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法侵入》 第1章 《不法侵入》作者:加菲尔德【完结】 文案: 绿茶攻小三上位 年轻时的路裴司以为携手便能相伴到老,婚后生活却用一地鸡毛教他认清现实,在他孤独失望之际,驰绪强势地闯进他的世界。 驰绪陪着路裴司去民政局扯离婚证,与前任割裂,第三者成功上位。 再用用偏爱和执着护着路裴司为他撑起一片天。 所谓百依百顺,就是驰绪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完成前,所表现的不同寻常的耐心。 路裴司终于陷进驰绪设置的完美陷阱里,向年轻男孩儿交出支离破碎的真心。那双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驰绪下巴微抬揶揄道:“大叔,我以为互相帮忙解决生理需求,是每个成年人共有的默契。” 原来离别的日子一直在倒数,天总会亮的,没有太阳也会。 路裴司心灰意冷,维持最后一份尊严,“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有的是自由,愿你未来一切顺利,咱们俩山前不见面,山后不相逢。” 路小少爷回归富人圈子,决定接受父母安排的商业联姻,在路上被开着跑车的驰绪逼停。 他崩溃得几乎失控,“我错了,你别拿和别人结婚来惩罚我。” 路裴司讥讽道:“我以为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是每个成年人共有的默契? 第01章 已婚男人 b市 海角屋 灰色的迈巴赫靠边停下,驰绪从副驾驶出来,往原木色的招牌上扫了一眼,他回头看关车门的关盛。 “你脑子真是被驴踢了,大热天出来给小情儿买奶茶,路过的狗都嫌你丢关家的脸。” 驰绪最烦人多的地方,他的耐心所剩不多,随时都能炸。 “你别发火,除了我哥我就最怕你发火!” 驰家二少年纪不大,城府和脾气却不小,继承了老驰家的好基因,混迹于b市的太子党。 为人霸道猖狂,圈内看不惯他的人不少,但因着庞大家世没人敢跟驰绪过不去。 关盛和驰绪从小交好,知道这会儿驰绪是不耐烦了,他赶紧带着人进去,“我买了就撤,保证一秒钟都不多待。” 奶茶店里装修是日式原木极简风,开足了冷气,驰绪燥热的身体被冷风一过,火气稍微小了一点。 关盛去前台点单了,排队的顾客少说也有二十来个,驰绪找了个靠墙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 “关盛你他妈快点儿,老子下午还有课。” 关盛没回他,只希望待会儿驰二少别跟他发火。两个人好不容易约着出来赛一场,可别被这杯奶茶搞糟了。 驰绪吸了一口,用手指夹着烟,缓慢地吐出烟雾。他透过那层白雾往大厅看去,坐的大多是年轻的女学生,少有的男生脸长得都不入眼。 驰绪又吸了一口烟,准备挪开目光去看看关盛还要多久,他没耐心了,再等他就直接把关盛的车开回去。 视线范围内却突然闯入一个清秀的身影。 穿了一件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袖子挽起一截,手臂线条流畅结实。驰绪的视线往下移,从他的宽肩窄腰上滑过,停留在那人的大腿根部。 驰二少的喉结上下咽了咽。 路裴司对烟味敏感,本能地要蹴起眉头,很快被职业道德强硬压下去,他径直朝着驰绪走过去。 很少有男人的眼睛生得如此漂亮,像上帝打翻宝盒掉落一地的珠宝,星光闪闪,既纯净又灵动。 驰绪只觉得喉咙发热,这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不好意思帅哥,店里不能抽烟。” 面前的顾客长得年轻,穿衣打扮也很有品味,看年纪是在校大学生,应该比社会人士好说话。路裴司将声音保持在一个疏离,又带着些微劝诱的语气,尾音上带着鼻音,听得驰绪心里发痒。 这把好嗓子要是放到床上叫,别提有多带劲。 “我没听清楚,你大点声。” 路裴司脸上的笑容没减,可气势却被坐着的驰绪压了一头。他暗叹遇到的这个大学生,说话太有侵略性。 “不好意思,店内禁止吸烟。” 驰绪扫了眼路裴司白色衬衣下的细腰,他单手就能环抱住。 “这样吗?”他把烟从嘴里取出来,慢慢地从位置上站起,身高距离突然被拉开,“我该扔哪儿呢?” 驰绪用手指夹着烟,四处看了看,没找到烟灰缸,又无辜地望着路裴司。 看着年轻的大学生高了自己十公分,路裴司的头刚刚抵达驰绪的肩膀,不由眼皮一跳,“因为是禁烟区所以店里没准备,不如……” 他的话戛然而止,盯着衣角被烟头烫出的洞,被烧焦的布料很快由黄转黑,路裴司飞快用手拍打,烧焦的地方贴到皮肤,余温烫得路裴司忍不住叫了一声。 驰绪眯起眼睛,手里捏着熄灭了的烟头,喉结又滑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烫着你吧。” 眼底的欲望被驰绪一收而净,换上了属于二十一岁的单纯表情,嘴里道着歉。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没事儿,你以后注意,手上夹着烟就别乱动。” 第2章 尽管路裴司尽力在隐藏,驰绪仍旧从他愠怒的语气里听出不耐烦,心口不一倒是有趣,尤其是那双漂亮眼睛,委屈落泪时绝对比笑起来更性感。 “对面街道有垃圾桶,你把烟掐了扔那儿吧。”路裴司说完就准备走。 驰绪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低垂着头内疚道:“烫毁你的衬衣是我的失误,我向你道歉,衬衣多少钱,我双倍赔偿你看可以吗?” 路裴司感觉到驰绪的手在自己腰上扫过,可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十分自然,路裴司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不用了,一件衣服而已,值不了多少钱。” “我心里会过意不去,请你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驰绪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身上没带现金,一会儿微信转账给你。” 如果驰绪主动提出扫码,在通过新朋友时路裴司还有拒绝的机会,但他技高一筹,不动声色地迫使路裴司扫码,然后当着他的面点了通过。 整个交谈过程不到十分钟,驰绪就成功加上新目标的微信。 远处围观完整个过程的关盛,惊得目瞪口呆,二哥牛x! “驰绪你真他妈不要脸,挖坑给店长跳,你妈知道了肯定会停掉你的卡。” 驰二少靠着副驾驶,低着头翻看路裴司的朋友圈,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家铁娘子很忙,不像你哥每天拿根皮鞭,算着日子给你开光。” 关盛对他的揶揄见怪不怪,说道:“我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身材不错啊。” 驰绪笑意更深了,“叫起来更好听。” “操。驰绪你不是人。” 驰二少滑到路裴司去年发的朋友圈,是和一个男人的合照,路裴司被他揽在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对镜头比了个耶。 下面是一句直白又无趣的话:结婚六周年纪念日快乐。 驰绪的眉头蹩起,关盛飞快看了一眼,驰二少皱眉,准他妈没有好事。 “你看到什么了?” “他结婚了。” 关盛幸灾乐祸地吹起口哨,“你这个叔控没戏了。” 额前的头发被风吹起,驰绪眼眸深沉,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欲望,此刻浓重得化不开。 “已婚男人,玩起来更爽。” 第02章 年下的直球 “老板,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晚上十点,海角屋终于打烊,几个女孩子换成了自己的衣服,亲热地挽着手和路老板告别。 路裴司把女孩儿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坐上末班车,才回店里继续收拾。 热闹褪去,偌大的店铺只剩他一个人,路裴司这个时候才稍微有了点人样,伪装褪去,满脸疲倦。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陈辙打个电话。 铃声持续响了五遍仍然没有人接听,最后再打竟显示关机,不知道是被路裴司打到电池耗尽电量,还是陈辙不耐烦主动关机。 无论情况是哪一种,路裴司的心里都不好过,陈辙已经两天没回过家,作为合法丈夫,他甚至不知道陈辙的行踪。 外面下起了雨,渐渐地越下越大,路裴司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他决定今晚不回去。 当初装修的时候,路裴司怕自己有时候在店里忙到很晚才关门,就在二楼隔了三十平的<a href=" target="_blank">空间,有浴室和床,衣柜里挂了几件换洗衣物。 陈辙没有回电话,路裴司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很晚了,可他怎么都睡不着。他回想这两年陈辙的变化,越想越觉得心酸。 当初为了和陈辙结婚,路裴司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就瞒着家人偷拿了户口薄和他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他以为有了婚姻关系,家人就不会那么反对。 可事实上他带着陈辙回去的当天,他爸甩了他一个巨大的耳光,提着佣人收拾好的行李扔出去,指着大门让他们赶紧滚。 从此以后路家再无小儿子路裴司。 前二十四年的路裴司养尊处优,不知柴米油盐的疾苦,看到他爸因为他和陈辙结婚的事,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年轻气盛的路裴司牵着陈辙就走了。 之后六年再没回去。 一开始两个人感情很好,陈辙纵着路裴司,生活全围着伴侣打转,路裴司说一他舍不得说二,一点委屈都不忍心让路裴司受。 后面相处年份久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才暴露出来。富人家庭长大的少爷,和普通家庭出生的陈辙,在行为举止和眼界上就存在巨大差异。 路裴司越努力挣钱,陈辙就越不自在,他陆陆续续创过几次业,都以失败告终,赔进去不少钱。 路裴司一直相信两个人结成伴侣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他不在乎陈辙的失败,这个家谁挣钱都没问题,奋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彼此过上更好的生活么。 面对如今冷漠的陈辙,路裴司感到一阵恍惚。 这个男人,真的是大学里意气风发,牵着自己的手,承诺要对他好一辈子的陈辙? * “靠,这大叔是傻逼吧,这垃圾玩意儿也能看得上?” 关盛新勾搭上的小情儿上晚自习去了,他跑到驰绪那儿,闲着无聊翻开桌上的资料。 一看可给惊着了。 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互之间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和路裴司的父亲还有兄长,偶尔在一些商务宴会上见过面,关盛听说过路家小儿子被赶出家门的事,但没想到,原因竟然能这么离谱。 第3章 关盛背靠着墙,双手环胸,“得亏咱们俩从小出国,没在b市,不然小时候和他见面,得被他蠢死。” 驰绪看了倒没什么反应,他对路裴司的过去不关心,眼睛停留在资料里的图片上,路裴司在大学期间举办的摄影展。 照片里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挺拔地站在人群中央,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 路裴司望着摄像头的方向灿烂大笑时,眉眼间青春洋溢,驰绪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燥热。 他用手指从路裴司的脸上滑过,好奇路裴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把性感和清纯两种极端的形容词,融合到同一具身体上。 驰绪兴趣浓厚,“你说他愿意张开腿让我上吗?” “我看悬,先别提他已经结婚六年,就单说他为了那个人和家里闹翻,也能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坚固。哪是你这个在校大学生能插得进去的。” 驰绪不以为然,语气带了两分情欲,“只要够硬,没什么插不进去的。” 势在必得的样子看得关盛直叹气,被驰绪看上,这路裴司要倒大霉了。 他走之前小声地劝了劝,“他父亲和我们两家都认识,你收敛点,别折腾得太过份。” “我知道。” 驰绪在微信里翻出路裴司,漫不经心地应了关盛,然后点开对话框。 白天加好友的时候,他已经转了账,路裴司确认收款后客气地说了句谢谢,没再多说其他的。 驰绪动动手指,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cx:[睡了吗?] 路裴司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取他点进驰绪的朋友圈,里面信息不多,只能从几张照片里知道他偏爱运动,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野性。 路裴司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发错人了,没有在意。 cx:[路老板,晚上一个人睡?] 这个问题有点侵犯隐私了,而且还是在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不熟悉的情况下,路裴司皱了眉,心里有点不爽快。 可服务行业锻炼出来的修养,让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对方都指名道姓了,肯定没有发错,他知道聊天的人是驰绪。 了雾路:[?] cx:[我也一个人。] cx:[我在想你。] 了雾路:[你发错人了。] cx:[你是路裴司。] 了雾路:[???] 路裴司从床上坐起来,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学生在搞什么?为什么大晚上给他发这种话? cx:[你的眼睛很漂亮,嘴唇也好看。] 路裴司停下,看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那边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又发了好几条消息。 cx:[你有在健身吧?肌肉线条好流畅,教练有骚扰你吗?] cx:[如果我是你的教练,我会想从后面抱住你的腰。] 了雾路:[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路裴司这才明白,自己被一个孩子给惦记上了。 cx:[那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睡?] 了雾路:[这与你无关。] cx:[你的腰真细,我一只手就能圈住。] 了雾路:[……你有病?] 驰绪发来两张自拍,一张是漂亮的腹肌的特写,另一张是白色内裤…… cx:[喜不喜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路裴司看到照片的第一眼,觉得心口发烫。 他和陈辙快半年没有性事了,路裴司欲望不怎么强烈,可半年没有发泄过,忽然间看到如此性感的身体,一时口干舌燥。 对方没有停下来,继续发下流的话。 cx:[你的唇形很特别,上嘴唇薄的人,适合被用力亲吻。] 路裴司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嘴唇,想要打断对方的话。 cx:[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把你按在店里的操作台上狠狠地吻。] cx:[你肯定会反抗,我会顺势锁住你的双手,扯开你的皮带,扒掉你的裤子。] cx:[你的皮肤跟我想象中一样白。] 驰绪用文字直白地挑逗,路裴司低头,发现自己竟然有反应了。 他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儿,用两张自拍和几句话给勾得有反应了! 禁欲半年竟然这么容易硬。 路裴司想赶紧把他拉黑,阻止他继续说些诱惑的话,可迟迟下不去手。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急促地想要找个出口宣泄。 cx:[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睡?] cx:[如果换成我,会迫不及待地在家门口和你接吻戏缠着你不准你躲。] 驰绪又发来一张自拍。 茂盛的毛发从边缘钻出来,上面是六块均匀结实的腹肌。 cx:[路老板,我想你想得好难受。] 这个画面比网上随处可见的类似图片更有冲击性,再配上驰绪蛊惑性的话语,路裴司头脑发热,手已经不听大脑指挥。 cx:[进屋后我会抱着你放到沙发上,一边吻你,一边扒掉你的裤子。] 路裴司咬着嘴唇,不由地闭上眼,脑子里有了两个男人亲密交叠的画面。 欲望在他身影上织成一个巨大的网…… 路裴司失神地低下头,看看濡湿的手心,释放后的巨大愉悦,让他陷入短暂的放空。 许久后他拿纸巾擦干净手和小腹,看到不停地说着下流话驰绪,发了三个字。 cx:[我爽了。] 第4章 “轰”地一声,路裴司的理智和冷静在脑海里炸成一道惊雷。 他背着陈辙,和一个大学生,文爱了! 路裴司后背发凉,四肢不安地蜷缩。 他手忙脚乱地点,把驰绪拉入黑名单。 看着倏然出现的红色感叹号,驰绪刚刚还因为情欲而发红的眼睛,笼上一层厚厚的阴鸷。 【作者有话说】:完整版进裙观看哦!!!! 靓仔们,新文《不法侵入》参与了寒武的征文比赛,看完文大家记得评一个论,收一个藏,推一个荐~? 第03章 分歧 路裴司对驰绪野兽般的洞察力感到恐惧,明明他们只是简单交流了十分钟,驰绪就能通过观察他的细微表情动作、分析他的只言片语,直接给他的性向盖章。 并且还能在路裴司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的情况下,确认他的喜好,用照片和文字挑逗他的每一根神经。 冷意从后脊梁骨遍布至路裴司全身,他有些懊恼的将头埋进枕头里,对陈辙的愧疚感在路裴司心里挥之不去。 他有合法伴侣,他和陈辙的婚姻关系受法律保护,今晚的一切都不该发生。 路裴司翻身起床,抓着外套和手机下楼,逃也似的开车回家。 半夜下起暴雨,直至清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路裴司在客厅沙发睡了一晚,腿上搭着灰色毛毯,透过阳台落地窗看到雨势愈演愈烈。 卧室门敞开着,沿路散乱堆放着衬衣和领带,消失了两天的陈辙终于回了家,此刻躺在双人床上,酒气隔着距离仍然清晰可闻。 路裴司捡起皱了的衬衣,在床脚看到了一块手表,那是结婚纪念日时他送给陈辙的礼物,醉酒的人不知珍惜,解开表带扔下床,圆形表盘陷入停摆。 他打开窗户透气,将混乱的房间收拾整齐,以此来拖延直面陈辙的时间,他本该对陈辙的随意断联感到生气,可昨晚发生的插曲又令路裴司没有和陈辙谈话的底气。 他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陷入沉默,直到两个小时后,床上传来动静。 “现在几点了?半夜回来我没看到你的人,以为你在店里睡下了。” 陈辙按着额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细碎的头发遮住双眼,鼻梁骨优越,下颌线清晰。 陈辙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和路裴司结婚后,追求者仍络绎不绝。 “裴司,我的头好疼,你过来帮我按按。” 随着陈辙掀开被子的动作,路裴司将他身体的光景尽收眼底,很干净,没有沾染其他不该沾上的痕迹,说明没回家的这两天,陈辙没有在外面乱来。 路裴司起身走过去,坐到陈辙身旁,熟练地替他做起头部按摩。 “我睡在客厅沙发等你,凌晨回来时你没发现?” 陈辙眼尾发红,眼眸里有通宵熬夜后的血丝,他靠过去拉住路裴司的手,疲惫道:“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差点没找着回家的路,我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对不起啊乖乖,让你担心了。” 说着,陈辙的脑袋在路裴司手心里蹭了蹭,有些痒。 这是陈辙示弱常用的动作,这些年路裴司对此逐渐产生了免疫,他和陈辙之间势必得坐下来好好谈谈。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醒酒药,我去厨房做早餐。” 路裴司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陈辙按着一阵阵疼的太阳穴艰难从床上起身,走到餐厅把药和水吞了,缓了片刻钟,他站起来从后面将路裴司整个人抱进怀里。 本打算去巡店的路裴司穿着端正的正装,只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小截白皙手腕,制服下的细腰长腿看得陈辙眼馋,抱住便不想再放手。 “老婆,睁眼就能吃到你做的早餐,我觉得好幸福。” 陈辙熟稔地靠过去要亲路裴司的脸,路裴司微微一侧,躲开了。 “你喝酒了身上有味道。” “......我去洗澡。” 二十分钟后陈辙从浴室里出来,从发丝到穿搭全变成了另一幅精致模样,还不忘喷了路裴司喜欢的那款香水。 路裴司皱着的眉心这才松了松,招呼陈辙坐下吃早餐。 “你这两天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陈辙说:“之前和你谈过的项目,我和客户死磕了两天,昨天喝到吐,对方的态度才终于有了松动。” “他们答应投资了?” “他们要开会表决,三天后给我回复。” 不是路裴司不相信陈辙的能力,他就是在那个圈子里长大的,个个都是人精,用雷霆手段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积累资本,陈辙挤进去只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陈辙,海角屋在b市的第三家分店刚刚开业,我需要你的帮助。” 现在日子虽然没有从前富裕,但收入还算可观,足够让他和陈辙生活。 提到海角屋,陈辙面上的表情转淡,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不高明的拖延战术,一向给陈辙留面子的路裴司打算在今天把话挑明说破,“就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裴司,你别任性,等我把手里的事忙完了再来陪你好吗。” “你忙什么?忙着和人喝酒是吗,喝得烂醉回来把屋里弄得一塌糊涂,我伺候完店里一堆事儿,回来还得再伺候你!”累积了两天的火气,此刻全部发泻而出,路裴司扬高声音,怒道:“你高兴了就回来哄哄我,不高兴了就算我把你手机打到没电关机你都不稀罕搭理我!陈辙,我问你,不互相报备行程,可以几天不联系不回家,就是你当初许诺要给我的生活吗!” 第5章 陈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用比路裴司更重的语气斥道:“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谁!我想闯出一番事业来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裴司,我想把事情做好,这样我才能站在你身边不觉得心虚。” “可眼前的生活已经足够了,不需要你再以身体健康为代价去折腾,我可以养你和我自己。” “……” 路裴司在错误的时间,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化成锋利的刀子诛陈辙的心,陈辙在原地足足楞了两分钟,面色苍白,显得眼尾更红了。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自嘲道:“从始至终你都没相信过我,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何尝不是在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 这场争吵以陈辙的摔门离开为结束,路裴司无措地用手抓了抓头发,他果然做不到与陈辙心平气和地谈。 对上他那张脸,近日来受到的冷落和委屈便会一拥而上,那点愧疚之情彻底烟消云散。? 第04章 应聘 路裴司强打着精神将餐桌收拾干净,整理情绪重新出发,车开过跨江大桥,来到了海角屋总店。 副店长在门口迎上去,回答完路裴司问的几个问题,视线上下扫了眼他的脸,“老板,你跟陈辙又吵架了?” 副店长是个性格沉稳的姑娘,除工作外和路裴司挺聊得来,相处久了偶尔会谈到陈辙。 “他是海角屋的另一个老板,不要连名带姓喊他。” “陈老板都多久没来过店里了,海角屋全是你一个人在撑,他都不知道心疼你。”副店长会看脸色,没把更难听的话说出来,店里的员工基本都不怎么喜欢陈辙。 路裴司兴致不高,淡淡地笑了笑,“你去忙,我在店里转转。” 一辆哈雷摩托在门口停下,驰绪单手解开锁扣,用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取下头盔,一只手勾着固定在腰间。 “路老板,早啊,我来应聘。” 他的语气太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太过熟稔,姑娘们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自家老板,用眼神询问这位人高腿长的大帅哥是谁。 路裴司愣了愣,又想起昨晚他给自己发的那些东西,脸瞬间涨红成了猪肝色。他慌乱地错开眼神,一时间手足无措。 驰绪用手拢了下被头盔压乱的头发,他盯着看了路裴司的每个表情,只觉得自己心情特别愉快,脸上的笑容跟着变深。 姑娘们忍不住开口尖叫,热情地问他:“帅哥你来应聘吗?你现在多大年纪?是在校大学生还是社会人士?打算做全职还是兼职?” 驰绪把头盔扣到摩托车上,双手插进衣兜里,自然中散发的帅气看得几个人脸都红了。 偏偏他还不自觉,用极温柔的声音回答说:“我是b大的大三学生,因为要上课,所以我目前只能做兼职。”说完,弯起嘴角给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可以吗?小姐姐们。” 有性格外向些的姑娘,伸手给自己疯狂地扇风,“你别笑,你住嘴。对,这样我才有力气说你可以!” 用外表骗人是驰绪的拿手好戏,他让自己脸上做出一副单纯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笑容,讨好了所有姑娘。 “不好意思,人已经招满了,你换一家店试试吧。” 路裴司忽然发话,几个女孩子皆是一惊,驰绪看向他,视线滚烫。 “老板,昨天才贴的告示,你什么时候找到人的?” 路裴司不自然道:“你们下班后,有学生来应聘。” 经过昨天那一晚,他和驰绪之间太尴尬了,一个已婚的三十岁男人,和二十一岁的在校大学生。年龄相差九岁,发生了那么诡异的对话,路裴司有种自己犯法的错觉。 先拒绝再说,大不了去大学城招一个想做兼职的学生回来。 路裴司不管他们,转身进了店。 除了已婚的老板,店里全是女孩,这下突然来个骑哈雷的帅哥应聘,姑娘们都不忍心就此放过。 “老板肯定没有招到人,你再和他说说,他吃软不吃硬,多求一下他说不定就答应了。” 驰绪点头应下,在车位停好摩托车后,直接走进海角屋,点了一杯果茶找就近的位置坐下。 路裴司在前台对货,低着头却总能感受到正对面有一道视线,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直白又火辣,仿佛在用眼睛扒他的衣服。 路裴司忽然想起,驰绪昨晚发来的那条“我想扒掉你的裤子”,和“你的皮肤真白”。 他脸上发烫,耳朵红得像在滴血。 现在的小鬼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闲的没事跑来撩他这个大叔。 “我去分店转转,你们好好招呼客人。”路裴司背过身和忙碌着的店员们说道。 海角屋的两个分店,都开在b市的商圈中心,这里人流量巨大,产品质量高,装修又是当时路裴司亲自监管着做的,生意比其他奶茶店都要好。 他特意避开大堂的驰绪,从厨房的后门出去。 路裴司想着陈辙的事,巡店的时候心情明显不大好,分店两个副店长没敢和他多说话,路裴司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猜测驰绪等不到自己回去,肯定早就走了。 第6章 没成想那辆拉风的黑色哈雷,依旧停在之前的位置,驰绪远远看见他,站起来透过玻璃门,笑着冲他摇手打招呼。 路裴司头皮一紧,差点停下脚步,调头离开。 他很奇怪,这个男孩儿举手投足间隐隐带着侵略性,路裴司直觉靠近驰绪会有危险。 “老板,你回来了,那两个店怎么样,都还好吗?” 可他一开口说话,气势就像被藏起来了,只有一张干净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笑脸。 就像朋友间闲聊一样,驰绪自然而然地发问,路裴司来不及考虑,就回答了他。 “嗯,一切都好。” 等想起来面前的人干过什么,路裴司再冷脸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新推出的两个系列很受欢迎,大家都夸赞味道很不错呢。” 驰绪的头发散落在额前,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速,简单说了路裴司走后店里的情况。 那两种饮品是路裴司才开始创业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配方,他以前喜欢做给陈辙喝,听他发表意见,可现在陈辙只囫囵吞两口,便把新品扔到一旁。 后来路裴司没再给他单独做过,更谈不上听陈辙对饮品的试后感。但是现在有一个大学生,在他的店里坐了一天,观察了所有客人,然后告诉路裴司,他配出的新品最受顾客好评。 就好像一直默默做事的边缘化员工,突然有一天被人拉出来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觉得很开心。 这种付出的努力被人认可的感觉,实在是不错 可说这句话的人偏偏是驰绪。 “我已经结婚了,你……你去找别人吧。”路裴司压低声音对他说。 驰绪却不在意,笑着直白道:“我技术很好哦,路老板可以和我试试再做决定。” 路裴司对婚姻有很强的责任感,不喜欢任何试图破坏别人感情的人,“我不会和另一半之外的人做,你找别人吧。” 驰绪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意,顿时又笑成一副乖乖的模样,撒娇一样说:“路老板我错了嘛,你别生气。我喜欢你啊,想和你在一起。” 路裴司觉得头疼,“我们就只见过一面。” 驰绪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专注地看他,“我对你一见钟情。” 被这样一张年轻帅气的脸盯着,路裴司脸上很快爬起了红晕。有六块腹肌的小鬼抛来直线球,让感情经验不多的路裴司有些难以招架。。 他低头,看到无名指上的婚戒,瞬间又有了拒绝的底气,“我有爱人,你的喜欢与我无关。” 说完路裴司便不再管他,快步离开奶茶店。? 第05章 争吵 他坐进车里平复因为驰绪变得不平静的情绪,许久后拿出手机,决定给陈辙打个电话。 两个人在一起,谁对谁错其实不用分得太清楚,日子还长着呢,总要有人先道歉,路裴司喜欢陈辙,愿意做先递台阶给对方下的人。 “喂。”是一道年轻的清脆男声,尾音拉长上扬,听着像是在撒娇。 路裴司心底一沉,“你是谁,陈辙在哪儿,让陈辙接电话!” “是嫂子啊,陈哥这会儿正和大家伙儿打牌呢,要不你过会儿再打过来。” 陈辙身边有一群发小,偶尔约着一起打麻将,路裴司从小接受高级教育,心气儿高,举止修养与乌烟瘴气的赌桌格格不入,他和那帮人互相看不惯。 这两年陈辙去得少了,今天过去,大概是被路裴司说的“我养你”伤狠了,故意给他难堪。 “我最后说一遍,让陈辙接电话!” 年轻男孩儿朝远处喊了两声陈哥,手机被陈辙接过去,他中断通话将屏幕反扣在牌桌上。 旁边的大韦笑着打趣道:“哟,又跟你媳妇儿吵架啦,这吵归吵,电话还是得接啊,一会儿路老板杀过来,又该怪是哥几个把你带坏了。” 陈辙打出一张牌,“别理他,闹够了他自然会回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辙心不在焉一连输了好几把,路裴司推门进来的时候,陈辙的表情变化还不如输钱时多。 “嫂子好。” “裴司来了,快坐,小李去给你路哥倒杯水。” 路裴司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接走到陈辙面前站定,伸手将齐好的麻将整排推倒,忿然作色道:“陈辙,现在跟我回家,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推毁牌桌的行为及其不给面子,仿佛在路裴司眼里,在座赌博的都是垃圾。他看不起陈辙,看不起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陈辙将所有麻将重新洗过,整个人神色自若,把路裴司当成空气看也不看他一眼,“来,接着打,今晚通宵谁都别想跑!” 众人没动,全都望向路裴司。 “一个个看着他做什么?你们又不吃路家大米,不用看路少爷脸色行事。” 这话从陈辙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刻薄,在座的都知道路裴司为了陈辙和路家断绝关系的事,陈辙左一个路家,右一个路少爷,是故意打路裴司的脸。 气氛一时陷入风雨欲来前的沉默。 路裴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即便他修养再高,这口气他也忍不下去,“开车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腹稿为今天早上的事向你道歉,我还订了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想要和你一起吃晚餐,再开一瓶陈酿红酒,将这些不开心的事翻篇。” 第7章 路裴司恨声道:“可你并不是想和我和平对话的态度,再吵下去除了将彼此伤得更深外,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和我待着不开心,你就继续打牌吧,我不会再来自讨没趣。” 陈辙的目光从牌桌移到路裴司脸上,被那瞬间的心碎和灰败打得溃不成军,骄傲的路裴司脸上不该出现消极情绪。 他握了握掌心,心硬地说道:“门就在你身后,路少爷请便。” 大韦见势不对,站出来劝了两句,“都是正经扯了结婚证的夫妻,红本儿上还印着民政局盖的大红章呢,你俩别说这毁情分的话。陈辙,你听哥一句劝,赶紧给裴司道歉,跟他回家去。” “要回你回。”陈辙不爽地顶了一句。 大韦苦口婆心地说:“你瞧瞧你现在的态度,恶劣,太恶劣了!裴司你别跟这傻小子一般见识啊,快把他领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不行就上手揍他,保管陈辙不敢还手!” “要打你打。”两口子发起脾气来一个德性。 陈辙语气嘲讽,说:“热脸贴冷屁股有劲没劲,有闲工夫和他废话,不如打两圈牌自在。” “我在店里忙上忙下跑了一天,横跨大半个b市过来找你,何必对我字字珠玑冷嘲热讽,平白拿笑话给外人看。” “是我逼你的么,这不都是你自找不痛快!” 话已至此,路裴司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对,是我自找的,你他妈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吧,老子不管了!” 路裴司说不管就不管,离开时把门摔得震天响,回敬陈辙昨天在家发的疯。 “这......陈哥,要不你还是跟上去看看?路老板一个人开车来的,气头上开车危险。” “老子不去!” 路裴司开车原路返回,副店长已经盘完货,看着老板灰败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儿上前小声说:“白天的那个大学生还在呢,我劝他好久,他都不肯走。” 路裴司努力保持声音平和,不让自己的怒气波及到旁的无辜的人,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剩下的我来。” 副店长背着包走了,驰绪还坐在白天的位置,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大大张开着,背靠着原木色椅子,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机。 夜幕降临,这片繁华的街市光彩夺目,火树银光般地灿烂。驰绪身靠巨大落地窗,侧脸映成了斑驳彩色,衬得他皮肤白皙,发梢有金黄色的光晕, 察觉到有人靠近,驰绪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路裴司,冷峻的目光转瞬即逝,眼底一片欣喜,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嗯,你怎么还没走。”对方视线黏人,让路裴司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也是这样蹲在家门口等他放学回家。 “我在等白天的面试结果,店里人说要等你拍板才能做决定。” “白天我已经当面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驰绪说:“路老板,我最近很缺钱,所以才四处找兼职。既然店里差人,不如就给我个机会,干得不行你再换成么。” 疲惫了一天的路裴司没有耐心再和池绪周旋,正要开口拒绝。 驰绪又道:“路老板,这会儿宿舍已经关门,我无处可去,你行行好收留收留我。” 第06章 同处一室 “附近有家便捷酒店。”路裴司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人民币,“我出钱,你去那儿住一晚。” “可惜了,我今天没带身份证。”驰绪盯着他看,“而且我最近手头紧,还不了你钱。” 驰绪说这话半点儿不亏心,说的跟真的一样。 他今天穿这一身极其低调,寻常普通人看不出品牌,但路裴司从小在路家锦衣玉食,母亲最爱时装,所以他一眼便看出驰绪身上穿的,比店内员工一个月工资还要贵。 <a href=" target="_blank">豪门里的秘辛实在太多,驰绪有可能是被家族斩断资金支持,又可能只是年轻气盛拿自己寻开心。 路裴司不去探究其中深意,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明天再起来思考未来他和陈辙的路该怎么走。 “关完店跟我上楼。” 二楼房间面积不大,靠墙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床,隔了一间浴室,放了基本洗漱用品。 “今晚你在地上打地铺。”路裴司从柜子里抱了两床被子出来,从床上分一个枕头递给驰绪。 “行,谢谢路老板收留。” 驰绪干活儿出奇的利索,两下就把床铺好,路裴司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看他,意外道:“现在上大学的男孩儿都这么勤快?” 跟他读书的时候不一样,室友邋遢懒散,路裴司在宿舍住了一周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听路裴司夸自己,驰绪笑得很得意,拍了拍手站起身说道:“我比他们厉害多了,你再跟我相处一段日子,就能发现我的好。” “不必了。”路裴司将空调冷气打开,风口朝上避开驰绪睡的位置,问他,“你今晚怎么过?洗个澡还是将就这样睡?” “我要洗澡,这么热的天气不洗得馊了。” 还挺爱干净。 路裴司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睡衣,“你试试合不合身。” 驰绪当着他面单手将上衣脱掉,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不给路裴司反应的机会,结结实实的胸肌直接怼到他面前。 路裴司面不改色,眼睛看着驰绪的脑袋从衣领钻出来,袖口将他胳膊拦在半路。 第8章 “衣服小了,穿不上。”驰绪比路裴司高出一截,肩也比他宽,衣服根本套不进去。 说着驰绪就要把卡在半道的上衣脱下。 “你等一下。”路裴司转身背过去,从衣柜里找出另一套睡衣,“你试试这件。” 驰绪随手把脱下的衣服叠好放到路裴司床上,从他手里拿起睡衣,只上下扫了一眼,整个人脸色和语气都变了。 “这是谁的睡衣,你老公的?” 那两个字从驰绪嘴里说出,怎么听都有揶揄意味,路裴司不理解驰绪突如其来的不满,催促他道:“陈辙没有你高,但你们身形相似,他的衣服你应该穿得下。” “我不穿。”驰绪直接拒绝,“你的衣服我可以考虑,其他人的不行。” “矫情。”路裴司不满地啧了一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睡,难不成什么都不穿直接裸睡?” 驰绪现在只穿了条裤子,光着上身,突起的腹肌线条好似结实的河流,映衬着年轻人的蓬勃力量,腰身劲瘦比例好到惊人,路裴司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他的定力只在驰绪面前维持了五分钟。 “屋里只有我们两个男人,裸睡又有什么关系。” 路裴司咬牙切齿,“你觉得呢?” 驰绪抿唇一笑,道:“那你今晚可得把持住了,美色当前,千万别乱来。” 回应他的是浴室摔门声。 十分钟后路裴司洗澡完出来,穿着长衣长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驰绪盯着他看,嘴角笑得意味不明,“穿这么厚你不觉得热?” 路裴司掀开被子钻进去,翻身背对着驰绪闭上眼睡觉。 “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想到什么好玩儿的,驰绪竟低声坏笑起来,“路老板真小气啊,我就大方多了,欢迎你随便看。” 路裴司忍无可忍,对着墙壁低吼着威胁道:“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知道路裴司真生气了,驰绪见好就收,老老实实去浴室洗澡,顺手把自己和路裴司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路裴司醒得比平时早,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检查通话记录,没有陈辙的未接来电。 房间空空荡荡,昨晚借宿的驰绪不见踪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回柜子,就连昨晚借给他的枕头,也规规整整放在床边。 路裴司起床进浴室洗漱,发现漱口杯里盛着半杯水,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洗手池的水渍被人拿干毛巾清理过。 同频的生活习惯让路裴司倍感意外,这些细枝末节陈辙可是花了六年时间都没做到。 离开店时间还早,路裴司换好衣服打算下楼吃点东西,正好撞见驰绪拎着早餐从外面进来。 “正要去楼上喊你起床呢,这下省得爬楼梯了,快过来吃东西。”驰绪将打包的食物摆到桌面上。 艇仔粥盛了满满一盒子,鱼松裹着浮皮,浸泡过后的叉烧香香绵绵的,看起来就好吃。虾饺外皮晶莹剔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虾仁...... 一桌子吃食全是路裴司爱吃的。 驰绪精准拿捏他的喜好绝对不是巧合,他开门见山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广式早餐?” 驰绪用碗把艇仔粥分成两份,端到路裴司面前,也不避讳直接说:“我研究了你的朋友圈,所以知道你的口味偏好,这不算是作弊吧。” 路裴司确实在朋友圈发过一些和陈辙吃早茶的照片。 “我跑很远去买的,赏脸吃点儿?” 路裴司早就饿了,拿起勺子就要动,一只大手却伸过来盖在艇仔粥上,路裴司疑惑地看过去。 “不急。”驰绪挑着眉笑道:“说到微信,我现在还躺在你路老板的黑名单里,我拿早餐换一个放出黑名单的机会,给不给?” “你绕那么大一圈,真正目的就是这个吧。” 驰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只手握着艇仔粥往回撤,速度放得极慢,好像电影慢镜头每一帧都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路裴司在心里暗骂驰绪小小年纪不学好,用这招来威胁他。 “看来路老板不饿,那这些点心和粥我就一个人享用了。” 驰绪的手撤到一半,被路裴司按停,“成交。” “把我放出来再吃。”驰绪强握着不松手。 路裴司头一次被比小自己九岁的人拿捏至此,他当着驰绪的面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 “好了。” 驰绪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看见图片成功发送后才松开手,“用餐愉快啊路老板。”? 第07章 嫉妒 “你们同居了?” “睡一个房间,没有同床。”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十岁的人,胆子比中学生还小,一上楼就给我规定这里不许进,那里不许碰,还让我睡地板。” 关盛有点意外,驰绪自开荤起,凭着那张脸和技术从来就没吃过瘪。怎么一到路裴司这儿就碰壁了。 “你不行了?”他面露怀疑。 驰绪挑眉,语气不善,“我他妈办你一个试试!” “别了,两个top没有未来。” 关盛从盘山公路开上去,赛道上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们俩。相熟的人走过来打招呼,驰绪不怎么爱搭理,应了两声就嫌烦。 第9章 他扭头对更喜欢和这群公子哥社交的关盛说:“你下去应付他们,我先开两圈。” 关盛了解驰绪不爱与人多说的性格,他从改装好的跑车上下来,拦住靠过来的人,怕比赛还没开始驰绪就因为不耐烦先走了。 “盛哥,驰二少怎么不下来和大家打个招呼?”有圈里的小gay凑过来问。 说着,两只手搭上关盛的胳膊,眉眼带情,关盛顺势搂着他的腰。 “比赛马上开始,他得准备准备。” “谁不知道他驰二少赛车有多牛逼,只要他出场,第一名从来没给过其他人。” 关盛站在人群里,看着一排改装过的跑车在起点线同时出发,小男生咂咂嘴,说第一名都内定了,没意思。 他若有若无地抚摸关盛的手臂,关盛会意,抬起小男孩的下巴,低头吻他。 吻得难舍难分,后面两个人都有些急躁,人群里的关盛,把手钻进了男孩的上衣里。 “亲够了没有!”后脑勺突然被打一下,关盛松开怀里的人,对上从车里下来的驰绪的脸。 “这就结束了?” “恩。” “你这次赢了,他们又得来找你喝酒。” “帮我挡了,一帮酒囊饭袋,要不是b市找不到其他的场地,我压根儿不想过来。” 驰绪转了转手上的车钥匙,“我走了。” “去哪儿?” 驰绪说:“奶茶店兼职。” “你还真打算装穷一直缠着他?”关盛不明白驰绪怎么想的,天下男人那么多,这个吃不到嘴就算了,还有下一个。 干嘛跟一个人身上死磕。 “不把他拿下我心里不爽快。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了。” 关盛比驰绪大一岁,处在大四的实习期里不用回学校上课,时间相对灵活些。他对驰绪挥挥手,然后揽着小男孩儿往小树林走。 店里有个姑娘怀孕值不了晚班,路裴司这才贴了招聘想找个兼职。驰绪没有工作经验暂时做不了奶茶,便被安排去收银,空的时候帮姑娘们把货搬到仓库里。 男生力气大,他面上对谁都是一副温柔的笑,很招店里几个姑娘喜欢。 驰绪从山上下来,换了一身三叶草的黑色运动服,老远就透过玻璃门看到路裴司蹲在地上,和一个小孩儿说话。 驰绪站在门口,刚好能看到路裴司因为身体前倾,t恤里露出的锁骨,他抱起孩子放在背上,瞬间的大动作甚至让驰绪看到了,布料下殷红的两颗。 驰绪用牙齿咬着下嘴唇,手指指腹用力捻了捻。 路裴司背着小孩儿,抬头和对面的驰绪打了照面,那眼神有种让他后背发毛的感觉。 就像一只可口的猎物,被饥虎饿鹰盯上,蛰伏着伺机而动。 “老板,这哪里来的小孩儿?”驰绪走进去,低头勾着小孩儿的手指逗她。 女孩儿趴在路裴司背上,稍仰着头,看到面前的大哥哥嘟着嘴巴,逗得咯咯地笑。 驰绪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学生气,路裴司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哪有什么叫人发毛的目光。 “小陶的孩子,你去换她下班吧。”路裴司用工作支开他。 “好。”驰绪应了,但没有马上走开,而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路裴司被裤管包裹着的大腿,“老板,你的新裤子真好看。” 因为之前不小心被红茶溅湿裤子,路裴司去楼上换了条同款未拆封的裤子,他对着驰绪的背影,震惊男孩犀利的观察力。 “好好干你的活儿,再偷懒骚然老板小心我炒你鱿鱼!” 池绪配合他点头说是,手里干着活儿眼睛却不时地围着路裴司转,路裴司见警告没有效果,直接拿杂志挡在脸前,阻隔年轻人投过来的视线。 听到池绪不甘心的埋怨道:“......小气鬼。” 杂志后的路裴司肩膀颤抖着耸动,低低地笑出声,有种欺负小朋友的快感。 海角屋的门从外面被推开,消失两天的陈辙出现在店门口,副店长向路裴司抬了抬下巴,背对着大门的人转过身,表情有些惊讶。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和大韦他们一起打牌了?” 来之前陈辙去剪了短发,穿的衣服有特意搭配过,一扫之前的颓废,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帅气。 他大步流星停在路裴司面前,主动牵起他的手在掌心握了握,嗓音放缓柔声道歉,“对不起,前天是我犯浑对你说了混账话,今天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要打要骂随你处置,你原谅我好不好?” 在哄人这方面,陈辙一向放得下面子,什么低声下气的话都说,丝毫不在乎旁边还站着有外人。 店内众员工对两夫夫的相处模式司空见惯,扭头去忙自己的事,唯独池绪,神情冷峻地望着两个人的方向,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火焰,仿佛下一秒要把那只多余的手烧成灰烬。 “你跟我出去聊,不要打扰店里正常营业。” 陈辙被路裴司拽着往外走,学着他之前的话术说:“乖乖,我还订了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想要和你一起吃晚餐,到时候再开一瓶红酒,咱们俩将这些不开心的事翻篇。” 路裴司反手捂住他的嘴,余光瞟到不远处的池绪正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脸竟然有些发烫。 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凶陈辙道:“你住嘴,不准说话!” 第10章 两个人拉拉扯扯着离开海角屋,尽管还在吵架,路裴司和陈辙之间照旧亲密,由官方盖上红章的关系好像谁也插不进去。 “我们老板也算年轻有为了,三十岁在中心商圈开三个店,每天起早贪黑过来巡店,没见他陈辙来过一次。” “你们看他穿的那身名牌,咱们老板从来没给自己买过那么贵的衣服。” “唉,你们别说了,下雨天陈辙从来没有来接过老板,有一次还是我借的伞给他,我看不过去陈辙对咱们老板一点不上心的样子,还说过他两句。你猜老板当时怎么说?” “怎么说的?” 一群姑娘聚在操作台,小声地说着,驰绪饶有兴致地在听。 说话的姑娘学着路裴司的语气,“我是男人,挣钱给爱人花是我的责任,只要陈辙开心我就觉得值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们老板真是一个绝世好男人!” “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啊!!长得又帅又有能力,让人怪心动的!!!!” 驰绪低头,嗤笑了一声,路裴司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傻缺…… 他避开人群给关盛发了条微信。 [替我查陈辙在哪家餐厅定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喜欢的话别忘了收藏本文哦~ 第08章 借口 陈辙大学读的编程,毕业后去公司上过一年班,后来因为行业内卷每天免费加班,导致身体健康亮起红灯,一举辞职回家。 最近他手里得了个游戏项目,得到投资商的青睐,等项目开发成功后,他能从中赚很大比钱。 路裴司坐进副驾驶,正要系安全带被陈辙俯身接过去,咔哒一声卡进安全带扣里。 脸颊处触感湿润,陈辙退回去之前在路裴司脸上亲了亲。 “前两天是我狗脾气犯了,说话不过脑子,乖乖你别生我气。” 看得出他心情很好,神态轻松语气愉快,与冷战时判若两人。 车窗外风景极速掠过划出几道残影,路裴司有片刻出神,直到脸颊处被亲吻后的痕迹消失,心里那层没来由的阴影才褪去。 没有得到回应,陈辙握着方向盘窥了路裴司一眼,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还没消气。 “我真错了,乖乖,你原谅我,求你了原谅我这一次。”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分神说话,路裴司担心出事,开口回应他道:“好好开车,我们到了地方再谈。” 剩下的路程陈辙开得小心翼翼,进餐厅包厢后挨着路裴司身边坐下,点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式。 “别靠我这么近”,路裴司额头沁出一层细汗,“热。” 陈辙往旁边挪,仍然坚持坐在他身边。 服务员陆续上菜,路裴司趁着空隙问话,“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整个人易怒暴躁,精神状态一直不对劲。” “过去是我不对,这个项目进展成功的话,我会挣很多钱,可以减轻你肩上的压力,还能带你风风光光地回路家。” 说这话的陈辙满面春风,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想象中,他无数次在梦里带着路裴司回路家,打曾经看不起他的路家人的脸。 但是路裴司选择和他结婚,看的根本不是陈辙能挣多少钱,可他现在不好给陈辙泼冷水,只说:“我明白了。”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只要你忙的是正事,我会第一个支持你。现在我原谅你了。” 但愿陈辙是真的改过。 陈辙大笑着搂过路裴司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次路裴司没有躲,陈辙又温柔地揉了揉他脑袋。 两个人结束冷战,重归于好。 包厢门被人敲响,服务员将一瓶红酒送进来,瓶身上印着长串英文和酒庄标志,路裴司睨了眼,诧异陈辙点五位数的红酒。 顾忌着陈辙的自尊心,路裴司没有多问。 晚餐吃得还算尽兴,路裴司听陈辙大谈论阔,畅想成功事业,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结账时却发生意外,那瓶红酒与陈辙原本订的价格相差数倍,两方在前台展开拉锯战。 服务员言之凿凿,“开瓶前我确实向您确认过了,如果不对,当时您怎么没有提出来呢?” 陈辙一门心思给路裴司道歉,注意力压根儿没有放在一瓶几百块的酒身上。 可现在结账要两万五,这不是讹人嘛! 今晚陈辙喝了不少,酒气上涌脾气跟着变大,他扯着服务员的衣领就要开揍。 幸好路裴司残有意识,和工作人员一起把陈辙拉开,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干脆地扫码付款。 动作爽快得令陈辙有些心烦,这一顿原本计划是他来买单。 代驾将车开到定的酒店,电梯里陈辙还在纠结红酒的事,坚持说自己没有点超出能力范围的酒,一定是餐厅有人暗箱操作,趁机敲诈。 “那酒味道醇厚,咱们就当花钱买个享受,不亏。”路裴司扶着陈辙从电梯走到酒店房间。 一沾到床陈辙立刻就昏睡过去,路裴司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他只能放弃喊陈辙起来洗澡,独自走进浴室。 计划里的浪漫之夜由醉酒收尾,陈辙一觉睡到天亮,望向已经换好正装准备出门的路裴司,懊恼地握起拳头砸床。 “我还特意在钱包里准备了一盒安全套!妈的,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第11章 路裴司莞尔,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后悔去吧。” 陈辙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床位,“乖乖过来,离十二点退房还有四个小时,我们抓紧时间。” “店里有事需要我过去,你留着晚上伺候我吧。” “……都怪昨晚喝的那瓶酒,耽误我正事。” 陈辙跟着起身穿衣服,“今天我要和投资商开会,不能陪你去巡店,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车钥匙留给你,我打车过去。”路裴司替他理了理衣领,“我走了,晚上见。” * 大早上驰绪翘了第一节思政课,骑着哈雷去海角屋蹲人,半道想起目前的贫穷人设,改拿手机扫了辆小黄车骑过去。 难为驰二少爷一双大长腿,坐高往上调了几十厘米,骑着仍然像在受刑。 到达海角屋时驰绪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一半是因为该死的小黄车,一半则是因为迟迟没见到路裴司身影。 有店里的姑娘凑过来小声说:“你在等老板?他昨天才跟陈辙和好,今天怕是下不来床咯。” 副店长闻声赶走八卦的员工,“工作时间不准聊八卦。”她瞧见驰绪表情发黑,下意识地解释道:“路老板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大概还有十分钟车程。” 说完她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她只是隐约感觉到,驰绪看路裴司的眼神跟大家不同。 还没到兼职时间,大清早的店里人流量也不大,驰绪在靠店门口的位置坐下,双手环胸盯着外面,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 目标正是进来的路裴司。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店里,早上没课?”路裴司心里想着事,进门时没注意门口坐着大学生,直到驰绪突然起身站到他面前,他没收住脚,脑袋直接撞了上去。 胸膛练得异常结实,跟装在铁板上一样,路裴司用手捂着额头,抬起下巴看驰绪。 满眼写着控诉。 驰绪仗着身高优势,将白色t恤下路裴司的凛冽锁骨收进眼底,又在他的脖颈打量一圈,紧缩的眉心这才松懈。 “我路过,进来买咖啡顺便四处看看。” 【作者有话说】:走过路过别忘了收藏? 第09章 骚扰 “这位大学生,你学校跟海角屋是两个方向,你是怎么路过的?” 小学生现撒一个谎都比驰绪的蹩脚借口高明,路裴司忍俊不禁。 “有心不就能路过了,”驰绪理直气壮,靠近路裴司身侧闻了闻,“有酒味,你昨晚喝酒了,喝得还不少。” 离开酒店前路裴司洗过澡,换下的衣服在烘干机烘了半晚,他一向注重整洁,身上只留清洗后的香氛。 驰绪大概是属狗鼻子的,这样都能闻到。 “别靠我这么近,怕酒气熏到你。” “没事儿,我不介意。”驰绪随意说道:“看来你昨天心情不错,跟你丈夫和好了?” 他太会拿捏对话的节奏,让人察觉不到被冒犯了隐私。 宿醉后头有些难受,路裴司按了按太阳穴,说:“嗯,就是陈酿太容易上头,一觉睡到天亮头这会儿还疼呢。” 听到想听的答案后,驰绪笑得意味深长,“rom-conti口感醇厚细腻,会让人因为不浓烈的前调喝多,到后面感觉到醉已经来不及了,你不适合这款葡萄酒。” 路裴司反应了片刻才听懂驰绪说的英文单词,和昨天红酒瓶身印着的名字相同,他感到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喝的什么酒?” “在你身上闻出来的,”驰绪仔细端详面前人的脸,语气不知不觉就变柔了,“我很想你。” “千万别,”路裴司脱口而出,“咱俩不合适,你收拾收拾赶紧去上课吧。” “合不合适得试过才知道。”被拒绝了驰绪也不着急,循循善诱道。 “展开一段关系的前提是你情我愿,在我的认知里双方一旦确定确认恋爱,必然是要相守着过一辈子的,没有试试这个轻浮的选项。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你。” 现在的年轻人固执己见,路裴司果断放弃与他交流,抬手将副店长招到身边,两个人同行着往仓库走去。 路裴司拒绝得不留任何情面,以驰绪二十刚出头的不成熟年纪,受到这般奇耻大辱必然会暴跳如雷,路裴司甚至让副店长重新把招聘启事挂出去,做好驰绪离开后的补位,以防店里人手不够。 如果这时候路裴司能抬头仔细看大厅监控,便能发现驰绪没有离开,他平静地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看关盛五分钟前发过来的视频。 关关雎鸠:听餐厅老板说现场可热闹了,陈辙付不起酒钱和服务员打架,在路裴司面前跌了大份儿。 关关雎鸠:不是我说你这情敌也太次了点儿,怂得那样儿我看着都想钻进屏幕里揍他。 视频停在路裴司扶着陈辙离开饭店的画面,自己都醉得站不稳了还要去管酒鬼,进电梯的那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驰绪目光沉沉,力透屏幕。 cx:寒酸。 关关雎鸠:是挺寒酸的,但路老板还心甘情愿跟着他,估计俩人是真爱。 cx:嘴要是没用的话就捐了。 关关雎鸠:缝嘴拉拉链jpg. 关盛自知说那话惹得驰二少爷不爽,他没再发多余的话,驰绪心中憋闷难忍,朝店内望过去,副店长已经从仓库出来,路裴司不见人影。他一直在店门口守着,有人出来驰绪会第一个发现。 第12章 他想也没想直接走向仓库。 路裴司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正和来势汹汹的驰绪对上,被他杀气腾腾的脸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直接撞到货架上。 这人怎么还在? 驰绪不说话,像尊艺术馆的雕塑一动不动地立在仓库门口,路裴司有种被野兽圈入禁地的错觉,后背窜起凉意。 两个人在仓库里陷入无声对峙中。 直到货架上的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乖乖,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刚才为了空出手做事,路裴司将手机调成免提放货架上和陈辙通话,许久没得到回应,陈辙有些奇怪。 “没什么,”明明是和丈夫打电话,却在驰绪的注视下局面走向尴尬,路裴司感到十分不自在,“突然有点事儿,我忙完了再给你回电话。” “路老板,聊完了么,聊完了就出来,大厅有一堆事儿要忙。”驰绪倏地在路裴司挂电话之前开口说道。 语气迫切,他面上的表情却很冷淡,路裴司确定驰绪故意插进通话捣乱。 陈辙问:“谁在说话,跟你这么不客气。” 驰绪颈侧向左偏两公分,好整以暇地听路裴司如何介绍自己。 “新来兼职的员工,年级很小,还在上大学呢,说话做事不太听领导招呼。”路裴司故意说给面前的人听。 陈辙又和他说了两句才挂电话,驰绪脸绷得紧紧的,走近路裴司问道:“我怎么不听你招呼了。” 已经超过安全距离,路裴司伸手抵在驰绪肩头,用力大高个子往外推。 “如果我要认真追究,你已经构成性骚扰了知道吗?” 驰绪说:“你不是也很爽。” “?” 驰绪帮他回忆,“那天晚上,你敢说你没有爽到?” 路裴司也不扭捏,坦荡承认道:“男人本来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涩情文爱和看动作片没有本质区别,共同目的都是为了发泄。” 驰绪唇角讥讽地勾了一下,“希望你丈夫也能跟你一样,认为与陌生男人文爱和看动作片是同等性质。” 路裴司神色微怔,“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话题已经踩到了对方雷线,驰绪不会再继续。 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眼神和气场转换成温暖和煦,仿佛三月春阳普照大地。 那阵凉嗖嗖的寒意从肩头卸下,路裴司整个人霎时间轻松不少。 “路老板,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我请你吃午饭。” “你不是经济困难,还有钱请我吃饭?” 对着路裴司似笑非笑的脸,驰绪应对自如,改口道:“那我请你去吃门口那就杂酱面,路老板不会嫌档次低不赏脸吧。” “我今天很忙,”路裴司从他身边推门走出去,劝着跟上来的驰绪说:“没空陪你玩儿,你赶紧回学校上课。” “那我晚上再过来。” “随便你。”反正那时候他已经回家不在店里。 【作者有话说】:感谢@草莓麻薯多冰去糖 打赏的三叶草一枚? 第10章 制服诱惑 下午四点多路裴司离开海角屋分店,去超市买陈辙喜欢吃的海鲜,回家做了一顿丰盛大餐。 许久没有在家里开火,整个准备过程中路裴司的情绪高昂,出锅后特意学着米其林五星摆盘。 没成想陈辙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晚上要陪客户,不回来吃饭了。 “你早说啊,我忙活大半天,合着做给我自己个儿吃呢。”路裴司不高兴道:“再说这一大桌子菜我也吃不完,过了今晚全得扔垃圾桶。” 陈辙低声认错,“乖乖,我真的很想吃你做的菜,但客户一天不在合同上签字,我的心就一天不踏实,你理解理解我好不好,菜你放冰箱别倒,我明天回来吃。” 餐桌上精致的菜品因为等待时间太长,已经失了原本的鲜味,路裴司心里难免觉得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说:“你去忙你的事吧,晚上忙完早点回来。” “晚上回不来,他们马上要出发去城郊通宵夜钓,渔具已经放后备箱里了。” 陈辙用手机围着周围人拍了一圈,几个人看着比他们年纪大不止一轮,陪他们应酬得上些心。 路裴司放心不下,祝福他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夜钓时小心脚下,这个天蚊虫很多,记得做好防护。” “遵命!” 菜彻底凉了,忙碌过后路裴司没有胃口,坐在餐厅和供应商谈茶叶涨价的事,驰绪的微信头像突然弹出来。 cx:[你在哪儿?] 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问得相当不客气,路裴司手指点了点删除对话框,不想搭理他。 cx:[副店长说你四点多就走了,你放我鸽子。] 了雾露:[老板的行踪轮不到员工来过问,还有,我不记得白天有和你约过见面。] cx:[你提醒我了,下次我会记得让你签字画押,以免你赖账。] 路裴司“啧”了一声,这人还会打蛇上棍呢。 订制的海角屋工作人员的制服今天到货,副店长让驰绪换上,他肩宽腿长,一米八七的身高是最好的衣架子,再加上驰绪肌肉结实,把普通的黑色t恤穿成了百年大牌的高级定制。 海角屋大厅变成时尚发布会现场,有超过一半的顾客拿起手机对着驰绪拍照。 第13章 副店长望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供台上的财神爷,按着驰绪即将发飙的手说:“让她们拍!今晚拍出的每一张照都是海角屋最好的宣传广告!” 驰绪想到海角屋挣钱后路裴司会开心,把那股不耐烦的烦躁情绪压下去,改口说要去趟卫生间。 桌面传来震动,消停两分钟的头像又发来一张图片。 某大学生掀起t恤对镜自拍的腹肌照。 cx:[制服诱惑。] 了雾露:[这很难评......] 半分钟后。 cx:上半身全裸jpg. cx:[现在呢?满分一百分路老板准备打多少?] 了雾露:[少年别浪了,小心我保存发瑟情网上去。] cx:[听说现在当网黄挺挣钱,可以试试。] 对方又连续发了十多张照片过来,分别是驰绪骑马、游泳、冲浪、拳击的照片,路裴司以前是搞摄影的,看得出那些图拍得非常有水平。阴暗反差正常、影调层次丰富、画面道中包含了各种层次影调。 绝对不是普通相机能拍出来的照片,将驰绪的性张力无限放大。 cx:[这身材要是当网黄,一个月得挣个小几百万吧。] cx:[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你白瓢,地址发我,送货上门,包你满意。] 路裴司退出对话框,通知副店长去卫生间抓人,并扣除驰绪今天的兼职日薪。 这个举动彻底让驰绪没了顾忌,开始在微信上不停地发起视频通话,铃声响得路裴司心烦,最后不堪其扰接了视频。 驰绪已经离开海角屋,随意斜靠在墙面上,正打算开口质问。 话锋被路裴司夺过去,“本店不接受偷懒员工上诉。” 驰绪气笑了,“路裴司,剥削员工能给你带来什么?” “带来财富。” 第一次被驰绪连名带姓喊名字,路裴司心里觉得怪怪的,“没大没小,喊我路老板!” “喊你全名好听,我喊着心里高兴。”驰绪看着视频里的人,神情恹恹的,和白天分别时明显变了个人。 背景是餐厅,桌面上摆着六道没动过的菜,驰绪心里有了底,故意问:“你今晚又独守空房,是不是陈辙那方面不行啊。” 路裴司深深吸一口气,没理他的污言秽语。 驰绪来了劲,说:“男人说的话大部分都不能信,你得留心多看着点儿他,万一他在外面有人了呢。你在家里萎靡不振,他在外面左拥右抱,你就说气不气!” “我俩过得好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张口就来,你安的什么心。” “不是,你听我跟你说,”驰绪找了个位置坐下,举着手机跟路裴司聊,“我姐有一闺蜜,结婚十年孩子八岁了,她老公周末带孩子去补习班,借着上课的两个小时去嫖娼,被扫黄大队抓局子里去了。警(敏感)察打电话通知她的时候她正在开股东大会,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出来后就跟那男的离了婚,还被分走一半财产。” 路裴司:...... 驰绪说:“我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好心提醒你,以防人财两空。” 驰绪的嗓音低沉磁性,说故事时抑扬顿挫特别抓耳,很容易让人听进去。 说得路裴司心里发毛,但看陈辙刚才发过来的现场视频,几个都是年纪比他们还大的中年男人,应该没有问题。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怎么能让生活过得更阳光些,别把阴暗的想法放到不相关的人身上去。” “你别生气啊,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还不行么,你就听个乐,别往自己身上代。”驰绪还不忘挑拨,“说不定你丈夫真的是在商业应酬呢,你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你说他值得信任就值得信任。”? 第11章 心虚 几句话说得路裴司鬼火直冒,驰绪的话十分具有煽动性,他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仍然会去怀疑陈辙的去向。 他忍无可忍挂断视频,飞快打几个字发过去。 了雾露:[黑名单二进宫警告!] cx:委屈jpg. 威胁可耻但有效,驰绪总算消停,路裴司耳根子终于变清净。 他进浴室洗澡,穿着浴袍出来从冰箱里开了听冰镇啤酒,赵宸煜刚从律师所忙完下班,打电话约路裴司出去吃宵夜。 “我家里煮了一桌海鲜没人吃,你直接开车过来。” 赵宸煜是路裴司发小,一个幼儿园互殴泥巴长大的交情,读书的时候赵宸煜没少握起拳头和人干架,长大后摇身一变,成了西装革履的精英律师。 路裴司给他微信备注“衣冠禽兽”,赵宸煜看到了还扬言要告他诽谤。 这是他脱离原来的圈子后,唯一还联系着的朋友。 进门时赵宸煜拿了瓶红酒过来,路裴司看到它就想起那天花出去的二万五,一阵肉疼。 “陈辙上哪儿逍遥去了,留你独守空闺。”赵宸煜解开系了一天的领带,放进黑色公文包里,熟门熟路地进卫生间洗手,拿纸擦干净坐下。 大律师跟委托人谈了一天案子,望着满桌子海味眼睛都快饿绿了,对霸占好友的陈辙相当嫉妒。 今天一个两个都关心路裴司独自在家的事,“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又不是非得每天都黏在一块儿。” 这话回得有些冲,路裴司显然对驰绪的话耿耿于怀,将气发在倒霉的赵律师身上了。 第14章 赵宸煜见怪不怪,对陈辙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一边夹菜一边说:“你俩不一直都是你在挣钱养家么,他有什么可忙的?” 路裴司双手环胸凝视着赵律师。 穿着白衬衫的大帅哥倏地挑眉,小声问道:“都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你有没有背着陈辙金屋藏娇?” 说着,赵宸煜还伸头往卧室的方向望过去,仿佛里面真的藏了一个人。 路裴司脑海中闪过十几张性感照片,最后聚焦在驰绪桀骜的脸上,他晃了晃脑袋,把驰绪的身影赶出去。 “你打离婚官司打魔怔了吧,我跟陈辙好着呢。” “我听店里的人说,前段时间你跟陈辙闹得不可开交,高兴得我差点把离婚协议书都给你拟好了。” 路裴司用筷子夹了只阿根廷红虾堵住赵宸煜的嘴,“少向我的员工打听我的事!” 最饿的几分钟已经对付过去,赵宸煜慢下速度和路裴司说话,手上剥着红虾皮,将白嫩鲜甜的虾肉放进路裴司餐盘里。 “行我不管你,免得你不耐烦。”赵宸煜说起正事,“我这次过来是替磊子带个信,他下个月月底结婚,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到大的交情,不去现场做个见证老觉得可惜了。” 曾经那圈朋友因着路家的关系,不方便再联络,雷子托赵宸煜带信也算有心,路裴司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清具体时间和地址,在手机里设置了备忘。 话题聊到这里很难绕过路家人,赵宸煜委婉地提道:“前两天我在宴会上见到路叔和阿姨了,两个人看起来精神头都挺不错,阿姨跟我聊了很久,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明白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等找到合适机会,我会回去看看她。” “你明白就行,别的我就不多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法庭,我先回去了。” 路裴司送赵宸煜下楼,直到车子开远很久了他才从刚才的对话中醒过神,夏日晚风从衣领灌进去,带着灼热感搅得人气燥。 路裴司在楼下小超市买了根五块钱的冰棍儿,想给自己降降温,才吃两口就被满嘴的工业糖精味儿腻得眉头紧皱,想给陈辙打电话吐槽,却看见驰绪在半个小时前发了条视频过来。 夏天的银杏树长成了一把撑开的绿绒大伞,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晚风穿堂而过耳边发出阵阵摩挲响声。 手指犹豫着迟迟不动,感应路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裴司才点开那条六秒钟的视频。 画面中央是驰绪坏坏笑着的脸,两道浓眉泛起温柔的涟漪,他背后是海角屋所在商场的夜晚街景。 驰绪很酷很温文地说:“晚安......我们明天见。” 路裴司觉得心尖尖处被无形的手碰了碰,不疼,那种奇怪感觉无法言说。 * 第二天上午陈辙返回家中,路裴司正蹲在阳台教育迷失方向的拖地机器人,陈辙打了声招呼,没有等路裴司出来便钻进浴室。 很快从里面传来花洒水声,路裴司跑去厨房给他切水果,端着出来时看见陈辙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滚筒洗衣机里。 破天荒地主动做家务。 “得往里加多少洗衣液啊?”陈辙想做事却又无从下手的样子十分滑稽。 路裴司说了个数,神情意外地打趣道;“出门一趟变勤快了,这鱼钓得不亏。” “昨晚做的大餐呢,”陈辙说:“我想着你那口昨天都没吃好饭,这会儿肚子里面空落落的。” “赵宸煜过来吃了顿夜宵,下次再给你做吧。” 陈辙与赵宸煜打过几次照面,他顿了一下,笑着说:“好,谢谢老婆。” 难得空闲,两个人在客厅里看了部恐怖电影,中午谁都不想动,点的外卖吃,下午陈辙想起给客户发信息,找路裴司借手机。 路裴司有一瞬间的错愕,紧接着是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他想起微信里和驰绪的聊天记录,虽然已经删除了大半,但昨晚的那条视频他忘了删。 言语间太过暧昧,没有正常朋友会自拍视频说晚安。 虽然路裴司一直在拒绝,但他问心无愧是一回事,被陈辙看到误会是另一回事。 于是他选择了说谎,“我和水果供应商约了时间谈合同,马上要出门,你去充会儿电再联系客户。” 陈辙没有怀疑,把车钥匙递他叮嘱开车注意安全。 路裴司一秒都不敢在家多待,狂奔着离开小区,直到跑出几百米远后才后怕地停下来,他喘着气将聊天记录粉碎性删除。? 第12章 生日派对 后天是陈辙三十岁生日,两人商量到时候回家看看陈辙的父母,陪他们住两天。因为是而立之年,路裴司打算提前约上朋友和海角屋的员工们一起聚餐,给他办个生日派对。 驰绪因为是后来的,副店长拿不准他愿不愿意去,私底下探他口风。 令副店长意外的是驰绪爽快答应了,在微信上问路裴司时间和地点。 了雾路:[你那天晚上不回学校?] 计划里没有驰绪,倒不是差他那双筷子,那天过后路裴司一看到手机就心虚,躲着大学生几天没有去总店了。 驰绪发过来的消息他看都不看直接删掉,现在他来要地址,路裴司才不得不回他消息。 cx:[哟,路老板手机还在家呢,几天不理我我还以为你手机被人偷了呢。] 第15章 路裴司无视他的冷嘲热讽。 了雾路:[到时我们会玩儿到很晚,你个大学生就别去凑热闹了,第二天还得上课。] cx:[你一定没去过凌晨四点的夜店。] 了雾路:[不用嘲笑我的年纪,区区混社会经验不值一提。] cx:[v你50,地址发我。] 路裴司直接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附加酒店地址。 了雾路:[明天打车过来,剩下的钱记得还我。] 路过的店员看驰绪对着手机笑,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驰绪冲他晃晃手机,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知道还问,忙你的去,别打扰我们调情。” 聚餐地点定在某个中档酒店,光店里员工就坐了两桌,寿星陈辙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天,路裴司则在一旁清点人数,给还未到的人打电话。 驰绪是最后一个接的,声音不急不慢,反过来安慰路裴司,“你忙一天了赶紧找位置坐会儿,我跟着导航走不会走丢的,大家要是等不及了就先吃,我没那么多讲究。” 世上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路裴司站在酒店显眼处等人,陈辙瞧见了跟着出来,问他还差谁没到。 “路裴司,不是让你进去怎么还站在门口等我。”驰绪从电梯出来便看到靠得很近的两人,他故意加重语气,放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果然陈辙的视线立刻朝他投过来,对着驰绪的出凡外表和优越的体型身高微微怔住,他在脑海里迅速回想从前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答案是没有。 陈辙疑惑地望向路裴司,“这位是?” 路裴司突然牵住陈辙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这是驰绪,店里新招的员工,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过。” “我想起来了,还在上大学是吧。”陈辙将驰绪单方面的暧昧理解为年轻人的无知无畏,朝他伸出手,“你好,这段时间店里生意忙,辛苦你们了,今晚吃喝随意,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带着探究的目光在相握的手中穿梭,路裴司被盯得极其不自在,对峙似的将陈辙握得更紧。 “感谢陈老板盛情邀请,祝你生日快乐。”驰绪伸出手回握,社交礼仪持续不到两秒就撤回来揣进裤兜里。 等人走远后,陈辙甩了甩发麻的手掌,五根手指被捏得发红,“手劲儿这么大,他学体育的?” 席上众人都来敬陈辙的酒,中途想拉路裴司下场,被他以开车来的挡回去。等到后半场大家都吃尽兴了,三三两两坐着说话,路裴司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方形礼盒既沉又重,围观众人高声起哄,让陈辙猜是什么礼物,猜不出就罚酒。 陈辙接连说出五六个名字,被罚了五六杯酒,玩儿赖说不猜了,直接上手打开礼盒。 是18英寸的外星人m18,尾部环绕环形灯带,logo灯到全区rgb键盘等效都能自定义,同时还能和超过190多款游戏进行联动。性能猛兽,号称计算机界的天花板,美国官网售价将近5万。 刚发售的时候陈辙找人咨询过,后来因为价格昂贵遗憾作罢。 路裴司在他三十岁生日当天送出,是花了些心意的。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陈辙的背影,他许久没有出声,把笔记本打开看了看又合上,路裴司以为他很满意这份礼物,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买来送到你面前,挣钱不就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么。” 被撒一脸狗粮的围观群众高高“吁”了一声,仿佛大园子的捧哏上身,“像话吗?没听说过!” 路裴司笑着回怼了两句,寿星仍然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开口对礼物作出评价,路裴司察觉异常,“陈辙,喜不喜欢你说句话啊。” 陈辙将笔记本放下,面色阴沉地拽着路裴司手臂去外面谈,包房门被关上,陈辙压低声音冷道:“你觉得有意思么,当着我朋友和海角屋员工的面显摆你钱多,有意思么?” “我显摆什么了!”路裴司被吼得莫名其妙。 “我承认自从结婚以来家里的开销大多都是你来承担,但我也在努力,我也想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来照顾你,只要你给我点时间。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不用靠你高高在上地施舍,然后一遍遍提醒我你为此付出了多少!” 陈辙感觉自尊心被人撕碎了,痛苦不堪,“路裴司你知道吗,每一次你买东西给我,我都会觉得非常难受,我可以容忍你对我生活习惯的吹毛求疵,可以为你的洁癖退步,但我真的受不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送我价值5万的礼物。” “你不是很喜欢,一直想要吗?”路裴司耳朵嗡嗡作响,“我送你生日礼物我还有错了?” 陈辙深深吸一口气,眼尾发红,“我是喜欢,但我自知现在的实力不堪匹配,你看见刚才屋子里大家看我的眼神了吗,全都在说我吃软饭的。” “你想多了,他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是正经扯了证的伴侣,谁给谁花钱都是一样的,你何必钻牛角尖惹得自己生气。”连带着路裴司本人扫兴。 “这不一样。” “陈辙,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明白,到底哪里不同了。” 答案比刀子还残酷,“我是上面那个,理所应到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路裴司怔了怔,苦涩在口腔重蔓延,情绪崩塌得毫无声息,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所以在你心里......我是承受方,作用跟女人一样,最好一辈子在家相夫教子,不出去抛头露面。” 第16章 陈辙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你还活在上个世纪么?陈辙,你信不信把你扔女人堆里,职场上她们照样能把你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你这样的人,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不知进取、不辨是非!你没有资格怪别人做得太成功!” 【作者有话说】:感谢用户jfzfjq3k投喂的三叶虫一枚? 第13章 不合适 外面吵架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压抑,随着负面情绪递进逐渐释放,包厢内众人面面相觑。 唯独驰绪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门口隔着不隔音的门正大光明地路裴司和陈辙吵架。 有人默默向他投以佩服的目光,敢在老板气头上抢vvvip听众席,放在平时是没人敢做的。 陈辙被气得在走廊来回踱步,他快被路裴司脱口而出的话气死了,每一个字都仿佛蓄谋已久,他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是这样想他的! “我爸从小教我,对爱的人,哪怕他是要天上的星星,都得不计代价地捧到他面前来。我爱一个人,必然是要竭尽全力给他最好的!” 路裴司一字一句,认真且有力地说道:“想对你好不是我的错,是你懦弱、自卑,不相信自己能得到爱!” “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你自己,你不是不想要,你只是要不起!我不陪你玩儿照顾脆弱自尊心的游戏了,里边儿的人你自己招呼吧,我不奉陪了!” 费尽心思挑选的礼物换来一通教训,路裴司沉着脸进包厢把笔记本带走,明天就挂咸鱼上卖了! 他说不管就不管,打着左转弯灯从车库出来,转过拐角看到驰绪站在路边,正对着他的方向挥手。 车还没有靠边停稳,驰绪就打开副驾驶钻进来了,自顾自地系紧安全带。路裴司正在气头上对着他没有好脸色,驰绪丝毫不受影响,利落指挥道:“别只顾着看我,开车啊。” 小巷是单行道,路裴司为了不引起堵车只好开上主干道,驰绪第一次坐他车,对车上挂着的佛牌很感兴趣,拿着仔细看佛牌上刻的经文。 路裴司侧头望后视镜时瞟了两眼,不耐烦地打断他,“撒手,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地铁十点钟才停运,我在前面地铁口把你放下。” “我东西落海角屋了,路老板你顺路送我过去呗。” 路裴司拒绝,“我跟你不顺路。” 驰绪相信自己的判断,“今晚你不回家,除了店里你还会去哪儿?” 二楼卧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路裴司而言是他的私人空间和秘密花园,今晚他需要一个人待会儿,所以肯定会去海角屋。 “......”路裴司没反驳,也没再开口说话。 中控被他一路折磨,车窗上上下下开了无数回,路裴司单手握着方向盘开车,车速一路狂飙,驰绪眼睁睁看着他闯红灯。幸好已经过了晚高峰,来往车辆和行人并不多。 “给你五分钟时间,找到东西立马走人。” 驰绪双手插兜进去随意地溜达一圈,在大厅中央大刺刺地坐下,两条腿比例长得惊人,“站一天了你累不累,过来坐。”他伸长腿勾了条椅子到身边。 一看就不是真的掉了东西,这么拙劣的借口自己竟然会信,路裴司声色俱厉道:“我的忍耐力有限,别逼我炒你鱿鱼。” 驰绪静静望着他,没有被路裴司的情绪传染变得激动,深邃的双眸像一潭深渊,与驰绪对视久了路裴司的心居然静了下来。 “打车费剩下50,我过来还你。”驰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屏幕,给路裴司微信发红包,“顺便来陪你聊聊天。” “我不需要,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晚了。”驰绪倏地举起右手,向门口示意,“对就是这儿,是我点的啤酒和烤串儿,麻烦你送进来。” 穿着制服的外卖小哥提着一大袋子食物闪现,驰绪在桌上铺开,连着嘭、嘭两声,冰镇啤酒的盖儿被打开,正往外冒着寒气。 “别拉着个脸了,知道你心里憋着气,有什么想骂的尽管骂,舞台我都给你搭好了。”驰绪拍拍椅子,循循善诱道:“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无论听到什么,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连续好多个日子,没有人对路裴司说这种话了。 他在驰绪对面坐下来,没沾酒精之前,大脑里的保护机制正常运作,路裴司不会分神去想其他事。 直到他连续喝了两罐啤酒,喝得又猛又急,衬衣衣领都被多余的酒水打湿了。 路裴司表情呆滞,双眼失神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个点。 曾经也有过父母陪伴、兄长照顾,体会过有后援的底气,路裴司无论闯出多大的祸,受过外人多少批评都不会觉得难过。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伤心时无人安慰,更没有人能坐下来听他倾诉。路裴司已经习惯了吵架后被陈辙冷处理,习惯了独自找角落舔舐伤口,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路老板。 路裴司趴在桌子上呆呆地想,很多他以为忘记地事物从脑海里一一过去。父亲最喜欢的高尔夫球具,院子里每年都会结的葡萄,放学回家时总会故意踩一脚哥哥的球鞋,母亲最喜欢的法国香水,每年夏天家庭旅游的大合照...... 闭上眼看到陈辙的一张冷嘲热讽的脸,嘴咄咄逼人着说往路裴司心里捅刀子的话,顿疼的触感令路裴司恍惚。 第17章 他仰头喝第三罐啤酒,易拉罐已经空了,他用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那天赵宸煜想说被我拦了下来,我知道总是在海角屋外徘徊的车是路家的,我哥总说老陈开车开得稳,工作后就把他要了过去当司机。我离家出走那天,我哥在意大利出差,这些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路裴司扯着嘴角,露出苦笑,“我从来没有跟陈辙说过我想他们,我怕一旦我说了,和陈辙的婚姻就走到头了。我真的喜欢他,为了他我连家人都不要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我呢。” 正当路裴司觉得眼泪控制不住的时候,身边递来了一张纸,驰绪将他手心里的易拉罐抽走,用手指在路裴司喝醉了发红的脸上戳了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跟陈辙并不合适。” “......可我喜欢他呀,他也喜欢我,为什么会不合适?” 驰绪轻轻托起路裴司的下巴,“被所有人反对的婚姻,你觉得是良性的吗?没有哪一段婚姻是靠和家人断绝关系维持的,你当初做的决定不对,陈辙没有劝你更是错误,正如你父亲所说,爱一个人就要把最珍贵的宝物送到他面前,而不是把他拽进深渊。” 路裴司满是困惑,浓密的眼睫毛上下眨了眨,没等到说话他已彻底醉过去,驰绪勾了勾手指头,戳到他下巴的软肉,既光滑又带着弹性。 “晚安,祝你睡个好觉。”? 第14章 反差魅力 第二天陈辙坐长途汽车回老家,路裴司把笔记本放到不显眼的角落,将矛盾暂时搁置,他也没有联系陈辙,上午巡店,中午和广告公司商讨新一季饮品的宣发,一直谈到四点多钟才忙完。 驰绪仿佛在他身上安了监控,路裴司刚闲下来电话就响了,开门见山地问他在哪儿。 路裴司握着手机进电梯,通话因为信号中断暂停了十来秒,电梯门重新打开后路裴司才回道:“你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有事儿直接去找副店长。” “我在咱们店的商场二楼打冰球比赛,你要有空的话过来找我玩儿。” “我没空,在城西谈事情回不来。” 驰绪单手拎着防护面罩,冰球场的冰面温度保持在零度以下,磨冰车正在场上做比赛前的处理。 “啧,你没有哪一次撒谎能骗到我,所以别做无用功了,我知道你在这栋商场里谈工作,忙完了赶紧来二楼,我哥们儿在电梯口等你,我上场热身了,你记得场上最帅那个人就是我。” 这小子太精明,副店长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套话,路裴司觉得有必要给店里员工做防骗方面哦培训。 他不喜欢身体抵抗类的运动,从未了解过冰球,就没把驰绪的邀请当回事儿,刚要走出商场大门,被人从后面喊停。 “路老板,你是路老板吧。”关盛看过路裴司照片,真人长得比图上好看到了,怪不得驰绪对他死缠着不放,“驰绪派我来接你过去。” 关盛这人在说话做事上很有一套,再加上脸长得帅,一般他提出要求,别人都很难拒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路裴司只好跟着关盛去冰球场。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球场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关盛带着路裴司去提前预留的位置,随着一声令下,冰球队双方依次上场。 “穿白色冰服的是我们学校,看到走在队伍前面的10号选手了么,他就是二哥!右手上佩戴的字母c是队长标志,他要代表球队参加赛前开球仪式。” 二哥指的是驰绪,路裴司头一次听人这样喊他,语气里还带着些信任和骄傲。在他心里驰绪都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年轻,竟然是别人的老大。 心情顿时就变得微妙。 “你看,二哥是不是酷毙了!” 半面防护面罩由有机玻璃制成,驰绪全身上下被防护装备包裹着,连脖颈也不例外。唯独一双深邃双眸,在玻璃面罩下专注幽深。 驰绪本来就高,穿上冰刀鞋整个人壮得好似半堵墙,右手握着超过145厘米的碳芯球杆,又像个叱咤冰场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是挺酷的,路裴司平日里见惯了驰绪对生活随心所欲,对他死缠烂打的样子,偶尔他嘴里会冒出一两句有哲理的话,但总体偏年轻,路裴司当他是玩心很大的学生。 现在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能进入名校球队,并带上队长袖标,驰绪本人的实力和真实性格可能跟他在路裴司面前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 “他打几年冰球了?” “在美国上高中的时候他就进校队在全美打比赛了,得有四五年了吧。”关盛说道。 他还没意识到路裴司的问题里设置得有陷阱,自己一句话就把驰绪立的“贫穷”人设推翻了。 “按理来说驰绪的父母是想让他在国外完成学业,怎么回国内上大学了?”驰绪平时的穿着和谈吐看着就不像一般家庭出来的人,有一次路裴司从他身旁走过,不经意看到他在手机上改论文,一篇是全英文,另外一篇是全法文。 是国内大学生的不可能达到的外语水平。 “咳咳……”关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目光游移躲闪,底气不足地说:“那什么……后来他家破产,没钱就回国了。” “看来b大学费挺便宜,破产了驰绪还能继续读书深造。”路裴司看着冰球场,意味深长地说。 第18章 关盛回之苦笑,暗暗祈祷没有穿帮。 冰球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比赛之一,过程中还可以不断换人,数十名穿着厚厚冰服的球员在冰场上穿梭滑行,速度与力量集为一体,很多时候快到根本看不清球在哪儿。 驰绪是10号左边锋,担当进攻任务,是整个球队的突破尖刀,他在美高联赛中打出来的实力,开赛十多分钟就连赢多分。场边观众纷纷在问10号是谁,其中有b大的学生,把驰绪描绘得天花乱坠。 路裴司被迫听完全程,不知不觉受其影响,看着10号选手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 一名优秀的冰球运动员,不仅要有出色的滑冰技术,还要在冰面上迅速作出反应,完整进攻接应,参与快速反击。驰绪作为队长还要做到有效控制局面,整个比赛过程中,他身上穿着重量超过二十公斤的护具,冲锋的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 可见驰绪的体能和意志力超乎常人。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b大捧起全国青年冰球大赛的冠军奖杯,驰绪摘掉面具滑到路裴司面前,汗珠顺着眉弓低落到下颌骨处,再匹配上唇角得意的笑容,身上有种野性的魅力。 一旁的几个年轻女孩子红着脸抽气,心脏响成战鼓,救命,b大队长身材完美就算了,脸还是绝品,要被帅窒息了!! 路裴司也没能忍住,望过去的眼神都比以前炙热了几分,他笑着说:“今天的比赛很精彩,来之前我还以为你夸张了,亲眼看到后发现全场最帅的人的确是你,祝贺你啊冠军!” 对此夸赞驰绪很受用,“你能来现场我很开心,教练马上要做比赛总结,我半个小时后出来找你们。” 说着对关盛使了个眼色,关盛秒懂,立马接道:“好,你先去忙,我和路老板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赛后总结不长,教练根本没让驰绪参加,冰球服都没让驰绪换下就把他扔给了两家采访媒体,记者一看是场上叱诧风云的10号队长,迫不及待地把话筒递上去,摄像头直接怼到他脸上去。? 第15章 掉马 记者只围绕比赛简短问了三个问题,后续关注全在驰绪本人身上,问他的身高,年龄,就读专业,喜欢的食物......这些驰绪配合着回答了,直到记者问他目前是否单身。 驰绪挑高眉头意外地看向镜头外的记者。 记者官方地笑道:“肯定有很多观众好奇,我这是替他们问的。” 驰绪微微偏头,眸色显而易见地放柔了几分,与强悍的防护服形成强烈反差,他莞尔一笑,声音低沉醇厚,“我喜欢的人今天来了现场,正在外面等我忙完出去跟他约会,你们还有其他问题么,没有的话我就去见他了。” 几个小时后采访视频发到网上,掀起一阵热议,众网民都在好奇这位实力强悍、长相俊朗的冰球运动员,“驰绪”二字迅速登上几家社交媒体热搜。 很快驰绪在美国时期的照片被扒出来,他不仅在冰球联赛中斩获颇丰,在其他领域,比如马术、划艇、击剑比赛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每一个体育项目背后都需要巨大金额投入,光是一年的花费就高达七位数。 网友的关注重点立刻从驰绪身上转到驰绪的家庭背景,在他们兴致勃勃翻遍全网时,热搜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撤下,十多个搜索关键词同时被炸掉,采访视频也被下架,关于“驰绪”的新闻在网络蓦然消失。 有些敏锐力高的人,察觉到驰绪的背景并不简单,他们没有边际的窥探惹得对方不快。 这场闹剧高调开始,又悄无声息的落寞。 再见面驰绪已经换上普通运动服,头发刚洗过还没干透,水滴眼睛里了导致他眼尾有些发红,驰绪双手插进衣兜里,肩上斜挎着黑色运动胸包。 别有几分体院优秀运动生的意味。 路裴司对他学的专业感到好奇,“你真不是体院的?” “我正经八百金融系大三学子,有看不完的专业书和赶不完的论文,你不能因为我十项全能就把我往别的系推。”驰绪眨眨眼睛,“被院长知道了杀我论文怎么办。” “学业繁忙还来海角屋干兼职,看来你家破产后你的日子很不好过。”路裴司右手撑着下颌骨,提议道:“要不我资助你读书,虽然海角屋挣得不多,但供你上学的钱我还是拿得出来。” 一旁关盛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他惶恐地对上驰绪投过来的视线,轻轻点了下头。 有那么多理由,怎么当时偏偏挑了破产两个字说,要是驰玥知道他在外面诅咒驰家,一定会打爆他的头...... “那什么......”驰绪一时语塞,头脑风暴现编词儿说,抬眼狠狠瞪向关盛,“我家里有其他亲戚,学费是他们在付,我平时打工挣点生活费就行了。” 路裴司坐在观众席上,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抱着,一张脸表情冷淡,他什么都没说,却又把怀疑全部都说了。 “晚上队里聚餐吃火锅,教练说可以带家、朋友,我把你名字报上去了,我们一起过去。”驰绪岔开话题。 “b大冰球队的活动为什么要带上无关人员,我店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马上就回去了。”他的不信任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驰绪还准备蒙混过关,跟他打哈哈。 做生意讲究诚信,做人一样,路裴司喜欢直来直往的性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不去主动拆穿驰绪的谎言,也不想继续和他来往了。 第19章 能在各个领域做到拔尖的人,几乎是在路裴司视线温度下降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驰绪不想被路裴司讨厌。 他走到路裴司身边蹲下,肩膀比坐着的男人还要高出许多,首要任务是道歉,“破产是关盛瞎编的,回去他会被我姐收拾。我不该在一开始骗你,对不起,但我姐确实是嫌我老在她面前晃得心烦,赶我出来体验生活。” “现在愿意跟我说实话了,我看你装得挺来劲啊,两条腿在小黄车上快折成锐角了,还乐此不疲地在我面前演,”路裴司说:“你第一天来海角屋开的那辆迈巴赫呢,是不是在你家车库放着和哈雷一起吃灰。” 合着路裴司打第一天就知道了,只是懒得拆穿,把他家当猴耍呢。 关盛对路裴司的观察力感到佩服,同时又得到安慰,是驰绪自己没捂好<a href="" target="_blank">马甲导致身份暴露,与他无关。 “这几天就当免费请你看戏,”驰绪不气反笑,用肩膀去撞路裴司的肩膀,头偏向他说:“你没出票钱,今晚陪我吃顿火锅补偿不过分吧。” 路裴司真不想去,冰球队都是群半大男孩儿,三十岁的他和他们坐一块儿吃饭,光看画面都觉得违和。 “你带关盛去,同龄人有共同话题,我跟你们聊不到一起。” 关盛蹭地站起来,自觉地退出从天而降的聚餐,“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接男朋友下课,路老板你陪驰二少爷去吧,他今晚肯定会被队友灌酒,你到时候看着他点儿,喝醉了就给驰玥打电话,他姐会派车来接他。” 掉马后关盛直接改口叫回驰绪二少爷,一股封建残留的余味,关盛揶揄人的时候最喜欢这样叫。 路裴司被他两句话安排得明明白白,跟着驰绪参加b大冰球队的聚餐,火锅店浩浩荡荡坐了五桌人,有些是队员喊来的女朋友,有些是借着光来蹭饭的室友。 还有极个别的……是奶茶店的大老板,某队长的讨好对象。 当驰绪第六次夹菜放进路裴司碗里时,同桌的队友纷纷投过来诧异的目光,一向高冷不爱搭理人的队长,竟然给男生献殷勤!还不止一次! 平时在外貌和成绩上碾压他们就算了,吃个饭还要在风度上碾压他们。 在座的女朋友在桌下掐自己那不中用的男朋友大腿,满眼写着:学学你们队长!! “队长,别光顾着夹菜,你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身边儿的朋友啊。” 