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 chapter1 温暖的灯光下,一家人坐在一起,桌上摆了几道丰盛的家常菜,饭碗里盛着刚出锅的汤,冒着白白的热气,电视机正播放着最近大火的综艺节目。 暖色灯光下少年的脸仍显得白皙,精致的面庞上那对清澈懵懂的双目犹为吸人,他长得很勾人,像一颗青涩的待人采摘的果实。 他的手腕纤细,仿佛一捏就碎,修长极具骨感的手指贴着瓷碗的边缘,他双手端着热汤准备递给眼前的女人。 “姐姐,给……” 粉嫩的薄唇张了张,语气中透着小心。 坐在他对面的慕千千玩着手机,或许是不愿意搭理少年,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用手机打字聊天。 少年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坐在她旁边的母亲看不下去,拍了拍她,提醒道:“别玩了,你弟弟……” 还没等母亲说完,她先冷笑一声道:“呵,他算哪门子的弟弟,他和我们连一个姓都不是。” “早知道他在,我就不回来了。” “小郁你先放下吧,别烫着了。”母亲见状立马打圆场,“千千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手指愈发用力,修剪干净的肉色指甲因此泛白,面上却不露声色,坐下来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没关系,姐姐她挺好的。” 叶舒郁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黏在低着头看手机的慕千千身上。 …… 慕千千的父母在生了她之后,非常渴望能够儿女双全,这是给慕千千听的表面说辞,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想要个儿子,但是后面一直没怀上,又因为慕千千母亲的病不得不切除子宫,所以在慕千千十一岁那年从孤儿院收养了比她小五岁的叶舒郁。 与叛逆期的慕千千相比,被接来家里的叶舒郁乖巧懂事,长得也像漂亮的洋娃娃,因此深得慕千千父母的喜爱。那时候的慕千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父母更偏爱这个收养来的弟弟,她无法理解,明明她才亲生的。 慕千千开始讨厌她的父母,当然她更讨厌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她会欺负他,把他喜欢的玩具弄坏,或者抢他的东西吃。看着他哭的样子,她感到很得意。 她觉得他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粉粉嫩嫩的小嘴巴往下扁,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掉珠珠。 他哭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的,只会发出几道抽泣声,所以她欺负了他之后不会担心被父母听见,还威胁他不准说出去,不然她就叫她父母把他重新扔到孤儿院去。她当然是没有那个能耐了,不过吓唬叶舒郁绰绰有余。 有一次因为他哭得太好看,她好奇地去亲了亲他挂在脸上的泪滴,尝了一口发现太咸就“呸呸”吐掉了,还用他的衣服擦嘴,有一股子牛奶香。刚来时他由于瘦胳膊瘦腿的,看起来就很营养不良,慕千千的父母心疼就买了很多牛奶让他天天喝。 她虽然讨厌喝牛奶,但是她还挺喜欢他身上的牛奶香的。小孩子的情绪时好时坏,她不那么讨厌他时就会死死地抱住他,闻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他也老老实实地被她抱。 说实话,她那时候是有那么点儿喜欢叶舒郁的,因为他真的很听她的话,父母给他的零花钱她全部上交给了他,过年时候的压岁钱也给了她一大半,剩下的还用来给她过生日买礼物。 听到她的同学都向她吐槽自己的亲弟弟怎么怎么样惹人烦,她想起自己那个虽然不是亲生但很听话的弟弟就格外有成就感。 多数女生小时候对芭比娃娃都情有独钟,慕千千也不例外,她拿着自己和叶舒郁的压岁钱买了很多芭比娃娃,给她们打扮,最后她盯上了坐在床上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牛奶的叶舒郁。 慕千千让叶舒郁和她潜入房间里去拿母亲的化妆品,用一个塑料袋装好后,她和叶舒郁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给房间上完锁,她就拿着皮筋和化妆品准备霍霍叶舒郁。 他真的好乖,她给他扎头发时不知轻重,把他的头发都扯掉了好几根,他也一声不吭,两只小手搭在膝盖上,任由她在他头上折腾。 她给他花了个蓝色眼影和大红色口红,口红涂得半个下巴上都是,腮红打在脸上,像煮熟了一样。 他睁着大眼睛看她,小声地说着谢谢姐姐,她短暂性地觉得他很可爱,奖励似的亲了他的脸,还有红红的小嘴,因为他的嘴太软所以她没忍住咬破了皮。 看着弟弟被痛得眼泪汪汪,她却恶人先告状一样地说:“你是在嫌弃我亲你吗?” 他急忙摇摇头,好像拨浪鼓。 “姐姐……亲……喜欢……” 他的嘴唇太痛,所以说话不是很完整。 慕千千虽然那时看电视剧也懵懂的知道喜欢的人之间才会接吻,不过她依然不认为她亲自己的弟弟表达情感有任何不妥,单纯地有想法就亲了,反正叶舒郁也喜欢。 等到她玩腻了,就又指使他把偷偷拿的化妆品还回去。 母亲回来后看见她的“杰作”教训了她一顿,尽管她让他 叶舒郁说是他自己化的,母亲不相信,她发脾气了,生气地跑回房间,躲到被子里哭。 她恨她,她恨叶舒郁,恨这个世界。 晚上,她没下去吃饭,叶舒郁那个蠢货果然来找她了。 “姐姐,吃饭。” 他站在她床边,对着鼓起的一团被子说道 “滚远点。” 她呆在被子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姐姐,别生气了。” 他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他记得在孤儿院他和主动挑事的小朋友打架受委屈的时候院长也是这么安慰他的。 “不想吃,别烦我了。” “妈妈说不吃饭会胃疼的。” 她忽然激动地掀开被子,对着站在床边的他大声说道:“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 说完转过身,把被子盖上了。 后面叶舒郁也没再烦他,她不知道他走没走,直到她听见床边小声的抽泣声,像小猫撒娇一样,轻轻的。 慕千千觉得自己或许有点过分,就把被子掀开了。 她看见了用手揉着红红的眼睛的叶舒郁,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顿。 “真是,看你那可怜样。” 她不禁感到心软,用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珠,抱住他。 “我想……和姐姐一起呆着……”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颤抖。 “你不吃饭了?”她问。 他在她怀里摇摇头。 “好吧。” 她公主抱把他抱起来,示意他把脚上的拖鞋抖掉后,将他放上床盖好被子,自己也钻到被窝里,才刚进来,身体就被他缠住。 他双手环住她的脖子,身体还使劲往她身上贴。 他的身体很暖和,而且香香的,头发也是洗发水的香味,她乐意和他抱在一块。 最后他们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母亲上来替他们熄了灯,把他们的头露出来以免捂住。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讨厌叶舒郁,这并不是他的错,但是父母对他严重的偏爱造成了她内心极度的不平衡,这种不平衡带来的厌恶感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叶舒郁身上。其实她的父母可能也对她没有多少感情。 叶舒郁很聪明,也足够听话,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稳居全校第一,因此被慕千千的父母寄予了厚望,他们给他报了很多培养兴趣爱好的补习班,他好像对什么都有天赋,每样东西学得都很好。 她很嫉妒叶舒郁,想证明给她的父母看,她比叶舒郁更厉害,她也确实那么做了,有一段时间的发奋学习,成绩在班上有所进步,在全校比起叶舒郁来却远不够看。 她的父亲安慰她说:“男孩子嘛,头脑就是更灵活一点,你已经做的不错了。” “你这是性别歧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近乎于吼的大声说道。 班上有很多男生都不如她是事实,叶舒郁属于特例。 “哎哟,不得了。” 母亲砸砸嘴,想要拉她,被她一把挣脱。 她恶狠狠地瞪了坐着的叶舒郁一眼,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刮在他身上。 叶舒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做错了事准备认错,僵着身体。 她向他走过去,使劲地踢了他坐着椅子一脚,地板被椅子摩擦出难听的“滋拉”声,他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接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不去听背后父母责怪的声音,她逃离了那个让她觉得压抑和窒息的家。 从那天开始,她决定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摆脱他们。最终她考了一个不错的一本大学,现在因为找了一份她喜欢的工作就没再去考研。大学里她很少找父母要钱,一年回家两次待几天就走了,她感觉很轻松,只要维持基本的亲情就好了,她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他们守着那宝贝儿子过得也挺好。 叶舒郁马上高考了,毕竟很久没见就趁过节的时候把她叫回来,她以为他读的高中抓得那么紧中秋节不至于放假,才答应回来。 叶舒郁的学校是没放假,他是听说慕千千要回来特意请的假,他快想她想疯了。 