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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技术,甚至在没有体验过的人心中简直就是妖术,事实上大部分的心理医生都不可能催眠病人,除非已经和病人沟通到毫无芥蒂的地步,甚至让病人能够百分百地信任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不道德的男xing心理医生会利用病人的依赖让女xing患者爱上自己,以此来谋取钱财。

    当然对于世界上某些心理医生,甚至不需要经过初步沟通就能利用画面或者语言诱使病人进入催眠状态。

    ——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将被我催眠……”

    阿方索的声音似是无法挥去的魔咒,他笑容亲切地站在小男孩面前,似是对方最值得信赖的人。

    男孩低着头不愿意去看阿方索的眼睛,却被阿方索强行抬起下颌盯着自己,阿方索将腕表放在对方眼前,看着滴答滴答不停走着的秒针,汤姆呆滞的眼神忽然变了。

    “三。”

    “二。”

    “一……”

    阿方索打了个响指,男孩兀然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白色的空间,四周仿佛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

    不,从远处走来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但汤姆无缘由地感觉到一阵亲切。

    好像——好像对方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妈咪!”

    在白色的烟雾中,汤姆终于看到来人,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他就知道,妈妈一定没有死,一定还活着。

    难道这是梦吗?

    但伸手抱到的温暖却让男孩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催眠中大脑刻意发出的错觉,只狠狠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母亲怀中。

    “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妈妈,我以为怪物吃了你。”

    “别怕,我亲爱的宝贝。”母亲也死死抱着汤姆,满眼怜惜,“妈妈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好。”男孩哽咽着抬头,“妈妈,你还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女人笑得很温柔,左侧的脸颊有一个小小酒窝,“我怎么会离开我的宝贝呢。”

    “呜呜,还有学校的保安大爷也死了,妈妈,以后我是不是见不到他了?”

    现实中,阿方索听着小男孩的喃喃自语,笑容温柔中带着诡异。

    真是个乖宝宝啊,和他想象中一样,这个男孩的精神承受力竟然比寻常人要强了不少,看来要进行一些有趣的游戏了。

    只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在见到最爱的母亲后,却又骤然失去那份温暖,如同被背叛的感觉。

    “不,这一切都是梦啊,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汤姆眼前的母亲如此温柔亲昵,让他这些天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这些天都是梦?”男孩开心又有点焦虑,“但我明明看见妈咪被一个怪物吃掉,还有保安爷爷……”

    鲜血喷溅在屏幕上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怪物?”

    女人却忽然俯下身,露出一抹神秘微笑。

    “宝贝,你说的是这个吗?”

    原本可爱的脸庞瞬间变成腥臭的腐肉,那双深不见底黑洞洞的眼似是被打穿的窟窿,能勾起人类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啊……”

    还未变声的孩童惨叫响彻室内,等汤姆睁开眼,眼前只有阿方索的笑容。

    比起刚才的怪物,眼前这个似乎是他唯一的救赎,瞬间让他感觉如此安心。

    “怎么,做噩梦了吗?”

    柔声安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汤姆的眼神渐渐从惊恐变成安心,还有一丝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绪。

    “她到底是谁,是我妈妈吗?还是妈妈本来就是怪物。”

    男孩自言自语,如果母亲是怪物,那他岂不也是怪物。

    不,或许他根本不是人类,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种事,如果被人类发现他也是怪物的话,肯定会被杀掉的吧。

    多丽丝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切,全然没想到阿方索竟然能将一个人短短时间内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就算对方只是一个小男孩也足够让人惶恐。

    ——

    褚家别墅,当乔娜将所有知道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人类的大脑皮层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它会随着神经系统的进化而进化。可以说大脑皮质是调节躯体运动或者说控制躯体运动的最高级中枢。

    有时候只是惊鸿一瞥,所谓的记忆没有记住,但进入深层睡眠中,大脑皮层却会替你将这一切都保存下来,这也是世界上很多智商顶尖的人时常用到的记忆法,能够随时调取大脑中的记忆,而催眠也同样能够让人回忆起记忆中许多被忽略的东西。

    褚勋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将乔娜最恐怖的记忆弱化,平复乔娜内心的创伤。

    治疗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褚妈妈也知道里面似乎在进行某种治疗所以没有进来打扰。

    而褚勋也在这场记忆中发现了许多东西。

    乔娜再次睁眼,起色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真奇怪,我竟然感觉好受多了。”只是大脑中那些最为恐怖的记忆好像已经逐渐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当然这也是乔娜最希望的。

    “姑娘,希望你今晚有个好梦。”

    褚勋微微笑了笑,嘴唇有点苍白。

    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催眠治疗,其实并不比站五六个小时的手术更轻松。

    “出去吃点东西吧,阿姨恐怕早就等急了。”薛雪温柔说着,乔娜低头才发现她已经将薛雪手指的骨节捏的发白,大概是在回忆那些恐怖事情的时候无意中死死握住这根救命稻草,顿时抱歉道。