第16章 驰玥 驰绪态度利落大方,指向身边人对着众人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路裴司,今天过来看我比赛。” “你们好,”路裴司客气地点了点头,“大家今天在冰球场上打得很出彩。” 副队长和驰绪相熟,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看路裴司的眼神带着暧昧,“看来路哥跟队长关系很亲近,除了关盛队长还没带过别的人来过。” 路裴司夹了块毛肚去火锅里涮,用很稀松平常的声音说:“嗐,就是普通朋友,你们队长实在找不到家属才拉我来凑数。”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这一桌的氛围却猝然冰封,路裴司说完不去看在座人的脸色变化,埋头涮肉吃菜。 驰绪握了握掌心,招呼服务员把啤酒换成白酒,站起来给看热闹的队员们倒满,自己先干第一杯,“今天值得庆祝,我干了,你们随意。” 队长都干了谁还敢随意啊! 几个男生闷头喝酒,不敢再问为什么路裴司面前的酒杯是空的。 被路裴司当场佛了面子的驰绪情绪不佳,一直在灌多嘴的副队长喝酒,喝到后面两个人都高了,一个人倒头趴桌上,另一个软骨头倒在路裴司身上。 教练见状让大家散了,相互照顾着回宿舍,驰绪没有住校,路裴司照关盛之前留的电话通知驰家过来接人。 等了二十分钟,一辆黑色宾利在花台前停下,后排车窗降下来,车内坐着一个气场极强的短发女人,她五官美艳、目光凌厉,眉眼与驰绪有三分相似。 她应该就是驰绪的姐姐驰玥。 司机和路裴司一起把躺在花台上的驰绪扶上车,驰玥见弟弟醉得不省人事,联系家庭医生到驰家汇合。 任务完成,路裴司准备和驰玥告别。 “路裴司,”驰玥竟然喊出他的名字,“我和路西柘是中学同学。” 驰玥长得漂亮,保养得非常好,她要是不主动说,路裴司看不出来她和路西柘同岁。 “你小时候见过我,估计你现在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我哥上初中的时候我还在上幼儿园,年纪小不记事儿。” 驰玥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路裴司,是因为初二那年学校组织去欧洲游学,5岁的路裴司在机场又哭又闹,死活要跟着路西柘去欧洲。 路家父母谁拿他都没办法,路西柘让大部队先走,留下来给路裴司加急办了签证,三天后再带着他飞过去和同学汇合。 5岁的路裴司全程像小吉祥物,见谁笑嘻嘻的,甜甜地喊哥哥姐姐,谁路过都要逗逗他再走。半个月的欧洲行,白天路裴司在各个同学肩上度过,晚上在他路西柘怀里度过。 没哭没闹没生病,一直在后面跟着的路家人就没去打扰。 那年驰绪还没有出生,独<a href=" target="_blank">生子女驰玥特别羡慕路西柘有可爱的弟弟,回国后扭着爸妈生二胎,后来生出个混世魔王,驰玥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20章 路裴司那时候年纪小,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只依稀想起路西柘中学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他的班级合照,他以前还奇怪自己怎么也在里面。 “小时候不懂事,给驰玥姐添麻烦了。” 驰玥听人提过路裴司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闹翻的事,替路西柘感到不值,她又转头看自家不成器的东西,翻了个白眼,“驰绪被我爸妈宠坏了,他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你来跟我讲,我绝对不会包庇他。” “谢谢驰玥姐。” 宾利在十字路口转弯掉头,在后视镜里完全看不到路裴司身影后,醉酒昏睡的人倏忽坐起身,眼神里一片清明,没有喝醉的痕迹。 俗话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驰绪在占路裴司便宜方面是有些天赋在的。 “呵,”驰玥冷哼,“不装了。” 驰绪对欧洲游学那段很感兴趣,“路裴司小时候可不可爱,你有照片么,给我看看。” “有,但我不想给你。”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驰绪强调道。 对于驰绪的感情生活,驰玥从来不过问,可这次对象是路裴司,路家的小儿子。倒霉弟弟要是再玩儿痛快了抬腿就走,路西柘得把他皮扒下来。 “人家已经结婚了,你这是第三者插足你知道么,会被大家所不齿的。” 驰绪满脸无所谓,“那男的一身穷酸气,自己没本身还嫌路裴司挣得比他多,要我说他俩过不长,迟早得离。我的出现只是让他们离婚的结局提前了些,路家人知道我把路裴司和那傻逼拆散了,感谢我还来不及。” “就如你所说,路裴司和你好了,跟他丈夫离婚,那之后呢,你去顶上结婚证的空位?” “脑子被狗吃了才让一破本儿捆着自己,谁爱结婚结去。”尚有大把青春年华,驰绪还要再痛快玩儿些年生,直到他玩儿不动为止。 驰玥冷静总结,“所以说,你勾引路裴司出轨,意图导致他们婚姻破裂,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和他度过一段时光,不会永远负责到底,是吗?”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无法否认亲姐说的每一个字,驰绪只能指责她说话太刺耳。 驰玥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冷漠,看驰绪的眼神里失望和愤怒交加,她生气驰绪对感情的玩弄。 “啪!”驰玥狠狠甩了驰绪一耳光,高声教训道:“我们驰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驰绪莫名其妙被打,怒火中烧,横眉冷眼对着驰玥,“你疯了!你为一个外人打我,驰玥你怎么想的!” “我打你不是因为路裴司,”驰玥训斥道:“单纯只是因为你薄情寡义。” 被打的那侧脸很快肿起来,驰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妈的,常年坐办公室的女人手劲儿竟然这么大!驰绪命令司机停车,可没有驰玥命令,司机不敢听他的。 “明天就滚到公司实习,不准再去招惹路裴司。” 驰绪脾气也上来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 “我是你姐,是驰家现任掌舵人,在你这里我是老大!”? 第17章 车里的口红 驰家两姐弟的关系与其他豪门相比,算是比较亲密的,驰家没有家产传男不传女的思想,早早就将集团交给了驰玥打理。 她遗传了驰家父母的优秀基因,在经商方面有奇才异能,对内应付股东八面玲珑,对外做生意架海擎天,驰绪从心底里服她,未来想做驰玥的左右手,一起将集团带向更高的位置。 驰玥可以在专业上提出建议,可以否定他的提案,但不能插手他的感情生活。在驰绪这里,工作和感情泾渭分明,家人不该逾越这条线。 “别的你都可以管,唯独这件事不行。”驰绪在有关路裴司的事上异常执着,“别说你了,就算你把老妈搬出来我也不会妥协。” 气得驰玥两边太阳穴跳着疼,宾利在别墅前停下,驰玥一眼都不想再看那不争气的弟弟,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进大门。 驰绪坐着没动,指挥司机开车,“送我回公寓。” 驰玥在生意场上强势惯了,进去后肯定会继续和他吵,直到他愿意低头为止。驰绪干脆回自己的房子住,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难得回国的祝女士打电话,“我姐今天被我气着了,晚上你多照看着她点儿,对了,我看她今晚脸色不太好,身体也比之前瘦,妈你检查我姐有没有按时吃药。” * 赵宸煜最近一直在忙的官司胜诉,他在海角屋定了蛋糕和奶茶,准备请律师所吃下午茶。下午两点刚过,他开车从律师所过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路裴司在哪儿。 “老板在操作间忙着打包呢,需要带赵律师过去么?” 赵宸煜是海角屋常客,不用员工带,熟门熟路地找过去,操作间有三个人在做收尾工作,路裴司带着口罩和帽子,小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来了,再等十分钟就好。” 蛋糕包装得差不多了,只有奶茶还在制作,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员工暴力捶打柠檬的声音,一听就生无可恋。 赵宸煜跟着帮忙,下午茶全部制作完成后,路裴司招呼员工送到赵律师车上。 “我车前两天被追尾了放4s店在修,开你的车送律师所去。” “行,”店里生意正忙,终于做完暴打柠檬茶的员工累得苦不堪言,路裴司把视线转到刚进门的驰绪身上,“驰绪,过来帮忙。” 第21章 全店就他是满血状态。 驰绪迈着两条大长腿几步走过来,接过路裴司手里的一推袋子,利落装箱送上车。 路裴司开车送货,率先坐进驾驶座,赵宸煜伸手打开副驾驶车门,旁边一阵风穿过,驰绪抢在他之前坐进去,对着赵律师笑道:“谢了。” “......”赵宸煜心里感受复杂。 他坐进后排,目光聚集在驰绪身上,他和一般员工不同,给人压迫感,并且对他隐隐有些敌意,赵宸煜仔细回想以前在店里是不是得罪过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 “除了预定的蛋糕外,我还另外送了几盒新品,吃完帮我问问意见啊。”送完下午茶后路裴司要赶回店里,赵宸煜本来想约他一起吃晚饭,看他很忙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驰绪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他的话很少,路裴司瞄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服务行业的宗旨是顾客就是上帝,你和上帝抢副驾驶,吃熊心豹子胆了。” 驰绪低着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少爷脾气,从小吃豹子胆长大的,专挑你的副驾驶坐,谁来都不让。” “你别来劲啊,”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红灯进入两分钟倒计时,路裴司问他,“跟个火药枪一样,你心情不好?” “你还好意思问,我昨晚醉成那样了,你不亲自照顾我,还把我扔给别人!” “驰玥是你亲姐,我不把你交给她还能交给谁?” 驰绪把手机收起来,神情愤愤不平道:“上次你喝醉,我可是把你送到床上,看着你睡了才离开的,你就不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倒计时结束,路裴司踩油门出发,“驰绪小同志,助人是人格升华的标志,不应该要求回报。” “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拿人格高低来要求我,pua大师班是你开的吧。”驰绪气得都笑了,歪着头看他,特别想上手在路裴司的脸上捏一把。 最好是用点儿力,让路裴司感觉到疼,然后皱起眉握拳揍自己一拳,驰绪想想就觉得爽。 “你是怎么用英俊帅气的脸笑得这么恶心的。” 驰绪的重点落到前面四个字上,“你觉得我帅啊,那要不要踹了陈辙,跟我......” “帅也不能当饭吃。”看不惯他得意的样子,嘴巴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从昨晚堆积在心底的雾霾,在和路裴司的斗嘴中须臾散去,驰绪从车里翻出一本驾照,打开看路裴司的登记照,都是照着规定一板一眼拍的,可路裴司拍出来的登记照丝毫不逊色艺术大片。 驰绪趁路裴司开车没注意,用手机对着驾照拍照,然后再把驾照放回去。 手抽出来时在角落里摸到了一根管状物,驰绪拿起来看,是一只口红,路裴司的车上为什么会有化妆品? “哟,路老板,你还有这个爱好呢,早说啊,我姐那儿有一大堆,我给你带两只过来。” 驾驶座的路裴司余光瞟了过来,原本沉着淡然的表情溘然变得慌张急躁,他盯着口红,问:“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看他的脸色不难猜出,路裴司也不知道口红的来处,事情豁然变得有趣,驰绪指着角落,“看角度掉是掉不进去的,应该是口红主人故意放了钓鱼用的,就是不知道这条鱼......是你,还是其他开这辆车的人。” 驰绪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这辆车除了路裴司就只有陈辙会开。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某些画面,地点就是在车里,在他现在坐的位置,路裴司的指尖就无法控制地发颤,胃里一阵翻涌。 驰绪满眼狡猾,趁机倒油,把还没确定的事情往恶心了说:“哎,你猜对方是烈焰红唇的大美女,还是浓妆艳抹的大母零?” 【作者有话说】:驰绪:送上门的把柄,谢谢谢谢? 第18章 丢人现眼 情敌送上来的把柄可没有轻松放过的道理,驰绪把火上浇油玩儿得顶透,看着路裴司脸色逐步变得苍白,他心里登时开始不好受起来。 既心疼路裴司,又嫉妒那傻逼仅凭一只口红就能让路裴司失态。 短短几秒内驰绪的神情千变化万,嫉妒最终被心疼压倒,驰绪安慰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先别慌,问问陈辙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在外边儿瞎勾搭了,一秒都别犹豫,直接踹! 这句话驰绪只能在心里说,他怕当路裴司面儿讲出来,发红的眼角真能立刻掉下眼泪。 路裴司沉默着没说话,驰绪看他精神恍惚,担心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开车,提出来跟他换。 车靠边停下,路裴司从车前绕过坐进副驾驶,与驰绪擦肩而过的时候,头顶落下一只手掌,在他发旋处揉了揉。 路裴司说了小区地址,驰绪在导航输入名字,把他的小区加入常用地址中,开车带路裴司回家。 陈辙已经从老家返回,现在人应该在家,路裴司拦住想要跟着上楼的驰绪,“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后面的事我想自己处理,希望你能保密。” “我在楼下等你。”驰绪不放心。 “没事儿,我一个人能处理好,你回店里去吧,店里差人手。” “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路裴司坚持要自己上去,并目送驰绪坐出租车离开后才转身走进小区。 第22章 电梯门打开,路裴司打开指纹锁,和坐在沙发上的陈辙四目相对,生日不欢而散的沉闷气氛仍在,陈辙默然转开视线看面前的电视。 路裴司把口红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冷道:“今天从车里翻出来的,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辙睨了一眼,不在意地用脚踢开,口红顺势在地板上不停翻滚,磕到墙角才猝然停止。 “你这不<a href="" target="_blank">搞笑么,你车里的东西,来找我要解释,”陈辙呵了一声,“你成天跟店里的姑娘伙子们聊得火热,车里别说是口红了,就是翻出别的也不稀奇吧。” 这话说得无凭无据,不忠诚的帽子高高扣过来,路裴司抓起抱枕用力朝陈辙脸上砸去,“贼喊捉贼,不可理喻!” 陈辙声音比他还大,“我怎么就是贼了?就凭这一只口红?”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行,我来帮你回忆,”路裴司将每个字咬得极重,“那天你夜钓回来,话都没同我多说两句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澡,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主动洗过一次衣服,就连把脱下来的衣服放进脏衣篓里都要我耳提命面,那天竟然破天荒主动做家务了。” 此话一出,陈辙眼神躲闪,脸色果然变了。 他的反应从侧面证明路裴司的猜测是对的,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愉悦,只觉得心痛。 “因为心虚,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洗掉身上的味道,我说得对吧?我就是好奇,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听我解释,”陈辙说,“我保证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说,我选择性听。” 陈辙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挠了挠头发,他以为自己遮掩得干净,却低估了路裴司的观察力。 “出发去夜钓的时候只有我和两个投资商,后来他女儿跟过来了,坐得离我比较近,几次找我搭话我都没理,第二天回市里,她说公司跟我顺路,当着她爸的面儿我不好拒绝,就送了她一程。” 陈辙说的实话,他是天生的同性恋,对女人不感兴趣,无论那个姑娘语言上如何撩拨,都没有动心。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没有搭理,她怎么会放口红在车里。” “估计心有不甘吧,”陈辙分析道,“她身材火辣外貌艳丽,身边的男人趋之若鹜,我越冷淡她就越主动,都是胜负欲作祟罢了。” 事实如何已经无从考据,陈辙处理的速度太快,路裴司无法根据一支口红断定他是否出轨。 陈辙从手机里翻出那天的合照,画面里确实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长头发女孩儿,“你看她的胸和腿,不是男扮女装能扮出来的,现在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 事实胜于雄辩,陈辙把自己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路裴司无法再继续追究下去,他心里也明白今天是他多想了,只是这段时间和陈辙总是在闹不愉快,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令他草木皆兵。 “没乱搞就最好,”路裴司松了口气,终于坐下来,“我从看到那只口红起头皮就一直发麻。” 经路裴司这么一闹,吵架后晕绕在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消退,陈辙抬手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搂到自己怀里。 “别胡思乱想了,咱俩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你少惹我生气比什么都强。” 陈辙笑了笑,右脸颊露出一个酒窝,“生日那天是我不对,惹你伤心了,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用<a href=" target="_blank">美食将功补过。” 这一段时日两人真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饭,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打扰,路裴司点头同意。 外面天气热,路裴司去洗澡换了身衣服,用定型水抓出好看的发型,又喷了清淡的男士香水。 路裴司本来就生得很好看,稍微打理一下更是帅得让陈辙移不开眼睛,他有些后悔提议出去吃饭,而不是留在家做爱做的事。 陈辙像小狗一样黏上去,双手抱着路裴司的腰,在他唇上吻了又吻,亲了又亲,“乖乖,我们迟点再出去好不好?” 路裴司站着等他亲完,“不好,我这两天被你气得吃不下东西,今晚必须要吃回本儿来。” “我的错我的错,天大地大乖乖吃饭最大!” 电梯门打开,陈辙牵着路裴司的手走进去。 “驰绪!二哥!你到底过不过来!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我会被我哥活活抽死!”关盛在电话里鬼哭狼嚎。 出租车年久失修,空调运转的声音和关盛的嚎叫一时分不出来谁更刺耳,驰绪招呼司机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却被手牵着手甜甜蜜蜜走出来的两个人,将心扎了个对穿。 他担心路裴司出事儿,忍受炎热天气在破出租车里等着,结果路裴司转头就跟陈辙和好了! 他妈的! 他当舔狗来丢人现眼来了! “不去,说一万遍老子都不去!今天关颢霖抽不死你算他没本事!!” “二哥,算我求你,不知道哪个操蛋的傻逼把我谈恋爱的事儿捅到我哥那儿去了!他以为我仗着关家的势在外面横行霸世,下课就让司机把我堵学校大门口了,我他妈也是倒霉催的今天来学校跟老师讨论毕业论文……二哥,救救我啊二哥!” 第19章 故意打扰 伴侣之间吵架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有了盖章的红本,知道这段关系被法律所保护,所以和好的时候不会扭扭捏捏去翻旧账,非要分个我对你错出来这事儿才算完。 第23章 看得出陈辙在约会上是花了心思的,专门挑了路裴司爱吃的闽菜佛跳墙,金汤经小火慢熬醇厚爽滑,菜品炖得软烂爆汁,吃惯好东西的路裴司对主厨的手艺啧啧称赞。 晚餐结束后时间尚早,路裴司不想立刻回家,提议看电影消消食,陈辙挑了部评分高的电影。结果提议要看的人,不到半个小时便睡着了,从电影院出来后陈辙一直拿这笑话路裴司。 “你还记得咱俩以前出来看电影,你是怎么笑话那些半道上睡着的人么,现在你倒睡得比谁都香,不怕电影院的小年轻笑话你啊。” 路裴司大大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会是你瞎编的吧,我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 “咱俩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儿,我老怕你因为嘴碎在外边儿被人打,只能每天提心吊胆地跟着你。” 上学那会儿路裴司是个混不吝的贵公子,在学校八面威风,谁都知道艺术学院有个好勇斗狠的公子哥,十分不好惹。 天塌了有路西柘顶着,这句话是路裴司从小嚣张到大的护身符。 可惜......护身符被路裴司亲手扔不见了。 陈辙仍在喃喃自语,“你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混起来能抓着摄影机和学长干架,有次把对方砸了一头血,我因为拉架和你一起在派出所待了半晚上。” 后来是路西柘过来保释的他俩,大哥什么都没说,仔细检查确认路裴司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伸手从后面拍了路裴司后脑勺一巴掌。 和同学打架斗殴进局子的事就这样被轻飘飘揭过。 他怎么就忘了呢。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路裴司不想继续回忆往昔,闭上眼睛睡觉。 在路上眯了会儿,到家后路裴司精神了些,拿着浴袍进卫生间洗澡,陈辙在阳台打电话,隔着客厅瞥到路裴司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皮肤像被蒸过似的透着红,浴袍腰带被随意打了个结,藏在浴袍里的两条白皙的腿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陈辙的小腹兀然燥热难耐,他果断挂了电话跟上去。 上一次亲热已经是两个多月前,陈辙从后拥着路裴司,手指滑过他的肌肤,触感微凉,摸着很舒服。 “乖乖,好久没做了,今晚给我好不好?” 腰带被缓缓解开,胸襟松散露出凛冽的锁骨和光滑的胸膛,陈辙单手搂着路裴司的腰,将他转过身面向自己,不等回答便对着路裴司的唇吻了过去。 手伸进睡袍抚摸过每一寸腰腹,路裴司常年自律健身,腰纤而不细,人鱼线充满力量感,这一切都让陈辙迷恋。 路裴司被抱着放到床上,浴袍半开半敞,营造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陈辙只看一眼便把持不住,埋头沉进路裴司的脖颈间重重亲吻。 路裴司偏头欲躲,“别亲那儿,店里人多被看到了不好。” 陈辙不听,偏在锁骨处咬,又照着痕迹吸允,转眼间种出红红的草莓,恶劣的占有欲被满足,陈辙覆上去又吻路裴司的唇。 推拒的话淹没在唇舌交缠中,路裴司软成一滩水,喉咙间发出难耐的低喘,此刻相拥着的两个人都非常动情。 就在陈辙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床头的手机猛然响起铃声,仿佛寂静夜里的一道惊雷,路裴司被吓一眺,慌张地转头望过去,是他的手机在响。 通常情况下只有海角屋发生了搞不定的事,店员才会在这时候打来电话,路裴司双手撑在他和陈辙之间,“把手机拿过来。” “现在?”现在箭在弦上,表情十分痛苦。 “万一店里有事呢,你忍忍,待会儿继续。” 陈辙无奈地坐起身,把手机递给身下的人,他睨了眼来电显示,写着【兼职工】三个大字,陈辙电光火石间想到了生日聚餐那天,姗姗来迟特意让路裴司去门口接的大学生。 路裴司看到后怔了三秒,在陈辙的注视下挂断电话,他刚抬起手要去抱陈辙的脖颈,铃声再次在枕边聒噪地响了起来。 陈辙叹口气,说:“接吧,兴许找你有急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路裴司渐渐了解驰绪的性格,今晚不接他电话,他一定会打到手机没电关机为止,不死不罢休。 “喂。”路裴司平复被挑起来的燥热,只说了一个字。 小区楼下,破旧的出租车换成了黑色哈雷摩托,方向把上单挂着一个头盔,驰绪一条腿踩地支撑着平衡,目光聚焦在单元楼某个亮起的窗户里。 “你在忙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接我电话。”语气蛮横无理。 路裴司没有义务回应他的情绪,“你找我什么事?”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么。” “不说我就挂了。” 路裴司说到做到,将铃声关了,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陈辙等到机会扑上去,三两下把路裴司的睡袍脱了,细碎的吻落从锁骨一路南下,停在某个蓄势待发的位置。 路裴司舒服得夹紧腿,又被陈辙握着膝盖向两边打开。 “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发出震动。 将烧到最高点的气氛冻得措手不及。 路裴司推开陈辙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手机低吼:“你他妈到底想怎样!” 第24章 “我出事了,没人来接我。” “怎么了,说得这么严重。” “电话里不好说,反正你赶紧开车过来接我,不然明天医院见。” 小腹湿热,视线顺着看过去,是陈辙重新覆上来的脑袋,路裴司强忍着,捂着手机听筒低声警告陈辙别闹,对方不仅没听进去,反而得寸进尺。 路裴司心里像有上百只猫同时在挠痒痒,既舒服又难受。 “给你姐驰玥打电话!” “我姐去英国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 “我现在有事情要忙!你去找别人!”路裴司快被驰绪气死,美味佳肴就摆在眼前,不停散发诱人的香味让他食指大动,却一次次因为驰绪打扰看得见吃不着。 驰绪声音低落,“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我也不会半夜给你打电话,毕竟你是有家世的人,久别胜新婚,春宵值千金,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跟陈老板。” “道理你都懂,但你就是爱唱反调!”路裴司恨得咬牙切齿。 夜晚寂静,床上的两个人靠得很近,陈辙将大半的通话内容听进去,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实质,看路裴司的反应是真的很烦他 驰绪说话看似替路裴司考虑,实则是在指责他重色轻友,不管员工死活。谈话里谈到驰玥,又令路裴司想起小时候跟她的渊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任驰绪不管。 并且心底隐隐有个声音,让他去看看驰绪,万一真的出事了呢。 他对着陈辙做了个抱歉的口型,指指手机,从床上站起来穿衣服,“地址发我,我到之前你不许乱来。” 陈辙知道这场被三番四次打断的床上运动,不会再进行下去了,绝望地倒在双人床上,重重叹了口气。 路裴司迅速换好衣服,抓起柜面上的车钥匙对陈辙解释道:“驰绪出了点状况,他姐姐和我大哥是朋友,我得赶过去看看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陪你一起吧,路上多个照应。” 路裴司回想驰绪在电话里的犹豫,怕他真犯了捅破天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实在应付不了再通知你过来。” “你忙完早点回来,我在床上等你。”? 第20章 年下的质问 夏日的夜晚,皓月当头,住宅区人影稀疏,夜班结束回来的居民倏然发现一辆哈雷摩托横在小区门口。 车主戴着碳纤维头盔,看不清具体样貌,右手熟练地转动打火机,大拇指随意一按,窜起一簇火苗。 青年满脸的不耐烦随着打火机转动次数增长,脖颈间的银色项链随着动作晃动,黑色t恤被晚风吹得鼓了起来。 驰绪的耐心俨然耗尽,路裴司再不来他直接上楼去抓人。 小区车库有车辆打着前照灯出来,驰绪偏头抬手挡在眼前,飞云掣电间他感应到了什么,迅速抬眼望过去。 与对面驾驶座里的路裴司视线相撞,他正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的另一只手在给驰绪打电话,两人对视脸上皆是愕然。 驰绪没想到路裴司动作会这么快,以为他还会拖延许久,直到躲不过才妥协下楼。 路裴司则是震惊在电话里说得像是遭遇了世界末日的人,此刻竟安然无恙地立在小区楼下。 说好的十万火急呢! 他挂断电话,将车停在驰绪身边寒声问:“这就是你说的出事?你他妈大晚上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来我这儿逗闷子,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不仅换了身和下午风格不同的衣服,驰绪连鞋子都仔细打理过,意气风发骑着哈雷,骨子里透着股痞帅劲儿,说他现在去参加时装周都有人信! 驰绪长腿一跨从摩托车上下来,单手将头盔摘下,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手指将发丝往后拢,露出光滑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他一只手虚扶着驾驶座车窗,弯下腰凑过去对着路裴司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我没说谎,是真出事了,不然我不会来打扰你。” 但他话里的可信度太低,路裴司想转动方向盘打道回府,趁余温尚在,继续跟陈辙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驰绪将他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手指曲起敲了敲车门,“开你的车过去不合适,你下来,我载你过去。” “你倒是说清楚出了什么事,要去哪儿,给我时间考虑考虑,不能一上来就让我跟你走啊。” “人命攸关的大事儿,再晚点儿去就等着收尸吧。” 事态严重到危及性命的程度,路裴司无法坐视不理,太多富家子弟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看驰绪不像是脾气温和的人,路裴司怕他一时冲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开车去确实麻烦,这时候尽量低调,摩托有摩托的好处,可以骑小路避开摄像头。 驰绪将头盔给路裴司戴好,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手搂在自己腰上,完全不知道此时在路裴司心里,他是一个会移动的嫌疑人。 “抱紧我,出发了!” 说走就走,路裴司只听到一声轰鸣,周围的景象仿佛调了十倍速,整个世界流光溢彩,看什么都看不真切。 唯独圈着驰绪腰的手掌温度真实,路裴司刚开始刻意保持着距离,几分钟后被强烈的推背感推向前排的人,下巴离驰绪很近,耳边听到他满意地笑了声。 “你开慢点儿!”耳边除了聒噪的风什么都听不见,路裴司对着驰绪大声吼。 第25章 好多年没有坐过摩托车后座,路裴司的性子被生活搓圆揉扁变得温吞,对危险的事物感到害怕。 很快车速明显降下来,风势依然旺盛,路裴司的头发和上衣在风中野蛮生长。 他干脆趴在驰绪宽实的后背上,头埋进去,闭上眼睛装成沙漠里的鸵鸟,假装自己没有命悬一线。 背后的人不断做着小动作,脑袋在后背拱来拱去,驰绪心头暗爽,在头盔下笑得像个得逞的流氓,拱起后背把对方怀里送去。 一直到摩托车开进某片格外寂静的区域内,路裴司才察觉不对抬起头看向周围,道路两旁栽满行道树,品种与市区内明显不同,更像是私人种植。 车道上只有他们在行驶,之前过往车辆不见踪影,路裴司后背一阵发凉,他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象出许多画面,心脏一度提到嗓子眼儿。 驰绪不会在闯完祸后将人抛到无人处自生自灭吧...... 年轻人玩儿这么狠,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就在路裴司不停脑补时,哈雷陡然降速,眼前出现一个灯火通明的门卫亭,道闸被放下,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看清车辆后,喊了声“驰二少”,抬高道闸放行。 “他们认识你?”路裴司有些迷茫,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驰绪还不知道他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嗯”了一声,柔和道:“我家住这里。” “大晚上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 “都说了是来救人,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再问这种废话我可要生气了,友情提示路老板一下,我生起气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驰绪和声细语说着威胁人的话。 哈雷从别墅群穿过,停在一幢首位森严的住宅前,驰绪利落下车,路裴司仍在状况外,因为不熟悉所以摘头盔的动作显得笨手笨脚,驰绪暗笑,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地替路裴司摘下头盔。 不打招呼直接上手揉他的脑袋,才洗过的头发黝黑顺滑,带着洗发露的白茶香气,驰绪不由地靠路裴司更近,然后看到了他领口处新鲜出炉的暗红色痕迹。 像墙上的蚊子血,异常扎眼。 驰绪眼神暗了暗,不由分说按住路裴司的肩膀,“别动。” “干嘛?”路裴司被他盯得浑身不在,直觉有危险,正想往后退,整个身体倏然被驰绪控制,“你别我靠这么近!” 路裴司悚然一惊道,看似年轻的驰绪,竟然一只手就能从容地按住自己,他想反抗都无从抵抗。 安全距离被强势侵入,路裴司在心底发出怒吼,这他妈哪是人,是西伯利亚来的野兽! “你站着别动,”驰绪又强调一遍,目光专注盯着路裴司锁骨上的某一点。 路裴司随他的目光看去,“你有事说事,别搞幺蛾——” 他的话骤然断在句中,视线聚焦的地方正是陈辙压在他身上种下的草莓,个人隐私忽地暴露在驰绪视野,路裴司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他果断抓住衣领挡在身前,抬头瞪向驰绪,“看什么看!” 驰绪隔着薄薄的布料,用手指按在痕迹上方,凛声道:“它是怎么来的?” 路裴司再想拽衣服,怎么也拽不动,驰绪的手掌像钉子似的,按得他锁骨发疼。莫名其妙的质问令路裴司烦躁,他合理合法地与伴侣亲热,轮不到驰绪一个外人置喙。 “你21岁了没有性生活么,小处男?”? 第21章 人命攸关 路裴司语带嘲讽,满脸写着挑衅。 他的话并没有激起驰绪的胜负欲,就凭他优越的外形和富裕的家庭条件,他是处男说出去都没人信。 驰绪松开手,扯了扯嘴角倨傲道:“原来陈辙就这点本事,路裴司,你趁早换个人,我会让你在床上体验到更爽的高朝。” 换作是他,路裴司身上就不止那一个红痕了,驰绪会让他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大言不惭,”自从认识驰绪后,被他语言调戏是生活常态,路裴司看在驰玥的面子上忍了,“我看你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自己玩儿吧,我回去了。” 驰绪在他转身前抓住他的手腕,强硬地带着他往院子里走,感应灯觉察有人靠近纷纷亮起,管家模样的人看清驰绪后,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赶紧把别墅大门打开将二人迎进去。 “谢天谢地,二少爷,您终于来了。” “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人还活着么?” “关总把人全赶出来了,不准任何人劝架。” 管家话音刚落,一声凄厉惨叫隔着层层砖墙钻进耳朵里,听得路裴司头皮发紧,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怀疑里面有人在施加酷刑。 “持续多久了?” 管家忧心忡忡地说:“关总一个小时前回来的,盛仔从学校接回来后就一直在客厅跪着,算算时间,现在跪的得有四五个小时了。” 真是造孽,关灏霖一发威,必然会罚得关盛好几天都别想下床。 驰绪带着路裴司穿过前院,从玄关走进去,距离越近,惨叫声越强烈,不时伴有几声关盛的痛苦狼嚎,“哥,我跟他是自由恋爱,我发誓从来没有在外面打着关家的旗号强迫过任何人!” 与之回应的,是类似于鞭子落下的声音。 关盛嚎得更惨烈了。 “你说的人命攸关的大事......” 第26章 驰绪点点头,“你仔细听听,不觉得关盛被打得离死不远了么。” 这倒也是。 难怪驰绪会说再晚点儿就等着收尸了。 “关灏霖是关家掌事的人,平时忙生意没有时间管人,会派手下专门盯着关盛,等烂账记满一本后,专门腾出时间来跟他弟弟算账,我今天要是不来,关盛得直接下去见阎王。” 看关盛平常一副恨不得把纨绔子弟四个字刻在脸上的样子,路裴司怎么也没想到他头顶上还有家教森严的大哥。 他随驰绪走到客厅,关家两兄弟赫然出现,关盛如管家所言跪在地板上,上身穿的短袖一正一反两个极端,前面布料完整,后背被抽烂了,全是血道子。 关盛一米八五的高个子,此时体力不支跪趴着倒下去,跟路裴司之前在冰球场见过的判若两人。 关灏霖右手心将皮带对折成两段,末端沾有血迹,他比弟弟关盛更高,手腕处戴了只价值昂贵的表,在商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周身气场强大,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驰绪看不下去,出声阻止道:“关总,关盛说的是实话,你信他这一回。” 关灏霖目光锐利而沉静,扫过路裴司的脸,停在驰绪身上,“你是我弟弟搬来的救兵,那好,你来跟我解释这段时间关盛无故旷工的原因是什么。” “大四实习期,时不时的要回学校做事,考勤松点不也挺正常。”当驰绪说话的时候,整个话语权仿佛都被他支配,话语里充满了力量。 “什么学校一节课能刷三百万,”关灏霖冷言反讽道:“短短半天能把副卡直接刷爆。” “......”闻言驰绪和路裴司皆沉默,齐齐看向关盛。 那厮肩膀动了动,不敢置信他哥说的话,“你胡说!我没有刷你的副卡!” 关灏霖照着他的脸扔几张照片过去,全是小辰盗刷副卡的照片,他态度冷峻,“关盛,你别口口声声在我面前谈真爱,我不妨告诉你,这笔钱我并不在乎,我在乎你身边人的品行是否表里如一,你跟他不会再见面了,我会让他烂在监狱。” 关灏霖扔掉皮带,对着门口的两人说:“趁我没有用家法之前,赶紧把他带走。” 驰绪动作熟练,中途来关家救人的事他从小到大做了无数次,关盛趴在他后背上哎呦哎呦叫着疼。 幸好隔壁就是驰家,路裴司在旁边扶着关盛的胳膊,身后跟着管家和两个提着医药箱的家庭医生,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驰家转移。 这晚上跟看戏似的,家庭伦理、爱恨情仇轮番上演,路裴司看得津津有味,脱离这个圈子太久,他都有些忘记一地鸡毛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关盛躺在二楼客房,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两个家庭医生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管家恨不能痛在自己身上,路裴司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对之前的话题非常好奇。 那个叫小辰的到底骗了关盛多少钱? “你说说你,这才消停多久又惹关总生气,你皮痒欠收拾你跟我说啊,哥们儿动手还能留你一个活口。”驰绪对关傻缺冷嘲热讽。 “操......疼,你们下手轻点儿!他跟我谈的时候纯得不行,接个吻都得连哄带骗折腾半个月才同意,亲完会脸红半天,”关盛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调整呼吸,怒骂道:“我以为捡着一漏,我他娘的哪儿知道他要跟我玩儿仙人跳!靠,晦气!” 一旁站着的路裴司直接给听乐了,关盛不满地看过去,“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笑,驰绪你是不是人,故意带路老板来看我笑话!” 驰绪否认道:“你误会了,咱们路老板可是圈子里的传奇,人尽皆知的大情圣,我建议你最好向他取取经,学习一下为爱放弃一切的精神。” 句句不提,但句句都在阴阳怪气,路裴司怀疑驰绪今天吃错药了,像杆机关枪,矛头不停对着他突突。 “感情的事可遇而不可求,我只是在恰当的时间遇到了恰当的人,你们还年轻,迟早会等到对方。” 驰绪沉声说:“你说得简单,我遇到了可别人不愿意怎么办?” 路裴司噎了噎,“这边建议你换下一个。”? 第22章 故意绕路 处理完伤口,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路裴司听关盛嚎得身心麻木,陈辙发信息问他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路裴司问驰绪放不方便派辆车送他回家。 “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就在我家住下,天亮了再回。”好不容易把人拐来,驰绪不愿意放他走。 路裴司只当他不愿意派车,从单人座椅站起身,“那我在手机上打车好了。” “我是省那点儿油费么,我是舍不得你走!” “那我更得要走了,”路裴司对着驰绪晃晃手机,“毕竟是有家世的人,不可夜不归宿。” “你就点火吧,”驰绪目光浅落,双眸浓如墨色,“回头火烧你身上的时候,你千万别哭。” “听不懂你说什么。” 驰绪没有再说话,在车库挑了辆银灰色的库利南,亲自开车送路裴司回去。 四十分钟车程被他故意拉长到将近两个钟头,路裴司在副驾驶睡了一觉又醒过来,看看时间,“你他妈散步呢,我下来走路都比你开劳斯莱斯快。” 驰绪平静地道:“两个轮子的开惯了,开四轮的不熟练,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忍忍。” 第27章 “你故意的!” “嗯,我是诚心不想让你回家。”驰绪直言,“你要是不醒,我能在b市绕到天亮。” “我没跟你开玩笑,白天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赶紧载我回去休息。” 车厢内陷入沉默,车速明显升上来,路裴司不敢再睡,怕驰绪再搞小动作,一直睁大眼睛直到库利南到达熟悉的小区门口。 他一刻也不多留,反手关上副驾驶车门,一路小跑进电梯,留驰绪对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 客厅还亮着,陈辙给他留了盏灯,他已经在卧室睡下,听到路裴司回来,只闭着眼睛嘟囔两声,揽着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又沉沉睡去。 路裴司大脑放空,情绪被不知名的东西裹挟,一整晚都在失眠。 关盛背上伤痕累累,看着渗人,其实伤得都不深。关颢霖势起得挺大,皮带落下去却是收了力的,没有打到皮开肉绽满背开花。 他嚎了半夜,天亮时终于消停睡过去,驰绪晨跑回来,在家门口遇到穿戴正式的关颢霖,旁边跟着两个下属,看样子又要出差。 “关总找我有什么事?” 才运动结束,驰绪头发被汗水湿透,手臂和大腿露出来的肌肉健壮,举止轻捷,显得精力充沛。 关灏霖没有进驰家大门的打算,只过来和驰绪打声招呼,“我要出趟远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关盛和你关系最好,你多照看着他。” “我尽量。” “他被家里人惯坏了,容易相信人,你多照看他,别让他走路家二小子的老路。”关灏霖反复叮嘱道。 听旁人提起路裴司,驰绪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关灏霖提起他时的语气,把路裴司当作反面教材,言辞间充满不屑。 路裴司在结婚对象的选择上,是没有慎重考虑,但他对另一半负责人的态度旁人是无法指摘的,每个认识路裴司的人都夸他是个好丈夫。 “路是自己选的,我们无法替关盛做选择,再说,此非鱼焉知鱼之乐。”驰绪一语双关。 关灏霖一笑,没有再与他对话。 要是关盛没趴着睡觉,而是在现场听驰绪反驳他哥的话,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转性了,刚认识路裴司的时候他还和自己一块儿吐槽他傻缺,这会儿怎么把庄子都搬出来了。 驰绪没有发觉自己的态度在改变,上楼洗澡换了身衣服,骑着哈雷去学校上课。 班长在阶梯教室门口守着,见到驰绪身影一个箭步跟过去,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笔,目光灼热地说:“海边联谊会就差你了,大家派我来问你去不去。” 对于无聊话题,驰绪连回应都欠奉,大步走进教室,身边一阵窃窃私语。 班长无奈地对众人耸耸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驰二公子身边不缺人,怎么可能参加联谊会。 大学生青春灿烂,成年人愁云惨淡,陈辙第三十次拨打投资商的电话,回应他的仍旧是空号。 他焦躁地把家里能摔的东西摔了一地,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律师回陈辙电话,确认之前和他对接的投资商是金融诈骗犯。 陈辙的喉头霎时间血气翻涌,他紧抓住手机,像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已经在合同上签字了,公司地址我也是确认过的,他俩的名字就在百度知道上写着呢,尾款我都全部汇过去了,这怎么可能是诈骗!” 律师从专业角度说了十多分钟,陈辙一句都没听进去,律师本着职业道德提醒他,“合同上细拟的条款你没有认真看,有许多条例都是对你不利的,公司是空壳,百度知道更不用说,给我一分钟我能现编十个出来。” 陈辙目光呆滞,仿佛是干枯的古井般毫无生气。 他把这些年和路裴司的所有存款,全部投进去了,以为会时来运转一飞冲天,结果赔得一塌糊涂。 这让他如何去面对路裴司! 律师让他准备材料打官司,但胜算基本无望,陈辙一个人在沙发上从天亮坐到天黑,一步都没动过。 指纹锁传来解锁的电子声音,入户感应灯亮起,路裴司拎着一袋子食物进来,啤酒瓶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是陈辙常喝的牌子。 “今天店里事少,我去超市买了你喜欢吃的菜,快过来帮把手。” 沙发上坐着的人没有动,路裴司将袋子放在岛台上,转回客厅才察觉到陈辙情绪异常,“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陈辙目光散乱,问什么都不回答,路裴司被他的状态吓到,靠着他坐下来,牵着他的手放进掌心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呢,你别怕。” 他凝望着路裴司,失魂落魄地说:“我被骗了,根本就没有投资商看好这个游戏项目,钱全部赔进去了。” 事出突然,尽管路裴司做了一定心理准备,知道陈辙不会成功,他仍楞了片刻,才把陈辙被骗的事消化,“你投了多少?” “加上存款,一共七十八万。” 抛开房产和车辆,这是他们所有的流动资金,路裴司本打算用这笔钱做商用,他沉声问道:“你不是说只投了五十万进去?” 这和刚开始的说好的数目对不上。 事到如今,陈辙将隐瞒的事和盘托出,“我以为这个项目会成功,所以瞒着你加投了二十八万。” 如果路裴司事先知道他这样做,肯定会阻止,但陈辙没说实话,他竟然在钱上有所隐瞒,这些年来路裴司对他无条件信任,所有银行卡密码陈辙都知道。 第28章 路裴司可以接受他投资失败,却不能原谅他骗自己。 第23章 婚礼偶遇 那晚路裴司和陈辙分床睡的,他先提出睡客卧,陈辙心虚,把主卧室给他留出来。 路裴司将电脑里的资料整理成一个压缩包,传给赵宸煜,那边知道事态严重,连夜将所有文件仔细翻看研究,四十分钟后赵宸煜去阳台抽烟,回发小电话。 “我劝你们别起诉了,不然还得替对方付律师费。” “真的没有转圜之地?赵宸煜,赔进去的钱是我这些年全部身家,你得帮我。” 赵宸煜眼神转瞬即冷,“不是,路裴司你他妈以前挺精明一个人,怎么现在谈恋爱把脑子谈净化了,陈辙好高骛远你不知道啊,他一个it专业的能斗得过那批搞金融的衣冠禽兽么!你还敢把钱全部拿给他,你是傻逼来拯救世界来了!” 被劈头盖脸一通骂,路裴司头痛欲裂,“我没想到陈辙胆子这么大,都是一家人,婚内财产我从来没想过瞒他。” “我就这么跟你说,幸好对方看出陈辙是个草包,没下死手,否则别说是血本无归,身负巨债也是有可能的!”赵宸煜恨铁不成钢,“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这辈子专门给陈辙还债?你的恋爱脑什么时候能醒醒......” 路裴司果断挂掉电话,赵宸煜的激情控诉才戛然而止,一分钟后微信有新消息提示,全是赵宸煜发来的指控。 他懒得去看,电话又打过来,赵宸煜没提陈辙,只道:“明天磊子结婚,你别忘了,” 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彻夜失眠,早晨在客厅相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横隔在中间,路裴司只淡淡说了句要外出参加婚礼,陈辙没提同去,他自然也没邀请。 酒店定在市中心,路裴司坐地铁过去,站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地铁站,赵宸煜开着保时捷在站外等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车呢,多少年没挤过地铁了,现在三号线票价多少钱。” 路裴司面无表情,“没钱了,得省着点儿花。” “哟,发小你这些年混挺惨啊!” “笑够了么,笑够了就给我发个八千八的红包,我给磊子装份子钱。” “你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八千八都摸不出来?”赵宸煜拖着长音说道。 跟自家哥们儿说话,路裴司毫不遮掩,“我微信总共就剩两万,下个月给员工发工资都不够,你别废话了,赶紧的转钱过来!”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穷光蛋,路裴司默默叹气。 赵宸煜动动手指在微信给他转了十万过去,“先借你应急,不够再管我要。” 路裴司不跟他客气,点击确认收款,抬起头指挥赵宸煜右转,他去银行取现金送礼。 磊子的爸爸是b市顶层权贵贺瑾的嫡系下属,政商两界因着贺家那位的关系,来了许多人观礼。 婚礼现场奢华高调,酒店停车场停满了,借用旁边另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才将无数豪车安置。赵宸煜那辆保时捷放车堆里都不够看的,他和路裴司到接待处送了份子钱,送完路裴司就准备走,被赵宸煜拉着不放。 “多少年没见了,跟新郎官说两句话,见见新娘子再走。” 政商两界关系纵横交错,路裴司担心在婚礼上和路家人碰面,不愿意多待。 一对新人天造地设,无论是彼此才情还是家世都非常相配,磊子在两个伴郎的陪同下接待宾客,等待婚礼开始。 赵宸煜特别不喜欢路裴司如今畏畏缩缩的模样,大大方方将人带到旧友面前,磊子怔了怔,眼神又惊讶转到惊喜。 “裴司!你真的来了!”磊子伸手拍赵宸煜胳膊,“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 “新婚快乐。”路裴司笑了笑,说:“你今天非常帅。” “你小子不讲义气,消失多年不和我们联系,赵宸煜你可得帮我把他看紧了,我要好好灌他喝喜酒。” “那没问题,我跟你一块儿灌他。” 三个人说说笑笑,聊了许多话题,磊子比从前成熟很多,尽管好奇,但仍没有问路裴司今天为什么是一个人来。 大喜日子不停有人来祝贺,磊子接待得游刃有余,直到他父亲满脸堆笑,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看现场众人的反应,来人身份地位定然尊贵。 磊子神色微变,规规矩矩喊了声贺总。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代伯父前来观礼,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贺总穿了一件烟灰色衬衣,面容俊朗硬挺,整个人神采奕奕,说话做事成熟得超出本身年纪,他要么一直待在高位,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场,要么身边接触的全是掌权的人。 路裴司看着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驰绪也时常给他类似的感觉。 “他就是最近回国,风头正盛的小贺总。”赵宸煜认识的人多,一眼就认出贺念,“他伯父贺瑾,离一把手位置不远了,他爸贺琮是<a href=" target="_blank">娱乐圈大亨,我们事务所和他公司有业务往来,每年光是告侵权都能挣到八位数。” 用天之骄子评论贺念也不为过,难怪磊子家人接待他的态度这么殷勤。 路裴司不再继续看热闹,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屏幕倏然震动,一条微信发过来。 cx:【路老板,回头。】 第29章 大脑先于理智做出决定,路裴司回过往后看,驰绪高高地站在逆光处,光影模糊了他的脸,只知道他在笑。 “你怎么在这儿?” 驰绪单手拉开旁边的木制椅子,坐到他身边,“跟家里人一起过来喝杯喜酒,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新郎是我朋友。” “你脸色瞧着不对,”驰绪凑近看了看,疑惑道,“你昨晚是不是熬夜没睡觉。” 真是奇怪,在婚礼上见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出他的疲态,就连赵宸煜都没发觉一直拉着他聊天。 唯独驰绪,见面不到一分钟,才说了两句话就发现路裴司精神不佳。 路裴司内心震动,面上却淡定,不显山不漏水地说:“熬夜看了两部电影,年纪大了就是熬不住,吃完饭我就回去补觉。” “你别胡说,你年轻着呢,脸蛋比十八岁的还漂亮。” 第24章 驰绪家世 路裴司字正腔圆,“滚,别拿对付小姑娘那套对付我。” “我没哄过姑娘。” “那你也得离我远点儿!” “别的地方我都不喜欢,我只想和你待着。” 驰绪一出现,路裴司就从苦情剧场转到儿童频道,和他“激情”对线,可无论他说得有多过分,全化成软刀子与驰绪擦肩而过,做半天无用功,最后累的反而是他自己。 路裴司在考虑要不要中途离席,回家躲个清静,可陈辙在家里......他长叹一口气,背向后仰靠着椅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前后路分别被两个人堵死,谁看了不说一句倒霉。 “你不对劲,情绪不对,状态也不对。”驰绪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能快速分辨出他当下的心情,猜测道,“你和陈辙离婚了?” “滚......滚远点儿。” 这人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开口闭口就咒他离婚。 驰绪眼底浮现出失望,酸道:“反正你俩迟早会散,我提前<a href="" target="_blank">买股我乐意。” “你嘴真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拳打十个你这样的。” “哟,路老板这么厉害,打一个给我看看。” 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全(敏感)裸半身,路裴司还拳头还没挨到驰绪结实的肌肉,就觉得手疼。 他别过头不理他了,期望赵宸煜赶紧社交回来,带他躲到别的地方去。 驰绪今天没想跟贺念一道过来,奈何堂叔贺瑾吩咐他作陪,他本打算露个面就走,现在看到路裴司,那两条腿根本走不动道。 他想着法儿陪他斗嘴逗他开心,猝然想起学校那群单身男女发起的海边联谊会,大海最适合人散心了。 “要不这样,你明天和我去海边玩儿,保管心情舒畅。” “不去。” “你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现在这脸,愁得快没法儿看了。” 闻言路裴司赶紧调整自己的面部情绪,看到驰绪得逞的笑容,顿觉被他轻易看穿,十分没有面子。 “我猜得没错,你跟陈辙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并且暂时不想看到他,对吧。” 平时无论怎么吵,两人都会很快和好,但这次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路裴司讨厌被欺瞒,陈辙明明知道却这样做了。 付出的代价极其惨烈,这几年路裴司都白干,一切又从头开始。 而他已经不是当年无所畏惧,一往直前的年轻人了。 婚礼现场热闹的氛围令路裴司心里堵得慌,驰绪的观察力让他极力隐藏的消极情绪无所遁形,他开始怀疑驰绪真的是人么。 “别把我神化,”驰绪狂妄地说:“我只对你这样,喜欢一个人,眼睛不就是要一直跟着他么。” 这么多人爱年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其坦率热诚,让暗淡无光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路裴司透过驰绪专注的目光,瞧见了垂头丧气的自己,他已经有很多年未曾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原来这些年,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除开前两年的蜜恋期,他和陈辙总是在为生活里的琐碎内耗双方感情,这一路以来路裴司走得很累,他不知道陈辙有没有相同感受,他累得有些喘不上气。 路裴司低下头,淡淡笑了,第一次没有排斥驰绪的告白,“谢谢你的关心,我心情的确是不好,但我会尽量调整过来,海边我就不去了,你另外找人陪你玩儿吧。” “我只想邀请你。”对方话里轻飘飘的玩字,让驰绪不舒服,好像他是只知道玩乐的纨绔。 路裴司不再回应,旁若无人地拿出手机看新闻,驰绪无论再说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最后他也开始生闷气,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盯着路裴司。 无声对峙,令宾客望而却步,纷纷坐到隔壁桌。 直到婚礼仪式正式开始,赵宸煜领着一帮同学朋友坐过来,路裴司才抬起头和他们打招呼,寒暄中赵宸煜注意到旁边的驰绪,脸比锅底还黑,像是被路裴司狠狠欺负过了,满脸不服气。 “你店里的员工怎么在这儿?”赵宸煜轻声问道。 同桌的一个朋友已经将驰绪认出来,客气地和他问好,“这不是驰家二公子么,你也来参加磊子的婚礼,真是幸会幸会。” “你好。”驰绪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没再说话,如果不是因为路裴司在这儿,他不会和这群人坐一桌吃饭。 第30章 提起驰家,在座的人脸色皆变,一改吊儿郎当胡侃的状态,和赵宸煜打眼色。 赵宸煜不愧是在律政界混的,很快将驰绪与贺念联系起来,两人沾亲带故,背景放至全国也是排头号的豪门望族,他怎么会去海角屋做兼职,还和路裴司相熟。 “刚才磊子爸接待的贺总,跟你员工一块儿来的,”赵宸煜提醒道。 对驰绪的家世路裴司并不意外,驰家赫赫有名,他大哥以前跟他讲过。贺瑾官运亨通,连带着驰家水涨船高,驰家掌门还连着几年上世界富豪榜,排名相当靠前。 用通俗的话来说,驰绪就是移动金库,能在政商两界横着走。 “我知道驰绪家世不凡,你不用担心他会对我不利。”路裴司宽慰好友。 赵宸煜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语重心长道:“你用脚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缺钱,每天不辞辛苦跑来奶茶店打工,绝对是有所图谋。” 可不就是么,驰绪图海角屋老板的身子。 路裴司不能直说,以赵宸煜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发作,只好照搬驰绪那套说辞,“他姐姐嫌弃他烦,打发他到社会历练,等新鲜感一过他就会回去。” 赵宸煜想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路裴司刚松口气,右边就传来驰绪的质问。 “你跟他靠那么近聊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与你无关。” 驰绪拧起眉头,不满道:“我跟你说半天你都不理,赵宸煜一来你就恨不得黏他身上,在这儿故意气我呢!” 路裴司放下筷子,决绝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何来故意气你,不理你是因为不想和你说话,我看见你就心烦,驰二少爷现在明白了么!还要再问么!”? 第25章 赌场犯浑 驰绪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说:“路裴司,今天但凡换个人这样跟我说话,我会让他有今天没明天。” 这顿饭没有再吃下去的必要了,路裴司用餐巾擦擦唇角,在众人的目光下站起身离场,驰绪朝着他追过去。 “裴司跟驰家二公子什么情况啊?” “他不是结婚了么,当年闹得沸沸扬扬,难不成又离了?” “问你话呢赵宸煜,把你知道的内幕说出来跟哥几个分享分享。” “吃你的饭吧,”赵宸煜语气不耐烦道:“这么多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路裴司不知道该如何来描述这一天的心情,看什么都烦,他有些体会到那些做生意失败,身负巨债最后选择自杀的富豪心境了。 他闷着头快步往外走,刚要踏步进电梯,垂下来的手被驰绪从后面拽住,不由分说将他整个人拽过去。 路裴司虽说没有他高,好歹也是自律健身的成年男人,在驰绪面前竟然弱得像小鸡仔,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生气,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我想知道,我不喜欢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开心了就要说出来,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 这是驰绪的处事方式,有误会一定要当场解释清楚,如果他真的做得不对,可以提出来让他改,而不是冷着脸生闷气。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路裴司知道自己迁怒了,驰绪做得都没错,一直在照顾他的情绪,想办法逗他开心,“我向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我想静下心来想想对策。” “可以,你现在是要去店里?我送你过去,送完就走。” 坐车比挤地铁舒服,路裴司这次没拒绝,驰绪松开拽着他的手,重新按电梯下楼。 不是他的兼职时间,驰绪没有在店里多待,走之前嘱咐路裴司,“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好看,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来找我。” 路裴司心领了,“谢谢。” 拉风的库里南开出视野范围,路裴司找了个位置坐下,逃避是懦夫行为,他决定与陈辙对话,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电话铃声响了三遍那边才缓缓接听,首先传进耳朵里的是机器麻将的洗牌声,陈辙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在牌桌上醉醺醺地和朋友说着话。 路裴司对着电话喊了几声陈辙名字,他才迟缓地嗯了一声。 压下去的怒气又有重新烧起来的迹象,路裴司风度不复从前,寒声问道:“你他妈的人在哪儿!” “我在打牌,哈哈......等我挣钱回来啊。” “陈辙,你以前打牌我不管你,但你要明白在牌桌上是翻不了身的,别指望靠赌博赢钱,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不回去,你嫌我做生意把钱赔光了,”陈辙大着舌头说:“不就是钱么,我能赔就一定能挣,你在家等着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路裴司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打给大韦,陈辙平时最喜欢跟那帮朋友一起打牌,大韦却说这几天都没和他见过面,路裴司彻底坐不住了,他怕陈辙冲动之下作出更糟糕的事。 大韦心下一合计,顿时有了谱,“我大概能猜出陈辙在哪儿,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找他。” “好,麻烦你了。” 半个小时后路裴司坐上大韦的车,一路开到郊区,周围景象越来越偏僻,最后停在一户农家小院外,四处都有人把守望风。 路裴司后背发凉,又感到愤怒,他才离开半天陈辙就管不住自己,跑来赌场冒险。 第31章 有外人靠近,赌场把守的人面路凶相,对着二人十分粗鲁,大韦平时在社会上混,和其中一个守卫相熟,送了几包好烟过去,说他们过来找人。 “哼,能来这里打牌的人,你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拉不回去。” “麻烦各位大哥行个方便,我们进去说两句就走,绝不闹事。”大韦说道。 今天赌场老板不在,守卫看在和大韦相识一场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两人放了进去。 路裴司惴惴不安,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穿过走廊,又穿过两个曲折的房屋,他才见到酣战中的陈辙。 手边放了五六个易拉罐空瓶,陈辙喝得满脸通红,他面前的桌子上堆着许多筹码,透过人群看见路裴司与大韦,他高声喊他们名字。 “你们瞧,我两把牌赢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很有本事。” 大韦瞧出他不对劲,连忙劝道:“陈辙,你平时跟我们打着玩儿没关系,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快跟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我得留下来继续赢钱,牌桌上的钱来得多快啊,赚钱比投资生意轻松多了。” “你小子怕是黄尿喝多了,脑子不清楚!赌桌上你能一直赢?这屋里的人能准你把把赢钱?”大韦低声道:“你他妈清醒点儿,我怕你有命挣没命花,赶紧跟我们走!” 陈辙大手将大韦挥开,浑浊的视线移向旁边站着的路裴司,指着他们两个控诉:“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不相信我能挣钱,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他妈的挣不了钱!不是赔了七十八万么,你等着,我连本带利给你赢回来!” 那一刹那,有根神经突然断在路裴司胸腔里,思维跳出一段空白,他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倏然想起当年婚礼上,陈辙信誓旦旦地说要爱他一辈子。 路裴司带着一种悲哀的情绪想,世事无常,陈辙变了,自己也变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日子还长着呢,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相信未来会越变越好。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牟利。” “路家出来的贵公子就是跟我们常人不一样,你清高,你了不起,瞧不上赌场来的钱是吧,我今天就要犯这个浑,你路裴司月越看不上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 “陈辙!” “大韦,你带他回去,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三人在赌场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已经有许多守卫围了过来,再待下去,大韦没有把握能将路裴司完完整整带出去,只好转头劝他先走。? 第26章 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这次路裴司是真的被气到了,出来后两只手都在颤抖,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陈辙为什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出事到现在,他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所有负面情绪都是他独自在消化,他自始至终克制着没有给过陈辙任何压力。 扪心自问,路裴司做到了其他任何伴侣都做不到的情绪稳定,他不明白陈辙这样对他的理由。 “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等他酒意过去,回家后裴司你再好好劝他。”大韦语重心长道:“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你说话陈辙肯定会听。” “但愿吧。” 那天晚上路裴司在客厅等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清晨陈辙才回来,“你没去店里正好,我还怕回家遇不上你。” 他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厚厚一叠钱,摞到路裴司面前的茶几上,单手插着裤兜,眉眼间有几分得意,“这是八万块钱,你数一数,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哪儿来的?” 陈辙不答,路裴司又开口重重问了一遍,“你告诉我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你昨天不都看到了吗,赌桌上赢来的!我知道八万块钱只是零头,解决不了燃眉之急,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吧!”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在意的点是什么!”路裴司咬了咬后槽牙,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陈辙难沟通过,两个人之间像隔了海马亚纳鸿沟,“我是生气你做决定前不冷静思考,被人钻了空子,但更让我觉得难过的是,你在钱上面瞒我。” 陈辙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夫夫共同财产,你当然有权力使用这笔钱,可你投资之前好歹知会我一声吧,我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我承认没提前跟你说是我做错了,但这笔钱我会全部赔给你。” 路裴司双手按着脑袋痛苦地搓了把脸,站起来和陈辙平视,怒吼道:“我他妈在乎的不是钱,是你对我的态度!” 陈辙瞳孔微微一缩,冷笑着道:“路裴司,你听听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恨不得把我吃了,你还说不是因为钱。” 陈辙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客卧。 说话声断在空气里,夏日虫鸣在窗外穿来穿去,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路裴司内心却一片荒凉。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流出来,路裴司胸口骤然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很疼很疼。他从来没觉得生活这么艰难,他环视四周,仿佛被关在水泥笼子里,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逃。 那笔现金他没有碰,路裴司去车库取车,顿觉之前坐地铁省油费的行为十分可笑。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一个人扛着生活前进,陈辙从来没有与他拧成一股绳奋战过。 无力感裹挟着路裴司,他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哭过,无助、失望、愤怒,多重压力顷刻间重重压在他身上,路裴司根本找不到出口。 第32章 他想起大哥路西柘,那辆车路过海角屋无数次,从来没有开过车窗,也没有停留,但他就是知道路西柘在车里。他想起父亲从前教育他要做一个有抱负有胸怀的人,他小时候总说长大后要帮助哥哥打理家族生意,可他却背弃所有人做了逃兵。 路裴司清晰地知道,自己后悔了。 他后悔因为狭隘的情爱,将父母兄长抛掷脑后,他愧对路家养育之情,愧对长兄教导之恩。 他在车上哭了很久,因为天气太热,车里开着冷气身上仍旧出了很多汗,让路裴司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车窗从外面被人敲响,一秒,两秒......路裴司猝然抬起头,隔着车窗看见了中午见过的那张脸。 驰绪没有任何表情,只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他开口说话,声音经过玻璃隔断有些失真,“开门。” 路裴司眼神晦滞,从车窗里瞥见自己的身影,心跳清晰得像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他解开车锁,驰绪立刻将驾驶座车门打开,拉着他的手臂将路裴司从车里扯出来,路裴司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驰绪的怀里。 后脑勺被手掌固定住,驰绪将他牢牢按在胸膛,惴惴不安地拍着他的背,“到底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难过。” 路裴司直起身来,一句“我没事”在嘴边吞吞吐吐,好半天都无法顺利说出。 眼泪不知为何落得更加汹涌,路裴司觉得十分丢脸,语无伦次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我平时不这样。” 驰绪张开怀抱接纳路裴司,此刻能感受他的低落,他伸手顺着路裴司的背,给他时间平复崩溃的情绪。 他的声音平静柔和,盈盈入耳,让路裴司忍不住向他贴近,“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你要带我去哪儿?” “海边散心的提议依旧有效,只要你点头。” 对方柔软的t恤微微带着凉意,路裴司触碰到驰绪有温度的肌肤,心里七上八下,有冲动隐隐作祟,推着他换一个地方放松。 于是他说:“好,我跟你去。” 驰绪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会心一笑,带着路裴司上了他的车,位置离他不远,正好能将路裴司车里的状况窥探得清清楚楚。 路裴司才发觉驰绪在后面看了很久,他已经止住眼泪,脸颊有些发热,“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不重要。”驰绪脸上笑得很温和,他照顾着路裴司的自尊心,没有说他很早就来了,将他的狼狈从头看到尾,“你只要知道,跟我一起会过得很开心就够了。” 夏天的中午总是慵懒,两天没睡好的路裴司眼皮变得沉重,像被胶水热乎乎地黏在一起,他很快就在副驾驶睡着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脸上的细小绒毛变成粉白色,驰绪心情空前高涨,在斑马线前连着礼让好几波行人,就连车载音乐都换成了轻快的小调。 车内整个气氛似乎都冒着粉红色泡泡。? 第27章 真心话大冒险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路裴司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在上幼儿园,缠着路西柘替他做老师布置的亲子作业。 无论妈妈在旁边怎么解释亲子的含义,路裴司都不听,他认准了大哥,必须让路西柘亲自动手完成。 爸爸板起脸教训他小小年纪比牛还犟,路裴司吐舌头对他做鬼脸,然后坐地毯上双手双脚环抱路西柘的大腿,撒泼打滚不放他哥去上晚自习。 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路西柘弯腰把他抱起来,伸手捏他的脸,无可奈何地道:“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没法儿拒绝你,成天在家胡作非为,小心我哪天生气了揍你屁股!” “哥,我全世界最最爱你,你别去学校上课了,留下来陪我做手工好不好。我都跟小朋友们说了,我哥哥做的手工最神气,他们都等着我带去学校看呢!” 爸爸听了不服气,吃醋老父亲的位置被路西柘占了去,“你老子做得不好看吗?前两回西柘不在,是谁说爸爸最帅的,路裴司是小骗子!” “爸爸都老了,当然是大哥长得最好看!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长得跟哥哥一样帅!” 路西柘捏完他脸,又去捏他的嘴,“不准说爸爸老,快给爸爸道歉,不然我就去上晚自习了。” 路裴司对大哥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的,在他哥怀里朝他爸抛了个飞吻,“爸爸我爱你,全世界第二爱你!” 全世界第一满足地抱着路裴司,上二楼陪他做手工作业。 路裴司从梦里醒过来,眼角含着一些细碎的眼泪,他擦了擦眼睛,发现窗外的景象不是熟悉的b市。 一连开了7个小时车的驰绪转头看了看他,“醒了,这一路你睡得像只小猪,不怕被我拐到深山里卖了。” 路裴司对人戒备心一向很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在驰绪车里睡得昏天暗地,他脑子一时有些懵,睡得太久,声音变得沙哑,“这是哪里?” “q市。”驰绪说了个名字。 夏天昼长夜短,七点半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路裴司在车里观察这个海滨城市,天空与海洋相连接,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驰绪将车窗打开,拐上高架开离q市市区,“市里人多,带你上崂山玩儿,上面空气新鲜还清净,适合你散心。” 路裴司小时候跟家里人来q市玩过一次,依稀对栈桥还残有印象,他对上崂山没有意见,安静地在手机里和几个副店长交代他外出后要做的事,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第33章 再抬起头来,入眼好多花馍店,远远瞧着馍馍比他头还大,有各种各样的漂亮花式,瞧着特喜庆。 “你靠边停车,我想去前边儿看看。” 驰绪将车停下来,陪路裴司走进花馍店,他对店内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对着各个橱柜看了几分钟,用手指着喜欢的花式说:“这只粉嫩的兔子,还有那条小鱼,和第三排的猪仔,还有头上刻王字的老虎,麻烦你全部帮我包起来,啊对了,那条<a href="" target="_blank">龙瞧着也不错,你把第一排的花馍都装袋吧。” 花馍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路裴司瞧着爱不释手,恨不得把整个店都打包带走。 店员听他吩咐将花馍一一装袋,驰绪拿手机扫码付款,提示声响起,路裴司才转头望过来,“我买东西,你抢着付钱做什么。” 驰绪语气玩味地说道:“看不出来么,我在催你上车,崂山上好玩儿好吃的东西太多,我怕你光吃馍馍吃饱了,回头没肚子吃海鲜。” 路裴司拎着大包小包放进空着的后排座位,他本来想打开吃一个,驰绪看二傻子似的,“你不蒸直接吃啊,不怕把牙给磕下来。” 他只好作罢。 越往前开道路越窄,山路蜿蜒,头顶一轮皓月,右侧是沙沙作响的山林,左侧是宽阔无边际的大海,海浪无规律地拍打礁石,海面将月光分割成细碎暗影,波光粼粼,美得晃人心神。 “白天开车能看到滔滔海浪,腾空溅起白色浪花,崂山的海水很清澈,站在岸边连里面的细砂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驰绪伸出手任海风吹拂,心情无比轻松畅快。 “我们直接去住的地方么?”沿着曲折山路,路裴司看到许多漂亮民宿。 “不,先去海滩和大部队汇合。” 路裴司心思敏感,驰绪考虑到他这段时间情绪不佳,选择和系里的同学一起出来,这样两个人独处,路裴司也不会觉得尴尬。 车子开进民宿,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沿着长长的路,走到私人海滩,那里灯火通明,散落着几个烧烤架,长牌木桌摆放着海鲜、水果、冰块和不同种类的酒,青春靓丽的男生女生在海滩聚集,耳边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待两人走近,人群里顷刻间炸开了锅,有人高喊驰绪的名字,对着他使劲儿挥了挥手。 “接到你电话说要来,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说出来大家都以为我撒谎骗人。”之前被拒绝过一次的班长对驰绪说道。 相比起来驰绪的态度就淡漠许多,“我带朋友过来散散心,你们接着玩儿。” 夜深了,没有人下海,全都在海滩上或坐或站,此次聚会本质是跨系联谊,班长组织大家围坐成一圈,驰绪去取了海鲜烧烤和饮料,拉着路裴司坐下来。 “边吃边玩儿,都不耽误。” 开这一路路裴司肚子真有些饿,不客气地开吃,除了鲜味没有吃出其他的来,笑着跟驰绪吐槽,“这烧烤谁烤的,味道也太一般了。” 驰绪冲他眨眨眼,“今晚先将就填饱肚子,明天带你去吃好的。” 两个帅哥靠得很近,低着头不停说话,在人群里非常打眼。 有性格外向的女生说提议道:“今晚难得有这么多人在,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我觉得不错。” “可以,坐着也是无聊,不如玩一点刺激的游戏。” 女生又笑着说:“那从我先开始,酒瓶指到谁就问谁,第一个问题,你愿意为爱情牺牲到什么程度?” 第28章 道德感一向很低 被指到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着书生气浓厚,说出的话却令人意外,在爱情的选题上他表现得非常清醒。 “我认为爱情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有则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影响不了我的生活,所以我能对爱情做出的最大牺牲,是零。” 这一番发言令在场所有人楞住,几秒钟后才有人出声反驳,“如果你觉得爱情可有可无,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参加联谊会?”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做好独自面对人生的准备,但我不拒绝其他可能。” 问问题的女生觉得不可思议,说:“如果你遇到了生命之中的灵魂伴侣,但因为一些原因你们不能在一起,除非你作出牺牲,这样你也不愿意?” “这样的话就证明我和她不是灵魂伴侣。” 班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爱不是牺牲,这个角度挺引人深思。” 驰绪盘着腿用肩膀撞路裴司的肩膀,故意问他,“路老板对这个问题有何高见啊?” 他的答案早已写在卷子上供人批评指点了,路裴司假笑着回道:“你瞎?” “嗐,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下一轮该戴眼镜的男生转酒瓶,他随手一转,瓶口快速旋转后慢慢停下来,对准背靠大海的体育系男生,“你认为养家的应该是女性还是男性?” 他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男人养家,自古便是如此,女人在家照顾好老人和孩子就行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承认人与人之间有差异,但这种差异在于能力,性格,经历,出身......不应该在于性别。请当代男性少一点性别期待,‘男人应该如何如何’和‘女人应该如何如何’这些都本不应该。” 说这段话的是看起来就很优秀的女生,谈吐间充满自信,绝对不是任人揉扁搓圆的性格,路裴司挺欣赏她。 第34章 不物化女性是一种尊重,更是一种平等。 “我就随便一说,你们女权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体育系的对此颇有些不满,觉得在众人面前被驳了面子。 回击她的女孩儿借用丽贝卡韦斯特的话说:“我倒是不清楚女权主义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像个正常人一样表达情绪的时候,都会有人叫我女权主义者。” “说得好!” “为姐妹喝彩!” 有女生带头鼓掌,很快有更多的人响应,路裴司也跟着拍手,他佩服这群年轻人敢说敢做的态度。 讨论还在继续,驰绪走神又来单独采访路裴司,“你觉得两个男人之间,该谁挣钱养家啊?” 一共就问了两个问题,路裴司处处踩雷,明明没有问他,驰绪却每次都要听他回答。 “爱谁挣谁挣,我都没意见。” 最后引起女生众怒的体育系男生提前离场,班长出来打圆场,“大家注意一下,今晚咱们以游戏娱乐为主,不对问题本身展开辩论,后面提问的人也注意一下,尽量不要抛出引起争议的问题。” 回答问题的人提前离场,这次由班长转酒瓶,瓶口在驰绪面前停下,围观的众人高声起哄,就连路裴司投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幸灾乐祸。 “你心里一直惦记的名字是?”班长问了一个大家都非常好奇的问题。 驰绪英气剑眉下的眼睛亮如寒星,他直言不讳地说出三个字,“路裴司。” 低懒的声音钻入路裴司耳朵,像羽毛轻轻抚过,既酥又痒。 海滩上一众人向主角看过来,三十岁的路裴司被二十代的年轻人盯得脸皮燥热,他偏过头,用只有他和驰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有毛病啊,胡说八道什么!” 驰绪懒洋洋地伸手指了指他,打趣着对大家解释道:“脸皮薄害羞了,你们转过去别看他。” “你们玩儿吧,我走了。”看热闹可以,但路裴司不想成为八卦本身。 驰绪抬手圈着他的肩膀,半哄半威胁道:“好,我不逗你了,再坐着听会儿,不然我就继续开你玩笑了。” 路裴司无奈只能坐下。 驰绪曲起手指转动酒瓶,这次对着路裴司停下,刚吃完瓜的众人意义不明地“哦”了一声,驰绪闷笑,“你内裤什么颜色?” “你这都问的什么变态问题。” “愿赌服输,是不是玩儿不起?”驰绪语气挑衅,“不想回答可以选择大冒险,但我不保证大冒险的尺度。” 路裴司瞪他一眼,“黑色。” 驰绪又转,路裴司又中招。 “哇哦~”气氛组摩拳擦掌,竖起耳朵听驰绪又会抛出什么样的“变态”问题。 “你认为没有爱可以有性吗?” “不可以。” 驰绪勾了勾唇,揶揄道:“看不出来,路老板是保守派。” “比不上你从小接受西化思想,对性持开放态度。”路裴司回击道。 “我可没说自己开放哦,我只是在问你的看法。”驰绪继续转酒瓶,瓶口仿佛长在路裴司身上,又对准他停下来。 路裴司气得牙痒痒,扯过驰绪的胳膊翻来覆去检查,又捡起酒瓶仔细看,没有找出破绽,他不服气,“游戏而已,不用作弊吧。” “玩儿不起可以认输,我不会笑话你。” “老子任何时候都玩儿得起!”路裴司说:“你他妈有什么想问的一块儿问了!” 夜晚稍带着些凉意,驰绪的表情在一瞬间起了微弱又强烈的变化,他认认真真对着路裴司说:“你觉得一周做几次合适?会跟恋人以外的人发生关系吗?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多久?上一次diy在什么时候?你在乎别人看你的眼光吗?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我爱上你了,你会怎么办?” 驰绪一字一句,每句话都以击垮路裴司心理防线为目标而冲锋陷阵,最终他成功了。 路裴司的表情从一开始被冒犯后的生气,逐渐转为羞耻,愤怒,直到驰绪说出最后一句,变为惊愕,前面问的所有问题蓦然都不重要了,驰绪的重点全在句尾,他激怒路裴司只为等他最真实的反应—— 冷水从头浇下,划过驰绪的眉弓和鼻梁,在海滩星星点点撒上水迹。 路裴司高高站着,右手将塑料空瓶捏得变了形,他气急攻心训斥道:“我会凉拌!你听清楚了吗!还要再问吗!” 驰绪甩了甩头发,从海滩上站起来,身高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大家都以为驰二公子要动手打人,于心不忍地看着他们。 “无所谓,我想得到的人,就算是用抢的也要得到,”猝不及防间,驰绪伸手板着路裴司的脑袋,低下头对着他的唇狠狠吻下去,路裴司反应激烈,一口咬在他的下嘴唇上。 驰绪用手被抹掉血迹,声音有些冷的警告道:“我这人道德感一向很低,为了目标达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路老板最好早点认清现实。”? 第29章 道歉 在同性婚姻合法的今天,当众出柜早已不是惊世骇俗的新闻,可那人是驰绪,万众瞩目的金融系大才子。 亲眼目睹他强吻男人,受到的冲击不比看到他被当众泼水低,大家陷入沉默,谁都不敢出来劝。 真心话大冒险被迫终止,路裴司强忍着没有握拳揍驰绪的脸,他埋下头快步离开海滩,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第35章 驰绪跟在他后面,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影子似的跟着路裴司。 踩到石头路裴司滑了一下,驰绪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胳膊,这才让他稳住没有摔跤。 路裴司并不领情,“别靠近我,离我远点儿。” “路上碎石头多,我扶着你走。”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不就亲了你一下,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陈辙亲过八万回了,我这才亲一次!” 小路曲折,路灯离得很远,昏暗的灯光下驰绪的脸很黑,黑得快要融进深沉的夜里。 路裴司对他的斥责感到不可理喻,“你是癔症犯了?驰绪,你听听你说的话,有哪一句是正常的?无论我跟陈辙吵得再凶,我们始终是合法夫夫,有盖了章的红证,我和他接吻、上床是天经地义,你管不着,你也没有资格管。” 再谈下去俩人关系铁定会崩,驰绪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只强硬地拉着路裴司的手臂,护着他走过小路。 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工作人员带两人去各自的房间,路裴司住304,驰绪在旁边,住305,他迟迟没有刷房卡,站在房门口看着路裴司的方向,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仿佛还有许多话想说。 路裴司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果断刷卡进门,在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出来时随意穿着浴袍,腰带只系了一半,胸膛挂着水汽,经过全身镜时路裴司不经意地看了看,刹那间顿住脚步。 锁骨斑斑勃勃,颈侧是陈辙前两天留下的痕迹,间过了许久痕迹还未完全褪去,到现在路裴司仍能感受到陈辙当时的情动。 视线再往上,是被强吻后泛红的嘴唇,口腔里残留血腥味,那血不是他的,过度诧异愤怒下路裴司咬了驰绪下唇,是他的味道。 同一具身体,在短时间内被两个男人留下痕迹,路裴司从心底涌出不适感。这和当初在微信里和驰绪文爱不同,那是驰绪单方面的语言挑,两个人并没有实质性接触,跟在海滩上的吻是两回事。 那个时候他路裴司只是有些心虚,如今他更多的是感到害怕。 他违背了对陈辙的承诺。 路裴司返回浴室,这次气息明显不稳,情绪十分焦躁。他重新拿起牙刷刷牙,又洗一把脸,整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焦虑不安。 他想和陈辙通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可出来到现在陈辙没有打来一通电话,连信息都没发过,就好像路裴司忽然消失,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他根本不在乎一样。 路裴司自觉和陈辙结婚以来,他尽全力将每件事做到最好,用心经营这段婚姻,但他得到的回应与他的付出不匹配,尤其是陈辙动不动就和他冷战,弄得路裴司身心俱疲。 也许分开对两个人都好,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时,他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又劝慰自己不至如此。 路裴司将手机屏幕打开,再关上,倏然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不确定陈辙是不是已经有了分开的想法,如果是,那他也没必要继续维持失败的婚姻。 “叩叩。”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将床头的灯关掉,把被子拉过头顶,打算无视到底。 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又停下,接着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 cx:[别装了,知道你这会儿没有睡,开门。] cx:[给你带了吃的,别浪费食物。] cx:[兔子jpg.] cx:[今晚不吃,明天花馍就坏了。] cx:[我拿给你就走,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晚上在海滩路裴司一直吐槽烧烤手艺不行,吃得很少,这会儿看到蒸得胖胖乎乎的花馍,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重新打开灯下床。 经过全身镜时,他将松散腰带系紧,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把门打开。 “谢了。”路裴司握着门把手,半个身体挡在房间门口,没有让驰绪进来的意思。 驰绪也换了身轻便的居家服,身上有沐浴后的清新香味,他从酒店后厨端了个精致餐盘,中间是冒着热气的食物。 “刚出炉的花馍很烫,我帮你端进去。” 他借着送东西从门口挤进去,路裴司暗暗发力,抓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仍轻松地被驰绪化解,他回头望去,眼神充满不可思议。 这已经驰绪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压倒性力量,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是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对驰绪来说过他就跟在冰球场上过球一样简单。 “这是我的房间,东西送完了就走。” 驰绪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嘴唇才消下去的异样感,在驰绪的注视下又让路裴司不自在,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那我们聊聊陈辙,”驰绪明显有备而来,“我从没见你如此失控过,他一定是做了特别过分的事。” “你不是来送宵夜的,还有夜间陪聊服务?” “对我而言路裴司就是上帝,一切只听你指挥。” 驰绪态度纯良,前后巨大反差令路裴司有强烈的撕裂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他组织语言想赶驰绪出去,对方却来去自如地在酒柜里挑选出一瓶酒,拿了两只酒杯放茶几上,开瓶、举杯,动作一气呵成。 路裴司现在一头乱麻,的确适合摄入酒精以此来麻痹大脑,他的手撑着门框,投降似的挑了一下眉,从驰绪手里接过那杯酒。 第36章 “聊天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不准突然发疯亲人!” 驰绪闷声低笑,唇角还有刚才路裴司留下的咬痕,他一直都知道路裴司很带劲儿,直到真的亲了,他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性感惹火的辣椒,欲罢不能。 “如你所愿。”? 第30章 意乱情迷 崂山的海风和夜晚适合放松,也适合聊天,路裴司原本以为自己做不到对一个小他9岁的人侃侃而谈,可当驰绪平静地凝视着他时,神情认真温和没有半分嘲弄,路裴司的心防立时打开。 此时此刻,他真的非常需要倾诉对象。 “我出生还算幸运,从小到大没有为钱发愁过,即使后来脱离祖辈蒙阴自己创业,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钱的问题影响我的生活。”路裴司有规律地转着玻璃酒杯,低头饮了一口,接着又说,“仔细想想,我做人做得挺失败的。” “怎么会,你一个人将海角屋打理得很好,光是这点就赢了一半的纨绔二世祖。” 路裴司很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如他们。” 亲情处理得不好,现在感情也出现了危机。 “如果你现在遖峯需要钱解决眼下的危机,我可以帮忙。”驰绪说。 “谢谢,但我跟他吵架不仅仅是因为钱,他有强烈的自尊心,大男子主义严重,在他面前,我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得考虑半天,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我怕我无意当中又伤害到他,我不喜欢冷战,不想内耗感情......” “绝对的不自由,”驰绪陪着他喝酒,单手虚虚地换在他身后没有靠近,远远看去充满了保护意味,“令你感到痛苦是么?” 他状似随意说出来的话,狠狠戳中路裴司在意的点,他才明白那些环绕在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是因为绝对的不自由,原来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失去随便说话随便做事的权力。 路裴司顿了一下,将酒一饮而空,驰绪很上道地倒酒满上,没有开口劝他少喝一些,只配合着他喝多少自己也喝多少。 似乎这样就能与路裴司感同身受,替他分担痛苦。 “我一直以为爱情特别美好,可当我不管不顾一头撞进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驰绪状态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侧着头对着路裴司,低沉的嗓音具有迷惑性,模糊了年龄差,在某一瞬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围城言论让路裴司第一次摒弃年龄偏见,将驰绪当作成熟男人看待。 “你现在是觉得你和陈辙走到头了,还是你想重新修复你们的关系?” “这要真是道选择题就好了,我每天也不用焦灼。”路裴司不知不觉喝得上头,脸开始变红,说话的语气变得黏黏糊糊,介于无奈和撒娇之间,听得驰绪心痒难耐。 他克制着不对路裴司做些什么,硬生生将视线转移到套房内的落地灯上。 路裴司丝毫没有察觉到驰绪不自然的反应,拿了抱枕横抱在怀里,试图找安全感,“吵架与冷战花费了我所有精力,每天睁开眼睛,我就觉得累,不想和人交流,也不想去巡店。” “这很不健康,”驰绪拧起眉心,问,“你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几乎每天他们都会在店里见面,驰绪懊恼自己竟然没发现。 “半年多吧,我其实很早就知道有问题,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喝醉了,深埋在内心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来,路裴司嘴角在笑,那笑没有直达眼底,脸上表情淡漠。 驰绪有些心疼。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短暂楞了几秒,很快便接受这个事实,他将酒杯放下,抬手圈住路裴司的肩膀,头凑过去靠得很近。 能将路裴司漆黑的双眸看得更清楚。 驰绪喉结上下滑动,“为什么?” 