在她不在的时候,晚上偷偷去她房间里睡觉,爬上她的床,用她用过的床单摩擦自己的生'殖'器官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内心遭受道德谴责的同时又无法控制地放任自己的欲望。 …… 一直沉默的父亲开口说:“都是一家人,千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都开心一点,哈哈。” “来,吃饭,都吃饭吧。” 接下来谁也没多说话,只有母亲偶尔的几句问慕千千近况的话,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慕千千在和自己的男朋友薛越聊天,她们双方都是初恋,她之前没谈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父母的影响,年龄又不成熟,一直把男人放在敌对位置。 对待男友,她要求对方必须干净忠贞,对自己却没什么约束,在性事上有点特殊爱好,心血来潮时会把薛越绑起来做。 说起薛越,她和他是高中同学,大学时才在一起。薛越的长相身材都是顶配,寡言少语,除必要外不和女生交流,和男生也不多说话,学校论坛上给他起了个称呼“校园禁欲系男主”。在论坛上经常可以看到他被偷拍的照片,生图抗打能力甚至超过了大部分的男艺人 。 他和她在一起后向她交代,他高中时就暗恋她,显然那是个错误的时间,她高中怼人能力超群,主动招惹她的男生都被她怼过,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男生都远离她。直到大学他才鼓起勇气向她表白,说实话她刚开始答应他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千千有考虑过谈男朋友吗?”母亲问。 她回答:“我有男朋友了。” 叶舒郁一愣,低下头,像是没受到什么影响的,又继续吃着饭。 只有他自己知道,大脑一空随之涌来剧烈的嫉妒的情绪占领了他的脑海。 他嚼着从碗里夹的牛肉,仿佛在撕咬着她口中所说那人的肉。 慕千千的父母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后,继续把目光投向她,过了好几秒才问她。 “谈了男朋友哪天把他带来家里看看啊?” “嗯,改天。” 慕千千并不想和他们继续聊这个话题,见他们还有要问的打算,立马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先回房间了。” chapter2 回到房间后她上了锁,便整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觉得可笑。 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也正常,毕竟他们一向没有多关心她。 【我回房间了。】她发了消息给薛越。 对方立马回复:【那我们开视频?】 没等她回复,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 她点了同意。 薛越跪在床上和她视频,他的衣服领口开的很大,锁骨以下可见,可以看到两边的小红豆,和隐匿在衣服下的结实的腹肌。 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之后他把手机抬起来她才可以看到整张放大的脸。 他的五官十分立体,眼睛是内双的大眼睛,鼻梁高挺,舔的时候会戳下去很带感。 “故意的?” “嗯?” 他歪歪头,表情天真。 “薛越,你挺会装啊。” “嗯唔,好想你,快爆炸了。” 说着他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裤子鼓起来的某处。 “那就脱了。” …… 打完视频,慕千千感觉下面有点黏腻打算去洗澡,刚走一步,脚下坚硬的触感让她挪开了脚。 蹲下捡起来一看,是串手链,用红线穿了几个玉石做成的,红线由于长期佩戴已经被磨细,断开了。 她记得……是叶舒郁小时候经常戴着的。 怎么会在这里?叶舒郁来她房间了? 想到他来她房间,心里便腾升出厌恶感。 这会她不知道叶舒郁在不在房间,她拿着手链准备去找他。 到了门口,她敲了敲门,没人开。 过了一会她又继续敲,拧着门把手,里面的人也同时握着门把手,门开了,两个人直直地看着对方。 她忽视叶舒郁惊讶又带着点不可告人的羞涩的表情,问:“这是你的吗?” 慕千千把手链亮出来。 “是……是我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张,但迅速被掩盖,看起来很地诚恳说道,“谢谢姐姐帮我找到它。” “我在我的房间里发现的,你去我房间了?” 他看见她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嗯,因为你要回来了,妈妈让我去你房间里打扫下卫生,应该是那时候落下的。”他说慌一点也不脸红。 不是,是他悄悄地睡她床时落下的。 “你以后别随便去我房间。” “知道了……我下次……”他点点头,说话轻声细语的。 “你刚刚在干什么?我敲门你都不开。” 她看他不爽,自然就想找茬。 “啊……我刚刚在写作业没听见。” 他的眼神在躲闪。 她往房间里一眼看去,书桌上压根没摆书,垃圾桶旁还有掉在外面的卫生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慕千千的脑海里瞬间有了确切的答案,往后退了两步。 “叶舒郁,你真恶心。” 他长高了很多,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比她矮的小孩子了。她明显地感觉到他被发现后的心虚。 少年淡红的唇张了张,俊俏的脸蛋上扑着一层红晕,瞳孔颤动,着急地想解释。 “没,我没。” 知道他在干什么后让她非常糟心,胃里有股翻腾感,不想听他多余的解释,她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叶舒郁呆呆地看着她放假的门,极大的羞耻感似乎剥夺了他的呼吸。 他蹲下来,把头埋进臂弯,大脑一片混乱。 被发现了吗?他觊觎自己的姐姐。 ……是哪里露馅了? 叶舒郁站起来,眼前像笼罩着黑雾,他混混沌沌地走进房间,看见扔在外面的卫生纸,空气中挥散不去的味道使他有些明了。 或许,没被完全发现。 他又重新躺到床上,用被子完全盖住自己,手里握着她还给他的手链,放在鼻尖,痴迷的,像狗一样,闻着上面她留下来的味道。 嗯……姐姐……受不了了……啊! 他又和往常一样幻想她的脸,幻想她亲他,紧紧地将他包裹。 慕千千收拾完东西,第二天就打算离开。她并不想靠无聊的团聚来维系亲情。 她睡一觉起来已经十点了,提着行李箱下楼,准备去赶十一点的高铁。 “这么快就走?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母亲说。 正在浇花的父亲见状道:“你一个人提着行李箱不方便,让小郁送送你吧。” 叶舒郁在帮忙做家务,听见声音后停了下来,看着她。 “不用了,男朋友来接。” 说罢,拔出提手,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唉这孩子。”母亲感叹。 叶舒郁目光黯淡,踌躇了小会,对着父母说道:“我去送下姐姐吧。” 他说完也跟着出去了。 他明白慕千千肯定不希望他送,所以只是跟在她后面,远远地看着她。 直到她到了站口,他看见她朝一个男人走过去,那个男人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扣在怀里,亲了她。 这是他做梦都想和她做的事,却被另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做到了。 他握紧了手,任由指甲掐进肉里,胸腔大幅度的起伏,嫉妒得快要发疯。 有一瞬间,叶舒郁想冲过去用刀捅入那个男人的心脏,在他临死之前让他也看着自己和姐姐接吻。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薛越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 薛越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他收回视线,再看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在看什么?”慕千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行李箱,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们这对高颜值情侣引来了许多路人侧目。 薛越与她十指相扣,陷入爱情的男人嘴角总是往上翘。 …… 叶舒郁高考发挥稳定,成绩足够上最顶尖的学府,但是他最后没去,选择了和慕千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那是他第一次惹慕千千的父母生气,他们没办法最终只能向他妥协。 慕千千知道后没有多大反应,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不关我的事,他爱上哪个大学上哪个”。 叶舒郁上了大学,她妈和她说他不适应住宿环境,打算在校外租房子,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想让他先搬过来和她住。 慕千千和薛越住在一块,两人租了一套房子。她其实没想到自己会和薛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期间她有过暧昧对象,差点上床的那种,被薛越知道了,他抱着她哭,大概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去了医院。 她不得已骗他说他已经和那个人断了,从那之后,薛越更加黏她,在性事上尤甚,缠着她一遍又一遍。不过她不想做,他拿她也没办法,隔着裤子顶她腰,她腰上的皮肤被他磨红了,就把他衣服脱了,打了一顿。 也许她天生基因里有点抖s,喜欢看人哭,为了气他,和他约会的时候,在洗手间里暧昧对象亲肿了嘴出来。 是的,她成功把他气哭了。 他哭起来真可爱。 她莫名想到了叶舒郁。 慕千千有个的秘密,在发现叶舒郁**的当天晚上,她做了和他的春梦。