    “是不是弄疼你了,真的对不起,我……”

    “没关系。”薛雪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乔娜肩膀,女孩感激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朝外走去,薛雪和褚勋则有意无意地慢了几步。

    “这些是催眠中得到的部分信息,说不定对你有用。”褚勋将一张纸递给薛雪,虽然薛雪应该也听到某些事,但作为治疗的医生,他能从病人的表情甚至心跳中等到更多信息。

    “谢谢叔叔。”薛雪低头粗略看了看纸上内容。

    单身母亲,在求救中提到的信息判断或许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女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应该有一份普通能够糊口的工作,可能和书籍有关。

    这些都是从乔娜对女人的衣着和容貌的部分信息中判断,褚勋以前也曾经配合警方做过法医类的工作,能从细微末节中找到许多信息,薛雪抿唇轻笑。

    很好,她并不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两边的信息总算对等了些。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夜成名的诱惑

    当天下午在褚家出过饭后,姬永就来到薛家,似是早就知道乔娜在这边,见到后倒也不算惊讶,稍稍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sue,你的未婚夫来了,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乔娜异常羡慕薛雪和姬永两人的恩爱有加,就算只是单单站着只是从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两人的感情,但此刻的她却已经不会嫉妒,毕竟经过生死之后她也明白lin并非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好,你今天也有点累了,好好睡一觉。”

    薛雪轻轻抚摸着乔娜发丝,女孩点了点头满是感激,“多亏你了,经过医生的治疗后我感觉好多了。”

    褚勋这样等级的医生就算在整个华夏也称得上硕果仅存,乔娜想着若是自己利用亚当斯家族独女的身份都未必能请得了这种医生,还是多亏了薛雪。

    “不用客气。”

    微微摇头目送乔娜离开,薛雪转头又是甜甜一笑,“阿永,抱~”

    好像完全已经习惯成自然般,看着身边没有外人姬永直接将薛雪打横抱起,坐在别墅庭院中的秋千。

    “之前发信息给我,那边有关于阿方索的线索?”

    狭长的凤眸越看越漂亮,薛雪亲昵地靠在姬永肩头,用手指轻轻勾勒着男人的轮廓。

    “是啊,我想应该有点用。”虽然米国警方好像也在追查阿方索的下落,但每天那么多案子,薛雪并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与其等着警方那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追查到阿方索,还不如他们自己动手。

    “这次我先来找他,嗯?”尾音上扬,姬永抱着薛雪放在膝上,仿佛对方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似的。

    看着姬永凤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薛雪笑容越发甜美。

    “呐,阿永还是担心我乱来?”

    “你不会吗?”

    经过这么多事以后,姬永若是还能相信他的雪儿是乖宝宝,那才真的是有点奇怪。

    “唔,但是可以答应阿永,在我毕业前绝对不会乱来。”

    何况动手追查阿方索所在位置这件事也的确不是薛雪擅长的,她能够结合未来的趋势想办法造成自己的大势,但是寻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姬家专业死士比较好。

    “要听话,乖~”仿佛哄着孩子般的语气,姬永闻了闻薛雪泉水般的眸子,却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狡黠,“不要乱来。”

    “放心啦。”

    薛雪将尾指勾住姬永指尖,“拉钩?”

    明明是孩童般的幼稚,但恋爱中的两个人却仿佛乐此不疲,姬永勾起唇角任由薛雪拉钩盖章,俯身深深吻住薛雪的唇。

    “一切都交给我!”

    ——

    姬家的行动很快,在这件事后的三天内,姬家在米国的人立刻找到女人的身份,并且将图片也发了过来。

    “这是书店员工的合照,这个女人名叫珍妮特,是一间书店的员工,据说是一个单身母亲,潜伏似乎沉迷于赌博因此两人分裂离婚,并且前夫并没有孩子的探视权,可以说基本上和这对母子是分道扬镳的状态。”

    薛雪将手机放在乔娜面前,让对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虽然这个照片恐怕会勾起乔娜并不愉快的回忆,但薛雪却不得不这样做。

    “对,没错,是这个女人。”

    虽然只是惊恐一瞥,但女人兴奋又凄惨的状态早就已经深深刻在乔娜脑海中,好在因为这两天褚勋持续的治疗让乔娜脑海中的阴影已经变得越来越淡,所以看着照片虽然胃部不太舒服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

    “我们也拿着照片去酒店问过,酒店前台也确认当天这个女人的确进入房间,警方那边似乎也已经调查到了。”

    乔娜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那就好,要不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要祸害多少人。”

    “但是——”薛雪微微摇头,失望道:“等米国警方找到珍妮特所租住的单身公寓后,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甚至房间里除了他儿子的指印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