白色浴袍逐渐变得宽松,敞出v字型领口,露出凛冽锁骨。路裴司的皮肤比大多数的男人更白,在上面留下印记也来得更容易。 对着他驰绪有数不清的阴暗想法,没有立刻实施,不是舍不得他痛,而是在等一个好时机。 狩猎需要耐心,他愿意花时间去等待。 夜晚的路裴司比白天坦诚,他说:“前期投入成本太高,要是分开了,我岂不是赔得血本无归。” “可如果不分开,你会把这辈子都输进去,”圈着肩膀的手暗暗使力,两个人的距离悄悄缩短,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不如及时止损,给自己解脱,也给别人机会。” 喝醉了的人反应力不灵敏,路裴司眼尾发红带着酒意,嘴唇微张,对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防备,“你说要给谁机会?” 他无意识的动作对驰绪来说,简直就是侵犯他的邀请,视线黏在路裴司的嘴唇上便再也移不开,一个小时前他才尝过味道,心里念念不忘。 驰绪单手从后面掌控路裴司的脑袋,将他整个人转过身面朝着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吻向染了红酒的嘴唇。 味道比之前更美妙,混合着酒香气,路裴司无意识的哼鸣让这个吻变得暧昧,驰绪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不断加深拥吻。 路裴司面色潮红,显得有些意乱情迷,与之前的慌张排斥不同,第二次和驰绪接吻,他没有再伸手推拒。 第37章 他知道驰绪又不打招呼擅自吻他,还把他抱得那么紧,让他快要喘不过气,可这次他选择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驰绪的吻技高超,每一次变化角度都让他十分舒服,路裴司慢慢闭上眼睛,偶尔泄露两声低喘,鼓励驰绪吻得更深入。 两个人气息渐渐不稳,偌大的酒店套房能清晰听到交缠的水声,似乎比蜜糖更甜。 盛大的烟花在孤寂已久的心里绽放,路裴司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发出打鼓一样的声音。 对方的手在他腰间流连,驰绪一边吻一边将手伸了进来…… 正当他信心满满要进行下一步时,路裴司倏然睁开了眼睛,欲望明晃晃地沉在眼底,嘴唇鲜艳欲滴,看得驰绪浑身燥热。 路裴司先退开结束这个漫长的吻,只觉得唇舌发麻,酒意退去一大半,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我先开始的,”驰绪胸膛剧烈起伏,狠狠盯着那张蹂躏过的嘴唇,“但你也很享受,对吗?”? 第31章 吻技不错 和驰绪接吻舒服吗?答案是肯定的。 路裴司只谈过陈辙一个男朋友,经验有限,但这并不妨碍他认可驰绪吻技高超。 他几乎是刚张开嘴唇,驰绪的舌头就势不可挡地伸进来,纠缠着路裴司一起坠入用欲望编织成的深渊。和以往每一次接吻都不同,心脏酥酥麻麻连灵魂都在颤抖,驰绪所到之处通通点燃一把火,烧得路裴司浑身发烫。 在海滩上的那次接吻可以算作被迫,这一次...... 路裴司对上驰绪充满戏谑的眼神,有种被他全部看穿的错觉,整个人紧张不已,抱枕被他手掌心捏得变了形。 驰绪将无辜的抱枕从他手里拿开,空出的位置让他坐得更靠近,脸快要贴着脸,额头快要贴着额头。 对方的嘴唇在路裴司视线里放大,他清晰地记得被驰绪强吻的触感,被包裹、被占有、被禁锢......驰绪的气息咄咄逼人地侵入,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明明是讨厌的,为什么第二次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推开? 结束后驰绪说了第一句话,语气微微上扬,根本没有在做错事后进行反思,他反而满脸轩轩甚得,吃定了路裴司喜欢和他接吻。 “老实说,你的吻技不错,”经历过前几秒的慌神后,路裴司镇定下来,尽管心底仍在翻起云涌,但戴上面具说谎对成年人来说是信手拈来的易事。 “你的也不赖。” 路裴司很淡地笑了笑,问:“是天赋异禀,还是勤能补拙?” 听到他这句话,驰绪挑了挑眉,用问题回答问题,“你现在是单纯发问,还是在拷问我的恋爱史?”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对你的恋爱史不感兴趣。”路裴司身体倏然往后一退,拉开和驰绪的距离,紧接着站起来去倒水。 驰绪怀里一空,眼底晦涩不明,他的目光紧追路裴司的背影,想从身后拥抱住他,用手捏着他的下巴侧过来让自己吻个够。 白色浴袍非常碍眼,路裴司的身体不应该被廉价面料遮挡,他适合什么都不穿,凛冽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惹人怜惜,那两条修长漂亮的腿更适合缠在他腰上,而不是像防狼一样防备他站在两米外的地方。 天时地利人不和,到嘴的天鹅肉吃不了,真是可惜。 “已经很晚了,我需要休息,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路裴司下达逐客令。 驰绪一步未动,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让我猜猜,明天早上你会用什么拙劣的借口来逃避今晚的失控。” “不是失控,是失误。”路裴司纠正他道:“很明显,今晚我喝多了。” 如驰绪所说,用酒醉当借口真是逊色透顶,可这是路裴司的唯一出口,鬼迷心窍和酒后失误相比,当然是后者更能被原谅。 驰绪轻轻点了下头,早就料到路裴司会选择逃避,他从沙发站起身走到套房门口,全身冒着森然的冷气,说了两个字。 “懦夫。” 路裴司将驰绪的指责照单全收,在他走后又喝了一杯酒,喝到头重脚轻、满世界开眩晕的花后才倒下睡觉。 一夜无梦,起床后路裴司看到窗外被大风吹断的树枝,和地面上湿漉漉的积水时,才后知后觉凌晨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手机页面推送了这次暴雨的新闻,路裴司躺在床上一条条点开看,从实时新闻关联到娱乐圈八卦,看到最后他也想知道男明星隐婚生子的瓜是真是假。 直到胃因为饥饿提起抗议,路裴司才放下手机下床洗漱,准备出门找点东西吃。 结果门一打开,他和外面的驰绪四目相对,高个子年轻人上身穿了一件印花蓝底衬衣,墨镜挂在领口处,露出一个大大的v领,他的身体靠着墙,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路裴司想起了青春期看过的香港老电影,画面里意气风发的复古港仔,桀骜不驯又浪荡不羁,他以前买过的许多明星海报,都不如面前的驰绪俊朗。 听到开门声后驰绪抬眼望过来,停下打字把手机放进衣兜里,他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解释为何会等在路裴司房间门口,只是自然地对路裴司说了声早。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电梯,驰绪按了2楼,带着路裴司去靠近海边的露天平台吃早餐。 偏西式的自助早餐一夜之间改成了广式早茶,路裴司对此一无所知,坐下来对着驰绪说:“是你们班班长定的这家民宿吗,在深山里还能吃到地道早餐,回头得夸夸他眼光独到。” 第38章 驰绪抿了一口咖啡,觉得应该加些糖进去。 “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浮潜还是冲浪?”路裴司曾看过驰绪在美国时的照片,知道他非常擅长水上运动。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玩得很开心。” 吃完早餐没多久,有人来民宿接他们出海,跨上游艇时驰绪朝路裴司伸出手,承诺道:“放心,我不会把你拐去卖了。” 路裴司回握住驰绪的手掌,由他牵着自己上了游艇,前行时卷起一层又一层浪花,耳边有汹涌的波涛声,头顶有鸟群环绕,潮汐像云层又像闪电,路裴司沉溺美景,久久不能回神。 当他发现有小海豚追着船的浮标球玩时,不由发出惊呼,驰绪打开手机摄像头,一会儿拍海豚,一会儿拍路裴司,后来海里出现的生物都引不起驰绪的兴趣,他拍摄的主角只有路裴司一个。 “你搞偷拍,侵犯我肖像权!” 驰绪笑着回道:“我还会把照片打印出来放枕头底下,你不害臊就去告我。” 路裴司没好气地说:“放枕头底下干嘛!” “辟邪。” “操!” 驰绪涉猎广泛,叫得出名字的运动都被他玩得有模有样,在他说出自己有潜水教练证的时候路裴司甚至没有一句质疑,照着他的指令穿戴潜水设备。 第一次穿潜水服路裴司不怎么熟练,防水拉链差一截怎么也拉不上来,驰绪已经穿戴整齐,走到路裴司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人影交叠,路裴司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篇讨论体型差的帖子,跟年纪轻轻却强壮有力的驰绪比起来,自己真的弱爆了。 后脖颈有温热的呼吸扫过,路裴司感觉到驰绪就站在身后,离他非常近的位置,汗毛几乎很快就立起来,他眼睛看着蔚蓝的大海,注意力全在安静的驰绪身上。 那只手落到路裴司后背,只听“斯”地一声,停在半中腰的拉链被驰绪一拉到顶,“现在好了。” “谢谢驰教练。”他退开的时候,路裴司似乎感觉到发旋被亲了一下。 很短暂的接触,像幻觉一样。 他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就是想多了,不要去在意。? 第32章 驰教练的威胁 路裴司第一次潜水,表现得十分不错,在海里突然被鱼群包围,他懵得原地转了几圈,测试性第一潜上来后还有90bar,驰绪夸他有潜水天分。 驰绪充分考虑路裴司的人身安全,请了两个导潜随行,海里能见度低,只能看到成片美丽的硬珊瑚和小鱼群,但这些足以让路裴司兴奋,第二次上来后他取掉全罩式潜水面镜,乐呵呵地问驰绪,“教练我有没有进步!” 他乐驰绪也跟着乐,顺着路裴司的话逗了他几句,又拿毛巾罩住他的头发,替他把湿透的头发擦干。 “不用擦,太阳大着呢。”路裴司甩甩头,想把驰绪的手甩开。 “我是教练,现在你要听我的。” 驰绪这句话一出,路裴司只能停下来不动,任他在自己脑袋上“动土”,还别说,被人照顾的滋味他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刚刚潜水上来身体温度比较低,在游艇上经太阳一晒,路裴司顿觉身体暖烘烘的。 他闭上眼抬头面向天空,笑得像只满足的懒猫。 驰绪正低头给他擦头发,眼睛偶然一瞥,瞥到路裴司那张红润的嘴唇上,他的手顿了一下,“你自己擦。” 路裴司把兜头罩在自己脸上的半湿毛巾拿开,不理解刚刚还好好的驰绪怎么猝然就生了气,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中午在游艇上四人吃了海鲜午餐,稍作休息了一会儿,驰绪又带着路裴司玩冲浪板,这是项刺激且难度系数较高的海上项目,当海浪推动冲浪板滑动时,驰绪使冲浪板保持在浪峰的前面,站起身随波逐浪快速滑行。 就连见多了玩这项目的导潜也忍不住赞叹驰绪的身体素质,如果潜水的时候路裴司还只是觉得驰绪兴趣广泛,亲眼看到他如何征服浪峰后,路裴司对他几近变态的体能感到恐怖。 要是惹毛了驰绪,他一拳能揍翻十个自己! “裴司,现在该你来玩儿了。”驰绪用手把湿发拢在脑后,光洁的额头挂着水珠,他没有再喊路老板,而是省去姓氏,叫了裴司两个字。 他的嗓音被海水浸润过,清冽中带着一丝沙哑,路裴司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驰绪半裸的上半身吸引,坚实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实在是过分性感,无论路裴司在心底提醒自己多少遍,他都没办法逃脱男性本能。 只能屈服于男性原始欲望,将驰绪近乎完美的身体收进眼底。 即使有墨镜的阻隔,驰绪依然能透过镜片瞧见路裴司的眼神,他大方地朝他展示自己的身材,巴不得他上手来摸一摸,他很乐意让路裴司吃豆腐。 路裴司逃避似地转过头,光天白日里发骚,他都替驰绪感到丢脸。 驰绪催促他说:“你别怕啊,我开了7个小时车带你出来玩儿,可别让我失望啊。” 驰绪铁了心要带路裴司体验自己的生活,带着他在海上玩儿了一下午,路裴司最开始十分不情愿,在冲浪板上摔了无数次,呛水都快呛饱了。 好在后来摔出了经验,他慢慢能从冲浪板上站起来,又试了几次后,他可以稳稳站在板子上追逐波浪。 第39章 一天两次海上项目,两个人都被晒黑,路裴司腿上磕了几道伤,驰绪拿出医疗箱给他做紧急处理,“消毒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路裴司这一趟彻底玩儿嗨了,他被驰教练带了一天,说话时比之前更亲近些,目光当中也不再是轻视,而是被肯定和佩服代替。 没办法,男人总是对比自己强的生物吸引注意。 “你怎么没提醒我涂防晒啊,在海上晒一天人都晒黑了。”路裴司开始抱怨。 驰绪先对伤口消毒,再上了些促进愈合的药水,说道:“晒黑了好,最好陈辙看见了会少喜欢你一点,我也不用每天忧心连觉都睡不好。” 路裴司曲起膝盖不让他再碰,把墨镜戴上,低着头自己拿棉签涂药。 狗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驰绪暗自磨牙,心底生出把路裴司按在游艇的甲板上狠狠欺负的冲动,又因着还有两个导潜,才按下来没有付诸行动。 路裴司后背一阵发凉,他不安地耸了耸肩膀,对男人说:“驰绪,我想回去了。” “不急,再在游艇上坐一会儿。” 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路裴司摸了摸手臂,又说:“玩儿一天挺累,我想回民宿睡觉。” 在驰绪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游艇上有床,要不要我陪你去睡?” “不用,谢谢。”导潜就站在不远处,路裴司不怕驰绪乱来,他只想在天黑前上岸。 驰绪不急不缓,把返程速度拉得很慢,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路裴司在甲板上打完盹醒过来,周围景色仍没有变化,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两个小时了还没上岸,你到底想做什么?” 驰绪已经换回早晨穿的衬衣,脸上同样戴着墨镜,整个人显得冷酷,路裴司记得自己看过的老式港片,这样穿的要么是威胁人还债的打手,要么是深藏不露杀人不见血的老大。 无论是哪一种,碰上他们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驰绪冷不丁开口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路裴司脸色比墨鱼还要黑...... 他斟酌着组织语言,浅浅说道:“昨晚......有发生什么我必须要记得的事吗?” 驰绪眼里布满了浓浓的兴趣,他说:“昨晚你喝多了,主动爬上我的床求欢,我们做了一整晚,你要是女人兴许这会儿都怀上我的孩子了。” 他张嘴胡说八道,路裴司听了顿时心急厉声道:“你小子不要太离谱!我们只是接了个吻,其他的事一概没做!” “噢......你记得很清楚呢,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驰绪仰着下巴沉声道。 路裴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落入对方的语言陷阱里,后悔晚已,他亲手堵死后路,不能再拿醉酒当借口。 驰绪打量一番他精彩的脸色变化后,语气玩味地说:“若无其事跟我玩了一天,装失忆装得我都快信了,路裴司你挺厉害啊。” 这绝对不是夸奖,路裴司再迟钝也听得出来驰绪生气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失误,不用处理,我已经修正了。” “修正?”驰绪神色微怔,眉头紧皱了一下继续说,“你当我是什么,不小心落在试卷上的错误答案,用修正带一盖就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路裴司我告诉你,趁早打消逃避的念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不会放你回去。”? 第33章 威逼下的不妥协 上初中那两年,路裴司有过很长一段叛逆期,叛逆的大方向和常人无异,唯独顶嘴耍混,练得那是炉火纯青。 父母说一句路裴司能顶十句,卧室门被他摔坏三扇,上大学的路西柘收到消息,挑了个周末回家。 路裴司正因前一晚夜不归宿,被妈妈勒令不准出门,在客厅发好大一顿脾气,脸红脖子粗凶得像个小战士。 路西柘安慰地抱了抱妈妈让她去休息,路裴司对着突然出现的大哥,痛骂他是叛徒,不管弟弟死活和爸妈站一条线。 他哥牵着他上楼,进卧室,然后关上门,轻轻掌了下路裴司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路裴司心理堆积的委屈瞬间上涌,两只眼睛冒着泪花,哭着说这辈子再也不喜欢路西柘! 路西柘轻笑了声,问他为什么,路裴司哽咽着不肯看他哥,说我就是不喜欢你了,还有爸妈,都不喜欢了!你们都是坏人。 他又哭又骂,整个卧室充斥着他不满的声音,路西柘静静听着,在路裴司哭完后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拥到怀里,在他耳边沉吟一句,年轻气盛的家伙,真想揍你一顿。 年轻气盛是一个成语,路裴司知道,意思是指年纪小,不懂得为人处世,喜欢争强好胜。 因为这四个字他和路西柘闹了整整一天脾气,不肯吃东西,也不愿意和他哥说话。爸爸气得拿财经杂志敲大哥的头,责问他是被叫回来哄人的,怎么越哄弟弟火气越大。 路西柘脾气很好地承认是他错了,晚上带着宵夜继续哄人,路裴司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和他说话,他哥无奈了,说你这还不是年轻气盛?什么都要争个赢头,必须让所有人都听你的,小心以后得报应。 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路裴司已经记不清楚了,只依稀有印象大哥给他道了一晚上的歉。 现在看面前站着的驰绪,阴恻恻地放出狠话,路裴司又想起当年大哥给他的四字评语。 第40章 年轻气盛。 唉,年轻气盛啊...... 唉,报应不爽啊…… “说好的海边散心,突然就变成绑架了,驰绪你知不知道律界新秀赵宸煜是我兄弟?”耳朵里似乎进了水,路裴司歪着头拍另一边耳廓将水倒出来,说话声不急不缓。 驰绪看他还有心思动来动去,满脸不爽,“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律师?你在开什么弱智玩笑。” 凭驰绪的家世,说这句话都不叫猖狂,他要是真怕了才叫对不起驰家多年积攒的财富和权力。 路裴司抿了抿嘴,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他就不该鬼迷心窍上驰绪的贼车,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来,连条上岸的路都没有。 他眉角微微上扬,说:“嗐,不就是亲了两口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就算是上床都不用负责任,更别说只是酒后接个吻,你放宽心啊。” 私下里驰绪不知道玩儿得有多花,这会儿在他面前装纯情,骗鬼去吧! “噢,原来路老板不是保守派,看待接吻和上床比我这个西化的假洋鬼子还随便,不如我入乡随俗,和你试试。” 路裴司咧嘴露出假笑,“不用!不用试!我就是想劝你不要太在意昨晚发生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酒精蒙蔽理智,人才会被支配着做意乱情迷的事,接吻不是出于我们的主观意识,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驰绪第一次遇到威胁人还反被对方安慰的场面,喉咙一阵抽搐,今天出海玩原本就是他特意为路裴司设的局,海上叫不到后援、也无法逃跑,他必须要逼问出一个结果。 “可我不满足只接吻,我想做更多。” 路裴司跟他绕圈子,“可以啊,找个男朋友试试呗。” “路裴司,”驰绪目光如炬,“我要你和陈辙离婚,你离不离?” 路裴司言简意赅,“不离。”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这么和自己说话! “行,你牛x。”驰绪冷眼盯着他看,恨不得咬上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让他疼,让他像自己这般难受,才不会张嘴说更令他生气的话,“今晚不回去了,在海上过夜。” 说着,前行的游艇竟停下来,自由地随波逐流。 被绑架这才有了些实感,路裴司不敢靠过去,驰绪一身骇人气势,眼神杀气腾腾,满脸冷酷地写着今晚要将他就地正法,路裴司觉得一旦自己靠近,就会被他抓住身体掐住脖子,扔到他之前提及的游艇那张大床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助长小人气焰! “驰玥姐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乱来么!我哥跟她是同学,我要是跟她告状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先想想今晚怎么过,再去考虑出去之后的事儿吧。” 驰绪耐心告罄,不想再和路裴司废话,一次两次亲不乖,那就压床上多亲几回,亲到他两腿发软。上船之前他带了一整盒套子,润6滑6剂6更是连香味都考虑到了带了几瓶,今晚不把比石头还硬的路裴司操6哭,操6软,他绝对不会让他回去。 这方面驰绪一直都不是个好人,你情我愿固然好,但泡了路裴司这么长段时间,光亲嘴他不满足,他必须要吃上肉。 男人最了解男人在想什么,驰绪目光晦涩不明地盯着自己,路裴司两只胳膊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他总算知道被当做猎物来狩是什么感受。 对方势在必得,抬脚往这边走过来,路裴司头皮发麻,下身一紧,凭他们俩的力量悬殊,驰绪想侵犯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妈的!就他这身嚣张气焰,说小自己9岁,谁他妈信! 要是没脱离路家,凭他姐姐和自己老哥的交情,驰绪遇见路裴司还得乖乖喊他一声哥,说话做事之前要考虑驰、路两家人的关系。 现在路裴司没了长辈照拂,随便驰绪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根本不用担心问责的后续。 操蛋! 要看人就要走到跟前了,路裴司流了一脑门的汗,不要跟对你有企图心的男人出来旅游!这是路裴司最后悟出来的道理。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好选择,深深吸一口气,转身跳进大海里。 在就地正法与自保节操之间,路裴司选择了后者。 “操!” 驰绪眼睁睁看着人在他面前跳海,整个心仿佛跳到嗓子眼,他连一秒停顿都没有,在路裴司刚才站的位置跳下去。 旁边的导潜见势不对,往海面抛了两个救生圈,紧跟着跳下水救人。 电视狗血八点档常播富家公子逼良为“娼”的戏码,平时看着当一乐,没想到今天开眼了看到直播。 比电视剧还你妈刺激!? 第34章 跳海 路裴司会游泳,刚上幼儿园那会儿路西柘手把手亲自教的,年纪小学得快,没多久他就把各种姿势学得挥洒自如。 不夸张地说,哪怕路裴司喝醉了掉河里,他都能闭着眼睛游上岸,水性之好,路西柘曾打趣说他不进国家游泳队是浪费人才。 他没想真跳海,只想吓吓年轻人,别仗着自己家世好在外面横行霸道,路裴司还特意在水里憋了一阵气,游艇不知道停到了哪儿,这里的能见度比刚才潜水时要好,他还看到了说不出名字的小鱼。 正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浮出水面,驰绪眉眼被海水打湿,双眼发红嘴唇紧绷着一条线,他喉咙忽颤,身体微微僵硬。 第41章 一对上路裴司的视线,驰绪的冷酷就被一掌拍死,他厉声吼了出来,“路裴司你找死别弄脏我的游艇!要死死远点儿!” 驰绪被气得心口疼,不断收紧拥抱着路裴司的手臂,像要把想不开的人融进自己身体里,融合骨血成为一体。 对方喉咙嘶哑,表情心有余悸,那双手更是锢得路裴司快要窒息,他知道驰绪被自己的装腔作势吓到了。 可这都怪他活该,谁让他没事儿吓唬自己! 明知道自己挣不开,路裴司还是假意在驰绪怀里动了动,怒气冲冲说:“你放开,有种别管老子死活,上你的游艇逍遥快乐去吧!” 都跳海里淹一遭了,竟然还想跑,驰绪怒不可遏,那股火气在胸腔不断上涌,他想也没想低头在路裴司肩上重重咬一口。 “……疯狗!撒嘴!痛痛痛……” 驰绪松口,那肩头赫然一道血印,听着路裴司痛苦地大声呼痛,郁郁之气这才消了些,他扯着嘴角讥笑。 “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 驰绪力气本来就大得不像正常人,再加上导潜帮忙,三个人没费什么力就把路裴司“救”上船。 “你们先去换衣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驰绪支开导潜。 路裴司浑身都在滴水,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他在海水里泡了出来,湿衣服紧贴着身再经由海风一吹,即使是在夏天仍然感觉到冷。 嘴唇发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路裴司双手环抱着肩膀,手掌揉搓皮肤希望身体能暖和一点儿。 驰绪盯着他看了一眼,两眼,本想冷下心肠让他为自己的冲动买单,却又被他难受的表情打败,找了张宽大的毛巾,走近路裴司披到他肩头,再对折裹住他大半个身体。 “还冷不冷?” 他的胸膛挨着路裴司的肩膀,微微低头问他,水从驰绪发丝滴下来落在他留下的咬痕上,牙齿莫名觉得痒,好想再来一口。 驰绪拿不准他按心意行事,路裴司会不会跳第二次海,于是他拢了拢毛巾,挡住他肩头不再去瞧。 路裴司转身重重踹他一脚,驰绪没准备,疼得皱起眉头。 “你威胁我就算了,还咬我,你八辈子没吃过肉上我这儿来嚯嚯!驰绪你去死!” “谁让你当我的面儿跳海,不给你一点惩罚你长不了记性!”驰绪冷眉横对,颇有长辈教训青春期逆子的架势。 “那你他妈闭上眼睛,老子重新跳一回!” 驰绪真有种,路裴司快被他气吐血了!操! 这六年累积没说的脏话,全在今天一并输出了! 驰绪面色发硬,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靠着路裴司,手妥协地圈住他的腰,低声说:“别再拿刀子戳我心口了,我一想起你刚才跳下去的画面,就觉得后怕。我收回之前威胁你的话,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玩儿,其他的都不去想。” 路裴司当然没想跳第二次,做戏做一回就够了,那么高跳下去他还疼呢。只是当他听到驰绪妥协,心里难免触动。 动了一会儿他又回过味来,驰绪才是幕后操盘手,他沦落至此全拜他所赐,他在这里感动个屁! 路裴司一把将他推开,手挡在身前防止他又黏上来,“让他们开船,我要回民宿!” 驰绪咬咬牙,可惜了那一盒套子。 他还想和路裴司在夜空下的甲板上做呢,伴着海浪一定很爽。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花花肠子。”路裴司看他一脸色样,收紧毛巾把自己裹得更紧。 驰绪有些遗憾地耸耸肩,贱兮兮地吐槽他,“三十岁的已婚男人怎么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平时在家跟陈辙不做6爱6啊?啧,一看就是他不行,可惜了。” 提起这个路裴司就来气,“你好意思说,上次箭在弦上是谁催命似的打电话?我跟陈辙性生活不和谐一半责任都在你!” 这话属实是夸张了,他们俩这几个月一直在吵架,拢共就那一回还被驰绪打断。 听得驰绪心花怒放,他将路裴司亲完不认账的事抛掷脑后,笑着迎上去,神情得意像穷人中了一个亿的彩票。 路裴司伸手把他的脸推开,驰绪靠过来,他又推开,还爆了一句粗口,驰绪丝毫没被影响到,脸又靠过来下巴抵在路裴司的肩上,“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他要是有根尾巴都能翘天上,来回晃悠晃得人眼晕,路过的人喊他声傻狗,他都能甩尾巴说对啊我今天中了一个亿!是不是超牛x! “你别靠着我,离我远点儿。”这次路裴司改为推他肩膀,推几下驰绪仍纹丝不动,还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 透过他的眼神,路裴司能看到他对自己体力上的鄙夷,这厮平时到底去的哪家健身馆,他要去办张年卡。 “我那天是故意的,”驰绪说,“送你回去后我没有走,怕你出事儿,在小区楼下守了一天,我做好了替你暴打渣男的准备,结果你俩甜甜蜜蜜回来了。” 当时的心情,驰绪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遍。 “有病。”第二天路裴司就回过味来,知道驰绪是诚心打扰他办事儿,这人的占有欲出师无名,还敢撒谎骗他出来,真是猖狂...... 游艇启航,往回开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岸,路裴司饿得头晕眼花,一头扎进民宿的餐厅里,驰绪不急不慢地给他夹菜倒酒,等到伺候完路裴司吃饱,悠悠打了个嗝,他放下筷子闷了口酒。 第42章 驰绪对着路裴司说:“我不想你和陈辙上床,但我知道这是你的自由,自由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那当然了,路裴司想,和谁做6爱6,在什么时候做6爱6,他说了算。 “抛开这些不谈,”驰绪神情正经严肃,没有之前的油腔滑调,他认真道:“陈辙各方面都不适合你,今天只是被骗七十八万当买个教训,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欲望是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大的,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填?” “你查我!” “你的七十八万不过是我们喝酒泡吧时的一个笑料,今天说了明天会被更大的笑话压过去,连影子都捞不着。”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辛苦奋斗六年的身家,在驰绪眼里算个屁,圈子里的谈资每天都在更新,他还轮不上好位置。 “那天是谁安慰我说我自主创业很厉害的,妈的骗子!”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后他说的每个字他都不会信! 驰绪曲起手指敲敲他脑袋,“真走到头了该离就离,别拖着。”? 第35章 返程 吃完饭两个人各自回房间,路裴司累了一天,体力值耗费超标,趴床上倒头就睡,半夜被尿憋醒,拿手机看时间看到驰绪11点发来的微信。 cx:[伤口要擦药再睡,我在门口,你开门来拿药。] cx:[还生我气呢?路老板?] cx:[不会是睡了吧,路老板这么差的体力在床上会很败兴啊,我介绍一家健身馆给你。] cx:[......药包我放门把手上挂着了,你睡醒记得来拿,擦药好得快。] 还有两通驰绪的未接电话。 手机明明调了响铃,但他睡死了完全没听到,三十岁的路裴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他不会是真的老了? 可这张脸瞧着和十年前差不太多,赵宸煜还总嫉妒地吐槽他是不老妖怪来着。 路裴司扯下衣领,肩膀的牙印瞬时露出来,他用驰绪送来的药膏在伤口处抹匀,不禁腹诽驰绪是条野狗。 早上起来驰绪守在门口等他,第一件事便是看咬痕,看见牙印消了许多,驰绪略带失望地撇撇嘴。 他本想在路裴司身体上留点“出轨”的证据,以此离间他与陈辙的感情,回房间洗澡时又想起伤口进水怕会发炎,他穿上衣服就出门找药店。 妈的,男人办大事就该狠下心来,驰绪想,以后他再也不要管路裴司死活了。 “我饿了,去哪儿找点东西吃。” 驰绪立刻狗腿子上身道:“我带你去。” 上午10点,两人启程回b市,同样是驰绪开车,路裴司坐副驾驶,安全带一扣上他就拿出手机回消息,中间还打了三个电话,和供应商谈合同细款。 谈完后路裴司将手机放到一边,说太多话喉咙干燥发痒,他正想喝水,旁边的驰绪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他目视前方开车,手往他的方向递了递,路裴司接过来拧开瓶盖喝水,说了声谢谢。 听到驰绪嘀咕了几个字,声音太轻,路裴司没有听清楚,等他再问时,开车的人摇头否认,楞说自己没有开过口。 上辈子绝对是演技派。 回程比来时要快,天刚擦黑车就到了b市,驰绪很有默契地问路裴司今晚回哪儿。 这几天陈辙一直没和他联系,路裴司放心不下,“麻烦你送我回家。” “我都来回开两趟了,临到头跟我瞎客气。” 驰绪对他今晚的去向不满,碍于身份立场无法明说,便用打火机点了根烟,开车时左手搭在窗户沿上,烟味在车厢若有似无。 路裴司对烟味一向敏感,闻不习惯,他皱了皱鼻子,把副驾驶的窗户也打开,车里开着的冷气彻底成为摆设,驰绪瞧见他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吸了两口然后把烟掐灭。 “矫情。” 驾驶座冷不丁传来一声冷哼。 路裴司寻着声望过去,顿时眉开眼笑,“吸烟有害健康,我这是在帮你。” “谢谢你啊。” “嘿,别客气。” 车在路裴司住的小区门口停下,下车的时候驰绪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路裴司当没看见,连句再见都没说直接赶回家。 路上收到他的微信。 cx:[没良心的狗东西!] cx:[中指jpg.] cx:[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操6烂6!] 朝夕相处三天两夜,路裴司的耐性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将消息一条条删除,进电梯的空挡还换了张顺眼的聊天背景图。 是驰绪出海时拿手机拍的照片,左边是海豚,右边是对着海豚笑着欢呼的路裴司,背靠蓝天大海,煞是漂亮。路裴司那天恍然看了眼,便要驰绪把图发给他,还特意补充必须是原图。 “这张照片要不是我拍的,我都要怀疑你拿去对着撸。” “撸你妈!你以为全世界跟你一样,满脑子精6虫6,对着谁都可以颅内高6潮6。” 驰绪放声大笑,“错了,只有你会让我爽。” 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不像有人在家,路裴司在门口换成拖鞋,在两个卧室看了看都没有陈辙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心,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第一遍没有人接,第二遍铃声刚响两秒就被对方挂掉,路裴司打开冰箱开了瓶啤酒,冰镇过后清凉直窜喉咙,心里不痛快极了。他转身背靠岛台,拨电话时手指在屏幕上点得十分用力,免提传来机械客服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第43章 路裴司呼吸窒了窒,独自站在餐厅冷冷哼出一声,果然陈辙每天都能给他“惊喜”。 他又打给大韦,问陈辙是否在他那儿,大韦起先支支吾吾,想给自己兄弟遮掩,路裴司直接打断他,说:“陈辙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如果他没有和你一起,我想不出他会在哪里。” 一听陈辙连续三天夜不归宿,大韦态度立刻变得重视,他沉吟片刻,说出路裴司最担心的一句话,“他可能还在赌场,那里提供三餐和住宿,有很多人过去打牌十天半月都可以不回家。” “......你现在方便么,陪我一起去找他。” 大韦自然没意见,两个人在约定地点汇合,路裴司沉默地开车,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愤怒,大韦替陈辙在心里捏一把汗,得之不易的婚姻可千万不要因为赌博给毁了。 找人并没有上一次顺利,门口守卫换了批大韦不认识的人,烟根本就没有递出手的机会,路裴司脾气上来想和人硬碰硬,被大韦拦下,劝他先回家等。 整个晚上过得糟糕透顶,路裴司出去白跑一趟,带着一肚子气回家,他打开冰箱继续喝之前没喝完的啤酒,在客厅一坐就是一夜,太阳在窗外升得很高,阳光透过落地窗将整个客厅晒成金黄色,路裴司被晃花了眼,倒头在沙发睡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陈辙才从外面回来,路裴司手里捧着盒泡好的方便面,坐在地上刚吃第三口,陈辙从玄关径直走进来,才发现沙发前面的矮小身影。? 第36章 被抓包 他在牌桌上熬了两个通宵,双眼发红、脚步轻浮,五官仍旧是那个五官,整张脸却变得萎靡不振,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少年气。 陈辙顿住脚步,在赌场连吃几天泡面,味道闻起来令他感到反胃,“怎么不点外卖,你平常不爱吃高热量的垃圾食品。” 路裴司手握着塑料叉子,在汤里把面条搅成一团,“这五天你一直待在赌场没有回来。” 他用的陈述句。 陈辙突然想起两天前路裴司好像给他打过电话,当时正赌在兴头上,嫌烦没有接,按照路裴司以往的性格肯定会跟他吵架,怎么现在还没动静?陈辙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打完牌困得慌,就在那儿凑活凑活睡了。” “赌场才是你的家,有吃有喝有住的,你现在回来干嘛?”路裴司抬着下巴讽刺道。 预想中的暴风雨终于来了,陈辙揉揉疲倦的太阳穴,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马上走,不让你心烦。” “你当我家是酒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家’,”陈辙低声重复他的话,心里颇为介意,“买房子我确实没有出多少钱,是没有资格赖着住下去。” 在家庭收入占下风的男人,总是有奇高的自尊心,并且极容易被人打碎,路裴司想起那台在角落吃灰的电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尽力去维护两个人的关系,但他和陈辙仍然渐行渐远。 在看到陈辙去卧室收拾衣服,回来后一秒钟都没有坐下,又利落背着包要离开时,路裴司压抑住呼吸,说出了那句埋在心底很久的话,“陈辙,我们离婚吧。” 紧握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张开,才发觉掌心冒出冷汗,曾经心尖上住着一个人,为了他可以与全世界抵抗,没成想六年的执着与爱恋,在这一刻付诸东流,变得残破不堪。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前人果不欺我。 路裴司低头将脸埋进膝盖之间,后背弓起,脊梁骨凸出微微地颤抖。 陈辙怔在原地,被打得措手不及,心里一阵抽痛,他嗓音嘶哑地说:“你再考虑一下。” 离开的背影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仿佛走慢了,就会被路裴司喊回去办离婚手续,陈辙失神地盯着电梯里的数字,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路裴司什么都不去想,倒床上一觉睡到晚上八点,翻手机看到一堆未接电话和微信,路裴司坐起身回员工消息,没心思看驰绪发来的微信,直接给赵宸煜回电话。 那厮帮大明星打赢一个侵犯名誉权的案子,被他粉丝拱上热搜,连赵宸煜带律师所的名字在微博热了一天,彻底打开知名度。 “我太爽了,你今天必须出来跟我一块儿庆祝胜利!” “行,夜店名字发我。” 路裴司心情抑郁,正好撞上赵宸煜递过来的梯子,今晚准备不醉不归。 他打车到了夜店,赵宸煜和律师所的一帮人坐在高消卡座里喝酒,路裴司许久没来过这种场合,以往身边有陈辙陪着,今晚独自一人前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昏暗的灯光令他感到局促。 还好周围都是相熟的人,聊上几句,再喝两杯酒,路裴司就放开了。赵宸煜凑过来跟他讲话,手指着门口进来的几个女孩子,“腰细腿长,胸还丰满,好辣哦。” “赵律师喜欢这型啊,过去搭讪呗,聊得合适就留联系方式。” “大哥,你土不土啊,来这里的人目标明确,看对眼了直接就去对面酒店开房了。” 加微信聊天处对象的善男信女,活在人民公园相亲角,泡夜店的都是速食主义者。 “那你记得戴套。”路裴司见好友跃跃欲试,提醒道。 赵宸煜已经从卡座站起身,“你别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啊,我去去就回。” 第44章 衣冠楚楚的精英律师泡起姑娘来很有一套,几句话就将人逗得脸红大笑,律师所的人都去舞池蹦迪了,路裴司看到上手快的,已经搂着漂亮姑娘的腰亲嘴,他一个gay留守阵地,一瓶一瓶喝着酒,不时打发过来搭讪的女孩子。 手机不停震动,微信没停过一直有消息过来,路裴司喝得晕晕乎乎,理智还算清醒,一副在夜店买醉的痛苦表情,吸引了无数少女的拯救欲,没办法,路裴司那张脸长得太好看,又和其他目标明确的情场老手不同,他刚打发走上一个,下一个姑娘又靠过来。 长相妖艳,穿着性感,用赵宸煜的话说就是好辣辣辣辣辣哦! “帅哥,今晚只有你一个人?” 路裴司客气假笑,这一晚脸都要笑抽筋了。 美女对他兴趣浓厚,特意在他面前将一杯酒喝得搔首弄姿,换个直男来,在她伸出舌头咬樱桃梗的时候,下身就该变得梆硬了,偏偏路裴司是弯的,他只能说:“对不起,你不是我的喜欢的类型。” 辣妹一看就是泡男人的老手,对此并不生气,她眼睛直直盯着路裴司,目光魅惑挑逗,贴着路裴司的脸颊香香一吻,印了个棕红色的口红印。 “可你是我的天菜诶,帅哥给我个机会,我们试试?” 路裴司笑着摇摇头,刚要拒绝桌面上的手机又开始不要命地震动起来,彻底解了他的围,他拿起手机对着美女晃了晃,刚要接电话便挂了,紧接着是驰绪的第三十条微信。 cx:[亲爱的路老板,在干嘛呢?] 美女没走,似乎是真的喜欢他这类型,歪着头等他忙完。 路裴司只好打字回消息。 了雾路:[刚躺上床,准备睡了。] 他喝得有些多,没能发现被拒接电话、拒回消息的驰绪,语气亲昵得不正常。 为了互动拖延时间,路裴司还特地问了一句。 了雾路:[你呢?] cx:[在你右后方卡座。] cx:[过来跟老子碰一杯。] 路裴司抬起头对着美女灿烂一笑,“真不巧,今晚第一次被美女泡,我就被家里人抓包了。” 【作者有话说】:“过来碰一杯”梗来源于网络,特此说明? 第37章 醉中真谈 路裴司家教甚严,大美女直呼晦气,气得酒也没喝就走了。他将手机反面扣下,若无其事地盯着舞池看,跃跃欲试想过去蹦迪。 人还没动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驰绪强势地在他身边坐下,今晚他打扮得极其骚包,本来脸就长得邪性,这会儿满身痞气,让女人看了想睡,男人看了也想睡。 “让你过来跟我喝一杯,怎么没来,是不是不敢啊。” 夜店音乐吵闹,驰绪说话的时候嘴唇故意贴着他的耳廓,嘴皮蹭到几次,又让他亲了几回。 路裴司啧了声,说:“忙着呢,我没空。” 驰绪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在光线明显的地方细细端详,口红印刺得他眼睛疼,一个没看住就被女人亲了,路裴司就他妈是个红颜祸水。 “你知不知道夜店对已婚男人来说是禁地,你滋着张帅脸进来被女人泡,你亏不亏心。” 嘴上说着,驰绪手上也不客气,左手用力地搓路裴司的脸颊,直到把口红印擦掉,一摊开手掌心一片红,他忍不住爆粗口,随意扯了张纸巾擦手。 喝了酒的路裴司反应比平时慢,脸都擦干净了才感觉到疼,“你明知道我靠脸吃饭,下手就不能轻点儿。” 驰绪斩钉截铁道:“不能,我看着口红印心烦。” 路裴司扯着衣袖露出肩膀上的伤口,“那这个怎么算,你咬可以,美女亲一下就不行,你不讲道理。” 灯光昏暗,驰绪根本看不清牙印,只看到路裴司傻头傻脑那样儿就觉得欢喜,牙齿莫名发痒,他将他的衣服拉整齐,接着话说:“除了我谁亲你都不行。” 路裴司想起刚才对美女的那句被家里人抓包的偷溜说辞,低声笑了起来,驰绪捏捏他的脸,手搭在他身后的座椅上,把他虚虚拥进怀抱里,开始盘问起来。 “你一个人来的?” 路裴司说: “赵宸煜不讲义气,抛下我泡妞去了。” “你俩经常约出来喝酒?” 喝上头的路裴司简直是有问必答,乖得不像话,“没有——” 驰绪心下一松。 “——我们都是约在家里喝。” 一口气猛然提在喉咙口! “以后心情不好想喝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不会中途抛下你去找别人。”驰绪看着他说道。 路裴司点头答应:“行,你比赵宸煜靠谱。” 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靠得很近,路裴司能清晰感受到驰绪存在的气息,既温柔又野蛮,完全不容他拒绝。 平时他非常反抗强势的人,今晚却没有排斥,而是十分平和地接受了。 长期被沉默冷漠以待,他也想要得到关心,被人在乎和认可,驰绪刚好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出现,路裴司想,就让自己自私一次。 他和驰绪在卡座玩喝酒游戏,问对方一个问题,然后喝一杯酒。 路裴司对他充满好奇,一连问了七八个,却每个都问不到点上,驰绪随便打个哈哈问题就翻篇了,他喝下去不少酒。 反过来驰绪问的每个问题都在他雷点上蹦迪,从三围问到性生活,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路裴司回答时底气比在海滩那次足多了。 第45章 “一只河蟹爬过……” 路裴司伸手指比了个3,“……结束后只剩空虚,我都怀疑自己能立地成佛。” 驰绪如约喝酒,又问:“……是什么时候没的?” (一只河蟹爬过……) (另一只河蟹爬过……) (拉灯,统统拉灯……) “大一的时候,陈辙没经验让我流了很多血,那晚疼得我以为要去见上帝了,”路裴司说,“后来我一想,圣经上写得清清楚楚,基督教反对同性恋,上帝看到我得把我一脚踹回去。” 喝醉了路裴司话变得很多,比平常风趣幽默,驰绪像发现了新大陆。 (一只河蟹爬过去……) “结婚前几年还行,后来一周两次,现在两个多月没做过了。” 驰绪声音蛊惑,“想做吗?” 那张脸迷人心神,灯光射过来晃花路裴司的眼睛,他身体微怔,离得太近,手臂能感受到驰绪坚实的肌肉,他喉咙发痒,喉结上下滑了滑。 “想。” 驰绪幽深的黑眸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 路裴司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竖起右手想给他看婚戒,后知后觉戒指早在他某次冷战时摘下。 “唉,结婚太早,失去酒后乱性的资格。” 遗憾的语气把驰绪逗笑了。 路裴司给自己倒一杯酒,夹了几块冰块扔进去,“你酒后y不y得起来?” “能。” 视线顺势而下,卡座灯光太暗,任凭路裴司怎么努力看都看不清楚,只瞧见驰绪牛仔裤裆挺大一包,目测远超中国男人平均长度。 驰绪看他眼神不对,打趣地问道:“小色鬼你在看什么,要不我脱了让你更直观地欣赏欣赏?”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谁稀罕看你的。”路裴司说。 “那你给我看看,我稀罕。” “看个屁,喝酒!” 驰绪一口闷了,兴趣盎然地问他,“你迄今为止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哪里做的?” 两个gay越聊越没有下限。 生活中时常带着面具做正常人,偶尔和同类聊些荤的,这种体验让路裴司感到特别,他回想片刻后回答。 “有次陈辙带侄子去公园露营,我俩在帐篷里躺着聊天,聊出火来,大白天四周全是人,把我憋疯了。天黑后我们把侄子送回家里,然后返回公园在帐篷里。” (河蟹爬过来……) (河蟹爬过去……) (拉灯……) (进小屋) 他比预料中更坦诚,坦诚得驰绪心烦意乱。 在夜店和看上的火报友聊性事,是他惯用的调情手段,下流的床事用语言描绘出来,会增加瑟情氛围,也能让他了解火包友的在床事上喜好是否与自己合拍。 合则聚,不合则找借口溜开进行下一轮猎艳。 用惯了的伎俩今晚在路裴司身上遭遇滑铁卢,对方说的每个字都准确无误地在他心口上捅刀子。 驰绪气得想杀人。 【作者有话说】:看评论区置顶? 第38章 共沉沦 “你呢,最刺激的是哪次?” 驰绪对着瓶口喝酒,冷声道:“我可比不上路老板经验丰富,一般只在卧室做。” 他的语气听着让人不舒服,路裴司想是问题尺度太大冒犯了驰绪?可挑起话头的明明是他,自己事无巨细回答了,他生哪门子气!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小气。” “没有,”驰绪说,“倒是有交往过的男人怪我太大气,从来不吃醋。” “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不让自己沉溺进任何一段关系中,保持不动心就行。” 路裴司听了眉心紧蹙,渣男!年轻男孩儿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但这条准则对你例外。” 嘴上可以编出上千万条谎言,心里的颤动却是骗不了人的,从驰绪第一次嫉妒陈辙那天起,他便失去了掌控心动的权利。 “困不困?” 路裴司摇头,他不想回家。 “这会儿还早,我想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 “好。” 其实这会儿无论驰绪说什么,路裴司都会说好,被抛下的滋味太难受了,抓住一根浮木,就算前面是万米瀑布他也不愿意放开。 两个人都喝了酒没法儿开车,驰绪在网上叫了个代驾,车开到门口路裴司才反应过来他们去的不是电影院。 “我家有私人影院,体验感比普通电影院爽多了。” 路裴司毫不费力地接受了回驰绪家看电影的设定,下车后走路歪歪扭扭,驰绪半扶半抱,将人弄进电梯里。 “你家怎么和上次来长得不一样,是我喝出幻觉来了?” “这我自己房子,成年后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 驰绪撑着墙蹲下来帮他换拖鞋,兴许是摸着路裴司的敏感点,他抬脚朝他踹过去,脚掌停在面上,驰绪牛仔裤里的兄弟霎时间硬了。 这腿长且直,该结实的大腿结实,该紧致的小腿紧致,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白得连青筋都看得清楚,脚趾头更是可爱。 驰绪咽了咽喉咙,呼吸都快因为过于激动停了。 他没有受虐倾向,在床上更倾向于施加痛苦的那一方,没有人敢把脚放他脸上,今晚换做别的,驰绪能把那人脚腕拧断。 第46章 可他妈的,面对路裴司,他那兄弟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倏然就地升旗,被内裤锢得发疼。 好不容易趁着酒醉把路裴司哄回家,驰绪怕吓跑他,侧了侧身子挡住下身,捉住路裴司光滑的脚腕,好脾气地放进拿出来的拖鞋里。 “帮我把袜子脱了,穿着难受。” 路裴司毫不在意地指挥他。 驰绪发誓,这辈子没这么想操一个人过! 压抑的那点黑暗心思终于可以放在明面上,驰绪将路裴司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略微抬起脱掉袜子,再换另一只。 小腹处的欲火越烧越旺,他额头密密麻麻滚出细汗,摸路裴司脚的过程仿佛是在上刑,一念爽快一念痛苦。 看得见吃不着,唉……几把梆硬! 他猝然想起某句常被大家拿来开黄腔的歌词: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有几把用! 换好拖鞋路裴司往卫生间冲,连开几扇门都没找对位置,他抱怨:“你家怎么跟迷宫似的,我憋得快尿裤裆里了。” 他手气差,开的是书房、健身房和游戏厅,驰绪在原地蹲了会儿等兄弟冷静,听到他说话才走过来。 牵着晕头转向的人走到主卧室,打开浴室的磨砂玻璃大门,手指着马桶,特流氓地问:“能对得准么,对不准我来帮你。” 路裴司没给他耍流氓的机会,反手把门关了开始放水,驰绪挑了部美国大片,剧情介绍没细看,就是封面看着挺大尺度,男女主都没穿多少布料,那男的胸肌快赶上女主了。 路裴司上完厕所回来,往私人影院的宽大沙发一躺,像躺进一朵柔软的棉花里,他舒服地吁了一声。 驰绪摸摸他脑袋,手穿过他的腋下将路裴司抱坐起来,“说好的一起看电影,你不准一个人先睡。” 其实路裴司不困,他只是觉得这张沙发躺着舒服,令他想起以前在家时、在路家时的那张沙发,他在家具杂志里一眼相中,路父从意大利空运回来,到的第一晚他没有回卧室,抱着枕头在那上面睡的。 “你挑的什么电影?” 驰绪随口说了串英文,发音十分好听,路裴司对电影名没有印象,对着龙标仔细看起来。 看惯了好莱坞式套路,剧情并没有多新颖,前半段看了个大概,就能大差不差地猜出后半段剧情。唯一能让两个人看得进去的,是男主角那张轮廓深刻的脸,和练得超棒的身材。 路裴司比照自己的胳膊,实在是太纤瘦了些,他碰碰驰绪的肩头,嘟囔着问他,“你请私教了没有,把他介绍给我也练练呗。” “没有。” “那你身材是怎么练的,这么结实。” 说着路裴司对驰绪上下其手,摸得他那叫一个舒坦。 本来就对身边人心怀不轨,旗帜刚降下去没多久,这会儿又被路裴司撩清醒了,驰绪暗骂一声操,今晚还给不给他活路了。 路裴司嫌他身上穿的衣服碍手,将衣角掀开伸到里面去捏驰绪的腹肌,一块一块跟巧克力一样,硬邦邦的特别结实,他有点儿舍不得松手。 二十出头的肉体果然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 “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路裴司是了半天是不出下文,他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找不出借口,只凭男性本能去摸索。 对方都欺负到头上了,是可忍熟不可忍,驰绪攀着路裴司的肩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没说半句废话,捏着他的下巴直接吻下去。 酒精令人沉醉,路裴司无心抵抗,躺在沙发上任驰绪亲吻,下颌被捏着打开,舌头伸进来缠着他共沉沦,呼吸一声比一声重。 对比前两次接吻,驰绪比之前更温柔,不再蛮横冲撞,故意发泄似的咬得他嘴疼,而是仔仔细细地慢慢吻他,像在品尝珍宝,每个角落都必须巡查到位。 路裴司被吻得浑身发软,低吟出声,双腿不由自主地夹起,大腿根被棍状物顶到,他整张脸顿时发红变烫,双手紧张地握成一团。? 第39章 跟我好吧 驰绪感受到身下人的身体陡然僵住,没有停下,反而吻得更加深入,裹着对方不给路裴司逃跑的机会,没多久他又如愿以偿地听到他舒服地闷哼出声。 这下身体不仅发软,甚至变成了水,在私人影院的沙发上肆意流淌。 路裴司在欲望和理智间沉溺挣扎,每次刚起点抵抗的苗头,就被驰绪吻得欲生欲死,他明白自己是个俗人,耐不住长长寂寞,也逃不过情瑟引诱。 半沉醉半清醒让路裴司痛苦,可驰绪吻得太温柔了,让他有终被对方深深爱着的错觉。 被人放在心尖尖上视若珍宝般对待,是能随意斩杀路裴司理智的利器,他在驰绪的深吻里败得溃不成军。 有那么一刻路裴司甚至希望他的生命就停止在此刻,相比起孤独终老,他更愿意裹挟着盛大的爱意长眠。 吻到后面两个人都有些动情,驰绪单手解开上衣纽扣,从路裴司身体里抬起头来,满眼写满欲敏感望。 绵长的吻持续得有半个小时,电影已经播到大结局,和他们之前猜的剧情分毫不差,路裴司的嘴唇被吻得泛红,蒙上一层晶莹剔透的银水,他微微抬眸,对上驰绪的眼神又立刻转移开。 明明刚刚才做完亲密的事,路裴司竟然不敢看他。 第47章 驰绪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两侧,低着头用视线细细描绘路裴司的脸颊,开口声音沙哑道:“感觉到了吗。” 这时候路裴司还能想起自己在夜店问的问题,驰绪答得十分直白,直白到近乎粗鲁,真正体验到了,他才明白驰绪没说假话。 “你……”不能装纯说让他消下去的蠢话,路裴司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让局面不那么尴尬。 (这段话删除) 许久没有做过的路裴司直接被撩得浑身发麻,像被放进密封的蜂蜜罐子里足足泡一整夜,脊椎骨都酥了。 (这段话删除……) 驰绪屈膝跪在路裴司身体两侧,当着他的面解开金属扣,单手从腰间抽出皮带,扔到地板上。 (这段话删除……) 路裴司的忍耐力受到前所未有的艰巨挑战,这个世上能有谁,可以对着主动宽衣解带的大帅哥无动于衷! 他话都说不清楚了,之前喝的酒趁这会儿发挥余热,路裴司觉得全身烧得慌。 (这一段话删除……) 路裴司摇摇头,他没打算一夜风流。 驰绪有些失望,勉强接受了他的拒绝,他解开牛仔裤拉链,俯下身吻路裴司的唇。 细碎的吻密密麻麻落在不该落的位置,驰绪强硬地将他的手挨着自己那处。 (这一段话删除。) 蓄势待发着,路裴司只看一眼就觉得胆战心惊,这都快赶上欧美男人的xx了! (这一大段统统删除) 路裴司用行动代替回答,私人影院里的暧昧呼吸逐渐拉长。 粗喘声很久后才停下来,驰绪肌肉线条紧绷着,趴在路裴司身上抱着他不停啄吻。 (此时一只巨大的河蟹爬过去) 他在驰绪身下动了动,想赶他起开,驰绪坐起身扫了眼路裴司,“我抱你去洗个澡。” (拉灯) (进小屋) 记忆到这儿就断片了,进浴室后的事儿路裴司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打量卧室四周,装修极具个人风格,一看就是驰绪的主卧室。 他身上还穿着驰绪的睡衣,路裴司独自在坐在床上反省了半个多小时,才有勇气离开房间,屋子里没人,驰绪外出晨跑去了,正好给路裴司机会落荒而逃。 后面像有鬼在追一样,路裴司回到自己房子狠狠甩上门,宿醉后的脑子在足够长的时间里回神,他懊恼地揉脑袋,揉破头都没想明白昨晚为什么会答应跟驰绪回家。 但凡他少喝一口酒,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现在也不会后悔得去撞墙! 手机铃声兀自响了起来,路裴司吓一跳,幸好来电显示是赵宸煜的名字。 “操,你失踪一晚上终于接电话了!我他妈差点儿没被你吓死,这会儿我都到警察局门口了,再联系不上你我就去报案。”赵宸煜心提到喉咙口,语气着急忙慌道。 路裴司正烦着呢,音量比他更重,“你他妈好意思问,老子不见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你这会儿想起我失踪,你干脆等你儿子摆满月酒那天再问有没有我这号人啊!” 赵宸煜:“不是,你吃呛药了?” 路裴司:“我他妈被喂了一晚上迷魂药,都怪你!” "啊?你被下药了?"赵宸煜听不明白。 “药你爸爸,药你大爷!从今儿起老子没你赵宸煜这个兄弟,你给我滚蛋!” 一通火气对着赵宸煜输出,骂得路裴司脸红脖子粗,他把赵宸煜的备注改成“灾舅子”,摁断他接连打过来的四个电话。 路裴司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整个人跟上火了一样,焦躁不安,照镜子镜子不顺眼,看电视电视不顺眼,对着冰箱他都能一顿妈惹法克,理智早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驰绪晨跑结束回家,没找着人,坐下来给路裴司发微信。他比赵宸煜聪明,知道这时候打电话过去百分之百会被挂断,打烦了兴许还能被奖励“黑名单无限畅玩”的豪华套餐。 cx:[走了?] cx:[宿醉后你头疼不疼,我给你送解酒药过来。] 路裴司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赶紧回:[不疼,不用。] 消息发过去后那边陷入沉默,四十分钟后才有一条新消息。 cx:[下楼,我骑车到你小区门口了。] cx:[给你十分钟考虑,看不到你人我会走上来敲你家大门。] 驰绪紧逼不放,路裴司只好照他说的下楼,门口停着的依旧是那辆拉风的哈雷,驰绪点燃一支烟低头在抽,看见路裴司出来捻着滤嘴抖了抖烟灰。 路裴司想一会儿无论驰绪说什么,他都要装成完全喝断片,什么都不南风知我意记得。 却听到驰绪认真地提议,“路裴司,你跟我好吧,我不介意做第三者。” 【作者有话说】:看评论区置顶? 第40章 且看以后结果如何 第一次见人把小三宣言说得满赋情深,比经典爱情电影的男主角告白时还要理直气壮。 一向以真爱至上为人生信条的路裴司,在驰绪说出这句话后受到不小的冲击,他后悔自己被美色蛊惑作出超越道德底线的事,又对把年轻的驰绪拐入迷途,导致他三观不正感到愧疚。 驰家在b市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要是知道驰绪插足婚姻做第三者,绝对会把他们两个抓回去剥皮抽骨一顿惩罚。 第48章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路裴司都不可能答应。 “你把话收回去,以后不准再提,昨晚的事权当我喝醉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吧。” 驰绪没想到自己已经舍下脸面往后退了几万步,竟还不能如愿,这在他的整个泡男人史上都是相当意外的。 路裴司明明对他有意,意乱情迷时的反应不会作假,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后面互相帮助时路裴司的眼神分明带着渴望,驰绪追过来时觉得这事儿十拿九稳,可现在路裴司竟然拒绝了。 驰绪脸色当即就沉下去。 “你给我个理由。” 路裴司说:“我已婚,这个理由足够吗?” 驰绪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对他的婚姻嗤之以鼻,他从来没用正眼瞧过陈辙。 “婚结了可以再离,只要你愿意,结婚证随时可以失效。” “我理解你生长的环境与国内不同,对婚姻和性持开放态度,但你要明白,我向往婚姻,我会对另一半永远忠诚,除非我们之间没有了共同走下去的爱和激情,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开心?” “开心,可是人生并不是只有开心,还要考虑到其他很多人和事。” 又是大套的爱和忠诚这些空谈,驰绪从来不相信真爱,繁衍欲刻在男人的基因里,注定他们不会安于现状只和一个伴侣交往。 路裴司信誓旦旦说会对另一半永远忠诚,但他早就做了脱离轨道的事情。 “昨晚你有很多次喊停的机会,但你并没有拒绝,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对我有感觉?”驰绪紧紧相逼,试图得到一句实话。 路裴司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后悔与难堪交织,他知道今天必须把话说绝,“男人多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句难听的,昨晚随便换成谁来挑逗,我都会依照男性本能起反应,与其说我硬了是对你有感觉,不如说我是臣服于欲望肆意享受。跟你没关系的事,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了。” 话里话外统统没把驰绪当回事。 听到后面驰绪整张脸黑透了,一身邪火没处发,从来都是别人争着抢着要跟他,没有他上赶着追还被人避之不及的道理。 他冷冷笑道:“换谁都行,你跟着我这儿讲笑话呢,别人有我活儿好么。” 路裴司没说话,只淡淡地看着他,驰绪没说两句就觉得自讨没趣。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驰绪最后说:“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固执,我们俩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且看以后结果如何。” 当着驰绪的面路裴司还能装作镇定,等他人一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他回到家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脑子里除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外什么都没想。 有什么东西,从去q市之后就悄然发生变化了,这种变化让路裴司猝不及防,他不肯正视。 总店是不敢去了,怕碰到驰绪尴尬,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路裴司都不打算再过去,他要将两人亮起警示灯的关系冷处理。 路裴司开车去分店,副店长才上任两个月,陡然遇上老板巡店很是紧张,交谈时吞吞吐吐,频频说错话。路裴司十分有耐心,坐着等他说完,再温声细语地给出建议。 工作区的店员不时向他们投来目光,打量帅老板,有新人没控制住偷看的时长,被路老板逮了个正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颊一片红。 副店长是个眼尖的,拍着马屁打趣道:“路老板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净招小姑娘喜欢。” 他压低重音落在“小”字上,听得路裴司太阳穴疼,他把话题岔开,“这两天店里客流量如何?” “中、高考结束,正是学生放松娱乐的好时段,咱们店地界选得好,客流量较平时翻了两倍多。”副店长只比路裴司大一岁,盯着他的脸啧啧称奇,“老板你平时怎么保养的,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咱们店的小姑娘从来不打量我,你一来巡店,她们眼睛恨不得黏你身上。” 路裴司听着人流量算这个月大概的利润,房租和员工工资总算不用他发愁,余下来的钱他打算去买之前看了许久没舍得下单的相机。 经陈辙那一次,他暂时没有存钱的想法。 “你下班后去健健身,平时注意饮食,多买几身新衣服穿,姑娘们兴许也能看看你。” 副店长憨笑道:“我还是把钱交给媳妇儿,让她拿去打扮自己,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她开心我也开心。我已经过了追求刺激的年纪,只想和媳妇儿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他无心之说,句句点到路裴司心坎儿,他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有一错再错下去。 “嫂子当年眼光不错,挑到你做丈夫。” 两个人聊了几句家常,在高峰期加入操作队伍赶单,店里被青春少男少女占据,忙碌中偶然能瞥到情侣亲密牵手或者蜻蜓点水地接吻。 副店长低声叹了句青春年少,旁边暴打青柠檬的姑娘暴躁道:“别青了!青春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大家都是昨日黄花菜,赶紧的过来搭把手,老娘手再锤一下手就粉碎性骨折给你看!” 路裴司对员工一向宽厚,接着她的工具上岗,尽管脸上戴着口罩,露出来的浓眉大眼仍旧让颜值不减反增,不少小年轻偷偷拿出手机拍他。 第49章 等到第一波高峰期过去,路裴司得空坐下来休息,门口倏然进来多日未见的陈辙。 副店长高高打了声招呼,喊他,“陈老板今天有空过来啦。”? 第41章 欠债还钱 陈辙这趟过来主要目的是找路裴司,他先去的海角屋总店,扑了场空,总店的员工都不大待见他,没人愿意向他透露路老板行踪,陈辙只能一家一家找过来。 中间浪费了许多时间,陈辙只简单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单刀直入地找路裴司单聊。 路裴司和他一起出去,没有走出多远,进入步行街一家咖啡厅面对面坐下,路裴司按两人的口味分别点了意式浓缩和拿铁,佐一份生巧蛋糕,读大学那会儿他俩出来约会,点餐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搭配。 “今天怎么没去打牌,抽出空过来找我。”服务员送上两把精致的小叉,路裴司职业病犯了,无论怎么摆盘都不满意。 陈辙伸手将小叉调转反向,再推动餐盘转向背光出,构图一下子变得干净完整,路裴司打开手机照相机拍照,从十几张里选出最满意的一张存入相册。 相处多年,陈辙早已习惯他随时摸出手机拍照的习惯,安安静静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才说道:“我欠了赌场一笔钱,你手上还有闲钱吗,借我应应急,我后面一定还你。” 他来借钱还债路裴司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打开浏览器搜索赌博欠债,可以带出成千上万条赔到倾家荡产的新闻,其中不少是千万富翁,再商场呼风唤雨,地位举足轻重,最后却沦落到从高台一跃而下,流血满地的下场。 而陈辙,有可能是其中一个。 路裴司沉默地盯着他看,对方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逐渐对不上,变得面目全非。 “你欠了多少?”他听见自己问。 “三十万,五天内必须凑齐还给赌场,今天......是最后一天。” 陈辙语气紧迫,赌场那帮人亡命天涯,全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这笔窟窿今天内他要是堵不上,明天就会被他们弄死。他想活,只有活着才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路裴司低头用双手狠狠搓了一把脸,刚赔进去七十八万,陈辙又欠下一笔烂账,他每天累死累活工作挣血汗钱,还不够陈辙挥霍的! 他气急攻心,“我他娘的上哪儿给你筹三十万去!” 这几天陈辙已经想过了,他说:“我看过你银行卡信息,有十二万存款,加上我前段时间赢了给你的八万,一共二十万。大韦他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圈人凑不出两万块钱,要不你找你哥们儿赵宸煜借点儿,他是律师所合伙人,挣时薪的,肯定比我们有钱。” “你查我,”那笔存款是婚礼当天赵宸煜借给他救急的,陈辙竟然敢查他的银行卡余额,路裴司气得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抬手将咖啡往他脸上泼去,咖啡液和冰块撒了一地,众人纷纷看过来。 “赵宸煜是我兄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安排他帮你还赌债?我一次两次去赌场找你,想带你回家,你却心比天高,不肯跟我回去,现在你倒是带着一屁股债来找我了。我今天就两个字,没钱!你爱住外边儿住外边儿去,别回来烦我!” 陈辙现在火烧眉毛,别说路裴司泼他咖啡,只要能见着钱,泼硫酸都行,“裴司,你别这样,我去打牌还不是想把做生意赔的钱挣回来,你找找赵宸煜,你俩关系铁瓷,你开口他肯定愿意借。” 事到如今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路裴司又气又恨,不想跟陈辙再多谈下去起身想走。 “如果你不帮我,”陈辙说:“我就只能连夜回老家,把爸妈养老的房子卖了换钱。” “陈辙!”要不是在咖啡厅,路裴司那一巴掌早就朝着他脸扇过去,他忍无可忍道:“你赌钱难道把良心也一并赌进去了不成?对爸妈唯一的栖身之所打主意,你有没有想过卖了房子后两个老人怎么办?” 被逼上绝路的人,除了自保别无他法,陈辙低沉地说:“我没办法了,裴司,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路裴司心有千言却无法言说,他恨陈辙一朝行差踏错,让身边人为之买单,又后悔没能在他做错事时拉他一把。 多年感情,让他做不到袖手旁观,“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从今以后不准再上赌桌,帮忙打理店铺,踏实过日子。” “我答应你。”陈辙一秒犹豫都没有,干脆答应道。 路裴司心底掠过一丝悲哀,小时候爸爸讲过,赌和毒一旦沾上,这辈子都别想再甩掉,所以家里在这方面对他和路西柘一向严厉,就算是春节家庭聚会,也不准在家里摆桌打牌。 陈辙几乎是一听到他说愿意帮忙,灰败的双眸就亮了,接下来无论路裴司说什么,他的回复恐怕都是点头。 路裴司胸口闷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陈辙,不要再消耗我对你的感情,感情一旦没了,你想找都找不回来。” 他伤心失望下说的话,总算给陈辙带来影响,敲响了他头上的警钟。陈辙深思熟虑,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碰。” “我来想办法,你回家等我消息。” 直到陈辙走后,那批看热闹的观众才将目光收回去,脸上皆是同情。路裴司独坐在位置上理了理情绪,将那股烦躁压下去后,才拿着手机离开咖啡厅。 第50章 赵大律师正在法庭大发神威,中间有五分钟休息,他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接通路裴司的电话。 对方张口就是借钱,数目不多,小十万块。 赵宸煜将手机屏幕放到眼皮子底下,人认真这看了半分钟,才确定说话的是路裴司本人。 他不可思议道:“陈辙做生意又赔钱了?” “没有。” “吓老子一跳,没有就好,我一会儿给你打......” “我不想瞒你,陈辙赌博在外边儿欠了三十万赌债,今天是还债死线,加上上次借的那十万块,我可能要过一阵才能还你,你想一想再回复我,不愿意借也没事儿。” 休息室倏然传出赵大律师一声怒吼,“我草,那小子还敢去外面欠赌债,让丫等着,我揍不死他!”? 第42章 心意已决 精英律师一身西装革履,在法庭上仪表堂堂,冷静抛出观点和法律条文,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是完美成熟男人形象。 就连被告和被告律师助理也忍不住频频往他的方向看。 直到赵宸煜接到那通电话,禁欲系成熟男人的标签彻底崩溃瓦解,那声怒吼隔着门板传到走廊,路过的人停住脚步,顿了几秒后才重新抬脚。 赵宸煜眉心紧蹙,单手扯松领带,又想起五分钟后还要出庭,手顺势而下叉在腰间,满脸写着不爽,“我下午忙完晚上过来找你,你一字一句好好跟我交代清楚。” 路裴司低声说好,晚上六点钟,赵宸煜连律师所都没有回,直接把资料放在车里,从法院开车过去和路裴司见面。 整个下午他都在愤怒和不理解中度过,等真正见到状态比自己还糟糕的路裴司,赵宸煜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终于把那条勒死人的领带取下,不讲究地塞进西裤兜里,在手机银行上给路裴司的账户又转了十万块钱过去,“钱打给你了,拿去给你亲亲老公还赌债吧。” 路裴司低头用手指点屏幕,操作半分钟后才抬起眼来,看着赵律师说:“谢了。” 他帮陈辙把窟窿填上,心却被一只大手豁然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随着他的呼吸泛起疼痛,路裴司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稳住精神没有失态。 “你说说你,当年跟谁谈恋爱不好,非得选陈辙,这会儿把你推火坑里你知道难受了,”赵宸煜随意在菜单上勾了几笔,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点些什么菜,继续说道,“我们是兄弟,你任何时候遇到困难需要钱,都可以来找我。但如果是帮忙的对象是陈辙,尤其是还赌债,我希望没有下次,因为我不喜欢助纣为虐。” “我知道了。”路裴司站起来给对面坐着的人倒酒。 杯子被赵宸煜伸手遮住,他拧着眉斥责道:“咱俩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你从小霸权主义惯了,什么时候给我倒过酒,老实坐下,我自己有手会倒。” 他看着路裴司小心讨好的动作就烦,心高气傲的人忽然走下神坛,装低声下气又装得不像,怎么看都挺别扭。 路裴司听他的话坐回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在状态,赵宸煜用膝盖顶他的膝盖,说:“他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你做慈善呢。” 大律师在法庭杀伐决断,说话赤口毒舌,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分开的想法,这个事之前和陈辙提了一嘴,他没当真。” “你是真想离,还是随便说说吓唬陈辙?”赵宸煜身体向前倾,突然来了兴趣。 路裴司沉吟片刻,说:“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但依照他目前的状况,我做不到抛下他不管。” 历经磨难才成为眷侣的少年夫夫,抛开爱情还有其他掺杂不明的情感,让路裴司和陈辙一刀两断,从此两条大路各走一边,他心软做不到。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替他处理完烂事,缓冲一段时间后再提离婚,如果谈不拢就来找你赵哥帮忙。” 话谈到这里,赵宸煜才有心情和路裴司好好吃饭,席间他又说了许多趣事,模仿得惟妙惟肖,把路裴司逗笑几次。 吃完饭赵宸煜送路裴司回家,厚厚一叠文件袋还放在副驾驶,赵宸煜将公文包连同文件一起放到后座,余光瞟到路裴司安全带没系好,又俯下身帮他把安全扣按进去。 好友处理完工作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火急火燎赶过来,路裴司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眯着眼睛靠着椅背,邀请赵宸煜周末来家里吃饭,他亲自下厨。 赵宸煜目视前方开车,露齿而笑道:“我周末要加班,给哥哥把这顿饭记账上,空了再来向你讨。” 车停在小区门口,陈辙收到信下楼来接人,他隔着车窗笑着和赵宸煜打招呼,大律师没搭理他,再三嘱咐路裴司记住今天说的话。等人走后,陈辙走上前问路裴司怎么不请人上家里坐坐,功利心满满写了一整张脸。 “你以前最不喜欢赵宸煜来家里吃饭,今天怎么想起邀请他。” “我那不是有求于他,暂时又没法儿报答,更何况你们俩是兄弟,我修补和你兄弟的关系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说得大义凛然,路裴司要不是对陈辙已经死心了,说不定就真信了。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路裴司进门换鞋,出声敲打陈辙,“你针对赵宸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傻子才会察觉不出来,你放心,赵宸煜完全没把你当回事儿,这笔钱算他借我的,不会再有下次,你老老实实工作,不准再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去。” 第51章 陈辙低声说是,替路裴司将皮鞋收进鞋柜里,态度极其殷勤。 “以后我们都分房睡,我住主卧习惯了,不想搬,你继续住客卧。” “裴司......”陈辙倏然想起那天早上,路裴司提了句想离婚,他迟疑道:“你不会是真的想离开我,以后都不管我了吧?” 路裴司以为陈辙永远不会提这事儿,没想到他今晚会主动提起,想了想,说:“我会慎重考虑,你也好好想想,我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 陈辙瞬间慌了神,他还天真地觉得路裴司是闹脾气后说出的气话,没想到他一直在琢磨分开,“我不想离,我一直都很爱你,裴司,难道你变心不爱我了?” 三十岁,说年轻不年轻,说老,又有些牵强。 听着这些情啊爱啊,再没有年少时的悸动,甚至于有些恶心。 如果陈辙真的爱他,就不会牵扯出这一长串的烂摊子让他来收拾。 路裴司径直回到卧室,开门前说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或许我们并不合适。” 陈辙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路裴司心里,是最特殊的存在,这个认知支撑着他往前走了许多年,现在路裴司却告诉他,他们不合适,最好分开。 陈辙连句为自己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43章 打蛇上棍 出于弥补心理,陈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早餐喊路裴司起来吃饭。 他几个月没下厨做过,路裴司一直在外面买来吃,这会儿突然被陈辙讨好,他不太适应,只草草吃了两口就提着包要出门。 陈辙跟过去往他包里放瓶牛奶,在玄关蹲下帮路裴司穿鞋,他手刚要够过去,路裴司往后退一步躲开,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自己来。” 陈辙虚空握了握手掌,“好。” “你今天都有些什么计划?” “我得过去一趟把债平了,下午来海角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陈辙说。 路裴司点了点头,语气平缓道:“行,你先去忙。” 直到车开出去很远,回头望不见小区的影子后,路裴司心里的不自在才逐渐散去,和陈辙相处实在是太煎熬,他靠着驾驶座长长吁了一口气。 上午路裴司巡视了两个分店,中午留在其中一家和大家一起吃员工餐,海角屋总店像是被他遗忘了,许久没有过问。 他不去,自然有人上赶着惦记,这两天驰绪的电话就没停过,路裴司一个都没接,调了静音在旁边放着。微信也没消停,路裴司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话能有这么密,每天99+,他拧着眉头一键清空,晚上驰绪又开始发。 路裴司被他的死缠烂打搅得心烦意乱,更是不敢在海角屋总店现身。他怕见到驰绪,更怕那双写满情绪的漆黑双眸,气势汹汹地狠狠瞪向自己。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路裴司已经不能把驰绪当成普通的员工来看,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冷处理。 中午陈辙处理完事情赶过来,像块牛皮糖一样跟在路裴司身边,窒息感再次侵袭路裴司全身,他走神没有听他说话,心里想要是陈辙没有过来就好了。 驰绪从学校找到分店来,刚进门便撞见陈辙粘着路裴司,手搭着他的肩膀脸几乎要凑到他面前,黏黏糊糊说着话,笑容极其刺眼。 他没细想,由着占有欲作祟寒声叫人,“路老板,这会儿正吃着呢,吃挺香啊。” 路裴司闻声抬头望过来,看到驰绪蓦然出现,表情微微怔住,他楞在原地,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几秒后才咽下去。 “你怎么过来了?” 驰绪几步走到他面前拉开椅子随意坐下,冷眼盯着他,随口扯了个谎道,“店长许久没见到你,派我过来向你请示个事儿。” “什么事儿?” 路裴司拿不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驰绪目光如炬,“在这里说不方便,路老板找个人少的地儿聊吧。” 海角屋另一个老板站起身,驰绪嘴角扯出一丝讥笑,说:“陈老板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平时路老板忙得脚不沾地也没见着你人影,我还以为你出远门儿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他身上火药味浓重,那股火明显是冲着陈辙来的,一个兼职生胆大妄为,众人面露疑惑,又佩服驰绪说出了他们心声。 陈辙缓缓坐回去,神情有些讪讪的,“……今天有空就正好过来帮帮忙。” “那你先忙,”驰绪又对着路裴司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路老板,咱走着?” “你跟我过来。” 店里有一间不大的小屋,专门用来堆放原材料,路裴司打开门率先走进去,驰绪跟在他身后,进门第一件事先把门从里面反锁。 路裴司偏着头盯着货架,“说吧,什么事儿。” “我人都追到你跟前儿了,你还躲着我,”驰绪一改在外面时的冷酷,对着他声音柔得能化出水来,“路裴司,你能不能大胆点儿直面内心,抬眼看看我。” “有事说事,别的懒得搭理你。” 驰绪低着头凑到他面前,打趣着道:“瞧你别别扭扭的样儿,跟个小孩儿差不多。” “谁他妈是小孩儿,”路裴司恼羞成怒,一双星目瞪着驰绪,哪成想对方没有收敛,反而挑衅地冲他挑眉,“其实店长压根儿就没派你来吧。” 第52章 猜到前南风知我意因后果,路裴司气不打一处来,斥道:“骗子!” 一张俊俏脸蛋薄薄染上一层愠色,白里透着红还怪好看的,驰绪伸手按着路裴司的肩,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驰绪!”路裴司被他亲得措手不及,拳头还未挥过去,驰绪就已经全身而退,“你发疯好歹分一分场合,外面全他妈是人!” 驰绪邪笑道:“你的意思是,外面没人我就可以亲了?那走啊,咱俩换个地方。” “你别跟我瞎贫,没事儿赶紧走,我看着你心烦。” “烦什么?为什么烦?我以为你这两天和陈辙双宿双飞,过鸳鸯日子去了,没空搭理我,没想到你还有空想我啊。” 驰绪一听特别来劲,打蛇上棍道:“谢谢领导关心,我每天都有按时想你,虽然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但我这人口味特殊,就喜欢爱拿乔跟我劲儿劲儿的人。” 路裴司越摆谱,驰绪对他的欲望越蓬勃,晚上一个人还对着他的照片擦过几回枪。 今儿终于见着日思夜想的路裴司真人,他要是还能忍得住他就是一孙子! “你脑子是不是有残疾所以听不懂好赖话,我烦你缠着我,你走远点儿行么,纠缠一个有家世的人你要脸不要脸!” 路裴司两片红润嘴唇开开合合,驰绪光盯着看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深深吻他。 驰绪推着路裴司的胸膛将人堵到墙上,身体靠过去挡在他身前,单手环着路裴司的腰,和他密不透风地紧紧贴在一起。 “裴司,别骂了,闭上眼睛。”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正在喋喋不休的路裴司受驰绪影响,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仍然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 驰绪吻上来的那一刻,路裴司心跳加速,浑身颤栗,他张开嘴唇接受对方的强势侵入,明白了不要脸的其实是已婚的自己。? 第44章 挖墙脚 驰绪说过他道德感低下,不介意做第三者,说话做事皆是坦坦荡荡,全凭一股子执着的冲劲儿。 在很大程度上,打开了路裴司世界里的另一扇大门。 在库房跟驰绪偷偷接吻的事,不久前做过,可此时的心境与那日完全不同,路裴司沉浸在彼此纠缠的深吻里,没有伸手将人推开。 驰绪人精似的,察觉到路裴司软和的态度,用力把人按在墙上,撞得路裴司肩胛骨生疼,闷声哼痛。 驰绪立刻变化着角度用舌头安抚他的情绪,吻得缠缠绵绵,水声淋淋漓漓,让人听去只怕会当场脸红。 每次和驰绪接吻,路裴司都会被他亲到双腿发软,身体的大半重量全压向墙面,他不敢想象此刻的上帝视角。 一定比他看过的所有“动作片”加起来的总和更加瑟情。 怎么能有人光是接吻,都会要对方半条人命呢。 他双手攀着驰绪两边肩头,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唇角溢出,路裴司不敢睁开眼睛,耳朵不断发红变烫。 越吻越深,越吻越投入,像是一场互相追逐的游戏,交缠着又松开,松开后又去寻觅对方。 偶尔张开嘴唇换气,会带出一两声呜咽,像午夜时分小猫发情哼叫,又像舒服到极致满足的叹息。 每一声都充满了诱惑,对着驰绪本就不强的意志力勾手指头,环着路裴司腰的手不断施加力量,不由地迫着他压向自己。 下身野火烧得正旺,驰绪情不自禁地对着他顶了顶胯。 旗帜高高升起,硬度坚实,温度灼热。 隔着西裤仍能清晰感受到,路裴司想起驰绪某次犯浑发的图片,实物非常客观,他心下一热,下意识夹紧腿扭了扭腰。 驰绪吻得更加如狼似虎,几分钟之后他才结束这个缠绵悱恻的吻,喉结上下滑了滑,哑声说道:“你腰好会扭,扭得我下面难受。” 他本来想对路裴司说你腰扭得真骚,话到舌尖又咽回去,怕他脸皮薄接受不了,只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 他们俩在狭小的库房吻了大概有一刻钟,路裴司纵情过后双目湿润,嘴唇发红,声音比起驰绪更加嘶哑。 “我怎么记得,你那儿从一开始顶着腰啊。” 吻到动情的时候,驰绪还在他腰间蹭过几次。 “你也不赖。”驰绪抬腿挤进路裴司膝盖之间,意有所指地说。 同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吻出火来才怪,两个人呼吸急促,对视的眼睛里的欲望种得能拉出丝来。 “裴司,我这两天很想你,”驰绪说,“你呢?” 路裴司沉默着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驰绪露齿而笑,得意极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肯定想我了。” “我反正没说话,随便你瞎猜。”气氛暧昧,路裴司说话听起来像是撒娇。 驰绪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脑袋没有退开,路裴司似有所感,开口提醒正在琢磨着干坏事的人,“不准用牙齿咬!我一会儿还得出去见人。” 驰绪不太乐意,轻抿一下唇说:“见谁,陈辙啊,他看见就看见呗,我敢亲你就不怕被他知道。” “你替我考虑考虑,成么。” “成,我知道你脸皮薄,就我一个人没皮没脸,我自甘堕落去挖别人墙角。”路裴司尽力想跟他拉开距离避嫌,惹得驰绪十分不快。 第53章 瞧着路裴司沉默不说话,驰绪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不是,路裴司你亲也跟我亲了,心里边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跟我好啊,我想做小三儿你倒也点头给我个机会啊。” 今天都把人抵到墙上吻了个透彻,路裴司要是再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驰绪就不会那么轻松将这事儿翻过去。 路裴司目光躲闪,一副被猜中心事的坐立不安的样子,看得驰绪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他气得去拧路裴司脸颊上的肉,“路裴司,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是个绝世大渣男,对我主打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你压根儿就不在乎我会不会难受!” 驰绪非逼着路裴司表态不可,“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我告诉你,两天没来找你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了,今天我就跟你耗这儿,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我要是一直不搭理你呢?”路裴司终于开口。 “那你做好在这儿过年的准备吧。” “春节可还有大半年才到呢,你打算跟我关仓库里饿死?” 驰绪抱着他的腰不撒手,“那咱俩就搞把大的,光荣殉情!” “我殉你大爷!你吃什么长大的嘴巴里净没一句好话,老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你躲边儿去自个儿光荣吧,我不碍着你。” “别啊,好事儿别光想着你自个儿,让我沾沾福气呗。” “驰绪,”路裴司不继续跟他贫嘴,认真道:“我到底是哪个地方吸引到了你,死缠烂打非跟着我不可。” “你哪儿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路裴司回过些味儿来,挑着眉试探地问:“你喜欢年长成熟的类型?” 驰绪从来没提过,有些意外路裴司能将他一眼看穿,“是。” 他坦率承认了,路裴司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乍然听到答案,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圈子里大叔型的gay一抓一大把,你可以多出去看看,你这款会非常受欢迎。” “我不要别人,”驰绪说,“我就喜欢你,只喜欢你,别想着把我往外推。” 这场对话在往很正式的方向走,亲吻后本来加剑拔弩张的地方,此刻偃旗息鼓,两个静静对望着,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更多的真实情绪。 “裴司,你们谈完了吗,”外面倏地传来敲门声,陈辙隔着门板问,“需不需要我进来帮忙出主意。” 僵局被第三方打破,路裴司推了推驰绪,对方纹丝不动,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路裴司彻底投降,说:“你给我三天,让我好好想想,三天后我给你回复。” “不准放我鸽子。”驰绪眉眼一弯,露出得逞的笑。 “我保证说话算话,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吧。”? 第45章 半夜跑路 驰绪先离开,路裴司留在库房点了半个小时的货才出去,陈辙不时看他,表情欲言又止。 晚上店内到点儿打烊,最后一个员工提着包坐晚班车回家,陈辙将路裴司堵在收银台,问他中午和驰绪谈了什么。 放平时路裴司会感到心虚,可现在他面对陈辙的质问,心里激不起任何波澜,相反还觉得厌烦。 他一遍遍打电话想联系上他时,陈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过,随便消失,又不打招呼回家。伴侣在他那儿可有可无,家像旅馆来去自如。 有句话怎么说的,那些分手时轻松坚定的人,早已在每一个酝酿分手的夜晚难过和纠结过了。 虽然现在还没正式离婚,但都大差不差了。 “事关店长隐私,我不方便透露,现在不早了,回去歇着吧。”路裴司两句话结束局面,陈辙闷闷不乐地坐在副驾驶,倒没再多说话,他没忘记路裴司提离婚的事儿,正在苦恼怎么挽回,好改变他的心意。 晚上两人分房睡,路裴司睡不着躺在床上看新闻,驰绪弹视频电话过来,他没接,那边又打语音电话,路裴司担心睡在隔壁的陈辙听见声音,把语音挂了。 cx:[不方便?] 路裴司起了逗他的心思,缓了两分钟才在微信回道:[干正事儿呢,确实不方便。] 驰绪瞬间炸毛暴走,发过来长段语音: [你跟谁干呢,路裴司我警告你别耍我玩儿啊,老子十分钟到你楼下!] 得亏路裴司有先见之明戴上耳机,否则天花板都得被他震下来。 了雾路:[歇着吧你,我一个人躺床上正准备睡,跟你聊天越聊越清醒怎么整。] cx:[别忽悠我,开视频给我看看你身边有没有人。] 了雾路:[咱俩还没好上呢,你就开始惦记我晚上是不是一个人睡了,驰绪你不觉得自己不讲道理么。] cx:[别岔开话题,视频开不开,我人都下楼离车库不远了,别逼我大晚上过来查岗。] 驰绪是说到做到的性格,不会拿腔拿调地试探,这是他在下最后通牒。 路裴司认识他时间并不长,经q市被逼得跳海那一遭,他对驰绪的威胁几乎是第一时间缴械投降,不如他愿的话,鬼知道驰绪会做出什么没下限的混账事来。 他当即用摄像头对着身侧录短视频,发过去证明自己身边没人,驰绪立刻点开看,紧皱着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他仍然不满足。 cx:[我想看看你。] 了雾路:[看你手机里的照片去。] 第54章 别以为他不知道之前在海边,驰绪对着他偷偷拍了许多照片。 cx:[不行,大半夜看了容易擦枪走火。] 路裴司暗骂一句流氓,没接驰绪话茬,只敷衍地回了句晚安,没有再理他。 第二天是月底,路裴司出去盘账,几家店收益均比上个月高,除去成本水电人工外,利润十分可观。他把欠赵宸煜的钱还了,对方收到银行消息很快打电话过来,问他抽什么疯。 路裴司一句哥哥有钱,把熬了两个通宵,从堆成山一样的资料里抽丝剥茧找证据的赵律师羡慕得直骂娘,他没时间扯闲淡,撂了电话接着去忙。 晚上路裴和陈辙去最近人气很高的餐厅吃饭,席间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陈辙心里憋了许多问题想问,但一对上路裴司兴致缺缺的脸,他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尽管心里不愿意,但陈辙明白,路裴司没有说气话,他是真的对自己很失望。 整个用餐过程,陈辙吃得小心翼翼,路裴司吃饱了遍放下筷子,对他说近期的打算,“我最近很累,想去外面采风拍点照片,顺便放松一下心情,店里就交给你了。” 他开口的时候陈辙还以为又要重提离婚的事,幸好只是出去采风,他连忙点头答应,“你放心,一切有我在,你好好玩儿吧,路上注意安全。” 这趟出行主打一个经济实惠,路裴司在网上报了低价团,凌晨四点带着行李箱和宝贝单反出发去机场,导游头上戴着顶小红帽,同行二十人,全是快乐的老头儿老太太。 y省极具特色,因其自然风光和多元文化文明,旅游资源丰富,每年吸引着全世界的大批旅客前往。路裴司数年前和家里人来过一次,吃穿住行一律不用自己操心,玩的全是高端线路。这回不一样,导游规划的每一条路线都带着寒酸味儿。 第一天他打算去洱海旁边拍照,导游带着他们跑了三趟特产店,上午去买能治疗癌症的雪花银,下午在茶坊泡半天,卖茶叶的姑娘穿着民族服装,左一句风花雪月,右一句苍山洱海,哄得从b市来的老金花老阿胖哥们纷纷掏钱。 路裴司抱着单反痛苦靠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晚上不靠谱的导游带着大家住不靠谱的民宿,路裴司报团时知道便宜没好货,亲身体验一番还是接受不了,他果断脱团,大晚上拖着行李箱重新找住处。 答应要给对方三天考虑时间,驰绪信守承诺没有来打扰路裴司,老老实实在学校参加期末考试,直到最后一天晚上才按耐不住联系路裴司。 电话一接通,便听到四个轮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路裴司像在赶路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驰绪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你别告诉我大半夜的你跑路了。” “年轻人警觉度挺低啊,我已经跑一天了嘿。” “操!”驰绪重重甩上车门,对路裴司的突然消失感到十分不痛快,“你丫属地鼠的吧,成天就知道躲!” “你除了咬牙切齿还能怎么办呢,有种现在飞过来咬我呗。” 路裴司对他忙着期末考的事门儿清,拿准了驰绪不会追过来找他算账,那天被他逼着答应考虑,路裴司就有了出远门的计划。 打不过跑总行了吧。 驰绪难得放他一马,却被摆了一道,气得手痒痒,非得狠狠抽路裴司屁股一顿,他警告性地说:“行,路裴司你牛x,你给老子等着。”? 第46章 全面监控 人生地不熟的,路裴司举目无亲,找了个墙角猫着,“风里雨里,大理等你。” “听你声音不像在酒店,这会儿还在外边儿干嘛呢。” 驰绪这话问到点儿上,路裴司倒苦水一样把今天的痛苦经历讲给他听,还不忘反省道:“我不该贪图便宜,我错了,希望老天爷能听到我赤诚的悔意,大发慈悲在旅游旺季赐我一间空房,免去我流浪街头之苦。” 驰绪打开免体,冷哼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嘴上对跑路的人冷嘲热讽,“我看睡大街挺好的,在国外那叫行为艺术。” “在国内那叫傻x。” “能轻易相信两千五包机酒,畅玩六天全程0购物宣传语的人,哪一点儿能跟聪明沾上边儿?” “......” 驰绪将手机重新贴到耳边,正经道:“算你走运碰到我,我家在y省投资建了好几家酒店,我让人在洱海边留了套房间,定位发我,酒店的人马上出发过来接你。” 不受苦不知道金钱的香,路裴司猫马路牙子上被蚊子叮了好些包,驰绪冷淡的声音在他听起来比天籁更激动人心,赶紧把定位发过去。 “驰绪,你就是我的神!” “滚你的蛋!”听他难得讨好,驰绪嘴角噙着笑,“做神多没意思,我六根不清净,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做你老公还差不多。” 特殊的称谓充满禁忌感,光是想一下路裴司的耳根子就立时爆红,他不是纯情的人,可心脏七上八下地跳,欢喜和冲动根本就藏不住。 他稳了稳心神,佯装不在意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乐意啊,那我继续努力,迟早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喊老公。” “你这会儿在哪儿呢。”路裴司岔开话题,问道。 他突然发问让驰绪有些高兴,愿意盘问他的行踪就代表着路裴司关心自己,赶紧主动交待道:“晚上和关盛约着打了会儿球,刚散没多久,这会儿一个人坐车里跟你打电话。” 第55章 “他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驰绪高声道:“你关心他干嘛呀,他关盛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只在意我就得了。” “得,我就多余问这一嘴,”路边有黑色商务车靠边停下,一个正装打扮的人朝着路裴司走过来,他瞄了眼车身,印着高端酒店的logo,路裴司之前在网上查过,住一晚要五位数,“你派的人好像到了。” 驰绪手机上也收到消息,工作人员还附了张路裴司的新鲜照片,他坐在行李上,胸前挂了一只单反相机,右手握着手机低头在说话,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额前的发被晚风吹拂。 尽管路裴司将自己的遭遇描述得非常惨,但从照片里只看得出他意气风发,十分享受整段旅程。 从别人的视角看路裴司,才知道他和自己通电话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驰绪对他跑路产生的不满稍微褪了些,嘱咐道:“路上和我保持通话,要是累了就在车里睡会儿,我不吵你。” 工作人员帮着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车内冷气充足,白天跟着导游坐大巴车,他愣是没舍得开空调,在外边儿晒了一天的路裴司满足地叹了口气。 司机驾龄长达十多年,将商务车开得非常稳,路裴司没多久就坐着睡着了。驰绪从车里翻出蓝牙耳机戴上,一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一边发动车开回家。 他心情很好,就连路上碰到的红灯似乎都变得比从前更顺眼了。 半个小时后路裴司被工作人员叫醒,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车跟着对方进入酒店。远近闻名的洱海近在咫尺,沿海公路上停着颜色鲜艳的跑车,白天会有年轻人呼朋唤友,迎着日头沿着洱海兜风。 路裴司决定明天一早带着单反出发,工作人员拿不准他有没有吃晚餐,怕怠慢老板的贵客,让后厨做了精致宵夜送去套房。路裴司一看还备得有酒,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吹了声口哨。 “你家工作人员真细心,”路裴司语气欠得慌,“我跟你说,附近住了好多来旅游的年轻人,你不怕我喝醉了出去酒后乱6性啊。” 驰绪刚到家,说:“不怕,你当我安排在你门口守夜的人是吃干饭的,今晚你要是能走出房间大门,我跟你姓。” 路裴司不信邪,起身走到门口借着猫眼往外望,真看到门口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守着,明明是来度假的,这会儿被驰绪搞得像是被绑架了。 他顿时感觉不舒服,“你派人来监视我是什么意思?” 驰绪将耳机摘下,把电话放到洗手台上,一边摘手表一边说话,“你敢跑路,就不要怕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在我这里你的信任值已经从100降到0,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从今天晚上起,我会派人一直跟着你,直到我忙完期末考试过来和你汇合。” “不是,你凭什么啊,”路裴司不喜欢他这么霸道,“我总有自己个儿的人身自由吧。” 