她分明讨厌他,但梦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可能叶舒郁实在长得太勾人了,她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她和父母的关系在她工作后有所缓和,起码不像之前那么僵硬,她对叶舒郁的反感下降了不少,他像她的狗一样听话,每次见到他再欺负他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乐趣。她同意了让叶舒郁搬过来住,反正房子挺大。 叶舒郁住了进来,薛越了解慕千千家里的情况,虽然知道慕千千不待见这个弟弟,但还是想要在他面前当个好姐夫,颇有种想迫切证明自己的感觉。 叶舒郁一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心跳加速,兴奋的酥麻像电流一般从他的四肢穿过。 她和他在同一个房子里,只要他想就可以随处感受到她生活的气息,她喜欢的食物,用过的口杯,喷过的香水,掉落的发丝,甚至是她擦过胸前水珠的毛巾……她的气味在他的鼻尖萦绕,狂跳的心脏是他在达到卑鄙的目的之后的罪证。 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龄,强烈的欲望又一次折磨了他,洁白的天花板变成了放映电影的幕布,慕千千是这场电影的女主人公,他们赤裸并交融。 “姐姐啊,肉棒要坏掉了呜……” 漂亮的男孩躺在床上屈起腿,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握住了巨大而狰狞的粉色肉棒,清澈的眼眸里冒出水雾,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胸前的茱萸被男孩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磨得发硬。 他想象着慕千千握住自己的肉棒用力套弄,液体从顶端不断地吐露,曾经不经意间偷看过的赤裸的胴体在他脑海浮现,幻想里的她已经跨坐在自己腰间。 “嗯啊哈……哈啊……啊!” 他的浪叫在安静的房间响起,脸上是被色欲占满的淫荡的表情,舌头吐出小半截,或许是代入感过于强烈,他爽得像是被玩坏了一样。 她扶着他的肉棒直直坐了下去,发出进入后的水声,他的阴茎被紧紧夹住,阴囊被她的屁股撞击着,她掐着他的脖子,腰不停地在他身,上摆动,温暖的阴道内壁吸着他吸着的肉棒,她把他操得直喷精液。 他清纯的外壳下掩藏了肮脏的爱欲。 chapter3 在意识朦胧间叶舒郁想起了薛越,紧接着便不可控地脑补出他与慕千千的生活日常,薛越正大光明地抱着她,与她深深缠吻,他们也许一遍又一遍地做爱,而他的幻想正是她和薛越做过的事。 这种可怕的认知席卷了他的脑海,他愈发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于是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眼神中满是恐慌。 他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红印,以他现在的模样,如果有其他人在场,肯定会认为他精神有点不正常。 不要,我不要。是我的姐姐,不要被抢走…… 他咬着手指,嘴里念叨着:“假的,都是想象,不是真的。” 叶舒郁立即安慰了自己。 对,他没看见,就不是真的。 他害怕似的钻进了被子里,缩成一团,用指甲用力地挠着床单,发出了一道道痛苦的呜咽声。 …… 叶舒郁下午有节课要去上,下楼之后听见了电视剧的声音。 “I don't cry.”(我才不哭) “I sold my tear ducts to an organ bank two years ago.” (早在两年前我就把泪腺拿去器官银行卖钱了) 是《破产姐妹》里女主角麦克斯的声音。 慕千千惬意地盘着腿坐沙发上,腿上放着点的炸鸡,厚厚的辣酱裹在炸鸡上,咽下去后被辣得用手扇风,生理性盐水湿润了眼眶。 她是趁薛越不在点的,不然他又要啰嗦。 看见她被辣出眼泪的模样,叶舒郁急忙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姐,喝水。” 慕千千抬头见叶舒郁一脸担忧地给他递水,被辣得说不出话的她伸手接过,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口腔里的火辣还是止不住。 “糖。”她勉强说了一个字。 没想到这次的辣酱达到了魔鬼级别。 叶舒郁摸摸口袋,他不吃糖身上怎么会有,慌乱地说道:“我再找找……先去倒杯水。” 她拉住了他的手,来不及穿拖鞋就光着脚踩在地上,跑到厨房,拉开上面的柜子找到一包水果味的糖,撕开包装后往嘴里塞。 糖果的甜味缓解了嘴里的辣味,她又撕了一个包装把糖含在嘴里,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然后她看见叶舒郁拎着她的拖鞋恭敬地走过来,便生了逗弄的心思。 他蹲在她脚边,把拖鞋放下,说:“姐,地上凉。” 想站起来的时候肩膀被她的脚踩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的膝盖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才没倒下去。 他听见头顶传来女人戏谑动听的声音。 “我没叫你起,你怎么能起来?” 他感觉头皮发麻,那雪白的皮肤离得他很近,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去,耳朵发烫发红。 她把脚放下,说:“帮姐姐穿吧,弟、弟。” 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她觉得有趣极了。 “嗯……” 他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手微微颤抖地拿起拖鞋。 然后抬起头,仰视她,那张精致的脸总有几分魅惑感,眼神像是被囚禁的禁脔在讨好主人。 “姐姐抬腿……” 她抬起腿,略带凉意的手掌托住她的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个手掌包住了她的脚,男孩修长的手指和女人白净的脚,把画面衬托得像是幅美妙的艺术品。 接着他把拖鞋套在女人脚上,又换下一只,犹如叩拜女神虔诚的教徒。 整套动作下来,慕千千反而被他弄得变扭起来。 看了眼仍然蹲在地上的叶舒郁说:“起来吧。” 叶舒郁站了起来,快比她高一个头,睁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看着她,大概是蹲久了有点低血糖。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她拿了颗糖撕开包装纸塞进他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他下意识地含住她的手指,她快速地缩了回去,舌头还是滑过了指尖。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大片地红了。 看见手指粘上的晶莹液体,她用命令地语气说道:“把嘴张开。” 他乖乖地张开嘴。 她的两根手指捅进了他的嘴里,夹住了他不听话的舌头,舌头往后缩了缩。 “舌头伸出来。” 他听话地控制住因本能反应而向后退的舌头,像待宰的羊羔,可怜地看着她。 体内横冲直撞的欲望在身体上表现出来,他硬了。 她的手指像两个调皮的小孩,肆意捉弄着他,玩弄着他的舌头。 “唔啊。”他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身体因兴奋而战栗。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对他,但他爱死了这种被她玩弄的感觉,旖旎的想法如同蚕蛹一般将他困住,产生了仿佛濒临高潮般的快感。 她突然把手指抽了出来,几根银丝粘在手指上,说不出的色气。 慕千千恍过神来,打开身后的水龙头冲洗。 “滚!” 她失去冷静地说道。 如梦初醒般的看着她用力搓洗刚刚插入他嘴里手指,愣了几秒后,闷闷地应道: “好。” 待叶舒郁走后,她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亦或者是被他勾引了,不然为什么会对叶舒郁做出那么不可理喻的事。 她本意是单纯地想欺负他,可行为着实像是恋人间的调情,更何况他还是自己讨厌的弟弟。 他那张脸总对她有似有若无的勾引,美好得触发人的破坏欲,像迷情剂一样,催使得她的欲望勃发。 chapter4 叶舒郁无心听讲台上的教授在滔滔不绝地讲什么,沉浸在她的手指插进他嘴里的那一刻,似乎已经被她拥有了,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接下来会对他做的事,然而一切只是想象罢了。 他猛地摇头,想要挥去头脑里那些淫靡的画面,置身于神圣的教室却想着难以启齿的事,强烈的羞耻与身体欲望带来的矛盾在他内心交战,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无法控制地深陷其中。 …… 薛越提着从超市买好的蔬菜和肉类回家准备做晚餐,刚进门就开始搜寻慕千千的身影,环视一周却不见她的人。 “千千?宝宝?出去了吗?”他喊道。 薛越把东西放进厨房,听见“啪嗒啪嗒”的下楼声,走出去一看,慕千千正穿着拖鞋下楼。 她吃炸鸡吃坏了肚子,明知很辣却越挫越勇都吃完了,最后辣得肚子疼跑到房间里休息。 “来了。”慕千千捂着肚子走下来说道。 薛越抱小孩似的把她抱起来,慕千千环住他的脖子,腿缠在他的腰上,拖鞋摇摇欲坠地挂在脚上。 “肚子不舒服吗?是生理期提前了?” 他抬着头看着她,语气温柔。 看着男朋友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浓密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她亲亲他的侧脸,摇摇头说:“不是生理期。” 他抱着她走到沙发边了,她突然想起来她吃炸鸡的盒子还没扔,双腿挪动着想从他身上下来把炸鸡盒挡住。 她急忙说:“薛越我想回房间。” 可他两手把她的腿固定在他腰上,叹了口气,表情略带严肃,“千千你又偷吃,嗯?” 炸鸡的气味还未消散,炸鸡盒的盒子都裹上了红红的辣酱,他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捂着肚子从楼上下来了。 