驰绪理直气壮,没有退一步的意思,“当然,除非你乱搞,他们不会限制你做任何事。” “我招你惹你了,要这么对我,”面对驰绪的强势,路裴司有些后悔踏进他的领地,整个一自投罗网。 妈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别说外边儿站着两个保镖,整座酒店都是驰绪的,布满了联网的监控摄像头,他逃到任何一个地方,影响都会清晰地传送到驰绪手机里。 驰绪单手脱下上衣,低头解着皮带,“现在不早了,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赶紧洗洗睡。” “闭嘴,别管我。” “行,我不烦你,你记得给相机充好电,手机也别忘了充满,明天我找地陪开车带你出去拍照。” 他本来打算让路裴司继续保持通话,陪着他一块儿睡觉,但他察觉出路裴司对自己采取的手段不太能接受,就按下没有再提。 路裴司骂骂咧咧挂断电话,精致的宵夜顿时变得不顺眼,他的骨气泛滥得莫名其妙,打死都不愿意吃东西。? 第47章 相互赌气 驰绪虽然手段火烈了些,但在安排行程方面做得相当妥帖,方方面面都把路裴司照顾得很好,他每天清晨出门采风,晚上八九点才回来,拍了不少满意的照片。 驰绪从学校出来给他打电话,路裴司正在房间开电脑修图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大理的行程告一段落,他准备去丽江转转,驰绪听了心里空落落的,问:“你还不打算回来啊,外边儿就那么好,吸引着你抛下我到处跑。” 图修得差不多了,路裴司发往比赛网站的邮箱里,顺势在沙发躺下,慵懒道:“你可别乱说,这趟旅程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何来抛下你一说。” “路裴司你丫真狠心,算我自作多情行了吧,我明知不招你待见还上赶着缠你,是我他妈有病。” 说着说着突然就生气了,路裴司没被驰绪甩过脸子,此刻楞在沙发里,许久找不到话打圆场。 驰绪被他晾了好些天,心气儿本来就不顺,现在他已经很明显地发脾气了,路裴司仍沉默着不说话,一股无名火蹭一下上来,驰绪头一回主动挂路裴司电话。 “......”被驰绪放手心里捧习惯了,突然受冷落,路裴司心猛地一阵抽痛。 他不敢置信驰绪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超出预期,并且效果十分深远,路裴司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等电话,胸口堵着气,他硬撑着不主动联系。 第56章 好不容易有些松动的关系,直接陷入僵局。 第二天路裴司坐火车去丽江,一路魂不守舍,原本这趟旅行他最期待的就是能唱k喝酒的车厢,因着和驰绪闹不愉快,他连眼皮都没抬一次。 觉得车厢里唱k的年轻人吵闹无比,没待十分钟他就躲到正常车厢去了。 驰绪心里也憋着股气,当天取消去丽江的机票,考完最后一门科目从学校出来,直接上了关盛的车。 今晚关盛在夜店专门为他组了个局,来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平时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在暗处放大欲望,什么刺激玩儿什么。 关灏霖抽的鞭子没有一下是冤枉的,关盛像脱了缰的野马,平时他哥不准的喝酒、抽烟、瓢鸭子,今晚一个没落下。 整个包厢顿时变得乌烟瘴气,驰绪面色阴沉,和热闹的场面格格不入。 关盛臂弯里搂着一个男孩儿,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的,看着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十分惹人怜惜,他就好这口,低着头让男孩儿给他点烟。 领班送人过来时说他刚来,今晚是第一次出台,后面还干净着没被人开过苞。从话里判断不出真假,但看男孩儿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要给他点烟时的青涩反应,关盛是相当满意。 他喜欢雏儿,十分享受养成的乐趣。 “宝贝儿,没有人教过你,点火不是用手,而是用嘴巴来点么。”关盛勾着嘴唇笑了,拿一支烟点上,示意男孩儿张嘴含住。 “我......我不会抽烟。” “今儿我说你会,你就必须得会。” “......对不起,”面前的人虽然是笑着,话里的语气却强势得不容他拒绝,男孩儿伸手想要去接,关盛不赞同地挑眉,他只能遵照他的意思张开嘴,含住点燃的烟。 关盛用牙齿叼着烟,后背靠着沙发,像个浪荡的纨绔,等着男孩儿慢悠悠地将脑袋凑过来,生怕惊扰自己,颤颤巍巍地用烟头点火。 两根烟在空中相遇,男孩儿顿了顿,点火成功后仍不敢动,直到关盛吸了一口烟,夹在两指之间,他才退回去。 小脸儿憋得通红,一看就是真的不会抽。 “不会抽烟就别勉强自己。”关盛发话。 男孩儿把烟放烟灰缸里按灭,手捂着喉咙被呛得直咳嗽,关盛跟个变态似的,男孩儿表现得越难受,他看他的目光就越灼热。 驰绪冷眼旁观,心里琢磨关灏霖要是知道他弟弟搞男孩儿的事,会不会把他打成半身不遂。他蹙着眉心提醒,“盛子你收敛点儿,你哥的人指不定就在附近。” 关盛这会儿正上头,听不进去劝,搂着男孩儿说悄悄话,讲的估计是荤的,没一会儿男孩儿白皙的脸就臊得通红。 生活里不管有没有正式交往对象,来的人身边都找了人陪着,唯独驰绪一反常态,拒绝人靠近。 平时交好的朋友好奇道:“二哥,你今晚怎么从良了?” “你还不知道吧,”关盛说,“他最近看上一已婚的大叔,正热热乎乎追着呢。” “已婚!还得是二哥啊,一天天就爱上高难度,怎么样,追到手了么?” 关盛张嘴让男孩儿喂了瓣儿橘子,说:“看不出来嘛,你二哥脸青得像藤上结着的黄瓜,铁定是还没追上。” 众人的兴趣被高高吊起,“是哪家帅哥,值得咱二哥魂牵梦绕上夜店里来立贞节牌坊,以前可没这出啊。” “甭说你们了,我跟驰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到大的交情,我也没看见过他在谁身上跌过跟头,他一向百发百中,前任多得我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啊。” 关盛可算找到机会吐槽,驰绪伸脚踹他膝盖,神情阴恻恻的,“老子什么时候跟你穿过一条裤子,滚蛋,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他妈瞎编排我。” 关盛揉揉被踹的地方,丝毫不收敛,“你们看吧,二哥追不到人冲我撒邪火,也得是我心胸宽阔,不跟他计较。” 驰绪没说话,不跟关盛逞口舌之快,众人听八卦听得认真,外面突然有人敲门,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走进来,目光投向正中间的驰绪。 “听朋友说在这里看见你了,我过来打个招呼。” 这人大家都认识,以前驰绪跟他好的时候,带他出来玩儿过几回,关盛招呼着人坐下,特意把驰绪身边的位置留出来。 “他是谁啊?”男孩儿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变得五彩纷呈,纷纷看起好戏,问道。 关盛附身在他耳边,亲了一口然后说:“是他老相好,你别看他穿得禁欲,实际在床上玩儿得可开了,驰绪之前就是嫌他太浪才把他甩了。”? 第48章 前任 关盛只说对一半。 驰绪跟他分开,是因为抓到他在外面装直男骗姑娘,他最讨厌双向插头,尽管那是他第一次行骗,还没来得及去酒店,驰绪仍说了分手。 前任明显对驰绪余情未了,对他说了很多好话,驰绪心情不佳,他就陪着他喝酒,百依百顺正是驰绪追求的,可惜路裴司是根油盐不进的硬骨头。 他在那头受了气,冷不丁有个乖顺的出现,长相和身材还都是自己曾经瞧上眼的,驰绪难免心浮气躁。 “我们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挺想你的,一直想来看看你,只是没找着机会。” 前任一双眼睛含情脉脉,说话间手试探地摸过去,落在驰绪结实有力的大腿。 第57章 无论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他再也没有遇见活儿比驰绪更好的人,何况他不仅在床上厉害,家世背景更是令人心驰神往。 并且驰绪对待伴侣非常大方,傍上他等于傍上一张长期饭票,就算后面分手也能狠赚一笔。 朋友一跟他发消息,他立马就赶过来,生怕错过,幸好让他赶上了。 桌面上的手机一直没有动静,驰绪,目光时不时瞟一眼,周身气压极低,他低头喝闷酒,一只细腻的手握住酒瓶,驰绪不耐烦地瞪过去。 前任笑语盈盈劝道:“酒喝多了伤身,你有心事不妨跟我讲讲,就算不能帮到你,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 驰绪没兴趣对一个外人诉说心事,大腿被他有意无意撩6拨6着,加上酒意蒸腾,他逐渐来了感觉。 前任最熟悉驰绪的每个眼神,尤其是裹挟着浓重欲望的时候,他发起狠来常常能把自己弄得第二天下不来床。 “你发音清楚点儿,到底是怕我伤身,还是怕我伤肾。”驰绪大腿开开,放任他摸。 他的放纵让前任心里有了底气,手慢慢往上,“无论伤的是哪儿,我都舍不得,我只想你好好的。” 前任嘴里说着乖顺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他们曾经彼此契合,明白怎么做会让对方快乐。 驰绪脸上在笑,那笑容浅薄没有到达眼底,“是不是除了我没人能让你爽。”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故意给他难堪似的,包厢好几个吃瓜群众望过来。 听说二哥特猛,没听说二哥猛到前任念念不忘,分开半年后还追到夜店千里来。 驰绪无论是身材技术还是性格,放圈里都是天花板级别的梦中情人,前任对他日思夜想,今天好容易见着,绝对不会无功而返。 他见驰绪瞧着自己的眼神不算清白,有些那方面的意思,于是大起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亲热地攀着驰绪的脖颈,跨坐在他大腿上。 隔着布料触感清晰,曾经弄得他欲生欲死。 那种美妙滋味,分手后只能在梦里回味。 “我知道你心里正憋着火没处发泄,我主动送上门,今晚随便你玩儿,哪怕用暴力也没关系,我实在太想你了,除了你没人能只弄我后边儿就让我出来。” “浪货。” “我只浪给你一个人看。” 那股子劲儿,看得关盛直摇头,驰绪搂着前任起身要离开,众人发出“我都懂”的起哄声音欢送,关盛不想他栽在路裴司的坑里出不来,于是没有阻拦,在后头打趣着提醒道:“记得带套啊,到时候不够记得招呼一声,我们第一时间送到。” “谁他妈要哥们儿送套,”有朋友笑骂道,“今晚咱们谁也不要打扰二哥。”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懂。” 火车到达丽江站,晴朗多日的天骤然下起狂风暴雨,路裴司在火车站躲雨,不时低头刷手机。以前他总嫌驰绪话密,这会儿蓦然消停了,路裴司很有些不习惯,老是去看手机检查有没有消息或者未接电话。 到现在为止,一天过去了,驰绪仍然没有搭理他。 路裴司盯着雨幕,许多和他一样的游客正拖着行李箱奔跑,私车司机大着嗓门儿在站外揽客,唯独他无所事事,站着等雨停。 明明驰绪说话的时候,他忙着修图只分了一半注意力去听,可见鬼了,路裴司满脑子都记着驰绪上午参加完最后一场考试,下午就正式起假。他望着三五成群出来旅游的大学生,心里隐隐生出期待。 驰绪之前好像还说过,考完就来和他汇合,不知道现在出发了没有。 夏季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路裴司提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他在古镇里面定了家民宿,环境比线上看着更舒服,老板极热心地带他进房间,看路裴司带着相机,还为他推荐了几处适合拍照的景点。 下午时间紧,路裴司只在古镇里逛了逛,一路吃着走,到晚上饭点儿了不觉得饿,正巧他走到一块平地,有民谣歌手在直播唱歌,周围围了一圈儿游客。 在外面旅游不用太将就,路裴司席地而坐,认真看歌手拨动吉他,歌声娓娓道来,逐渐明白为什么每年有大把大把的年轻人远离城市喧嚣,来丽江追寻岁月静好。 这里的确有抚慰人心的神奇力量。 晚上路裴司在古镇逛到十一点多,没开导航直接走岔了路,又原路折返回去,多走二十分钟才回到民宿。 老板还没睡,在大厅和朋友一起喝茶,看见路裴司回来招呼他一块儿吃宵夜。 路裴司肚子里还存着现烤鲜花饼没消化,摆摆手拒了好意,说:“这么晚您还喝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老板一套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说:“这不放暑假了,旅游高峰期刚刚开始,我一下午马不停蹄地接待客人,刚坐下准备歇会儿,凌晨还有一拨大学生要到,今晚上估计得折腾到三四点才能睡,唉,我年纪大了,不喝茶熬不过去啊。” “生意好是好事儿啊,就是辛苦些,那您先忙着,我回房间歇下了。”时间不早了,路裴司和老板告别。 老板笑着说:“好咧,晚安啊,有事儿来找我。”? 第49章 我喜欢你 激烈晴事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驰绪没管已经晕过去的前任,起身去浴室冲澡,回来后看到手机有一条未读微信。 第58章 是路裴司三个小时前发来的丽江古城一景,驰绪点开原图,单反相机把每个细节都拍得非常清晰自然。他回头望了眼床上躺着的前任,身上皮肤没有一处是能看的,他掖着被子替他盖上,掩耳盗铃地遮住触目惊心的痕迹。 前任昏睡到下午两点钟才醒过来,腰以下的部位都不能动,他打电话叫来助理,在酒店住了三天,才下床回公司工作。 驰绪收到微信后直接去了机场,乘最近一班飞机到丽江,路裴司接到他电话时正在古城里吃早餐,土鸡米线瞬间变得烫嘴,他囫囵咽下去。 “你、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好的考完试后陪你一起到处转转,你找个地方坐着等会儿,我很快就到。” 驰绪刚下飞机,收到二公子来丽江消息的酒店负责人,派了专车在机场外候着,接着人直接往古镇开去。 驰绪对着车内反光镜检查着装,视线停到脖颈间一处,让司机把车停下,“去附近药店帮我买盒创口贴上来。” 昨晚图片发过去后,路裴司等了一阵才睡,早上醒来没看到回复,他还以为驰绪不会来了,没想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古城不准车辆驶入,驰绪沿着定位走了十多分钟,在一家咖啡店找到路裴司,他正拿着相机对着店里的两只猫拍照,驰绪出声喊他名字,路裴司怔了怔,回头看过来,嘴角弯出一丝微笑。 路裴司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什么不入流的荤话挑逗,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驰绪的注意。 “来挺快啊,我以为还要等会儿才能见到你,吃过早饭了么,古城里到处都是特色美食,我带你去尝尝。”路裴司朝他走过来,态度比平时热络许多。 驰绪对着他笑,来的路上他还在思考怎么因为挂电话的事跟他道歉,没成想路裴司已经将自己调节好了,“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今天咱们去哪儿转悠?” “我打算租车去玉龙雪山看看,那儿的景会特别出片。” “我司机正好在古城外边儿等着,省去租车的手续,你准备准备我们直接出发吧。” 路裴司和他肩并肩从咖啡店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你家到底在y省有多少产业,来丽江还有司机接送,我当年当纨绔少爷的时候,出门儿打车还会被我爸骂公子病,人比人真能气死。” “这里旅游资源丰富,不仅本地人瞄准了商机,就连外地人也想过来分一杯羹。我虽然看过这边负责人提交的报告,但因为一直在国外读书,这还是第一次过来玩儿,”跨门槛儿时驰绪虚扶了路裴司一把,“叔叔肯定不是因为打车骂你,一定是你之前干了混账事儿,他才借机发挥。” “你小子知道得还挺多,”路裴司笑,“我年轻的时候确实不安分,我哥常说因为要管着我,他心理年龄比同龄人大二十岁。” “这话我姐也说过。” 两个人相视一笑,你半斤我八两,都不是让家里人省心的货。 七月初的玉龙雪山没有了覆盖连绵的雪,仅存冰川,气温比市中心低,两人去商场买了冲锋服穿上。有的人穿西装帅断腿,有的人穿运动服酷毙了,路裴司是前者,驰绪就是气场秒杀模特海报的运动系型男。 在景区等索道时,驰绪就吸引了很多年轻人的视线,一旁的路裴司被打量得不自在,往旁边走几步想和他拉出距离,驰绪察觉到后长手一捞,搂着他的腰将人提到面前。 后排女生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对闺蜜说;“算了你还是别去问微信,他们俩绝对是情侣,你看这体型差,谁看了不说一句好配。” 驰绪听觉灵敏,凑到路裴司耳边悄悄把话重复给他听,“这姑娘看人眼光挺准,你说是不是。” “你少偷听别人讲话。” 路裴司面上没有太激烈的反应,似乎是已经习惯驰绪时不时的调戏。索道停在面前,驰绪扶着路裴司先上去,等他坐下时衣领下面的创口贴刚好露了出来。 路裴司瞟了一眼,问:“你那儿怎么回事,受伤了?” “不小心刮到了,没事儿,”驰绪望着周围的景色,随意用手指了一处,“裴司你看那儿,瞧着挺壮观,待会儿去那边拍照应该会很好看。” 路裴司的注意力被他转移过去,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没有看到驰绪神情的不自然。 当天他们在玉龙雪山玩到景点关门才下山,山路连绵蜿蜒,路裴司看了会儿照片后偏着头睡着了,驰绪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相互倚靠着闭上眼睛。 路裴司在进城前先醒过来,看见驰绪还在睡,他等了一阵,一直到车开进停车场才把人叫醒。 纵酒纵欲加一夜未睡,要不是平时身体素质好,这趟玉龙雪山驰绪真不能陪路裴司爬上去,他在车里醒过来,回了回神,听到路裴司告诉他已经到古镇了。 驰绪介于困顿和清醒之间,和路裴司靠得很近,他舒展眉头轻笑了下,声音低沉比白天更具有磁性,“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这感觉真好。” “瞧你困得像只大懒虫,昨晚不睡觉做贼去了?”路裴司说者无心。 听者下意识伸手去摸创可贴,还牢牢贴在颈间,他心里有了点底气,“想着来见你,所以晚上兴奋睡不着觉,你看你一出现就把我失眠治好了,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第59章 “驰绪,你满嘴甜言蜜语都是跟谁学的,又在多少个前任那里试过,”路裴司某些时候直觉准得惊人,“别拿对他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怎么会呢,这些话全部出自我的真心,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切,你觉得我会信?” 驰绪搂着他腰紧紧贴过去,声音特肉麻,“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必须相信我,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好,我从来没对其他人动心过。”? 第50章 没得选 “听关盛说你以前也谈过不少,难道你一个也不喜欢?” 古城气温比玉龙雪山高出不少,驰绪手里拿着两件冲锋衣,路裴司只抱着单反相机,白色t恤下的凛冽锁骨,随着动作肆意表露在驰绪的视野中。 他把路裴司散乱的衣领拉平整,“好好穿衣服,别像个二流子似的,露给谁看。” “弟弟,你睁眼瞧瞧现在都这点儿了,古城里根本没人出来逛。”路裴司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男德班班长,“再说了你管这么宽干嘛。” “看不惯你不好穿穿衣服那样儿。” 路裴司乐得大笑,跟年下聊天可太逗了,驰绪心眼比针鼻儿还要小,眼尾和唇角下垂着故作委屈,批评起他来又十分理直气壮,他多多少少体会到老男人包养小年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上小学之后,我妈再也没管过我穿衣服。” “我也没管你,”驰绪摸了摸鼻尖,说,“你喊谁弟弟呢,你也不去外边儿打听打听,谁敢当我大哥。” 路裴司笑着和他闹,故意道:“弟弟,弟弟,我就喊你弟弟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堵上我的嘴。” “这可是你说的。” 驰绪一秒都不犹豫,右手捧着路裴司的下巴,在他惊愕间低头吻上那张冰凉的嘴唇。从机场出来后第一眼见到路裴司,他就想这样做了,驰绪一直忍着,忍到现在才付诸行动。 他喜欢和路裴司接吻,怎么都亲不够,每一次探入在强占欲的驱使下,变成了对他的剥夺,想要剥夺路裴司的所有,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享物。 被一个人索取,占有的感觉太过强烈,路裴司完全招架不住,几次想退开,都被驰绪搂住腰不让他退,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吻到口干舌燥,连舌根都疼了,路裴司伸出双手去推驰绪的肩膀。 驰绪稳如泰山,不仅不退,还抱着他的腰往前挪了几步,将路裴司的后背抵到墙上,放心大胆地亲。 他的本事大不大,他要让路裴司从里到外,用心去好好体会。 随着夜幕降临,古镇里的大红灯笼纷纷点亮,古城朗庭台柱,屋脊瓦沟,在柔柔的红色灯光下,弥漫着神秘又浪漫的色彩。 人山人海的四方街,在凌晨归于平静,偶然有步履疲惫的旅客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车轮经过凹凸不平的石板发出声音,盖过角落里热吻的水声。 驰绪缓缓退开,额头低着路裴司的额头,看着他一双黑眸陷入意乱情迷,嘴唇微张,被自己吻得发红,还有一些肿,满足感油然而生,“路老板,咱们俩到底谁才是弟弟?” 许久后路裴司的表情才恢复清醒,对着语气欠得慌的驰绪,真想给他脸一巴掌,“谁年纪小谁是弟弟!” “行,嘴硬是吧,爷我今天专治你的各种不服。”说着驰绪又要吻他。 路裴司抬起手掌捂住他吻过来的嘴,再亲他俩能亲出火来,照驰绪的兽性,拉着他打野6战6也不是没有可能,男人最了解男人,当初在海上还能以跳海躲过去,古城里的河水甚至都没有没过膝盖,驰绪要是发起疯来,他都没处可躲。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驰绪的欲望在最开头的地方打散。 “我服,我真的服了,我是弟弟行么。”路裴司对固执的大男孩儿投降道,“什么都想争个输赢,年轻气盛说得就是你!” 驰绪捏着他的下巴,牙齿咬着他的嘴唇轻轻磨了磨,又松开嘴,挑着眉道:“年轻不仅是气盛,活儿和持久力更厉害,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跟我试试?” 路裴司推开他,转身往民宿的方向走去,“我不是随便的人,驰二公子自重。” “别这么快拒绝,保证器大活好,让你试了一次想第二次,试了两次想试第三次。” 人要脸树要皮,驰绪豁出去什么都不要,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路裴司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拐进民宿小巷,路裴司吐槽说:“驰绪,广告法了解一下。” “我有没有虚假宣传你难道还不清楚,上回是谁苦着脸说我太久了,弄得他手酸的,我不出来还撇嘴说不干了,想半路撂挑子,被我按住弄到爽了才走的。” 所以说别跟流氓纠缠,你来劲流氓跟打鸡血似的更他妈来劲,路裴司臊得脸红,“你闭嘴!别说了!” “路老板敢做不敢当,差评。” “驰绪,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逼我在世界上最沉静的地方动手打人啊。” 不止脸蛋,就连耳朵尖都红透了,路裴司巴不得把那晚的事情全部忘掉,偏偏驰绪要旧事重提。 “行,我闭嘴。”驰绪追上人,胳膊肘搭路裴司肩上,就爱和他挨着碰着,有身体接触心里才高兴,“前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东西特方便,咱俩去逛逛?” 进去之后会买什么,路裴司又不傻,他没有做的心思,更不想去丢那个脸,送了死皮赖脸的驰绪一个大白眼,抬脚踏进民宿。 第60章 老板收到消息后留了间空房,就在二楼,他引着晚归的路裴司过去,驰绪打量四周,把对民宿环境的不满藏在情绪深处,面上高高兴兴地和路裴司一起看房间。 直到路裴司把房卡递他手里,转身要走的那一刻,驰绪拦着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回房间啊,就住你楼上,咱们房号都是一样的。” 驰绪回过味儿来,“合着我大老远追过来,你不管我,要丢下我去别的房间睡。” “对啊,不然呢?” “不是,三天考虑时间已经大大超过了,你现在必须给我个答复,你要不要跟我好。”驰绪堵在房间门口,坚决不放人走。 路裴司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单反相机在脖子上挂了一天,脖颈正痛着,他现在只想回房间痛快冲个澡,再躺进被窝里睡个爽。 他正视驰绪的眼睛,站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唐,他起码要让驰绪知道他有在认真考虑,“出去玩儿了一天,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感情上的事,即便谈了,那也是不认真思考后的敷衍回答,对不起你的一片赤诚,所以再给我一晚,明早起来我再回复你行么?” “不行,你有前科,晚上再跑路我上哪儿找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驰绪死死咬住他不放。 “那你想怎样?” 驰绪说:“要么你在我房间睡,要么我去你房间作伴,你选一个。” 嘴上说着让路裴司选,实际上他用钢筋水泥把前后路堵死,路裴司根本没得选。? 第51章 成功上位 “驰绪,你要知道我现在还没离婚,我不是单身,我有家庭。”路裴司仍在犹豫,一遍又一遍复述自己的真实情况,想让驰绪放弃,也想让自己清醒。 这套说辞驰绪已经听腻了,他从一开始就没在乎过,“我眼睛不瞎,看得到,我从b市追到古城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想跟你好,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可是......” “别废话了,勾引你是我不对,是我道德败坏品质有问题,全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驰绪不想给他心理负担,“我不奢求别的,婚姻,名分,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求一个能站在你身边的机会。哪怕这段关系不合法,见不得光,我可能永远没法儿在朋友面前牵你的手,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点头。” 路裴司胸口被他说的话扯得生疼,如果他答应了,对驰绪来说会很不公平,他不舍得意气风发的大男孩儿,为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你知不知道这段关系一旦被发现,他们会骂什么?” 驰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语气充满不屑,“我就是小三上位,我承认,把你从别的男人手里抢过来我特骄傲,管他们说什么,只要不耽误我晚上抱着你睡觉,爱嚼舌根子嚼去。” 那话说的,一星半点三观的影子都看不到,别的小三儿听了得原地起立啪啪鼓掌。 路裴司沉默着没说话,驰绪抓肝挠肺的,催道:“到底行不行啊,你给我个准话。” 这辈子没被人催命一样催过,路裴司双手抱着相机,手指不断摩挲着镜头盖,不用抬头就知道驰绪一直盯着他脑袋看,目光灼热,烫得他想逃。 驰绪是个人精,双手锢着他的腰,路裴司不回答他便一直不停地问,脸皮厚得登峰造极。 “我臭不要脸,就爱当小三儿,谁让我没有提早认识你,要是我早点回国,还有他陈辙什么事,你早跟我好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比雷达还准,路裴司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以前不爱你这款。” “哟,不爱我这款是吧,那只能怪你没眼光,专挑没本事自负心强的软蛋喜欢。做生意赔本,赌博欠债,你跟着他别想过一天安心日子,”驰绪捧着他的脸抬起来,凝视着认真道,“跟我就不一样了,我会支持你的工作和梦想,提供有价值的情绪,爱着你护着你,让你每天睁开眼睛就觉得特别幸福。” 驰绪亲亲路裴司的额头,低声哄着说:“裴哥,你跟我在一块儿,行不行?我会尽量藏好自己,不让他发现的。” 前面牛逼轰轰说了那么多,这会儿突然为爱委曲求全,路裴司很难不为之颤动,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抬头。 他问:“你确定自己想好了,永远不会后悔。” “我想得不能再透彻了,我喜欢你,不和你谈我才会后悔。” 路裴司旧事重提,之前驰绪没有给他正面回复,他心里不踏实,“驰绪,我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对待喜欢的事物总是充满热诚,可一旦得到手之后,新鲜劲儿过去又会抛之脑后。关盛说你谈过很多恋爱,交往时间都不长,很明显我们两个对感情持不同态度,你是玩咖,而我玩不起,也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玩一场感情游戏。” 言外之意,如果驰绪是抱着婚外情刺激玩一玩也无所谓的心态,那他可以彻底斩断妄想。 “裴哥,我追你的时间不算短,我对你是不是认真的,你感受不到么?” 驰绪他下巴靠在路裴司的肩上,示弱地蹭了蹭,路裴司的心一瞬间就软了,面前这人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能轻而易举地击破他的理智,撞碎他的心理防线。 被他那么用力地抱着,不管路裴司情不情愿,那颗冰凉的心逐渐被驰绪捂热,路裴司不怕死地想,就这么着吧,他已经选错过一次,不差第二回,驰绪想谈就谈,以后他新鲜劲儿过去,喜欢上别的人,想抽身离开,他大方放人就是了。 第61章 都是成年人,情浓时享受当下,情淡时好聚好散,驰绪在他这里永远都是自由的。 路裴司低声叹了口气,说:“驰绪,但愿你以后不后悔。” 驰绪的神情从忧郁转变到兴奋,情绪澎湃,他的嗓音嘹亮悦耳:“裴哥,你这是答应了,对不对?你答应跟我好,给我机会喜欢你了是吗?” “是。”路裴司点点头,脖颈被单反累得酸疼,他伸手去按后颈。 驰绪把他手按回去,亲热伺候着,“我来我来,你别动,让男朋友亲自给你按,我今晚不睡觉,一定得把你按舒服了。” 常年运动的人手劲儿很大,只按了几下路裴司便疼得受不住,频频倒吸一口凉气,驰绪刚刚转正,这会儿正是最兴奋的时候,把那宝贝相机摘下来,让路裴司躺床上去,他好好给他按摩。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特困,我想回屋洗澡睡觉去,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咱们明早见。” “为什么要回屋,你已经答应让我做你男朋友了,确定关系第一天不准分房睡,”驰绪说,“不吉利。” 站门口说了半天,路裴司累得眼皮子直打架,他对驰绪没了耐性,大声控诉道:“谁家谈恋爱第一天就同房睡的,美利坚么,我告诉你这儿不是洋鬼子的地盘,你必须入乡随俗,我上楼睡,你老老实实待这儿。” 年下黏人黏得没边儿,耷拉着脸,就是不同意分开睡。 路裴司见硬的不行,又开始来软的,“我都已经答应你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欸,你中文水平怎么样,成语你能听懂吧,这句话是话说出了口,就是套上四匹马拉的车也难追上的意思,我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你把心揣回肚子里放心睡觉,养好精神白天陪我出去玩儿。” 驰绪知道路裴司很有主见的人,一般他做的决定其他人很难动摇,今晚他已经赢得了路裴司的心,爬上他的床是迟早的事。 “好,谁让我是懂事的男朋友呢,我往后退一步。” “弟弟真乖。”? 第52章 定情礼物 这趟旅程只有六天时间,路裴司结束丽江之旅,最后两天计划去香格里拉玩儿。驰绪对此没有意见,他的宗旨是路裴司去哪儿他去哪儿,一大清早就派人开了辆suv过来,这号车型最适合开山路。 驰绪让司机回去,他坐进驾驶座掌握主动权,路裴司站在路边面露犹豫,不太情愿上车。 驰绪隔着车窗冲他招手,路裴司朝他走过来,猫着腰身不确定地问他,“我在网上查过了,丽江到香格里拉这条山路不好开,没点儿技术开不上去,你......要不咱们还是让司机回来吧,那什么,安全最重要。” y省是山地高原,不比他们平时在平原开车,驰绪做事看着老成,驾照最多拿了三年,坐他车路裴司不放心。 “你脸再靠近点儿,我亲死你算了,”驰绪气笑了,“您贵人多忘事,上次在崂山也是我开的车,你这不也没事,细胳膊细腿儿全好着呢。” 路裴司还想辨别两句,瞄到驰绪伸手开车门的动作,才把话收回去,在对方威慑的目光下打开副驾驶车门。 座椅中间放着一个礼盒,盒子表面有一张贺卡,上面用钢笔字写着英文单词:to my love. 比例挺拔,收放有度,字看起来大气舒展。 路裴司拿起贺卡,驰绪侧着头等他说好感动之类的话,没成想他直接问一句,“你写英文,是因为汉字写得丑吗?” 从小在国外读书,上大学了才回国,字写得不好也正常。 “裴哥,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驰绪单手扶着方向盘,咬了咬后槽牙,对着破坏气氛的男朋友说:“不劳您操心,小弟我虽然远在美利坚,但每天都被鞭策着练书法,字儿漂亮着呢,我要搁你们学校读书,那市三好绝对年年到我家。” “你真棒。”路裴司将礼盒拆开,盒子里的东西他十分眼熟,在他购物车里躺了一年多,前段时间挣了钱准备下单,因为给陈辙还赌债又被束之高阁。 驰绪似乎是真的懂他,不用他说,只依靠朝夕相处,用心观察,便能知道他需要什么。 “送你的定情礼物,喜欢么。” “喜欢。” “喜欢就上车,弟弟带你用新相机拍照去,我选的型号,出片率绝对甩你现在用的一条街,保管你在国际摄影比赛上拿奖拿到手软。” 路裴司系上安全带,低头研究着新机器,驰绪开车和他行事一样稳稳当当。海拔高度上去后,他打开窗户,凉爽的新鲜空气透进来,行车道开阔顺畅,一边是高原,一边是草甸,绿草如因牦牛成群,铃铛随着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风景堪称壮美秀丽。 车速行驶得较慢,驰绪打开天窗,方便路裴司一路抓拍景象,不断闪过的快门声与播放器的音乐交织辉映,为这趟旅程增添无限趣味。 一直开到香格里拉地界,路裴司才坐回副驾驶,身边递来一瓶打开过的矿泉水,驰绪说:“喝水补充下体力。” “我就在车上拍拍照,有啥体力可消耗的。” “啧,让你喝水就喝水,听话。”驰绪单手递水,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非常沉稳。 路裴司有种被他当成小孩儿照顾的感觉,细细品味后,他觉得还不错,被人照顾的滋味儿挺爽。 第62章 中午抵达香格里拉,路裴司在网上定了家有三百年历史的民宿,全是木头建造,楼梯非常原始,人走在上面会嘎吱嘎吱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 望着满院子荒草,驰绪一步都不想跨进去,木头发出腐朽味道,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挤在由乱石堆砌成的小院,藏族老板挨个儿接待,吵吵嚷嚷根本忙不过来。 路裴司从陡峭的木梯子走下来,“房间我看过了,不比城里干净,但忍忍还是能住,我们把行李箱搬上去吧。” 驰绪深深呼吸,不出十秒心里建设就被打破,他打量着破败的木制建筑,“不行,这地儿我待不下去,算我求你,咱们换个地方住成么。” “这儿有三百年历史,算得上老古董了。”路裴司不死心地推荐道。 “你很喜欢?” 路裴司就喜欢充满历史感的事物,“咱们只住一晚,明天再换一家住吧。” “有好处么,有的话我可以考虑。” “......咱俩今晚住一间,满不满意?” “天大地大裴哥最大,裴哥说了算!”驰绪搬行李的速度飞快,生怕路裴司后悔。 两个人进到房间,驰绪放下行李箱便去四处检查,里里外外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路裴司看着他转悠半天,从行李箱摸出一瓶消毒喷雾出来,对着陈旧的卧室一顿狂喷。 接着又掏出一次性旅行四件套,将原本的床上用品换下来,洁癖本性暴露无遗,偏偏驰绪还不承认,“这不是洁癖,这是普通人对生存最基本的卫生要求。” “床单被罩是怎么来的?” 经历丽江古城那一晚,驰绪对路裴司的消费能力有了清晰了解,对他选择住处的水平有了先见之明,于是今早酒店员工开车过来送相机的时候,顺便送了一次性旅游四件套。 还有高级香氛,质地绝佳的拖鞋,五星酒店的浴巾,和一系列高端洗漱用品。 驰绪一个人,却带两个行李箱的原因,这下子找到了。 路裴司评价,“你比赵宸煜还矫情,就将就住一晚,闹这么大阵仗不嫌累得慌。” “咱俩出来蜜月旅游,可不兴提别的男人啊,我会吃醋。” 好不容易和路裴司确定关系,驰绪正式行使拈酸吃醋的权利,说完心里巨爽快,他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别滋着大白牙傻乐了,紧剩不多的智商都快被你自己笑没了。” 驰绪扑上去将路裴司压在铺好的床上,低头猛亲,一边亲一边说话,“我就乐,我就乐,你管不着,再敢提别的男人我就亲死你,哼,你最好把我的警告记住!”? 第53章 月光城 香格里拉有恢宏的藏式建筑,飘扬的经幡,虔诚的信仰和神圣的光辉,能洗涤人的灵魂。 壮阔的净土,是路裴司心中的一片白月光,他很高兴驰绪能陪着他一起来。 在民宿稍作休整后,他们决定出去吃点东西,下午就在古城里逛逛。 临行前驰绪从行李箱拿出厚外套,说外边儿冷,让路裴司穿上。 路裴司嫌麻烦,“这是七月,天儿热着呢,我穿短袖正合适。” “晚上山里会降温,你听话把外套穿上,别冻感冒了,引起高原反应可够你喝一壶的。”驰绪对他不上心的态度颇有些不满,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赌气,第二天就跟过来了。 路裴司猫身从楼梯下到院子里,正午太阳高高挂着,紫外线非常强,温度却低得不像是在夏天。 一阵风吹过,周身凉嗖嗖的,他从驰绪手里接过外套,老老实实穿上。 藏族老板见两人要出门,热情地给他们推荐当地美食,路裴司在手机上做笔记,决定中午去尝尝牦牛肉火锅,糌粑和酥油茶。 “独克宗古城有许多美食,你们往那儿走。” 独克宗古城完好保存着藏传佛教文化,依山势而建,路面起伏不平,石板路上还有茶马古道时期,马帮留下的深深马蹄印。 古城里所有房屋外墙,在修建时被抹上白色黏土作为外墙涂料,从远处瞧着,这座建在石头上的宏伟城堡,像一座发光的月光城。 对喜欢摄影的人来说,站着拍一天都不会感觉到疲惫。 驰绪化身贴心助理,替大摄像师提包拿器材,找地方安安静静坐着听快门声闪过,路裴司拍月光城,他拿着手机远远地拍路裴司。 最后他挑了张路裴司的侧面背影,他手里的相机与独克宗古城占了构图三分之二的位置,看照片的人注意力全在景上,很难注意有人的侧脸。 驰绪配上文字发朋友圈:[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评论区很快聚集一批看热闹的哥们儿,纷纷问他看的人是谁,驰绪没有回复,有人在评论区搞起了有奖竞猜。 朋友圈提醒很快涨到99+,驰绪炫耀完自己有宝贝,引起众人追问后又悄悄退场,收起手机,他才不愿意把宝贝展示他们看,哪怕只透露一个名字也不行。 路裴司拍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回头望驰绪,从早上开车到现在,肚子里除了水没吃其他东西,驰绪没打扰他一直在旁边等着,路裴司心里生出愧疚。 “驰绪,我拍得差不多了,你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行,你不是要吃牦牛肉火锅么,前面有一家,我问了本地人,味道不错挺地道。” 第63章 下午两点,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又太早,游客陆陆续续涌进古城闲逛,藏族餐厅空了出来,驰绪拿着菜单点菜。 路裴司每去一个城市,都会尝试当地的特色菜肴,虽然大多数都会吃不惯,但不妨碍他想去探索的好奇心。 牦牛肉火锅比他想象中更好吃,只是酥油茶喝不习惯,驰绪去饮料柜拿了瓶冰镇可乐,拧开瓶盖放路裴司面前示意他喝。 路裴司没客气,快乐水配火锅,越喝越快乐。 吃完从餐厅出来,驰绪提议在古城里逛逛,独克宗古城面积不大,有木制结构的楼房和砖瓦结构的城堡,整体具有原始风光。 更显古朴和温情,适合懒懒地晒着太阳,慢慢感受时间流淌。 这些年一直在创业路上勤勤恳恳工作,路裴司从来没有停下喘过一口气,现在难得出来玩儿,不像上次去q市全程由驰绪主导,整条路线由他亲自制定,体验感变得更深刻。 月光广场从傍晚开始举行篝火晚会,他们跟着人流涌过去,半路遇见来视察工作的领导小组,记者扛着专业摄影机,随机采访游客游玩感受。 驰绪怕人群挤到路裴司,牵着他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护着,“靠过来点儿,手抱着我的腰。” 路裴司想说就这么些人,不至于,他抬起头正要说话,陡然间瞥见领导小组中被簇拥着的中年男人,视线正朝他们投过来,稳稳落在驰绪搂着他的手臂上。 很快,他又转头看向群众,官方地笑着和他们说话。 如果是不相识的人,不会隔着茫茫人群看他们,路裴司猜想,那位领导应该跟驰绪认识。 可驰绪没上去打招呼,他也就当没发现,去月光广场参加当地的篝火盛会。 现场人声鼎沸,会跳的不会跳的都围城圈跟着音乐跳舞,路裴司旁边站着穿了红色藏袍的女生,妆容漂亮大方,她甜甜笑着邀请他一起。 “不好意思,我有伴了。”路裴司指指驰绪,抬起相握着的双手展示给女生看。 驰绪的唇角高高翘起,对他的主动十分受用。 女生提着藏袍随音乐转了个圈,眼神灵动道:“没关系,祝你们在香格里拉玩得开心!” “谢谢。” 女生像一阵英姿飒爽的风,路裴司被她的热情感染,大胆放开自己加入进去,驰绪没料到他的节奏感竟然非常出彩,像开在高原里的生命力顽强的花,视线黏在路裴司身上便再也移不开。 对他来说,路裴司就像无穷无尽的宝藏,每一面都令他惊喜。 比起沉着冷静的驰绪,活泼奔放的路裴司更讨大家喜欢,很快他被拱到最中间去,和穿藏袍的当地人一起跳舞。 驰绪渐渐走到人外,找了处高地站着,打开手机摄像头给路裴司录视频,镜头被他无数次放大,定格英俊五官,路裴司在镜头里放声大笑,驰绪在则在镜头外笑得宠溺。 结束后路裴司累得大喘气,在驰绪身边席地坐下,缓了几分钟后才说话,“你怎么半途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里面蹦迪。” “我看你一个人蹭得挺开心,”驰绪靠着他坐下,“你知道你跳舞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在想,你这么爱跳舞,下回我包场,把你衣服裤子全扒光,放中间跳给我一个人看。” “变态。” 驰绪低笑道:“谢谢裴哥夸奖,我下次继续努力!”? 第54章 心里有数 两人在古城玩到天刚刚擦黑,往龟山公园移动,长长的阶梯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少游客一边吸氧一边往上爬。 路裴司和驰绪年轻,长年保持自律健身,身体素质选超常人,不多时就到达山顶,金碧辉煌的巨大转经筒赫然出现在眼前。 据说每转一圈就相当于诵经128遍,未来会平安顺遂。 他们和十多个男女老少合作,转了整整三圈,路裴司走到脚底踩滑,万幸驰绪一直盯着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摔跟头。 晚上风大,冷飕飕的往衣领里灌,冻得人瑟瑟发抖,两人在山上看了会儿风景,趁着时间还早往回走。 抵达山脚时,从路边走出一个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正式,客气地和驰绪打招呼,“驰二公子,您难得来一趟,我们领导说怎么着都要尽一回地主之谊,请您和您朋友吃顿晚饭。” 来的人十分面熟,几个小时前在月光广场打过照面,路裴司猜得果然没错。 驰绪扭头问他意见,“今天下午见到的人是我叔叔以前的秘书,前年调到这里工作,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你想过去么?” 人在山脚下特意等到晚上,衣冠楚楚,看着不像平头百姓,路裴司哪好意思拒绝。 “我去方便么?” “你是我的人,怎么会不方便。” 路裴司心口一暖,当即点头,“好,我跟着你去蹭饭。” 黑色轿车在夜幕中前进,十多分钟后稳稳停在一家藏式餐厅门口,两人被引着走进包厢,里面等着的正是之前视察工作的领导。 “小驰,好久不见啊,上我这玩儿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派人带你们四处游览。”一道浑厚男声蓦然响起,数小时前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严肃男人,现在换上休闲常服,语气亲切神情和蔼,令人如沐春风。 第64章 驰绪张开双手和他拥抱,“邵叔,好久不见,我这个做小辈的出来旅游,哪敢耽误您的正事,回头要被我姐知道,我得被她念叨到过年才消停。” 邵叔笑着拍拍他的肩,目光柔和道:“你小时候中文说不利索,每次放假回国,你叔叔都把你放我这儿补习,咱们师徒一场,别人来不管,你来我必须招待。” “邵叔,您这话跟侄子我说就行,可别被贺念听了去,”驰绪熟稔地和他说着话,“这回没先给您打招呼是我不对,我一会儿先自罚三杯。” 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常年在家族长辈的熏陶和培养下,说话张弛有度,仪态落落大方,不调戏路裴司的时候是个正经世家贵公子。 “我就等你小子这句话,”邵叔望向路裴司,目光带着上位者视下的探究,“你身边这位瞧着眼生,快别站着了,跟叔介绍介绍。” 背景板猝不及防被点名,路裴司身体倏然一紧,浑身肌肉绷得像条拉长的线,他回想起在月光广场,遇见邵叔时驰绪正亲密地揽着他的腰。 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确定还没超过24小时,就被驰绪的长辈发现,路裴司的脸因为难堪有些发红。 驰绪抬手揽着路裴司的肩膀,手掌隔着外套安慰性地上下摩挲,“这是我朋友,路裴司,喜欢拍照,在国际摄影大赛上获过不少奖。我正好放暑假,和他约着一块儿出来看看祖国大好河山,采采风找比赛素材。” “邵叔您好,”驰绪的介绍词给路裴司注入不少勇气,“听驰绪说要和家中长辈吃饭,我厚着脸皮过来蹭顿晚饭,您不介意吧。” “小路风华正茂,年轻有为,认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快别站着了,坐下我们边吃边聊。” “谢谢邵叔。” “你是小驰的朋友,那跟我就是一家人,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当地特色美食,今晚你俩都别跟邵叔客气,要吃饱喝好。” 驰绪倒一杯酒,举杯先喝了,“第一杯向邵叔赔罪,我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向邵叔报道。” 邵叔哪能真罚贺瑾的亲侄子三杯酒,赶紧劝道:“知道你懂事,不罚你酒了,快帮小路挑喜欢的菜吃。” “来的时候他还说饿了呢,”饭桌上当着长辈的面,驰绪没有避嫌的意思,替路裴司夹菜,“邵叔怕你不好意思动筷,派我来伺候你吃饭。” 路裴司脸都快笑僵了,桌底下的膝盖抵着驰绪的膝盖,警告他别乱说话。 平时人精一样的驰绪,现在装作不懂他的暗示,若无其事地和邵叔在饭桌上聊天。 吃到后面,路裴司里面的衣服因为紧张出汗,湿透一半,他想出轨真不是人干的事,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先心虚得不行。 “明天你和小路有什么打算?” 行程是路裴司在制定,他没有直接说出计划,而是问:“我和驰绪都是从外边儿来的,肯定不如邵叔了解当地,麻烦您推荐两个景点。” 邵叔外调离京已满两年,对当地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小驰说你喜欢拍照,可以去松赞林寺和纳帕海看看,特别多年轻人去那边拍艺术写真。” “邵叔推荐的地方肯定好玩儿,我俩明天一早就出发。”驰绪说。 这顿饭边吃边聊,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助理在前面带路,路裴司稍落于他身后。 驰绪缓下脚步故意和他拉出一段距离,跟邵叔摊牌说:“叔,我这恋爱刚谈上,关系还没稳定,您别跟我家里人透风,我姐最爱瞎操心,要是被她知道,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天底下难得有你害怕的事,不容易啊。” “邵叔,您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千万帮我把这事儿瞒住了,”驰绪混不吝地,“哪天我姐要是来棒打鸳鸯,我就把账挂您头上,我也不在京城待了,就来这儿找您要说法。” 尽地主之谊,尽出不得了的秘密来,邵叔表示很有负担,“你和他玩玩儿可以,玩儿腻后赶紧分开,驰玥的人脉四通八达,说不定哪天就被她撞到了。” “嗯,我心里有数。” 驰绪刚刚成功上位,正热乎着呢,不会这么快就放手。? 第55章 共享爱人 司机将两人送到民宿,老板还没睡,在院子里和住客围坐在一起,中间点燃一盆柴火,不时发出爆破声,火光在脸上辉映,粗犷的藏族汉子顿显几分柔情。 他用口语较重的普通话招呼才进门的人,路裴司在外面累了一天,只想赶快回房间洗澡睡觉,出声拒了老板好意。 “我接个电话,你先上去。”同行的驰绪突然停下,来电显示看得他皱起眉头。 他没有要说的意思,路裴司就没问,点点头说知道了,从颤颤巍巍的木质楼梯爬上去回房间。 驰绪走到民宿外,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接通电话,“关总,这么晚找我有事?” 关颢霖未开口,先传来关盛声嘶力竭的痛呼,鞭子腾空一鞭一鞭抽在皮肉上,声音凌厉刺耳,与上次比加重了力道,片刻后关盛哭得肝肠寸断,高喊“大哥我错了”。 现场直播酷刑,是心狠手辣的关家大哥能做出来的事,驰绪只听鞭子在空中抽打出的风声,就知道关颢霖的愤怒远远超出阀门,铁了心要给关盛血的教训。 他平时收拾胡作非为的弟弟,打得可没这么狠,驰绪猜测夜店那晚的事,没瞒得住被关颢霖知道了。 第65章 大晚上关总把电话打到驰绪这儿来,估计是心气不顺,搞连坐那一套,来找驰绪要说法。 “关总,那天晚上我劝过盛子,他主意正,我说什么都不听,”面对关颢霖的泼天怒火,驰绪选择实话实说,先把自己择出来再考虑救兄弟,“你在国内的时候他知道收敛,这一走吧,盛子没人约束,又变得无法无天。” 关颢霖亲自动手处置关盛,气息不稳道:“走之前我请你帮着照看关盛,你答应了。” “我是答应了,可我没有保证能百分之百做到,这样,下次盛子要再犯,我立刻给你打电话,你派人来把他抓走。” 关颢霖为了方便动手,把手机开成免提,关盛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忘抹一把血泪,厉声骂出卖他的假兄弟,“驰绪,你丫不讲义气!你不是我......兄弟,老子要跟你绝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驰绪按了按眉心,话锋一转道:“关总,盛子虽然爱玩儿,但心里有分寸,你吓唬吓唬他得了,别真打出毛病来,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自己。” “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建设性,”关颢霖不容拒绝地说道,“盯梢关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做好,不然下次谁帮关盛说好话都没用。” 关家两兄弟的相处模式,比起普通兄弟多了层管教在里面,不仅是字面意义上的管教,关盛做错事关灏霖会关起门来家法伺候,驰绪作为关盛发小,从小看着他被打到大。 关盛养伤的时候,老对他有一个姐姐表达爆棚的羡慕之情,伤好后又是一条记吃不记打的好汉。 驰绪对他今晚挨揍不担心,关灏霖乍然提起夜店,混乱的一夜不受控制地在他记忆里浮现。 他靠着墙角,身影融进夜色里,低头点一根烟,两只手指夹着放进嘴里,烟草焦香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从来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做过的事不会后悔,接连抽完两根烟后,驰绪重新回到老旧的民宿。 院子里的老板和住客已经回房间,孤零零地两着几盏昏黄的灯,木制楼梯既窄又破,只容一人上下,踩上去时必须得小心翼翼提着气,以防中途踏空摔下去。 房间没有阳台,路裴司背着身站在窗边打电话,驰绪朝他走过去,熟练地伸手搂着那把腰,头刚想凑到他肩膀上,路裴司握着手机转过头,食指在唇边竖起,提醒驰绪暂时不要发出声音。 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答案显而易见。 搂着他腰的手指顿了顿,下一秒像在置气,更用力地抱着他。 路裴司手掌盖在驰绪的手背之上,安抚性地摩挲着,夜已深了,整座山陷入停摆寂静无声,驰绪靠在路裴的肩头不愿意撤退,将陈辙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聊天内容围绕着海角屋最近的生意,展开到员工的工作状态,公事公办得不像扯了结婚证的夫夫,驰绪心里仍觉得不爽,他在楼下待了少说有半个小时,不知道路裴司的这通电话说了多久。 公事谈完,陈辙沉默半晌后问路裴司玩儿得怎么样,打算继续在外面待多久。 他没有明着说,但话里催他回b市的意思很明显。 路裴司还未开口给出答复,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驰绪一语不发,像只隐忍的成年兽类,收敛起锋利爪子耳鬓厮磨着希望得到关注。 路裴司心被分成切成不规则的两半,一部分为陈辙的牵挂感到愧疚,更多的另一部分则心疼起小心讨好自己的驰绪。 天平两端因为砝码重量不同,径直向驰绪倾斜,路裴司在当下做了决定。 “等我拍到满意的照片,我再回来,店里要你多照看着,有什么事和几个副店长商量着来做。” 陈辙低声应着他,之后再无话可说,最后路裴司以时间很晚了为由结束通话。 他透过窗户玻璃重新将视线放到驰绪身上,发现他正满眼委屈地盯着自己,又因为身份并不正大光明,只能把不满藏起来让自己慢慢消化。 路裴司头一次见乖张的驰二少爷意志消沉,“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用那双狗狗眼一直盯着我看。” “没事。”驰绪侧脸转开目光,语气淡然,双手却抱着他的腰不放。 “驰绪,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自由的,你随时有抽身结束这段关系的权利,我不会拦你。” “你说什么,路裴司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憋屈半天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把他往外推,驰绪被路裴司冷硬心肠的话伤到了,“我不要劳什子的自由,更不会抽身离开。” 路裴司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有些事情我无法规避,不想让你觉得委屈。” 驰绪将人转过来,面对面地注视着他的脸,“我说过我会理解,你给我点时间,但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情,毕竟任何男人都不喜欢和别人共享心爱之人。”? 第56章 轻视与侮辱 他用到了共享一词,路裴司的心很微妙地被扎了一下。 “我的提议永远奏效。” “我的坚持也永远不会改变。” 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相视一笑,在月亮下接了绵长的吻,分开时驰绪气息不稳,他再次后悔白天没有坚持换住处,他想吃肉,怕床承受不了重量中途塌了,就这破民宿的隔音,整个院子里的住客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驰绪咬咬牙放弃到嘴的路裴司,遗憾走进卫生间洗澡。 第66章 路裴司和陈辙以外的男人同床共枕,不免有些紧张,心乱如麻睡不着觉,他打开微信刷朋友圈,翻到驰绪白天发的动态,底下赫然显示着关盛的评论: [哟,已婚男人搞起来怎么样,到底爽不爽啊?] 文字看不到表情,听不到情绪,那瞬间路裴司从驰绪铁哥们儿那里,感受到了轻视和侮辱。 他翻身睡到床的边沿,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 驰绪带着一身水汽扑上床,看他睡了,便将他搂到怀里,亲密地抱着睡觉。 对比他的心安理得,路裴司煎熬多了,转过身对着驰绪,意外地发现他也没睡,似乎心有所感,一直睁着眼睛等在那儿。 “是不是有话要说,说吧,我听着呢。” “我看到关盛问你的话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驰绪谈过许多场恋爱,从来没在朋友圈官宣过谁,破天荒秀一次恩爱,围观群众快把他评论区挤爆,后面驰绪一条评论都没点进去看,不知道关盛那厮说了什么。 但他很会察言观色,从路裴司的表情猜出关盛一准没说好话,“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就一傻x,关总刚还给我打电话直播家暴现场,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们俩的事,你跟关盛说了?” 照片里的背影经过虚化,关注重点只会落在风景上,不会关注到他。 “没说,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驰绪的手抚过路裴司光洁的额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我天天跟你面前献殷勤,你不理我我就难受得茶不思饭不想的,关盛又不瞎,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瞧他嘴里像是没个把门儿的,会不会到处乱传。” “他不敢,”驰绪打开手机快速点了点,“我已经把那条朋友圈设置成私密状态,不会再有人说什么,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路裴司垂下眼帘,白天走那么多山路,身体感到疲惫,整个人的确是有些困。他打了个呵欠,看驰绪没有要乱来的心思,躺在他怀里安心睡下。 早上驰绪先醒,美人在怀,某个地方早早立正站好。 他忍了整整一晚,最终忍无可忍,隔着睡裤侵犯沉睡中的路裴司,没多久便把人闹醒,他直接上手将迷迷糊糊中的人的裤头扒了,开始上下其手。 路裴司的精神劲儿还没正式归位,先被驰绪弄脏了,始作俑者没有丝毫羞耻心,对着他笑,笑完了又低下头吻他的额头和嘴唇。 “你要不要脸?” “不要了,脸皮哪有你重要。” “神经。” 久旱的沙漠突然遇逢甘霖,路裴司被撩拨得耳朵发红,还未说话,柔软的被子兜头将他整个人笼罩住,驰绪翻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边,开始礼尚往来。 一通友好交流,花费不少的时间。 驰绪属于吃不着肉,也要见天儿吃点肉沫星子解馋过嘴瘾的那类人,说白了就是重6欲,身边有人绝对不会自己动手,手指捉住路裴司的下巴,舌头伸进去勾着吻他。 缠绵悱恻,情6瑟6至极,吻得路裴司的腰开始发软。 分开时,唇与唇之间藕断丝连带出长长银丝,驰绪用指腹迷恋地摩挲路裴司红润的嘴唇,意有所指地道:“裴哥,这儿比用手更爽......” 他的手指落下来时,路裴司就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小畜牲怕不是经虫变的,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 路裴司直接开口拒了,“我不喜欢。” 驰绪问:“为什么?” “心里接受不了。”总觉得用那种方式取悦对方,充满了侮辱性,路裴司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人,他做不到那一步。 驰绪惯会在床上发号施令,就算哪天心情不好,用一些会伤害身体的道具,也没人会忤逆他,今天他在路裴司这里碰了钉子。 “你对陈辙做到过这种程度么?” “没有,我说了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了,裴哥,你的感受最重要,我不会强迫你。” 驰绪说到做到,老老实实抱着路裴司,再没有其他动作。等那儿冷静下来后,他带着路裴司进浴室,两人站成一排对着镜子刷牙洗脸。 一晚上过去,下巴冒出不少胡茬,驰绪后腰靠着洗手台,把剃须刀递到路裴司手心里,冲他抬起下巴。 “裴哥,您受累帮帮弟弟。” 驰绪求人办事时惯会撒娇卖乖,路裴司明知他的把戏,却特别吃这一套,接过剃须刀帮他剃胡子。 “我发现你特别爱撒娇。” 驰绪说:“我对旁人不这样,我撒娇是因为我喜欢你。” 结束后驰绪没有退开,反客为主帮路裴司打理形象,当两人在浴室互相泼对方水时,路裴司突然意识到,陷入热恋期的人无论多少岁,都会变得幼稚和不讲道理。 他和驰绪在浴室变成两只落汤鸡,去行李箱取出衣服重新换上,驰绪直勾勾盯着他看,“想当初我在海角屋留宿时,你还藏着掖着不给我看。” “你还好意思提,当时是谁骗我无家可归,激起我无处安放的同情心,结果引狼入室。” 那只狼对此十分骄傲,要不是他有勇有谋,今天还喝不着肉汤吃不上肉沫呢。 民宿老板准备了当地特色早餐,住客们陆续起床,狭窄的木制楼梯变得拥挤不堪,队伍一直排到了走廊尽头。 第67章 驰绪收拾好行李箱,对换住处已经迫不及待,他已经想好怎么抱着路裴司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办事儿了。? 第57章 玩得挺花 邵叔派来当地的人做地陪,香格里拉后段旅程变得十分舒适,路裴司在纳帕海草原拍照,驰绪骑着马闯进镜头里。 “裴哥,我帅,你拍拍我呗。”不要钱的模特毛遂自荐。 在西南风的照拂下,香格里拉进入雨季,水面渐渐膨胀为平时的5倍,出现浪漫又危险的水上公路。 驰绪在蔚蓝天空下骑马,身后有草原、湖泊,更远处屹立着的陡峭山坡,交织融合成一等奇观。 长镜头聚焦在纳帕海,马背上的驰绪气宇轩昂,镜头放大他的英俊五官,高清之下仍找不到死角和瑕疵。 他脱下牛仔帽冲路裴司挥了挥手,潇洒地骑着马在伊拉大草原驰骋,随着马的奔驰、起伏、跳跃和喘息,显示出驰绪巨大的控制力量,那一刻他宛如传奇故事中的英雄。 路裴司双手握着相机,心倏然跳得极快。 如果说之前他抗拒驰绪故意释放魅力,现在他便是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驰绪绝对不是仅仅长得帅的空花瓶,他熟练掌握的每一项运动技能,都在不断给他的魅力值添砖加瓦。 被眼界开阔,阅历丰富的优秀男人喜欢,对路裴司来说、尤其是对正在经历失败婚姻生活的路裴司来说,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差,虽然不清楚驰绪喜欢他什么,但路裴司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身上一定有吸引他靠近的闪光点。 驰绪骑着马踱步过来,“上来骑一圈?” “不了,”路裴司本人对骑马并不感兴趣,“你玩儿吧,我在这里等你。” 驰绪从马背翻身下来,很快有人将缰绳接过去,“既然你不想骑马,那我下来陪你,照片拍好了吗,给我看看。” 路裴司大大方方把照相机递过去,他刚才连续抓拍几十张驰绪策马奔腾照,随便挑一张发出去都能在朋友圈引起一场地震。 驰绪夸他,“大摄影准备挑哪张参赛,我不收你版权费,你优先考虑下我呗。” 驰绪在纳帕海入境的这组图,确实是路裴司这段时间以来拍得最出彩的,他盖上镜头盖,接受了他的自我推荐。 “我还没说完呢,我不要版权费,但你得给我点甜头意思意思一下吧。” 地陪开车吉普车停在不远处,驰绪打开车门,待路裴司上车后坐在他身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裴哥,我真不贪心,喝了那么多天的肉汤,你今天让我吃口肉总行吧,就当可怜可怜我,你看我眼睛都快饿绿了。” 能欲求不满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除了驰绪没别人了。 车上还有第三个人在,路裴司没有把话挑破,装没听懂顺着他说道:“当然没问题了,晚上选个最好的饭店,给你来只烤全羊,让你一次性吃到饱!” “裴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那回的微信聊天记录我还保存着呢,要不要我现在拿出来反复回味,提醒你饿绿眼睛是什么意思。” 驰绪伏在他耳边,半威胁半调情地说着悄悄话,把路裴司的耳朵折磨透彻,连同耳根子发红变烫。 现在的男生,年纪不大但特别会调情,路裴司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看不出来,弟弟你玩儿挺花啊。” 他这句话回得真不客气,含沙射影驰绪私生活混乱,听得他一下子就慌了。 驰绪端正身体,认认真真给自己洗白,“没影的事儿裴哥你可别乱说,我只是长得花心,实际上可老实了。” “看不出来。” “我就是吃了长相的亏,裴哥你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行吧,你说了算。” 你来我往,相互试探性地说了几句,驰绪有一刻怀疑到关盛头上,那傻x不会又说漏了什么,看路裴司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那颗心才揣回肚子里。 路裴司确实不想跟他计较之前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包括他自己,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过问驰绪。 这是他们在香格里拉住的最后一晚,明早就会返回丽江,乘下午的飞机回b市。 这晚如驰绪所愿,住当地最高档的酒店,路裴司没有再矫情只定了一间大床房,驰绪在后边儿拖着行李,想把人拥自己怀里好好抱一抱,实在太懂事了! 从前台接待人员手里接过房卡时,路裴司已经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做好心理准备,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禁欲已久,驰绪看起来也不是随便给口汤喝就好打发的。 只是凭驰绪远超常人的尺寸,今晚必定得吃一些苦,想到此路裴司又独自在浴室犯起愁来。 他的初夜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惨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他对真枪实战并不抱有太多热情。 仔细想想,如今和陈辙走到这一步,多多少少都和性生活不太和谐有些关系。这几天路裴司都在犹豫,不想重蹈覆辙的话,就要鼓起勇气重新接纳。 哪怕试一试,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要是和驰绪也不合拍,那路裴司也不挣扎了,他认命。 “裴哥,你在里边儿还好吗,要不要我进来。”许久没等到人出来,驰绪担心路裴司在浴室出事,出来旅游最怕的就是高原反应。 第68章 路裴司搓了把脸,关上淋浴喷头,“我没事,洗好马上就出来。” 他洗澡洗了有二十多分钟,难怪驰绪会担心,路裴司洗完站到镜子前细细看自己,成熟男人的自信和面对年轻爱人时的自惭,势均力敌地打起拉锯战。 路裴司出挑的相貌从小被人夸到大,身边不缺追求者,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身材劲瘦线条分明,在gay圈有大票市场。 可当他跨出去时又忍不住怀疑起自己,会不会中途扫兴,惹驰绪不痛快。 太多复杂想法,令路裴司踌躇不前。 “路裴司,你不会是后悔了想跑吧。”浴室水声停了,驰绪迟迟等不到人,不打招呼直接拧开门把手,视线落在路裴司身上便再也离不开。 “裴哥,你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拉灯了! 剩下的内容看评论区置顶! 私聊我要!? 第58章 不会饶了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驰绪才鸣鼓收兵,两人一觉睡到天黑,醒过来已是晚上八点半。 驰绪先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最后一个套上带了些血丝,结束之后他检查过,那儿除了有些肿,没有其他大碍。 他点了外卖,送到的时候路裴司正好醒过来,躺在床上不吭声,半张脸被白色被子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正不满地瞪着他。 一觉过后,驰绪神清气爽,半点儿没有纵欲过度的疲倦。反观路裴司,手和脚还有腰,没一处动着不酸痛。 驰绪却是信守诺言,没有把他弄伤,但他不要脸的程度突破路裴司的下限,他现在回想起来,在自己跪着往前爬的时候,驰绪把他抓回去狠狠打了两巴掌。 妈的,变态! “怎么样裴哥,能起得来么,要不要我抱着喂你吃饭。”驰绪跃跃欲试,特想亲历亲为照顾他。 驰绪虽然说着要让他出来四次,但并没有坚持到底,路裴司没有到起不来床的程度,只是双腿发软,手也没有力气。 “好啊,今天你伺候我吃饭。” 驰绪没觉得是惩罚,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一勺一勺喂着稀粥,态度认真仔细,喂完还抱着路裴司去浴室洗漱。 他们睡了一天,没有困意,房间有巨大投影仪,驰绪挑了部电影,陪路裴司看到半夜,直到他枕在自己肩上睡过去,驰绪横抱着他轻轻放回床上,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再次陷入睡眠。 因为纵欲,返程日改期,驰绪做主让路裴司在酒店多歇了两天,直到后面的异物感消失后,他们才乘上返程的飞机。 驰绪兴致不高,在飞机上一直黏着路裴司,“你回去后会不会反悔,不会用完就把我扔了吧。” “弟弟,你能不能想点儿好,哥哥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路裴司无语地戳了戳他的脸。 “我这不是害怕么,你以前经常亲完就跑,说翻脸就翻脸。”驰绪对此有些创伤后遗症。 路裴司耐心解释,“首先,那叫没经过我同意的强吻,其次,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行,你说什么那便是什么,”驰绪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玩他的手指头,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你跟陈辙,什么时候离啊?” 原本任他玩的手指顿了顿,路裴司侧脸看着他,语气平淡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知道我说过,不会在乎你是否单身,小三儿我做得心甘情愿,且不会后悔,”驰绪赶紧解释道,“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不能一直替他收拾烂摊子啊。” “我心里有数。”路裴司不想多谈。 驰绪见好就收,没有在问。 后半程的飞行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睡没睡不确定,反正都没在开口说话。 三个半小时的飞行结束,两个提着各自的行李箱走出机场,关盛私下查了航班消息,特地等着找驰二少爷算出卖他的帐,驰绪刚走出来他就冲了过去。 连一个和路裴司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驾着驰绪就上了提早停在路边的车。 赵宸煜是昨晚收到的短信,慢慢踱步过来,停在路裴司身旁,心里五味杂陈。 他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再坐回驾驶座,问旁边的路裴司要纪念礼物。 带礼物这件事他是真忘了,将功补过提出要请赵大律师吃饭,赵宸煜将方向盘一转,开到平时他俩爱去的那家餐厅。 刚坐下他便让服务员上了瓶酒,愁眉苦脸的阵仗让路裴司以为他工作上遇到了问题,忙不迭地问他怎么了。 “你和驰家二公子一块儿出去旅游,没有带我,”赵宸煜说,“我很不高兴。” “你每天忙得连轴转,哪有时间和我出去浪。” 赵宸煜指责的语气不像是假的,“可你连问都没有问我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挤不出时间。” “行,是我的错,怪我没有事先来问你,我道歉,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赵大律师补充道:“我又贴油费又贴时间的来机场接你,你回来甚至没有给我带礼物,路裴司你说你过不过分,啊,过不过分!” 说着说着还演上了,赵宸煜不愧是帮明星打官司的律师,演技好得不出道可惜了。 “对不起,啊,我现在就给你买,地址填律师所还是你家,要不还是填律师所吧,我多买点儿,你和同事们分分。” 第69章 “还多买点儿,你现在有钱吗你。”想起打到卡上的二十万赵宸煜就来气,他又没有逼着他还,至于这么快就把钱打给他么。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路裴司喝了两天稀粥,饿得食指大动,吃了一会儿才回他,“兜里还有剩,撑到下个月没问题。” 路裴司低头吃饭,对面的赵宸煜没有胃口,只慢慢喝着酒,等路裴司吃得差不多了,他这酒也喝下去一半。 “你为什么会跟驰绪一起旅游,你们在一起了吗?” 有些话题,需要喝了酒再谈。 路裴司放下筷子,坦荡道:“你每回喝多了就爱胡说八道,我和驰绪是一路人吗就在一起,我脑子又不是有坑,更何况我和陈辙还没离呢,你编排驰家二公子做小三儿,他知道了得抽你。” 他说了那么多,赵宸煜只是很淡的笑了笑,说;“裴司,你心里清楚我这会儿没有喝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在说一些很疯的话,我俩要不是兄弟,我一定将你原话复述给驰绪,让他堵上你的嘴。” 路裴司坚决不承认,还跟着驰绪学贫了,赵宸煜说一句,他往回堵十句。 最后堵得拥有三寸不烂之舌,在法庭大杀四方的找大律师哑口无言。 手机微信响了,驰绪发来一条信息: [你要答应我,回去后不准和陈辙亲近,你要是撒谎被我发现了,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赵宸煜问:“谁的消息?” 路裴司发了个[我保证]的表情包过去,正视着突然好奇心旺盛的好友,说:“诈骗信息,我删了。” 【作者有话说】:拉灯部分 看评论区置顶!! 私我要完整版!? 第59章 我想见你 撒谎毫无水平,路过的狗都会骂一句假的程度,路裴司却一脸坦坦荡荡。 对面的赵宸煜挑起眉头,无奈地接受既定现实,他错开视线,端起杯子独自喝酒。 最后赵宸煜喝醉,路裴司开他的车把人送回家,装修的时候赵宸煜让他过来录了指纹,他第一次主动打开指纹锁,扶着人从玄关走进去。 赵宸煜单身独居,平时家里只有家政阿姨过来,把房子打理得干净整洁,却没有一点人情味。 路裴司替他脱下外套,把人放到床上后解开衬衣领上的领带,摘袖扣的时候他认出来,那是赵宸煜十八岁生日时,自己从欧洲精挑细选带回来送他的成人礼物。 赵律师是他一群发小中,最讲兄弟义气念旧情的,现如今已经成为律界精英,还带着十多年前的旧袖扣。 路裴司弯腰帮他脱鞋,回头看见赵宸煜紧紧蹙着眉心,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一整个晚上都很反常。 怕他喝醉了晚上出事,路裴司打算留在他家过夜,熟门熟路地打开赵宸煜的衣柜,翻出睡衣,他没找到新内裤,在平台叫了个跑腿送过来。 关盛旧伤刚好利索又添新伤,在自己家医院住着修养,瞒着他大哥去机场把驰绪劫回来后,又老老实实躺回vip单间的病床上。驰绪在宽大病房里参观了一圈,连句慰问都没说就提出要走。 这兄弟真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关盛痛诉他卖友求荣,驰绪一个都不认,还反过来问他,“那晚我劝过你吧,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好,这事儿咱不提,”打都打了,这会儿跟他翻旧账也没用,关盛问他最关心的话题,“你在香格里拉发那朋友圈,说的是那大叔吧,你速度不错啊,这么快就把他搞到手了。” 他之前看驰绪吃瘪,还以为路裴司是块硬骨头,他有得熬呢。 关盛语气轻浮,话里话外特看不上路裴司,驰绪听得不爽,脸色立刻沉下来,“你他妈说话客气点。” “哟,现在就开始护犊子了,你跟他到底来真的还是来假的啊,”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风流史门儿清,关盛那嘴口无遮拦惯了,驰绪从来没因为伴儿对他甩过脸子,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驰绪低头剥荔枝,没有搭理。 “在我面前装什么酷,我还没问你朋友圈怎么把我屏蔽了,我在医院四肢都快躺退化了,就盼着每天刷刷朋友圈,看看外面大千世界,你可倒好,把门和窗都锁死了。” “你以后少在评论区乱说话。” “被路裴司看到了?”关盛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充满求知欲,“就为这事儿你跟我发脾气,至于么。” “至于,”驰绪剥壳的手速极快,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哄半天才把人哄好。” “唉......驰二哥,那天晚上咱俩一块儿去的夜店,我乱搞已经被我大哥揍过了,但你和你那前任的事儿,路大叔还不知道吧。我随便在评论区说一句他就生气,这事儿有些棘手啊,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会知道。” 看来驰绪已经把人和事都处理好了,关盛不再操那闲心,和他吐槽关颢霖。 驰绪心里惦记着人,剥完一盘荔枝就撤,关盛大骂他见色忘义,不讲兄弟义气。他从电梯出来,碰见刚结束工作来医院看弟弟的关颢霖,两人在医院大门聊了两句,浅浅打了个照面。 他坐上司机开来的车,给路裴司打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路裴司才洗完澡穿着宽松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第70章 驰绪透过房间装潢和他的表现出的状态,敏锐察觉到他不在自己家,刚往后靠的背猝然挺直,他问:“你在哪儿。” “晚上和赵宸煜约着喝酒,他喝多了家里没人照顾,我不放心,所以今晚睡他家客房。” 路裴司拿靠枕枕在脑袋后面,整个人躺下去,摄像头随着动作转变方向,镜头带到沙发对面的男士外套和商务皮鞋,驰绪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你呢,怎么还在外面没回去。” 偏偏有人没眼力见,舒舒服服躺别的男人家的沙发上,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哦,跟赵律师喝酒,还不带我,你可真厉害。” 话里的酸味儿透过屏幕钻出来,驰绪脸跟锅底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弟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你先跟着关盛走的,再说了,吃饭喝酒很寻常一事儿,我用不着跟你打报告吧。” 驰绪冷着脸,“我没让你打报告。” “乖。” 话是这样说,可驰绪一想到他住赵宸煜家里,心里就不舒服。 他对着视频里的人说:“裴哥,我想见你。” 路裴司对他的撒娇很受用,笑了笑,然后说:“现在很晚了,我一会儿就去睡觉,明天再见面吧。” 驰绪在这儿抓心挠肝,烦得不行,想马上飞过去见他,却在路裴司那里撞南墙,驰绪气得胸口发堵。 “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你,你出来一趟让我瞧一眼很难么!” 心里憋着气,说话声量没压得住,驾驶座开车的司机好奇地往他这边瞟一眼,又迅速收回去。 “不是,驰绪你吼什么,跟我有什么好吼的,”路裴司被吼得莫名其妙,“你好好说不就完了,我他妈耳朵又不聋。” 被他一说,驰绪嚣张气焰才暂时歇下来,“地址发我,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不发,我累了我想睡觉,你要是精力旺盛就找个地方打球去,我说了明天见那就明天见。” 从登上回b市的航班起,驰绪对路裴司就没多少安全感,这会儿想见人见不到,他又急又燥,火蹭一下烧起来。 盯着屏幕的视线几乎快撺出火花来。 他身上涌出来的压迫感,令路裴司无所适从,他说了句再见,没等驰绪回复便挂断电话。 跟年纪小的谈,有一点不好,对方管太宽,又太过黏人,路裴司按了按额头,决定明天大家平复好情绪,他再去找他。? 第60章 阴暗嫉妒 七月暑假正式拉开帷幕,天色早早亮起,炙热的阳光和刺耳的虫鸣从不缺席,路裴司早早醒来便再也睡不着,去厨房冰箱里翻出食材,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 宿醉的赵宸煜在生物钟的控制下,从卧室闻着味儿走出来,一只手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路裴司递了杯醒神的咖啡过去,其中一半都是冰块。 赵宸煜伸长脖颈往开放式厨房里面看,路裴司系着家政阿姨平常穿的围腰,单腿息着低头用手搅拌平底锅里的意大利面,黑胡椒牛肉的香味扑面而来,赵宸煜加重力道按了按额头,手放下来,体会到几分文章里写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幸福感。 以前两个人常在一起玩儿,今天我住你家里,明天你住我家里,那时候路大少爷四肢不勤,做什么事都要别人伺候,赵宸煜常常说他惯会享受。 没成想才6年的光景,什么都不会的人,已经能做好美味的早餐,端到他面前来。赵宸煜动着叉子,心里某个隐秘的位置生出几丝阴暗的不满。 他本该为好友的变化感到骄傲,但他并没有,反而想如果没有陈辙该多好...... “怎么不动了,我做得不好吃?” “好吃,”赵宸煜回过神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早餐,美味到令人意外。” 路裴司反手将围腰脱下,挂回原来的位置,“当年陈辙不会做饭,我专门报烹饪班学的,那时候被油烫出不少泡来。” 爱情伟大之处在于能彻底将人改变。 赵宸煜将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全部吃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很低地说了一句,“有时候我很嫉妒陈辙......” 声音小到路裴司一个字也没听清,他让赵宸煜重说一遍,赵宸煜摇摇头说算了,当他没说。 昨晚没有回家,路裴司在赵宸煜衣柜里挑了身顺眼的衣服穿着离开,出电梯时眼睛一直黏在手机屏幕上,昨晚闹腾的人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通话记录和微信页面干干净净,这还是他和驰绪认识后的头一回。 堪称奇遇。 他从小区大门往外走,跨过门禁外面便是车水马龙,路裴司站在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下,树荫隔离暑气,在等出租的空隙里他又低头瞟了眼没有动静的手机。 “滴——” 路边停着的车倏然鸣笛,路裴司寻着省望过去,是那辆熟悉的银色库利南,上一次见面,它被主人开着故意在b市绕圈,一度被路裴司吐槽四个轮跑不过他两条腿。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露出驰绪坚毅的侧脸,还有那双一晚没有休息过的,略带疲倦和不满的黑眸。 路裴司从树荫底下走出去,弯腰透过车窗和驾驶座的人说话,“你怎么在这儿?” 问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也曾在那个圈子待过,查询一个人的行踪和住址,几分钟就会有相关人员将讯息奉上。 第71章 他好奇的是驰绪既然已经找过来,怎么没有上楼,而是在车里坐到现在,那眼神幽怨得像被自己始乱终弃,委委屈屈,冷冷戚戚。 “你不想见面,我只好在楼下等,”驰绪解开车锁,将所有负面情绪隐忍不发。 路裴司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还没等他系上安全带,车门兀自锁上,在冷气充足的宽敞车厢里听到,他脊背陡然一僵,被一种自投罗网的不安感席卷全身。 副驾驶座椅突然向后倒去,路裴司条件反射双手紧握两端,始作俑者伏身过来,不由分手先板着他的下巴吻他的嘴唇。 驰绪的舌头像憋久了终于等到机会实施惩罚,含着他的便紧紧缠着不放开,那驾驶像要把路裴司整个人吞进肚里,连口腔里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像在巡视领地,又像在检查主人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带着某种偏执目的的吻,比平时增添了些锋利和危险性,路裴司躺在座椅上,身体被迫持水平状态,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车窗隔绝夏日公路的嘈杂,暑气和噪声被隔离在外,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拥抱着对方接绵长的深吻。 吻完嘴唇,驰绪的舌头又开始流连于路裴司的耳垂和脖颈,每一寸都不放过,细细地舔过,引起一阵舒爽的痒意,路裴司在他身下弓成一只熟透的虾米。 耳垂和嘴唇一样红。 路裴司松松地攀着他地肩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驰绪用手指撩开他额头上散乱的碎发,低头亲了亲,下半身被他的喘息勾得立正站好。 他稍微抬起跨,凝视着身下人发红的眼尾,声音低沉暗哑道:“裴哥,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只是你在无聊时才会想起来玩一玩的工具,生活一旦变充实就毫不留恋地把我踢开。” 质问开始了,但没有路裴司预计的那般充斥着他这个年纪的火气,驰绪低声下气,被一晚上的等待消磨成霜打的茄子。 路裴司性格吃软不吃硬,驰绪昨晚情绪强烈,他以挂断电话拒绝见面为结束,今天驰绪态度软和,他便心生出内疚。 算起来驰绪年纪还小,他需要更包容,“昨晚没能好好跟你说话是我不对,让你担惊受怕在楼下等整整一夜,我向你道歉,以后你想见面,直接过来找我就是了。” “你不生气?” “我好好的生什么气,”路裴司说,“倒是你,情绪比我想象中更稳定。” 驰绪思想比多数人更成熟,“我知道你更喜欢情绪稳定的人,如果我发脾气,你肯定会觉得烦。” 来自于年下的自我修养,饶是路裴司也到不了如此境界,他笑了笑,问:“那我怎么补偿你啊。” 他心疼驰绪不眠不休在楼下等了整整一晚。 驰绪盯着他的嘴唇,意犹未尽地道:“裴哥,舌头伸出来,我还想和你接吻。” 路裴司乖顺躺下去照做,驰绪覆盖在他身体上,一边亲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路往下。 停在某处。 某些下流回忆在脑海里不断翻滚复习,路裴司后臀一紧,想把手抽出来。 耳边传来驰绪暗哑的嗓音,低低地求着他,“裴哥,那儿涨得难受,你帮帮我。”? 第61章 一错再错 这一帮,就帮出火来。 车厢蔓延着释放过后的淫6靡6味道,路裴司慢悠悠地重新系上皮带,闭上眼睛懒散地躺着不想动,一包抽纸被用得只剩三分之一,驰绪将用过的纸巾装在袋子里,打开车窗透气。 目光从那栋高楼扫过,十六层的住户他望了整整一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强烈的嫉妒涌出胸腔的钝疼感,像被一把上千年没有磨过的刀韧,来来回回拉扯着不给他一个痛快。 要是路裴司再晚一些出现,驰绪会冲上楼去砸门,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理智阻止他冲动,幸好路裴司及时出现在视野里。 “赵律师怎么样,早上起得来么。”驰绪想点一根烟抽,摸到打火机,遂又放弃。 路裴司半只胳膊横在眼前,遮挡住刺眼的光,“他酒量虽然不行,酒品却很好,老实睡了一晚,吃完我做的早餐,又跟没事人一样去处理工作。” 驰绪捕捉到关键词,眉毛不悦地挑起来,“你给他做早餐!” 本来通过试探得知赵宸煜老老实实睡觉,别的什么都没做,驰绪内心还算平静,听到路裴司后半句话整个人立马变了脸色。 “不是,凭什么啊,你都没有做过东西给我吃,凭什么赵宸煜能越过我享受各种福利。陈辙我就不计较了,毕竟他是正牌,我争不赢他,可赵宸煜算老几啊,凭什么你做给他吃不做给我吃!” “这不是赶巧了,你别急,下次有机会我给你做好吃的。”路裴司安慰道。 被轻描淡写地打发,不是驰绪的风格,他继续往深处问:“裴哥,你老实跟我交个底,我是小三儿,不是小四小五吧,前面有没有别的前辈,有的话你知会一声......” 这话阴阳怪气,听得路裴司不适,他皱起眉头,“驰绪你丫什么意思,知会你你想做什么?” 妈的说得他像个花心大萝卜,世纪大渣男。 “我他妈上门一个个抡死他们。” 路裴司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说出这句话,“神经,除了你,我在外面没有其他情人。” 第72章 驰绪显然十分受用,并极其喜欢“情人”这个别称。 带着几分刺激的背德感。 “你今天忙不忙,”路裴司说,“抽空送我回海角屋。” 驰绪不愿意和他分开,但驰玥昨晚就跟他下了通牒,暑假必须去公司报到,离9点打卡时间还剩四十分钟。 他打开转向灯,起步出发,面上阴沉着一语不发,好好的二人世界,还没相处超过一个小时,就又要分开。 驰绪以前谈恋爱从没这么在意过分离,往往都是他在约会半途中离开,惹得对方哭闹委屈,现在角色对换,心绪翻天覆地变化。 路裴司在路边被放下,他理了理产生褶皱的上衣,正要抬起头,听到驰绪说:“回店里赶紧把赵宸煜的衣服脱下来,换成你自己的,然后拍照发给我检查。” 莫名其妙的独占欲,路裴司勾勾唇角,有些喜欢。 “好,晚上我争取早点儿忙完,下厨给你做晚餐吃。” 驰绪眼眸立即亮了,“这是你说的,记住了不准耍赖,我下班后过来接你。” 路裴司有自己的计划,离开这么多天,要好好巡店,解决一些堆积已久的问题,然后和陈辙坐下来,好好商量办离婚手续的事。 既然已经和驰绪谈了,他不想一错再错,目前首要做的便是解除婚姻关系,给爱吃醋的弟弟一个交代。 他先上楼换回自己的衣服,和几个分店的副店长开会,最近新研发出的新品和饮料并不畅销,追究原因是因为某探店网红嫌钱给得不到位,在某音上大肆诋毁新品的味道。 几个副店长焦头烂额,拿不定注意到底是打钱给他,还是放任不管。 与网红博主合作推广新品,是海角屋惯用的营销手段,该博主也是合作几次的老朋友,出发去y省之前路裴司已经跟他谈妥合作事宜,按道理来说这种事不应该发生。 他在会议上沉思片刻,让负责对接的人调出整个聊天记录,一群人聚在一起复盘研究,还将他探店的监控记录调出来看了,都没看出问题。 博主的态度一夕之间改变,绝非没有特殊理由。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这对海角屋后续推广是个致命问题。 路裴司双手交叉竖在下巴前,手指没有规律地触碰鼻尖,他陡然间想起一个问题,“负责给博主汇款的人是谁?” 分店的副店长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慢地举起手,“是陈店长,你走之后这些事都由他在管,说是你交代的。” 路裴司的确说过,让陈辙好好打理海角屋,他问:“陈老板现在人呢,在分店?” 他回b市除了赵宸煜,没有知会其他人,几个副店长也是半个小时前临时接到的通知,陈辙还不知道他回来了。 副店长面露难色,声音迟疑道:“从前天开始,陈老板就没来店里了,我也不敢过问......” 他是员工,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过问老板行踪。 路裴司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当即给陈辙打电话,对方不在服务区,他又给大韦发微信问知不知道陈辙在哪儿。 “去把汇款记录调出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整件事情十分不妙,调查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陈辙汇过去的款,比约定的少了一半。 难怪网红博主会直接将海角屋拉黑,在网上诋毁报复。 “这......路老板,我没想到陈......他会不按预定行事,我们把所有流程都复盘了几遍,都没有把怀疑的重点放在自己人身上。” 众人有苦难言,脸上愤愤不平,路裴司理解他们此时的不满情绪,人是他带去的,话是他放出来的,此次时间一半责任都在他,怪不得无辜员工身上去。 “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路裴司亲自下楼送大家离开,微信提示音响了,大韦发来一张图片,陈辙在赌桌上战况正酣,面前堆起高高的筹码,路裴司深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才没把手机砸了。? 第62章 事不过三 出发之前,路裴司特意回家里找出高尔夫球棍,那是路西柘从前送给他的礼物,德国进口,质量极好。 他找赵宸煜联系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开车在后面护送。 驾驶座的大韦一边开车,一边老调重弹地劝着,路裴司沉默不语听了一路,快到赌场时他侧着头,问看他和陈辙一路走过来的大韦,“你说实话,你觉得陈辙还有没有救?” 大韦几次尝试开口,都没有说出有救二字。 他们心知肚明,陈辙在那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如今已走火入魔,路裴司救过两次,终不得法,现在即便是大能神仙来了,也无法将陈辙从泥潭中救出。 赌场已不是之前的那个赌场,地理位置、装修环境、和进出者的身份地位都有了显著提高,路裴司身着正装,被保镖和大韦簇拥着进去,赌场的工人人员只当他是来赌的新人,短暂瞥了一眼便看向别处。 当路裴司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实到赌桌上的陈辙身上,怒火再也保不住,他提着那杆造价昂贵的高尔夫球杆,将赌桌上的筹码和牌打得七零八落。 人群骤然炸成一团。 路裴司像失去理智的疯子,挥着球杆把所有看不惯的东西一应扫到地上,现场安保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向混乱中心靠拢。 第73章 赵宸煜派来的专业保镖将脸色不善地安保格挡在外,对方掏出家伙要动武,几下救被保镖收拾妥帖,一脚踹到胸口飞出去几米远。 “啊!打人了!”有人高声尖叫。 赌得失去理智的众人第一反应不是保护自己,而是去捡掉落一地的混乱筹码,陈辙便是其中一个。 不过他很快被路裴司揪住衣领站起来,他这个时候才聚焦目光,看清扰乱赌场的人是路裴司,神色开始慌张,眼珠子转悠不敢去看他。 “喜欢赌钱,我他妈让你赌!”路裴司气急攻心,高尔夫球杆高高扬起,狠狠落到陈辙手臂上。 恨不得就地卸掉那两只没用的胳膊。 沉迷赌博的人是什么样子呢,无论他之前喜欢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在赌博面前统统上不了台面,滥赌的人一心只有打牌和赢筹码。 “路裴司你疯了!那都是我赢的钱!” 一开始陈辙抱着头在高尔夫球杆下挨打,安保被保镖拦截,除了大韦开口劝,其他人都被拦在四周看热闹。 等陈辙无处可躲,本就不多的愧疚之心彻底消失后,他伸手抓住球棍,站起来的同时用力推了一把。 “去你妈的!老子打牌又没碍着你,你一天闲的慌来管老子!” 路裴司重重倒在地上,人被气坏了,用高尔夫球棍指着陈辙,“用我的钱出来赌,你还理直气壮,陈辙你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赌神,每把都能赢?我告诉你,你要继续沉迷不悟,下一个赌输了被砍手的就他妈是你这个孙子!” “砍手我也乐意,你管不着。” 陈辙一心扑在筹码上,路裴司起身欲把它们踢开,陈辙被激起血性,不计后果地冲着他动手。 两人力量悬殊,外加陈辙突然爆发,路裴司整个人被他掀翻在地,头重重磕在赌桌角上,晕晕乎乎好一阵都看不清楚。 陈辙的手顿了顿,没想到路裴司会摔得这么重,他环视四周,所有人的眼神带着好奇、鄙夷和幸灾乐祸,严重地刺激了他的自尊心。 “我想做什么还用得着跟你打报告?平时看你脸色也就算了,现在我不想还照着你的安排做事!这是我的人生,你不喜欢就离远点儿,免得脏了你的眼睛,也扰得我不高兴!” 大韦急得直拍大腿,眼看着路裴司从地上站起来,气场全开地握起拳头冲陈辙的脸砸过去,相爱多年的人在众目睽睽的赌场扭打成一团。 等保镖将他们分开的时候,两人身上和脸上纷纷落了彩,路裴司还在不停咒骂,“陈辙你看看你自己,算个男人么,三岁的小孩儿起码还知道要听大人的话,你一心往穷途末路上跑,谁劝都不回头,你这样的人存在有什么意义?” 被陈辙彻底伤了心,骂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直戳陈辙自卑的内心深处。 “是,我是烂人,我没有存在意义,你路裴司高贵,行了吧,你他妈是全世界第一棒,我是垃圾!既然你这么不痛快,那你别跟老子过!咱们俩这就去把婚离了!” 最后还是陈辙被骂得受不了,红着眼从赌场出去。 那根从德国进口的高尔夫球杆,在抽向陈辙手臂时从中间断裂,路裴司扔掉剩下的半截,跟着出了门。 留下一个保镖,和赌场老板清算损失,估计赔偿金额。 两个人带着伤分别蹲在马路牙子上,满满一肚子气,谁也瞧不上谁。 大韦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直到把剩下的半包烟全部抽完,他痛苦地用双手搓了搓脸,说:“我见过夫很多夫妻因为生活琐事或者感情不和打架,但你们这种奔着对方命去的打法我是第一次见,陈辙,裴司劝你回头是岸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要真想过,就赶紧戒赌别再来了。” 陈辙低着头不说话,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丝。 大韦又看着路裴司说:“裴司,有句老话说得好,事不过三,不要抱着普渡众生的心态过日子,你既然救不了他,就放过你自己,别再瞎折腾了。” 大韦是陈辙兄弟,这次发自肺腑地劝路裴司,也是这段时间看透了陈辙无药可救,对他十分失望。 保镖拿着账单从赌场出来,路裴司接过来看,得,又他妈欠十八万。 他创业挣钱不够给陈辙擦屁股,路裴司心疼那杆高尔夫球杆,也心疼曾经执迷不悟的自己。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到陈辙身边,居高临下地绝望地说:“陈辙,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陈辙猛地抬起头,望着路裴司离开时冷漠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后悔自己跟他动手,不小心伤了路裴司。 大韦扶着他站起来,“这回是你对不起裴司,你别怪他想和你分开,如果你还爱他,就答应他离婚吧。” 路裴司一个人将车开到路家住的别墅群外,猫在车里等日落,当他看见他爸的车开进小区时,满腔的悔意差点让他开车跟过去。 最终理智战胜情感,路裴司没有跟上路家的车,而是打车方向盘离开。 他曾经在最叛逆时将矛头对准家人,现在他受到伤害,没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路家。 他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菜和水果,然后凭着记忆去驰家的公司接人。 收到微信时驰绪正在<a href=" target="_blank">总裁办公室,听下属向驰玥汇报下一季的工作重点,他有经商天赋,领悟力远超一般人,指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惊得驰玥下属再也不敢小瞧纨绔二公子。 第74章 “姐,”驰绪握着手机从沙发站起来,“我有点事儿,先走了。” 几分钟之前驰玥就已经收到公司安保部上报的消息,在后面嘱咐弟弟,“你别欺负人家,我到时候可不好跟小司他哥交待!” 驰玥还不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把路裴司拐上了床,否则就不单单只是一句简单的嘱咐。? 第63章 打击报复 驰绪寻着定位找到路裴司的车,兴致冲冲地打开门坐进去,刚要夸他遵守承诺是个体贴的情人,注意力就先被他脸上的伤吸引过去。 他顿时握紧手心,目光陡然间变得很厉,“是他妈哪个孙子打的!” 路裴司不想在这件事上把驰绪扯进来,可有时候天不如人愿,越不想发生什么越要发生什么。 驰绪是极聪明的人,从小在美国长大,大小脏事和烂事都知晓,他住的那个富人社区,偶尔会发生家庭虐待案件,其中大部分白人妇女都为因为丈夫的权势和孩子选择忍气吞声。 可退让并不会让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会助长暴力愈演愈烈,他最后搬出社区,就是因为受不了日复一日的女人的哀嚎,和男人的咒骂,离开时顺手报了个警。 路裴司只扯着嘴角说没事,就想要点火开车。 驰绪抓着他的手腕,牢牢盯着他脸颊处的淤青,那一拳用了全力,淤血不散,肿了很大一块。 驰绪阴森森地开口,“是不是陈辙打的,他知道我们的事了,所以跟你动手?操他大爷!我他妈现在就让人去办他!” “驰绪,你别冲动,你听我说,”有个洞察力敏锐的恋人,缺点就是什么都瞒不住他,“这是我跟陈辙之间的事,你要是参与进来就变味了,你暂时什么都别做行么,我自己能解决。” “他把你打成这样,我他妈还能忍我就不是男人!” “我俩打架不是因为你,是我去赌场堵他,我先动的手。”路裴司说出过来找他的真正原因,“我把赌场砸了,要赔十八万,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向赵宸煜借钱的时候,就跟吃饭一样稀疏平常,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可兄弟之间关系再好,也不会明知对方撞南墙还义无反顾地去扶贫。 路裴司没脸再朝赵宸煜伸手,他以为对着驰绪,自己能同样做到坦然,可开口借钱时,他感受到了难堪。 尽管驰绪在他还没把话完整说出来时,就将钱转了过来。 他陷入自责和难过中,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坨狗屎。 驰绪察觉到他的低落,伸手揽着他的肩头靠到自己怀里,偏过头在他发旋处亲了亲,既气他不让自己对陈辙出手,又心疼他脸上的伤。 “我后悔没早几年生出来,如果是我跟你结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让你难过,更不会对你动手。” 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抚慰路裴司的心,“早上答应做晚餐给你吃,菜我已经买了,你带个路吧。” “不急,先去医院检查。” “我真没事儿。” “比起口说无凭的你,我更愿意相信有理有据的医生。”驰绪冷下脸说道。 路裴司挣扎不过,由他押着去医院,里里外外照了很多片子,忙活一圈儿后医生说没事,他回头正想教育驰绪我早跟你说过......却看到他缓缓舒了口气,眼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路裴司心口蓦然一暖,收住声没有说话,而是强有力地握着驰绪的右手,坚定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告诉他自己没事,正好好地陪着他。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驰绪心里的大石头短暂落地,他将路裴司换到副驾驶,自己握着方向盘开车。路裴司头有些晕,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便看到还算熟悉的大门,他先前来过一次。 晚餐路裴司做的拿手菜,比较费时,驰绪没有下厨天赋,被他从厨房赶出去,他一个人在里面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丰富的饭菜端上桌。 路裴司喊驰绪的名字,招呼他去拿瓶酒,久久没听到他答应,从厨房探出头往外找人,看到驰绪站在阳台的背影,他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侧脸严肃凝重,正和人交待着什么重要的事。 他又高声喊了一遍,驰绪收到信号,将电话挂断,然后朝着他走过来。 “你在和谁打电话,我叫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 驰绪张开两只手搂着他的腰,身高优势让他可以轻易地去吻路裴司的嘴唇,含着好好亲了一会儿,他才撤退。 “和我姐聊公司里的事儿。” 路裴司不疑有他,“家里有酒么,今晚我想喝酒。” “有,”驰绪起身去拿,回来的时候手里带了两个高脚玻璃杯,红酒已经事先打开过,“酒精有助于睡眠,你今天适合好好睡一觉。” 吃饭的时候,路裴司并不明白驰绪说这句话的含义,眼皮很快变得很重,困意席卷,他闭上眼睛,在餐桌上迅速进入昏睡。 驰绪将人抱到床上,心疼得不敢去吻受伤的地方,害怕会弄把路裴司弄疼。 电话铃声响起,派出去的人说已经将陈辙控制,驰绪面色阴沉,眼神轻蔑得像裹着刀子,语气不善道:“看好他,我马上过来。” 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醒来时神清气爽,就连脸上的伤都没昨天那么疼了,路裴司隐隐闻到一股药味,猜测驰绪在他睡着后给自己上了药。 第75章 他从床上起来,洗漱后走出卧室,正好和晨跑回来的驰绪撞上,两人互道了一声早安,驰绪手里拎着早餐,招呼他吃东西。 路裴司听话坐下,想看看时间确认现在几点,却看到大韦凌晨打过来的5个未接电话,他没有接,大韦又打了文字发到他微信上。 [昨晚有人闯进你家,把陈辙打到重伤住院,他的头部受到重击,医生说有昏迷不醒的可能性,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第二条信息是医院名字和病房号码。 第三条信息是一张图片,陈辙昏迷躺在病床上,头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脸上已经被清理过,仍能看出浓重血迹和伤痕。 驰绪慢条斯理地吃着广式早茶,问他,“裴哥,你在看谁发来的消息?” 路裴司联想起昨晚驰绪的愤怒,在阳台上那通很长的电话,和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药味,顿时不寒而栗。 “大韦说陈辙被人打进医院,现在还在昏迷。” 驰绪怔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是我打的,裴哥你心疼了?” 第64章 控制欲 他坦荡自然,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歉意,理直气壮得仿佛那个私闯民宅,将主人头部重伤导致重伤昏迷的不是他。 驰绪没有掩饰,直接承认了,除了反问一句路裴司是不是心疼,平静地坐在原地,其他任何为自己辩白的话都没有说。 与其说驰绪是在等路裴司宣判,不如说他毫不在意。 以前路裴司在圈子里接触过这样的人,仗着背后权势滔天,不把人当人看,<a href="" target="_blank">权谋、手段、私欲,全部用在想用的人身上。 不用他开口,会有一大票人清理现场,销毁证据,免去后顾之忧。要是遇上硬骨头,要么砸钱要么威胁,总能置顶出适合的解决方案。 离开那个圈子太久,路裴司把滥用手段的人和驰绪的脸对上,顿觉意外和害怕,他被驰绪的甜言蜜语和温柔蛊惑,以为他是可爱的弟弟,以至于忽略他偶尔表露出来的强势。 狼在羊群里待得再久,他依旧是凶狠的狼,不会变成温吞的羊。 “说话呀,裴哥要是承认心疼,我会很生气。” 驰绪坐姿优雅,用刀叉把晶莹剔透的虾饺分尸一样切成许多份,路裴司眉心微跳。 “我说过这件事情你别管,我自己能解决。”路裴司放下餐具,偏着头低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驰绪下巴微抬,神情倨傲道:“裴哥,从你允许我站到你身边的那刻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已经把你的身体和灵魂全权交由我负责,我可以处理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并且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驰绪,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男人又对着他笑了,轻松道:“裴哥,你不用懂。” 这样路裴司的人生会在他的接管下活得更轻松。 “我要去趟医院。”他和陈辙还没正式办理离婚,并且这事是因他而起,于情于理他都该去医院。 “如果我是你,这会儿会坐下吃早餐,而不是浪费我的心意,惹毛我去医院看不相关的人。” 驰绪音量不重,甚至说得很轻,可话里带的重量压得路裴司站不起身。 他用商量的语气和驰绪对话,“对我而言,他不是不相关的人,我就去医院看两眼,等确保他脱离危险后就离开,你看好不好?” “不好。” 驰绪言简意赅,重复命令道:“裴哥,坐下吃饭。” “你干嘛就非要执着让我坐下吃早餐呢,你觉得陈辙被你打成重伤,我还有心思吃东西么,嗯?” “因为我想你留下来。”昨晚动手时,派去的人用麻布口袋笼住了陈辙的脑袋,他直到陷入昏迷都不知道得罪的人是谁,驰绪对此感到遗憾。 他应该站到陈辙面前,将他和路裴司上床的过程一句一句,掰碎了讲给他听,让他清楚路裴司已经背叛了他,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这样,路裴司就不会理直气壮地要以家人的身份去医院。 “就算我留了下来,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如我过去一趟,晚点儿再回来和你见面。” 路裴司做出让步,他满怀期待地等着驰绪点头。 结果还是遭到对方拒绝。 “不行,你和陈辙已经名存实亡,你现在是我的人,很不幸的是,在感情方面我极其小气,你去看他一眼,我就会在心里记笔帐,等陈辙出院后再找他算。” “弟弟,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驰绪概不合作,他下手的时候想过把陈辙弄死,连处理的方法都已经考虑妥当了,动手前他抬眼看了看客厅背景墙上挂着的相框,和陈辙站在一起的路裴司,笑得如他们初见那天美好。 驰绪怕血溅在相框上,弄脏了路裴司的笑容,才在出手时收了力,只隔着麻袋把陈辙的脑袋打到昏迷。 按他本来的想法,那双打过路裴司的手,也是要拧断的。 他被路裴司住过的房子吸引去注意力,像个偷窥狂一样,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这才导致时间来不及,在邻居听到声音报警后扔下倒地不起的陈辙离开。 “驰绪,你和我原本以为的不太一样。” “看来裴哥要多和我相处,才能真正了解真实的我是什么样,”驰绪提议道,“既然如此,裴哥搬过来和我同居吧,既可以促进你对我的了解,又可以加深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何?” 第76章 路裴司微微一怔,说:“这件事我们后面再商量。” 驰绪将刀叉放下,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有真正到达眼睛里。 “悉听尊便。” 用过早餐,两人准备出门,驰绪已经正式进入集团帮助驰玥打理家族事务,每天有许多事情要忙,他今天已经是尽量抽出时间和路裴司共进早餐。 司机已经开车等在楼下,驰绪绅士地打开车门,侧身邀请路裴司先上车。 海角屋和驰氏集团在同个方向,司机将车靠边停下,驰绪单手环住路裴司的腰,习惯性地去吻他的嘴唇。 分开时恋恋不舍,他说:“裴哥,晚上我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宵夜。” “我到时候看吧,不忙的话就去你那儿。” 他的回答令驰绪满意,在停下来的车厢里,环抱着他又吻了五分钟,暧昧气氛无限增长,驰绪忽然舍不得和他分离,哪怕只是短暂的十多个小时。 “要不然你别去店里了,来做我的亲亲小秘,我特别想和你试试办公室偷情,肯定会非常刺激。” 路裴司推着他的肩膀,和驰绪拉开并不安全的距离,“别闹了,我得去巡店,你也要去工作,不然驰玥姐又会骂你不务正业。” “好,都听你的,我去工作,努力挣钱养你。” 驰绪像有亲吻饥渴症,说这句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又吻了路裴司许多次。 下车的时候,路裴司脸颊和嘴唇还有湿润的触感。 他站在原地,等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范围里,他又抬手打了一辆车,准备独自去趟医院。 令路裴司意想不到的是,驰绪走了,却留了一车手下,就停在隐秘处。 在他即将上出租车的时候,将车门关回去,抱歉却又毫不退让地说:“路老板,驰二少爷说你找不到回海角屋的路,让我们务必将你送回店内。”? 第65章 监控威慑 下属类主人,说话的语气强势又疏离,他们是驰绪留下的眼线,作用是矫正路裴司的一切不当行为。 难怪驰绪走那么利索,原来是派了后手等着。 路裴司知道今天除了海角屋,他哪儿也去不了,便没有和那群唯驰绪命是从的人争执,低头和出租车司机说了声抱歉,转身回海角屋。 新品被网红博主吐槽难喝后,路裴司又大价钱请了另一个博主过来测评,她带了团队过来正在店内拍摄,路裴司短暂接待后,躲开外面那些人的监视,上二楼跟大韦联系。 大韦整整等了一宿,才接到路裴司的回电,情绪一时有些激动,高声问他昨晚去了哪儿,为什么到现在才回电话。 路裴司对自己的行踪进行解释,他也只是怀疑驰绪昨晚在酒里下了致他昏睡的药,但他拿不出证据。 一切都是猜测。 “陈辙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身体上的皮肉伤可以慢慢养回来,他脑部被重物击打,受伤严重,医生说如果他这周内能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如果醒不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路裴司陡然间慌了神,他没想到陈辙会伤得这么重。 “大韦,辛苦你在医院照顾陈辙,我被手头的事绊住,暂时抽不了身。” 大韦走出病房,反手将门关上,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不满地道:“裴司,我知道你对陈辙很失望,可他现在情况特殊,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入室抢劫伤人的凶手还没找到,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的陪伴和支持。” 别说是还没离婚的伴侣,就算是普通朋友,这时候也会抽空过来看望。 路裴司说被绊住来不了,大韦十分不理解。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就马上过来,”路裴司说,“我会通知陈辙的父母来b市,有家人在,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你一定要尽快来医院。” “对了,住院治疗的钱……” “刚才你朋友已经存进账户里了,五十万元整,你才替陈辙还完债,又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治疗,确实有情有义,我替我那不争气的哥们儿谢谢你。” 路裴司顿了顿,问:“是么,我朋友动作这么快,你记得他长什么样么?” “高高瘦瘦,穿着白衬衣戴着黑色墨镜,岁数瞧着和你差不多大。” 一句话将驰绪和赵宸煜排除在外,赵律师最烦在室内戴墨镜装逼的人。 “怎么,这里面有问题?” “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医院那边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我忙完就过来。” 路裴司脑子稍微一转,就将大韦描述的去医院存医药费的“朋友”,和等在外面的那群人联系起来。 都是听驰绪命令办事的手下。 五十万对他来说是需要筹集一阵的医药费,对驰绪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打人,赔钱,治病,天经地义。 陈辙要是成为植物人一辈子醒不过来,驰绪会毫不犹豫地把他送进疗养院,为他交够活到死的费用。 招惹了一个疯子,路裴司不知所措地用手抓了抓头发,当务之急是联系远在其他城市的陈辙父母,路裴司在电话里不敢把事情据实告知,只模糊说受了伤,为他们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又在电话里一阵安慰,老两口才稍稍安下心来。 第77章 海角屋外驰绪的人一直都在,路裴司在二楼待到晚上店里打烊,今晚他打算装鸵鸟,有些事情需要静下来细细思考。 夜色深沉,店外的下属迟迟等不到人,便登堂入室,开口对明显不配合的路裴司说:“路老板,驰二公子派我们来接你回家。” 店里的员工已经下班回家,大厅赫然站着路裴司,以一敌二,“劳烦你们告诉驰绪,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店里休息。” “恐怕今晚不能如路老板所愿,驰二公子交代的事,我们必须完成。” “腿长在我身上,”面对他们的强硬态度,路裴司没有退步,继续说,“我不乐意去的地方,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绑过去?” 为首的男人公事公办道:“如果路老板一定要闹到那一步,我相信驰二公子不会怪罪我们。” 平平淡淡的声音,在高大身材对比下变得十分具有威慑性。 路裴司如果继续抗拒,他们绝对会付诸武力,无论是用绑的还是用扛的,都会把他完完整整带到驰绪面前。 “如果我坚持要留下呢?” 两个男人上前走一步,“那就多有得罪了。” 两方在大厅默默对峙,最后路裴司败下阵来,敌多我寡,该服软的时候不得不低头。 路裴司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出海角屋,锁完门转过身,白天送他来的车已经开到店门口,连驾驶座的车门也已经“贴心”地打开了。 “路老板,请。” 路裴司投降地坐进车里,或许是今晚耽误得实在太久,司机怕惹驰绪不快,将车开得很快,不多时便开到驰绪家楼下。 出声威慑路裴司的男人,下车给他开门,一路护送他进电梯。 路裴司进屋关上门后,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才变得舒畅,他靠着墙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趴在防盗门的猫眼上看。 外面守着的人就像在大理洱海那晚,围得严严实实,一个都没有离开。 就算是在他叛逆巅峰时期,父亲和兄长也没做到这个地步,仍在允许范围内给了他最大的自由。 那种被全面控制和监视的不适感,在路裴司心里晕绕,他很排斥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他前脚进屋,驰绪后脚就从公司回来,一身正装都来不及脱,就抱着路裴司的腰往沙发里躺,压着他亲他的嘴。 “裴哥,我好想你。” 胸口贴着胸口,密不透风得连薄纱也插不进去,驰绪和路裴司分开一天,终于见到人后恨不得把他捧手心里疼。 那吻密密麻麻,一个接着一个,只要驰绪眼睛看得见的地方,统统都不放过。 路裴司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嘴唇离开自己的脸颊后,说:“你今天找来看我的两个人,干得不错,可以考虑给他们涨工资。”? 第66章 强硬手段 “生气啦?” 他还有脸问! 路裴司愤然用额头去撞他,“你说呢!我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驰绪纵容地笑着看他,说:“你当然有人权了!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裴哥你也要理解我,我们才确定关系,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见面的方式有很多!” “可在外面见面,哪有在家里见方便,”驰绪单手解开路裴司的衬衣纽扣,逐渐不老实地往他想了一天的地方寻去,“我在海角屋这样对你,你会乖乖躺着让我摸么?” 根本不用问,答案是坚决不会! 爱侣之间的亲密事,只能在很私人的空间做,更何况,目前他俩只能在地下搞。 “你的意思是,明天还得派他们跟着我是吧?” “鉴于裴哥今天的不佳表现,明天受累再让他们接你过来。” 驰绪说话做事非常敞亮,脸皮堪比城墙,坏事在他嘴里打一转再说出来,就变成就无伤大雅的小事。 “我确实挺受累的。”路裴司乖乖躺着,任他为非作歹。 “裴哥辛苦,今晚再累一次,我想好好抱抱你。” 路裴司对他野兽般的精力感到害怕,“你最好只让我累一回!” 驰绪比他本人更了解他的身体,所到之处皆撩起火,没多久义愤填膺的路裴司便认栽,四肢大开乖乖躺在他身下。 任他予取予求。 客厅一角只亮了盏落地灯,灯光朦胧暧昧,煞是好看。 沙发演变为激情的战场,夜晚被拉得漫长。 第二天清晨,驰绪神清气爽地起床,路裴司裹着被单趴在床上,一改往日自律,像个耍赖的小孩儿,磨磨蹭蹭不肯起。 驰绪担心昨晚没控制住,伤到了他,“很难受么,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路裴司赏他一个白眼,“我丢不起那个人!我让你停的时候,你听话停下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驰绪趴过去要掀他被子,想近距离看看有没有受伤。 路裴司夹紧双腿,额头青筋直冒,后得嗓子都快破音了。 “驰绪你他妈离我远点儿!不准看!” “裴哥你好可爱,做都做了,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别跟我见外。” “见你大爷外!”传出去他路裴司还要不要面子,“滚开,再靠过来我发火了!” 愠怒使得他白皙的皮肤泛红,路裴司像电影里气急了又没能力反抗报复的可怜正派,他越拒绝驰绪的靠近,驰绪心里就越爽。 第78章 要不是驰玥这几天看得紧,驰绪非得缠着他,玩儿到下午才放他走。 昨晚折腾自己之前,驰绪就是现在这色眼神,路裴司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管那儿还舒不舒服,火速离开双人床。 进浴室洗漱完后,在驰绪的直视下换好外出的衣服,要不是路裴司定力强,换个一般的人来,会在驰绪看过来的第一眼认输。 遂他心愿去做疯狂的事。 家政阿姨已经做好早餐,路裴司尝试开口提出去医院看看,驰绪仍然不同意,等出发去巡店的时候,他蓦然发现在车后头跟着的人,比昨天更多。 驰绪注意到他脸色不高兴,安抚性地说:“你就当他们不存在,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不会在正常工作时间打扰你。” 意思就是,工作结束之后,路裴司必须坐他们的车回来,否则这群人就会来“打扰”他。 驰绪把所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全搬出来正大光明地谈,他的态度不像在做坏事,而是在玩以“绑架路裴司自由”为规则的游戏,为就像个把坏事当成游戏做的不成熟的小孩儿,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儿。 可路裴司知道,驰绪对他去看陈辙的态度,与他表现出的淡定语气截然相反,自己一旦反抗,他绝对会使手段硬来。 想清楚这一点,路裴司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并没有再多说。驰绪对此极为满意,接公司电话的时候声音如沐春风,那头的驰玥一度怀疑自己弟弟脑子不好。 路裴司照例在总店下车,那拨人停在不远处,为首的甚至隔着距离冲他点了点头,监视得明目张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傍晚路裴司早早遣散员工,昨晚亏在没有关门,他吃了个教训,特意将门反锁才安心上楼。 半夜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锁被打开,路裴司从床上坐起,担心店里进小偷了,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拿了根防身用的棒球棍下楼,结果在楼梯间和驰绪不期而遇。 路裴司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他已经想好应急措施,可他妈的进来的怎么是驰绪! “操!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驰绪手里握着钥匙,目光阴晴不定地盯着路裴司,“我的出现让你失望了?” 心脏像是被敲了一下,路裴司放下棒球棍,退出报警电话界面,“你为什么会有店里的钥匙?” “路老板,不要用问题回避问题。” 他有着太过出众的外表,即使脸色暗沉,仍不影响他的好皮囊带来的迷惑性。 路裴司起身往楼上走,驰绪如影随形,最后一个坐着一个站立,颇有几分上位者审问的严肃氛围。 “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因为你自作聪明反锁门,所以我就要识趣地知难而退?”驰绪眉头一皱,冷冷地道:“路老板,你严重低估我的智商和行动力,让我觉得很生气。” 路裴司手心紧握,男人的强势让他感到压抑,之前旅游是有隐约察觉到驰绪的控制欲,直到他用钥匙打开海角屋大门,路裴司彻底爆发不满。 “我不跟你绕圈子了,实话说吧,我很讨厌被人跟踪,我也不喜欢被控制,如果你坚持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那我们之间就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了,”路裴司后背微仰,贴着沙发才有了可靠的实感。 驰绪神色微怔,定定望着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疾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开?” 路裴司远没有说出来时那么轻松,勉强笑着解释道:“弟弟,你控制欲太强了,我招架不住。” 他还没来得及将后半句“你去找个喜欢被支配的人”说出去,驰绪雷霆大怒,眼中似乎喷着火,将地板上碍眼的东西踢开,两步走到路裴司面前,皮鞋抵着沙发,弯下腰同他说话。 “陈辙对你漠不关心,背着你在外面欠一屁股债,你可以心无芥蒂,一笔勾销,”驰绪不甘愿地冷哼出声,“可我只是让人来接你回家,你就要跟我提分手,裴哥,爱与不爱的区别是不是太明显了。”? 第67章 弟弟真棒 褪下白t恤牛仔裤的驰绪,换上笔挺合体的西装,包裹着的长腿隐隐酝酿着某种爆发力,路裴司被禁锢其中,毫不怀疑自己一旦有逃跑的迹象,那双腿绝对会踹过来。 “我们两个的问题,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我跟陈辙结婚是既定事实,如果你介意,当初就不该和我纠缠不清。” 驰绪惯会颠倒黑白,把自己说得极其无辜,路裴司懒得跟他掰扯细枝末节。 他语气决绝,这段不能被曝光的关系里保持清醒,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离开,最终站着的人先投降,驰绪妥协道:“我不想跟你分手,你要去医院看他你就去吧,但晚上必须回我家。” 这是驰绪能做的最大让步,也是他第一次在感情里向伴侣妥协。 他的行为令路裴司大感意外,本以为会谈崩,他都做好和驰绪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准备了,没成想事情会出现转机。 他又趁机在他的底线试探道:“没必要每天都去你那儿,来回不方便,我可以在店里睡。” 驰绪拉着路裴司的手臂,将他拽进自己怀里,宽大的手掌隔着布料在他腰间摩挲,低着头吻他的嘴唇,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他嘴唇上,用牙齿使坏地咬了咬。 “裴哥,不是我不愿意,我实在是担心你,今晚我能用钥匙打开海角屋的锁,和你结婚六年的陈辙,照样能打开。我的嫉妒心不允许给他留下靠近你的任何机会。” 第79章 他的让步到此为止,别的,路裴司想都别想。 有个爱吃醋的粘人男友,着实令人有些头疼,好在这种小范围的头疼被更大更广的甜蜜中和,细品之下余有回甘。路裴司乖顺地由驰绪搂着腰,被他咬疼了也不恼,就由着他胡闹。 驰绪又咂摸出酸味,说:“啧,刚刚还跟我叫板,怪我控制欲强闹着要分开,这会儿我答应不锢着你,你又准我亲了,裴哥真让我难过。” “弟弟,你以前在美利坚好莱坞那块混的吧,戏真多。” 驰绪得意地耸耸肩,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一秒都不愿意路裴司在店里多待,帮他找出外出穿的衣服,勒令他立刻换上。 等路裴司换衣服的间隙,他瞄到角落里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那是路裴司给陈辙准备的生日礼物,驰绪记得很清楚,当时软饭男觉得自尊心被刺伤,没有接受,没想到在店里放着,驰绪顿感不爽。 “那台笔记本,你留着当纪念?”他故意问。 路裴司正在整理裤腿,侧目看过去,驰绪的表情阴恻恻的实在算不上平静,他上道地说:“嗐,那天回来后就一直被我放角落里吃灰,我都忘了它的存在,你想要就拿去。” 驰绪不客气,直接上手拿走,等两人走到街道上,他沉着脸把笔记本扔进垃圾桶,可把路裴司心疼坏了,五万块钱啊!未使用过的最新款放闲鱼上起码能回些血,扔垃圾桶一分钱都捞不到! 驰绪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转过身无声地和他对视,什么都没说,却又透过细微表情把什么都说尽了。 “呵呵,”路裴司苦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弟弟真棒!” “上车,回家。” 驰绪揽着他的肩膀,怕他反悔似的推着他进了后座。 男人虽然小气,但很讲信用,第二天早上亲自把路裴司送到医院门口,没再留眼线跟踪。 大韦去接了陈辙父母过来,老两口守在窗前贴心照顾,看到路裴司的时候,陈母忍了两天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在病房里哭得伤心。 陈辙病情逐渐好转,只是人仍然没有清醒,医生说他身体机能没问题,家属要再给病人一点时间。 陈家父母心急如焚,路裴司劝了好一阵,才成功将他们带去外面吃午饭。 驰绪打来电话,路裴司不自然地站起来,解释说去包厢外面谈点事情,出来后还不时心虚回头,确认陈家父母有没有跟来。 驰绪在公司忙了一上午,抽出时间想和路裴司一起吃饭,结果听到他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肯答应。 他一下恼了,单手扯了扯衬衣领口系着的领带,“你说说不来的理由,我洗耳恭听。” 路裴司仿佛一只热锅上爬的蚂蚁,仔细斟酌说的每一个字,“那什么,陈辙爸妈来了,我带他们出来吃饭。” 驰绪嘲讽道:“他们是找不到路,还是不会点外卖啊,需要你带出去吃,还单单撇下我,合着就我一个是外人。” 又开始了...... “那人家父母来了,我总要尽地主之谊吧,”路裴司按了按额头,低声哄道:“我晚上回来陪你,弟弟乖,不和我闹脾气啊。” 别的不说,路裴司哄人挺有一套,驰绪不得不接受他的提议,挂断电话之后看什么都不顺眼,独自在办公室发火。 当驰玥推开门走进来,入眼一片狼藉,始作俑者坐在皮质沙发上,难得一见的满脸写着不愉快。她懒得去管他的私事,有的话只说一遍,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她说再多也是徒劳。 她将一叠文件扔到驰绪身上,“回家收拾收拾,今晚去s市出个差。” “不去。” “机票已经定好了,不去的话等着接妈的跨国电话吧,正好在美利坚除了爸没人和她说普通话,你陪她练练口语。” 祝女士常年定居美国,他们的爹爱妻如命,离了老婆似乎就不能活了,时常把摊子交给驰玥,奔赴美利坚<a href="" target="_blank">追妻。驰玥好不容易熬到驰绪长大,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势必要把自己吃过的苦全部让他也经历一遍。 “我说了我不去!” “公司有你的一份,所以驰二公子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驰玥说话办事干净利落,“距离航班起飞还有5个小时,你最好先回家收拾行李。” 驰绪气得想骂人,他连晚上去哪家餐厅都订好了,就等着下班去接路裴司,中途却被驰玥横插一手,所有计划被迫延后。 第68章 故意隐瞒 路裴司知道消息后,默默在心底松了口气,驰绪的短暂出差,能让他高度紧张的精神放放松,以便他处理好陈辙受伤的后续事宜。 行程仓促,驰绪没有多说便和同事一起上了飞机,陈辙父母昨晚住的大韦家,今天不能再去他那儿打扰,路裴司在附近给他们定好酒店,晚上带着人过去。 陈母虽然来自农村,心思却比旁的人细腻很多,这两天观察到路裴司的心思没有在自己儿子身上,以前来b市都去他们家住,今天却住酒店,她逐渐回过味来。 到酒店后避开陈父,拉着路裴司的手开门见山地问:“小路,你最近是不是和陈辙吵架了,肯定是他做得不对,等他醒过来我一定帮你狠狠骂他。” 她的主动询问正好给路裴司递了把梯子,他将目前的情况和盘托出,“妈,我不想瞒你,在陈辙出事之前,我们已经决定分开。” 第80章 “你们的感情一向很好,怎么就要分开了呢?” “有很多原因,”路裴司说:“除了感情被消耗到所剩无几之外,陈辙还染上了赌瘾,我替他还过两次债,但你知道,赌博就是无底洞,我救得了一次两次,救不了他一辈子。我曾经劝过他回头,还去赌场想把他拉回来,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我和他在赌场互殴。” 陈母捂着嘴低声啜泣。 路裴司安慰地拥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已经尽力了,或许你们可以帮他戒赌,他醒过来后,你们好好劝劝他。” 路裴司要是说感情不和,陈母还能劝劝,但情况远比她设想得糟糕万倍,她舍不出老脸求路裴司留在火坑里,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陈辙在外边儿欠了多少钱?” 路裴司说了个数,陈母心神一慌,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赌债我已经填平,你们可以放心,这笔钱不用你们还,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陈辙以后还去赌博,我不会再帮忙。”先说断,后不乱。 陈母脸都哭花了,“是陈辙对不起你,你值得更好的人珍惜。” s市下起连绵大雨,从机场出来,驰绪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参加商务晚宴,应酬过程中免不了社交喝酒。 驰玥一心想让他先在基层磨炼,给了他很普通的职位,驰绪没有继承人的身份加持,被灌了许多酒。 来之前驰玥交代过,s市的项目必须拿下,驰绪任务在身,笑脸作陪且来者不拒,人精一样把客户哄得高兴,直接在饭局上说明天来公司谈订单合同。 晚宴结束后驰绪从酒店出来,笑了一晚上的脸骤然冷下去,他背靠商务车座椅,将紧得透不过气的领带松开,周身都是难闻酒气,他略微疲倦地闭上眼睛。 司机开车去往酒店,同行的人握着手机小声和驰玥汇报情况,两分钟后他打开免提,驰玥的音量瞬间扩大,清晰可闻。 “驰绪,在酒桌上你长个心眼,不是每一杯酒都得喝。” 驰绪单手捏了捏鼻梁,“不喝他能松口谈合同?行了,我心里有数,你既然派我过来盯这事儿,就放一百个心。” “知道你能干,一会儿回酒店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招呼小陈去做。” 小陈是司机,也是她给驰绪准备的生活助理。 酒精沾染后的嗓音,比平时低沉沙哑,驰绪仰长脖颈,喉结上下滑了滑,“我知道,你也要记得每天按时吃药,等我回来会检查的,你要有当姐姐的样子,不准阳奉阴违。” “一天到晚的烦不烦,行了挂了,再见。” 驰绪到底是不放心,给美利坚的祝女士发消息,让她抽空回来关心下大女儿的身体健康。 司机打着方向盘驶入高架桥,驰绪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本不打算搭理,看见来电显示果断接起。 “在哪儿呢?”贺念消息灵通,驰绪刚落地s市三个小时,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刚跟客户喝完,这会儿准备回酒店,你在s市呢,陪古老师演出?” 音乐家古铖在全世界范围内声名鹊起,连机场都贴着他世界巡演的宣传海报,这两天正好在s市,新闻推送里说演奏会门票一票难求。 “可不得陪着,要是一不小心又跑丢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爱上曾经追求过小爸的男人,贺念的日子并不好过,驰绪曾不止一次目睹过贺琮冲他发火的场面,万幸有小爸黎北晏拦着,贺念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过。 驰绪不懂自家兄弟对古铖的执着,时常在心里责怪大音乐家太不知好歹,但他照顾贺念面子,面上维持得十分客气。 “明天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中午要去客户公司,估计晚上能行。” 贺念说:“明晚是古老师在s市的最后一场演奏会,你过来听,结束后再去吃饭。” “我没问题,”驰绪想起曾经不好的回忆,“古老师那边你能搞定么,他嘴忒毒了,平等地痛骂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上次吃饭我差点儿没和他打起来。” “放心吧,你古老师现在脾气变得好多了,”贺念没细说,“不会朝你甩脸子。” 古铖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贺念留学那阵花了不少功夫,才让人妥协愿意跟着他,只是妥协不代表心甘情愿,他们之间贺念一直处于更强势那方,古铖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 这会儿贺念说大音乐家脾气变好,勾起驰绪好奇心,他倒想看看古铖是怎么被贺念一步步调教,最后臣服于他的。 车在酒店大门口平稳停下,司机提着行李,驰绪从电梯出来后,给路裴司打视频电话过去,对方一直没有接,他特意看了看时间,以至深夜十一点,按路裴司的作息这会儿应该躺床上了,不可能漏接视频。 驰绪顿时后悔对路裴司妥协,派人去找路裴司的踪迹,最后不要被他知道这会儿还留在医院。 派出去的人速度很快,好消息是人没在医院,坏消息是路裴司在酒店陪陈辙父母。? 第69章 喜欢成熟年长型 驰绪的房子离酒店很远,路裴司一个人开车回去,到家时已接近凌晨两点,他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插上充电插头,标红的未接电话有二十多个。 他体会到一把夜不归宿,被恋人夺命连环call的焦灼感,回过去驰绪的态度果然不妙,阴沉的声音,令他想起曾经看过的某部恐怖片。 第81章 两个人交往时间不长,但路裴司已经大概了解驰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果断先认错,一连说了好多句对不起,等听到他紧绷的声音稍稍松了那么一点儿,见缝插针地解释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驰绪在黑暗里翻身坐起,单手握着金属壳,从酒店偌大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是寸金寸土的陆家嘴,可尽览迷人风情的外滩和黄浦江,他第一次在纸醉金迷的世界,觉得床空空荡荡,没有路裴司在身边,夜晚变得非常难熬。 “你在哪儿?”他问。 路裴司拍了张客厅的照片发过去,“你说在哪儿。”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吃完饭就回来了,”路裴司不是有心隐瞒,只是怕驰绪吃醋想多了,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又和他闹脾气。 要都在b市吧,他还能哄,s市那么远,他就是插翅膀现飞过去也来不及啊。 “......”驰绪沉默片刻,沉声道:“裴哥真乖。” 只是那语气实在没有表扬的激情,仔细听甚至有几分敷衍,路裴司只当他是出差累了没有在意,又问了到s市后要忙些什么。 驰绪跟他说和贺念约了饭局,他的关注点却落在音乐家身上,让驰绪方便的时候帮他要古铖的亲笔签名。 这一聊半个小时过去,路裴司困得不行,要挂电话的时候驰绪忽然喊他名字,“路裴司,我在s市很想你。” “嗯,我也想你。”突如其来的表白,令路裴司心跳蓦地快了一拍。 “......你别骗我。” 路裴司并不理解驰绪的心境,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在跟自己撒娇,“我说的是真话,我的确很想你。” 但哪个作息正常的人,会在凌晨两点,拍客厅的照片,除非他那个时候刚回家。 驰绪运动技能满点,音乐天赋为零,欣赏不来古典音乐,古铖演奏期间频频看手机,好不容易熬到演奏会结束,他先坐上车,没多久便看见贺念揽着人过来。 音乐家早些年烫了头卷毛,是棕色的,有几分阳光暖男的氛围,现在人成熟了,发色从棕色变回硬朗的黑,一身古典气质,面上表情裹挟着从上世纪带来的冷漠。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贺念站在古铖旁边,画面和电影《美国往事》的某一帧重合,写着强取豪夺的黑色故事。 “古老师。”古铖比驰绪和贺念年长,驰绪抬起下巴和他打招呼。 古铖对贺念的兄弟朋友一向没好脸色,简单地“嗯”了一声,坐上车后便将帽子倒扣在脸上,贺念在他身边落座也没有拿开,一副拒绝沟通的态度。 “怎么了,你又欺负古老师了?”昨天贺念还跟他保证呢,今天照样不给他面子。 贺念没说话,只让司机开车,驰绪视线无聊地在车里乱转,偶然落到古铖脖颈,黑色衬衫下的肌肤白皙,印着明显刚落下的痕迹,还有一圈深刻的牙印。 那两条修长的腿,像是刚经历了一段非人的折磨,合拢闭得紧紧的。 要知道,音乐家在台上演奏时,一直坐着弹钢琴,可没有久站。 “你小子看够了吗,”贺念拿出一张薄毯,盖在古铖身上,司机默契的将车内温度调低。 驰绪无奈地摊开手,收回视线没有再看,贺家的家风从根儿上就是烂了的,贺念从小在贺琮身边耳濡目染,古铖栽他手里,这辈子都这样了。 “你老缠着人大艺术家干嘛,好气死贺琮叔继承家产啊,咱不说你爸,就说你大伯贺瑾,咱们这辈里对你最上心,那仕途安排得稳稳当当的,你偏要为了油盐不进的古铖和大家唱反调,你脑子怎么想的。” “你想走这条路?行,我马上给我大伯打电话。”贺念作势要掏手机。 被驰绪一把拦下来,“都是自家人,别相互挖坑给对方跳,我就爱钻钱堆里玩儿,别的都不喜欢。倒是你,听瑾叔的没错,赶紧往红专上走。” 贺念没多谈,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淡淡嗯了一声。 当晚贺念在市区别墅给音乐家举办庆功会,娱乐圈许多明星过来捧场,媒体记者评请柬入场,古铖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颗星,但无论是镜头前还是镜头后,他的表情都不算开心。 驰绪独自坐在泳池边喝酒,派去的人上报说路裴司又去了医院,可他打电话问,路裴司说的是在巡店。 他想不出路裴不说实话的理由,只觉得生气,这段关系不该建立在谎言之上。 “他们看着像不像一对参加after party的新人,”一个驰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走过来,一边说话一边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我在圈子里听过贺总和古老师的故事,有时候真羡慕古老师,有人那么爱他。” 来人五官优越,年纪瞧着比驰绪稍长几岁,新电影刚杀青不久,蹭朋友的请柬过来看热闹,真正见识到古铖的风光后,才知道小说和电影还是保守了,有钱人的世界和他们隔着壁。 他看见驰绪是和贺念一起来的,那人有主了,便来驰绪这里碰碰运气,万一钓着鱼呢,说不定下部电影就可以演男一了。 驰绪连眼皮都懒得抬,“你哪位?” 来的都是贺念请的朋友,他作为客人不好随便发火砸自家人场子。 对方报了个名字,驰绪没听过他这号人,便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抬眼正要把人骂走,目光落在那张脸上,蓦然顿了顿,是他一直喜欢的大叔类型。 第82章 “你多少岁?” 一上来就问演员年纪,在娱乐圈是非常冒犯的举动,但驰绪穿戴富贵,举手投足间不像寻常普通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年龄上报,“前天刚过三十岁生日,你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只喜欢20出头的年轻人吧。” “当然不会,”驰绪挑了挑眉,淡笑道,“我喜欢成熟年长型。” 【作者有话说】:贺念x古铖的故事,可以先看已完结的《强制占有》? 第70章 信任崩塌 他只坐在原处,说了一句话,气氛陡然往暧昧的方向转变,男明星的眼睛里的光被他点燃,惊觉自己豁出勇气搭讪果然没错,鱼钩刚抛出去,很快就将钓到一条大鱼。 今天简直就是他的幸运日! “老板,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他不顾周围人多,放低身段贴上去。 他满脸写着势在必得,没看到阴影下驰绪双眸黝黑不见底,深处全是厌烦。 试探着靠近的身体突然被一只手拦住,面相年轻的男人身体里暗藏爆发力,他只稍稍一推,男明星整个人被掀翻,从沙滩椅滚到游泳池里。 “噗通”一声,溅起巨大水花,现场的人齐齐投来目光。 驰绪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角,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过,男明星不会游泳,在水里嚎得呼天抢地,驰绪嫌吵,给贺念发了条消息提前离场。 小明星被工作人员救上岸,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朋友兜头浇了一杯酒,大骂让他洗洗脑子,贺琮的亲侄子也敢碰,不要命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贺家从上到下全是心狠的,他的星途在今晚彻底断送,只能收拾铺盖卷回家。 驰玥交代的事情,驰绪已经完成,只剩些收尾的工作,他交给同行的同事做,提前坐飞机回b市。 还不知情的路裴司带着陈辙父母在外面餐馆吃饭,手机突然收到驰绪的微信,点开是一张派对现场照片,看起来举办得相当豪华隆重。 他侧着身体在手机上打字:[这是哪儿,你还在加班儿啊?] cx:[嗯,我忙完明天回来。] 了雾路:[到时候把航班信息发我,我明天来机场接你。] cx:[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外边儿。] 了雾路:[店里这两天很忙,我实在抽不开身,今晚打算就在海角屋睡了,明天直接去机场接你回家。] cx:[好。] 对话结束得十分突然,路裴司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驰绪不像是只回复单一“好”字的性格,难不成是在s市的工作不顺利,导致他心情不好? 想了想,他又编辑了两条信息发过去,直到把陈家父母送到酒店,微信提示铃声都没再响起过。 “小路,陈辙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说他会不会有事?他出事叫我们怎么活啊......”随着陈辙昏迷的日子变长,父母的心随之变得焦急。 “医生说给他一周时间,这才过了一半,你和爸别灰心,再耐心等等。” 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无功,陈母捂着脸无助地哭,陈父满面愁容地在房间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路裴司于心不忍,何况陈辙受伤的原因,算起来和他有关系,他不忍心在两个老人需要陪伴的时候离开。 接驰绪的车从机场出来,直奔海角屋总店,店内刚打烊,员工正在做扫尾的整理清洁。 大厅灯火通明,看不到老板路裴司的身影,驰绪扑了个空,回到车里他的表情阴沉着没有明显变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当中,他过来只是为了确认谎言。 司机问:“二公子,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车厢内抑郁沉闷,驰绪隔着车窗望向已经关门落锁的门店,沉默片刻,道出某个酒店名字。 他给过路裴司机会,是他不珍惜,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一个小时后,路裴司的手机终于有动静,他欣喜地接起电话,听到驰绪语气不善,“我在酒店大厅等你,给你十分钟处理好事情下楼。” 他单刀直入,连审问的流程都省了,直接下最后通牒,打得路裴司措手不及,他思绪纷乱,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你......你不是明天才回、回来么,我没什么事,就在这儿陪一会儿爸妈他们。” 驰绪冷笑,“裴哥,恭喜你,浪费完我最后一分耐心,见面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 说完就挂断电话,路裴司冷汗直冒,心再胸腔里狂跳,他从来没对谁感到过害怕,可今晚却对驰绪发怵。 陈母看他表情不对,问出什么事了,路裴司心急如焚,怕驰绪冲动之下做出过激的事来,他不想在这个关头暴露他和驰绪的关系,也不想陈家再受打击。 于是他充满歉意地提出离开,“店里突然有点急事儿需要我马上过去,你们就在酒店休息,明天我过来接你们去医院。” “你路上慢点儿啊,明天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不麻烦你来回跑。” 时间紧迫,路裴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独自打开房间大门,外面赫然站着本该在s市的驰绪,离他不过几厘米距离,满面威严,一双黑眸冷酷地盯着他。 路裴司身体微僵,做人要诚实,不然会遭报应,这句真理放在任何地方都适用,他心虚地低下头,反手将身后的门锁上,阻断后面的空间。 他下意识的动作在驰绪看来有几层含义,避嫌、害怕、拒绝,每一样都令他的心下沉一分。 第83章 “裴哥,你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崩塌,便很难再次重建吗?” 三十岁的路裴司像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小孩儿,“对不起,我在电话里骗了你,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驰绪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过程如何不重要,我只看重结果。” “驰绪你别生气,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没说实话。” 就在他以为驰绪会借题发挥时,他单手拿出一张房卡,说:“现在很晚了,我在隔壁开了间大床房,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转折来得突兀,路裴司尚在思考中,就被驰绪强势地揽着肩膀,进了旁边的客房,和陈辙父母住的只有一墙之隔,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怕房子不隔音传过去。 当着陈辙父母面,和另一个男人睡,道德跨度过大,路裴司心里产生了排斥。 “弟弟,我睡不惯酒店的床,咱们开车回去吧。” 驰绪从容不迫地换好拖鞋,将上衣脱了准备去浴室洗澡,“司机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今晚就在酒店睡。” “换个房间,”路裴司寻摸过味来,知道现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驰绪故意挑在隔壁,不做点什么他决不罢休,“我们换到楼下行么,离得太近了,很容易被他们撞见。” 驰绪不着寸缕,与慌乱的路裴司对比,神情淡定得近乎冷漠。 他说:“不行,今晚我想做的事情,必须做到,没有人能拦得住,裴哥要是怕陈辙父母一会儿听了去,大可以叫小声些,”? 第71章 施加惩罚 执行能力强一直以来都是驰绪的优点,他忽略路裴司的解释,抱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脱衣服的动作迅速得像给水蜜桃剥皮,轻松取出完整光滑果肉,在淋浴头下冲洗,不时出手化解他抵抗的动作,短短几分钟便把喋喋不休的路裴司冲干净,用白色浴巾裹住,打横抱起从浴室出去。 双脚离地的瞬间,路裴司由于失重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肩颈,后面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像俗套偶像剧的女主角,他无法接受,大声斥责驰绪,“你放我下来!” 驰绪倒也配合,将他放到双人床里,随即覆身上去,双膝分开跪在路裴司腰间。 四目相对,能从彼此的沉默里分辨出真实情绪,路裴司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怒气,驰绪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谎言看穿,他不得而知,只暗自长了记性,对待洞察力敏锐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实话实话,不要说一句假话。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驰绪的吻充满惩罚性质,他就像高级日料店里的鲜美刺身,被反复品尝、吞咽,他贪得无厌,不给自己任何后退的机会,只能交出自己,任他彻底享用。 吻到路裴司舌根发麻,嘴唇都干了,驰绪才缓慢退出去,右手扣着他光滑的腰,不时张开五指量着尺寸,目光专注得仿佛要记住每个数据,然后亲手为他制作能牢牢拴住他一辈子的锁具。 路裴司陡然打了个冷战,安慰自己想多了。 驰绪看出他的不安,勾着唇角低声问:“裴哥,你在害怕什么?” “没说实话是我不对,你要杀要剐直接来吧。”他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大床房都开了,路裴司还不知道驰绪想做什么么,他的技术一向不错,不会失控伤着自己,他心甘情愿将自己送出去,灭灭驰绪心头的火。 驰绪重欲,但俨然不是路裴司心里想的,用姓奖励就能糊弄过去的瑟鬼,他表现得越迫不及待,驰绪内心堆积越多的苦涩。 他脸色凝重,目光疑惑地落在身下人的脸上,路裴司长相出色,可拥有漂亮五官的男人数不胜数,在s市来搭讪的男明星长相就十分优越,可自己对他们生不出类似今天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嫉妒、猜忌、不甘和被骗后的愤怒,在路裴司身上统统尝了个遍,路裴司好像手握着不得了的开关,能控制左右自己的情绪。 可糟糕的是,路裴司对此一无所知。 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驰绪,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发生变化,对此却无能为力,而路裴司......路裴司对似乎只是玩玩,并没有投入真心。 他控制不住自己往阴暗的角度去想,在路裴司眼里,自己到底是无聊时逗趣的玩具,还是寂寞时追寻刺激的一根棍子。 无论真相到底是哪一个,他都不能接受。 “你慢点儿......靠!驰绪!” 被愤怒击昏头脑的驰绪,表现得异常凶猛,路裴司无从抵抗,顺着头顶灯的方向望过去,看见阴影下驰绪的表情,有几分意料之外的痛苦。 明明坏事做尽的人是他,他却像受害人一样难过。 后面把路裴司按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路裴司用手捂着嘴唇,拼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驰绪却看透他的心思,轻而易举地将他手举过头顶,按在床单上。 “裴哥,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妈的自己又不瞎,当然知道他是谁! 嫉妒的种子一旦入土,再也别想将它连根拔起,驰绪偏执地问:“陈辙有我厉害么,你喜欢和他一起,还是跟我?” “驰绪,你王八蛋!” 路裴司最烦他提陈辙,尤其在做亲密事的时候,可驰绪每次保证了要改,下一次仍会再犯。 第84章 这几乎成了驰绪过不去的坎儿。 “我要听说实话。” “你......你什么实话变得不自信了,操!你不是觉得自己特牛b么,你的自信心、哪儿去了!” 他这句算是问到点子上,驰绪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卑微,迫切想要得到路裴司的认可,他一句话就可以定自己生死。 “大概是被狗吃了。” 驰绪疯起来,没有人能承受,路裴司像是在上刑,他要是知道骗驰绪会是如此下场,借他们八万个胆子也不会选择撒谎。 辛苦熬到后半夜,就在他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驰绪疯到了另一个高度。 “裴哥,我们讲个条件吧,你喊我一声老公,我的动作就轻一些。” 甜腻的称呼路裴司实在喊不出口,他还受婚姻束缚,虽然身体已经越轨,但张不开那个口。 “我有耐心和体力与你纠缠到天亮,裴哥可以利用漫长的时间思考,是如我愿喊了早些去休息,还是激怒我做出更过分的事。” 驰绪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警告性地低吟道:“别忘了,陈辙父母还住在隔壁,你觉得光凭你的手,能堵住所有声音吗?” “驰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别胡来。” “我的诉求很简单,你一定能做到。” 尾音落得乖顺,可驰绪的动作却和温柔沾不上边,他又把人弄崩溃的资本,只要他想,他可以把战线拉长到明天早上。 路裴司彻底投降,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招惹的就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他顺着驰绪的要求,颤颤巍巍地开口叫出他最想听到的两个字。 “老公......” 驰绪听了果然高兴,在那张红润的嘴唇上亲了口,鼓励道:“老婆,你说清楚,谁是你老公。” 强烈的占有欲支配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想在路裴司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想他从身体到心理完完全全独属于他一个。 路裴司双眼湿润,羞耻感令他无所适从,偏偏对方不肯善罢甘休。 “驰绪,我的老公是驰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裴司浑身颤栗。 有几分愧疚,更多的是裹挟着刺激的兴奋,他放纵自己投入驰绪准备好的圈套里。 与陈辙父母隔着一道墙,压抑着嗓音一遍遍喊驰绪老公。? 第72章 欲言又止 这一晚闹得实在突破路裴司的道德底线,激情褪去理智逐渐回笼,他翻过身背对着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转过来,我不喜欢看你背影。”驰绪伸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将人转过来面向自己。 他心情很好,眉眼舒展不见之前的阴鸷,在床上被取悦到,无论看什么都带着特殊滤镜,只觉得喜欢。 被子底下,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路裴司不确定道:“万一被他们听到了,我......” “不是已经确定要离婚了,他们早知道晚知道没多少区别。” 驰绪单手环着他的腰,脸上表情并不在意。 事情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路裴司叹了口气,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准备继续拿到台面上来讲给驰绪听。 他的沉默却引起驰绪不满,“你别告诉我,你离婚后还要跟我搞地下恋,我向你要个名分就这么难?”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鬼见愁,驰绪的欲望从一开始的做第三者,进一步扩张到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路裴司虽然也是这样打算的,但他再一次被对方的强势震慑。 他赶紧安抚道:“我不是渣男,你别老把我往坏的方向想。” 驰绪笑着亲他一口,“那我就等裴哥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驰绪先去公司,路裴司带着陈辙父母去医院,昏迷几天的陈辙终于苏醒,被医生带去在各个医疗仪器下做精密检查,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因为头部受伤,还需要住院静养观察一段时间。 大韦问他是否记得被袭击当晚的情况,他当时报了警,可小区监控出了问题,连家里的指纹和鞋印都没对方消除得干净彻底,警方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只能把调查重点落在他欠债的几个赌场老板身上,那群人也不是好惹的,几天过去,调查结果仍无头绪。 陈辙被母亲扶着坐起来,路裴司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没有靠近搭把手的意思。 “他们在我脑袋上套了东西,我看不到人脸。” “这群畜生!”大韦为兄弟愤愤不平,“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声音是什么样的,能分辨出是熟人么?” 陈辙与后面的路裴司对视,眼睛里有汹涌翻滚的复杂情绪,他似乎回想起什么,最终变为一声可怜叹息,“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在他的视线收回去后,路裴司心中的石头重重落地,他知道人心原本长得就是歪的,陈辙与驰绪,他选择了偏向后者。 路裴司没有说出事情真相,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陈辙喊住她,问:“裴司,你明天还会不会来看我?” 路裴司不会再对他做任何保证,“我明天有事,等空了再过来。” 没有对陈辙说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对他来说像是做了一件罪不可恕的荒唐事,路裴司承受太多心理压力,约赵宸煜出来喝酒。 他名下有一套房一辆车,这些年的存款全替陈辙还债,手上没有流动资金,赵宸煜给路裴司做财产清算的时候,看得直皱眉头。 第85章 “哥们儿,你混得真惨,难怪周围的人都不结婚,你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磕碜我的话过后再说,现在先帮我把离婚协议搞定。” 两个人是从小的交情,路裴司和家里闹得最难看的那段时间,赵宸煜就差没把嘴皮子磨破,奈何路裴司铁了心要和陈辙结。好不容易他决定抽身离开,赵宸煜推了事务所的聚餐,连夜替他拟好了离婚协议。 “这里笔,赶紧签字!” 路裴司接过文件,低着头仔细看列好的条款,赵宸煜从外套里翻出烟盒,打开拿一根点上,路裴司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赵宸煜无奈地把烟和打火机放回去。 “一身臭毛病,我抽根烟怎么了,能熏死你?” 路裴司利落签完字,将钢笔盖好还回去,“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么。” “你说说是为什么。” “嘴硬心软的类型,在市场上已经不吃香了。”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路裴司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感,使他心情愉悦,一开始喝酒便停不下来。赵大律师刚开始还想劝,后来被他拉下水,两个人越喝越尽兴,看对方一个头两个大。 “裴司,你错了,我不是嘴硬心软,”赵律师整齐的衬衣纽扣被解开两颗,因为醉酒后兴奋的肢体动作,平时梳得齐整的发型,有刘海散落,“我只是在你面前才显得好说话。” 放松后的赵宸煜,表情和嗓音慵懒,与白天在法院高谈论阔的精英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路裴司握着喝空的酒杯,半眯着眼睛笑着看他,说:“赵宸煜,你偶尔不做衣冠禽兽,还挺帅的。” “是么,”赵宸煜凝视着他因为酒精而变红的脸,身体慢慢向他靠近,停在咫尺距离,“我这么帅,会有人愿意跟我谈恋爱么?” “当然!” 对方答得斩钉截铁,听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知道酒醒后,路裴司还会不会忘记,赵宸煜记得他以前喝醉了时常会断片。 某些在心底深处埋藏多年的秘密,在此刻有了破壳而出的冲动。 赵宸煜在吧椅上坐正,仿佛即将参加一场梦寐以求的面试选拔,脊背挺拔着,他抬手重新整理衬衫纽扣,一切整理完毕后,他面对着路裴司,认真开口说话。 “我知道现在让你做决定很难,但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说给你听,我能代替......” “裴哥!”驰绪从门口径直找过来,看到路裴司面前摆了不少酒,红的白的啤的都有,空杯整整一大摞,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扶着明显喝醉的路裴司,阴沉着脸问另一个人,“你灌他喝了多少酒?” 有些预谋已久的事情一旦被打断,再也无法重新凝聚勇气,赵宸煜搓了搓脸,撑着下巴道:“谁敢灌他喝酒,他疯起来遭殃的人是我,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管他了,你自己把他带回去吧,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先撤了。”? 第73章 知三当三 “驰绪,真是你啊,你怎么找过来了。” 见识过路裴司醉酒后是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驰绪对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不放心,他要是知道他今天要来酒吧,估计路裴司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就被他半路拦截带回去了。 他将路裴司手里的玻璃酒杯取下,手穿过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酒量不行就不要出来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拐走,你和赵宸煜说话就说话,没事儿别靠那么近,我不管他是不是你哥们儿,下次跟他出来玩儿,你必须先跟我报备。” 从酒吧出来的路上,驰绪喋喋不休,路裴司揉揉耳朵,坐进车里后将包里的文件袋拿出来,指着封面的几个大字,一开口全是酒气。 “弟弟,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人喝高了,语气听着跟献宝似的。 驰绪在酒吧里的时候就瞟到了,所以才心情很好的没有和路裴司计较他背着自己喝酒的事,他笑着调侃道:“是我的转正报告。” 路裴司反应了几秒,然后也咧起嘴角笑,他歪头靠在驰绪的肩头,能闻到他身上男士淡香水的味道,很讲究的一个弟弟,开着豪车,来酒吧接自己,想想他心里还挺美的。 本以为和陈辙一条道走到黑,结果上帝看他太可怜,赐了个小天使来拯救自己于水火。 路裴司伸手去摸驰绪的后背,掌心感受到西装的硬挺轮廓和高级面料,他皱皱眉,问:“弟弟,你的翅膀呢,下凡的时候藏起来来了?” “啥玩意儿藏起来了,裴哥你喝醉了就会满嘴跑火车,下次我要是不在,你少喝点儿。” 驰绪抬起左手扶着路裴司的脸,把他往自己的方向靠,然后偏着头去蹭他的额头喝脸颊,弄得人痒痒的,一巴掌挥过来差点扇驰绪面门上。 他又改变方向,捉住路裴司的双手握在掌心里,不给他挣扎出去的空间。 “弟弟,你行事能不能别那么冲动,我只想快点儿结束和陈辙的婚姻关系,可你打他,让我心里充满了愧疚感,我知道是你动的手,可你动手是因为陈辙打我,所以我不能说......我好难受。” 从陈辙受伤住院后,路裴司表现得一直都很平和,只有喝醉了才会将真实感受讲出来。 驰绪不后悔动手,只是不想看到面前人一脸歉疚,软下心来安抚道:“只要他不惹事,我不会再搭理他。” 第86章 酒劲儿上来人就容易犯困,路裴司靠着驰绪渐渐入眠,等确定他睡醒后,驰绪才接起打来无数个未接的驰总电话。 “饭局应酬到一半儿你他妈滚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驰绪压低声音,“我只负责签合同,后续请吃饭应酬的事儿可没答应,你别什么事儿都算我头上。” 有这么个智商超群却不极其有主见不省心的弟弟,一时分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驰玥站在包厢外,里面坐了一屋子的人,按原计划今天驰绪得跟她一起来。 “你实话告诉我,今晚上去干嘛了,”想到隔壁关家老被揍的关二小子,她的语气异常凌厉,“以前你怎么玩儿我不管,现在你必须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别去玩儿那些乱七八糟的。” 驰绪现在一门心思全部扑在路裴司身上,还真没空去玩儿其他的,“玥姐,你放一百个心,外面的野花我现在真瞧不上。”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可驰玥没时间细想,正当她准备收线的时候,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声酒醉后的哼鸣,带着几丝性感,她的警报彻底拉响。 “驰绪!你他妈在哪儿,身边是哪只鸭子!” 路裴司还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新身份,车厢里睡觉手脚施展不开,他又哼哼着换了个姿势,仍觉得不舒服,于是半撒娇地开口。 “弟弟,你下次换辆宽敞的车来接我,干起来肯定特爽。” 他属于酒精一旦上脑就会变得口无遮拦的类型,驰绪早已领教过,并凭着在路裴司身上讨过不少好处。 令他没想到的是,睡眠丝毫不耽误路裴司的口无遮拦,握着手机的驰玥气得直接怒吼。 “驰绪!!你必须马上给我一个解释!” “姐,你别急,”驰绪瞧着再次陷入沉睡中的人,曲起手指去勾他的鼻梁,一双幽深的黑眸注满了宠溺,“是路裴司。” 自家弟弟是什么德行,当姐姐的最清楚,驰玥听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成为事实,饭局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交给公司一众高层,直接让司机开车出发。 “你把他安顿好,我一个小时后到你的住处。” 闯了祸的人对已经烧起来的火一无所知,下车后往驰绪怀里钻,驰绪将他一把抱起,轻轻松松走进电梯。路裴司在他的房子住了快一周,原本空旷没人气的房子,现在有了他生活的痕迹,驰绪每天从公司忙完回来,心情都非常愉悦。 他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过孤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因为无所事事而出去飙车了,就连那台限量版的哈雷,也因为路裴司一句“骑机车很危险”而放在车库里吃灰。 他的变化就连关盛看了也会先“呸”个几回,接着大喊晦气! “惹祸精,今晚不陪你,一个人好好睡吧。”驰绪给路裴司做了简单清洗,抱着人放到卧室双人床上睡觉。 他没有因为驰玥要来而避嫌,把路裴司暂时送进客卧,在他的认知里,路裴司是他的人,只能跟他睡。 智能锁采录过驰玥的指纹,这次她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响门铃,等倒霉弟弟从里面打开门后,拿起鳄鱼皮包往他头上用力砸。 一边砸一边骂,此刻驰绪不是她的弟弟,是她恨不能手刃的仇人。 驰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能捂着脑袋躲,最后两姐弟隔着餐桌对峙,驰玥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将高跟鞋脱了砸她到处拈花惹草的渣男弟弟脑门上。 “我最烦小三儿,你竟然敢知三当三,驰绪你信不信我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姐,你好歹是公司门面,说话能不能婉转些,他俩马上就要离了,离婚协议书都拟好了,你弟弟第三者的身份不出一周,绝对会转正。” 驰玥气得用手指他,“你还挺得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去碰路家的二小子,你还跟他去旅游,在y省玩儿的时候不怕被他丈夫抓到?” “邵叔不讲信用,说好不告诉你的。” “驰绪,我还嫌问他问晚了呢,”驰玥直指重点,“就算你俩现在好了,可路裴司大你9岁,你就是一青瓜蛋子,你拿什么跟他谈未来?” 成年人的世界缺少激情,擅长权衡利弊,做事只追求结果,不在乎过程。 驰绪最讨厌这点,“姐,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什么意思?” 驰绪说:“如果活着不是为了快乐,那我们长命百岁还有什么意义。” “你从小主意正,不听旁人的劝,我不浪费时间对你说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要做到心里有数。我和路西柘的交情,已经提前向你做出声明,未来他要是找你麻烦,我绝不偏袒自家人。”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会让路裴司伤心?” 驰玥说:“因为你不会爱一个人。” 两姐弟从武斗转为文斗,最后驰玥选择后退一步,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驰绪在客厅静静待了十多分钟,卧室开着一盏夜灯,路裴司睡颜姣好,他只躺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驰绪觉得很安心。 驰绪躺上床,把路裴司搂进怀里,低头在他光滑的脖颈处啄吻,他想要快乐,路裴司能提供这份情绪价值,所以他坚信全世界最般配的伴侣。? 第74章 是我不想跟你过了 第87章 路裴司对驰玥前来过的事一无所知,一大清早就开始听驰绪讲“喝酒十不准”,他听到第三条,就对霸道得离谱的准则喊了停。 成年人谁不跟朋友约出去喝两杯酒啊,驰绪未免太小心眼,他当即提出抗议。 霸权主义者使用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一票否决权,把路裴司塞进车里,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愉快你大爷!你管我这么宽,有本事你别出去应酬喝酒啊!” 驰绪轻蔑地抬着下巴,冲不自量力的人竖起手指,“第一,我酒量好,一般人碰上我只有喝趴下的份儿,第二,我喝醉了不会冲男人撒娇,第三,作为一个各方面都有着吸引力的gay,你对男男关系不具备正常人该有的判断力和防范心,综上所述,我不能放你独自出去喝酒,尤其是去酒吧这样的混乱场合。” 路裴司咬着牙齿总结道:“你说我酒量差,还说我喝醉了勾引人。” 驰绪点点头。 “操!”路裴司撸起袖子在车里开始干。 姐姐揍完老婆揍,驰绪表示十分享受。 司机将车在住院部靠边停下,驰绪把装有离婚协议书的文件夹递到路裴司手上,再次向他确认是否需要自己陪伴。 路裴司摇头拒绝。 驰绪没再强求,只说;“搞不定的话不要硬碰硬,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等我过来一起解决。” 他从来没有把离婚当成路裴司的私事,如果可以,驰绪宁愿路裴司不要出面,全权交给他代理,他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还路裴司自由。 可惜人家不那么想,走的时候还在怪他在喝酒的事上管太宽,连跟驰绪关系好的司机也忍不住打趣,“你就让他稍微喝点儿吧,成年男人在饭桌上喝饮料,会被朋友笑话的。” 驰绪脑海中闪回前一晚在酒吧,赵宸煜欲语还休的表情,和看见自己出现后失落的眼神,他希望自己是多想了,但这无异于给驰绪拉了条警戒线,线外是以朋友之名太过靠近的赵宸煜。 “那就连他和朋友上桌吃饭的机会一同剥夺,事情就解决了。” 司机张了张嘴,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 看见路裴司出现在病房,众人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退出房间把谈话机会留给他们,陈辙招呼他坐。 两人之间已没了多年相处的默契和熟稔,对不起路裴司的事陈辙做得太多,面对他顿觉手足无措,路裴司也没好多少,只想快点谈话正事,结束尴尬的局面。 他将离婚协议递过去,“这是我请赵宸煜出于专业角度拟的协议书,你仔细看看,有问题就提出来,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我的已经签好了。” 协议拟得很大方,车子房子归他,四个店和欠驰绪的十八万外债归路裴司,看得出他迫不及待地想与自己割裂。 陈辙以为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可事实上并非他想的这样,心陡然间一阵绞痛,“裴司,我不想离婚,你能不能再最后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赌了,再赌你就把我的手剁下来!我向你发誓!” 这个场景很熟悉,不久前陈辙说过同样的话。 路裴司对他的忏悔表演已经麻木了,他不相信赌徒说的任何一句话。 “陈辙,是我不想跟你过了。” “......”陈辙低下头,眼眶很快泛红。 六年前不顾世俗也要在一起的两个人,把婚姻过成一地鸡毛,如今的相看两厌,大概就是上天给固执的路裴司的惩罚。 他身体往后仰靠坐着椅背,长长叹一口气,“你签字吧,再拖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是折磨,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以后的日子从头来过。” 陈辙用几分钟的时间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来,再抬眼时脸上有泪痕,受伤住院这段时间,他消瘦了不少,下颌线清晰凌冽,宛如初见时的那个少年。 “他叫驰绪,是吧,”陈辙顿了顿,眼睛干涩到疼痛,即将说出口的话变得格外艰难,“之前在海角屋兼职,后来追到分店把你堵到杂物间的那个大学生,现在跟在你身边的人是他,对不对?” 路裴司大脑有瞬间空白,整个人仿佛被架空了,盘旋在半空中看陈辙在空旷的病房里,难过得眼眸止不住颤抖,他的心被愧疚侵袭,在极短的时间内溃不成军。 “是我对不起你......”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比你小那么多,他就是跟你玩玩儿,玩儿腻了就扔,你都三十一岁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我今天来,是想解决我跟你之间的事,不要提无关的人。” 陈辙满脸痛苦,“是驰绪破坏了我的婚姻,他怎么敢说自己是无关的人。” “陈辙,你心里明白,即使没有他我们同样会走到离婚这一步,是你自己用双腿走去赌场,而不是驰绪逼你去的,你仍然会沉迷赌博,会债台高筑,最后的结局依旧是我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你面前。” 陈辙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他抿了抿嘴,艰难道:“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他拿笔在协议上签了字,视线停在离婚两个字上,怔愣了半晌,才恍惚地将文件还给路裴司。 “等你出院后,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陈辙的双手不断握紧,路裴司话里对离婚的期待,比六年前说那句“我愿意”时更高,他在回忆里仔细搜索,可无论陈辙再怎样努力,也看不清婚礼时路裴司的脸。 第88章 他记得,那时候路裴司分明是笑得很开心的。 怎么就......怎么就走到如今这副田地了。 路裴司收拾好文件,从床头的位置站起身,他准备离开。 陈辙的眼泪止不住地大颗滑落,神情既疯又狠,“那晚闯进家里,让我重伤昏迷的幕后凶手,是驰绪,我听见他的声音了,裴司,在这件事里你是什么立场,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第75章 成功转正 在关灏霖的棍棒教育下,消停一段时间的关盛觉得日子无聊,摸到驰绪的办公室,问他生日想办个什么样的派对。 经他提醒,驰绪才想起来不久后自己将满22岁,上个月祝女士在电话里问过他是否回美国庆祝生日,他当时追路裴司正热乎,一口回绝了。 想了想,驰绪给闲的没事干的关盛布置任务,“你安排活动一向得心应手,这次就交给你来办,没有预算上限,尽量办得盛大招摇。” “二哥牛x啊,”关盛两只眼睛都在发光,“你行事一向低调,这次怎么转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举办婚礼。” 驰绪手里握着钢笔,某个词成功取悦到他,很浅淡地笑了,“发请柬的时候,记得给路家送一份,注明携家属出席。” “路家......”关盛恍然大悟,“等等,我听着怎么像是要官宣呢,你也不怕被路家父子打死。” “那你到时候记得保护我。” 关盛不理解,但还是认下差事,开开心心去张罗。 驰绪到点下班,在大厦一楼碰到被一群高层簇拥着往里走的驰玥,姐弟短暂地交换眼神,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的意思,擦肩而过,留下驰家姐弟不和的离谱传闻。 司机将车停在海角屋,驰绪提着打包好的外卖进店,今天提前打烊,四周落下遮挡视线的帘子,路裴司趴在桌上,不认真地刷手机。 听见有人进来,他也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连头也没抬。 驰绪将晚餐分装摆盘,在路裴司刚洗过已经吹干的头发上揉了揉,“和陈辙谈得不顺利?” 他总能一语中的,找到问题核心。 路裴司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谈挺好的。” 声音听起来怪可怜见的,像被谁狠狠欺负了。 “是谁答应过再也不撒谎骗我,快点说,今天在医院到底谈得怎么样。” 路裴司把双方签了字的协议书摆到桌面上,一切都谈得挺好,直到陈辙最后问出那句话,给他当头棒喝,像是在心底炸了一颗原子弹。 驰绪听后没有太多情绪,轻声细语地说:“是我做的事我会认,我现在就去找他谈。” 路裴司拉住他的手腕,“你出面会把局面变得更复杂,我已经向陈辙道过歉,作为补偿,车和房全留给了他,如果他以后还需要帮助,只要不是赌债,我会帮忙。” “人是我打的,你凭什么给他道歉!”驰绪回过头,疾声道。 “现在分你打的和我打的没有意义,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在他眼里,我们是一体的,谁做的根本没区别。” 驰绪挑眉,那个蠢货还不算太傻x,他稍微漏点风,他就察觉到了路裴司和自己不寻常的关系,不枉他为这段婚姻走向破裂添砖加瓦。 “好,我听你的,”驰绪把筷子递到路裴司手上,往他碗里夹他爱吃的菜,柔声道,“以后陈辙需要什么,我帮他解决。” 去民政局办理正式离婚手续这天,b市下起暴雨,驰绪以交通安全为由亲自开车送路裴司过去,陈辙最先到达,三个隔着雨幕相望,气氛僵持,极不融洽。 驰绪和陈辙脸色都很难看,隔着那么长的距离,都能闻到两人身上的火药味。 路裴司阻止驰绪下车,警告他如果想自己顺利办理离婚,就管好双腿不准离开座位半步。 驰绪不服气道:“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你至于防贼一样防着我么!” “质问我之前,先把你紧握的拳头松一松,眼里的杀气收一收。” “......这么明显,我以为藏得很好。” “好了,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车里等我。” 驰绪能陪他来民政局,路裴司已经很感激了,他希望事情能得到妥善解决,幸好驰二公子是个讲理的,没有在重要关头死缠烂打。 两人并肩从民政局走进去,向往婚姻的新人和疲惫不堪只想抽身的怨侣,形成两个不同世界,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生活方式更好,只能说不同时期有不同层次的精神追求。 在盖章的前一刻,陈辙问了他一句话,后悔吗? 他问得含糊,不知道指的是结婚后悔吗,还是离婚后悔吗。 路裴司摇摇头,看着印章落下,从此他和陈辙桥归桥,路归路,这是他深思后做出的选择,结婚时不后悔,离婚亦然。 陈辙脸色铁青,他到现在还没有接受和路裴司感情走到尽头的事实,“希望你被驰绪甩的那天,不要来得太快,否则你会品尝到和我现在一样的痛苦。” 他早就已经在无数个夜晚,因为陈辙而痛苦过了。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陈辙,再见。”路裴司站定,友好地朝他伸出右手。 陈辙看也没看,扭头走了。 上车后驰绪第一件事便是看离婚证,笑得比捡到宝还开心,欣赏半天,意犹未尽地拿起手机拍照留念。 第89章 “那是我的离婚证,你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 驰绪心虚澎湃,搂着路裴司的脖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道:“这是我的转正报告,当然值得留念!” 这份报告,很快以正式邮件发到了驰玥的工作邮箱,她点开报告,身体在办公位里微微一怔,足足盯着沾沾自喜的文字看了两分钟,理智很快被恼怒席卷,她大骂驰绪不是东西,拨过去的电话全被挂断,最后进入待转语音信箱。 第三者成功上位,得瑟劲儿几乎要溢出屏幕,驰玥想把不要脸的驰老二一脚踹回道德沦丧的美利坚去。 晚上驰绪在餐厅定了位置,两人吃得心满意足,回到车里便迫不及待地脱起对方衣服。 前排司机升起挡板,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 幸好路裴司存有最后一丝清醒,没让驰绪在车里得逞,从电梯出来后才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对方。 “裴哥,说点儿我想听的话。” “你想听什么?” “你现在自由了,你说呢。” “不知道。” 驰绪在床上恶狠狠地威胁道:“叫我老公,快点儿,不然不让你爽!” “怕了你了,”路裴司投降,服软喊着,“老公......” “操!” 这两个字的姓吸引力,堪比viagra.? 第76章 无法拒绝的礼物 转正后,驰绪过了一段荒诞无度的生活,路裴司知道年轻人体力好,但不知道他比上了马达的玩具更持玖,每天加班到深夜,第二天早晨扶着腰去巡店。 员工看到了还以为他闪着腰,给路老板推荐医术特好的骨科大夫,他扯了扯嘴角,有苦说不出。 年轻人精力旺盛,前一晚玩儿通宵,隔天还能精神抖擞投入工作,晚上不休息继续埋头苦干,路裴司人都快折腾散架了,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上。 于是他在某天和驰绪吃晚餐的时候,提出要回海角屋住,并把购物记录翻出来,表示大门重新换了一把锁,除了副店长没人能进来。 床下的驰绪显然没有床上那么好说话,“为什么突然要走,在我那儿住得不开心?” “不是突然要走,”路裴司解释道:“我之前住你家,是因为在和陈辙谈离婚,不想节外生枝,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也该回去了。” “回你那破奶茶店,窗户那么小一点儿不通风,你晚上睡得着么,”驰绪听他说话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你值钱的东西全给陈辙了,属于是要什么没什么,早点认清现实,别跟我犟,安心在我这儿住下。” 狗东西言辞犀利,丝毫不顾及成年人的自尊,连条底裤都不给路裴司留。 “你丫怎么说话的,嫌我那屋小,那你别上赶着来住啊。”路裴司踹他小腿肚上。 “说话就说话,怎么动上手来了,”驰绪好笑地看着他,说,“我说得是直白了些,但没有错啊,你再仔细想想。” 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路裴司刚结束一段婚姻,不想太快建立新的亲密关系,驰绪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路裴司油盐不进,坚定不同居的立场不动摇。 驰绪耐着性子往后退一步,“周末住我那儿总行了吧,我不能跟空气谈恋爱。”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路裴司要再不答应,驰绪就上强硬手段了。 “行,我周五晚上过去。” 驰绪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模样,“到时候我开车来店里接你。” 风平浪静过了一个多月,在八月某个周末的夜晚,奋战刚刚进入尾声,冷气成了装饰物,两人身上流淌着热汗。 路裴司腰间随意裹了层床单,两腿大开趴在床上,调整剧烈的呼吸让自己从高朝中恢复平静。 驰绪大大方方露出精壮的身体和两条有力的长腿,踩着地毯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文件袋,他递到路裴司面前。 “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路裴司正揉着酸疼的腰,闻声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透明的文件袋下,白纸黑字,其重量不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他没有伸手去接,问道:“是哪儿的房子?” 驰绪报了个楼盘,路裴司和赵宸煜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过一嘴,能在那儿买房的人光有钱不行,内部购房名额早已被权贵定下,有价无市。 “庆祝你离婚,特意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握着腰间床单的手顿了顿,路裴司神情并不惊喜,甚至连愉悦都算不上,如果换个正经场合,他不是一丝不挂地躺床上,或许赠送房产的含义就不会变得暧昧不明。 他知道圈子里的富家子弟,对待伴侣出手一向大方,对驰绪而言,自己是否与平常交往过的人别无二致。 想要讨好的对象,并没有如预期里那样兴奋,驰绪送过很多人礼物,每个人收到都很开心,性子热烈的还会主动缠上来再战一场,可路裴司表现得太平静了。 “裴哥不喜欢?” 他都还没打开看,那是他驰绪精挑细选才决定的户型,无论是格局布置还是采光通风,皆属于商品,路裴司没理由会不喜欢。 “突然送我房子,是想分手了么。” 驰绪一笑,随即道:“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自己盼转正,人还没抱熟呢,疯了我才提分手。就单纯想送你礼物,没有别的心思,你乖,接过去。” 第90章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早料到以路裴司的脾性,不会轻易接受,驰绪不在乎地说:“反正房产证上写的你名字,相关手续全部都已经办好了,你不认那套房子还是你的,跟我没关系,你不想住也可以,便宜开发商呗,万一哪天有流浪汉翻进你家,在里面出了事情,负责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把路堵死就对了,不信路裴司不妥协。 “我发现你是一谈判高手,这个世上就没有你说服不了的人。” “您客气,”驰绪从文件夹底部摸出来一把车钥匙,“银色库利南,送给你工作通勤用。” 住和行被驰绪一手包办,路裴司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他细心,还是他做事太专断。 “裴哥你放心,车不是新买的,就是我之前开的那辆,放车库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拿给你代步。” 驰绪心疼他大热天顶着太阳在外面打车,不方便就算了,出租车环境还不好,偶尔会遇到一边开车一边吸烟的司机,纯粹是活受罪。 “车我可以借着开,但是房子我不能要。” “我说了,房和车都给你,”驰绪面上笑着,眼神认真不容他拒绝。 隔天驰绪就带着路裴司去看实地看房子,四周环境优雅,大平层精装修,随时可以拎包入住。驰绪尤其喜欢主卧室的床,比他家里现有的更宽更大,弹性软度上好,唯一不足的是床单颜色过于花哨,他不喜欢条纹。 于是两人又去附近的超市,挑选床上用品,路裴司偶尔给出意见,驰绪提着大包小包返回新房。 他俨然把新住处当成了两个人共同的家,布置时十分用心,所有事情亲历亲为,就连路裴司在旁边都帮不上忙。 “裴哥,你去客厅坐着吃点儿东西,等我铺好床再进来。” 路裴司自觉不是小孩儿,留下来帮他,一切接受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驰绪点了份外卖,结果小哥被安保堵在大门不准进来,驰绪握着手机骂骂咧咧下楼拿东西。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完晚饭,路裴司站起来消食。 驰绪压根儿没打算离开,“我忙上忙下跑一天,床都铺好了,不滚两次多可惜。” 第77章 等<a href="" target="_blank">暗恋过期 新房在驰绪的强硬要求下一锤定音,路裴司陆陆续续把东西搬进去,倒没有每天回去住,大多数时候在店里忙,忙完直接上楼休息,少数时间才回新房住。 驰绪工作多,被驰玥抓壮丁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常常出去应酬,喝得昏天暗地。约定好每周末见面,忙起来了才发现,两个人光做嗳都得对行程挤时间。 往往那几个小时候不够驰绪发挥,分开时带着满肚子怨气,记在账上,下一次见面会做得更狠。 新房几乎快成了路裴司休养身体的专属地,驰绪厨艺稀烂,不会照顾人,提议请家政阿姨过来做饭,路裴司抓起抱枕砸他脑袋上,痛骂:“你还嫌老子不够丢人!但凡你懂得节制,我也不至于下不了床!” “情难自禁,我下回注意。” 这话说了得有五六七八遍,没有哪回驰绪能做到,路裴司只当听个响。 转眼来到十月,出差去英国打跨国官司的的赵律师,再一次胜诉,向路裴司发出接机邀请。 路裴司开着库利南去机场,赵宸煜摘下墨镜,将车标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不客气地把行李递给他,“我出国才俩月,你就开得起劳斯莱斯了,没听说咱国内经济这么景气啊。” 路裴司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锁门动作一气呵成,手握着方向盘从车库里驶出去。赵宸煜盯着他侧脸看,心想难怪老话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驾驶座这人就是正面教材。 正赶上晚高峰,一小时的车程活生生堵了三个钟头,开进市中心时天已经黑透了,路裴司把车开到两人平常常去的餐厅。 在美食荒漠英国受罪的赵律师,一口气点半本菜单,誓要把受的罪用大中华的美食弥补回来。路裴司在店里试吃一下午的新品,胃还涨着,几乎没怎么动筷。 赵宸煜进食速度相当快,在英国这两个月他的嘴巴里快淡出鸟来,以前在国内对食材和味道挑三拣四,现在就是扔桶方便面给他,他都能吃出五星米其林的满足感。 “早就跟你说了要学做饭,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用在英国混那么惨。” 在他身上看不出风残云卷,高级西装下的挺拔身躯,反而透出几分精英气质,就连赵宸煜手中的餐具也变得高级起来,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坐在那儿,画面就像加了十级滤镜变得完美。 “律所合伙人哪有闲工夫做饭,你要是心疼我,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帮我准备一日三餐。” “拉倒吧,当我是牛呢你可劲儿使唤。” 赵宸煜吃得差不多了,认真向路裴司建议道:“离婚之后你那房子不是留给陈辙了,你老住店里也不行,我说真的,你仔细考虑考虑,搬过来跟我搭伙过日子。” 和直男做朋友偶尔会被他们不经意地撩拨,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路裴司对赵宸煜话里的亲密习以为常,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仍忍不住打趣地说:“打住啊,你孤家寡人一个没人要,不代表我没人要啊。” “什么意思?” 路裴司本不打算这么早说,可老友出差回国第一件事是关心自己没地儿住,继续隐瞒对不起这么多年的交情,既然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他便把和驰绪交往的事全向赵宸煜交代了。 第91章 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宸煜,对方的沉默令路裴司不安,他不确定赵宸煜会不会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那么聪明,即使今天事出突然没有反应过来,再过两天,仍会察觉异常。 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件道德有亏的事的路裴司,不由屏住呼吸,在赵宸煜的直视下顿觉坐立不安。 “你已经想好了?”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路裴司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同时也保持了最后一份清醒,“我不会让自己再受伤的。” 赵宸煜只淡淡地说:“你开心就好。” 吃完饭时间还早,赵宸煜带着人去夜店,开了高消卡座,什么都没做先点一堆酒,把推销酒的姑娘哄得乐不思蜀,留在卡座亲亲热热地和他调情。 赵宸煜照单全收,搂着对方纤细的腰,笑意却未达眼底,路裴司旁观整个过程,感到说不出来的奇怪,赵宸煜的情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后面陆续有人过来搭讪,没办法,夜店里西装革履的高知型帅哥太少,出来猎艳的不论男女,目标皆落到赵宸煜身上。 赵宸煜拒绝第十八个人后,仰头喝了一口烈酒,然后说:“早知道就不出国了,失恋真他妈难受。” 路裴司八卦雷达瞬间开启,难怪觉得赵宸煜不对劲呢,原来是失恋了。 “什么时候的事,说来我听听,帮你分析一下怎么追回那姑娘。”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情场得意,男朋友跟雨后春笋似的,一茬接着一茬,怎么割都割不完。” 这话说的,指责意味直打路裴司脑门中央,他只当是失恋的遇上自己这个正热恋的,难免有几分男人之间胜负欲下的艳羡,没往心里去。 “你是不是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人家,她才说分手甩了你。” 赵宸煜低头喝酒,没有说话,路裴司以为自己猜对了,又顺着说了好些话,劝兄弟注重事业的同时,也要拿出时间谈恋爱。 没想到赵宸煜直接打断他,说:“是暗恋,他不知道。” “你......”路裴司满脸意外,顿了一下。 赵宸煜将玻璃杯在手中攥紧,身形紧张,神情慌乱中夹杂着隐隐的期待。 路裴司激动地用手拍桌子,“看不出来啊哥们儿,你竟然还是纯爱战士!好多人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一路辛苦了!话说回来,你这么优秀,再努把力,厚着脸皮追,那姑娘一定会知晓你心意,爱上你的。” “也许吧。” 他不知道的是,大多数在暗恋里患得患失的人,不一定在等对方爱自己,也许是在等失望攒够了,等暗恋过期。? 第78章 假装真心换真心 晚上赵宸煜不出意外地喝醉了,并且醉得不省人事,路裴司本想按老样子把人送回家。 收到报备后的驰绪,赶在他们离开前来夜店接人,从后面抓住路裴司的衣领,把他肩膀上扶着的赵律师甩给助理。 “去附近的酒店给他开间房。” 助理领命,扶着赵宸煜就要离开,被路裴司一把拦下,“不去酒店,他家离夜店不远,麻烦你送他回去,地址我发给你。” 等助理开着库利南把赵宸煜带走后,驰绪揽着路裴司低头凑过去,根本不用嗅,酒气争先恐后往里钻,他不问都知道路裴司今晚喝了很多酒。 司机将车停到二人面前,绕过车身将车门打开,为了避免引人围观,路裴司先上车,等驰绪坐进来后,他把车窗全部关上,紧密得没有一条缝隙,外面瞧不进来,仿佛车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或者事。 驰绪眉心蓦然紧皱。 路裴司没发现他神情的变化,只催促司机快开车,直到车从长长的街道开出去,与主路汇合后,他才说道:“你下次来这种地方接我,能不能单独来,别带助理和司机。” “你都已经离婚了,跟我一起还怕被人看到?” 听驰绪语气据傲不驯,路裴司才回头望向他,脸上似乎冻着一层冰,让人不寒而栗。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太高调,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地方。” “你既然知道鱼龙混杂,为什么还三五不时地跑来夜店喝酒,”驰绪咄咄逼人,“每次身边都跟着赵宸煜,他才是你正牌男朋友吧。” ? 吃飞醋了,冷着脸的模样还怪可爱的,路裴司笑了笑,伸手捧着正在气头上的驰绪的下巴,靠近吻他的嘴唇,陡然间止住没有道理的喋喋不休。 “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路裴司半警告地说道,殊不知那点装腔作势,在驰绪眼里跟撒娇卖乖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敢,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缠上了便是不死不休,别想半途把我抛下。” 他用左手抱着路裴司的腰,把他按进怀里,还之深入一百倍的吻。 司机默默升起车内挡板,路裴司翻身坐在驰绪大腿上,手仍然捧着他英俊的脸,与他额头贴着额头,嘴唇贴着嘴唇。 偶尔分开时拉出透明银丝,腰间有骨节分明的手流连摩挲,等着机会往更深更热的地方钻去。 “弟弟,你说得我好害怕。”路裴司面色潮红,可是一点儿害怕的影都找不到。 驰绪用牙齿去啃咬路裴司的喉结,“那你就乖一些,少和赵宸煜来夜店厮混,我会好好疼你。” 第92章 火是路裴司先挑起来的,理应由他来灭。 司机在偌大的b市绕了一圈又一圈,对车内震动面不改色,耳朵里早早塞了耳机,不该听的一句都听不到,夜深了,车厢里的动静终于停下,隔板传来声响,司机心里神会。 车开进小区,司机从外面打开车门,很快低下头去。 刚刚在夜店活蹦乱跳的路裴司,现在筋疲力尽的由驰绪打横抱在怀里,腰腹间裹着西装,袖口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痕迹。 路裴司侧头躲进驰绪胸口,耳朵尖红透了,手用力掐着他的腹肌,提醒他走快点儿,他今晚丢死人了! 没人跟他说过,和年下弟弟谈恋爱会这么费腰! 驰绪发疯不分场合,说做就做,他的强势经常会模糊两人的年龄差距,仿佛更大一些的人,是驰绪,而不是路裴司。 路裴司被抱着放进装满水的浴缸,下一秒驰绪也踏进来,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和他一起泡澡。 这不是第一次,驰绪对路裴司的身体有种天生的控制欲,只要他有空闲,必定会亲自帮路裴司清洗身体,尤其是头发,洗完后还要帮他吹干,爱不释手地放在鼻尖闻香味。 路裴司虽然和陈辙谈过,但婚姻存续期间显然没有和驰绪这般亲密过,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他一凑过来,呼吸打在耳畔浑身就开始发痒,会下意识地侧身躲过。 