被抓包的慕千千语塞。 “你还加那么多辣椒,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见她心虚没说话,他既心疼又有点生气地说:“千千你肠胃不好要少吃油腻性食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不听话。” 他生气地拍了下她的屁股。 “薛越你干嘛拍我屁股呀!” 她像炸毛的猫,捂住他拍的地方,不悦地说。 慕千千不喜欢别人拍她屁股,觉得很羞耻。 “只许你拍别人,不许别人拍你?我就拍,谁让你不听话的 。”说着,他在她手没挡住的地方又拍了一下。 “你快放我下来。” 她成功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气恼地说:“薛越你以为你是谁,我爸妈都没这么管我,更何况你。” 他顿时被她气笑了,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哈,我……是谁?” 难过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听着他亲吻过的柔软的唇舌吐出伤人的话。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吃什么是我的自由。” “慕千千。”他叫她。 “你真行。” 他缓了好一会,才声音颤抖着说: “好……我不管你了。” “你不想让我管,我就不管了。” 对他而言,她像捞不着的水中月,他永远都在患得患失。 她任性,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是出轨,和别人上床,他都能包容她,只要她别踢开他。 可为什么要让他以为他感受到她的爱意的时候,又告诉他这是自作多情。 她从刚才激动的情绪里冷静下来,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他抬起头,她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慕千千不习惯主动道歉,本来想安慰他,话到嘴巴却开不了口。 “我回房间了。” 她本意不是如此,但话既说出口,也不得不照做。 他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二楼转角,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任由泪水湿润掌心。 他后悔了,明明清楚她嘴硬却还是说了那样的话,应该向她服软的。 她……不是肚子不舒服吗?肯定很难受,真是的,他干嘛要和她计较,像个小孩一样偷吃。 ……也很可爱啊。 他想着笑出了声。 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药,得先去帮她买药才行。 薛越找出药箱,发现治疗肠胃的药已经不够了,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穿了鞋子就跑出去帮她买药。 慕千千呆在房间里纠结着要不要下去道歉,最终决定不下去,谁让他拍她屁股惹她生气的。 她又不是要和他分手,说了他几句而已,他应该不会有事,反正她是不会先认错的。 于是她躺在床上继续刷着手机,过了一段时间,听见敲门声。 她把门打开后看见薛越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拿了一盒药。 “我给你买了药,先把药吃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 话未说完就被堵在唇里。 她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把他的舌吸到她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口水声。 他睁着眼睛,被她吻得不知所措。 “你好傻啊,薛越。” 她松开他后,看见他像木头一样呆住,一动不动。 其实以前她在父母那里并没有感受到足够的爱,和薛越在一起后他对她毫无保留,浓郁且忠贞的爱在很大程度上感染了她,在他出现在她门外的那刻她真正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她是爱薛越的,即使浅薄得远不如他对她的深爱。 “我爱你。”她说。 “……啊?” 他是愣住的傻瓜。 “我说我爱你。” 她再次抱住了他,扑在他身上造成冲击的力道使他后退了几步,杯子里的水也溅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恋恋不忘,必有回响。 玻璃杯碎在地上,药盒也掉落在地,他全都没空去管。 犹如置身于梦境,他回抱了他深爱的恋人。 chapter5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水渍没来得及处理,散乱在地上的衣服昭示了房间内暧昧的气氛,不同肉体的碰撞演绎了生命诞生之初最原始的野性。 柔软的乳肉被结实的肌肉挤压,纤细的长腿环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在“啪啪”的水声中,结合的器官还未完全分离,便又不舍地紧紧交合在一起,越是缠绵水液越甚,扯出一半,黏腻的水液便拉成丝勾连在两处。 薛越手撑在背后坐在床上,她坐在他腿上,肌肤相亲,一只手捧住他的脸,与其唇舌缠绕,另一只绕到他的背后,用指尖描摹后背肌肉的线条。 “不要摸了,好痒嗯……” 他紧紧地抓住了床单,原本清冷的外表此时彻底被情欲熏染,身体陷入名为快感的沼泽,极致温暖的包裹使他疯狂。 “呃啊,要到了……哈!” 她将食指竖在他的唇边,语气急促地说:“不行哦,再忍忍,嗯啊……” 他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在控诉她不允许他射出来,身下的进攻击俞发猛烈,他提臀的频率渐渐加快,“啪啪啪”的声音更加响亮,床也被摇出阵阵的吱呀声。 她迷失在肉体激情的碰撞中,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敏感点不断地被刺激,穴处传来被充实的满足感,积累的快感即将爆发。 她稍微离他远了点,方便她把手伸到他前面,拨弄坚硬的红色小果实,看他微微皱着眉,露出性感的表情。 眼前的画面变得白茫茫,大量的液体喷了出来,她高潮了,身下的***却未停止。 她高潮之后,薛越迅速冲刺,在强烈的刺激下射出许多浓稠的白液在薄薄的阻隔内。 他把安全套打了个结扔在垃圾桶里。 薛越抱着她倒在床上,温暖的手掌覆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揉着,问:“肚子还有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吃点药?” 她回答:“我没事,药早吃过了。” 他身上热,靠在他怀里她不穿衣服也感觉暖和。 “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可以原谅我吗?” 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沙哑。他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亲昵地拱了几下, “是你生气了吧,我可没生气。” “真的吗?我也没生气。”他笑着亲了亲她,“把肚子吃坏了的话我会很心疼的,我的千千要一直健健康康,活的比我长。” “呀,你说什么呢。” “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头发都白了,就那样幸福地度过了好多年。” “我才不要头发变白。” “千千在我的梦里即使头发变白了,也是漂亮的小老太婆。” “我不要,你闭嘴。”她捂住他的嘴。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还好只是梦,不然我肯定会难过死的,我梦见千千这个漂亮的老太婆居然比我先走了,而我孤零零地活着。” “就是,真的非常难过,要哭出来的那种难过。” 他声音哽咽地说道,眼睛泛起了泪光。 “别胡思乱想的,我肯定活得比你久,等你死了我就包养小鲜肉。” 他没说话,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 她推了推他,说:“快去做饭,我要洗澡。” “知道了。” …… 薛越收拾好地上的残局,打算下楼去做饭。 他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叶舒郁站在那里,差点被吓一跳。 “你在做什么?””他问。 叶舒郁过了几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偏头露出侧脸,对他说:“姐姐她饿了吗?我给她做饭。” 似乎有点答非所问。 薛越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没在意,系上围裙,说:“我来吧,你帮我把旁边的菜洗了就行。” “嗯。” 叶舒郁盛了盆水,把土豆放了进去,看着沉在透明的自来水里的棕色土豆,眼眸里酝酿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姐姐她,爱你吗?” 薛越动作一愣,被他这突然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 “不爱怎么会在一起。” 他没有正面回答,想到她不久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嘴角的弧度便上扬。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提起她,他说话的语气都是雀跃的。 “是吗?” 叶舒郁笑出了声。 “抱歉,我竟然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 “没关系。”薛越莫名感受到了来自叶舒郁的敌意。 他补充道:“我们很相爱。 ” 叶舒郁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里的土豆,可笑又无力地宣泄着不得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情绪 他该停止自欺欺人了。看见了,他明明白白地看见了,这次又要欺骗自己那是幻觉吗? 他像个偷窥狂,躲在墙后面,看那个男人用恶心的身体玷污了他的姐姐,肮脏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他死死地盯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球干涩得仿佛要胀裂,最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惶离开。 有人摘下了高不可攀的月亮,他给予最恶毒的诅咒,却不过是在无能狂怒,他是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的人。 慕千千将全身都清洗了一遍后,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裙,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站在厨房外问:“做好了吗?我好饿。” 叶舒郁转过身,与她正好对视上,他错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像烈火,要把他烧得滚烫。 她没有穿内衣,衣服的料子也很轻薄,胸前两点凸起得较为明显,大片娇嫩的肌肤暴露出来,空气中混合着她淡淡的幽香,她头发湿漉漉的,很迷人。 他喉结上下滑动,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他觉得自己太肮脏,和阴沟里的老鼠看见食物一样,见到她立马原形毕露。 “马上好,饿了就先……!” 薛越见她这副模样先是一惊,然后反应过来把火关上,走到她面前,用身体彻底隔绝叶舒郁的视线。 “先去把头发吹了,还有披个毯子免得着凉……即使是弟弟,被他看见我也会吃醋的。” 后面两句是他凑在她耳边说的。 “我才不管他。” “再等等,你去把头发吹干就做好了,饿的话我买了面包放在桌子上,你先垫垫肚子。”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知道了。” 叶舒郁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难受,青筋在手臂上凸起,自虐地咬破嘴唇,血腥味溢满口腔。 为什么能那么讨厌他,又爱着别人。他拼命地讨好她,渴望得到她施舍的爱,可有的人,似乎天生就会被她爱,而他天生就是被人抛弃的命。 他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情绪,自顾地做着自己的事,害怕被看出异样。 晚餐的气氛融洽,没有因为多余了叶舒郁而不同,他们和往常一样亲昵地呆在一起,度过了又一个夜晚。 chapter6 叶舒郁找了份兼职,和老板协调好了时间,没课的时候会去上班。他找好了房子,是挺小的出租房,离慕千千住的地方不远,不过他暂时没攒够钱,暑假兼职的钱用来交了学费,其他获得的奖学金都会上交给慕千千的父母。他从来不会主动要钱,因为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所以不敢奢求不劳而获的东西。 他没买几件衣服,衣服上也没图案,单调得令人乏味,鞋子被洗得发白,后面所幸只买白鞋,还是在搞促销时买的。 在卖菜的集市上面有条街,开了各种各样的店,房价抬高那家鞋店销量不好快倒闭了,老板准备投身到其他行业,干脆就降价把剩余的鞋子都清空。20元一双,30元两双吸引了许多买菜的中老年人。 大喇叭形状的扩音器起到了不错的宣传效果,鞋店里挤满了路人。 叶舒郁进去的时候人并不多,他低头看了下被自己洗得发白的黑色高帮帆布鞋,在鞋柜选了两双白鞋,用店家提供的盒子装起来。店家正忙着收钱,他傻愣愣地站着排队等别人付完款,然而哪有那么多讲究,谁抢在前面谁就先付。 外面的人鱼贯而入,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店铺,他局促地站在角落。 这家店的鞋子勉强算是名牌货,老大爷老大妈看见鞋子在电视上打过广告,价格又便宜,便蜂拥而至,和在超市大打折时抢菜有得一拼,拿起鞋子就揣怀里。 叶舒郁被踩了好几脚,他不习惯与人接触,缩着身体,鞋盒被挤掉了一个,几秒的功夫就被人捡走了。 场面十分混乱,他废了好大劲才付完钱,从人群中挤出来。 慕千千和同事出来逛街,意外地看见了抱着个盒子从店里挤出来的叶舒郁,原本干净的鞋上多了道黑黑的鞋印,外套也乱了。年轻俊俏的男孩站在全是大爷大妈的鞋店旁边格外瞩目。 他护着那个装了鞋的盒子没注意到她。 “你认识?”同事问,接着感叹,”长得好精致啊。” “不认识。” 她刚回答完,就听见叶舒郁叫她。 “姐姐。”他发现她了,惊喜地看着她。 同事拍拍她,“诶,好像在叫你。” “你听错了,我们走吧。” 她拉着同事离开。 “哎,长那么好看多看几眼也行啊。” “走吧,别看了。” 他失落地垂下头,她没理他。 她发了条消息:【以后别在其他人面前叫我,和别人解释我们的关系我嫌烦。】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对不起。】 叶舒郁看了眼天空,乌压压的,好像快下雨了。 【姐姐带伞了吗?快下雨了。】 果不其然,立马响起了骇人的雷声,应该是大雨。 他刚刚没看见她手里有伞。 叶舒郁抱着鞋盒,跑下去找卖伞的店铺,终于看见一家杂货店,着急地买了把伞就跑出去追慕千千她们。 跑到半路,大雨倾盆。 路边的行人纷纷跑到门店旁避雨,他在雨中寻找慕千千的身影。 按理来说,她们应该没走远,他认为可能是他跑得太远了,又折回来找。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眼睛被雨打得睁不开。 在屋檐下避雨的慕千千一眼就看见了独自站在雨中,抱着盒子左顾右盼的叶舒郁,有种让人发笑的滑稽。 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她叹了口气,下定主意。 “叶舒郁!” 她冲雨里的人大喊。 听见她的声音,他定睛一看,朝她的方向跑去,带来了一身的雨水,旁边的路人嫌弃地避开。 同事惊讶道: “我就说嘛,你们果然认识。” 叶舒郁有些慌张地看看她,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狗,被淋湿后显得更加可怜巴巴。 “我来给你送伞。” 他伸出手,手里握着把伞,头发在不断滴水,担心自己犯了错,不敢与她对视。 “叶舒郁。”她叫他。 “嗯。” 他抬起头,应了声,又连忙低下头,紧张得心跳加速。 同事一脸吃瓜地盯着两人。 “有伞你不打,还淋着雨跑过来送伞,你觉得这样会感动到我吗?我不会自己去买把伞躲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他头低得更下了,不安地站着。 “哎呦,年轻人哦,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吵架,将来结婚了可怎么搞,男朋友淋着雨来送伞多浪漫,我们老人家是搞不了这一套了。”旁边看热闹的大爷发言。 “我们不是……” 怕她生气,他想解释,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慕千千莫名感觉烦躁,说话也带刺,“叶舒郁你真的很烦人知道吗?” “既然来送伞,那就把伞给我吧。” 他乖乖递给她,低眉顺眼的模样。 她接过后,对着同事说道:“对不起小云,我先走了。” “啊,好。” 同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撑开伞,往雨里走去了。 她不想继续留在这做别人的谈资。 叶舒郁淋着雨,跟在她后面。 她走得很快,想要立刻摆脱那个地方,雨很大,即使撑着伞也无济于事,身上的衣物已经湿了不少。 她停下,叶舒郁也跟着停下,她一转身便看见那个始终跟着她的,忠诚的小狗,站在雨里。 “过来。” 她说。 然后她的小狗向她走来。 很久以后,她仍会回忆起这一幕,就像一切罪恶的开端,梦幻得令他堕入其中,再也无法抽身。 她时常想,如果那时候她不叫他过来,不下那场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你爱我吗?”她紧紧盯着他的脸。 她看见他瞳孔放大,露出被戳中心事的表情。雨滴划过他的脸,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像被拔了氧气管的病人,激动得无法呼吸。 “我们接吻吧。” 万籁俱寂。 大雨,亲吻。他有时候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的。 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在关了灯就看不到一丝光的地方,唯有回忆支撑他活着。 chapter7 慕千千和叶舒郁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个吻而改变,就好像是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叶舒郁而言却是一颗在他心底牢牢扎根的种子,血液灌溉,疯狂生长。 叶舒郁搬走后,她们几乎断了联系,或者可以说是叶舒郁单方面联系她,就是和她分享些无意义的琐事或是发些关心她的话,他比之前更加主动和大胆,她从来不会回他的消息,却会一条条去看。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喜欢吗?理性告诉她,她应该讨厌他才对。 哪怕她喜欢他,也绝不会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 叶舒郁每天都会观察她,守在她下班经过的地方,有时她一个人,有时和薛越或是其他人一起,他总是悄悄跟在她后面,看她高兴、难过、生气,看她和别人说笑,和别人接吻。 她像电影里的女主角,站在马路边等绿灯亮起,她在落日的余晖里,和可爱的影子黏在一起。 傍晚的风把她头发吹乱,她不耐烦地拨开糊了一脸的头发,画面并不唯美,他却为之着迷,他爱她,爱她影子的形状,爱得早已无可救药。 …… 今年的冬天来得尤其快,气温骤降,街上不少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今天是慕千千的生日,她的父母想让她回去过,她本来不打算,可架不住他们再三请求,于是同意晚上回去。 早上薛越缠着她做了两次,不想放她走,她告诉他她回去住一晚就回来。 他没办法,只好先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给她,布置烛光晚餐的计划也泡汤了,只在中午去了家有名的情侣餐厅约会。她和同事约完下午茶就匆匆赶了回去。 慕千千的父母本意是想让她和叶舒郁一块回来,她不想,特意和他错开时间回来,叶舒郁也说要提前回去帮忙准备。 她进门时,是叶舒郁给他开的门,他穿着明显小了一号的羽绒服,手腕都露出一截在外面,大概是他高中时候的衣服,长得太快了以至于现在穿不下。 她有点阴暗地想叶舒郁是不是在装可怜博取她爸妈同情,衣服穿来穿去,一副贫苦样。 “姐,你回来了。”他看起来很开心,“我帮你拿着包吧。” 她把包递给他。 慕千千刚进门,就听见她妈过来对她说:“你看你弟弟,我给他钱也舍不得要,新衣服没买一件,这大冷天的就穿着两件薄衣服回来,我从柜子里拿他高中穿的衣服,现在也穿不到了。” 慕千千听得无语,阴阳怪气地说:“网上便宜的羽绒服六七十又不是没有,他自己不买能怪谁,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母亲继续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网上六七十的羽绒服质量不好的呀。” 叶舒郁急忙说:“妈,我们年轻人不怕冷,班上还有穿短袖的人呢。” “哎哟,穿短袖不怕冻出病来,你可不能穿。” 慕千千懒得呆在那多费口舌,和在厨房里忙活的父亲打了声招呼,问需不需要他帮忙,父亲拒绝了她,说她是寿星,要她坐沙发上看电视等着。 客厅布置了彩色气球拼成的“生日快乐”,蛋糕和香槟形状的氢气球漂浮在空中,还有一些彩带和装饰用的小玩具,餐桌正中间摆着一个大蛋糕,浓烈的生日氛围。 待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叶舒郁关了灯,慕千千在许愿,叶舒郁和她爸妈唱着生日祝歌。 “生日快乐姐姐。” 叶舒郁递给她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 她带着诧异地打开,里面是一款香水。 慕千千看过这款香水,她喜欢它的介绍,但它两千多元的价格不足以吸引她去买。 他不是连件羽绒服都买不起吗?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说了句“谢谢”,有喜欢,也有愧疚。 “我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网上说女生会喜欢这些我就买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看到它的介绍的时候就觉得适合她,所以省吃俭用把它买了下来,买不起羽绒服是真的,如果他买了羽绒服就得饿肚子了。 慕千千看着他,瘦弱的少年模样穿着不合身的羽绒服,一害羞就挠头,他和小时候一样,习惯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她,宁愿饿肚子也要让她吃饱。 如果她没和薛越在一起,他和她说不定有机会,她说不清现在的她对叶舒郁是心动,还是感动。 那晚生日过后,她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甚至没心思管薛越发来的消息,在天还没亮之前一个人走了。 chapter8 慕千千去官网看了眼价格,看完不由得感叹“果然”,接着退出了网页。 之后她良心发现,买了件羽绒服给叶舒郁,她不清楚叶舒郁穿多大码,估摸着和薛越应该差不多。买了之后发现做活动是四百元两件,最后寄过来两件一样的羽绒服,她干脆把另一件送给了薛越。 她给叶舒郁的时候,他看起来非常高兴,笑得很开心,好像从没有那么开心过,可就在那一刻,她觉得他好可怜。 她顿时明白了爸妈为什么那么喜欢叶舒郁,他能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回报。她的父母虽然重男轻女,但叶舒郁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之所以更偏爱叶舒郁,是建立在他可以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回报的基础上。因为他听话懂事,天赋异禀,所以他们爱他,而不仅仅因为叶舒郁是他们的儿子。 他要谨慎地活着,不能犯错,不能惹他们生气,不像她,生气了直接撂摊子走。 她去了他住的地方,狭小的房间,床,桌子,椅子,放书的柜子,还有一个卫生间。房间简洁但被他收拾得非常干净,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上看不到一点灰尘。 慕千千是顺路去他家的,把衣服给他就走了,叶舒郁想送她,她拒绝了,但是她不知道叶舒郁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坐着公交车离开。 面对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人都是会产生妄想的,叶舒郁也是,记忆飘到那个大雨天…… 他站在原地,脸上是番茄样的红,眼睛睁得溜圆,嘴角上扬,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脑海里孵化。 会不会,会吗?为什么要送他羽绒服? “喜欢吗……”他喃喃自语。 “好烫啊。”他用手心贴了贴自己的脸,双手捧住脸,像一朵盛开在春天的花。 他转了个圈,看着那条路,半会才缓过神来,“不对,不是这里。” 又转了一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叶舒郁晚上是抱着那件羽绒服睡的,沉浸在美梦中。 …… 叶舒郁又偷偷地跟在她后面了,她和薛越走在一块,两人牵着手。 他看到薛越身上穿的那件和他一模一样的羽绒服,立马顿住了。 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和薛越一样的衣服,他想立马躲起来,薛越的出现仿佛在羞辱他的自作多情。 一样的。为什么?不是特别给他买的吗? “千千,你多买的这件衣服好像不见了,我在家找的时候没看见。”薛越说。 “我送人了。” 她对薛越说是帮他买衣服时多买了一件。 他吃醋地说道:“谁啊,为什么要送人,不可以两件都给我吗~” “两件一样的穿着多无聊。”她应付道。 叶舒郁停在原地,不再往前。 原来她送给他的衣服,只是她帮薛越买衣服时多余的吗……?顺便送给他了而已。 当美梦破碎,现实将他刺得血淋淋,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她把他像沙一样扬了,他却因为曾经被她握在手里而陷入妄想,可怜又可笑。 他固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被别人抢走,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 “是我的,那是我的。” 他看着因为母亲不给买路边摊的小吃而委屈地哭出来的小男孩。 “呜呜呜……”他学着小男孩哭得更大声。 “呜哇——” 看到又被他吓哭的小男孩,他忽然笑出声。 小男孩的母亲连忙把小男孩拉走,骂了句“神经病”。 “没人带我走啊。” 他抬头望着天空, “既然生下我,干嘛又抛弃我呢,我很听话的。” 然而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委屈。 …… 慕千千下班后去了一家烧烤店,和往常一样点了烤串等着。她是这家店的熟客,老板礼貌性问了句“老样子吗”就去忙活了,她笑着点点头。 结账时,老板往旁边望了望,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奇怪,今天居然没来了。” “什么?”她问。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眉目和蔼的大叔,此时脸上显出几条深深的沟壑,眼神八卦,朝她那靠了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千千满脸疑惑地等他说。 大叔先是一声咳嗽,然后用变了调的声音说:“小姑娘我告诉你啊,这是个你和他的罗曼——蒂克故事。” “谁?”她越发好奇。 “你听我说嘛,其实你每次来我这吃烧烤的时候都有个小伙子悄悄跟着,你记不记得有两回我给你说店内幸运顾客免单,其实就是那小子替你付了钱。” “哎呦,长得高高的,又俊。那小伙子为了不让你发现还叫我给她打掩护来着,跟演电视剧一样哈哈哈哈。”大叔大笑着说道。 “那小子动作太慢了,现在还没表白,要我说你要也喜欢他直接和他挑明算了,我看他人不错,就是磨磨唧唧的。” 慕千千沉默了,她脑海里隐约有了想法,但不十分确定。 “他叫什么名字?” 大叔一听,立马着急了,“嗨呀,怎么连个名字都没在人姑娘那留下印象。” “叶舒什么……叶舒郁,大概是就叫这么个名儿,他告诉过我一次,我也记不大清了。” 她的想法得到印证,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知道了,谢谢叔。” 她说完就打算离开,走出老远后听见卖烤串的大叔在后面喊: “小姑娘,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啊!” 他喜欢她,那次她问他,他早就默认了的,他做这些又能怎样,他们始终是不会在一起的。 就当做不知道吧,和那次接吻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怪罪于分泌的多巴胺作祟。 chapter9 无数的意外发生在极其平凡而普通的一天,因此才会让人觉得痛心,才能给予人致命一击。 人是会发疯的,疯起来就会失去理智,被魔鬼附身。 慕千千远远听到警笛声,莫名地感到心慌,不安地加快步子跑回家。 她看见周围的邻居都围满在她家旁边,警车和救护车停在外面。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了她,像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快要无法呼吸,头脑一阵发蒙。 她冲过去,拨开人群,气喘吁吁,手里的东西因为没力气拿住而全部掉在地上。 房子被红橙色相间的荧光塑料带围了一圈。 慕千千想要进去,却被警察拦下。 “抱歉女士,你不能进去。” “我住在这里,我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求求你了。”她拉着那名警官的袖子,恳求地说道。 “女士,杀人犯还在里面,你现在进去很危险,而且我们需要保护犯罪现场取证,不相干人员一律禁止进入。” 话音刚落,周围便一片嘈杂。 可是声音好像渐渐在她耳边消失了,她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声音带着哭腔,“杀人犯,什么杀人犯?有人被杀了吗?” 警察大概是明白了她和被害人的关系,冷静地说道:“我们刚刚接到报警电话,有人自首说他…… ” 慕千千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她看见叶舒郁戴着手铐,被穿了警服的人押着出来,他手上都是血,脸上和衣服上也都粘满了血,就像……打翻了红色的颜料一样。 眼神交汇的刹那,他立马低下了头,避开了她的眼神,他甚至不敢看她。 她哭了,眼眶里都是泪,看起来好脆弱,他想去抱抱她。 “叶舒郁!” 她突然疯了一样地冲向他,被警察拦住,她拼命挣扎,大声对他吼道:“叶舒郁你没事跑里面去干什么!里面有杀人犯,你看你被抓了吧,还不快解释清楚滚过来!” “滚过来啊!” 他扭着头看她,对她露出一个无奈地微笑,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混着脸上还未干涸的血液流进嘴里。 “姐姐,对不起。” “我杀人了。” “叶舒郁你少放屁!就你……”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押进警车里,才停止挣扎,蹲在地上,心脏像被碾碎了一般的疼痛。 …… “人不可貌相啊,谁知道那么个好看的人儿居然干出这种事。” “哎大姨你不知道,越是这种看起来很善良的人,内心就越变态。” “哎呦哦,真是造孽,啧啧。” “快看快看,被抬出来了。” 慕千千从地上站起来,腿软得发抖,旁边的警察伸出手想搀扶她。 她看见躺在担架上的人,盖着白布,血液将白布染红,那个人没有任何生气,好像真的永远离开了。 她感觉自己在抖,浑身都在抖,事实摆在眼前,可是她又不死心,带着一丝希望祈祷自己正在做一场噩梦。 慕千千趁警察没有防备,跑了过去,在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之前,掀开了遮住他脸的白布。 警察立马上前,把她架到后面。 她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了下来,发出痛苦的声音。 薛越他睁着眼睛,却安静地躺着,没有叫她,也不说话,不会一看见她就笑着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了。 她只是和平常一样下班,早上他还说想让她早点下班,他想快点看见她,要给她准备晚餐,可是现在她永远不能听见他说话了。 永远不会在一起,永远不会再见面,不管活着的人有多思念,死去的人也永远无法再出现了。 …… 慕千千的父母也得知了这件事,他们一开始感到非常震惊,难以置信平时那么听话的会去杀人,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只能带着悲痛和悔恨的心情去接受了。 早知如此,他们当初就不应该收养他。 事后她的父母似乎想把他们的悔恨转化为对她的爱,恨不得倾其所有来表达他们有多爱她,向她保证从今往后,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只觉得可笑,他们对她说的话也令她觉得聒噪和疲惫。 警方已经确认人是叶舒郁所杀,他没有申请律师为他辩护,放弃了减刑的机会,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如同一具被剥夺灵魂的空壳。前面的路太黑了,他不想继续走了。 在别人眼里,他原本有大好前途,被他自己毁了。 可是对他来说,那大好的前途如果没有慕千千存在就不值一提,他宁愿把它当垃圾焚烧。 太过偏执的爱如同腐肉,因此他全身溃烂。 为了开庭,法院指定了承担法律援助义务的律师为他辩护,最终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四年有期徒刑。 她来见他时,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说,因为他穿的衣服原本是帮那个人买的,他很嫉妒,所以就把人杀了。 他轻描淡写地概过,其实不过是日积月累的爆发,最终同归于尽罢了。 她站起来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他的脸偏了过去,侧脸红了一块。 身边两名警官加大力度压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暴走,其实没必要,他舍不得生她的气。 他仰起脸,眼神缠绵地看着她,“姐姐,打我你的手会疼的。” “你要是想惩罚我,不用麻烦你亲自动手,我自己来。” 说完,他就将脑袋磕在桌子上“哐哐”响,丝毫不留情。 无奈之下警官掰着他的下巴,阻止他自虐。 “叶舒郁你个疯子。”她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朝她露出一个微笑,面容憔悴,可眼神依旧炙热,“不要害怕,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 慕千千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解释道:“衣服是我原本打算买给你的,给他的那件才是多出来的,我骗了他。” 她看着他逐渐变得不知所措,声音颤抖着说:“给……给我的吗?” 他笑了,开心的笑,眼白上有红红的血丝,泪水聚在眼眶里。 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笑得面部肌肉抽搐才停下来,声音委屈,撒娇似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买给他的。”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吗?” “叶舒郁你杀人了,就该去死,一命偿一命。”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才十四年,呵,等你受完折磨,就去自杀吧。” 慕千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正准备转身离开,被他叫住。 “等等!” 她停下。 “我爱你,小千……我一直想叫你这个名字。” 他紧紧地盯着她,想将她牢牢记住,在剩下的时间里害怕错过她,哪怕一秒。 “你的爱我觉得恶心。” “薛越的爱就不会让你觉得恶心吗?为什么只有我的爱你会感到恶心?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讨厌我?难道我就不该出生,不配活着吗!” 他近乎绝望地大声说道。 “你可以喜欢别人,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和我接吻,再给我希望。” “是,我喜欢过你。” “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你杀了人,那份喜欢变成了我的耻辱,因为我曾经喜欢过杀人犯而耻辱。” “你是不该存在,你如果不存在,他就不会死了。” 慕千千走了,也带走了他全部的希望。 chapter10 叶舒郁入狱了,慕千千也搬家去了另外的城市,她去了离她父母更远的地方,留在那只会徒增难过。 她租了比较便宜的房子,想存着钱留下来买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悲伤的情绪中,所以会尽量避开与薛越有关的事物,除了一些不得不去面对的事。 薛越的父母因为得知他去世的消息而悲伤过度搞垮了身体,他的父亲年纪大了有点心脏病在住院,她抽空会去医院看望。所幸他的父母是明事理的,她家里也赔偿了很多钱给他们,薛越的父母并没有怪罪于她。 自从薛越离开,她经常点外卖或的去外卖吃,倒不是她不会做饭,在某些方面她对薛越过于依赖了,自己做饭时总会想起他,接着胡思乱想,不受控制地陷入有关他的一切回忆,难过好一阵子。 冬天很冷,她又体质偏寒,晚上睡觉脚是冰的,有时会被冻醒。 都说晚上是人情感最脆弱的时候,她想起薛越,他在时总是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他身体暖和,她在他怀里浑身都是暖呼呼的,而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冬天的夜晚可以这么冷。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去流到太阳穴和鼻梁上眼泪,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他曾经说梦见她变成老太太,可惜他永远没办法看见她变成老太太的模样,她也不能看他变成老爷爷了。 他说,我的千千要健健康康地活着。 后来慕千千听他的话,不再点有炸鸡的外卖,小心地保护自己的肠胃,健健康康地活着,谈了恋爱,后面还结了婚。 她说不想要孩子,她的丈夫就去结扎。 她情不自禁地把他和薛越比较,但是死人和活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她在无形中不断美化薛越的爱,因此觉得他的爱更淡薄,所以有一次她跟他说,她想离婚,把离婚协议都拟好了给他。 他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她的腿,眼泪都蹭她裤子上了。 