驰绪信奉以毒攻毒,见天地缠着他闻味道,缠得久了路裴司也就自在了。 “周末我生日,你记得空出时间,一整天都用来陪我。” 路裴司系好腰间的浴袍带子,露出来的肌肤上有新鲜的暗色痕迹,他对着罪魁祸首说;“你再通知晚一点,我就只能空着手覥着脸来参加驰二公子的生日派对了。” 驰绪单手撑着浴室门框,脸上笑意深阔,“不送礼物也行,我今晚再多向你讨些利息。” “驰绪,你是狗吗!操!”路裴司人高马大,在驰绪手里可以随意搬弄,甩到双人床上,压着不准他逃下来。 今晚注定不能善了,可苦了路裴司的腰,下次再和赵宸煜出去喝酒,他发誓不会再给驰绪报备! 反正报备了也是被蹂躏的下场! 转眼到了驰绪生日这天,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他早早起床去公司任驰玥差遣,忙到中午才抽出空来,在商业午餐间隙给路裴司打电话,提醒他晚上别忘了时间。 关盛被委派为专属司机,提前去海角屋接人,路裴司两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关盛瞥了眼logo,是驰绪常穿的西装品牌。 听说最近驰绪为讨路老板欢喜,又送市中心的房子又送豪车,一般人很少不会动心,看路裴司回礼这架势,应该是下了血本,在关盛看来,多少有几分放长线钓大鱼的意义在。 成年人把爱情当作游戏,你来我往间看似付出真心,深情满满,实则泛滥多情,朝秦暮楚。 关盛喜欢年纪小没心眼的男孩儿,渣也渣得明明白白,不像驰绪,假装真心换真心那一套,玩儿到22岁还没腻。 连带着看向路裴司的目光都注了几分同情,关盛下车替他打开车门,路裴司对他的绅士行为颇感意外,浅笑着道了声谢谢。 “今天有市领导去公司视察,二哥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派我过来接你,他忙完了直接从公司开车过去。” 路裴司想起在香格里拉旅游时,和驰绪见面的那位邵叔,驰家在某方面的人脉,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广。? 第79章 再遇前任 尽管路裴司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着车一路蜿蜒至上,拨云见雾般来到山间的私人酒庄,晚宴场地灯火通明,像雨后秋夜的星光,美不胜收,现场着制服的服务人员引着二人进去,路裴司仍对酒庄现场的布置感到惊讶。 与其说是生日派对,不如说是驰绪正式在众人前露面的商务晚宴,宣告从今天起,驰绪进入家族企业,打理核心业务。 有趣的是,别家姐弟争抢家产争得你死我活,可到了驰家,驰玥虽说性格强势,但早早为驰绪铺好路,严格地盯他工作,没干好先是拎办公室一顿骂,再派有经验的高层带他,在驰玥的鞭策下,驰绪快速地成长起来,凭着他的天赋,不出两年便能独当一面。 圈子里敏锐度高,提早收到风声的人,已经将关注点放到驰二公子身上,驰家风水养人,姐弟俩都是人中龙凤,随着贺家那位的一路高升,驰氏集团前途不可限量。 天刚刚擦黑,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关盛要去前面招呼朋友,“路老板,驰绪大概还有半个钟头才到,你可以四处转转,我先去忙了。” 论年纪关盛还小自己几岁,没道理让他一直陪着,路裴司在室外找了个地方坐下,关盛和人聊天时回头瞥过来,对压抑住好奇心没有在酒庄乱逛的人,产生了几丝好感。 商务晚宴,最忌讳客人不知轻重,一开始听闻驰绪邀请路裴司时关盛还反对过,现在看来,成熟男人知进退、讲礼仪,难怪驰绪放心他来了。 三十分钟后,平静的宴会现场蓦地热闹起来,酒庄门口驶停一长排豪车,驰家两姐弟正式登场,驰玥身着靓丽晚礼服,妆容精致美丽,完美呈现驰家现任掌门的风采,驰绪英俊潇洒,身材高大健硕,本该无聊的黑色西装被他穿出高贵优雅气质。 第93章 私底下见惯了驰绪死缠烂打耍赖卖乖的路裴司,这瞬间也不由地呼吸加促,以前他只知道驰绪外表出众,现在却不能再将他当作寻常大男孩儿了。 心里暗暗有些失落,路裴司开导自己思想不能太阴暗,驰绪总会长大,会褪去青涩成长为更好的驰家继承人,他能做的只有陪伴驰绪左右,如果哪天,他成长到不需要自己......路裴司想,那便离开就是。 第三辆车车门打开,在京圈赫赫有名的贺念出现在众人视野,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刚结束世界巡演,炙手可热的音乐家古铖。贺念出场代表了贺家态度,最近和驰家竞标的一个公司老总,看了默默摇头,知道这标是不会花落自己家了。 最后出场的是与驰家合作紧密的关灏霖,路裴司和他打过一次照面,印象中对弟弟关盛管得极其严格,下手非常粗暴,他遥遥瞟了一眼便转开视线,潜意识里对习惯使用暴力的人喜欢不起来。 晚宴正式开始,驰玥众星捧月般来到人群中央,致辞欢迎大家光临,作为今晚主角,驰绪理所应当地没能逃脱,陪在驰玥左右和各位叔伯社交。 酒庄面积广阔,晚宴客人众多,路裴司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和驰绪说上话,兴冲冲来,结果到了现场只能坐冷板凳,无论发生在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太好,路裴司略微吃了些食物,提着大袋礼物等在角落。 好在驰绪虽然人没来,信息却发了不少,转个眼找不到人了,开始在微信上轮番轰炸,路裴司第一次被文字吵到眼睛。 了雾路:[你放心,我在树后面的吧台里,从我这儿能看见你。] cx:[你才答应我不能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不许破戒,要不然我还是派人过来跟着你,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路裴司对被跟踪仍心有余悸,连忙拒绝:[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忙完过来,我有礼物送你。] 驰绪低头看聊天界面,眼里皆是温柔笑意,驰玥用胳膊肘捅他腰腹,驰绪吃痛地瞪过去,他的忍耐值快到临界点上,难怪祝女士不愿意回来,要是他有选择权,同样会带着路裴司去美利坚躲清静。 “我知道你不耐烦,但你既然享受了继承人的福利,就要承担起责任,最后要见的人是你老相识,他最近升上来了,x公司的业务主要归他来谈,你可得给我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话说到这里,驰绪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他瞥起眉头,接下来的会面场合有些棘手。 “驰绪,好久不见,你又比以前更帅了,祝你生日快乐。” 前不久在夜店偶遇,驰绪没有过问他的工作,只当是不会再见面的一夜情,没想到前任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穿着精致西装,打着驰绪以前最爱的那款领带出现在宴会上。 “好久不见,”驰绪伸手与他相握,“林总。” 林方齐嘴角含笑,与驰绪短暂相握后,手落在领带上,以前驰绪最爱用领带绑住他的手,用剪刀在西裤剪出一个洞,从后面占有他......那日一别,他又有些想了。 驰绪无视他的暗示,用冷静到近乎疏离的语气和林方齐应酬,他面上镇定,却心虚得不敢再低头去看微信,他得想个法子支开林方齐,或者让路裴司先离开。 反正不能让林方齐和路裴司碰面,亏心事做多了驰绪难免有危机感,心里不上不下的很不踏实,他耐性逐渐告罄,正要离开之际,被林方齐叫住。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远处的助理拿着宽大礼盒上前,盒身印着价值不菲的logo,里面是驰绪钟爱品牌的秀场款西装,林方齐在众人面前打开,不给驰绪拒绝的机会。 “我一眼就看中了这款设计,很符合你的气质。” 驰玥给林方齐面子,笑着夸道:“林总眼光独到,驰绪穿上一定好看。” 驰绪从助理手上将礼物接过,面上瞧不出喜欢与否,淡淡道了一句,“谢谢林总。” 不远处站着陪哥哥喝酒的关盛,将那串英文logo看得清清楚楚,心道驰绪惹一身桃花债,这回终于要翻车,路裴司攥一下午的礼品袋里,装的正是这家成衣。 林方齐望着驰绪一脸的势在必得,要是让他知道酒庄里还有驰绪正牌男友的存在,必定会将这摊水搅浑,关盛想了想,决定为驰绪解决后院起火的隐患。 他找到吧台里的路裴司,说:“二哥今晚实在抽不开身,我先送你下山。” 路裴司不解,“他刚才还说忙完过来找我,怎么突然就抽不开身了,而且你一身酒气,看着就喝了不少酒,开车不合适吧。”? 第80章 纸包不住火 关盛喝多了脑子转得慢,楞半天没有想出更好的解释。 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自己,路裴司当即拿出手机联系驰绪,一开口,语气有些冲,“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忙完,给我句准话,实在来不了我就先回去了。” 脾气再好的人在干等这么久后,也会忍不住发火。 电话里的驰绪说了很多话,路裴司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两分钟后通话结束,路裴司招呼关盛坐下,“他现在就过来。” 当着他面关盛不好通风报信,只发了条微信提醒,奈何驰绪根本没看,拿着林方齐送的礼盒匆匆赶过来,那一刻时间几乎冻住,路裴司一眼看见先于自己送到驰绪手上的礼物,将不高级的礼品袋往身后放去。 第94章 他脸上表情变得不自然,驰绪只以为是路裴司等久了不高兴,把礼盒拿给关盛,靠过去哄人。 “生日这天我最想见到的人只有你,你要是先走了,我怎么办?” 关盛以手掩面,替不清楚状况的驰绪捏一把汗。 路裴司状似不经意地问:“是谁送你的礼物,一直抱手里不舍得放下。” “朋友送的,”驰绪避重就轻道:“我是怕你不开心先走了,来不及放礼物先追过来堵你。” “盒子挺好看的,里面装的什么?” 关盛察觉到路裴司的情绪变化,抢先一步答道,“嗐,就一堆没用的破烂摆件,二哥肯定看不上,直接转送给我得了呗。” 驰绪巴不得把烫手山芋送出去,正要点头说好,路裴司却站起身打开关盛手里的礼盒,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看和贵重,路裴司第一次在金钱上感受到差距带来的难堪。 他以为自己别出心裁,没想到这条路上早早有了行者,其用心比自己更深。 驰绪正要说点什么,听到路裴司开口,“送礼物的人有心了,你穿上一定很帅。” 眼里有驰绪看不明白的失落,他不清楚原因,手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把牵住路裴司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生怕他提前离场。 “不聊无关的人了,你不是说准备了礼物,在哪儿呢,我想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关盛长长叹了口气,今天二哥走背运啊。 还没等路裴司表态,林方齐从树后面绕远路走过来,窥到驰绪的手和另一个男人紧紧相握,心里一顿,神情却维持得很好,淡定得像没看到。 “驰子,哪有宴会主人跑树后面躲清静的道理,”林方齐以前从没喊过这么亲密的称呼,走上前伸手替他整理衣领,“玥姐可是把你交给我照顾了,前面还有一群朋友等着跟你交谈,咱们快过去。” 用旁人的眼光看,林方齐年长驰绪十岁,一身儒雅气质,整理衣领不过是前辈对小辈的关心照顾,不会往暧昧的方向想。 可知情的人明白,林方齐的年龄和成熟的处事态度,正是驰绪一直以来喜欢的,路裴司收敛起最后一丝温柔,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当他看向林方齐的第一秒,一刹那间仿佛照镜子般看到了自己。 外貌有所不同,但他和林方齐共同点太多,像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他们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生活里多数着正装,生活自律身材保持得不错,皮肤偏白,甚至都有一双桃花眼。 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不像作假,林方齐看向驰绪的眼神里带着欲望,驰绪也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纵容他将手落到衣领上,这举动已经超出正常社交距离。 那套和自己撞了品牌,却又贵出十倍的西装出自谁手,自然不言而喻,路裴司身随心动,从驰绪的掌心里抽出手,往后退了两步。 驰绪骤不及防,凌空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他偏头望过去,在路裴司眼里顿然看到了几丝怀疑。 他意识到路裴司并不好糊弄,于是冷下脸,对着林方齐说:“林总,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自己会跟姐姐交代,你最好还是先离开,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林方齐在职场混迹多年,最擅长看穿人心,他头一次见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对另一个人生起保护欲,这些都是他和驰绪在一起时不曾得到过的待遇。 多的是上门挑衅的前任和对驰绪有意思的男人,林方齐和他们正面交锋时,驰绪的态度从都保持三无政策,不过问、不负责、不善后。 凭什么换成新人,驰绪就冲出来护着了。 嫉妒也好,报复也罢,林方齐不仅没离开,反倒悠然地坐下,单手撑着椅子把手,抬着下巴从容道:“难怪你急着赶我走呢,原来弟弟是找好下家了。” 驰绪眸光震动,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林方齐,充满了压迫之意。 “林总,你喝多了,我让人扶你回去休息。” 林方齐的关注点不在驰绪身上,意味十足地盯着路裴司,羽睫轻刷,冷眸相对,“新人看着不错,脸蛋长得好,是你喜欢抱着睡觉的身段,听说驰子你给他买了房和车,出手一如既往的大方,难怪大家都说和你睡觉不亏,就算赢不了感情,还能把钱包赚满。” 随心所欲的语气,本该平淡到激不起任何情绪,可林方齐却把实话化作利刃,刺进路裴司的痛点,他的眸光黯淡了几分。 明明这些都是事实,自己早就听关盛说过了,为什么此刻仍然觉得心痛,一个不从未打过照面的外人,都能拿房和车的事来羞辱自己,路裴司不禁把情况想到最坏,那其他人呢,驰玥呢,会怎么想? 同样认为他是图钱吗? “林方齐!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生气啦?”参加宴会的人都在酒庄前厅,此处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别的人,林方齐没了顾忌,说话愈加没有辖制,“没必要吧,三个月前我们还上过床,你一晚上用了半盒套子,我还想着空了再跟你约一场,做不成情侣,做各取所需的火包友也行,你倒好,翻脸不认人,也不怕伤了我的心。”? 第81章 不如上一个 完了,关盛身困修罗场,从林方齐现身后整颗心开始发凉,他快速在脑海里复盘,琢磨着如何把自己摘出去。 第95章 林方齐彻底将驰绪惹怒,他脸上表情带着暴虐的狠厉,目光如毒蛇,阴冷湿滑,落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把他赶出去!”驰绪声音森冷。 赶来的保镖心领神会,将满心不甘愿的座上宾带离现场,隔得很远了还能听到林方齐的冷嘲热讽。 字字诛心。 路裴司周身寒意彻骨,四周的一切瞬间冰冻,令他如坠冰窖。 明明驰绪就站在面前,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像一切都变了,他仿佛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三个月前,那时候驰绪在干什么呢,一边在舍弃舒适豪车,每天扫码骑小黄车来海角屋兼职,对自己死缠烂打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一边又去夜店过纸醉金迷的潇洒生活,和旧爱在某家酒店大床上重温旧梦。 是驰绪思想开放将爱和性划分清晰,还是他生来就薄情寡义? 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较真,路裴司不想为难自己,有时候差不多就行了。 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想笑,但最终没能笑得出来,只抿了抿嘴唇,语气淡然得近乎冷漠,“生日快乐,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路裴司双目毫无神采,满脸苍凉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驰绪不忍心去看,心里一阵抽痛,他拉住要离开的人的手腕。 “裴哥,我可以解释。” “你只需要告诉我,林总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比今天更激烈的对峙现场,驰绪冷眼旁观过许多次,主角是他,但他从不曾为此道歉或者负责。即使是之前半真半假追路裴司的时候,他和林方齐上床,对他没有半分歉意,那时候也未曾感到过后悔。 可今晚......今晚从林方齐一出现,驰绪内心就变得一片兵荒马乱。 如果他早知道路裴司跟自己会如此合拍,和他谈恋爱似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每天起床都想第一个看到他,驰绪绝对绝对不会在那晚踏入夜店。 驰绪顿感胸口憋闷难以呼吸,将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酒庄通明的灯光猝然变得扎眼,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和任何人侃侃而谈,却无法对路裴司说一句谎话。 “那天你去了大理,我们因为监控的问题大吵一架,”驰绪艰难道地缓缓说道:“我......我当时很生气,喝了许多酒......那之后我和他并没有再联系。” “我知道了。”路裴司打断他的话,剩下的,没有再听的必要。 驰绪注意到他的声音漠然,似乎与自己有着一段难以丈量的距离,横在他们之间,路裴司凝望着他,眸光中满是失望。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驰绪心急如焚,连那句‘我们那时候还没有确认关系’都没法宣之于口。 路裴司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对上关盛,“你不是问他搞已婚男人滋味如何吗,驰绪怎么回答你的,还行、不错、勉强合格,还是不如上一个?” 这就有些气急胡乱扫射一大片的意思了,关盛不敢开腔,老天爷,他要是张口吐出一个字,驰绪会一并剥夺他下半辈子的说话机会!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摇摇头,不断向后面站着的驰绪投去求救信号。 驰绪试图去握路裴司的手,“是我的错我会认,我道歉,可没做过的事,你不能扣在我头上。” 路裴司抬手躲开,似乎被他碰一下都觉得难以忍受,谁知道他在这期间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 “跟陈辙的那段失败婚姻教会我一个道理,男人道歉是为将来再犯埋下伏笔,”路裴司只想立刻立刻,多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你去前面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 这种情况下驰绪不会放他走,走上前用身体挡路裴司前面,放低姿态和他说话,“和你在一起后,我一次也没有乱来,身边只有你,生活重心除了认真工作,便是跟你谈恋爱,我身边的助理,司机,我姐,还有关盛都能作证,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们。” 关盛用力拍拍胸脯,替哥们儿保证道:“这点我作证,现在打电话约二哥出来喝酒,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和你腻在一起,和我们连面都碰不上,根本没时间出来花天酒地。” 驰绪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关盛会说就多说点。 “我之前就是嘴贱,多余在二哥评论区问了一句,路老板你有火冲我发,只要你能消气,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还有还有,我之前说二哥喜欢成熟型的男人,但他只图一时刺激,除了你没对谁这么用心过,我们私底下都夸路老板魅力大,驰骋情场的二公子这回是要翻船了。” 关盛一口气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路裴司神情没有一丝松动,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路裴司想起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室长带他们出去和女朋友吃饭,女孩子问了很多问题,几个室友把假的说成真的,把花花公子室长吹得天花乱坠,是世间仅存的少有好男人。 那一晚路裴司食不下咽,顾着室长面子选择保持沉默,时间过去多年,他记不得女孩子的脸,但心里一直对自己没说实话抱有歉意。 此刻的关盛,是否和当初的室友一样,扮演狼狈为奸打掩护的角色呢。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路裴司朝驰绪递过去警告的眼神,驰绪堪堪停住下意识向他迈出去的步伐,他敏锐察觉到,给路裴司独处的空间,他还有被原谅的可能,如果强制性地跟上去,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第96章 他失魂落魄地坐到路裴司一直待着的沙发上,后腰碰到礼品袋,微微一怔,问关盛,“这是什么?” 关盛叹了口气,无奈道:“路老板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拎一天了,直到最后也没成功送给你。” 驰绪迫不及待地将礼品袋打开,看到实物后手指僵在半空,他后知后觉刚才和路裴司见面时,他问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后悔。 路裴司沿着小路从酒庄走出去,原来在人群里,也是可以很寂寞的。他坐上驰绪派来的车,痛苦地闭上眼睛,车从盘山公路驶向山底,一个小时的车程,突然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路裴司不知道该回哪里去,一向有条不紊的人生变得毫无头绪。 前方导航说了一句再适合不过的话:请在合适的位置调头,重新规划路线。? 第82章 故意无视 车刚开进市区路裴司便让司机靠边停车,在路边等了一阵拦到一辆出租,今晚他不可能回驰绪买的新房,也不想去海角屋,找了家酒店办理入住。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手机快被驰绪打爆了,六十多个未接电话,微信里也有长串未读消息,路裴司没心思点开看,一键将通话记录清楚,再也看不到满屏的红。 饿了就拿手机点外卖,困了倒头就睡,路裴司在酒店房间一待就是两天,中间没有出过门。除了偶尔在手机上处理工作,和几个副店长展开必要的谈话外,他过的简直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两天驰绪打了不少电话,他一个也没接,放旁边听手机震动的响声,听烦了直接设置成静音,没有把他拉进黑名单是觉得没有必要。 路裴司冷静下来后仔细想过,那时候他和陈辙并没有结束,驰绪也仅仅是追求者的身份,并且追求的行为里还带着些无聊时的刺激探险,两人都未曾付出真心,他没有任何立场跟资格对驰绪加以指责。 自己一时接受不了,只是奇怪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不同的人格,有自己的人生态度和处事方式,驰绪从未变过,一开始路裴司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来矫情,实在是幼稚了些。 路裴司对着手机屏幕弹出的来电显示出神,他意识到从前不管是和陈辙冷战还是离婚,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怅然若失,好像天都塌下来,世界末日到了。 可这仅仅是驰绪的前任,对他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怎么会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他几乎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这令路裴无法接受,将手机倒扣在桌面,起身走进浴室,他看见镜子里的人下巴全是青色胡茬,因为睡眠和三餐混乱导致面部苍白,有些浮肿,眼睛里还有血丝,狼狈邋遢,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路裴司沉下心认真打理自己,结束后还特意抓了个发型,对着镜子照了许久,确认自己又重新变帅后才满意离开。 他换上闪送送来的新衣服,拿好随身物品下楼去前台退房,仪态风度翩翩,半点瞧不出关在房间颓废两天的影子。 海角屋员工看到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老板,围上去关心他去了哪里,要不是手机能联系到他,副店长都想报警了。 路裴司笑了笑,安慰众人道:“我没事,这段时间太累就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店里一切都好吧,辛苦你们大家,晚上我请客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年轻的几个员工争先恐后开始提名,路老板听取大家意见,最终决定去吃重庆火锅,消费额度没有上限,欢迎大家带上家属敞开胃随便吃。 平时和老板关系最近的副店长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平白无故消失两天,一出现就做善财童子,和她那失恋的表妹有些相似。难道老板反射弧超慢,这会儿才开始为离婚伤心? “你眼珠子乱转在胡思乱想什么?”路裴司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副店长傻傻一笑,敷衍道:“没事儿,额对了,你不在的这两天,驰绪来过店里很多次,一天跑三趟,回回找不到你人,我问他找你有什么急事他也不说,老板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 路裴司瞥她一眼,“何以见得?”套对了公式但没算出正确答案,他的确欠驰绪三十多万。 副店长分析道:“能让人穷追不舍的,除了钱便是感情了,老板你总不会招惹情债吧,我是支持性向自由啦,但驰绪年纪小你这么多,你应该不吃年下那款吧。” 说着还偏头上下打量起来。 “依你之见,我该‘吃’哪种类型?”他故意把某个字眼咬得很重。 “你突然问我,我又有些不确定了,老板你这么帅,对另一半又好,无论和谁谈都是对方的幸运,”副店长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陈辙。” 说半天原来是误会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陈辙,那段失败婚姻仿佛没有存在过,六年恍若一场大梦。因为驰绪的出现,才把他从深渊拉出来,路裴司想,如果没有他,自己大概率会沉寂在低谷从此一蹶不振。 “下午驰绪刚来过,说不定晚上还会再来,聚餐需要邀请他一起参加吗?”副店长请示道,驰绪曾经在店里兼职,为人开朗大方,相处起来又很有风度,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谁知路老板摇摇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像在躲避和驰绪碰面,说:“通知所有人,今天提前下班,忙完手里的单子一小时后火锅店见。” 第97章 有一位通情达理体恤员工的老板,是所有打工人的愿望,工作态度有效提升,众人在规定时间内带着家属齐聚火锅店。 包厢位置狭窄,索性安排到大厅,围着坐了满满五桌,老板路裴司招呼众人点菜,担心员工不好意思,单独找服务员每桌放两件啤酒,随便他们喝,又给女生点饮料和酸奶,还单独让服务员上了几杯可以饮用的冰块,加饮料里口感会更爽快。 他安排得事无巨细,大家都感觉到自己的付出有被老板看到且重视,感动得轮番过来向路裴司敬酒。 “谢谢老板照顾,以后我会加油干的!” “我怀孕那几个月多亏了路老板照顾,生孩子那天你还特意去医院看我,还给小孩儿包大红包,我真的没想到老板会这么有人情味儿,真的,谢谢你,这杯我干了。” “我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老板也给我们包红包了,谢谢老板!” 路裴司一连干了四杯,幸好是啤酒度数不高,说说笑笑间就喝下去了,不像白酒,喝起来没什么压力。 这边敬完,那边的员工又端着酒杯走过来,满脸诚恳道:“我才来海角屋工作的时候没有经验,弄坏了机器,当时害怕得哭了,结果老板你不仅没生气罚我的款,还给我递了一包纸巾擦眼泪,比童话里的白马王子还要帅。你要不是只喜欢男人,我这辈子绝对非你不嫁!” 小姑娘话一出,众人大声哄笑,不过这笑都是善意的,路裴司仰头把酒干了,回道:“妹妹,这咱俩这辈子是没缘分了,下辈子我要是喜欢女的,一定先来找你。” “好!”小姑娘得了他这句话,欢天喜地地坐回去吃火锅。 被他们这么一闹,路裴司心里的阴霾逐渐消散,嘴唇翘起的频率越来越高,状态比他才到店里时好多了。 “老板,”副店长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声提醒道:“驰绪来了。” 路裴司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方向望过去,驰绪站在几米开外的位置,正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头顶上仿佛围绕着黑沉沉的乌云。 原本红火热闹的火锅店,温度骤然下降几度,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副店长手臂莫名起了层鸡皮疙瘩,她贴到路裴司耳边,小心翼翼地问:“老板,驰绪看你的眼神好凶,像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不会真欠他钱吧!嘤嘤嘤好可怕!” 路裴司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无所谓地说:“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第83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说不用管,便真的将无视进行到底,和同桌员工吃饭聊天,喝酒开玩笑,一个没落下,说到兴头上还放声大笑,过得那叫一个畅快。 他身边的副店长却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离路裴司近,分担一半驰绪投过来的视线压力,觉得自己半张脸都快被他盯穿了,滚烫又凌厉,她连水都不敢喝。 苍天啊,她怎么有种第三者插足被正房抓奸的愧疚感......啊一定是错觉! “老板,驰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再晾着不理他,我怀疑驰绪能把我们这群人打翻,把你绑出去!” 路裴司没有回应,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但副店长保证自己说的很大声,每个字都准确无误钻路老板耳朵里了,故意不搭理人。 路老板旁边的座位不是人坐的,她宁肯提前回家也不要再承受驰绪带着怨气的目光,她跃跃欲试还想开口,对面的男人已经快步走过来,走路带风,冷漠气场无人敢靠近。 他停在路裴司面前,桌上众人瞬间收声,以前和驰绪相熟的员工,被他满脸透露出的戾气吓得不敢打招呼,齐齐望向若无其事喝酒的老板。 驰绪说:“我们谈谈。” 路裴司抬起下巴瞧了他一眼,安之若素道:“今天没空。”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他消失断联的这两天,驰绪没有一分钟是好过的,每一秒都在煎熬。 路裴司不排斥和他说话,态度和脸色一样冷淡,“最近都没空,你怕是等不了。” 被优待惯了的人,忽然在路裴司这里没了特权,驰绪感到疑惑,很快疑惑被不满和嫉妒侵蚀推翻,凭什么员工可以跟路裴司有说有笑,他想谈谈却不行。 驰绪眼底盛满愤怒,压抑着嗓音威胁道:“最近没空,但现在挺闲的都有时间撩妹妹,约定下辈子有缘再见了是吧,裴哥你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好打发,你一声招呼不打离开两天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有误会我可以解释,做错事我会道歉,我只想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不要逼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竟然敢用黑道话术来威胁自己!路裴司气得酒都喝不下去,蹭地一下站起来,外套衣角从桌面扫过,碰道玻璃杯,从桌面一路滚到地板,哐当砸碎发出剧烈响声。 大厅相关不相关的食客纷纷望过来,附近的服务员满脸防备,这阵仗不会是要在店里单挑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得有些暧昧,副店长默默转移位置,暗想自己大概可能是押中答案了,难怪驰绪凶呢,估计是把小姑娘的敬酒词全部听进去了,老板说的话是带了几分调笑意味,驰绪这火发得有理有据。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话,跟你的身体力行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论尺度咱俩都不能坐一桌上吃饭。”路裴司不痛快,也要刺两句让驰绪同样不痛快。 第98章 如果路裴司只是需要独处冷静,不拒绝他的电话,驰绪可以往后退一步,但他整整失联两天,那些担忧站在看见路裴司若无其事地出现后,统统化成了愤怒。 无论是用请的,还是强制性用绳子绑,他今晚不把他路裴司带出去不罢休! “裴哥,我最后问你一遍,要不要和我谈?” 在人前被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强势扯出去,不用想都知道画面不会好看,还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路裴司只能妥协,叮嘱副店长聚餐结束后帮忙买单,提前离开火锅店。 驰绪将全场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敬酒的小姑娘身上,目光挑剔,咄咄逼人,明明两人年纪相仿,小姑娘却被他强横的气势逼得不敢抬头。 直到驰绪跟着路老板出去,小姑娘拍拍胸口,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上车。”路裴司原本站在路边,被驰绪从后面揪住衣领,单手提进了路边停着的迈巴赫副驾驶。 怕他中途逃跑,驰绪果断锁住车门,从车前绕到驾驶座再解锁坐进去,俯下身替路裴司系安全带,路裴司想躲却没躲成,肩膀被他抬手固定在车座,系完后驰绪自然地在他额角亲吻。 没见过谁吵架吵到一半,特意停下吃口豆腐!路裴司无声瞪着他,用手背擦驰绪刚才吻过的地方。 距离拉近,刚才在火锅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突如其来的吻往温情的方向转变,驰绪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低声哄道:“裴哥,这两天我非常想你,你不在我连觉都睡不着,你看我眼圈是不是比之前黑。” 路裴司只问他,“你怎么找到火锅店来的?” 驰绪讪讪说道:“我找不到你人,所以动用了些小手段,不过你放心,那些派出去跟着你的人已经被我撤回来了。” “你除了让人跟踪我,没别的花样了?” 有,监控、定位、追踪......驰绪没说,沉默是最直接的回答。 路裴司摊开双手捂着脸,在手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驰绪对他的占有欲强得超出他的理解范围,至少他谈恋爱那会儿,没动过任何监视伴侣的念头。 他只是和驰绪谈恋爱,并没有把自由全部交出来,任他操控。 他揉揉脸和眼睛,皮肤和眼尾被外力搓红,声音湿漉漉的听起来有些可怜,“驰绪,你是不是对建立正常恋爱关系有什么误解?在国内,你对我做的这些都是违法的。” 驰绪不打算对此话题进行深谈,他并没有把路裴司声讨的隐私和自由放在心上,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他一贯霸道强势,必须要完全掌控路裴司的生活。 与路裴司失去联系的痛苦和后悔,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裴哥,找不到你我会很担心。” 平淡朴素的一句话,比任何表白都直击人心,这个世界上除了驰绪,不会再有人担心他了。 路裴司倒在座椅靠背上,感觉自己一张网牢牢网住,往后无退路,往前又找不到出处。 这个时候,撒网的驰绪说:“你和女孩儿约定下辈子去找她,我听了非常生气,你怎么能越过我找她呢。”? 第84章 也许分开更好 敏锐的路裴司察觉到他不算平静的语气下,肆意翻滚着的涛涛怒火,可他不过是随口和女孩儿开两句玩笑,正常人听了都会一笑而过,驰绪却煞有其事地质问。 他妈的他都还没有质问,轮得到驰绪? 路裴司刺道:“我不跟她约跟谁约,跟你?” 驰绪保持着贴近路裴司的姿势,单手捏住他的下巴,眉心紧蹙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吻下去。紧闭的双唇被轻而易举地撬开,驰绪缠住他的舌头不放,惩罚性地舔了一圈。 浓情蜜意的吻远没有今晚的惩罚式热吻更令人记忆深刻,一吻结束,驰绪并没有退开,视线黏着路裴司泛着盈盈水光的嘴唇若即若离,仿佛随时准备着进行下一轮的侵犯。 热烈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颊处,驰绪的指腹在他下巴反复地捻,宽阔身形将路裴司整个人完全笼罩,无声宣告自己享用对他身体的控制权,这一瞬,他的占有欲爆棚到了最顶点。 “我们只是在冷战,并没有分手,”驰绪圈出重点,“并且这是你违背我的个人意愿,单方面发起的冷战,我一直想道歉,可你不给我机会,还想泡漂亮姑娘,裴哥,你真当我死了?” 有的人即便穿上西装装得衣冠楚楚,骨子里仍然会露出嚣张狂妄的本质,路裴司没忘记驰绪一棍子把陈辙打进医院昏迷五天,在他咬牙切齿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心在胸腔猛跳。 他怕小姑娘有无妄之灾,于是决定退一步,“我开玩笑的,大家都没有当真。” “你最好是。”威胁低语根本不像是来道歉的。 路裴司推他的肩膀,拉出正常对话距离,说:“你现在已经看到我了,我过得挺好,可以回去了么?” 驰绪没再靠近,打着方向盘变道开上主路,“我今天来地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接你回家。” “我不去,你靠边停车放我下来。” 驰绪巍然不动,目视前方自顾自地开车,“裴哥,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你别搞逃避冷战那套,我做错了我认,你要骂要罚尽管来,我但凡皱一下眉头我名字倒着写,可你别把我往外推啊。” 他说的路裴司全都明白,他一直很欣赏驰绪的坦诚和直率,和遇事不躲直面解决的态度,但这次不同,这次是他先怂了。 第99章 林方齐说的话每天在他脑海里循环往复,他心胸狭窄,没有成熟男人的气魄,不断地嫉妒林方齐,又不停地自我怀疑。他心中有疑问但不敢开口去问,怕问了不符合年龄的问题,被年纪小的驰绪嘲笑。 是啊,我就是喜欢年纪大爱干净自律事少话不多的大叔,你和他们并没有不同,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为什么要大惊小怪? 这是路裴司最怕从驰绪嘴里听到的话。 事情已经发生两天,他态度消极,在酒店躲见面和电话,驰绪追到火锅店来仍然要逃避,路裴司巴不得自己现在变成一只鸵鸟,什么都不用面对直接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万事大吉。 偏偏驰绪不肯放过他。 “我和林总分手后,私底下没有任何联系,那晚纯粹是偶遇,之后我跟他再也没有见过面。” “偶遇?换成艳遇更适合你和林总的关系。” 驰绪说:“这事儿是我错了,没得洗,我认栽。” 路裴司叹一口气,对自己和小9岁的驰绪闹脾气生出无奈,“我不去你家,要么靠边停车,要么送我到海角屋。” “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准去,”驰绪强硬了几秒,又软下声音求道,“裴哥,我们在一起不容易,经不起吵架冷战来回折腾,你看这两天你玩儿失踪把我急得上火,吃不好睡不着,工作走神被我姐揪着耳朵骂,我裤子和皮鞋上全是她的高跟鞋鞋印,腿都快被踩残废了,我姐也算是变相帮你出气,你看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心疼心疼我行么?” 驰绪状态不比他好,眼睛里的疲倦无法伪装也无法隐藏,路裴司在火锅店门口第一眼看到他时,心已经开始疼了,他只是善于伪装冷漠。 车来到十字路口,前方亮起红灯,驰绪缓缓踩刹车停下,侧过头凝望着路裴司。 路裴司提醒,“别看我,看信号灯。” 驰绪自信道:“不怕,我背后长得有眼睛。” “驰绪,这两天我重新考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相处没有想象中的合拍,我们要不——” “——要不怎样,分开?”驰绪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净挑得罪他的话说。 “难道你不觉得分开更好吗,你再也不用拘束自己,可以过回灯红酒绿的生活,第二天随便和男人在哪家酒店套房醒来,没人会追究你的责任。” 路裴司表面豁达,实际心在滴血,他光是想想画面就恨得想咬人。 戴着面具假话真说,也许就是成为成熟男人的代价,可笑,他都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驰绪会偏爱这一款。 红灯倒计时结束,驰绪顿了两秒才收回视线,开车出发,“这是你没有根据的臆想,不要强加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分开,我仍然是那句话,有问题就解决,逃避不是办法。”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你不要逼我。” 驰绪心态短暂失控,左手用力捶了下方向盘,咬了咬牙关,凛声低吼道:“我不就是在追你的时候跟前任一夜情吗,你要深究,好,我们摊开了揉碎了摆到台面上来说,我们没有确认关系,不算出轨吧,你为什么紧咬着不放呢,除了让我让你不开心之外,有什么好处!” 他又说:“林方齐现在混得不错,出现在晚宴的邀请名单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如果我事先得信,一定不会让邀请函出现在他桌上,他送的礼物我也不会收,更不可能给他挑衅你的机会。” 路裴司没有动容,只说:“靠边停车,我要回海角屋。” 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彻底将驰绪惹毛,他将车停到路边,幽深的眼眸里一片阴郁,“路裴司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找你整整找了两天,你现在是要因为这点儿破事跟我闹分手吗!”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谈,给我时间消化,让我安静待着对你来说很难吗,”路裴司也在气头上,“解锁,我要下车。” 驰绪阴恻恻盯着他看了半晌,把暴戾情绪强制往下压,他不想让事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重新点火起步,“这回是我有错在先,我依你的意思回你店里,你可以独处,但你别想就这么甩了我。”? 第85章 多年情分 驰绪目送路裴司一路快步走进海角屋,反手锁门上二楼,明黄色的灯迅速亮起,透过窗户能看到他倔强的身影,驰绪点一根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将郁结在胸口的气随着烟长长吐出。 微信弹来一条新消息:[把你的人撤回去!] 他一时不知道该拿路裴司怎么办,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人,犯起倔来软硬不吃,像披了层刀枪不入的铠甲,令百战百胜的他陷入僵局,无从下手。 二楼的灯熄灭了,驰绪抽完最后一口烟,向路裴司妥协,通知守在海角屋的人离开,今晚哄不好,那就明天再来,软磨硬破也要把路裴司哄回家。 路裴司被电话铃声吵醒,离婚后一直没有联系过的陈辙,约他下午见面,他仔细回想,办理离婚手续时所有涉及财产的问题全部已经交接完毕,陈辙这时候约他难道是有其他的事? “婚姻关系结束不代表这么多年的情分一起没了吧,裴司,我就想着这么久没见,和你单独吃个饭。” 路裴司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行,你约个时间。” 陈辙听出他刚清醒时说话带的鼻音,低笑了一声,说:“就中午吧,地址发你微信,” 第100章 路裴司看看时间,赶紧起床洗漱,换一身休闲装下楼巡店,员工很少看路老板不穿衬衣,打趣他今天不专业,不像出来巡店的,倒像是花花世界的富家少爷。 路裴司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说:“你不知道吧,我的真身是富三代。” “您真厉害!” “我中午跟朋友约了吃饭,店里就交给你了。”路裴司和驰绪关系还僵持着,库利南在停车场放着吃灰,他在路边打了辆出租坐进去。 司机看着定位研究路线,餐厅地址太偏,他嘟囔着抱怨了两句,路裴司当没听见,他一般不愿意和人起冲突,尤其是独自在外面的时候。 出租车往郊外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处农家乐门口,陈辙迎上来打开出租车车门,路裴司扫码付款,回过头看见陈辙身形比之前消瘦许多,头发长过耳了没有打理,眼眶泛红眼窝凹陷,透着股沧桑凄凉的劲儿,像做生意失败走投无路的四十岁的中年人。 路裴司扫了眼他身上穿的黑色t恤,面料廉价,图案已经脱胶,与从前专买大牌奢侈品的生活水平相差甚远,看来离婚后陈辙过得并不好。 “怎么挑这么远的地方吃饭?”路裴司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问道。 陈辙站他身旁,引着他往里走,“我把房子卖了,和朋友一起凑钱在这儿开了个农家乐,周末和节假日有公司过来团结,平时接接散客,不求大富大贵,只图挣口饭钱。” 地处偏僻有了解释,路裴司从远处望向农家乐,占地面积不大,胜在环境好,价格适中,确实是中小企业团建地的首选。 他走进陈辙提前准备好的包厢,餐桌上摆好菜品,陈辙帮他把包挂在墙上,“照你口味准备的,坐下来尝尝。” 路裴司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和陈辙聊近况,陈家父母回了老家,大韦女儿考上了不错的中学,农家乐生意做得不错,陈辙打算把车卖了给餐厅做升级...... 他给路裴司倒酒,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同一时间驰绪打来电话,路裴司眸色一颤,不自然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倒扣在桌面。 是被谁打伤住院陈辙心里清楚,路裴司潜意识里竖起防御机制,避免陈辙与驰绪对上,他担心有一天他会报复驰绪。 “谁打来的,你怎么不接?”陈辙瞄到屏幕里的来电显示,狭长的眼睛透出几分冷冽。 路裴司低头喝茶,“不知道,我不接陌生电话。” “是驰绪吧,”陈辙直接戳破他的谎言,“欸我特好奇一事儿,你俩是在婚姻存续期间搞上的,给我戴了顶大绿帽,怎么瞧着一点儿都不亏心啊,还能若无其事地出来跟我吃饭,要换我我实在没那脸。”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路裴司端正身体,被他那番说辞气得有些头晕,“我们为什么离婚陈辙你心里没数么,我到现在还替你背着赌债,我没吭过一声,今天出来是念着旧情,既然你看我不爽快,那以后就别联系了,我不差你这顿饭吃。” 路裴司抓着手机从位置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腿脚酸软根本站不稳,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声怒吼几乎用光路裴司所有力气,他像脱了力的物品摔回座椅,短短十几秒内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陈辙扯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从他手心里抽出手机,牛皮糖一样的驰绪打了7个电话,他居高临下地对着背叛自己的路裴司,满脸怨恨。 “我最近手头紧,打算问你要笔钱花。” 踏实温和是假象,阴险绑架才是陈辙的真面目。 离婚让他消沉了一个月,随后奔赴澳门赌场,短短两个多月输得请假当场,房和车全卖了依旧补不上窟窿,走投无路间他想起了路裴司的四家奶茶店,还有天杀的驰绪,在医院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万,肯定非常有钱。 他在两个人身上狠狠敲一笔,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于是联合赌场认识的三教五流,把路裴司骗到偏僻郊外,下药迷晕后直接绑架,下一步便是勒索。 药效发挥作用,路裴司陷入昏迷,藏在暗处的人用绳子把他绑了,从后门带出去装进面包车里,陈辙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至于那只手机,被陈辙关机拆装,扔到了山角落。 驾驶座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肩膀处有一道疤,一直连接到手腕,“你前夫穿得一般,你确定从他身上能榨出钱来?” 陈辙阴险的脸上早已看不出曾经认真上进的影子,只剩下阴鸷,“这些年我做得最熟练的事,就是从他那儿取钱来花。”? 第86章 打蛇七寸 “怎么样,路老板回来没有?” 驰绪从早上9点开始打电话,路裴司一直没接,这是他撤除人手后的第一次失联,驰绪心里非常不踏实,听到副店长说路裴司中午出去和朋友吃饭后,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到晚上掐着点询问路裴司行踪。 答案是没有回去,副店长心里也没底,按理说路老板无论再忙都不会忘了正事儿,工作上的消息一般会第一时回复,她下午发的关于微信路裴司一条都没有回。 驰绪当即安排人去找路裴司,很快搜到手机信号,定位是一家经营不善即将关门的农家乐,四周没有监控,老板看到照片后说对路裴司有印象,在包厢和朋友吃饭,没给钱就走了。 第101章 驰绪了解路裴司绝对不会逃单,正要去海角屋进一步了解情况,副店长先颤颤巍巍地打电话给他,她的手机收到路裴司被绑架的照片,对方开口要五千万。 副店长勤勤恳恳工作,从没见过这番阵仗,担心老板人身安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出门前特意跟我打了招呼,我以为晚上他就能回来,怎么会碰上坏人,他和家里人从不联系,就是现在把几家店全卖了也拿不出五千万赎金啊!” 事情俨然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对方要钱,那真正目标就不是路裴司,他的生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驰绪立刻联系警方展开调查。 贺念收到风声,主动问他有没有地方需要帮忙。 驰绪在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急速运转,“我怀疑绑架裴哥的人是他前夫陈辙,此人滥赌成瘾,估计是又在赌场输了钱,把主意打到裴哥身上,贺念,实施绑架等于是把脑袋别在枪口上,五千万只是前菜,他们的欲望不止于此,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事态严重,贺念默契道:“你是说,他们可能会进行人口贩卖?” “陈辙恨我们,拿到钱之后绝对会疯狂报复,”驰绪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古老师他家一直在南方很有势力,我需要你帮忙盯着交界处,以防陈辙偷渡,傅奕叔最近在国内,我会让给他盯梢北边。” 贺念一口答应,将计划部署下去。 驰绪去警局配合调查,凌晨两点收到第一条视频,路裴司戴着黑色眼罩,双手被绳子捆到身后,视频经过静音处理,只能看见他在奋力挣扎,听不到任何声音。 驰绪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神情焦躁不安,恨不得钻进屏幕飞到他身边去。 视频下方留了一段简洁文字,是银行账号和24小时倒计时,末尾冰冷地提醒他们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境外银行账户,追踪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向绑匪提出每隔一小时候看一次视频的要求,确认路裴司人还活着。 对方没有接受,之后连除了倒计时提醒外,别的一概不发。 距离路裴司被绑架第十四个小时后,路西柘驾车赶到警局,身边跟着驰玥,两个行业内的翘楚精英神色慌乱,驰玥差点跑掉一只高跟鞋。 “我弟弟怎么样了,你们有什么消息?” 这是驰绪和路西柘的首次碰面,生日晚宴那天他发出邀请,路家没有一个人来,他以为路家和小儿子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事实却是路西柘时时刻刻注意着弟弟的动态,一出事立刻赶过来。 驰绪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路西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森冷阴郁,驰玥左脚被扭伤,扶着桌角缓缓坐下,不忍去看陷入困局中的人。 愤怒中的路西柘一把提起驰绪衣领,怒瞪着他,“陈辙要钱给他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报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弟弟会有危险!” 一旁的警察立时起身去拦,将两个身形强壮的男人分开,驰绪看了一眼被扯坏的衣领,对路西柘冷道:“你现在才来关心他,早之前你路家干嘛去了?救人警方自有安排,你要想裴哥平安无事地回来,就坐下一起想办法!” 驰玥担心他们俩在警局打架,安抚路西柘说:“事情已经发生,相互指责除了添乱起不了任何作用,西柘,你现在能够做的是配合警方救人,其他的事,等把裴司救出来再讨论,可以吗?” 路西柘神色松动,警察给他讲解目前的情况,“派出去的同事还在追踪陈辙踪迹,他父母在老家务农,不知道陈辙去了哪里,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面监控,陈辙一和父母联系我们就会收到消息。” 路西柘身边有人被绑架过,家里按要求交了巨额赎金,人很幸运地被绑匪放回来,他不敢冒风险让路裴司等,“他要五千万,我现在就把钱转过去。” “还需要两个小时,技术部就会追踪到境外账号信息,到时候我们会展开抓捕...... 路西柘果断道:“我不在乎绑匪是什么下场,我只希望我弟弟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房间里的所有人将目光转向驰绪,他发泄般地用力搓了一把脸,道:“钱从我账户上走。” 路西柘没理他话茬,起身去门外打了几分钟电话,很快又走进来,对众人说:“赎金已经打过去,等他回复。” 这一等就是八个小时,驰玥点了外卖给办案人员分了,驰绪和路西柘像两尊石像,全程呆坐着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 新消息进来的瞬间,两个大男人解除定身术飞身扑过去,被对方泼了一瓢冷水。 他们发来一张照片,路裴司被扔在潮湿陈旧的角落,脸被黑布蒙住,肩膀和手腕受伤有血流出,看得三人皆是心痛。 面对对方第二次勒索六千万赎金,和另一个银行账户,路西柘的世界下起了狂风暴雨,驰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解释这就是他一开始没有立刻转钱过去的原因。 对待贪得无厌的人,满足欲望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打蛇七寸,一击即中,永远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第87章 不符合规定 驰玥因为脚伤,被秘书接去医院治疗,驰绪和路西柘去外面透气,靠抽烟缓解内心的焦灼不安。 “当初你和路叔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结婚。”驰绪问道。 第102章 这是路家的禁忌话题,六年来无人敢提,他外人知道路裴司和家庭决裂的真相,也不知道顾及弟弟喜好不抽烟的路西柘,这几年全靠尼古丁排解心中愤懑。 “陈辙自私、懦弱、目光短浅,很容易走极端,他配不上小司,可小司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抛下父母兄长,”路西柘嗓音低沉,神情无奈,“我这个弟弟,从小被我们溺爱着长大,横冲直撞的劲头,除非他自己撞南墙,否则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两天和自己闹脾气的路裴司,与他哥的描述如出一辙,烟雾缭绕中驰绪很浅地笑了笑。 路西柘说:“我有预感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撑不了几年就分崩离析,你的插足加速了他们的分开,贸然出手让陈辙记恨在心,小司现在受的罪,有一大半责任在你。” “在裴哥的安全问题上,是我疏忽了。” 如果驰绪当初狠下心坚持派人跟着路裴司,他就不会被陈辙带走,这一点上是他没做到周全。 路西柘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小司最好是能平安回来。” 后半句话他没有直说,驰绪却听懂他语气里的威胁,他一时看不懂路家兄弟的相处模式,今天之前驰绪一只以为路西柘和弟弟路裴司关系僵硬,生日宴会那天路家无人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却与之相反,怪不得驰玥总是警告他不准玩弄路裴司的真心。 出于对“大舅哥”的尊重,驰绪没有理会路西柘的威胁,“我向你保证,裴哥会安全回来。” 面对第二次的七千万赎金,驰绪表示一时筹集不了这么多,需要三天时间转圜。 对方发过来72小时倒计时,附一张路裴司蒙眼喝水的照片,手里握着廉价面包,因为长时间被绳子捆绑摩擦,手背和关节磨出许多伤口,渗出血来。 “妈的,等老子抓到陈辙一定剥了他的皮!让他不得好死!”驰绪浑身戾气,咬牙切齿放出狠话,惹得办案警察侧目。 争取到的三天时间给绑架案带来转机,信号追踪锁定在北边d市,路西柘随警方出动进行抓捕,驰绪心神不宁,不安感逐渐扩散,他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陈辙真的绑架路裴司北上,傅奕那边会比办案组更快知道情况,但他一直没有联系驰绪,足够说明信号追踪具有迷惑性。 事实如驰绪所预料,办案组赶到锁定地点,只抓到拿着第一笔赎金,准备偷渡出境的嫌疑犯,不见陈辙与路裴司的身影。 满心以为能成功见到弟弟的路西柘备受打击,不顾警方阻拦把嫌疑人揍到满身是血,被单独留在车内,他精神焦灼,给驰绪打电话时喉咙干涩痛苦,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的愤怒。 “小司不在d市,”喉结艰难地上下咽了咽,路西柘说,“我要陈辙把牢底坐穿,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有消息从南方传来,燕过必然会留下痕迹,驰绪怒目灼灼,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陈辙的肉剐下来。 路西柘判断得很对,陈辙很容易走极端,他自私自卑性格敏感偏激,索要大笔赎金不仅能偿还欠下的巨额赌债,还可以拖延时间,带着路裴司偷渡出境,像商品一样转手一卖,最后赚一笔,还能把路裴司坦荡光明的人生搅成一滩浑水,在人间地狱永不超生。 驰绪颈间青筋暴起,他不敢去想陈辙出境成功后路裴司的处境,第一时间和警方赶往边境。 平常不爱和外人打交道的古铖,在这件事上出力颇多,古家生意一向不太干净,在黑市耳目众多,追踪陈辙并不难,他和贺念先一步乘私人飞机赶过去。 很快锁定在交界处森林里的某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 古铖在电话里说:“你那边有警察在,我不好出面,之后的救援交给你们来做,不排除对方有持枪的可能性,希望你能成功。” 对于犯罪集团来说,拐来的男性太多,根本不用演什么温情戏码,皮带、棍棒、电击、狗笼不过是餐前甜品。没色相的男性,多数会去搞诈骗和网赌,像路裴司这样外貌出众的男性,下场只有被玩儿死,可见陈辙用意之狠毒。 幸好驰绪反应够快,心有防备,古铖的人在陈辙出境前将他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救援行动迅速ban展开,陈辙自以为准备充分,即使报警也只能在北边抓到他故意埋线的替罪羊,警惕性下降,心安理得地等那边来人进行交易。 外出采买基础物资后返回森林小屋,路裴司躺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加上水土不服和蚊虫叮咬引起高热,人大多时在昏睡,短暂清醒过来脑袋仍然昏昏沉沉。 他只根据周围地理变化,猜出陈辙带自己来了西南地界。 “陈辙,你想要的钱已经得到了,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多日逃窜躲避,陈辙自身狼狈不堪,蹲到路裴司面前,居高临下着满脸狠毒道:“回去?回不去了!你天真无邪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看不起我,给我带绿帽子,还纵容奸夫上门动手,我在医院躺一个多月,差点儿就醒不过来了!你过问过一句吗?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婚,路裴司,你干的全不是人事,把我的尊严和感情往地上踩,现在怎么好意思指望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以为你至少会反省,”路裴司说,“离婚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第103章 陈辙以前爱他有多深,现在就有多恨他,“是,只有你是好人,我不上进,我吃软饭,我滥赌,你不愿意再跟着我,没关系啊,你不是爱和男人睡嘛,你的脸放东南亚不愁没有买主,一个不够,他们会轮番使用你,让你爽透彻。” 路裴司一脸不可置信,面前站着的不是他深深爱过不惜与家庭决裂的男人,而是丧尽天良的魔鬼! “陈辙,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绑架勒索和拐卖人口会是什么下场!” 陈辙笑了笑,无所谓道:“我反正烂命一条,债多不愁,早就半只脚踩深渊里了,能拉你进来垫背算老天爷开眼,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过得体面。” 路裴司头痛欲裂,深深懊悔当年没有看清陈辙的真面目,“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我回去,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五千万足够我活命,比起你快活,我更想看高高在上的你堕落,出卖色相苟延残喘,为了活命当他们胯下的一条贱狗!”完完整整把阴暗面呈现出来,陈辙爽得无以复加。 他甚至意识到自己早就想这样做了。 纯粹的黑不一定是最好看的颜色,但把一张白纸沉进缸底,冷静凝视它在强迫下由白变黑的过程着实令人兴奋。 陈辙的神情变得迫不及待,整个人透出一种可怕的神经质,路裴司高热不断,遭受打击昏过去,陈辙拿着卫星电话和缅甸那边的买家联系。 愤怒蒙蔽人的心智,他错误低估驰绪的智商和手段,卫星电话刚拨通不超过五分钟,破败小屋的门就被武装队伍从外面撞开,陈辙躲闪不及,被冰冷的枪口狠狠抵在脑门中央。 “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脑袋开花。”驰绪手握着枪,眼睛中充满阴霾,冷冽警告,恨不能一枪崩了陈辙。 陈辙瞳孔微颤,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驰绪,不明白自己苦心经营一场,是如何露的馅。 “不可能,你不应该找得到我,我都已经布置好了!”营救队伍的出现代表他输得一败涂地,陈辙深受打击,满眼痛苦,“不可能!路裴司不会有好下场,驰绪你去死,你们两个都应该去死!” “最该死的人是你!”驰绪一声暴呵,盛怒之下给手枪上膛,枪支处于随时可能走火的状态,一旦受到震动就可能发生意外。 离得最近的武装人员见情形不对,立刻阻止,“驰子,你不要乱来把自己赔进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他抓着陈辙两只手腕用手铐铐住,小心翼翼地将驰绪握着的枪口推开,懊悔之前因为和驰绪熟识把枪借给他,这要真一枪把陈辙打死了,驰绪不一定有事,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驰绪不甘愿地松开手,从小屋把昏迷中的路裴司抱出来,上救援直升飞机以前,驰绪回过头对押解陈辙的朋友说;“留他一天,我有笔账要算。” “你知道这不符合规定,我们有程序要走。”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除了绑架路裴司意图拐卖的主谋,“放心,我会留他一条贱命,活着进监狱,不会让你难做。” “行吧,你先带你的人去医院治疗。”? 第88章 我永远爱你 路裴司被紧急送往市医院治疗,他严重脱水,身体大小伤口发炎导致高热不断,左手手腕伴有中度骨裂,医生建议打石膏,伤口恢复得快。 路裴司昏迷一天后从病床上醒过来,对着自己的惨样足足楞了一分钟,才确定不是在做梦,他被救了出来。 “你醒了,”驰绪一直守在床边,视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看着虚弱的路裴司从昏睡转为清醒,失而复得的心情令他呼吸颤抖,驰绪怕路裴司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压抑住强烈情感,“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高烧导致头晕,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引起肠胃不舒服,打着石膏的地方隐隐有些痛,像是受了一遭酷刑,路裴司对上驰绪担忧的目光,庆幸自己历劫成功,脱离苦海没有被卖到东南亚去。 “看见你之前觉得浑身都疼,现在一点疼都感觉不到了。” 驰绪听到他的宽慰,很淡地笑了笑,笑容里掩藏不住担忧和哀伤,“裴哥,这几天我好怕会失去你,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和你一起做,好多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讲给你听,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把我派来保护你的人赶走,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触碰路裴司的脸,担心弄疼他,堪堪停在半空中。 “以前是我把人心想得太简单,经历这一遭无妄之灾后我发现你当初的安排是对的,我虚长你几岁,在揣测人心方面却远不如你,以后我会多听取你的意见。” 路裴司配合地主动把脸凑过去,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心里蹭了蹭,像只受伤后安慰难过的主人的猫咪,乖巧得让驰绪想吻他。 他也这么做了,低头在路裴司唇上浅浅一吻,怕压着他的伤口,驰绪没敢深入,浅尝辄止。 “裴哥,你真这么想,我会很开心,”驰绪扶着路裴司的后脑勺,又在他额前亲了亲,眼尾瞄到门外人的身影,退开一点拉出不远的距离,“你哥在外边儿,要不要请他进来?” 路裴司神色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绑架案惊动了路西柘,他停下工作和我一起到的警局。”驰绪顿了顿,“他们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你。” 第104章 为了所谓的爱情和真正爱自己的家人决裂,是路裴司做错得最离谱的事,他为此付出代价,每天都活在后悔里。 驰绪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路裴司低迷的双眸瞬间亮起了光,“我哥怎么样,他是不是很生气?” 驰绪清楚知道路西柘和他是亲兄弟,但此刻看到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和紧张地握着被角的手,仍然会嫉妒。他做得不比路西柘少,人也不比他差,怎么路裴司没用那种星星眼看向自己? 他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没看见了,一句都别提,只让路裴司看向自己,旁的人一概不去想。 “你只关心你哥,不问问我知道你单独赴陈辙约生不生气。” “这还用问吗,你肯定会气炸了,不过你心疼我受伤,所以不会跟我计较。” 驰绪眯起眼睛,“你还很得意哦。” 路裴司晃晃石膏手臂,心有余悸道:“我已经为自己的不知轻重付出代价,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救援,我的下场只会更惨烈,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会牢牢记住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是谁?”驰绪故意问他。 才从昏睡中苏醒的人,面色苍白,俊俏的脸有些轻微浮肿,弯起眉眼笑的时候仍令驰绪心动得移不开眼睛。 “当然是你了。” “算你有良心!” 驰绪被路裴司哄得开心,心底对路西柘的嫉妒也被冲淡几分,他用水果刀将苹果削皮切成形状整齐的小块,放到路裴司的手边,站起身说:“好了,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和你哥说,我去把他叫进来,医生说修养期间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病人,如果聊得不愉快,我就在外面,任裴哥随喊随到。”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话是这样说,等真的看到多年未见的熟悉身影出现在病房,紧张和心虚两种情绪夹杂着汹涌澎湃的难过,猛烈地向路裴司侵袭而来,他只看了路西柘一眼,便转开视线,低头盯着医院的白色被单。 像做错事无颜为自己辩白的犯人,默默等待对方的审判。 路西柘很轻地叹了口气,唤他名字,“小司,把头抬起来。” 语气一如当年,温柔里包含了无限的纵容,路裴司鼻腔发酸,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听路西柘的话慢慢抬起头。 “哥......” 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开口的那瞬间,路裴司突然意识到六年时光横隔在他与家庭之间,他再也不是无知无畏的年轻人,不能再像小孩儿一样指望做错事后,被无条件地原谅。 三十岁了,再说想念父母兄长的话,会被说矫情,肉麻,或者假惺惺吧,当初他抛下他们时从没想过回头。 错得极其离谱。 从小捧在手心里纵着长大的弟弟,为什么欲言又止,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路西柘心里最清楚,他早就不生气了,唯一希望的便是路裴司过得幸福。 如同他每一次让司机绕路去海角屋,远远隔着车窗望一眼,从不露面。 路裴司小心翼翼地向他哥确认,“你不生气么?”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才养成你这般洒脱性格,家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我其实想和你们联系,但我不敢......是我的错。”路裴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从路西柘的眼眸里感受到了爱,继续说,“我现在回来,哥你还要我吗?” “如果我不想要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路西柘在他身边坐下,身体前倾离他很近,眸色幽深认真地凝视着他说:“作为家人,我们当然希望你能过上最好的生活,和最般配的人共度余生,但这是你的人生,路是你自己在走,我们除了给出合理建议,无法强求你做出选择。” “因为爱不是控制,小司,你能明白吗?” 路裴司点点头,眼眶泛红,比起呵斥、指责,路西柘的温柔更能击中他的内疚。 路西柘勾着唇笑,永远都是成熟且包容的,“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机会,这并不可耻,我和爸妈能做的就是等在原地,当你对生活感到疲倦想返航时,为你亮起指路的灯塔。” “小司,我们是家人,我是大哥,我永远爱你。”? 第89章 凌虐欲 “里面怎么样了?” “驰少进去得有五个小时,动静闹得不小。”隔着门和墙都能听到陈辙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负责人眉心微蹙,“带枪了吗?” 在门口守位的年轻男人答道:“驰少空手进去的,目测没带致命性武器。” 没人敢对驰绪搜身,他只在短时间内上下打量,没在明面上发现武器,暗地里就不好说了。 毕竟吊着一个人的命,折磨他的方式数不胜数。 “仔细关注着,有情况及时向我上报。” “是。” 目送领导离开的背影,男人顿时在心里有了考量,驰家人的根基深得远超众人想象,他细细回想几个小时前接待驰绪,自己有没有说错话,接待上是否出现纰漏。 紧闭的大门猝然被拉开,一具高大坚实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经历过大场面的看守仍,肌肉仍旧下意识紧绷,咽了咽喉结,略紧张地看着驰绪。 他一身肃杀气息,眼底的暴戾未消退殆尽,余有残留,发丝比进去之前散乱得多,双手和衣服上沾有血迹,神情冷漠残酷,让人不敢直视。 第105章 守卫敢肯定这血不是驰绪的。 他一口气提到喉咙口,里面那人不会被驰绪滥用私刑打死了吧?他怎么跟上面交代!驰家不会有事,倒霉的只会是他这个小兵! “没死,还有一口气。”驰绪松了松紧握着的拳头,声音漠然像在谈论濒死的低等动物,“我只是在他身上讨了点利息。” 这话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守卫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过的所有犯罪电影和纪录片,大概能判断出陈辙的下场。 奇怪,驰绪不过22岁,城府和手段却远超同龄,更深重,也更阴险。 目送人他离开后,守卫走进房间,里面已是人间炼狱,陈辙趴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驰绪下手虽不致命,却剥夺了陈辙作为男性的尊严,说上一句活阎王也不为过。 守卫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对,驰少已经离开......要叫医生......嫌疑人伤势惨重,需要急救。” 在医院住院观察三天后,路裴司身体情况得到好转,只左手胳膊打了石膏还吊着,驰绪每天晚上过来守夜,白天有他哥路西柘陪着,养伤少有的养出愉悦感来。 又是一天傍晚,驰绪拎着保温饭盒推门进来,望见路裴司正床在看落日的背影,天边云层刹那间被染红,晚霞闪着万点金光。 路裴司的身影被裹上橘黄色,不刺眼,柔柔的令驰绪心驰神往。 他轻轻将饭盒放下,用最喜欢的背后拥抱的姿势,双手搂住路裴司的腰,弯着身将下巴靠在他肩膀处,歪着头摩挲路裴司的脸颊。 “裴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路裴司任由他像个黏人精,在自己脸上亲来亲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心情当然不错。” “你说得轻松,我那几天眼睛都没闭过一次,绷紧神经一宿一宿地熬,怕手机响又怕手机不响,一有点风吹草动人就要炸了。” 驰绪心有余悸,要是他不和自己闹脾气,派出去的那帮人随时跟着,哪会有后面这些事。越想驰绪越生气,像个吸血鬼偏头在路裴司脖颈出重重咬了一口。 “嘶!” 一阵剧痛袭来。 路裴司满脸痛苦,手用力去推驰绪的脑袋,奈何他跟自己杠上了,非要让他深刻疼上一回,怎么都不愿意松口。 “疼疼疼疼疼!驰绪你他妈属耗子呢跟我这儿磨牙,赶紧给我撒嘴!” 口腔蔓延着铁锈味,驰绪的舌尖一舔,尝到了属于路裴司的血的味道,他睁开眼睛,被他的痛苦完美取悦,胸腔翻涌着的晦暗冷戾才渐渐消散。 他舔了舔牙齿,语气陡然间变得危险,“你最好记住这次教训。” 路裴司摸了摸被的地方,手指头湿漉漉的有血迹,他扭头看疯子一样看驰绪。 “你教官啊?我需要你来教训?” 嘶,真是莫名其妙,他妈的快把他脖子上那块肉给咬下来了! 他咬得深,伤口不停往外渗透学珠子,看得驰绪眼眸发亮,凌虐欲被激发出来,顿时手痒,甚至还想在另一侧咬出对应的伤痕。 路裴司的神情不像是能容忍他再咬一口,驰绪见好就收,压住瘾凑过去用舌头舔了又舔,用路裴司的血腥味安抚自己不断上涌的欲望。 “这么理直气壮,那你好好跟我讲讲,和前夫单独见面的理由是什么?” 驰绪一直没问,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他只是在等合适的机会,将问题摆在明面上谈。 “......”路裴司语塞,事情发生后他不止一次骂自己没脑子,明知陈辙滥赌还去赴约。 “既然裴哥不愿意开口,那我来说,”驰绪抱着他,手越收越紧,“你当初答应和我谈,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想从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然后你成功了,却在相处中发现我性格强势,独断专制,权衡利弊后觉得跟我不合适,所以在找到我的错处后,迫不及待地划清界限,我死缠烂打不放手,陈辙突然出现向你抛出见面的橄榄枝,你想起曾经的温馨时光,一时意动,想与他重修旧好,于是前去见面......只可惜,他想要你的命。” 路裴司被结实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气,肋骨生疼,“年轻人想象力确实丰富,哪天驰氏破产,你去娱乐圈写电影剧本绝对卖座!” 驰绪似笑非笑道:“我说得不对吗,那你为什么要赶走我的人,单独和陈辙见面?” “首先,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联,我不要他们跟只是因为我作为正常人类,不喜欢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其次,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 “因为什么后悔,和我闹分手,还是见陈辙?” 他还有脸提!路裴司怒了,“你要是能管得住下半身,我也不至于和你闹到这种地步,说来说去都是你做得不好,我说分手有错了?” 第90章 心猿意马 驰绪果断道:“没错,裴哥永远是对的!” “林方齐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放你一马,但现在我们已经确认关系,如果你出轨,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结局只能是一拍两散。” 这是路裴司的底线,别的他都可以纵容,唯独原则问题不能逾越。 被路裴司拒绝和冷漠对待给驰绪带来不小的阴影,这辈子他都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裴哥,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向你保证不会再犯。” 第106章 “好。” 他没有对驰绪的保证做出任何表态,相信或者不相信,在时间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路裴司只是告诉自己,珍惜当下,未来真的到了分开的那天,他会毫无怨言地放手。 “我姐特意让家里阿姨煮的饭菜,裴哥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欢以后就让阿姨一直做了给你送过来。” 那阿姨是二十年前,被祝女士从五星饭店高薪挖来驰家的,擅长烹饪各种菜系,手艺高超,厨技一绝。后来祝女士想带阿姨一起去美利坚,被驰玥硬留了下来。 祝女士每次打电话回国,都要和大女儿纠缠一番,数年来一次都没成功。 路裴司只尝了两口,就对阿姨的手艺心生佩服,“你家藏这么好一大师,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驰绪笑道;“前两天不是顾忌着你伤口发炎嘛,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每顿都给你送饭行不行。” 提起这茬,路裴司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还没和驰绪说,他手受伤不方便,一口一口由驰绪喂着吃饭,吃饱后确认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路裴司才正式开了口。 “出院后我哥接我回家养伤,你家阿姨做的饭,我暂时吃不到了。” “突然回路家,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白天你不是在公司忙么,我爸我妈来过医院几次,我爸还好,我妈看我受伤心里特难受,一直哭怎么劝都没用,我不想她担心,再说了来回跑也很累,我回家里住段时间,一方面养伤,另一方面趁着这机会和家人好好相处,尽量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路裴司说得头头是道,每一句都在理,驰绪无从反驳,他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只是这通知出乎他意料,他还准备着出院后把路裴司接自己家去。 “你好歹提起跟我说声,现在通知,太不尊重我男朋友的身份了。” 路裴司用没受伤的另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头讨好地亲了一口,发出夸张的亲吻声,抬起头望着驰绪眉开眼笑。 “男朋友乖啊,等我哄好爸妈,再好好跟你过二人世界。” 驰绪被他撩得心痒,大拇指指腹在他下巴处捻了捻,“你打算回路家住多久?” 路裴司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两个月,”驰绪反应激烈,“这和分手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说话呢,我回家住又不是不跟你联系,你盼点好成么!” “不成,”驰绪硬生生将他中指按回去,只剩拇指孤零零立着,“嗯,一个月我勉强接受。” 路裴司作势道:“当弟弟的要有自觉,不准讨价还价。” “你见过谁家哥哥跟弟弟上床?”驰绪恬不知耻,“叫我老公。” “我发现你这人特喜欢白日做梦。” “裴哥小气。” 驰绪的缠人劲儿上来,就算是一百个路裴司加起来也抵挡不住,整个晚上病房里的声音就没断过,受伤成了路裴司唯一的保护符,驰绪发狠要剥他裤子时,他高高抬起打了石膏的手。 不顾形象大声说道:“我是病人!我需要静养!” 驰绪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着火花,想不管不顾把路裴司裤子脱了,压在病床上就地正法,治治他不坦诚的臭毛病。 路裴司被盯得毛骨悚然,无比清醒地意识到驰绪眼里的欲望好不做假,听说病人的身份对一些爱好特殊的男人有致命吸引力,尤其对方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他想,驰绪不会恰好是口味奇特的变态吧。曾经看过的类似题材的片子,男的身材似乎都没他好,持久度相比驰绪也逊色许多......操!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 变态其实是他自己? “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呢?”驰绪对上他的目光,弯出一丝微笑。 路裴司难得一次做贼心虚,咳嗽了两声,别开脸去看床头的新鲜花束,“我想什么都要向你打报告,我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实在是裴哥你一脸下流且陶醉的表情,很难让我往健康的方向想。” 被戳中心事,年轻五岁的路裴司定会恼羞成怒,站起来向调戏他的驰绪奋起反击。 年龄赋予他沉稳,路裴司闻言脸上挂着一副阴险的笑容,“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淫者见淫,可见弟弟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那副撩完就跑,跑了又回来继续撩的吊人胃口的模样着实让人又爱又恨。 “我对你的心思,从来都谈不上干净。” 驰绪掀开白色被套,不打招呼擅自挤到单人病床上,脸贴着路裴司的脸,不由分手先压着一通亲,把人吻到喘不上气了才放开他。 路裴司整个人陷在他怀里,不用主动伸手,隔着布料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坚实有力的肌肉,驰绪总带给他超越年龄差距的压迫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这样的体格,要真的在这时候对他下手,身下这床估计会被做散架。 “在想什么?”驰绪问他。 此时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驰绪早早升旗,正高调地抵着路裴司,喘气声听在耳朵里尤其性感。 路裴司向欲望举白旗,他决定坦诚一把,在驰绪凝视之下,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医生说了要注意修养,你小心些别再伤着我手。” 第107章 “裴哥,我不做到底,我只是太想你了,看见你便忍不住想要。” “你小点儿声,做这种事儿不用这么高调!靠,变态!”? 第91章 你希望我给你找个嫂子? 出院手续办妥后,路西柘来医院接路裴司回家,在车里他面上不显,内心却有几分对父母态度的担忧,神情恹恹的,一句话也不说。 路西柘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出声安抚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小时候挺会撒娇耍混的,爸妈最吃这一套,待会儿一进门,你就照着爸妈磕仨响头,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气也会看在你磕头认错的份儿上消了。” 路裴司思考起他哥建议的可行性,“让我想想......” 等真正回了离开多年的家,打开门看见父母的瞬间,身体反而像被冻住般僵硬,心虚、愧疚、痛苦,种种情绪令路裴司无颜踏进家门。 他踌躇着不敢上前。 路夫人眼眶噙着泪水,亲手将小儿子扶进来,“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路爸比夫人沉稳儒雅,只扶了扶眼镜框,侧身让出一条路来,“你妈一大早起来做了你爱吃的菜,快去洗手准备开饭。” 屋子里布局和家具同六年前一样,那张因为他喜欢而大费周折从国外进口的沙发,仍安安静静立在原地,仿佛路裴司从未离开,餐桌上摆盘丰富而精致,熟悉的菜色,熟悉的香味,和最熟悉的家人,一切美好得仿佛是在做梦。 路裴司习惯性地坐在路西柘右手边,靠过去小声道:“哥,要不你打我一顿,不然我总提心吊胆觉得不踏实。” “这儿就是你的家,踏实坐着安心吃饭。” 家人无条件的爱和支持,给了路裴司无限的底气,他曾经犯了一个错,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吃完饭后一家人分散坐在客厅,路西柘擅长烹茶,路爸爸挑了茶饼递过去,路夫人面前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不时用叉子投喂进路裴司嘴里。 另外两个男人对路老二的特殊待遇见怪不怪,路爸也没有出声阻止,让路裴司自己动手吃,毕竟六年前他们溺爱得更过分。 “听西柘说,海角屋的生意不错,”路爸说,“你小子虽然性格乖张,但有几分经商的头脑,不错。” 这是被夸了?路裴司将水果咽下去,觉得这伤受得挺值。 “没有,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该谦虚的时候必须谦虚。 路西柘将茶泡好,分别倒在几个茶杯里,热腾腾的茶水蒸腾着雾气,他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路爸透过现象看本质,继续说:“知子莫如父,我知道你志不在奶茶店,海角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打理,你要好好想想,一直以来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么。现在你回路家,不用再考虑经济或是人脉等会影响你决定的因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 路夫人拍了拍小儿子没受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最想看到的,是你过得舒服自在,公司有你爸和大哥顶着,你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在很小的时候,路裴司就确定自己对做生意没兴趣,因为上头还有一个出色的路西柘,家人从没在志愿上强求过他。 在医院的这几天,他有认真思考过未来的路怎么走,把海角屋交给专业人士打点的想法与家人不谋而合,他不想一辈子都在奶茶店打转。 “我想继续当一名摄影师,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拍出最精彩的照片,将来能在世界各地举办摄影展。” 路家人对此无异议,这是小儿子从小到大的梦想。 下午路家两个男人难得没去公司,留在家里喝茶聊天,路裴司躺在沙发上享受路夫人的投喂,话题聊着聊着突然从他身上,落到路西柘的婚姻大事上。 听到不得了的八卦,路裴司赶紧坐起身来,速度太快差点碰到打石膏的手,“我哥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老树开花不容易啊!” 路爸担心老二的手,急道:“小心你那手!说话做事能不能有个正形,你大哥今天留在家哪儿也不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爸,我手没事儿。”路裴司问他哥,“哥,你女朋友长得漂亮么,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见面。” 比起路裴司的激动,路西柘十分淡定,端坐在位置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反问道:“你希望我给你找个嫂子?” “那当然了,哥你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多好啊。”路裴司说得头头是道。 听得路夫人眉开眼笑,感叹道:“小司比以前懂事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黏大哥黏得紧,大家总是开玩笑逗你,以后等西柘娶了老婆,便不会再疼你,每次你听到都会伤心闹一场,还硬逼着你哥哥不准给你找嫂子。小小年纪就在家里称王称霸,偏偏每次西柘为了哄你不哭,对你的无理要求照单全收。” 这件事路裴司印象深刻,没办法,小时候家里一来亲戚,总有讨厌的人拿‘嫂子’逗他,非逼得他哭才满意。 他那时候排斥路西柘找女朋友,纯粹是被这帮无聊的人逼的! “是那帮人嫉妒我有个好大哥,见不得他疼我。”路裴司转头对路西柘说,“哥,我支持你谈恋爱,对待嫂子我一定如春天般温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捣乱!” 第108章 他迫不及待地表真心。 路西柘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点点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路夫人说出大儿子的心事,“这几年你在外边儿,西柘很担心你,对自己的事根本不上心,我催急了,他就说结婚的事等你回来再谈,我等啊等,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现在最操心的就是你哥婚事,总不能一直不成家,一个人单着啊。” “妈,我心里有数,你们别操心了。”路西柘并不热衷结婚的话题。 路裴司看出他哥心情不好,出声止住路夫人的话头,“妈,我哥这么大人了,他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们别给他太多压力。” “但愿是吧,你们兄弟俩,一个年纪轻轻急着结婚,一个三十好几了连女朋友也没有,唉,你的桃花运能不能给你大哥分分,好歹均衡一下。” 到了路夫人这个年纪,只有子女的婚事能牵动她的心。 路裴司安心坐下,认真听他妈妈倾诉,生出久违的幸福感。? 第92章 吃醋拼酒 决定放下海角屋后,路裴司陆陆续续见了十多个路西柘请来的职业店长,最终确定下专业能力最强的人代他经营打理奶茶店。 走之前他请大家伙吃饭,作为海角屋老主顾的赵宸煜也在邀请名单中,早早便来到店里。 今天他休息,脱下西装革履一身休闲装,精明的金丝眼镜换成黑框款,瞧着更年轻了几岁。 路裴司被绑架的时候,他正和团队一起打焦头烂额的官司,法院宣判胜诉之后,助理才告知他路裴司住院的消息,赵宸煜大发雷霆,当场炒了不懂事的小助理。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跟哥们儿说说。” 路裴司正埋头在平板上点菜,隔了几秒才回答,“这两个月先在家陪陪父母,手恢复得快的话,过了春节打算去外面走走,采采风。” “带上我一起呗,我这几年存了好些年假没有休,咱俩好久没一起出去旅游了。” “我还没决定好去哪里,你确定要和我一块儿走?”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赵宸煜态度认真,不像是在说笑,“你之前去y省采风拍的照片,不是投了比赛么,结果出来没有?” “下个月才出来,你问早了。” 赵宸煜搭着他的肩,凑近了说:“赵哥这不是关心你嘛,放心,你一定会拿奖!” 驰绪推门走进包厢,入眼便是路裴司被赵宸煜亲密揽在怀里的这一幕,两人小声说着什么,赵宸煜视线黏在他身上,脸上挂着笑。 路裴司不觉得排斥,乖乖由他揽着,低眉顺眼听赵宸煜讲话,手根本没有将他推开的意思。 驰绪停下脚步,定在门口。 身旁的关盛顿时傻了眼,愣了愣,对驰绪说:“驰子,有人不怕死敢觊觎你老婆。” “裴哥。” 驰绪几步走上前,站到路裴司身边,轻轻地笑着喊他名字,带着点勾引和宣示主权。 还未等路裴司说话,他的唇便吻了上去,不管旁边是否还有人,搂着路裴司的腰和他接吻。 赵宸煜怀里一空,只留下路裴司的背影,此刻他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交缠爱意,他极力伪装,神情只短暂失落几秒,又恢复如初。 他说:“这儿还有活人呢,你俩秀恩爱找个没人的地方秀去。” 路裴司没想到驰绪会在公共场合胡来,被亲了一顿后推着他的肩膀拉出距离,阻止驰绪道:“你干嘛呢,老实待着等人齐了开饭,不准再发疯!” 驰绪盯着那双被吻到红润透亮的嘴唇,低声说:“裴哥,我想你了,每天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好,你呢,这几天有想我吗?” 二哥为爱堕落成心机绿茶,啧,关盛觉得没眼看。 好友还在旁边看呢,路裴司臊得整张脸都红了,却又对驰绪生不起气来,毕竟谁不喜欢大帅哥黏黏糊糊缠着自己,一上来就诉衷情的。 他小声回道:“想了,你快站好别抱着我。” 驰绪不听,反而两只手把他抱得更紧,完全不把赵宸煜放进眼里。 “乖老婆,让我抱会儿,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等吃完饭再抱行不行。”路裴司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还好赵宸煜没让他尴尬太久,主动避开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跟海角屋的店员们一起进来。” 关盛反应奇快,跟着说道:“我也出去待会儿,你们继续......继续。” “你给我回来,”路裴司对着关盛道,“把驰绪从我身上拉下去。” 关盛动也不敢动,站在原地傻笑,驰绪见赵宸煜走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对着路裴司满脸写着不甘心和委屈。 演技飙得关盛惊掉下巴,刚才在门口,驰绪可没这么通情达理,气得像要吃人。 “裴哥,你能不能跟赵宸煜保持正常距离,别让他对你动手动脚,还靠那么近。我是你男朋友,我看见了会难过,你舍得我难过么?” “你现在哪有难过的样子。” 驰绪不满,“难道非要我哭出来你才相信,裴哥不带你这样欺负弟弟的。” “行行行,你难过你难过,”路裴司特受不了驰绪撒娇,一听他撒娇自己骨头都酥麻了,强烈反差感时常让他在驰绪是成年人和小孩儿中反复横跳,“我以后不让他抱行了吧。” 第109章 “裴哥真好。” 驰绪身上没有逼人气场,笑容如沐春风,路裴司拉着他坐下商量菜单,只有从小和驰绪一起长大的关盛知道,驰二少爷这是压着火气,怕吓到路裴司,极力克制装成正常模样。 果然一到酒桌上,驰绪的态度就变了,点名跟赵宸煜喝酒,一开始还有祝酒词,喝到后面仿佛隔着八辈子深仇,一杯接着一杯灌,在场的人都看出驰绪和赵宸煜不对付。 路裴司拽住驰绪端酒杯的手,“喝差不多就行了,别再喝了。” 驰绪盯着桌对面的赵宸煜,对峙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我跟赵哥一见如故,今晚不醉不归。” 赵宸煜连干数杯,酒意上头,心中的不甘被放大到再也无法故意忽视的地步,他举起酒杯,“是男人就干了,今晚谁先撂挑子认输谁是孙子。” 平时对路裴司言听计从的两个男人,此刻听不进去他的任何劝告,卯足劲儿拼酒,最后喝到酩酊大醉,一群人扶着他们从饭店出来。 有觉出味儿来的姑娘和同伴窃窃私语,“我怎么感觉驰绪今晚状态不对,他是不是把赵律师当情敌了。” “可不是嘛,路老板那前任,没离婚的时候对赵律师不也阴阳怪气的,各种看不惯,也就是咱们老板迟钝,没察觉。” “察觉什么?” “赵律师喜欢他啊!不喜欢能陪在身边这么多年,有事没事酒来找咱们老板吃饭,我要是驰绪我会比他更生气。” “咱们老板桃花真旺,我觉得赵律师也不错,工作好,长得也帅,更重要的是和我们老板年纪相当,又有<a href="" target="_blank">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在一起肯定相配。” 同伴却不赞同,“感情的事不是这么算的,要在一起路老板早跟赵律师在一起了,这么多年都没成,说明咱们老板对他不来电,他喜欢的人是驰绪。” 他们的讨论丝毫没影响到前方一行人,路裴司把赵宸煜交给他的司机,然后和驰绪一起上了车,关盛坐在副驾驶,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喝醉了痛苦皱着眉的驰绪。 他一个外人本来没想开口,但为了兄弟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路老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今晚驰子憋着火,没舍得朝你发,全往他自己身上招呼了。你要是心疼他,以后就别跟赵宸煜再见面了,驰子介意。” 路裴司在饭桌上劝酒劝出一肚子气,听见关盛这番说辞,完全没把他当个人看,只把他当作驰绪的所有物,更是火冒三丈。 “赵宸煜是我发小,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凭什么因为驰绪乱吃醋我就不联系了,照你这么说,驰绪成天跟你在一起,走哪儿把你带到哪儿,我是不是也该吃醋生气,然后不准他和你来往。” 关盛说:“我跟驰绪是哥们儿,你凭什么不然我们来往。” 路裴司不给他好脸色看,“我和赵宸煜也是好朋友,你没资格指手画脚。” “行,”关盛冷声道,“算我他妈的多管闲事,我不说话了,我闭嘴。” 第93章 吓坏了又得哄 关盛被气得不轻,在中途提前下车,路裴司手不方便,在司机的帮助下把驰绪扶回家休息。 路西柘在家没等到人,打电话问他聚餐是否结束,要不要他开车来接。 还当他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儿,路裴司觉得他哥足够可靠的同时,又有些太过周到的可爱。 “哥,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你早点休息。” 他没明说,但聪明如路西柘,应该能猜到他宿在谁家。 “好,注意手不能沾水,有事给我打电话。”路西柘最后做了几句叮嘱。 小的时候没发现路西柘有弟控倾向,路裴司想得赶紧给他哥找个女朋友,转移他多余的关注力。 那一晚两人路裴司睡得不踏实,惦记着醉酒的驰绪,夜里醒了两三次。第二天早上驰绪宿醉头疼,一看滴酒未沾的路裴司脸色竟也不好。 “裴哥,你怎么回事儿,是我晚上吵到你了没有睡好?” 路裴司点了早餐外卖,驰绪利落解开打包盒倒进餐盘里,摆上餐桌,再添置碗筷放到他桌前。 他不醉酒犯浑的时候总是特别绅士。 “我不喜欢你昨晚咄咄逼人的态度,驰绪,如果你不改的话,我们很难继续走下去。” 路裴司从小在充满包容和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父母恩爱和睦,兄长爱护有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伴侣,也要有稳定的情绪和强大的控制力。 而不是一点就炸,在饭桌上给人难堪强逼着对方灌酒喝的暴躁性格。 “赵宸煜都他妈上手抱你了,我作为男朋友还不能生气,这是哪路神仙定的歪理!”驰绪热脸贴冷屁股,神情陡然变冷,语气冲道,“早知道你会帮那孙子说话,昨晚上吃饭我就不该强忍,应该顺着心意打断他抱你的那只手!” 不加掩饰的怒意,震得路裴司心颤,他隐约明白过来关盛昨晚的警告,当时以为他偏颇驰绪,现在看来,关盛了解自家哥们儿的伪装下的真实个性,是在转着弯儿提醒自己。 “你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么,”路裴司没有动筷,双手环胸独坐着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离去,“如果你还想跟我过的话。” 驰绪满脸阴郁,被他那句话气得用脚狠踹桌子,看到路裴司脸色更加难看后,才不情愿地停下来,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第110章 “你说,我选择性听。” 他肯让步,路裴司便耐下性子和驰绪讲道理。 “赵宸煜是我朋友,平时说话互相搭个肩膀很正常,你不要过度脑补,就像我从来不会把你跟关盛的关系往歪处想。并且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灌酒也不会,下次别这样做了。” 每个字都在驰绪雷点上蹦极,他现在处于易燃易爆状态,很想拍桌子怒吼路裴司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瞎,赵宸煜就差把我想撬墙角五个字刻脑门儿上,便宜都快被那孙子占光了你还以为岁月静好! 但下一秒理智占了上风,友情想要转变为爱情,尤其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很难成功变质,赵宸煜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除了路裴司,他才不要去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傻逼。 不知道也挺好的,稀里糊涂过吧。 想清楚这个道理后,驰绪面上表情恢复平静,喊打喊杀的戾气散了,他执起筷子给路裴司夹了只虾饺,道歉道:“对不起,裴哥,我被嫉妒蒙了心,下回再也不敢了,一定都听你的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句对不起能换来路裴司原谅,是比划算的买卖。 “你......想通了就好。”以为要开起一场大战,没想到气势汹汹的大将军先认了输,路裴司想自己误会了,驰绪并没有他以为的强势独断。 驰绪拿起勺子,“是我小心眼误会了,裴哥别生气,我喂你吃饭。” “你以后少喝点酒,昨晚那种喝法吓到我了。” “好,我答应你。” 这场架以突兀的方式的结束,直到路裴司回家,还没想明白他跟驰绪是怎么重归于好的。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驰绪出门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和关盛约着在射击室见面,打了整整一下午的子弹。 关盛一开始还能陪着他玩儿枪,时间一长站得腰和握枪的手疼,他戴着耳机退到休息区,瞻望驰二少在靶场上大发雷霆。 许久不发脾气了,上一次还是驰家突然让他回国,眼睛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牙关咬得作响,像熊熊燃烧的火落在一桶打开的汽油上。 这个路裴司有些手段在身上,惹毛驰绪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就是可惜了好枪和子弹啊。 时针指向下午六点,关盛实在饿得没办法,叫停把靶子射成筛子的驰绪,“你差不多得了,咱俩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驰绪摘下耳机,冷酷道:“不去,要走你自己走。” “做人不能像你一样没良心,我坐这半天是为谁啊,我哥知道我不务正业跑来射击又得抽我,你必须请我吃顿好的。” 驰绪在关盛的注视下,掏出手机随便点了一家外卖,关盛斜着眼睛看他,“驰子,我发觉你成长了,愿意为路老板忍气吞声,我给你点赞。” 阴阳怪气伤害值为零,驰绪不在意,只说:“吓坏了又得哄,浪费时间。” “哄人也是一种情趣,你要去挖掘其中的快乐,”关盛看了看左右没人,走近问他,“路老板前夫现在怎么样了,你没放过他吧?” 驰绪给枪上膛,对准靶心,“他想让裴哥去东南亚接客,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作为下等人烂在监狱里,沦落成别人的玩物。” 作为男人,关盛听完只觉得胯下一痛,对驰绪的手段感到害怕,这比直接杀了陈辙还要命。 “我好奇一点,谁下的手?” 驰绪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声音说:“当一个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为了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关盛从他冷漠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现场陈辙朝自己挥刀的画面,顿时不寒而栗。 “这件事裴哥不需要知道,你千万切记管好自己的大嘴巴。”? 第94章 玩儿得只会比你更花 12月的最后一天,驰绪一大清早便打来电话,让路裴司把晚上空出来和他一起吃饭。 跨年的日子特殊,路裴司想了一圈他会带自己去的场合,问:“着装上有要求么?” 如果是正式场合,他不能穿着随便,需要着正装出席,但现在手受伤,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不穿了,”忙里抽空打电话的驰绪,竟还分得出几分闲心耍流氓,“可餐厅不止我一个人,被别人看了去我会嫉妒,所以裴哥怎么舒服怎么穿。” “你说的,那我就随便穿了,到时候被服务员拦在外头你可别装不认识我。” “瞧您这溏淉篜里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顶多扭过头去装没看到。” 楼下阿姨上来轻轻敲门,路裴司一边听着手机一边打开门,用嘴型问她有什么事。 阿姨说:“夫人请你下楼,帮她做参考。” 路裴司对着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待人下楼后反手将门关上。 驰绪听到他那边的动静,问:“谁来了?” 偶尔听大哥说起,驰玥姐在公司恨不得把弟弟当成牛一样使唤,凡是最能磨练人的活儿全落到驰绪身上,每个月出差平均八回,要权力没有,大事小事屁事一大堆,办好了那是分内之事,办砸了得去总裁办公室挨骂,要不是驰绪头上顶着驰家的姓,谁看了也不相信他是驰家二少爷。 上次见面是七天之前,驰绪出差回来,他亲自去机场接的人,车刚开到小区停车场,禁欲许久的驰绪便不管不顾地,在并不宽敞的车厢里乱来,好险没有伤到手。 第111章 晚上又被抱回卧室里的双人床上继续,他当时抓着最后一丝清醒,问停车场的监控记录怎么办,驰绪说会解决,他这才抛弃羞耻感沉溺其中。 他都这么忙了,忙得没时间见面和做嗳,怎么还能从细枝末节里关注到自己这边的动静? “喂,裴哥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嗯,我在听,刚才是家里的阿姨在敲门,说妈妈在楼下等我。” 驰绪手上正翻着文件,听见两个带着些许鼻音的叠字后,嘴角勾起低低地笑了。 “裴哥,你在家都是这样撒娇的么,”学着他的话说,“妈妈、爸爸、哥哥、弟弟,真羡慕你的家人,每天都能听你撒娇,我要听还得给你打电话,唉,什么时候你才答应跟我同居啊。” “谁撒娇了,这都是正常称呼。”路裴司将通话开成免提,把手机扔到床上,一边加外套一边继续说,“过了春节再说,你现在每天都忙,住一起了我也见不到你的人。” “好吧,等我忙完来接裴哥。” 出乎预料的是,驰绪对他姐的安排没有任何不满和抱怨,平静地接受,尽全力去做到最好。 外人只看见两个继承人内斗,小的被大的整得苦不堪言,唯独亲近的人才明白,驰绪在锻炼中成长迅速,要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成长为一棵大树,与驰玥并肩作战。 大儿子至今未成家成为路夫人的一桩心事,她手上拿了一叠写好性格学历家世等详细信息的照片,让路裴司一起挑选,看看谁适合跟路西柘相亲。 能送到路夫人手上的姑娘,无论是长相性格还是学历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只是婚姻大事,不是看谁条件最好便是最般配的,一切还得以大哥和姑娘的意愿为主。 路裴司劝道:“妈妈,我们的意见不是最主要的,照片还是等哥哥回来再选吧。” 中午路西柘开完会回来,在餐桌上路夫人提起这事儿,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将目光落到对面弟弟的脸颊,问:“小司看了照片,觉得谁最适合?” “我又不喜欢女孩子,问我没用。”路裴司早早向家里出柜,没有任何压力,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主要是看大哥你喜欢谁。” 路西柘对相亲对象不上心,只道:“妈,你看着选吧,选好了通知我一声,我订餐厅和女孩儿见面。” 大哥终于松口答应相亲,总是一脸愁容的路夫人终于有了笑意,欢天喜地地去张罗相亲了。 下午驰绪人还未到,道歉信息先发来,一共三条。 第一条是混乱会议室的照片,表示在忙工作暂时忙得抽不开身。 第二条是道歉:[老婆对不起,我还没忙完,先派助理过来接你。] 第三条是安抚:[别生我气啊,爱你爱你爱你!] 要不说驰绪会谈恋爱呢,先给出证据自证,让你找不到怀疑的点,接着道歉表白双部曲,拿捏得人心神愉悦,根本生不起气。 路裴司坐进助理开来的车,发现车厢里放着一束火红色的玫瑰,中间竖着一张小卡,这次是用钢笔写的中文:[裴哥,我喜欢你。] 字迹苍劲有力,难怪当初说他写英文是不是因为中国字写得太丑,驰绪反应会那么大,纯粹是低估大帅哥的实力了。 31号这个特殊日子,大部分人都等着和爱的人一起跨年,驰绪加班加点儿带着小组完成工作,一出公司恨不得能飞起来,紧赶慢赶终于赶到餐厅门口,看到一周未见面的路裴司,穿着自己最爱的正装,朝自己挥了挥手。 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不在意路边任何人的眼光,冲着路裴司的方向直直地跑过去,避开受伤的地方张开双臂将他抱个满怀。 “裴哥,裴哥,我好想你,你今天好帅,我舍不得别人多看你一眼。” 他的渴望与使出的力量成正比,双手紧紧锢住路裴司的腰,仿佛他不抱紧点儿,下一秒他就会消失。 “我也想你,让他们随便看去吧,晚上回去脱了只给你一个人看。” 路裴司没有说过,其实他特别喜欢被驰绪热烈地拥抱,每一次都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他们拥抱着对方,生命里只剩彼此可以倚靠。 历经过被忽视的人,更喜欢那种密不透风的、平铺直叙的想念,能让路裴司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花你收到了吗,怎么没抱下来!” “太招摇了,我们中年人喜欢低调。”路裴司开着玩笑。 驰绪音调比他更高,“裴哥才三十,很年轻!别把自己往中年人行列挤,他们玩儿得只会比你更花。”? 第95章 私藏情侣采访 两个人一路打情骂俏,尽管在路裴司看来他已经很克制,但两个大帅哥之间的互动,很难不引起众路人的注意,尤其是跨年夜,这个点儿在外面逛的几乎都是情侣。 一家做跨年夜情侣采访的网红账号,很快来到他们面前,路裴司还未反应过来,只余光瞟到了大开着的灯光和黑漆漆的摄像头,便被驰绪拉到身后用宽厚的肩膀挡住。 “你好,我是xx平台的博主,看你跟你朋友之间的互动很有爱,请问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驰绪敛起笑容,整个人顿时变了气场,博主瞬间开始后悔自己冒冒失失找过来采访,没准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你是不是在直播?” 第112章 “没有没有,我们不是直播。”博主迅速摇头,心想高个子的男生面虽然冷,可声音听起来沉稳又磁性,就像他面对摄像头下意识保护身后人的动作,攻爆了! 救命,跨年夜他磕到真的了!!! 绝世好攻好酷好酷! 短短几秒中之内,驰绪想好了几种解决办法,他不会让路裴司的影像流到网络上去,就算是直播也有办法挽回。 是录播更好,不用浪费太多精力和时间,驰绪正要威胁博主带着摄像机滚开时,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只见他一改满脸不耐烦,牵着路裴司的手将他从身后牵出来站到自己身边,对着镜头灿然一笑,“离晚餐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你们有什么好奇的抓紧时间问吧。” 博主愣了愣,才醒过神来,对着镜头夸张大笑,兴奋得话都说不出来,“真的吗,太太太好了!你们,你和他是朋友还是情侣?” 驰绪举高他们牵着的手,“这么不明显吗,当然是情侣了。” 路裴司吊着石膏维持着僵硬的微笑,笑得很不自然,充满傻气。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镜头里的美貌。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四个月,”驰绪对着镜头十分大方,“都怪他答应得太晚,否则我们早在一起了。” 路裴司有预感,驰绪之所以允许对方拍摄,且态度这么坦然,是因为这次采访视频不会有被传播到任何平台上的机会,于是他也放开自己。 “你自己应该反思,为什么我会答应得这么晚,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够好。” “啊是,都怪我,老婆说得都对。” 见过发狗粮的,没见过长超帅还是恋爱脑的发狗粮,博主按耐住激动继续问:“你们上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 路裴司低头,认真地在回想。 “裴哥。”旁边传来驰绪叫他的声音。 路裴司一抬头,驰绪英俊的五官在眼前逐渐放大,唇上一凉,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被亲密地吻了。 驰绪冲着镜头得意洋洋地回答问题,“就刚才。” 博主作为单身狗忍住要骂娘的冲动,把话题投给一直没怎么发言的路裴司,“你最喜欢什么?” 路裴司指了指身边的人,“我最喜欢他。” “那你最不喜欢他身上的哪一点呢?” 驰绪面上从容不迫,一副‘笑话裴哥怎么会不喜欢我’的淡定表情,实则内心被一个问题激起千层浪。 他开始逐层细数曾经路裴司明里暗里指出的他不喜欢的地方,飙车不安全,嗯他已经很久没骑过哈雷出去,抽烟,这玩意儿可以少抽,或者是在外面抽完了再和裴哥见面,喝酒,唉做生意应酬没办法,他不想喝也必须喝,裴哥如果实在不喜欢,那他争取早点混出头来,以后饭桌上喝酒还是喝茶他说了算...... “他什么都好,只有一点需要改进,就是喜欢瞎想,乱吃醋。”路裴司说道。 “我什么都可以改,唯独这点不行,我探索情敌的雷达灵敏着呢,你交朋友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交那种对你心思不纯的,我见一个赶一个......” 博主在有限的时间里问了许多个问题,这绝对是他职业生涯里最惊心动魄也是最有趣的采访,与二人告别后他打算检查一下回放,却被一行保镖拦住。 路裴司回头望去,保镖动作虽然粗鲁,但控制着没有伤人,在取走摄像机内存卡后给了博主赔偿,小型混乱很快得到平息。 他感到好奇,“你拿内存卡有什么用?” 驰绪答:“拷在电脑和手机上,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顺便回味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看你的时候一样深情。” 弟弟的嘴,比抹了蜂蜜更甜,甜到他心尖尖上去。 服务人员领着他们上二楼,包间宽阔明亮,装潢高级,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下坐着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 更高一些的是贺念,上一次在朋友的婚礼上,路裴司远远见过他一面,眉宇轩昂,双目明朗,整张脸帅得让人过目不忘。 旁边的人有一头微微凌乱的碎发,肤色白皙,身上散发出复杂的气质,像是古典与现代结合,有几分厌世感。 驰绪向他介绍道:“这是我表兄弟贺念,和他的男朋友古铖,你被绑架这事儿多亏了他们在其中周旋,最后我才能将你平安救出,今天带你过来,是想和你一起当面跟他们说声感谢,然后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住院那段时间,驰绪曾模糊提过古铖家世,那是他能被救出来的关键,路裴司非常感激,端起酒杯走心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古铖反应冷淡,只“嗯”了一声,用嘴唇浅浅抿了一点酒,嫌味道冲,再也不愿意去尝。 第一次见面路裴司还不了解情况,有点点发懵,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对方,他斜眼去瞄驰绪,对方无所谓地朝他摇摇头。 似乎早已习惯古铖待人的方式。 反倒是贺念站起来与他碰了一杯,“路老板是驰绪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到后面驰绪和贺念话起家常,“你春节怎么安排,贺琮叔今年松口让你回家了吗?” 贺念给古铖夹菜,眼眸交会时爱意涌现,他闻言会心一笑,“我和黎爸约了在程夏干爹那儿过年,他到时候爱去哪儿去哪儿,要是追来了也不能赶我出去。” 第113章 “你小子敢算计贺琮叔,真牛。”? 第96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吃完饭两兄弟还不肯散,约下半场去按摩,古铖一向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尤其今晚上贺念还喝了些酒,无数经验让他万不敢在这时候反抗贺念。 路裴司笑着说自己是忙碌命,平时忙起来还没什么问题,这段时间闲在家里陪家人,腿啊腰的莫名其妙开始疼,哪儿都不舒服。 驰绪关上车门,给助理说了个地址,就开始掀路裴司衣服,要亲自检查他到底哪儿有问题。 路裴司被他挠得浑身发痒,躲来躲去没让他得逞,还指着脸骂他下流。 驰绪一听整个人都乐了,“老婆,这可是夸人的好词啊,我喜欢你这样骂我,来来来多骂两声给老公听听。” 好在按摩店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否则路裴司指不定会在车里被驰绪蹂躏成什么样呢。 他们一行四人,要了顶楼最宽敞的那间房,驰绪和贺念有事要谈,躺的最里面两张按摩床。 中间用玻璃门做了半隔断,路裴司和古铖在偌大的房子里,前者手受伤不方便,后者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脱衣服,只坐在按摩椅上,让技师按脚。 能接待圈子上层人物的按摩店,一般工作人员不敢擅自开口说话,除了礼貌的提醒外,他们这边房间听不见任何声音。路裴司服务行业做惯了,不习惯冷场。 自然地找话题,打破和古铖之间的僵局,“古老师,你跟贺总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一个不高明的问题,换成别的人来问,古铖会当场甩脸色走人,可今天不行,在他被绑架被失踪的那几天,驰绪表现出了对路裴司足够的重视。 出门前贺念才提醒过自己,尽量不要对他的朋友太刻薄。 于是路裴司如愿听到了,从古铖嗓子里发出的清澈悦耳的声音,“没算过,反正他从小时候当我学生起便喜欢我了,像个小变态一样。” 信息量过于大,路裴司一时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问。 “你今年多大?” “过年三十一。” “咱俩差不多岁数,怎么都栽毛小子手上了,”古铖问,“你跟驰绪是出于自愿么,他有没有逼你?” “没有,他追我好长一段时间。” 切,古铖满眼讽刺,说得好听是在追,说不好听是先给个通知,一旦不答应便强取豪夺,容不得你不答应。 路裴司听他们之前的对话,古铖好像不得贺家人认可,便安慰道:“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他们家里人会接纳你的。” 古铖侧着头认真打量他,虽然年纪相当,但他肯定路裴司是在温室长大的花朵,被宠着长大,没经历过多少风雨,所以才那么的天真烂漫,总说一些幼稚淳朴的话。 无意之间,扯得他的心生疼。 他生出逗弄人的心思,“你难道不好奇,贺琮为什么不让我进他家门?” “为什么?”果然上钩了。 古铖说:“因为啊,我年轻的时候追过贺琮的丈夫,和他一起度过整整两年,差点偷走他丈夫的心,他恨我,怎么能让情敌进家门呢。” “可......可你不是和贺念......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提起往事古铖还一脸陶醉追忆的神情,话题扯回贺念身上,他又恢复冷漠,“贺家人就是脑子有毛病啊,大变态养大小变态,想甩都甩不掉。” 从按摩店出来,路裴司背后生出冷汗,手被驰绪握着仍感觉不到温暖,冰到骨子里。 助理将车内暖气调高,十多分钟后路裴司手心的热度才开始回升,他想也不想地直接问驰绪,“古铖是自愿跟着贺总吗?” 驰绪轻声细语道:“他们俩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说不清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该管的不要去好奇。” 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他的态度看出古铖与贺念并不是健康的关系和状态。 “驰绪,今天就当是我无聊时说的一句无心话,你别告诉贺总。”他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叫驰绪全名。 正在打字发信息的那只手不由地顿住,他无奈地投降,“好,裴哥说了算。” 路裴司会心一笑。 驰绪身体向后仰,眼睛瞟着路裴司的方向,从他的角度,能很好地看到外套下藏着的光滑脖颈,还有软软糯糯一咬就发红的耳垂。 他舔舔嘴唇,邪气地说;“裴哥,我想要奖励。” 离到家还有一个多小时车程,路裴司可不想再陪着他在车里胡来,上次做完回家,脖子上的痕迹被路西柘发现,大哥嘴上虽然没说什么,隔天早上便让家里阿姨用砂锅炖了补肾的汤,亲眼盯着他喝下去才作数。 补汤的滋味儿甭提了,这辈子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驰绪被拒绝了不高兴,情绪立刻就挂在脸上,见路裴司还没有要哄他的意思,用膝盖去碰他的膝盖,碰完还特意停下去看他有没有反应。 “你幼不幼稚啊。”路裴司对着他一脸嫌弃。 每次当他为驰绪超越年龄的成熟感到惊讶时,他便总会做出一些低于他心智年龄的举动,拉低他在路裴司心中的成熟值。 “我怎么幼稚了,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幼稚,啊,是不是因为我下面比他们都大啊。” 路裴司单手捂着脸,痛苦地搓了搓,苍天啊,让他死车上吧,他没脸见开车的小助理了。 第114章 驰绪去扯他没受伤的胳膊,“裴哥,裴哥,你别不理我,跟我说说话,你不理我我憋得慌。” 深受驰绪邪恶思想荼毒,听到‘憋得慌’三字路裴司下意识想到的是他某个蓄势待发的部位,妈的,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他降下车窗,冷空气从外面灌进来,脸上的火热刹那间转为正常的肌肤温度,路裴司严肃地对着驰绪道:“这些话你非得在车上说出来,回家说会憋死你是吧。” “出门前我都提醒你了随便穿,明明七天没见面,你知道我忍不住还穿正装出来勾引我,我下面又不是石头做的,我看着裴哥宽肩窄腰,还有那翘臀,当然很有感觉啊。” “行了行了行了,闭嘴吧你!”路裴司郑重地警告他,“从现在开始,不准说一个字,否则晚上别想碰我!” 第97章 不准赖账 元旦假期结束,路裴司和医生约了时间去医院拆石膏,前一晚上路西柘便提出要送,被路夫人驳斥回去,让他上心订餐厅和相亲对象见面,旁的事别管。 早上临出门驰绪打来电话,问他几点出发,他向驰玥请了半天假,先陪他去医院再回公司。 路裴司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右肩膀被男人搂住按在胸膛用力亲了一口,驰绪精力充沛道:“裴哥,早上好!” “早......”起太早路裴司打了个呵欠,两只眼睛雾蒙蒙的泛着水汽,他偏过头还要继续睡,“提前十分钟叫我。” 结果车停进医院车库,驰绪才将他叫醒,顺手把相关证件收到自己包里装好,下车绕道副驾驶给路裴司开车门。 医生提前预约好了,上一周照片检查过路裴司的骨骼恢复情况,确定可以对石膏进行拆除,没有多余的话,叮嘱完人躺下就开始拿大钳子拆石膏。 驰绪在旁边打打下手,更多的是帮助医生稳定路裴司的情绪,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石膏终于成功拆除,路裴司再也不用吊着一只胳膊生活了。 医生嘱咐病人回家需要注意的事项,驰绪打开手机备忘录边听边记,路裴司只带了半只耳朵,偶尔听进去一两句,更多时候在走神,想石膏拆了后最先用双手干什么事。 医生被他不听讲的模样气到了,“你自己的事怎么一点儿不上心啊,你朋友记有什么用,又不是他康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不知道啊。” 驰绪替路裴司解释,“我今天来就是记医嘱的,说给我听比他听靠谱多了,医生您别生气,慢慢说,慢慢说。” 总共几句话,说不了多长时间,驰绪把备忘录截图发一份给路裴司微信,主要注意患处保暖和避免剧烈运动,这些他倒不是很担心,路家人把他照顾得很好。 他唯一关心的是路裴司什么时候从路家搬出来和他住。 “之前说好的两个月,不准赖账。” “不能再通融通融?” “不能!”驰绪俯身替路裴司系上安全带,又堵着他的嘴唇好亲了会儿,“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你必须尽快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当天晚上路裴司在吃完饭后,一家人在客厅聊天消食时提出要搬出去,但他没提驰绪。 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上不适合高调宣扬,应当给感情时间,让它慢慢地、以水到渠成的自然姿态在众人面前公开。 而不是他一猛子站起来,突然跟父母宣布自己刚离完婚,又和小9岁的驰绪谈恋爱。 太突兀了不合适。 路夫人疑惑地问二儿子:“你要搬去哪儿,准备和谁住?” 路爸爸扶了扶眼镜,说:“是在家里住着不开心,觉得人多吵到你了?要不我和你妈妈小点声,还有西柘,西柘你你你少回家,去外边儿谈恋爱去,你当大哥的听到没有,吵到你弟弟了!” 照路爸<a href="" target="_blank">养娃的方式,很难不把路老二惯成一个纨绔,幸好路裴司自控能力强。 他赶紧说:“爸爸,你别挤兑我哥了,您也不怕他哪天真生气。我不是决定干摄影么,闲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合适的地方做工作室,前两天找到了,合同还是哥帮我签的,马上开始装修,我早出晚归的怕吵到你们睡觉,后面出去拍摄更是几天都不着家,所以就想着搬出去更方便些。” “哦,合同都签了才通知我们,合着你跟路西柘才是全世界第一好,当爸的只有靠边儿站。”路爸爸失落道。 路西柘捧起茶杯放到路爸爸桌前,身体微微侧倾,嘴角弯曲笑道:“小司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这话是爸爸您亲口说的,当儿子的只有配合的份儿,小司让我签合同我就签了,不过你们放心,里面的内容我有请公司法务看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路妈妈仍然不放心,“那也不能一个人出去住啊,工作晚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同样是男人,路爸爸早想明白了,要是没有下家,路老二才不会这么急着搬家,“他想吃饭可以点外卖,可以让人下厨给他做,你别操心了。” “什么意思,他让谁下厨?儿子你身边又有人了?”她瞬时瞪向路西柘,“老大!你多跟你弟弟学学怎么谈恋爱!怎么同一个爹妈生的,你俩桃花运差距这么大呢。小司你平时和朋友出去玩儿,多带着你哥一起,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介绍。” 火一下子烧到路老大身上,路爸爸岔开话题,“夫人啊你动动脑想一想嘛,我们去楼上说。” 第115章 时间不早,路爸爸带着夫人上楼去说私房话,留两个年轻的儿子在客厅打游戏。 路裴司许久没玩儿,手感生疏,被大哥虐得死去活来,最后耍赖不玩儿了。 阿姨送来才切好的水果,路西柘接过果盘让她回房间休息,招呼还在地毯上趴着的路老二过来吃东西。 从小路裴司就是个颜控,喜欢吃颜色饱和度高长得漂亮的水果,草莓、车厘子和蓝宝石葡萄路西柘一块没动全给他留着,只挑颜色寡淡的苹果吃。 以往路老二吃得没心没肺,从不会注意,今天突然想起关心他哥,“哥你尝尝葡萄。” 说着就将葡萄喂进路西柘嘴里,笑嘻嘻地冲着他哥傻乐,“是不是很甜。” 路西柘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对着他点了点头。 “哥,你别再像小时候那样,把好的东西全留给我一个人,你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只有你过得幸福,我才会开心。”这是路裴司想了许久,终于有机会说出口的真心话。 路西柘眉峰微扬,似乎没预料到路裴司会倏忽开口说出这些话,他手指轻敲水果盘,目光流转,问起今天一直没提,但始终在话题中心的人。 “你确定未来的路,要驰绪陪你一起走?” “如果说在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我学到了什么,那便是我深知前路坎坷,蜿蜒曲折,没有谁会永远陪着我探索未知领域的道理。”路裴司沉吟道,“哥,我喜欢驰绪,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也很喜欢我,这就足够,我不会再追求天长地久,幻想和一人到白头,生命的美好不在追求完美,而在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路西柘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眼中透露出伤痛。 他不解道:“你变得悲观了,可你以前总是很快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路裴司释怀地说:“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陈辙曾不止一次在吵架时对他说,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爸,谁都得宠着你让着你!我告诉你,今天我就不让,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让,必须让你认这错! 第一次他没有,去酒店住了两天。 第二次他也没有,和陈辙冷战了一个多月。 第三次他很快就认错了,因为路裴司知道陈辙不在乎对错,只想看自己认输,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争吵,低声说是他错了,陈辙脸上的得意久久没有消失。 幸好他们已经离婚了。 或许是想弥补弟弟上一段恋爱里家人的缺失,路西柘说:“既然你喜欢他,那挑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带回家里正式见一面。” 路裴司却摇摇头,“再说吧,慢慢来不着急。”? 第98章 sugar daddy 搬出去住的过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简单,行李箱甚至都没派上用场,路裴司只用一个暗纹老花旅行袋装换洗衣物,宝贝相机直接挂到脖子上,随着走动在胸前小幅度晃。 路爸爸见状安慰失落的夫人,“你看他哪像是搬家啊,你出去旅行都比他东西带得多,以后小司缺什么就会回家取,你不是又能见到他了。” “说得也是,那我再给他衣柜添置些冬装。” 车从大道上驶出去没多久,驰绪的电话便追来了,问他还有多久到。 路裴司看了看时间,两家距离离得远,开过去要两个小时,那时候都中午了。 “裴哥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准备午餐。”驰绪这两天休假,喜事落到头上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高昂了几分。 “你那厨艺还是算了吧,浪费食物可耻。” 驰绪听他吐槽也不恼,他对自己的厨艺水平很有自知之明,“裴哥,真不是弟弟我说你,狭隘,太狭隘了。你第一天回家,怎么着我也得热烈欢迎你吧,特意找我姐要的厨师,手艺霸道,吃过的都说好!” 听得出他心情非常好,吹得天花乱坠,情绪具有感染性,路裴司的唇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上回住院他尝过一次厨师阿姨做的菜,味道一绝。 于是他把想吃的菜全说了出来。 驰绪沉默两秒,接着一声大笑,“宝贝儿,我感觉像在养一只贪吃的小猪,这么多你吃得完么。” 分开两个月,驰绪勇气上涨,敢把这破比喻用他身上,路裴司狠狠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然后撂了电话,后面不管他怎么打一直不接。 驰绪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信号不好,在房间来回踱步换角度打电话,阿姨看他转来转去眼晕,找个借口打发他去超市买酒。 驰绪嫌超市的品质不好,开车回驰家拿酒,他从酒窖挑了两支年份不错的红酒,出来正好和驰玥碰面。 他姐脸上敷着面膜,“不是吧驰绪,厨师都借给你了,酒还跑我这儿来拿,精打细算省钱娶媳妇儿呢。” “差不多吧,”同居四舍五入就是娶媳妇儿了,驰绪说,“咱爹在酒窖还有不少库存呢,我啃老,没占你便宜。” 驰玥一跟他说话就头疼,“滚滚滚滚滚,没事儿少在我面前晃,看着真烦人。” 驰绪杵在原地没动,“姐,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说是什么原因会导致对方挂电话,打过去还一直不接?” “你说了难听的话呗。” “不难听啊,我夸裴哥像小猪,多可爱。” 驰玥深深吸一口气,抬脚踹没用的傻弟弟,“要说几遍你们男的才能明白,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 第116章 感谢驰玥生动的一课,让驰绪明白了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他拿着酒开车回家,在车库坐着等了会儿,直到看见接路裴司的那辆车。 第一步便是诚恳道歉:“裴哥我错了,真错了,你想吃什么随便吃,我再敢说一句任你处置!” 路裴司把包和相机全挂他手上,然后像逗弄小狗似的对他做蹲下的手势,驰绪秒懂,立刻听话的在他面前蹲下。 谁会不喜欢听话的男朋友,路裴司忍着笑,趴在他背上,双手搂着驰绪的脖子,命令道:“背我上楼,小心不准磕到我的相机。” “遵命!”驰绪腰腹力量强,背着一个成年男人原地起立,满脸轻松没觉得吃力,他左手拎着旅行袋,往内弯曲扶着路裴司的臀部,防止他摔下来,右手缠绕着相机带子,把它收短握在掌心里。 电梯关门之际他不忘叮嘱外面的助理,“把我车里的红酒带上楼。” 阿姨做好饭菜就走了,屋子里只有一对情侣,饱暖思淫欲,整个下午都是在卧室里度过的。 前两个月因为路裴司手受伤,驰绪每次都得顾忌着伤口,不能做尽兴,今天被他等来机会,一直到天黑了还不肯结束。 路裴司大骂他禽兽,不知道节制。 驰绪当着他的面撕开不知道今天第多少个,节制是为了此刻的放纵,就算路裴司忍不了哭出来,他也不会放他下床。 这场云雨持续到凌晨,才鸣鼓收兵。 主卧室一片狼藉,驰绪抱着腿软的路裴司洗完澡,送到客卧休息,独自返回去收拾脏了的床单和被套。 路裴司刑满释放,倒头就睡,清晨七点钟被饿醒,他伸手推旁边睡得正沉的驰绪,腰以下根本使不上劲儿,推几下把自己推生气了,张口就骂。 谁点的火谁负责灭,驰绪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厨房,早餐阿姨提前备好了,他只需要加热,然后放在餐盘里端到客卧。 路裴司已经洗漱完毕,不讲究地坐在床沿上,低头吃面包喝牛奶,昨天只吃了午餐,能量早已在超长的运动中消耗,吃完仍觉得饿。 “你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们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有一家新开业的广式茶餐厅,还没到正式饭点,外面已经有食客开始排队。驰绪和餐厅老板是朋友,提前要了间包厢,路裴司吃着觉得味道不错,给驰绪碗里夹了两道菜。 “吃完饭一会儿去看个电影,行不行裴哥?” “可以啊,反正下午没事儿。” 驰绪捉他话茬,“什么叫反正没事儿,咱俩正约着会呢,裴哥你走点儿心啊。” 路裴司打趣道:“约会成本忒低了些,不带我去一楼奢侈品店逛逛,听外边人说驰二少对情人可大方,怎么到我身上就变样了。” 驰绪在桌下用腿夹住他的脚踝,稍稍用了劲儿,狠道:“逛,怎么不逛呢,老公带你一家一家慢慢挑,你看上什么随便买。” 很快,路裴司便为自己的一是口嗨付出代价。 他第一次发现商场的路长得没有尽头,店里的西装多得好像永远也试不完,手表在手腕上戴了取,取了戴,次数多了他都能看出重影来。 驰绪尽职尽责扮演sugar daddy,刷卡付现动作一气呵成,被包养的路裴司在各个导购羡慕的眼光中,进入下一家店。 “包我就不要了,用不上。”逛街对路裴司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去电影院,无论看什么都行。 “来都来了,进去逛逛,我对别人大方,不能对老婆抠门。” “我年纪大了腰疼,”路裴司发誓以后再也不瞎吃酸醋,求饶道,“买那么多够了,咱上楼看电影去。” 大多数时候驰绪都很好说话,除开被路裴司挑刺之后,他揽着他的腰,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隔壁商场在办车展,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买来送你。”? 第99章 看来你们不是啊 口嗨一时爽,收货火葬场。 路裴司面对一屋子的打包盒,愁得蹲地上直叹气。 驰绪穿着拖鞋从他身后走过,从冰箱里拿一瓶啤酒打开,对着无从下手的人幸灾乐祸。 “这些只是普通成衣,量身定制款还没到,裴哥你先随便找个衣柜挂着。” 路裴司回头瞪他,看见驰绪闲散地靠着冰箱,正悠然自得地喝啤酒,忿然作色道:“这么大房子你不知道请家政啊,我他妈一个人收拾收拾得完吗!” 驰绪揶揄地说:“以前也没情人嫌我东西送得多,我没经验吗不是,裴哥你别生气,这次我有经验了,明天就请,你受累先做整理。” “滚你大爷!” 一只盒子朝着驰绪直直飞过去。 他偏头躲开,盒子砸烤箱上摔破露出半截表带,驰绪捡起来一看没有摔坏,贵的东西质量有保证,他蹲在路裴司面前,低头替他戴在手腕上。 “好了,别生气,我帮你一起整理。” sugar daddy逗过瘾了,才停下揶揄和甜心布置新家。 两天假期有了路裴司的参与,过得非常幸福。 第二天驰绪罕见地睡过头,助理把电话打到路裴司手机上,才把驰绪叫醒,他一看时间不早,起身洗漱换衣服。 路裴司起身替他打领带,没睡醒精神还很困倦,眼睛半睁半闭,就这样还能把领带打得十分漂亮。 第117章 “你再睡会儿,晚上我回来陪你吃饭。” 车被早高峰堵在高架上,以蜗速向公司行驶,驰绪打开笔记本在车里参加晨会,到公司后免不了被驰玥叫进总裁办公室。 今天她的火力不旺,提都没提早上他迟到的事儿,只告诉驰绪爸妈在回国的飞机上。 今年两姐弟都在国内,当父母的只能回来一起过春节。 “下午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爸约了爷爷奶奶,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 驰绪第一个想到祝女士,“妈同意啊,她跟奶奶一直都不对付,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刚结婚的那几年,祝女士在驰家婆婆手里吃了不少苦,生完驰玥她便匆匆回美国,宁愿离婚都不想再当低眉顺眼的儿媳妇。 驰先生不答应离婚,又不想妻子受委屈,只能两头飞,后来生了驰绪,也依着祝女士没有接回国,让她亲手带着在美国长大读书。 两姐弟长大,逐渐可以支撑起驰氏家业,驰先生便抛下一切飞奔美利坚妻子身边,驰老太太恨祝女士算是恨进骨头缝里。 驰玥年长几岁,处理婆媳关系经验更胜一筹,“不知道爸怎么想的,既然他安排了,我们照时间出席就是,别的不用操心,大不了晚上奶奶和妈打架的时候,你护着妈先走,我留下来听奶奶哭。” “好。” 计划有变,驰绪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通知路裴司晚上有事不用等他回家。 路裴司正把自己收拾好,背着包准备去健身房,许久没被放过鸽子,滋味儿有些不好受,他笑话自己越活越回去。 “别管我了,你好好陪家里人吃饭,我到时候看着点外卖。” “老吃外卖也不行,等我忙完这阵,让家政公司请个厨师来家里做饭。” “行你看着办吧。” 库里南被保养得锃光瓦亮,隔得老远路裴司就瞧见它,打开车门坐上去,久别重逢地摸了摸方向盘,打开音响一路上放着歌。 私人教练打一见面起,就不留情面地说出他这段时间增了五斤,脸比之前圆润。 这全是路夫人天天炖汤,好大哥路西柘盯他吃饭的成果,他急着搬出来有一部分原因是忧心体重,二话不说跟着私教开始练。 练到一半赵宸煜来了,悠闲地半倚着玻璃门,指导路裴司深蹲不标准,要再继续往下蹲。 两人用的一个私教,路裴司冲他抬抬下巴,“多嘴多舌肯定是缺练了,教练上!” “好咧!” 两个人眼神一对,朝赵宸煜张开魔掌,苦不堪言的训练从一对一变成了一对二。 路裴司已经适应,做任务的时候还有闲工夫吐槽,“赵律师你腰粗了一圈,卷腹得再加五组。” 赵宸煜单手利落脱了运动上衣,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腹,麦色腹肌块块分明,他挑衅地对着路裴司。 “别嫉妒,多练练你也会有。” “操。” 练完两个人去浴室冲澡,赵宸煜不愧是律师,隔着墙还能找路裴司说话,路裴司嫌吵没搭理他。 洗完出来被他偷袭用胳膊肘锁喉,大半个身体锢在赵宸煜怀里,“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搭理我。” 他没抱多久便松开手,路裴司站直了,头发湿漉漉滴着水,赵宸煜用自己的毛巾盖在他脑袋上,擦了擦水,伸手推着他的背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男生短发干得快,路裴司顺毛比头发梳起来时更显温柔,赵宸煜看晃了眼,借着身高优势在他发旋揉了一把,用调笑掩饰心动。 “前两天在酒会上碰见路叔叔,他说你从家里搬出去了,”赵宸煜问,“你现在和驰绪住一起?” “嗯。” “他今天怎么没跟在你屁股后头。” 路裴司已经习惯了好友和驰绪相互不待见,“他晚上要陪家里人吃饭,今天我单飞。” “你上次不是说他父母都在国外,现在全都回来过春节了?” “对,本来我们提前约好了,他家里人回来只好改变原定的计划。” 赵宸煜停下往前走的步伐,站定,回眸望向跟在后边的路裴司,“既然已经约定好了,为什么驰绪不直接带上你一起去,反正都是吃晚饭,不能和他家人坐一桌吃?” 路裴司单手斜插在运动裤口袋,眼底有迟疑稍纵即逝,“他家里聚餐,我去做什么。” “我以为认定对方是家人,才会决定同居,”赵宸煜用一种可惜的语气说,“看来你们不是啊。” “我跟驰绪才交往几个月,现在见父母太早了不合适。” 赵宸煜继续灵魂质问,“真正见面是一回事,开口邀请你是另一回事,驰绪是否有征询过你的意见?” 答案是没有。? 第100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心里隐隐涌现几丝不舒服,路裴司没有深究,很轻地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放过去。 律师当久了,赵宸煜的话非常密,从健身房的电梯下楼一直没停过。路裴司走到停车位,单手拉开车门,回头对着喋喋不休的好友。 “宸煜,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你都会支持我,六年前你说的这句话还做不做数?” 面对路裴司话里外露的火气,赵宸煜没有后退,犀利道:“尊重你选择的前提,是你不会重复犯错,驰绪为什么不邀请你参加家庭聚会,那是因为你和他交往的无数前任没有区别,只是短暂相伴,没有未来。小司,我们已经不年轻了,你还想陪小孩子玩儿吗?” 第118章 路裴司冷静提醒道:“这是我的事,你越界了。” 赵宸煜脸崩得紧紧的,冷声说:“算我多嘴,你不想听就把我的话当个屁放了。”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大部分是因为陈辙,赵宸煜脾气上来在海角屋火力全开,专业人士用高级讽刺骂得路裴司毫无海还嘴之力,恨不得钻地底下去。 他站在原地看赵宸煜甩脸色走人,按下和好友再吵一架的冲动,开车超过他驶出停车场。 晚上路裴司点了评分最高的外卖,心情不佳吃起来味同嚼蜡,他勉强吃完,抱着笔记本躺沙发里研究工作室的装修,设计师在线上发了四种不同的方案,路裴司对比效果定下第三种风格。 临近春节,工人正在加班加点的干基装,设计师发来现场图,照目前的进度看基础部分会在放假前收尾,比路裴司预想的情况更好。 和设计师商量细节一直到晚上十点,路裴司在沙发里躺太久,站起来做了几下拉伸,算算时间驰绪该回来了,一直没动静,他点开微信头像发信息过去。 了雾路:[你那边结束了吗?] 了雾路:[什么时候回来?]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十多分钟过去了,微信没收到一条回复。 路裴司换上睡衣,拿起手机拨通驰绪的电话,对方接的倒是挺快。 “喂,裴哥。” “你在干嘛呢,发微信也不回。” “啥时候发的,我没注意,你等我一下。” 通话短暂停下,嘈杂的背景音倏地变安静了,驰绪走进没人的包间继续说:“我这边情况有点儿复杂,还得再耽误会儿,你吃饭了吗,我回来给你带宵夜。” “不用了,我不饿。”路裴司看看时间,说,“你尽量早点儿回来。” “好,裴哥乖啊,我亲一口。”听出路裴司想让自己回去,驰绪安慰道。 门从外面被推开,驰玥找到躲清闲的弟弟,冲他勾了勾手,驰绪脸上温柔的表情转瞬即逝,和驰玥一起走出房间。 对面包间战况激烈,隔着墙仍能听见奶奶中气十足的骂声,祝女士也不是吃素的,中英文夹杂着回怼,就连俚语也没放过。 驰爷爷和驰爸一人劝一个,效果等于零,满脸痛苦地看着对方,责怪彼此痴心妄想,让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同处一室吃饭。 驰绪把手机和车钥匙放进兜里,沉声道:“姐,按原计划行事,我带妈先走,你殿后陪奶奶。” 驰玥认命地坐到老人身边,试图转移火力,驰绪凭一股蛮力,直接横抱起祝女士离开战场。 祝女士在儿子怀里仍未停止战斗,“the fucking mofo,i want to kill you!cocksucker!” “......” “you're fucking piece of shiiiiiiit!” “妈,别骂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祝女士怒火转移到劝自己闭嘴的儿子身上,“fuck you the fucking fucker!” 驰绪无比庆幸老人听不懂英文,不然会被妈惹法克侠气到医院里抢救,驰先生配合地打开车门,驰绪把祝女士抱进车里,一起坐了进去。 他拧开果汁递过去,祝女士狂力输出骂得口干,一口气喝了半瓶,喝完一巴掌拍驰绪脑门儿上。 “你抱我的时候压着老娘头发了!” 驰绪习以为常,说:“我没抱过女生,你多担待。” 祝女士用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这老娘们儿气死我了,十几年不见她嘴巴怎么还是这么贱啊,要不是你爸和爷爷拦着我真想撕了她的嘴。” 驾驶座的驰先生闭着嘴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母亲大人此刻也正在女儿面前骂祝女士。 两个人嘴巴都毒,谁也不愿意放过谁。 祝女士情绪逐渐平复,声音没有在饭店时尖锐,“家庭聚餐仅此一次,老公你要是再安排你妈和我坐一桌,你就等着签离婚协议书吧。” 驰先生当即表态,“老婆你放心,春节我们一定分开过。” 夜里将近十二点,屋里才传来开门的声音,路裴司正在客厅看纪录片,驰绪进门喊了一声裴哥,脱了外套坐在他身边,上半身疲倦地倒进路裴司怀里。 驰绪身上味道干净,没沾染酒气,带了不常见的女士香水,路裴司猜应该是他妈妈留下的。 他揉了揉驰绪紧皱着的眉心,“怎么了,像条丧门犬一样,在外面被谁欺负了。” “被我妈和我奶骂了,看在我可怜的份儿上,你考虑考虑帮我主持公道呗。” “清官难断家务事,”路裴司笑了,说,“我就不瞎掺和了。” 看着他笑,驰绪唇角也往上翘,他抓着路裴司的手一根根玩着手指。 “有时候我特羡慕你,家庭关系和睦,有父母兄长在背后支持,不像我家,婆媳关系不睦导致一系列问题,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都吵得不可开交。” “你爸夹在中间是什么态度?”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边都受过委屈,也都有问题,我爸爱妻如命能怎么办,只能祝女士去哪儿他去哪儿了。” 路裴司点点头没有说话,驰绪敏锐地察觉到他今晚同往常不一样,“裴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等久了有些困,没事。” “那我抱你回床上睡觉,你挽着我脖子小心别摔下来。”? 第119章 第101章 隐瞒 转眼便是除夕。 驰家总结上回聚餐的教训,没再勉强一起过节,姐弟俩中午陪两个老人,晚上回家和父母吃团圆饭。 路裴司提前一天回家,路西柘正在阳台挂大红灯笼,招呼他上楼帮忙。路裴司吐槽他爸的老年审美,他哥抓出一长串的彩灯,故意挑着眉道:“别急,我这里还有一堆没挂上,你努努力继续。” 灯串有三十米多米长,能绕栏杆好几圈,路裴司埋头用手理了几分钟才把电插头理出来,老头子审美与现代落差巨大,五颜六色丑得惨绝人寰。 气氛组全部到位花了不少时间,路爸爸看了极为满意,第二天对着家里的亲戚炫耀,说灯笼和彩灯全是两个儿子亲手布置的。 本来准备看出走六年的路裴司笑话的人,在路爸高涨的情绪下识趣地闭上嘴,拱拱手说:“路老哥有福气啊,两兄弟出类拔萃比我家的优秀多了,今天让他早起还在家里发了通脾气,真是不像话。” 路爸爸点头说:“是啊是啊,西柘和小司从小就比同龄人出色。” 根本不看对方的脸色,不知道是无心之词还是蓄谋已久。 路裴司捂着嘴偷笑,冲他爸竖起大拇指,路西柘推着他的肩膀把人送进厨房,“别浪费你一身厨艺,今天好好发挥,我要来验收成果。” 赵宸煜进门的时候正赶上年夜饭新鲜出炉,路裴司额外做了多人份的甜品,深得年轻人和小孩儿喜欢。他家里人去澳大利亚度假,他因为手头的案子忙到昨天才结束,落了单,带着礼物来路家过年。 他们两家关系亲近,赵宸煜熟门熟路地坐到餐桌上,和相熟的路家亲戚打招呼说吉祥话。 路裴司分完蛋糕从孩子堆里挤出来,额头浸一层细汗,不忘开好友玩笑,“大过年你空手来啊,按道理说律所合伙人是高薪阶层,不应该啊。” 赵宸煜颔首,“要不说你当老板呢,没点儿贪财的本事在身上,海角屋都开不下去。礼物在老地方放着,你吃完自己去拆。” “还得是你赵大律师最懂事。” 那天吵架并没有影响到二人的关系,他们都已经适应生活里偶尔彼此意见相左,路裴司站起来给桌上的客人倒酒,赵宸煜处理完工作一身轻松,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 晚餐结束后开始一群人转移到茶牌室,赵宸煜技痒,坐在麻将桌上磨拳擦踵,路裴司要去外面接电话,拉着他哥路西柘暂时顶角。 一楼里里外外都是客人,路裴司回到二楼卧室,手机里驰绪的声音才从嘈杂的环境中脱离,放大变得真切。 “你家听起来很热闹,今天来了很多人?” 他随口一问,路裴司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回去,想了想没有提赵宸煜来家里过年,只顺着驰绪的话说:“对,我爸好客,人越多他越高兴。” “你现在怎么样,没有无聊亲戚说你闲话吧。”驰绪才从美利坚回来的时候,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碎嘴让他感受到了强有力的文化冲击,他对祝女士的选择有了深刻理解。 “都被我爸扼杀在摇篮里了,不用担心。”路裴司听电话里有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哪儿?” “别提了,早上下雪祝女士觉得冷,突发奇想来南方海滨城市过年,我本来计划晚上溜出来找你,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驰绪说风就是鱼的性格遗传谁,答案一目了然。 路裴司觉得有趣,“南方海边暖和,你们准备待多长时间?” “后天回,看不到你心里不舒服。” “只分开四天,很快又能再见面了,你忍一忍。” 年节里双方都忙,两个人黏黏糊糊说了会儿话,又各自被人叫走。 今晚赵宸煜打牌得心应手,一直赢钱,打到十二点跨年大家忍不住了赶他下桌,他又转到客厅找路裴司喝酒。 喝到凌晨三点多,困得不行的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稀里糊涂地上二楼进入路裴司卧室,倒在床上昏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路裴司扶着额头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赵宸煜熟睡中的俊脸,自己被他伸手搂进怀里,用情人的姿势抱着睡觉。 更离谱的是路裴司一只腿正挂在他腰上,他半夜做梦似乎梦到驰绪,迷迷糊糊把枕边的赵宸煜当成了他。 用上帝视角看现场,不像是酒醉之后酣睡,更像缠绵事后。 路裴司倏地像全身过了一次电,他心里清清楚楚和赵宸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喝完酒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后背仍然发凉,从双人床上弹起来。 一看地板更糟糕,胡乱散落着衣服、皮带,还有驰绪送的手表,赵宸煜的灰色领带甚至飞到了床头柜的阅读灯上面挂着。 路裴司和驰绪做完从来没有打扫过战场,现在忙不迭地弯腰捡衣服,还把鞋子归位在床脚摆得整整齐齐。 做完这一切后路裴司心神刚松下来,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是驰绪打来的视频电话,他心里又慌又乱,连忙走进浴室反锁上门,对着镜子调整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海边阳光灿烂,碧空万里,驰绪穿着花衬衫在沙滩散步,对着镜头挥挥手,说了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路裴司心惊胆战,立起耳朵听门外面的动静,生怕赵宸煜中途醒来,说出不该说的话。 第120章 “昨晚干嘛去了,睡到现在才起床。”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路裴司打开水龙头洗脸,借此躲开和驰绪的眼神交汇,“和家里人守夜睡得比较晚,早上补了会儿觉,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 他试图用提问转移驰绪的注意力,可对方看出他状态不对。 “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昨天是不是喝酒了,酒量不行就少喝两杯,多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真不让我省心。” 路裴司怕他越说越来劲,也怕时间拖太长赵宸煜会来敲浴室门,接着驰绪的话承认道:“喝多了头疼,今天晚上我一定坐小孩儿那桌,我哥在楼下叫我呢,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驰绪对着镜头给他飞了个吻,“爱你。”? 第102章 背着我跟他睡了 路裴司从里面打开门,外面赫然伫立着惺忪的赵宸煜,宿醉后他头发凌乱,身体靠着墙抬眼有几分慵懒地盯着他。 两人视线相对,心态千差万别。 刚经历完一场心理战的路裴司,脸上的慌张表情还未收干净,赵宸煜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玩味。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他嘴角轻扬玩笑地说,“我是正人君子来的。” 一句话打破微妙的气氛,路裴司抬手揉了揉后脖颈,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很久没喝这么醉过,晚上睡觉没踢你吧。” “我喝得比你多,躺床上就睡着了,踢没踢我上哪儿知道去。” 说话间赵宸煜和他擦肩而过,走进浴室,再次出来已经将自己收拾好,地上那堆外衣沾染酒气不能穿了,他打开卧室衣柜,打算挑一身路裴司的衣服穿。 房间里的路裴司穿戴整齐,正低头戴着从地毯上捡起来的表,他问:“给你安排的卧室就在隔壁,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家过夜,闭着眼睛都应该找得到路,怎么偏偏睡我卧室里了。” “睡哪儿都是睡,哥们儿没这么矫情。” 他无所谓的态度令路裴司有些恼火,于是他决定说点儿平常不会说的吓吓好友。 “我喜欢男的,说不定哪天酒后乱性把你扑了,你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赵宸煜挑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粗针毛衣换上,闻言不仅没害怕,还笑得特别大声。 他压根儿不信路裴司有扑倒他的勇气,“就你这样的,别说哥哥喝醉了,就算我昏迷了也能一脚踹十个。” “行走江湖能少吹牛逼么。” “我发现你这人越长大越磨叽,咱俩小时候一起睡少了?” “那不一样,”路裴司望着床上乱作一团的被套,脑袋像被谁猛地敲了一棍,闷着疼。 赵宸煜兴致十足,“来你跟我讲讲到底哪里不一样。” 路裴司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看他穿好衣服了,连赶带哄地把赵宸煜追出卧室,“别问那么多,下次记住和gay保持距离,不要再喝醉爬我床上来!” 赵宸煜在路家一直待到年初二,吃过晚饭才开车回自己空洞洞的家去,路裴司多在家里待了一天,提前一小时去机场接度假回来的驰绪。 遇上航班晚点,硬生生在机场等到中午,路裴司才接到几天未见的心上人。 两人不躲不避,在机场大厅大方拥抱,驰绪搂着路裴司腰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他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描述出对路裴司的思念,只想把他揉进自己怀里,揣着回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上车之后驰绪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路裴司推倒,压着他的肩膀仔细吻他的唇。 副驾驶座被放矮放低,变成一张不宽敞的单人床,路裴司屈着双腿,仰着头张开嘴唇放任驰绪的舌头单刀直入。 想念不会作假,心跳和呼吸可以完美证明。 驰绪用手从后面扶着他的后脑勺,吻得越来越深,手从扶变为抓着路裴司的头发,欲望夹杂着疼痛,让接吻成为亲密战场,他们彼此对峙交缠。 库里南的空间逐渐变得狭窄,不够身高超过一米八六的驰绪操控,他最后在路裴司嘴里舔了一圈,撤出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嗓音因为情动有些沙哑。 “裴哥,抱着你感觉像是在做梦,美好得不真实。” 路裴司亲了亲男人的下巴,“给你多抱会儿。”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只顾着玩儿把我忘脑后边儿了。” “你别无理取闹啊,我每天都在和你打电话发微信,想没想你心里不清楚?” 驰绪伸手捏他脸上的肉,说:“那可不一定,电话里说不到两句你就挂了,我好奇你一天都干些什么了这么忙,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说的人是否有意不得而知,反正听的人内心一片兵荒马乱,路裴司强迫自己没有表露出慌张,脑袋埋在驰绪怀里,用亲热掩饰心虚。 “我天天在家招待亲戚,有点儿时间都在和设计师磨工作室的装修,哪有闲工夫做其他的。” 驰绪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奈何找不到突破口,只当作是自己多想,他坐起身调整副驾驶座位高度,替路裴司系好安全带,打着方向盘从机场出去。 小别胜新婚,驰绪旺盛的精力用在路裴司身上,一下午都得不到消停。 遇上驰绪之前,路裴司一直对自己的体力非常有信心,后来才看清体能差距不仅仅是因为年龄,个人身体素质占主要因素。 第121章 驰绪对他身体完全掌控,主宰他的感知觉,痛或是爽全在驰绪的一念之间。结束后路裴司瞥了眼垃圾桶里的套子,在心里暗骂驰绪是畜生,床下装得人模人样的,一上床彻底不做人。 晚上谁都不想进厨房做饭,驰绪点了外卖,吃完他们待在卧室各自忙自己地事,驰绪处理文件,路裴司打开电脑选地板样式,画面温馨和谐,有几分恩爱夫夫过安稳日子的感觉。 这份平静持续到晚上九点,赵宸煜打来电话,驰绪对情敌有天生的敏锐力,扫了眼屏幕,对路裴司说:“把免提打开,我要听。” 路裴司的心虚被下午那场姓爱冲得烟消云散,毫无防备地照着驰绪说的做,随着免提点开,赵宸煜的声音钻了出来。 “小司,前天在你衣柜拿的外套我已经洗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来,对了,我找不着卡包,是不是睡觉脱衣服的时候掉你床下了,你让家里的阿姨帮忙找找,我身份证在卡包里。” 赵宸煜每多说一个字,路裴司的心就凉一分,他话里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又引人深思。 路裴司第一反应不是回答电话里的人,而是偷偷抬眼去看驰绪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下来,目光转瞬即冷,犀利如刀,正阴恻恻地盯着他看。 路裴司中断通话,胸腔忐忑不安地打着鼓,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解释。 驰绪语气和眼神一样锋利冷酷,“路裴司,我走四天你背着我跟赵宸煜睡了?你是不是想死啊!”? 第103章 成年人共有的默契 驰绪的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落在身上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诚实讲路裴司确实被他的气场威慑住,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很快镇定下来开口为自己解释。 “法官一锤定音之前都还要听两方的证词,你能不能别发火先听我说,除夕夜赵宸煜来我家过年,晚上我俩喝多躺床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睡的一个房间,你放心,赵宸煜是直男喜欢女生,我俩纯睡觉别的什么都没做。” “纯睡觉?”驰绪将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床下的身份证怎么解释,你们俩干什么了需要脱衣服?” “这事儿是我做得欠考虑了,”路裴司试图讲清楚前因后果,让暴跳如雷的人恢复平静,“我不该喝断片儿,应该在赵宸煜嫌自己一身酒味脱衣服的时候把他从卧室里赶出去。” 这样驰绪就不会用看出轨偷腥的负心人的眼神看他,凶得像饿了半个月的狮子,随时会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将他拆骨入腹。 为了增加说服力,路裴司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和赵宸煜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好哥们儿,就算喝醉了睡一张床上也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更何况那晚家里住满亲朋好友,要是真做了什么早传出去了,哪会瞒你到今天才知道。”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陈述事实便可以消除误会,但他低估了驰绪的占有欲,一想到在自己离开的四天里,赵宸煜趁虚而入站到路裴司身边,陪他度过最重要的节日,一起通宵喝酒最后睡一张床上,驰绪嫉妒得双眼发红。 这是独属于他的权利!他才是路裴司的正牌男朋友! “初一早上我给你打过电话,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当时驰绪察觉到了不对,仍选择了相信,路裴司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那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你一向不喜欢赵宸煜,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下意识对你说了谎,想把事情掩盖过去,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该来的责问总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路裴司暗暗为自己点一根蜡,当初要是实话实说,今天就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特想知道为什么赵宸煜可以肆意出入你家,我却连接你都要把车停在另外一个街区!”他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驰绪变得偏激,他自嘲地冷哼一声,“怎么,他赵宸煜上得了台面,我却不行,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只能躲在暗处,不配正大光明地出现!” “他来我家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像你跟关盛,你出入他家不也挺自由的,我说什么了?” “你别他妈把关盛扯进来,这不一样!我喝得再多,脑子再不清醒,我也不会跟哥们儿睡一张床!” 路裴司说:“是,你是分得很清楚,床上没有哥们儿,情人倒是挺多。” 几十分钟前他们还做着最亲密的事,现在看对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温馨的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寒冷僵硬,驰绪和路裴司坐得很近,距离却拉得很长很远。 年轻气盛的驰绪先受不了路裴司的冷言嘲讽,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否认,我的确跟许多人交往过,但有一点,我从来没有在确定恋爱关系的情况下,和其他人暧昧不清,那你呢?” 路裴司不能,他和驰绪相识的时候还未离婚,从道德层面上来说他不是好人。 可当初是驰绪先跨出这一步,是他勾引自己越线,怎么如今轮到驰绪站在制高点批判起他了。 路裴司神色微怔,鼻腔倏地一阵酸涩,“所以你是觉得,我出轨过一次,就会出轨无数次,是吗?” “别问我,你先问问自己能保证不被其他人吸引吗。” “你根本不在乎我解释说了什么,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烂人,我他妈见一个爱一个,”路裴司火气上来,扬高声音吼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第122章 驰绪扯了扯嘴角,艰难开口道:“我要是知道原因,今天就不会失控在这里跟你吵架了。” 他谈过很多恋爱,交往过不同的人,可没有谁能像路裴司一样,让他一念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幸福与难过两种极端情绪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他却自甘沉溺,无法自拔。 路裴司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合上笔记本,逃离留下亲密痕迹的双人床,“我们之间有翻不完的旧账,深究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知道我介意赵宸煜的存在,却仍不避嫌,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过?”驰绪问他,“凭什么他能去你家过春节,我却连你家长什么样都没看过。” “你好奇啊,行,”路裴司心一横,明知道此时太早了不适合提起,但还是把话说出口,“你跟我回家,见我的父母兄长,我们现在就结婚定下来!别说春节,以后中秋节端午节国庆节你就坐我家主桌,你他妈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敢吗?” 赵宸煜在除夕夜和路裴司同床共枕,已经先入为主地刻在驰绪心里,他听完那一长段话内心毫无波动,脸上表情越发阴沉可怕。 “你为了赵宸煜,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他哪是什么朋友,是你心尖上的宝贝才对吧。” “驰绪,你一定要曲解我的话,往我身上泼脏水才开心?别的人谈恋爱对恋人无条件信任,就你他妈脑子有病专挑绿帽子带!”路裴司眼底盛满愤怒,身体比理智先一步表达出不满,他一脚飞踹向床头柜,台灯摇摇晃晃掉下来,灯罩和灯泡碎了一地。 彻底将一直以来亲密的二人关系撕开一条口子,充斥着不安和暴躁。 驰绪一把揪起路裴司的衣领,咬牙切齿说出的话无异于往他心上捅刀子,“连同居都要我厚着脸皮低声下气三催四请的人,现在为了赵宸煜,竟然要带我回家见父母,还结婚?你我是傻逼啊,这些话你之前怎么不说!我他妈才是挡在你跟赵宸煜之间的多余的人!和陈辙结婚的时候你敢和我出轨,和我好的时候,也不耽误你跟赵宸煜乱搞!”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抽在驰绪脸上,空气似乎在此刻凝固。 路裴司拧着眉心,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怒气。三十年的人生中,没有人能侮辱他至此! “驰绪,你不要让我觉得,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他向年轻男孩儿交出支离破碎的真心,企盼驰绪不要再说让自己失望的话了。 可对大部分男人而言,巴掌比拳头更具有侮辱性,驰绪首次受到这样的羞辱,恼羞成怒满脸通红,神态中显露出难以言喻的冷酷。 他松开双手,忽地掀翻了桌上的相册和工艺摆件,路裴司伤他八百,他便还他一千! “大叔,我以为互相帮忙解决生理需求,是每个成年人共有的默契,喜欢廉价又老土,如果我是你,永远不会说出这个词。”? 第104章 玩弄真心 当头泼了路裴司一身冷水,钝刀割心头肉不过如此。 漫长的沉默里,路裴司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说结束的终点就是这里了,他走到头了。 路裴司喉结上下滑了滑,他皱着眉任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多年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修炼出来的厚脸皮,足以令他克制表情不显露真实情感。 混乱的双人床提醒着刚刚发生过亲密的情事,碍眼又讽刺,路裴司不敢再看,只笑着低声赞同道:“你说得对,你说得百分之百正确!” 原谅他年纪大了思想古板,比不上从小接受国外开放思想的驰绪豁达,他以为他吃醋呢,结果别人根本没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只默认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成熟游戏。 驰绪冷声道:“不必讽刺我。” 他没有讽刺,他只是认命了,不想再自取其辱。 “我现在才明白,赵宸煜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恰巧出现,正好适合你说真话的借口。互相解决生理需要,不愧是吃洋墨水长大的人啊,约火包也能被你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实在是佩服。”路裴司笑自己陷得太深,以至于清醒时会难过得想落泪。 但他伪装得太好,驰绪看不出任何破绽,心火节节攀升,越发觉得自己看透了本质,在路裴司心里他什么都不是。从前比不过陈辙,以后也矮赵宸煜一头。 路裴司如何看他已经不重要了,驰绪只有一个念头,想看路裴司为他哭,想路裴司体会他现在的百般痛苦!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专挑伤害路裴司的话说:“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 “是我太蠢,狂妄自信看不懂真相,不过你就不同了,敏锐度高警惕性强,赵宸煜打个电话你立马什么都知道。” “你他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很对啊,我就是跟赵宸煜有一腿,你去度假的这些天我跟他一直在家里做爱,跟他做比跟你爽多了!” “路裴司!”驰绪气红了眼,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按到墙上,脸黑成了铁板,表情嗜血般恐怖,“你他妈别逼老子动手抽你!” 对比他的愤怒,路裴司显得淡定得多,熟练地模仿驰绪放着狠话,“不过是成年人互相解决生理需求,对象是你还是赵宸煜,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为什么要生气呢,你应该最理解这种默契。” 第123章 “我最后问你一遍,那天晚上你跟赵宸煜做了没有?” “做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操你妈的!”紧扣在路裴司衣领上的手指已经青筋暴起,驰绪顿时抬起手朝着他脸的方向狠狠砸过去,在射击场上命中率居高不下地人,却在路裴司身上失了方向,拳头猛地砸到墙上,受伤的只有驰绪自己。 他愤恨地说:“路裴司,要论玩弄真心,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们之间距离明明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两颗心中间却像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分不清真心或假意,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驰二少谦虚。” 驰绪隐忍着心痛,语气不善地刺道:“我很好奇,你这副淫荡的身体到底需要多少个男人才会觉得满足,两个应该不够,三个?还是四个?你又打算顶着这张单纯的脸去勾引谁?” 路裴司推开他的手,下一秒又被驰绪禁锢在势力范围之内,手腕被捏得生疼,肩胛骨被迫和墙壁硬碰硬,体格上的差距让他只能默默承受疼痛。 压迫之下,说出的话尤为刺耳伤人。 “暂时还未确定目标,既然你这么关心,有进展了我肯定第一个跟你分享。” “我看走眼了,你路裴司才是情场高手。” “谢谢夸奖。” 驰绪身体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僵直着用缓慢的速度,一点点往后退开,他脸色灰败,仿佛刚打了一场败仗,输了真心又赔了尊严。 他闭上眼睛,很轻地说出一个字,“滚。” 音量压得既低又沉,路裴司没听到他叹息似的声音,但看懂了驰绪的口型。 他让他滚。 这场争吵来势汹汹没有任何征兆,所到之处卷起狂风暴雨,落得一片狼藉。 路裴司最后看了眼还算熟悉的卧室,想起那天去医院拆手上的石膏,驰绪特意空出半天时间陪进陪出,再三邀请他同居。 他一边清醒地知道以他们的关系提同居太早,一边又熬不过驰绪半撒娇半威胁点头答应。 路西柘大概是提前知道了结局,才会问他是否确定未来的路要和驰绪一起走,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说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现在回望跟大哥的对话,那晚他之所以只提当下,是因为他也没有坚定走下去的信心。 驰绪让他滚,他便利落地滚了。冥冥之中似乎有预感会分手,所以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包行李,方便离开时两手空空。 本该相拥而眠的夜晚,路裴司独自在街头晃荡,一圈又一圈,身体疲惫头脑却无比清醒。 这种清醒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房间冰柜里放着十多瓶不同种类和品牌的酒,路裴司在冰柜旁席地而坐,将柜门长时间保持在打开的状态,没有人灌他,他却强迫自己喝了很多酒。 他急需大醉后长长地睡一觉。 不去想不该执着的人,那些令他伤心的话也不会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朵里打转。 睡着就不会难过了。 被留在原地的驰绪,在路裴司走后许久才缓过神,目光如炬地盯着床铺,一秒,两秒……他愤然地讲床单被套一把掀起,揉成团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卧室外。 并没有解气,他又将屋里路裴司触碰过的东西一件一件全砸了,寂静的夜里,整栋屋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响声。 二十二年的人生里,被当做继承人教导遇事冷静,灌输无论至于何种境地都要保持理智理念的驰绪,失去对自我的控制,变得不像驰绪。 特意为同居打造的温馨爱巢,此刻变得惨不忍睹成为荒地,驰绪瘫坐在散了架的沙发上,骂了一声“操!” 第105章 夜店泡男人 路裴司独自在酒店住了三天,窗帘关紧阳光透不进来,他醒了就是白天,睡着就是黑夜,模糊了时间有种主宰生命的错觉。 他离过一次婚,也曾因为无底线的信任被绑架差点回不来,他痛苦过,但因着长年累积的失望使得痛苦浮于表面,他很快就走了出来。 这次却栽在了年轻的驰绪身上。 难怪网上询问和年下弟弟恋爱的帖子底下,全是劝分的评论,每个人都说得有理有据,年轻的男孩儿,阳光,清爽,有活力,但同样的,幼稚,粘人,情绪不稳,心性不定,总是要年纪大的一方去哄。 哄一次是可爱,两次是情趣,三次四次便开始疑惑为什么他总是充满了不安全感。憧憬的共同成长,互相扶持,变成了养成游戏,每天都在等待对方长大。 事实上他也一定会长大,谈恋爱的时候是真的甜,抽身离开又比谁都冷漠,总结一句话,除非他想让你赢,否则永远都是输。 路裴司就输得彻底,以为驰绪是<a href="" target="_blank">救赎,没想到他是另一个深渊。 他忽然不想再颓废下去,剃干净长出来的胡子,脱下浴袍换上整齐的衣服,打开关机三天的电话,走出电梯才发现外面是黑夜。 手机恢复通讯后陆陆续续有消息进来,路裴司坐进出租车里低头查看,大部分出自路西柘和赵宸煜,他期待的名字消失得彻底,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那些说年下粘人的帖子,应该是用脚写出来的,路裴司反感自己反复去翻通话记录,燃起希望又狠狠落空,令他既沮丧又生气。 第124章 驰绪心态稳定,显得他的颓废极为幼稚可笑。 路裴司对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载我去附近最热闹的夜店。” 人活三万天,开心一天是一天,藏在酒店默默舔舐伤口的人才是傻逼。 “哟盛哥,难得你今天也在,关总舍得放你出来跟我们玩儿了?” 距离上次花天酒地已是两个月之前,关盛每天活在关灏霖眼皮子底下,别说出来鬼混,就是抽根烟都得看他哥的脸色。 好不容易熬到关灏霖出差,他前脚走关盛后脚就甩了眼线跑出来,夜店里的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比音乐会过瘾,浑浊的空气闻起来都是香的。 “手头上有纯一点儿的男孩儿么,叫出来喝酒。” “有是有的,”说话的人常年混迹夜场,圈里长得漂亮的几乎都在他微信里,临时约两三个出来很容易,“我就担心后面传到关总耳朵里,他找我算账。” 关盛对此颇有信心,“你放心摇人,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好咧。” 有这句话他就不担心了,在手机里翻出照片递到关盛面前,让他看着选,话还没说出口,他看到关盛脸色猛地一沉,人猛地从卡座里站起来,“操,他怎么也在这里!” “盛哥看到谁了?” 关盛视线紧锁在舞池里的某一处,路裴司正和陌生男人贴身跳着热舞,衬衣解开两颗扣子半露出脖颈和锁骨,眼神勾着男人肆无忌惮地搂他的腰,从关盛的角度望过去,分不清他们是在亲密地说这话,还是在难舍难分地接吻。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感到气愤! “盛哥你去哪儿?” “我他妈去捉奸!” 关盛大步走到舞池,凌人的气势生生吓退一波年轻在校学生,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从后面拽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扔进人堆里,寒着脸威胁道:“不想死就滚远点儿!” “你他妈谁啊,他男朋友?”从温柔乡里被赶出来的男人口气不爽。 路裴司冷眼旁观,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表态说是或不是。 关盛向后面的朋友使眼色,他们十分上道地拖着人出去,留下空间给捉奸的人对峙。 “我以为你年纪虽然大,至少人品没问题,对驰绪是真心的,结果你他妈玩儿我兄弟呢,你来夜店干什么?” 他和驰绪不愧是好哥们儿,骂人都这么难听。 路裴司勾起唇角,笑得像纵横夜店的花花公子,慵懒又浪荡,“这么不明显吗,我来泡男人啊,你不是都看见了。” “你活腻了敢给我兄弟戴绿帽子!” “怎么你想动手啊,打赢坐牢打输住院,你选一个吧,我都行。” 妈的,从前见面路裴司是精英老板,从穿着到说话人模人样的,今晚跟他妈被社会渣滓夺舍了一样,要不是还没开始喝酒,关盛都要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举高对着路裴司录屏,“路裴司你再说一遍,来夜店干什么?” 路裴司抬眉,笑得一脸明艳,“你要是晚两分钟出现,我都去开房了,你说我夜店干什么。” “你这样做对得起驰绪吗!” “谁?”舞池音乐轰鸣,路裴司凑近摄像头努力听关盛对他的指责,满脸不甚在意的表情,“你说驰绪啊,我们分手了,我现在跟他没关系,我去哪儿,要做什么,都是我的事儿,他驰绪管不着,你他妈也没资格指手画脚,明白么,明白了你也一块儿滚,我看着烦!” “你俩分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关盛被重磅消息砸得发懵。 路裴司挥挥手不想再说,他长得好看,男人络绎不绝地过来搭讪,关盛把视频给驰绪发过去,想了想,又折回去把路裴司从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带走,塞进他的副驾驶。 “不是,你要走自己走啊,为什么要带上我!夜生活刚刚开始,我要干通宵!” 路裴司说什么关盛不在乎,他只知道他是驰绪的人,作为哥们儿他有义务把红杏出墙的人带回去,“碰见我算你倒霉,你住哪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谢谢,不需要,”路裴司用陈述句的语气告诉他,“我没骗你,说的也不是气话,我跟驰绪真分手了,大家好聚好散,没有任何矛盾。你也谈过不少恋爱,总明白分了不用为前任守身的道理,前面路口放我下车。” 第106章 可我真的喜欢他 “你在看什么,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今晚的客户很重要,待会儿见面谈判你别掉链子。” 驰家姐弟共同出席商务谈判,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很多,司机打开车门,驰玥坐姿端正有<a href=" target="_blank">女强人的风范。久久得不到回应,她侧头望过去,看见驰绪盯着手机出神。 视频里的人很重要,他来不及戴耳机直接点开外放,嘈杂的环境听得耳朵难受,画面中央站着路裴司,衣衫不整,出色的五官搭配迷离的表情,放在夜店里就是勾人犯罪的大杀器。 关盛和他的对话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在车厢里播放,路裴司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过。 “......我们分手了,我现在跟他没关系,我去哪儿,要做什么,都是我的事儿,他驰绪管不着......” 驰绪直直盯着屏幕里那张熟悉的脸,神色晦暗不明,只有最了解他真实一面的驰玥,才知道一语不发的假面之下,翻涌着惊涛骇浪。 第125章 视频播放结束,他像尊雕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思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没多久,关盛打来电话,问:“你跟路老板到底怎么回事,真分手了?” “嗯,他说得没错,我俩分了。” 关盛顿时陷入尴尬境地,他一心帮哥们儿捉奸,结果人家早就没关系了,不该多管闲事。 他说:“那行,既然这样我就放路老板下车,夜店有好多人蹲他,玩个通宵绝对没问题。” 关盛把车停在路边开着免提打的电话,路裴司就在副驾驶坐着,听见驰绪亲口承认分手,心脏仿佛被撕扯分成了不规则的两半,疼得他冷冷地笑了。 “所以我让你别多管闲事,”他拉长尾音,“以后再碰面,就装作从来没认识过吧,懒得打招呼。” 路裴司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关盛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二哥,我怎么觉得他最后这句警告,是对你说的?” 他开始好奇驰绪和路裴司为什么而分手,看起来很相爱的两个人,竟然闹到这副田地。 驰绪沉默着没说话,一切都太反常,脸上面无表情,可眼睛里流露出的压抑和不甘不会骗人,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关盛和驰玥,此时也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和路裴司好上,分也分得不声不响。 “今天晚上组的局,你没问题吧?”此刻不是谈工作的最恰当时间,但驰玥还是提了。 “我没事。”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驰玥没再跟他交谈,抵达约定地点后她先下车,等了片刻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来,她回过头,看见驰绪仍坐在车里,视线落在已经熄屏的手机上。 “驰绪,下车。” 她一句话点醒驰绪,下车后他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驰玥正要开口说话,魂不守舍的驰绪突然清醒,回身几步跑下台阶,拉开车门又坐进去,命令司机道:“立刻调头上高架桥。” “别听他的,”驰玥左手拉着车门,低头用另一只手指着里面的人说,“我不管你有多在乎路裴司,现在都必须下车跟我进去干你该干的事!” “姐,你刚刚听到了他说要跟我分手,我都没答应,他就敢出去鬼混了,我今天非把路裴司抓回来!” “驰绪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成熟起来,今晚在这栋楼里等着我们进去的是哪些人,你心里没数吗!”驰玥气得冲他吼道,“你是不是以为生意跟馅儿饼似的,不用努力全从天上掉下来,我奉劝你把了不起的爱情收起,回到现实里来!” 不安感在胸腔里坠着,又冷又硬,驰绪怫然道:“我在或不在对你来说影响不大,但我今天要是不去,路裴司就有可能跟别的人睡了!我他妈非去不可!” 执掌整个驰氏的总裁出奇地冷静,她用复杂又沉重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对我来说,你是可以耍脾气,任性撂挑子的弟弟,但对于驰氏集团,你是担负着巨大责任的继承人,这个项目驰氏志在必得,容不得任何闪失,你确定要为了一场恋爱,让所有为目标付出努力的员工们前功尽弃?” 压力仿佛无形的大石压住驰绪,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他溏淉篜里说:“姐,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知道,”驰玥有深刻体会,“你可以去找他,给他道歉,把他追回来,但不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抉择的过程很艰难,驰绪从车里下来,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他说:“我陪你进去。” 当晚的谈判十分成功,双方都表示满意,期待合作愉快。 驰绪起身送合作方离开,半小时后返回茶室,杀得刀光剑影的驰玥没了在人前时的嚣张气焰,实木座椅宽大,当她不再刻意挺直脊背,骨架便显得小了。 “辛苦了,你做得很棒。”她看向弟弟的眼神里充满了认可跟赞扬。 驰绪兴致却不高,“我送你回家。” “我也想回家啊,可惜......”驰玥皱了皱眉,精致妆容下的脸浮现出隐忍的痛苦,“我站不起来了,你打电话叫救护车,算了还是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比较快。”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驰玥甚至没能撑到驰绪抱她从酒店出去,晕在了弟弟怀里。 医院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入眼一片压抑白色。 相对论得到完美证明,苦难之下,过去的每一秒都充斥着煎熬。 医生说驰玥停药时间至少有半年,责问一家三口为什么不监督病人按时吃药时,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出来。 驰绪对父母的自私感到失望,“我以为你和妈就算隔着距离,也会记得每天提醒我姐吃药,可你们什么都没做。” 驰父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冷漠,眼底尽是担忧,他解释道:“我和你妈妈回国,就是为了照顾玥玥陪她一起治疗,这不是她第一次晕倒,只是以前没让你知道。” “我姐病得很严重?” 祝女士崩溃地哭了出来,“上次的检查结果说是中晚期。” 四年前不顾他意愿强制安排他回国,突然间有了原因。 驰玥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她瞒着谁都没有说,她独当一面,让父母可以放心地在异国他乡共度余生。为了家族企业不毁在纨绔手里,不留情面地对驰绪开启地狱模式。 第126章 值得庆幸的是,四年里他成长迅速,今晚刚成功拿下大项目,但他并不感到高兴。 他后知后觉驰玥拦下自己时说的那段话,背后隐藏着的深意。? 第107章 我想和你谈谈 关盛横插一脚,扰得路裴司没了鬼混的兴致,他半夜打车回家,第二天中午出现在饭厅,所有人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没解释,只说了句要搬回来住,在车库里随意挑了辆车开去工作室。设计师给的方案实际装修出来效果更亮眼,进度快的话下个月就能结束,晾一段时间便可以开业。 现场的工人都以为路裴司来监工,没成想他人倒是客气,给每人买了烟酒,说话客客气气有礼有节,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就是话少,不太爱笑,脸上的表情瞧着阴郁,不时低着头看手机,像在等谁的电话,但手机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没听铃声响起过。 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后面干脆关机放到衣兜里,给自己营造“主动断联”的假象,转头捣鼓起摄像机。 他这一关机,满世界找他好几天的赵宸煜彻底联系不上人,无奈只能来工作室碰运气,幸运的是路裴司在,就是看他的眼神充斥着不爽。 “我那天让你找的身份证找着了么?”赵宸煜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在装傻。 引起驰绪和他吵架的导火索还好意思提这事儿,路裴司头一次这么想赵宸煜受些教训。 “你是故意的吧,看不惯驰绪,所以故意挑他回来的时候打电话,把寻常普通事往暧昧里说。” 赵宸煜不承认,“在你心里我就是一神算,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谁在一起啊,有这本事我干嘛当律师,我应该让法官站起来把地儿腾给我坐!” “你东西丢了不会自己回去找?” 赵宸煜几天找不到人,心里也堵着气,路裴司说一句他怼一句,“照你的意思是我电话都不能给你打了,你每谈一次恋爱,就要和朋友绝一次交,朋友上辈子是骗你钱了还是挖你家坟了,这辈子跟垃圾一样你说丢就丢,说不要就不要!” 律师俐齿伶牙,口若悬河,路裴司说不过他,气得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他身上扔过去,一边扔还一边骂。 “谈个屁谈,老子分手了!”他咬着牙低吼道,“都他妈怨你!” “分了?”在法庭上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此时按耐住心绪涌动,问,“我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你们怎么会闹到分手?” 路裴司不想再提,闷着头往工作室外头走,赵宸煜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大声地分析着,“事实证明驰绪对你爱得不深,否则仅凭一个误会是分不开你俩的,他但凡认真查一下,就知道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可他没有去查,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你。” “我他妈谢谢你提醒!” 路裴司解锁打开车门,被赵宸煜追上来一把拉住,“吵架的这几天驰绪找过你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吗?来过你家堵人吗?他在分手后有挽回过你吗?” 答案通通是没有。 十分钟之前路裴司还在等一个电话,即使在驰绪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后,他仍对他抱有希望。 直到赵宸煜亲手撕开这层期待。 还在等什么呢?昨天驰绪亲口承认他们分手,往事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从此以后他们再无任何关系。 “家里阿姨找了,没翻到你的身份证,你抽空去补办一个。”路裴司说完最后一句话,关门上车,不再搭理还想再谈谈的赵大律师。 他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穿着睡衣下楼吃早餐,餐厅里坐着西装革履的路西柘,看见弟弟无精打采,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来坐。 路裴司吃东西速度很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哥说话,内容根本没钻他耳朵里,他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些什么。 直到他哥说出驰绪的名字,他才忽然间回神,“你说谁生病了?” “驰玥,前天晚上刚谈完生意人就晕了,正住着院,你收拾收拾,待会儿跟我去医院看看她情况。” 老哥和她是高中同学,生意场上又有合作,去看望她理所应当,路裴司没吭声,他不想跟着去。 “哥你一个人去吧,我工作室还有事。” 路西柘没问他原因,只说:“小司,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工作室的事先放放,从医院回来后再做。” 他哥一向是不喜欢逼迫他做事的,今天说了要去,便是两兄弟一定要出席。 驰玥住的是b市有名的私人医院,来访需登记,有专人领着他们坐电梯上楼,路裴司手捧着一束鲜花,心跳得很乱。 他希望病房里只有驰玥,没有别的人,这样场面才不至于太难堪。 但天不遂人愿,电梯门刚打开,路裴司一行人走出来,视线从花束里探出去,正好看到走廊对面走出来两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驰绪体长肩阔,深邃的五官在照顾病人和经营公司间仍不显疲态。与他并肩而走的人正是林方齐,驰绪前男友,他曾信誓旦旦保证过再也不和他见面。 现在却侧着脸温柔地和他说着话,脸上表情看不出一点担忧,眉眼间全是笑意。 路裴司觉得特别讽刺,他每天看手机不下上百次,生怕错过驰绪一个消息,结果呢,驰绪根本没主动找过他,在他自作多情的时候,他正和前任见面聊得火热。 第127章 他怪赵宸煜嘴贱,其实赵大律师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看透了事情本质,驰绪要是真的爱他,早就找上门了。 路裴司今天出门时没戴墨镜,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他握紧手中的花,忽略走廊上的两个人,直视前方往病房里走。 驰绪的目光终于从林方齐身上落到对面的路家兄弟,黑色双眸里一瞬间有了光,他走到他们面前,先叫了声路总,和路西柘简单寒暄后定定看着身后的路裴司。 他说:“裴哥,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林方齐一脸兴趣地快步跟上来,和驰绪靠得很近,外套手臂挨着手臂,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什么都没说,却对着路裴司做足了挑衅姿态。? 第108章 山前不见面,山后不相逢 “不好意思,我没空。”路裴司抬脚欲走。 胳膊被驰绪扯住,他强势地拽着路裴司不让他动,“不会耽误裴哥太长时间,十分钟就好。” 十分钟,谈分手确实足够,但双方都明确知道的事,没必要再谈。 “我确实抽不出时间,你要实在想谈,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听你说话。” 驰绪那双手像老虎钳子,拽得他手腕生疼,路裴司皱着眉想甩开,男人态度却异常强硬,不给他丝毫挣扎的机会。 目光如炬盯着他看,“我只要你分出十分钟。” 气氛僵硬,林方齐适时出来劝道:“小驰总,路二公子不愿意谈,你就不要勉强他了,要是惹得人不开心,反倒成了你的罪过。” 生日宴会上,路裴司是见识过他如何挑拨离间的,好修养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一肚子火,“我愿不愿意谈关你屁事,你他妈谁啊这里轮不上你说话,好狗赶紧滚别挡道。” 路西柘挑眉,对弟弟骂脏话感到意外,又觉得有些可爱。 林方齐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言语攻击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反而能抓住这点向驰绪卖个惨,“你瞧我出于好心从中劝劝缓和你们的关系,没想到劝出路二公子的火来了,都是我的错,我道歉。” 换个人说这些话根本激不起路裴司的火,但他是林方齐,前任的身份像根尖锐的刺重重扎心路裴司的心尖处,尤其刚刚还亲眼瞧见他跟驰绪聊得火热,他气得想骂娘,正要发作,被路西柘按下。 只听他哥沉声道:“小司被家父宠惯了,一向心直口快,对不喜欢的人更是直抒胸臆,希望林先生不要介意。” 林方齐面上露出得体的假笑,路总在圈子里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低调有涵养,风光霁月的存在,现在为了弟弟说话竟然也能变得刻薄。 一个路裴司他从来没有放进眼里,更没拿他当情敌正视过,因为他没脑子又无趣,空有一副好皮囊和优越家世,实在是不足为惧。 路西柘却不同,既优秀又理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还有雷霆手段,林方齐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挑拨的好时机,惹火路西柘百害而无一利。 “路总说笑了,路二公子嘴直心快,这般可爱的性子现在不多见了,我喜欢和路二公子聊天。” 