她说,他要是把那份离婚协议吃了,她就不离了。 他立马站起来,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纸揉成一团一团的往嘴里塞。 她捏住他的脸,说她是开玩笑的,阻止他继续吃,他生怕她反悔似的含着纸不放想吞下去。最后是她把纸从他嘴里扣出来的。 他真傻。 她其实没多大想和他离婚的欲望,不过是想刺激他,看看他有多爱她。 在对婚姻生活感到无聊时她会出轨,和年轻又干净的肉体上床,甚至肆无忌惮地带到家里来。 他知道,却视而不见,因为害怕,害怕她离开他,所以容忍了她和小三在一起。 他其实很想问她,如果和她结婚的是薛越,她也会这么对他吗?她终究是不如爱薛越一样爱他。 死去的人就化作了心头永远的白月光。 番外 1. 他喝着一碗汤,汤上飘着切碎的绿绿的香葱,汤里混着泪,咸涩苦味,不是汤苦,是他的心苦。 他很瘦,像根柴,可是也很俊,像泛黄发旧的老照片里的人,或许是气质太过悲情,只一眼就令人流泪。 少年变成男人,在监狱度过十几年,她没来看他一眼。思念如洪流淹没灵魂,只有跳动的心脏支撑着躯壳,被时间风蚀,残破不堪。 叶舒郁出狱了,住在郊外,用服刑期间的工资买了收废品的人临时搭好的小棚里,棚顶是铁片搭的,下雨时雨水打在铁皮上发出吵闹的声音,雨大了还会漏水。 因为有犯罪前科难以找到工作,所以选择了摆地摊,卖烧烤和一些小巧的手工制品来勉强维持生计。 他把买来的白米饭倒在汤里,用筷子拔了几口就吃完了。往碗里挤了一滴洗洁精,倒点水,接着把碗放在装了水的盆里过了一遍就算洗好了。 看了眼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他拿了要换洗的衣服去公用的洗浴间洗漱。 傍晚的凉风使人瑟缩,路边的灯也亮了起来,照亮的地方有许多飞虫。 叶舒郁洗完回来躺在废弃的沙发拼成的床上,突出的喉结轻微地动着,极其明显的下颚线像锋利的刀刃,唇口略张,手掌在腿间上下移动。 男人的粗喘,随着臀部肌肉的急促收缩而停止了。他胸口处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散落着长发,下巴微抬,笑容明媚,有种肆意张扬的美丽。那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姐姐。 他用纸巾擦去手上的黏腻物,忽然曾经想起被她撞破的事情,早在十几年的时间中散失了羞耻心的他觉得刺激。他那时应该大胆点告诉她,或者可以跪下来求她施舍他这样下贱的人一点爱,反正他现如今在她心里早已是个烂透的人,杀了她的男朋友却可耻的活着。 “小千,我的小千啊……”允许我贪心地活着吧,我只想再多看看你,不想就那样孤独地死去。 盖在身上薄薄的毯子不足以抵御夜晚的冷气,他只好缩着身体,把她的照片揣在怀里捂得发热,光滑的接触面与乳/尖相贴,怪异的快感在体内升起。 他始终只能在幻想中与她相爱,她在梦里都不肯爱他。 …… 慕千千马上四十岁了,事业有成,自己开了公司,虽然结了婚至今未离,但是最近和一个刚成年的男偶像好上了,还因此闹出了点绯闻,不过最后被她花钱压下去了。 男偶像叫沉礼逸,小男生黏糊糊的天天一口一个姐姐,腰细,特别会扭,在床上和他做爽得她头皮发麻,身体白白净净的,有腹肌。 她不知道唱歌的是不是都很会喘,沉礼逸喘起来要命,像沾了春-药似的,她恨不得把他夹断。 她们在她原本和他丈夫睡的大床上疯狂做爱,弄的一床单都是。 沉礼逸把头埋在她的腿间,又吸又舔,她把腿搭在他肩上,情不自禁地夹住他毛茸茸的头,一股水喷出来,被他全部喝了下去。 “姐姐的水好香啊。” 他撒娇地凑在她身上,在她脸上亲来亲去。 她使劲掐了把他的腰,惹得他一身惊呼,眼眶里冒水。 “小变态。”她笑骂道。 “好疼啊姐姐,姐姐就会欺负礼礼,坏姐姐。” 他可怜兮兮地说道,细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她吻住他的唇,灵巧的舌头钻了进去,熟练的技巧把他吻得找不着北。 “唔,唔。”嘴巴里被她的舌头搅乱,他说不出话。 亲完后她摸着他的脸说:“宝宝好可爱。” 被叫“宝宝”,他脸红着蹭了蹭她,害羞地表达了对称呼的满意。 慕千千的丈夫回来了,门没上锁,推门进的时候看见床上光着身子的两人又立马退出去把门关上。 他站在门外说:“千千明天下雨不好洗床单。” 只能凭借这样的话来表达内心的怨意。 沉礼逸听见了,故意加大声音说:“姐姐,哥哥是在怪我们把床单弄脏了吗?我也可以洗床单的呀,明天下雨我就把床单烘干好了。” “好了,你别气他了。” “穿好衣服,你不是还有行程?”她亲了亲他的侧脸。 “姐姐只喜欢我对吧?” “嗯,我只喜欢你。” 得到保证后的小男生开心地笑了,老老实实地去 穿好衣服去赶行程。 沉礼逸走后,丈夫犹豫着上前对她解释道:“千千,我没有抱怨你把床单弄脏了。” 慕千千点燃了一根烟,慵懒地靠在床上,吐出烟圈,看都没看他一眼,“嗯,我知道。” “脱吧。” 丈夫有些愣住。 见他没动,她继续说:“他走了,我没人操,只能操操你了。” “还不动是要我来帮你吗?” 丈夫立马利落地脱下衣服,腿间的东西已经立了起来。 男人保养得极好,不知道的以为是二十岁的大学生,身材因为经常锻炼,腹肌明显,肌肉线条也十分优美。 她抽了一口,把烟掐灭扔在烟灰缸里,视线略过他下半身,淡淡地道:“真是够骚的。” 她指了指床,说:“躺这。” 他虽未发言,身体却很兴奋,敛住呼吸,躺在上面。 结了扎不用担心怀孕,她一坐到底,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感叹。 “嗯!” 刚做完一次,她就有点厌烦了,高潮完从他身上起来,进了浴室。 走之前说了丢下一句话:“草/你还不如我自己插/震动/棒。”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反而不如以前那样放得开,不如新人有花样,自然会让她感到厌烦。 他滚下床,把她不久前和别的男人滚过的床单扯了下来,叹了口气,发呆地看着地上的床单,心里一阵悲哀。 2. 慕千千没想到她会那么突然地看见叶舒郁,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褪去了从前青涩稚嫩的模样。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瘦得骨头突了出来,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他戴着白色的手套在小推车旁边忙活,看起来生意不错,来买的人不少。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尽管没看见正脸,可是强烈的感觉让她认定了那人是叶舒郁。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舒郁在她的记忆里慢慢变淡,他的面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 如今他的出现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犹如忽然打开了老旧的大门,荒芜而覆满尘埃,内容却惹人怀念。 他如果没杀人,应当前程似锦。她对他的怨念与其说是释怀,不如说是淡忘。 待到人少后,她走了过去。 “要一根烤肠。” “好的,请稍等。” 他的声音礼貌而好听,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来买。 过了几秒,他回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到眼前人,顿时热泪盈眶。 那是隔了十四年再次出现的人。 眼前的画面被泪水模糊,如同梦境一般,她身影朦胧,终于在他痛彻心扉的思念后出现了。 她看着他红了眼眶,下唇颤抖,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慕千千露出淡淡的微笑,“真巧,突然遇到了你。” 叶舒郁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声音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好巧,嗯……” “马上就……就好了,你……等等。” 他虽低着头,余光却不离她,生怕她突然离开,握不稳竹签的手暴露了他汹涌澎湃的心情。 烤肠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递给她,目光趁机与她缠绵。 果然,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令他心动无比,血液如获新生般滚烫。 她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手指感受到了他指尖上粗糙的老茧。 口袋里还有几块钱,她拿出来递给他,他没接。 “不,不要钱的。”他摆摆手。 “拿着吧。”她硬塞给他,把钱放在他的小推车上。 “那么,再见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他和她不过是法律上的姐弟关系而已,他选择回与不回家都同她无关,她也没兴趣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不和她的父母团聚,就算他回去,她的父母大概也不会再认他,毕竟他是污点一样的存在。自毁前程,沦落至此,她不会觉得他可怜,只会认为他活该。 叶舒郁久久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排在后面的客人见他一动不动,也不听人说话便走了。 他没想到和她的相见会如此简单地结束,没有故事里男女主再次重逢的相拥,和共同走向的美好结局。 她只是过来买了一根烤肠,又走了,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平淡却又顺理成章。 她甚至对他没有了怨恨,似乎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了,这种巨大的无助感将他吞噬,他蹲在地上,扯着胸口的衣服,喘不过气来。 “哈啊,哈啊……” 会再次遇见的,对吧? 他要去找她,在烂透的人生里,他想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