他表面上是在夸,实际上是在说路裴司愚蠢幼稚,路西柘当着众人面怜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笑着道:“家父与我在生意场上见过太多人虚与委蛇地相互应付着,心生厌烦,我们路家最不喜口腹蜜剑之人,所以在小司的成长上没有多余的条条框框,他长成了随心所欲的潇洒性格,家父与我对此感到十分欣慰。” 林方齐嘴角笑得僵硬,不敢反驳,只能照单全收。 驰绪原本打算送他下楼,遇见路裴司后立刻改了主意,“林总,我就送到这里,谢谢你今天代表公司来医院探望。” 林方齐最后扫了一眼驰绪紧紧握住路裴司的手,说:“祝愿驰总早日康复。” “大哥,我姐一早就听说你今天要过来,撑着精神在病房里等你,要不我差人先送你过去,把裴哥借给我聊聊?” 问路家大家长的意见,是想给路西柘面子,如果他不同意,他也会强制带走路裴司。 “弟弟在我心里十分珍贵,希望你能好好待他。”路西柘转头看向路裴司,“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如果谈得不愉快,就回我身边来。” 其他问题他可以挡在小司前面,替他解决,唯独感情不行,他只能放手让弟弟自己去谈。 被堵在医院走廊并不好看,路裴司掉头走进电梯,驰绪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来到空旷无人处。 几日未见,路裴司看着比之前消瘦了些,精神状态也不太好,驰绪不确定他是因为吵架生气,还是单方面宣布分手后去夜店泡得过于频繁,才导致体虚。 驰玥病得突然,他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去抓人,幸好派出去的眼线回来报告,说路裴司只是和来搭讪的男人喝酒聊天,没有开房做对不起他的事,否则他会把他脱光了绑在自己卧室,每天不干别的,晚上回去只干他一个。 现下情况特殊,驰绪暂时按下他跟赵宸煜的事,想把人先哄回来,后面再砍断他和其他男人的联系。 路裴司是他一个人的,同床共枕是他的独有权利。 “裴哥,我一直想去找你,但被公司的事绊住了脚,你这些天有没有消气?” 一句有没有消气,轻轻松松给这件事翻了篇,路裴司的难过成了最大的笑话。 第128章 驰绪可知道,他亲口说出的“成年人之间的默契”,折磨得他心碎。 他用最大的力气反抗,成功从驰绪宽大的掌心里抽出手腕,上面一圈红痕,很疼。 “我没有生气。”他说。 可是表情看起来却没有话里的洒脱,驰绪看得出来路裴司不对劲,“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太冲动,一听到你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嫉妒得控制不住自己胡乱说话,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路裴司很淡地扯了下嘴角,“我真的没生气,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变清醒,和小朋友谈真心是会遭报应的。” “我发誓那天说的是气话,我一直都在后悔,现在已经为吃醋时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裴哥,求你原谅我。” 谈过那么多对象里,只有路裴司能让驰绪嫉妒到发疯,经验不足,导致他选择了最没水平最下乘的应对方式,如果时间可以倒转,驰绪会用更高明的手段对付他,保证不留任何痕迹。 这样他们就不会吵架了,路裴司也不会用冰凉的,比看陌生人还不如的眼神看他。 如果说来医院之前,路裴司还对驰绪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在撞到他和林方齐一起后,希望就烟消云灭了。 他和驰绪不是一路人。 和小9岁的男孩儿谈恋爱,更像是一则天方夜谭,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笑路家二公子被宠溺着长大,别的本事没有,恋爱脑倒是严重,一婚为丈夫抛弃全家,离了后还渴望与小年轻日久天长。 凭驰绪的身价地位,主动往他身边凑的人数不胜数,未来还会有张方齐李方齐陈方齐……与其每日提心吊胆,害怕色衰爱弛,担心他在外面乱搞,还不如认清现实自救,抽身离开。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可背后站着路家,他有父母和兄长做后盾。 “人往往在生气时,才能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虽然难听了些,但比谎言真诚。” 驰绪不喜欢路裴司的态度,不断把他往外推,阻止他走进去,“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路裴司心灰意冷,维持最后一份尊严,“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有的是自由,愿你未来一切顺利,咱俩山前不见面,山后不相逢。” 说到末尾,他喉咙几近哽咽,任何人在任何时间段分道扬镳很正常,本来大家也只是遇到了,共同走一段路的人罢了。 “这就是你苦思冥想多天做的决定,”驰绪面色阴郁,语气不善,“你单方面跟关盛说我们分手,我当你在耍脾气,不怪你,你今天竟然敢在我面前重提,你当我是玩具,不想要了说扔就扔!” “别把自己摘那么干净,别忘了你当时也承认了分手。”所以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对,他当时被气昏头是说了那么一句狠话,可这不代表他愿意放路裴司走。 “我们只是在吵架,没有闹分手。” “不对,从你搬出那番说辞后,我就不可能再跟你好了。” 原来温柔的人,狠下心一样能伤人至深,驰绪有种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路裴司的错觉。 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路裴司凭什么要分手?是他对他不够好?还是路裴司早就找好了下家,只想玩弄他? 他永远不会接受,路裴司只能属于他。? 第109章 恐慌 送走路家兄弟后,驰玥精神倦怠,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小憩,屋外有脚步声传进来,她听出那人是驰绪。 脚步沉重,气压低沉,这段时间他的头上仿佛顶着厚重乌云,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要不是得集中注意力处理公务,他早露出暴躁的真面目。 她问:“你跟小司真的分手了?” 驰绪斩钉截铁道:“你听谁放屁,没有!” 路裴司一个人说了不算,别想着他会放手,这段时间他很忙,就当给路裴司放假冷静,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他会亲自把人请回来。 如果用请的不行,他不介意用强硬手段,就算是绑也得把路裴司绑回他的地界。 路裴司每天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谁约都说没空,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一周,收到国际摄影大赛举办方的邮件,他获得了银奖,有三十万的现金奖励。 他庆幸六年里虽然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创业上,但少有的空闲里没有忘记干自己真正热爱的摄影,这次获奖给路裴司开工作室增加了许多信心。 说起来,获奖的这组照片,有一张是驰绪在纳帕海草原骑马驰骋,那时他自愿报名做专属模特,信誓旦旦说有他参与一定会得奖,有他一份功劳。 现在路裴司手里有父母兄长给的基金和公司股份,海角屋每月都有进账,顷刻间他的身份和三观发生变化,不需要再向从前那样每天睁开眼睛便为挣钱操心,与实现大学时未完成的理想比起来,钱的意义变得不大。 三十万奖金到账后,他转到了驰绪的账户里,之前为给陈辙还赌债,他钱不够找他借了一部分。 陆西柘知道他摄影获得银奖后,说要给他庆祝,一家人飞欧洲开始为期七天的家庭旅行。 这是他离开家后,第一次和父母兄长出去旅行,私人飞机进入平流层后相对平稳,路夫人拿出家庭相册,追忆每一年的合影,从肚子里怀着路裴司,到他大学毕业,每年都有,唯独中间有六年空白,说着说着眼睛她又湿润了。 第129章 路裴司搂着妈妈哄她,自责道歉加甜言蜜语,不一会儿就把陆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路爸爸听见母子俩说说笑笑的声音,从文件里抬起头,不自觉地跟着在笑。如果说陆西柘生来就带着继承路家产业的使命,那路裴司的出生就是为了享受路家创造的数不尽的财富,在父母的希望里,路裴司只需要过得快乐。 他想做什么便纵着他去做了,结婚也好,开工作室也罢,他跟着自己的心走,至于留下的烂摊子,陆西柘会替他处理。 抵达法国已是晚上七点,庄园管家令厨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路裴司没胃口只吃到第三道菜热开胃头盘,大部分时间都在喝红酒。 古典乐队在昏暗浪漫的烛光下演奏,路先生搂着爱人跳舞,路裴司看着他们,心里顿生出羡慕,他曾经也追求过一生一世的爱情,到底没能如愿,又在年轻人那里狠狠摔了跟头,尽管对恋爱仍然向往,却不敢再迈出那一步。 手中的红酒杯人抽走,递过来一颗柠檬糖,熟悉的气息在身边坐下,路裴司扭过头看着男人,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紧接着脑袋被他哥的手掌揉了揉,本就没有用心搭理的短发被弄得乱蓬蓬,有几根发丝垂下来遮住他的眼帘,路裴扁着嘴往上吹了口气,喝了酒脸蛋像抹了腮红,一副将睡未睡的可怜样。 “少喝些酒,我可不想背醉鬼回去。” “哥你真小气,小的时候背我背少了。” 陆西柘只是笑,放出重磅消息,“等我结婚以后,就没多少时间来管你了,好好珍惜哥哥陪在你身边的日子,别只说我坏话。” 结婚?回来的时候妈妈只说在相亲,怎么过个春节陆西柘感情生活就被按了两倍速快进,眨眼就确定终身大事了? 路裴司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问道:“你打算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爸爸朋友的女儿,我们见过几面,双方印象都不错,双方父母便把婚期定在了六月。” 短短一句话,概括了陆西柘从恋爱到结婚的整个过程,听起来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过家家酒。 “你们还只是在对对方印象不错的阶段,谈结婚太早了吧。” 陆西柘闻言只是笑,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意思。 对他而言,婚姻就是找个顺眼的人搭伙过日子,生出下一代,让父母放心。他从来都不向往爱情,弟弟为爱撞得头破血流,最后惨败收场的经历,给他做了典型示范。 女生喜欢他,双方父母都很满意,那要结婚就结吧,妈每天都在催,甚至为他单身的事急得整夜失眠,不如结了让她开心。 家人开心了,那他也会觉得高兴。 “我还是不理解。” “结婚需要伴郎,你来不来?” “那当然了,哥哥结婚伴郎必须是我。” 为表示祝贺,路裴司又让旁边安静等候为他们服务的人开了一瓶红酒,他脸上一直保持笑容,但心里并不感到喜悦。 看起来他哥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换作是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将就。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驰绪打来电话,第一遍路裴司没有理会,第二遍听着铃声感觉到烦,他把电话挂断,男人鼓着劲儿非要打到他接为止,不厌其烦地重复拨打。 路裴司终于接了,听筒里传来驰绪的质问,“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接电话?” 问得毫不客气。 都已经分开了,他才不会惯着驰绪的坏脾气。 “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没义务跟你解释,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他过分冷淡,驰绪顿了一秒,只当是路裴司还在气头上,他愿意给他时间消气。 “账上的三十万是什么意思?” 助理提醒他才知道,路裴司给他转了一笔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驰绪握着手机站起来,他有种被路裴司划了条分界线,推出他世界的感觉,这令他不舒服,又感到恐慌。? 第110章 就走到这里,再也不见 “我们之间不需要分那么清楚。”他说。 一舞结束,路夫人优雅地向丈夫行礼,两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走回来,路裴司抬头看他们,妈妈在他额头亲了亲,留下红色的唇印。 被丈夫和儿子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看起来仍很年轻,穿着温婉的裙子和漂亮的高跟鞋,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水味道,路裴司很喜欢。 亲密无间的是家人,驰绪,他不算,所以要划清界限,不是他的他一分也不会要。 “还是分清楚的比较好。” 他的声音听着并不专心,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聚会,与别人交谈正欢的同时抽出两分注意,勉强敷衍着自己,驰绪内心的恐慌在不断扩大。 “我们当初说好的,这笔钱由我来付,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我当初只是向你借钱,并没有与你达成协议,就当是我为冲动结婚买了一个教训,”路裴司意有所指,“同时提醒自己恋爱脑伤身,绝对不能再不考虑现实问题,不管不顾一头栽进去。” “裴哥......” 路裴司打断他,“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通话时长不到两分钟,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挂电话,驰绪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以前他们打电话,经常聊到凌晨两三点还舍不得睡,自从上次吵架后,路裴司像变了个人。 第130章 仿佛回到他们初见时,关系冷淡,他想靠近却被路裴司一步步往外推。 没得到之前只是觉得不甘,但他现在已经拥抱过路裴司,感受过他的温柔,了解他的理想,知道被他爱着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事。 他们的生活和处事观念非常合拍,在床上操起来也很舒服,他想尝试的姿势和地点路裴司只会抱怨几句,从不会拒绝。 他不想被推开。 “我真的想你了,你现在在哪儿?” 连续加班多日的驰绪,想立刻放下工作奔去爱人身边,他好好道歉,深刻检讨,不管是用硬的还是来软的,都要让路裴司心软原谅他。 他已经好久没有拥抱过路裴司,驰绪想抱着深深吻他,想每天结束工作后回家解开领带和衬衣穿着裤子操他,在餐厅岛台或者阳台的落地窗,从后面操他。 光是在电话里意淫,下身就开始有了反应,在西裤里硬得发痛,驰绪用手摸了一下算作安抚,作用不大。 被意淫的人正在法国某庄园,和家人听着古典音乐吃烛光晚餐,父母和睦恩爱,哥哥心情好也加入进乐队,弹着浪漫精致的肖邦曲。 距离一旦拉开,那些伤痛在幸福的照耀下减轻了重量,路裴司只想喝醇厚的红酒,大醉一场睡到明天傍晚,然后和路西柘还有恩爱的夫妻一起去海边看日落。 “我们已经分手,再谈想念已经不合适,以后别联系了,”路裴司最后说,“我不想再和你产生纠葛,就走到这里,再也不见。” 三分零十秒,这通越洋电话的总共时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结束后路裴司盯着通话记录出神,以为攻无不克的心,在蓦然听到驰绪说出想他时,狠狠动了一下,扯得末梢神经发痛。 就像对某种物品有致命性上瘾,成功强制阶段后,再次看到又很没出息地前功尽弃,重蹈覆辙。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起精神和西餐桌对面的妈妈说话,“您今天很漂亮,爸爸真幸运。” 西餐桌上摆着郁金香和葡萄风信子组合而成的春季花艺,香薰蜡烛燃着盈盈光火,晚风习习,氛围温暖静谧。 路夫人对小儿子的夸奖很是受用,“浪漫长夜,独处岂不是太浪费,我看乐队的小提琴手长得不错,像你喜欢的类型,不如去邀请他跳一支舞。” 小提琴手是个中法混血帅哥,无论从长相还是音乐品味看都非常优秀,笑容更是充满魅力,难怪妈妈会鼓励他主动邀请。 放在平时路裴司会拒绝,毕竟在异国他乡邀请不确定性向的男人跳舞,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万一对方是直男,会很容易感到被冒犯。 但此刻不同,路裴司急需把驰绪从脑海里赶出去,直直站起身朝着乐队走去,用不流利的法语邀请混血小提琴手跳舞。 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接受了,站起来比路裴司高出一个头,小提琴帅哥左手四指并住,轻轻握上路裴司的手,右手放在他的后背肩胛骨处。 身影交叠,两个人共同演绎一曲华尔茨。 路裴司没有太多舞蹈基础,舞步稍微大一些就容易跳错,对方察觉到这点,很贴心地保持着慢速,优雅又不失礼貌,是个十足的绅士。 音乐结束,路裴司向对方点头致意,欲离开时小提琴手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法文,他唯一能看懂的只有最底下的电话号码。 拥有一半欧洲血统的混血帅哥,在身高上有着天然优势,他微微低头贴在路裴司的耳边,用法语悠悠地说:“法国的风景跟你一样迷人,希望能有机会成为你的专属向导,带你体验醇厚的风土人情。” 他进退有度,说完就往后退开拉出社交距离,不让人觉得浪荡。只有对自己的外貌和魅力充满自信的人,才会在开口邀请对方约会时显得从容淡定。 路裴司又想起同样在国外长大的驰绪,他是不是也时常在不同的宴会场合里,发现符合自己胃口的年上系大叔,主动出击,第二天早上在纽约半岛酒店顶层套房里共度早餐。 答案是肯定的,关盛不止一次说漏嘴,北美开放的性态度让驰绪做最真实的自己,专一,深情,从来就不是与他匹配的形容词。 回国后需要低调行事,所以才找了自己做幌子,只是骨子里的基因骗不了人,这不刚分手,又和林方齐重温旧梦。 “小司,混血帅哥在台阶等你哦,今晚你还回家吗,要不要管家开车送你们去酒店?” 成功解决路西柘终身大事的路夫人,又把余热发挥到小儿子身上,路裴司长相不输电影里的男明星,离婚后理应找第二春。 路家除了大哥路西柘,没人知道小儿子和驰绪谈过恋爱。 顺着妈妈的目光望过去,混血帅哥换下演奏时的正装,穿着博柏利的经典款风衣,身形被拉得很长,微卷的半长发显得脸型骨感,半扎着有法国男生的艺术感。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路裴司,视线对上的瞬间露出笑容,右手从背后拿出一捧玫瑰。 法国男人,浪漫得不要命。 路夫人推着小儿子的胳膊,“别让人家一直等着,过去听听看他说什么。”? 第111章 恨屋及乌 路裴司总算体会到几分大哥被架在热锅上烤的煎熬了,他颇为无奈地对着妈妈摇了摇头。 两段不顺利的感情经历让他对爱情没了憧憬,对面站着的混血帅哥瞧着年纪二十出头,他不愿在和小年轻有纠扯。 第131章 这话不好对着家人直说,路裴司只得在他们的注视下朝着小提琴手走过去,对方笑意更甚,以为路裴司也对自己有感觉,大方地伸长手把火红玫瑰送到他面前。 路裴司没有要接的意思,他的法语说得不如路西柘流利,只能放慢语速,“我这次过来只想陪伴家人,没有四处游玩闲逛的心思,谢谢你的好意。” 一支舞,一束玫瑰不代表任何意思。 他不会自作多情到混血帅哥真的对他动了心,只拒绝同游的邀请。 小提琴手却没有放弃,晚餐演奏时他就注意到了路裴司,席间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品酒,独立在温馨氛围之外有种孤独感。 身边太多性格外放的朋友,偶然遇见路裴司这样长相清新俊逸,个性淡然的男人,他很是心动。 “不喜欢外出游玩没关系,法国是世界公认的美食天堂,我可以带你去吃高雅独特的法餐。” 这人似乎听不懂话,路裴司只得将拒绝说得更明显些,“法餐虽然精致,但我更爱我们国家的八大菜系,哥哥从家里带了两位专业厨师,庄园里更是有法国私厨上门服务,就像今晚,想来出门吃路边餐厅的机会并不多。” 路裴司平常不会向外人炫耀家中财富地位,要是被老路总知道定会斥责他行事过于高调。 小提琴手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不知进退让路裴司感到恼火,快要伸到自己鼻尖底下的玫瑰更是让他心生不耐烦。 所以说话重了些。 混血帅哥刚刚大学毕业,被他一说脸上表情顿时有了变化,他收回花束,手臂自然垂在风衣两侧。 “祝你们在法国玩得愉快。” 路夫人对此感到可惜,又为小儿子的个人魅力感到骄傲,接下来的行程里不时为他计划“异国情缘”。 到意大利,说这里的男人注重身材管理和穿搭,骨子里优雅又浪漫,找个风情万种的意大利男人不错。 到了德国话锋一转,说他们五官端正,眼睛深邃,身材高大威猛,又有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英国男人相对其他欧洲长相,脸部线条更柔和,五官更精致,会积极表达情感,以后相处会提供情绪价值。 路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路裴司却不为所动,一句都听不进去。 皮囊千篇一律,烂人不分国度。 反倒是老路总被夫人这番说词气得不轻,闹脾气吃起醋来,路夫人只得止住话头,回房间去哄丈夫。 路裴司跳进室外恒温泳池,来回游了五圈,精力被发泄掉后才带着一身水上岸,躺到路西柘身边的躺椅上。 大哥处理完大堆邮件,让佣人送来一杯威士忌解乏。 大概是无聊,他接着妈妈的话问小司,“你觉得美国男人如何?” 对路裴司来说,美利坚并无特殊,唯一和他有联系的点,无非就是从小在那儿长大的驰绪。 他给出形容,“地球人皆知,美国人一向没什么文化,遍地都是奇葩。” “提到美国你的火气竟然这么大。” 不过是路裴司恨屋及乌罢了,更过分的他还没说。 因为路夫人对欧洲男人的直言不讳,家庭旅行提前结束,路先生恨不能瞬间移动顷刻便回国。 工作室的装修进入收尾阶段,路裴司去看了一趟,对效果非常满意,特意找人挑了个好日子开业。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打算去陈辙老家看望两个男人,陈辙虽然做了伤害他的事,年迈的父母到底无辜。 何况他还喊了六年的爸妈,感情说不上深,但让路裴司扔下不管,他又于心不忍。 只是情况特殊,他没和家里人说真话,只说要去乡下采风,最短三天最迟五天就回来。 陈辙的案子牵扯过大,还在审理当中,赵宸煜和他透过口风,陈辙绑架勒索金额巨大,数罪并罚,没个十几二十年出不来。 他滥赌早就把家底输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还欠一屁股烂债,苦的只有父母。 路裴司去农村老家没有找着人,多加打听后,才从相熟的陈家长辈口中知道,农村的房子被陈辙卖出去后,两个老人无家可归,身上没有钱财,晚上睡天桥底下,白天靠捡瓶子和纸板为生。 亲戚有心想帮一把,第二天要债的人便找上门,往大门上泼油漆,还拿刀恐吓威逼他们替陈辙还钱。 可怜老人孤苦伶仃,被追债的堵上门,连捡瓶子的唯一营生也干不下去,钻进深山老林里,砍了木头做棚子,靠种点小菜过活。 他们怕极了追债的,将木棚建到老林深处,路裴司带着人找过去,看到简陋原始的环境,心里很不好受。 更令他震惊的是,木棚里的床板上躺着皮包骨头的陈父,已经死去,浑身僵硬,尸体开始发臭。 一头白发的陈母衣衫褴褛,手和脚有大片皮肤露在外面,被挂了许多又长又深的口子,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她失魂落魄守在门口,许是长时间没有饮水吃东西,嘴唇脱皮,喉咙啥样,偶尔念叨着“老头子”。 老伴的去世对她打击深重,没人给她弄吃的再拖两天她也会在深山老林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陈辙造孽,让操劳一辈子的父母无法安享晚年,落得惨绝人寰的结局。 路裴司不忍看陈家惨象,替陈父举办葬礼,给他选了风水好的坟墓埋葬,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好一些,别再被孽子迫害。 第132章 追债的人闻着风气势汹汹地赶来,扬言不还钱便去掘了陈老爷子的坟,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活着的老太婆他们也不会放过。 路裴司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在核对过陈辙欠的钱后,最后一回掏腰包替他解决烂摊子。 亲眼看着老伴惨死在眼前,陷入悲痛和恐慌中的陈母变得神志不清,路裴司把她送进了市里风评好的养老院。 他想让老太太在人生最后一段路里,过得稍微体面些。 路裴司连续做了三天噩梦,精神萎靡,路家人知道陈家的惨状好,支持小儿子的做法,劝他安顿好陈母后早些回家。 路裴司从养老院出来,心中郁结,他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早些时候来,也许陈辙父亲就不会饿死。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蓦然出现在前方的男人,脚下一顿。 是驰绪。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陈辙老家?? 第112章 执迷不悟 黑色轿车有备而来停在路边,驰绪不知道在养老院外面等了多久,冷冷盯着他看。 想无视他走出去肯定不行,男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明显是冲着路裴司来的,他只能迎着目光走过去,停在几步之遥的位置。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语气砸在驰绪心上,尽管不动听,但比隔着电话交流好太多,路裴司真正在他跟前,不再是看不见,摸不到的状态。 “在隔壁市出差,听说你也在,我开车过来看看你。” 随口编造的谎言,配合着脸上淡定的表情,演绎效果以假乱真。 驰玥还在医院,病情暂时得到控制由祝女士照顾,驰绪和久不在国内的父亲接手公司所有事物。刚开始忙得焦头烂额,连续半个多月没有规律吃过饭,大多时候靠着咖啡和茶撑精神。 都没时间好好合眼睡个整觉。 好不容易快熬出头,路裴司往他账户里转了三十万,驰绪说一句,他就有十句刻薄话堵回去。 他们像小孩儿过家家,那笔钱在两个账户间转过来转过去,比谁先失去耐心。 驰绪很早就想来找路裴司,问问他为什么把分手说得这么干脆,毫不留恋,好像他们的交往是句玩笑话。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自己没放手,路裴司说的话便做不得数,他一直在忍,不断告诉自己等忙过这阵,好好给路裴司认个错,求他原谅,然后他们重归于好,继续过甜甜蜜蜜的日子。 他一直都这样想,所以对路裴司的冷漠和拒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往心里去。 直到手下向他报告,路裴司回了陈辙老家,那张穿一身黑色孝衣主持葬礼的照片送进总裁办公室,深深刺痛驰绪。 跟他谈着恋爱,转头去给前夫的爹披麻戴孝,活脱脱地打驰绪脸,并且打得又狠又重,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他只是忙工作分身乏术,不是死了! 陈辙对婚姻不负责任的事按下不说,绑架路裴司到边境贩卖的事还历历在目,驰绪忙碌的时候偶尔会梦到当时危险情景,哪次醒来不是怕得一身冷汗,后怕当时要是判断失误,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路裴司。 他专程跟人打了招呼,要在里面好好关照陈辙,以他看来,伤害过路裴司的人,就算死上十次都不够。 驰绪睚眦必报,生怕事情没有做绝让陈辙好过了,结果苦主本人不觉得苦,眼巴巴赶到前夫老家,将他前夫饿死的爹大葬,拿钱抹平前夫的赌债,还给没有死的老娘安排进养老院。 这哪是报复,这他妈就是在做慈善。 以前关盛吐槽说路裴司傻逼,跟烫手山芋结婚舍不得甩掉,只能眼睁睁看自己也被拖进地狱,驰绪当时还不高兴,现在他觉得兄弟慧眼识珠,说得全对! 路裴司可不就是傻逼。 不仅傻,而且还执迷不悟,别人已经将他从苦海里拽出,他还一门心思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 对这种不识好歹的傻逼,最好的方法是抓回去绑起来,不给他机会跨出门一步!认真反省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站门口说话不方便,先上车吧。”驰绪打开副驾驶车门,低头不经意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很快皱起眉头。 驰玥生病住院,驰氏由驰绪接班的事在整个金融圈是重磅新闻,一群人等着看大学刚毕业的小驰总笑话,对驰氏这块八层大蛋糕虎视眈眈。 路裴司想尽可能地把自己从有关驰绪的世界里摘出来,没去关注,但在饭桌上听过路爸爸不止一次地夸驰绪是百里挑一的人物,放到任何环境都是出类拔萃的尖子,驰氏几代人在商场耕耘多年,根基深厚,又有贺家人做强大背景,那群等着看笑话的才是傻子。 现在看来,面前站着的驰绪脸上虽露出几分疲惫,气场却是沉稳中透着杀伐果决。 未见面的一个月里,驰绪渐渐成长为一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那点小情小爱,于他而言应该不再重要。 路裴司放下心来,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坐进副驾驶。 车厢里无人说话,寂静无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清,驰绪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开得又稳又快,车窗外的行道树和车流成为残影一闪而过。 路裴司紧张得喉结上下滑了滑,抬手握住头顶的扶手,感觉油门在驰绪脚下快轰出火来,他突然想起驰绪以前是个爱骑哈雷飙车的叛逆纨绔。 第133章 保命最重要,他又将扶手握紧了些。 驰绪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路裴司脖子一凉,有些心虚,坚持着没有松开,男人到底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没有再说冷嘲热讽的话。 一路上气氛安静诡异,路裴司感情经历少,以为分手后的两个人再相处都这般尴尬,打算一会儿车停他找个借口回酒店去。 身边忽然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他侧过头,驰绪已经靠了过来,俊美的五官被放大在眼底,深邃黑眸晃荡路裴司的心神,只差两公分,他和驰绪就亲到了。 他上半身往后仰,拉出距离。 驰绪眉毛一挑,手指在副驾驶的安全扣灵活一按,路裴司身上西着的安全带顿时解开。 他这才注意到车已经停了,男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帮他解安全带,他一退开倒显得自己想多,落了下乘。 “下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驰绪已经下车,听到他说话又转身返回来,弯着腰单手撑着车门,西装下的领带扣反射对面探照灯射过来的光,“我没吃晚饭,这里有家私房菜馆,陪我吃点东西,我们聊聊。” 一听是公共场合,男人情绪瞧着又很稳定,不再是电话里暴躁张狂的模样,路裴司心里的顾忌便一点点放下。 他跟着驰绪走进私房菜馆,在最里面的包厢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包厢被隔为两个餐厅和茶室,茶室里有巨大的榻榻米,落地窗靠着人造的假山和溪流,颇有一番野趣。 “这家私房菜馆设计得不错,只是我们两个人吃饭,可惜了好风景。” 驰绪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榻榻米,“做点有趣的事,就不会觉得可惜了。” 第113章 如果不能,那就做两次 他这句话说得邪门,原本单纯的茶室和榻榻米,赋予了某些不合时宜的功能,路裴司汗毛很快立起来。 他避之不及,抬脚从茶室走回餐厅,仿佛后面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连头都不回。 “怎么还没服务员进来点菜。” 迟迟不见人来,路裴司有些奇怪,驰绪说没吃晚饭,不慌不忙的样子像是一点不饿。 “不急,”男人将门从里面反锁,面无表情,平静下蕴含着波涛汹涌的海,“我有些话想先跟你聊。” 包厢里的气氛忽而安静得有些诡异,路裴司心跳如雷,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反锁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明白。 “你把门打开了再聊。” 男人不为所动,他的话显得异想天开。 路裴司神色变得凝重,他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以驰绪锱铢必较的性格根本不会轻易将分手的事放下,出差顺路是借口,吃晚饭更是胡诌。 驰绪算准了他有防备心,如果直接开车去酒店,不用到酒店大堂,在车库里他就会闹开,男人的目的便无法达到。 于是他使了个障眼法,骗他在私房菜馆下车,房门一反锁,空间立刻形成闭环,刚刚还觉得舒适野趣的榻榻米和落地窗,瞬间就成了禁锢路裴司的牢笼。 “驰绪,你把门打开!” 路裴司站起身想去开门,手还没如愿摸到门锁,手腕一疼被驰绪牢牢按住。 男人面色凝重,他长得很高,阴影将满脸怒色还想挣扎的路裴司笼罩,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我说了,不急,还是你想换到酒店套房去聊?” 路裴司避开他热到烫人的目光,“这里和酒店有什么区别,我就不该对你的人品抱有希望,相信你真的只是想好好聊聊。” “你的信任大概只用在那不争气的前夫身上,相信他会同感前非,出狱之后再跟你破镜重圆。” “放你娘的狗屁!” 罪名张口就来,路裴司感到莫名其妙,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陈辙名字,一提就恶心。 驰绪捏住他的手掌猛然发力,“要是没有双宿双飞的念头,你为什么来他的破落老家,既然已经离婚,前夫父母是生是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用不着你殷勤送他老娘去养老院!” 路裴司承受不住痛苦,只能颤着声音反驳,“人在做天在看,把人逼到绝境下辈子只配去投畜牲道,你我道不同,我不与你辩驳。” 这是拐着弯儿骂他猪狗不如。 他接着道:“这事儿跟你八竿子打不着,是公司的事不够多,让你有时间操这份闲心?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类似的质问以后都免了吧!” “巧了,我这辈子对别的没兴趣,就爱管你的闲事,”驰绪咬牙切齿,恨不能堵上那张讨人厌的嘴。 跟疯子没法儿沟通,路裴司欲甩开男人的手拧开门跑出去,下一秒胳膊又被驰绪紧紧抓住,力度大到近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曾亲眼见过驰绪在健身房打拳锤烂重量级的沙包,对别人来说痛苦的健身器材,在驰绪手上跟玩儿一样,轻轻松松做完,所以只要驰绪想,他随时可以打断他的手,或者腿。 意识到深处危险之中,路裴司背后冷汗直冒,后悔冲动之下说出难听的话,惹得驰绪发怒。 他刚准备开口说点软话,整个人被他一拽,由着惯性跌到驰绪怀里,抓着他胳膊的手顺势而下,搂在了他的腰间。 驰绪沉着脸一语不发,强制性地半搂着人往茶室带。 第134章 路裴司急得直嚷,“驰绪你他妈放开我,有事就在这里说!放开我!” 驰绪充耳不闻,铁了心要带他进里间,怀里人拳打脚踢地在反抗,他仗着身高和体质优势轻松化解。 “分手了还阴魂不散地纠缠我,驰绪你他妈贱不贱!”上半身动弹不得,路裴司使出全力伸长腿踹翻椅子,企图绊倒男人。 他自救的举动徒劳无功,吼出来的话却使驰绪的火烧得更旺,锢着他过来的路上,任凭餐桌凳子和碗筷胡乱摔一地,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减速。 就当是提前跟他庆祝,放肆听个响。 路裴司将这辈子所学的脏话全骂出来了,血气上涌骂得自己头晕眼花,人还未站稳便一阵天旋地转,被驰绪扔到榻榻米上。 紧接着耳边一阵巨响,茶盘和茶具被男人长手一扫,又摔了个满地响,路裴司陷入短暂性的耳鸣,闭上眼睛,眼睫毛不安地剧烈抖动。 驰绪居高临下,一边扯着领带和衬衣纽扣,一边语气不善地说道:“你再提分手两个字试试!我他妈几天没睡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了!今天我亲身来给你上课,复习复习谁才是你的现任老公!” 剪裁挺阔的西装被男人随意丢到地下,他挽起衬衣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衬衣领口的胸肌宽阔厚实,腹部线条纹理清晰,象征着强大的力量。 他一步步地向路裴司走了过来。 步步紧逼,势在必得。 路裴司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森寒着脸,覆身上来,按住他的腰脱他的衣服和腰带。 “你滚开!不准碰我!” 他在男人身下激烈挣扎,平时在健身房跟教练一起训练出来的格斗技术,在驰绪面前不值一提,他被他压制得死死的,转眼便被那双大手剥了个精光。 “我是你男人,凭什么我不能碰?”驰绪起身站在路裴司面前,声音沙哑,解开皮带脱掉长裤。 他现在就想压着他做! 无论他愿不愿意。 当一个人的气场成压倒式强硬时,被逼迫的人条件反射一步步往后退,逃避没用,驰绪弯着腰捉住路裴司的脚腕,把人拉到自己身下。 他伸手张开虎口,落在路裴司的脖颈,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一把掐死不要命把他往外推的人。 “你想对我做什么......” 面前人满眼疯狂,掐在脖子上的手掌不断收紧,空气一点点流失,路裴司满脸痛苦,他终于体会到驰绪疯起来能有多变态。 他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生气是致命性的。 驰绪就是神经病,是疯子! 他真的想要他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路裴司喉咙巨痛说不出话,窒息感慢慢涌来,他死命地抓住驰绪地手,眼睛很快红了,眼角流出湿润的眼泪。 泪珠子滴到驰绪手背上,那么轻又那么烫,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倏地卸下力气,空气重新回到鼻腔里,路裴司躺在榻榻米上一阵剧烈咳嗽,胸膛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男人地手掌仍虚虚地卡着他的脖颈,震慑力十足,生死大权仿佛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路裴司既生气又害怕,驰绪却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他的脖颈,然后捏住他的下巴慢慢收紧,深深地吻他的唇。 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嘴唇被他的牙齿稍重地咬住,一点一点侵蚀,轻轻吮吸,舔吻。 “我是你的人,这辈子你都推不开,也躲不过。” 路裴司一边喘气一边摇头,他没有在床上受虐的癖好,怕再尝到窒息之痛,不敢再说反对的话。 但他心里排斥驰绪的靠近,连他缱绻温柔的亲吻也觉得恐惧。 他想逃出去。 “我们分手了吗?”他阴恻恻地发问。 不容路裴司装沉默,他威胁性地按他的喉结,那是男人第二敏感和脆弱的地方,路裴司身体一缩,对上驰绪充满戾气的眼神,慌得手在发抖。 面前的根本不是人,是恶鬼。 “回答我!”驰绪在他耳边一声低吼。 “没有。”路裴司不安地小声回答。 得到满意答复,驰绪低头再次吻向他,手掌爱恋地抚过路裴司的全身,不放过他的敏感部位,等欣赏够了,他分开路裴司的两条大腿...... 他们紧密联系,是双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不要再跟我闹脾气,以后就安心待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路裴司嗯了一声,抬起右手无力地遮住双眼,试图阻隔二人之间的距离。 自欺欺人只要看不到驰绪,今天发生的强奸便是假的,是一场久久醒不过来的噩梦。 驰绪笑了笑,以为路裴司被他做老实了. 一开始再不情愿,久了就会变样,欲望做不了假。 那句老话说得对,床头吵架床尾和,所有矛盾放在床上都能解决。 如果不能,那就做两次。 【作者有话说】:此章节有部分删减,想看完整版的亲带订阅图私我? 第114章 身体力行地爱你 违背路裴司意愿的酷刑,在私房菜馆稍稍起了个头,榻榻米再宽敞,环境到底不如酒店套房。 一次结束之后,驰绪重新给他穿上衣服,尽管路裴司因为被他故意粗暴对待,而浑身酸痛没有反抗能力,男人依旧用领带反捆住他的双手。 第135章 他不信任路裴司,容不得出一点差错,也担不起路裴司逃跑的风险。 外套披在身上,路裴司的腰被男人亲密搂着走出包厢的门,大厅坐着的食客投过来探究的视线,他们不会知道衣衫整齐的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暴力姓事。 每走一步,后面被拉扯得疼。 路裴司只觉得难堪,探究的眼神变成刻薄的刀,不费吹灰之力扎他一个对穿。 他心虚地弓着腰低下头,私房菜馆的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驰绪搂着他腰的手忽然发力,嘴唇贴到他的耳朵边。 “挺直腰杆,跟老公做不丢人。” 他被关到车里,像运载货物一样从私房菜馆转移到酒店,身上的衣服还没等到从放门口走到卧室,便又被驰绪脱了个精光。 “你走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他被转过身按在墙上。 “路裴司,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能不能别再伤我的心。” 路裴司握紧拳头,两条腿在打颤,他的牙关咬得发紧,“现在用暴力伤人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我是在身体力行地爱你。”驰绪诡辩。 路裴司不是没有反抗过,回应他的是驰绪变本加厉的索取和控制,他想起他们的初夜,驰绪温柔得像是美好的梦。 他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在面对此刻的强迫才会变得痛苦。 “驰绪你他妈王八蛋!老子瞎了眼……唔……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 一巴掌腾空而下,重重落在路裴司的臀部,白皙的肌肤很快开始泛红,一白一红对比强烈。 驰绪无所谓道:“你挑伴侣的眼光一向很差,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好人。” “你一个大男人,用强这套简直是不要脸!” 驰绪笑了笑,伸手去抚摸紧他的下腹,跟他的嘴一样硬,“宝贝儿,你看看,这不是强奸,最多算和奸。” 他就是要让路裴司知道,分手不是吃饭喝茶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有了男人就应该恪守道德不能去夜店瞎勾搭陌生人,做错就要受惩罚。 只有当痛苦变得刻骨铭心,下次才不会再犯。 结束后路裴司流了些血,驰绪光是看着便觉得热血沸腾。 路裴司骂得没错,他就是喜欢暴力和血腥的变态。 “睡吧,”他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睡醒就离不开我了。” 驰绪抱着路裴司去浴缸里清洗,上药,他有心惩罚他,却不想让他生病,病了难免得忍着不能碰他。 驰绪身边只有路裴司一个,欲望理所应当由他来解决,他是他的恋人,这是路裴司应负的责任。 在男人里里外外的“妥善照顾”下,第二天路裴司发起高烧,浑身没劲,酸痛难受,像刚从彻夜殴打里捞出来。 就连最基本的说话都很难做到。 原本出发回b市的计划暂时被驰绪搁置,他联系了医生上门治疗,当地民风淳朴,两个大男人在酒店开房,做到如此惨烈的状况医生从没见过。 发着烧的人满身红紫痕迹,尤其脖颈间一道勒痕最为刺眼,看得医生头皮发紧,低头给路裴司输液时又在手腕上发现被捆绑挣扎后的伤口。 医生抬眼去瞟给他开门的男人,驰绪脸上透着寒光,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 气势强横逼人,怕得他赶紧低下头去。 他只有一条命,多管闲事没有好下场,只能做好男人命令他做的事,别的都与他没有关系。 路裴司大多时候都在昏睡,医生欲言又止,离开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对驰绪说:“这段时间房事不宜太过频繁……” 刹不住车只能承担任性妄为的后果,驰绪在酒店停留了两天,直到路裴司退烧后才带着他回b市。 私人停机场在隔壁市,助理开车送他们过去。 路裴司望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来的助理,心里想着驰绪接班后派头变得十足,从前会开十几个小时的车陪他天南地北地玩,现在不仅有助理开车,还有私人飞机。 那段什么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单纯时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一去不复返,物质越来越丰富,人却过得越来越不开心。 “睡不着就把眼睛睁开。” “……”路裴司没动,保持平稳的呼吸继续装睡。 驰绪早就看穿他在装模作样,喊不醒,他就伸手去解路裴司的腰间的皮带。 很快被躲开,路裴司愤怒瞪着男人,“你有完没完!” 他一双眼睛清明,毫无落困倦睡意,侧面说明他一路都在装睡,躲避和驰绪沟通。 “和我说句话你就这么难受?” “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路裴司报复地说,“我看见你就烦,一听到你声音就想吐,每天都在祈祷你赶紧消失别再在我眼前晃。” 驰绪怒极反笑,“那可真是为难你了,继续忍着吧,我守着你一天,你就忍一天,相互折磨想想就觉得有趣。” “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的前任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单单只折磨我。” 驰绪抚着他的脸,欣赏路裴司满眼的委屈,等揉搓够了,手掌扳着他的下巴收紧。 “这不是折磨,是爱,路裴司,我爱你啊,你明明知道。” 第136章 他说着深情的话,干的却不是人事,低头一口咬在路裴司的唇上,有铁锈味传出来后,驰绪又由咬改为舔。 路裴司吃痛地皱起眉,浑身蓄满爆发力,想也没想就别开头,反手朝着驰绪的脸扇了一巴掌。 一声脆响。 车厢内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司机目视前方,面如菜色,巴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 上位后使出雷霆手段,一个月内就能做到全面接受公司事务的老总,被情人打了巴掌,目睹整个难堪过程的助理开始为自己默哀,回去后赶紧找下一家工作吧,驰氏待再也待不住了。 “靠边停车。” 年轻驰总突然发号施令,助理的心脏抖了抖,赶紧打转向灯靠边停车。 “你下车,没有我发话不要回来。” 助理哆哆嗦嗦打开驾驶门下车,连头也不敢回,走到几十米开外了才敢停下。 那一巴掌扇得路裴司手疼,驰绪做那么狠,他打这一下算轻的,这么想着路裴司也就挺直了腰杆和男人对视。 然后看见他拉开西裤的拉链,像个斯文败类,“不愿意亲我上面的嘴,那就来亲下面的,我不挑,只要对象是你就好。” 【作者有话说】:本章已删减,请带着订阅截图私我完整版? 第115章 金屋藏娇 等助理重新获劝上车,已是一个多小时以后,车内弥漫着情事过后的暧昧气息,助理不敢回头望,安安稳稳将小驰总送到私人机场。 那位看起来稍年长些的男人,脸色比出发时更显苍白,嘴角破了,仿佛刚经历过一场酷刑,眼底流露出他自己也不喜欢的脆弱。 踏上私人飞机,路裴司推开盥洗室门,趴在洗手池反复接水漱口。 不知廉耻的驰绪任凭他反抗,就是不肯退出去,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结束后路裴司直犯恶心。 驰绪斜靠在盥洗室门口,皱着眉看了一阵,故意问:“吐这么厉害,你怀孕了?” 路裴司一记眼刀瞪过去。 “可惜。” 路裴司深刻意识到,男人在追求伴侣时会伪装成完美形象,真正确立关系后才会暴露本性,现在他才发现驰绪性格恶劣,手段刚硬,最擅长以暴制暴。 世界上要是有后悔药买,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去买一包,回到没认识驰绪的平静生活里。 他果断选择沉默,无视驰绪的下流疯话,一路闭眼睡到b市。 他不奢望驰绪会满足于这两天的鱼水之欢,他那样的人,占了便宜便会想一直霸着不放手。从私人飞机下来,交通工具又变成车,路裴司默默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沉到了谷底。 “你走后我在想,大概是屋里的装修让你不喜欢,所以才会离开,所以这段时间我让设计师重新布置了,你安心住下。” 房子装修布局焕然一新,让人眼前一亮,路裴司站在客厅不为所动,他离开是因为房子不够好么? 罪魁祸首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依然将责任推给没有生命不会辩白的外物身上。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路裴司问。 驰绪回答他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预备关我多久?一个星期,半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归途后半程路裴司逐渐回过味来,坐私人飞机回b市不是驰绪高调讲究排场大,纯粹只是防他跑路。 无论是开车还是坐公共飞机都有逃跑的风险,于是驰绪将风险从百分之一百锐减到百分之零,选择用私密性强的私人飞机把他带回b市。 路裴司望着宽阔豪华的屋子,心里想关盛当初说驰绪家破产的话怎么没成真呢,他要是真的跌入泥潭,就没机会花千金打造这个关他的牢笼了。 驰绪不知道面前人在悄声地诅咒自己破产,对他这一路的配合感到满意,“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温室大棚里养出来的花,可没有野外自由生长的花芬芳漂亮。 “你会放我出门?”路裴司一个字都不信。 “你知不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回路家! “什么?” 驰绪牵着他的手带到怀里,亲密的距离令他感到安心,“修复你我之间的关系,等你心甘情愿对我露出笑脸的时候,你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出门了。” 操。 这他妈谁能做到。 路裴司现在别说是笑,肯正眼瞧驰绪都是他思量过后的艰难决定,男人践踏他自尊心的时候,根本就没在乎他以后还会不会笑。 “你打算用什么来修复,用强奸吗?”路裴司说,“我脸上又没写着贱字。” “裴哥,”在乡下驰绪因为生气一直喊他全名,现在回到主场心情好转,又喊回他裴哥,“口舌之争浪费时间,我一向不热衷参与,公司还有事,家里除了网络什么都有,家政阿姨会来做饭,你可以看电视玩儿游戏消磨时间,我晚上忙完回来陪你。” 十七八岁不懂事的时候,路裴司会想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会给他建一栋豪华的房子,不用工作,不用社交,他想要什么自己就捧什么到他面前,对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永远陪在他身边。 不曾想有朝一日,梦想实现了一半,金屋造好了,被藏的娇变成他自己。 第137章 所以说人不能随意发愿,说不准老天只听了一半,等实现的时候没有快乐,只剩叫苦不迭。 驰绪走后,路裴司打了一下午的插卡游戏,晚上家政阿姨来做饭,开门时小心翼翼,防贼一样的,生怕路裴司推开她闯出去。 不过就算他闯出去了,在外面也会被拦下,小驰总在楼道和小区里都安排了人手。 经历过一开始的愤怒后,被关起来的路裴司反而平静下来,阿姨煮什么吃什么,一点儿不挑食,处境已经很糟糕了,再绝食饿自己才属没脑子。 ? 驰绪难得做回人,谨遵医嘱没有强迫他做爱,晚上只是抱着他睡觉,第二天又去公司。 日子循环往复,几天过后,家政阿姨看路裴司性子安静,便忘了小驰总交代的不准和他说话,做饭时会问路裴司的口味。 路裴司不客气跟她讲了,还点了想吃的粤菜,第二天阿姨给他炖了一盅佛跳墙,驰绪结束得早,回家正好赶上开饭。 他看路裴司吃得香,伸手想插一筷子,被他无情掀翻,外送一个白眼,“这是阿姨独给我做的,你想吃自己动手。” 失去人生自由后,路裴司没吵没闹,只在生活中的小事上对驰绪阴阳怪气,男人不仅不计较,还十分享受。 对驰绪来说,看不到路裴司才痛苦。 佛跳墙事件后,驰绪连续几天推了饭局,让老驰总去应酬,早些下班回家陪路裴司吃饭。 晚饭后他会带着路裴司去外面散步消食,路上偶尔会遇到小区里的夫妻,和他们一样手牵着手,在桂花树下漫步。 驰绪心生向往,对着他说:“我们好像一对新婚夫夫,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路裴司不客气地反讽,“结婚的前提是互相深爱着对方,我跟你做不成夫夫。” “爱情如果是结婚的必要条件的话,你跟陈辙为什么会以离婚收场?你哥为什么又会娶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人?”驰绪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讲出这段话。 抵得路裴司哑口无言。? 第116章 陪聊解闷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路裴司的伤口逐渐恢复,同房禁令失效,驰绪如狼似虎地把他抱进卧室讨债。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驰绪学会循序渐进,坚定科学可持续性政策不动摇,今天讨一部分,明天再来讨一部分。 夜夜笙歌,听取路裴司呻吟声一片。 男人欲望得到发泄,做舒服了,对路裴司发起奖励,赠送陪玩一名,有效期两天,活动范围依旧锁定在这间房里。 小驰总六点钟被司机接去公司,六点半陪玩就解开密码锁进来。 路裴司劳累一晚上,正准备睡到中午自然醒,耳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路老板别睡了,快起床,起床!”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楼梯往楼下看,关盛在客厅铺开一点游戏设备,正一边喊他一边手里鼓捣着零件。 “你来干嘛?” “接小驰总的命令,来陪你打游戏解闷儿。” 狼狈为奸说的就是他跟驰绪,他俩没一个是好人。 路裴司对游戏兴趣不大,坐下来玩儿了没多久便找关盛借手机,驰绪嘴上说得好听乐意给他提供一切支持,实际上他像活在上个世纪,网络和手机被男人隔绝在他的生活之外。 关盛专心致志地按着游戏手柄,抽空跟他说话,“嗐,路老板你把主意打我身上注定得落空,甭说手机,我钱包都被二哥的人收得一干二净,否则我也不会坐地上打过时游戏,玩儿手机多香啊。” 路裴司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操!” 一局结束以后,关盛满脸好奇地转过来,问道:“路老板,你跟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来的路上好几个保镖守着,估计是防你跑出去,在夜店那晚你不是说你们分手了,怎么又......搞起金屋藏娇play了。” “呵,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我也想知道他抽哪门子疯。” 关盛为自家兄弟说话,“你别生气,咱二哥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舍不得放手么,肯定是你那天说分手刺激到他了,你说说你也是的,跟人家谈着恋爱呢还去夜店泡男人,换我我也炸。” 路裴司眉心跳了跳,看傻逼似的看着他,“关灏霖抽在你身上的鞭子,没有一根是无辜的。”怎么没抽死他呢! “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 “你觉得被剥夺人身自由关在屋里,”路裴司伸手指了周围一圈,“是因为爱吗?如果是那你跟我换吧,我把这泼天富贵一滴不漏全让给你!” “......”关盛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说话啊,我跟你好兄弟比到底是谁自私?就算我在跟他交往期间出轨其他人,他也没权利控制我的自由,驰绪在犯法,这点你不会不明白。”路裴司补充道:“当然,最后也没人会来制裁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没表达清楚,我想说的是驰绪真的喜欢你,要不是被逼得实在没招了,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呢?”路裴司反问。 “所以......”之前没看出路老板咄咄逼人啊,关盛挠了挠脑袋,说,“所以要驰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原谅他?” 这趟过来不止是因为关盛跟驰绪打赌输了,他还想劝和两人,放着好日子不过成天吵架赌气,实在是赔本的买卖,一不小心就把感情赔进去了。 第138章 驰绪难得对人动一次真感情,做兄弟的必须出力帮他。 “你们俩不是在美利坚长大么,分手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怎么偏偏就不肯放过我啊。” 在你之前驰绪在情场确实潇洒,从来都是别人对他死缠烂打,好几个人为了挽回他闹自杀,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关盛叹了口气,这话他不敢往外说啊,驰绪知道了铁定得剥他一层皮。 他苦笑道:“我哥们儿纯情。” 路裴司冷冷看着他,“我听那俩字儿从你嘴里说出来直犯恶心,纯情,他配么,那么多前任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路老板吃醋啊?” 关盛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到了突破点。 路裴司深深吸一口气,被禁锢的生活本就艰难,驰绪还要派一傻逼到他跟前来,他上辈子是挖了驰家祖坟,还是欠他八辈子债没还? 他按了按眉心,无语地指向大门口,“关盛你就当行善积德,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请回吧。” 出来后关盛愤愤不平,坐车里给驰绪打电话,“你当初追路老板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不听,非要跟他谈,现在好啦,你俩折磨到老去吧。这辈子除了关灏霖,我就没见嘴巴如此恶毒的人,路裴司牛批,明天谁爱来谁来,老子不伺候了。” 驰绪一天的行程被安排得十分紧凑,刚结束上一个商务会议,中间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被他用来接电话。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我时间不够,长话短说。” 关盛挑着重点一对劈里啪啦地输出,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依我看他就是还在吃醋,生日宴那天林方齐送你的西装,跟他买的那套一模一样,路老板肯定是气你先收了他送的生日礼物。” “不是这个原因。”驰绪很清醒,生日宴的事儿在路裴司那儿早已翻篇,他们之间的问题更复杂。 “那是为啥啊。” 驰绪不方便多说,只沉声道:“我最近手头事忙,没时间陪他,怕他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所以明天你还得再去一趟,他说话不中听你就当耳旁风,别往心里去,这笔情我给你记账上,以后关灏霖那儿我给你打掩护。” “这可是你说的啊,谁反悔谁是孙子!” 晚上路裴司早早洗漱完,裹着睡袍在阳台躺椅上看书,驰绪回家便看到这副温馨安静的场景,忙碌一天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被心上人治愈。 他俯身吻他的额头,温柔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么?” 路裴司身体厌恶地往后退,“臭死了,你在外边儿喝了多少酒,去洗干净再来跟我说话。” 驰绪心里升起一丝希冀,“你是在关心我么?” “我只是嫌弃你一身酒气,真的很臭。”? 第117章 你是不是暗恋我? 惹得男人不悦,注定没有好下场。 再继续过度使用下去,自己那把老腰迟早会报废,他在床上向驰绪提出需要节制的要求,男人一边吻他的唇,一边说;“爱是靠做出来的,只要我勤劳耕耘,你总一天会再次爱上我。” “邪门歪理!” “裴哥,咱们走着瞧。” 晚上再次以路裴司求饶为结局,结束后驰绪抱着昏昏沉沉的人,疼惜地亲他的眼皮和脸颊,明明他们的距离靠得那样近,他却觉得路裴司的心走得越来越远。 空闲下来的时候,驰绪仔细复盘过他们的吵架,导火索是春节里他气急败坏后说的那句话,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冲动的蠢事,醋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把裴哥推出去他就不会主动回来了。 如果路裴司就是个普通的奶茶店老板,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做支撑,驰绪倒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他一辈子关在家里。 但他背后有路家,这些天他捏造出路裴司去瑞士摄影的假象,办好出入境记录,每两到三天发几张照片给家人看,暂时将他失踪的事瞒了过去。 时间长了,路家人肯定会察觉到不对,驰绪不想把人送回去,只想趁着这段时间修复与路裴司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关盛在驰绪的安排下再次走进他家,手上拎了两大包食材和酒,说晚上烫火锅吃。 路裴司和家政阿姨下着围棋,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没搭理他,继续棋局。 那一眼充满了嫌弃,关盛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在路裴司这里却成了万人嫌的存在,他就不明白了,干坏事儿的是驰绪,他来陪聊解闷儿,可不兴连坐啊。 关盛从厨房出来,挤到路裴司身边坐下。 “你看得懂么,离我远点儿。” 关盛看不懂,他只会下国际象棋,对国粹一窍不通。 家政阿姨和路裴司相处久了,说话也比才来的时候随意许多,笑着替关盛解围,“围棋不难的,你看我们下两盘就懂了。” 路裴司手执黑子,专注棋局。 关盛瞧了会儿实在是看不懂,转眼去看路裴司的脸,帅是真帅,的确有资本勾得阅人无数的驰绪走不动道,他想了想,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他优越的侧脸录视频。 分别录了三段,发到驰绪的微信里,对方正在忙没有回应,关盛退出微信界面,抬起头猛然撞上路裴司的锐利视线。 “你不是说没带手机?” “......昨天没带,今天带了。” “你偷偷摸摸在拍什么,”路裴司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暗恋我?” 第139章 他被关得无聊,故意拿话刺激关盛。 果然那条傻狗受不得人激,跟吃了炸药似地蹦起来,高声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爷爷我喜欢年纪小没开过苞的纯情小男孩儿,你跟上述的哪一条沾边儿了,还我暗恋你,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些做梦去吧!” 路裴司端正坐着看关盛表演一秒变脸,看够了才淡淡地说:“不暗恋我你拍我视频做什么?” 关盛亮出微信聊天记录,“帮我醉心工作的好哥们儿一解相思之仇。” “走狗。” “你丫骂谁呢?” “谁应我我骂谁。” 路裴司体会到几分关灏霖的乐趣,有这么个傻弟弟在身边,不欺负他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靠。” 这就是关盛只喜欢年纪小的男孩儿的原因,他妈的年长的不是嘴毒就是手辣,两天陪伴快给他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下午驰绪看过路裴司下棋的视频后,给关盛发了三个红包,后者还没来得及接受,很快电话又追了过来。 驰绪先是问路裴司当天的情况,在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事无巨细全要知道。 虽然大家对关盛来的目的心知肚明,但他还是躲着路裴司钻到私人影院里,做黑暗里的间谍,一五一十全说了。 “晚上我跟路老板烫火锅吃,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驰绪最后提了一句,“你把手机里存的视频清空,晚上我检查。” 操!两口子没完了,谁稀罕存他视频啊,真当他暗恋路裴司! 今晚驰绪回来得比往日早,换好家居服就去厨房找路裴司,他闲得没事干和阿姨一起备菜,还干起老本行烤蛋糕煮奶茶。关盛被他分配去处理柠檬和百香果,他就着手指尝了一口,酸得直皱眉头。 “路老板,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么?” 路裴司当没听到,低头专心地干手里的事。 驰绪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胸膛紧贴着背,下巴搁在路裴司肩膀上,轻易地从他脸上香了个吻。 家政阿姨余光瞟到两个人亲热,嘴角上扬笑得十分开心。 路裴司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印记,“我拜托你,去把奶油打发。” “好的路老板。” 驰绪像班级里最听话的学生,路裴司说什么便做什么,不觉得在公司高速运转一天后,回到家里做家务事辛苦烦躁,反而乐在其中。 至少路裴司肯指挥他做事了,说明他们的关系在好转,这是好事,值得做一个蛋糕庆祝。 忙碌到六点,菜和锅底摆盘上桌,阿姨向三人告辞,路裴司留她一起吃饭,她摆摆手说不用了家里还有事。 “你跟阿姨感情很好?”驰绪突然问了一句。 经这一遭,路裴司深刻地理解到驰绪就是个随时会发作的醋坛子,他学聪明了,不在男人面前和任何人表现出关系亲密。 “我只是觉得准备了这么多菜,我们三个吃不完浪费,没别的意思。” 驰绪没想到他现在对自己的防备心又高又重,心里一阵难以言状的抽痛,他缓缓地说:“我是想说我忙工作,有人在家陪你聊天挺好的。” “放我回去不就好了,矫情什么。”路裴司不惯着他。 关盛眼看两个人说两句又要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门铃在这时突然响起,三人目光齐齐看过去,知道驰绪这栋房子地址的人没几个,谁会挑这时候上门?? 第118章 做个交易 路裴司以为是阿姨东西拿掉了,碍着主人在不好输密码开门。 驰绪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有一个聒噪的关盛就够了,他不想被打扰。 在场唯一的“外人”却像是预料到了有人会来,站起身穿过大厅去开门,屋子宽敞开阔,从餐厅到大门有很长的距离,路裴司看不到人,漠不关心地低头喝了一口加冰块的果茶。 外面全是驰绪布置的暗线,路家人肯定进不来,所以是谁敲门跟他毫无关系。 但生活往往充满了刺激,让平淡的晚餐转向离谱发展,关盛领着林方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路裴司看到他的第一眼,整颗心惴着往下沉了几分。 “驰总,路老板,晚上好,我开车经过楼下,想起车里有驰总最爱喝的酒,就专门给你送了上来,不会打扰吧?” 林方齐身着得体的商务西装,右手握着一支年份难寻的红酒,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无从拒绝。 驰绪沉默着看他,脸上分辨不出情绪。 关盛替他做主,从林方齐手里接过红酒,“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今晚来有火锅吃,我呢又有好酒喝,快坐快坐。” 林方齐不客气地在驰绪对面坐下,瞥了眼餐桌,笑着说:“你们喝得还挺素,奶茶配火锅,我高中毕业后就再没喝过奶茶了,别说还真有些新鲜。” “真不巧,你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路裴司冷道,“奶茶是按人数做的,没有你的份。” “嘿,阿姨不是没喝么,”关盛将饮料端到林方齐面前,“别客气啊。” “谢谢。” 俩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路裴司觉得自己说那话显得特别多余。 “听说林总在公司干得不错,颇得领导赏识,很多大的投资都交给你来谈,是不是真的啊?”关盛问道。 第140章 “盛子你夸张了啊,我就是一打工人,老板指哪儿我打哪儿,谈不上赏识。” “谦虚了啊,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林总是大红人,一连跟驰氏合作谈了两个项目,前段时间你跟驰绪出差,国内国外大大小小跑了不下四趟吧,我哥耳提面命地让我跟着你们学习取经呢,哪天林总也给我一个机会。” 桌上没有酒,关盛却像是已经喝了很多,喝上头了,嘴里说着正常情况下从来不会说的话。 路裴司自顾自吃着火锅,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搞半天驰绪嘴里说的忙工作,就是跟林方齐一起啊,出差?呵,谁他妈知道是真约会还是假出差啊。 在外边儿跟林方齐合作无间,把他关屋里,每晚回来满脑子只有做爱,合着他就是一泄欲工具。 厉害,现在的年轻人胆量和心计都是顶尖水平,他玩儿不过。 他认输。 林方齐也别找借口说送酒了,哪个普通朋友会特意存对方喜欢的酒啊,暧昧不清给谁看呢,要是驰绪跟林方齐真的难分难舍,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他路裴司马上退位让贤,一秒钟都不带耽误的! “关盛,饭桌上不准谈工作。”驰绪语气犀利,冷目灼灼。 关盛像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打着圆场,“行,我听二哥的,不谈工作。” 除了工作,还有别的话题可以聊,林方齐是个善谈的人,席间不断抛出话题,大部分时间关盛在回应,驰绪做为主人,偶尔说一两句,路裴司全程冷着脸不参与,匆匆吃完,钻进私人影院躲清静。 他一走,驰绪便开始发作隐忍许久的不痛快,“关盛,今天你洗碗。” “凭什么我洗,我什么时候洗过碗!”关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家务活从来没碰过。 驰绪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寒光,“我只说这一次,你知道忤逆我的后果。” 关盛骂骂咧咧站起身,不情不愿地收拾碗筷,铁青着脸往厨房走。 驰绪维持着对商务合作伙伴的礼貌,“林总,今天招待不周,改天有时间重新请你吃饭。我是个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人,希望下次不会再有不请自来的事发生,时间不早了,你请便,我就不送了。” 林方齐是个极体面的人,在工作场上更难听的话都听过,他淡定听完,然后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路裴司随意挑了一部西班牙电影,刚看完开头,门就被推开一条缝,有光透进来,他侧着头看过去,背光面看不清五官,但身形和骨架不是驰绪。 他心里顿时有了数,却不清楚林方齐找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有事说事,没事消失。” 林方齐走了进来,在沙发落座,那几次出差给了他和驰绪破镜重圆的错觉,以为他们能和好,结果驰绪玩儿得一手金屋藏娇,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甘心。 关盛状似无意地向他提起驰绪新家地址,林方齐不去探究关盛做这些的背后意义,顺着他递过来的台阶往上爬,还好让他找到和路裴司直接对话的机会。 “其实你不用对我抱有敌意,我跟小驰总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林方齐说完停了几秒,路裴司专注地看着电影,吝啬出声回应。 他也不在意,继续问:“我之前听关盛说,你跟小驰总分手了,怎么现在还一块儿住着呢?” “跟你有关系么。” “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路裴司瞳孔里反射着电影里的光,他不喜拐弯抹角,直接道:“你还喜欢驰绪,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个威胁,你想除掉我。” 林方齐乐意跟清醒的人打交道,“谈不上除掉这么血腥,要是能彻底断了你和驰绪的情分,我晚上睡觉会更踏实。” “好啊。” “......”林方齐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得这么顺利,之前在驰绪的生日宴会上,路裴司看起来比这会儿更在乎驰绪,他当时故意提了嘴他和驰绪一夜情,路裴司气得都快哭了。 “难道你们没走心,只走的肾?” 听听,多新奇的词,路裴司扯着嘴角笑了,“可能吧,我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爱他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我在驰绪家里的信息透给路家,我出去之后保证再也不和驰绪见面,这样你有大把时间和机会跟他重温旧梦。”? 第119章 我嫌你脏 那晚驰绪在厨房发了很大的火,吼声震得私人影院都能听见声响。 他不知道林方齐悄悄去找了路裴司,抬手往关上脑袋上招呼了好几下,打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你他妈今晚吃脑残片了,把林方齐招到家里来作死!你是生怕路裴司气消了我过一天好日子!” 关盛死不承认,“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道是我?” “我也是好心,你俩关系处得不近不远的,我寻思着找个助攻请路老板喝二两醋,万一你俩床头打架床位和了呢。” 驰绪脸上挂着狂风暴雨,“滚滚滚,赶紧滚,明天别来了。” 火锅被关盛一搅和,吃得不欢而散。 驰绪去私人影院找人,电影播放到结局,路裴司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乖顺的模样看得他不自觉心软。 “裴哥。”驰绪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便在他身边躺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自然地吻了吻他的后脖颈。 第141章 半梦半醒间路裴司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脱自己的衣服,对方的动作灵敏迅速,熟练得像做过成百上千次。 他侧身想躲,腰被大手按住,宽松的休闲裤裤头被拽着往下拉,等他睁开眼睛,整个人已经被脱得干干净净,像一块躺在砧板上等人开动的肉。 “驰绪,你一天不想这件事会死吗?” “裴哥,”男人两只手分别撑在他身侧,俯在路裴司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爱你,我每天都想跟你接吻做爱,这样我才能真实感受到你在我身边。” 从路裴司的角度往上看,能清楚地描绘出驰绪精壮的胸肌,这人说话一向下流,“我今天不想做。” 驰绪笑了笑,不以为意,“你哪天想做过,都是我主动伺候你。” 路裴司很想问他,谁家伺候人伺候得主子都哭了还不愿停下来的? “你他妈哪是伺候,是报复。” “裴哥又在开玩笑了,”驰绪低下头,抓起路裴司的手指,一根根地慢慢亲吻,“我说过,我是在身体力行地爱你。” 男人嘴角含笑,眉眼间皆是温柔情意。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驰绪轻轻舔他的手指,动作优雅中透着情色,像高级导演用顶流超模下海拍了入围金奖的三级片,他就是荷尔蒙爆棚的男主角。 路裴司一时看得失了神,清醒过来后瞧见驰绪脸上有几分笑意,他再次低头吻他,这次吻的是他念念不忘的嘴唇。 男人的吻一向强势,不容商量,也不容他拒绝。 闯入后便纠缠着不放,似欲吞腹。 路裴司不配合,偏头想躲,下巴很快被驰绪的手捉住,固定着不让他动,乖乖承受自己的吻。 欲望比夜色更沉重,私人影院的沙发软得不像话,路裴司整个人完全陷进去,两条腿紧绷着,被一只手强迫着打开。 男人的注意力终于从他的唇转移到下半身,新鲜空气重新灌进口鼻,路裴司恍惚间想起那一晚,同样是那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颈,他在窒息中痛苦挣扎。 阴影一旦种下便不可磨灭。 路裴司捂着喉咙,仿佛再次体会到当晚的窒息感,眼眶倏地红了。 “从我身上滚下去。” 愤怒化为力量,路裴司伸手将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推下身去,他坐起来,黝黑的双眸泛着盈盈水光,“我说了我不想做,我他妈不想做!” 被推开的驰绪眼神里充满疑惑,欲望被路裴司的排斥逐渐打消,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看见路裴司在情事上歇斯底里,往常不都是半推半就着就做完全套,今天怎么......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今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驰绪的面色很快地沉下去,他空了会跟关灏霖提一嘴,好好管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路裴司,不做便不做吧,一顿不吃饿不死,他憋着,明天多做两次把欠下的讨回来。 “好,今晚听裴哥的,你说不做就不做。”驰绪妥协地起身,捡起地毯上的衣服披在路裴司身上,“我抱你回卧室。” “驰绪,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靠近了我觉得恶心。” 驰绪修炼得刀枪不入,跟着他打趣道:“嗯?一天天的总说恶心,难道你真怀孕了?不行,我得检查检查。” 说着,他又要扑上去。 路裴司防卫性抬脚,照着男人大腿踹过去,脚踝被驰绪眼疾手快地锁在手掌心里,他收敛起笑容,开口语气严肃。 “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知道男人哪里最金贵不能踢啊,踢坏了你赔?” 路裴司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是,我年纪大,我是大叔,我就该懂所有大道理,谁规定的,你吗?看不惯你就滚开,别闲得犯贱在老子面前晃悠。”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驰绪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路裴司嘴里说出一句“大叔”,他当时脑子进水了才拿年龄说事,直戳路裴司心窝子,得被他记一辈子。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口误,算我嘴贱成不成。”驰绪当着他面反手抽自己嘴巴子,声音脆响,“球球裴哥你原谅我一次。” “无心说出来的才是真话。” 驰绪深深叹一口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谈相关的话题。” “你这么避讳,显得我特别在乎年龄,”路裴司说,“事实上你说得很对,论年纪,你确实该喊我一声叔。” “我求你,别提了好吧,”驰绪伸手去抱他,真诚地道歉,“我混蛋,我傻逼,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是我的错,求裴哥原谅我。” 路裴司从他怀里退出去,驰绪不喜欢他总是推拒。 “你为什么不让我抱?做爱不行,拥抱也不可以?” 路裴司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锋利刀子,语气不善道:“上个月你和林方齐一共出了四次差。” “然后呢?” “我嫌你脏。” 驰绪眉心一跳,下颌紧了紧。? 第120章 不适合谈恋爱 脏的定义是什么,路裴司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只是排斥驰绪靠近,做亲密行为。 “我跟他是出公差,同行的还有十几个同事,你完全可以放心。” 路裴司很轻地摇了摇头,“你有前科,在我这儿信任值是负数。” 第142章 他没提不代表忘了旧账。 就凭林方齐没有泯灭在驰绪的众多前任之中,就不难判断出他在驰绪心里还有位置。男人在追求路裴司的时候,都能和林方齐上床,那一个月里四次去陌生城市出差,想做什么更是顺理成章。 路裴司不是吃醋,他和驰绪已经分手,没理由再去掌握他的感情生活。 只是有一点必须明确,驰绪不能两个都要,那样太贪婪。 “我特别好奇,你和林方齐现在是什么关系,炮友?” 驰绪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只是商业合作伙伴。” “嗯。”路裴司抬眉,一脸不信。 驰绪握着路裴司的手,摩挲他的手掌心,“裴哥,以前做过的错事我不会否认,但我之前和你讲得很清楚,我和林方齐是过去式,已经翻篇了。我爱的人是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往外推了。” 男人态度诚恳,语气真挚,说完后低头去吻路裴司的掌心,触感温热。 有那么一瞬间,路裴司的心动了动,世人大多都逃不过美色当前的诱惑,他也一样无法免俗。 还好理智尚在,那丝心动很快落地,消失幻化成尘埃。 “你给我点时间,”他与林方齐达成协议,路家人找过来之前,他需要先稳住驰绪的心态。 男人现在最怕的是看不到希望,现在路裴司肯给他机会,要多长时间都行。 哄驰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句话便能让嚣张气焰熄灭,乖得像他这几天从来没做过强迫人的坏事,让离远些就保持距离,晚上去隔壁卧室凑活。 习惯了路裴司在身边,怀里突然抱不到人,空落落得像是丢失了巨额珍宝。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驰绪压抑着开门出去找路裴司睡觉的冲动,翻身坐起来,低头翻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都是他们曾经拍的合照。 路裴司望着他的时候,目光专注温柔,眼底总有笑意浮现。 那是看深爱人的眼神,驰绪手指停留在发光的屏幕上,指腹摩挲路裴司的脸,他已经很久没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无人可以给他回应。 所向披靡的人生,第一次遇到难题。 之后的两天,二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晚上同床,驰绪没再强迫他做爱,亲吻点到为止,与路裴司之间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 男人以为看见了回到从前的希望,所以在秘书报告行程表时,没有推掉去s市出差。 不过是离开三天,驰绪坚信路裴司会在家里待着,一直到他结束工作回去。 但事与愿违,驰绪前脚坐上飞机,路西柘后脚就带着人找到了住宅区,花功夫解决完守着的保镖,一路畅通无阻敲响大门。 打开门的路裴司身上还穿着睡衣,顶着一头黑色乱发,手里拿着牙刷,轻松舒适的样子,根本不像被人绑了囚禁,更像是舒舒服服的度假途中,贸然被人打扰了。 他抓了抓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对着门口站着的人喊了一声“哥”。 路西柘站定,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打量弟弟,看他没有受伤,正好好地立在面前,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瘦,气色看起来也不错。” 路裴司将大哥迎进来,用了十分钟将自己打理干净,重新换上第一天被驰绪带来的那套衣服。 “哥,你来得好慢。”他本来以为林方齐走后的第二天,就会被接回去。 路西柘声音难得严肃,他很少对弟弟说重话,“支走驰绪花了一些时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被他带走?经陈辙那一遭多少都该长些教训!” 微信每天都能收到“路裴司”发来的照片和语音,让他们一家人信以为真,以为路裴司真的出国采风去了。 “我以为驰绪会比陈辙成熟,我错了。” “妈说得没错,”路西柘皱起眉头,“你这辈子命里犯桃花,喜欢你的男人心理都不太正常,下回挑个成熟些的,能过过不能过就分,别动不动就搞绑架囚禁这一套,你哥我经不住吓。” 两兄弟从电梯里走出去,许多天没出过门的路裴司,连看路边的行道树都觉得新鲜,他坐进副驾驶,从反光镜往后看,没有一个驰绪的眼线。 大哥出征,寸草不生。 给路西柘竖大拇指! “这事儿你没跟爸妈说吧?” “你觉得呢,我要说了这会儿就别回家了,去医院吧。” 这话戳到路裴司笑点,他没心没肺在车里笑得特别大声。 听得路西柘太阳穴直跳,他问:“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 路裴司知道大哥动怒了,在问他想怎么报复驰绪。 虽然他们路家背景没驰家深厚,关系没他们四通八达,但路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真想死磕报复,驰家也抽不开身去。 但这报复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儿大,路裴司想想就觉得没必要。 两家在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未来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没必要把关系搞僵,让其他人看笑话。 “哥,”路裴司低头把玩着手机,微信有驰绪刚刚发来的登机图片,他说好想他,下飞机后给他打电话,“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你处理,次次把自己处理进坑里。” 第143章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家人参与进来会让事情变复杂,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以后再见就当不认识。” “你们最好是说清楚了。”路西柘心里憋着火,要不是念着和重病住院的驰玥的同学情,他早就和驰绪对上了,而不是采用迂回的方式救弟弟。 “我这两年情场不顺,改天得去寺里拜拜,问问月老,我是不是不适合谈恋爱。” “你适合去医院挂个眼科。” 路裴司撇撇嘴,今天大哥的火力快赶上一个加强连了,“他确实长得帅嘛。” “那我开车送你回狼窝去。” “……别,我错了,帅又不能当饭吃。” 他跑了,要是再自投罗网,驰绪能把他干死在床上。? 第121章 甩掉他 家里气氛一片温馨祥和,爸妈看见突然出现的二儿子,也只是半埋怨了一句,“出国该和家里人打声招呼,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们年纪大了会担心。” 路裴司乖乖认错,哄着老两口陪他们待了一天,路西柘去公司之前往他邮箱里发一堆资料,点开一看,全是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路裴司不禁对他哥侧目。 什么意思? 古有官员给皇帝送秀女画像,今有路西柘给弟弟送男人照片。 大哥是嫌他挑男朋友的眼光不行,亲自下场帮他挑? 分手了还有个缓和期呢,无缝衔接太不道德,路裴司做不到。 “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你今天抽空看看,选两个合眼缘的留下来。” “......两个?”有点儿夸张了哥哥,“不合适吧。” “小时候送你去学功夫防身,你犯懒不愿意,导致你现在像个软脚虾三天两头被人绑,派两个保镖在你身边护着,我和爸妈才放心。” “嗐,你早说是选保镖啊。” 路西柘眯起眼睛,“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男模?牛郎?” 路西柘拱拱手,向他求饶道:“哥,你饶了我,别说了。” “下午六点之前给我答复,我好安排保镖明早到岗。” 简历丰富,看得路裴司眼花缭乱,一群有真功夫在身上的人,个个都十分优秀,选谁都行,他瞄了眼年龄,心里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产生莫名的忌惮。 他将一批比他小的候选人淘汰,最后确定两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成为保镖。 路西柘扫了眼名单,幽幽地说一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大哥心里窝着火,路裴司自然不敢往火坑里跳,老实上楼回房间休息,手机从回来后一直没消停过,电话和微信多得快炸了,路裴司没去碰它,只把它当个摆件扔床头柜上,看它响着玩儿。 直到它快被驰绪打得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路裴司才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对面没想到他会接,沉默寂静无声,电流里只听到驰绪沉重的呼吸声。 距离驰绪收到路裴司离开的消息,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他被工作绊住脚,无法飞回去抓人,怒火中烧快把驰绪整个人点燃了,可在路裴司接起电话时,他选择了隐忍和克制。 “裴哥,”他说,黑暗里声音在发抖,“我想你了。” “......” “忙完工作我就来接你回家。” 路裴司站在落地窗旁,放眼望去一片灯火辉煌,未来的路还很长,驰绪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会遇到更美丽壮阔的风景。 只是那条路上不再有他了。 他用一种包容的,劝导的,疲惫的声音对驰绪说:“做人最没意思的就是自己骗自己,我们走不下去了,你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没有我你照样能活得很精彩,所以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以后再见面就当不认识,对你对我都好。” “我不明白......我喜欢你啊,裴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路裴司叹了口气,“只喜欢是没用的,驰绪,你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累了,不愿意再花时间去教一个男孩儿成长为一个男人,你当我自私也好,胆怯也罢,我说分手就是真的决心要和你分开。” 驰绪声音哽咽,没了往日的强势,低声挽留他,“不懂我可以学,我从小学东西就很快,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裴哥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别跟分手,我不想分,我不想跟你分开。” “恋爱与结婚最大的区别是,离婚需要双方签字同意,分手只需要一方提出,这段恋爱关系就可以宣告结束。”路裴司最后说了两个字,“再见。” 电话挂断之后,路裴司取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他知道只要驰绪想,不出一分钟便能得到他的新号码,但这是向过去告别的正式仪式。 非做不可。 他没有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因为路西柘敲响了卧室门,让小司下楼陪他吃夜宵。 “我能喝酒么?” “最好不要。” 路裴司利落打开一罐啤酒,小口啜饮,问他哥,“我做人是不是特失败?” “不会,你只是挑对象的眼光不行。” 路裴司用手撑着下巴,“你这话为什么不在第一眼看到驰绪的时候说。” 岛台对面的路西柘挑着眉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弟弟,“你决定跟陈辙结婚的时候,全家人强烈反对,你听了么,没听,所以我说不说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的心。好在你比六年前成熟,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主动抽身离开,挺好。” 第144章 “当你在夸我了。” 路西柘笑了笑。 “哥,我从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丢掉?” “没有,”路西柘说,“你是我盼了很多年才盼来的弟弟,我会护你一辈子。” 大哥的话温柔又有力量,是最温暖坚实的后援,抚慰了路裴司的难过。 “哥,你结婚那天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嗯,我记着了,你小子最好别开空头支票哄我。” 工作室装修完毕,路裴司在网上挂了招聘启事,两天内面试了三十多个人,最后定了五个员工,前一晚召集着聚了次餐,第二天工作室正式开始对外营业。 路西柘和赵宸煜纷纷捧场,送来生意,前者要给公司新产品拍广告,后者说律所升级了,想拍出美剧收视冠军风格的金牌律师所宣传片。 路西柘上下打量好友,说:“我这边没问题,倒是你们......确定有人家演员好看?” 赵宸煜大言不惭,“我好看,小司你镜头主要对着我拍,效果决定不会差。” “好,我现在就带人去你律所看看。” 一群人从工作室出发,路裴司独自坐一辆车,前排坐着他哥精挑细选出来的保镖。 “路先生,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需不需要我去解决?” 其实从工作室出来,路裴司就看见了那辆在路边停着的熟悉的车,“我不喜欢被人跟踪,尽你们所能甩掉他。”? 第122章 青梅竹马 不得不夸路西柘做事面面俱到,挑保镖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被跟踪时的甩车技术,方向盘在保镖大哥手里灵活操作,仿佛在拍警匪片里的飙车大戏。 开出五个街区后,跟踪的车辆终于被甩掉,路裴司身体向后仰,双眼紧紧闭着,等头晕缓过去。 “路先生,你还好吗?” “没事,去律师所吧,别让客户等久了。” 派人跟踪是驰绪的常用手段,路裴司已然习惯,他只希望男人的热情能逐渐从他身上消退,还他一个清净日子。 赵宸煜财大气粗,带着他们在律师所参观了一圈,进会议室坐下开会讨论方案,他第一句话便是说预算无上限,路裴司随意发挥,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在座的律所管理层但笑不语,眼神暧昧地在老板和老板的竹马之间穿梭。 工作室新进员工不清楚情况,只道客户出手阔绰,是可遇不可求的神仙甲方。 “感谢赵律师的信任,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拍出律师所的风采。” 赵宸煜家底丰厚,会议室里这么多人看着,路裴司要是跟他客气,等于不给他面子,于是顺着赵律师的话说。 拍摄方案很快拍板,双方约定好拍摄时间,准备离开时赵宸煜按下路裴司的背包,“你难得来一趟,别回去了,晚上大家一起聚聚。” “下次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赵宸煜随意地坐在他面前的会议桌上,两条长腿弯曲着,一只皮鞋蹬在路裴司的椅子腿侧,弓着腰面对面靠近好友。 “我怎么感觉这段时间你在躲着我。” 路裴司说:“没有,只是一直忙开业的事,有点儿累。没心思出来鬼混。” “不对,你在撒谎。”赵宸煜居高临下,笔挺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得宽阔挺拔,不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压迫感,“我确定你在躲我,为什么?” 路裴司坐在办公椅上,矮他半截,在气势上就输了,他就像个被讨债的,在赵宸煜单方面的逼问下说不出话。 赵律师的助理最有眼力见,看自家老板表情不对,明显有私房话要和路裴司聊,招呼着众人再去律所转转。 两方的工作人员从会议室鱼贯而出,最后一个把门带上,偌大的房间只剩赵宸煜和路裴司两人。 “我发现你这人想象力很丰富,”路裴司反问,“你说说我有什么非躲你不可的理由?” 赵宸煜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道:“晚上一起吃饭,你必须到。” “真服了你了。” “你知不知道光b市就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请我吃饭,我都不去,怎么到你这儿我就跟过季产品一样,不值价了呢,还是不是哥们儿?” 跟律师辩论,无异于自讨苦吃,路裴司举手投降,“我去!” 赵宸煜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低下头用手捏路裴司的脸,触感光滑,弹性十足,唯一不足的是肉少了些。 “今晚赵哥请你吃好的,咱补补身体。” 晚上赵宸煜做东,直接包了个海鲜自助餐厅,请两方的工作人员吃饭。 才入职的社畜悄悄掏出手机搜索餐厅名字,发现人均餐费四位数,包场价格会翻倍,他看向赵律师的目光,顿时崇敬得像在看一座可移动的金山。 “老板,下次工作室团建,请按照今晚水平的一半来好吗?”年轻人和自家路老板开玩笑。 路裴司没生气,逗着他玩儿,“羡慕啊,要不我跟赵律师打声招呼,你转岗去律所工作,这样你就能顿顿吃高级海鲜自助?” “别啊老板,我一颗红心向着咱们工作室,美食和金钱诱惑不了我。” 两个人凑在一堆说着小话,赵宸煜站到中间,关心道:“你们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第145章 年轻人自觉站起来给赵律师腾位置,没说两句一溜烟跑隔壁桌去,赵宸煜挨着路裴司坐下,自然地将丰富的餐盘摆放在他面前。 “你们律所现在走高奢路线了?” 赵宸煜不谦虚,“这几年确实带着大家挣了很多钱,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咱们开夫妻店。” “滚。”路裴司满脸嫌弃。 懂什么叫夫妻店么,张着一张嘴乱说。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采风,我跟你一块儿去。” 这话赵宸煜之前就提过,路裴司以为大忙人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今天被杀个回马枪。 “你律所这么忙,有时间跟我瞎混?” “跟别人肯定不行,”赵宸煜一只手虚虚地搭在路裴司座椅上,从后面看像把人拥进了怀里,“跟你天涯海角我都去。” 路裴司些微感觉到不自在,错开眼神对视,低头用吃了一口剥好的蟹腿肉,“我哥马上举办订婚典礼,我得留下来张罗,最近抽不出时间。” “没事儿,我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什么时候休假。” 赵宸煜落落大方,神态同往常般自然,倒显得路裴司多想了,他嘲笑自己被驰绪搞出阴影,谁对自己稍微亲近些便开始草木皆兵。 真当自己是万人迷了。 “好,我确定好时间了再跟你说。” 赵宸煜心情很好,没有一点儿精英阶层的架子,和路裴司工作室的员工一块儿喝酒吃饭,替路老板狠拉了一波员工好感,有两个年轻人,被赵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当场表态,这辈子死心塌地跟着路老板,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 路裴司心里明白,好兄弟今晚做这些是在为自己定军心,心里有些感动。 散场后路裴司找车送大家回去,赵宸煜跟自家司机一起待在车里,今晚他喝了很多酒,但没有醉到意识全无的状态。 等路裴司走过来跟司机打招呼的时候,他睁开眼睛邀请他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哥派得有保镖一路跟着,他们会送我回去。” “驰绪还对你死缠烂打着不放?”赵宸煜一提起他,整个脸色顿时变黑。 “也就两分钟热度,忍忍就好,”路裴司冲他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回见。”? 第123章 是你不要我了 b市太子党里最近有两个重磅热点,都围绕着同一个主角展开。 第一个是驰氏集团掌门驰玥生病住院,驰绪正式接手家族生意。 第二个是驰绪和男朋友分手,恢复了黄金单身汉的身份。 引得一大批人春心萌动,花费心思,不计手段地想将驰绪拿下,传闻中他出手大方,就算谈不成恋爱,睡一晚也能在圈子里名声大噪。 想要钱的,分开后驰绪会送房送车,想搞事业的,在职场上会得到助力,就拿最熟知的林方齐来说,跟驰绪之前还只是一个姿色不错的普通员工,现在已经升到管理层,能坐下来跟驰绪谈合作了。 不乏有小道消息传出,说两人余情未了,正暧昧着,但富贵迷人眼,驰绪长得又英俊,新人不管不顾前仆后继地扑上去。 一场酒会,握不稳杯子“无意撞上去”打湿驰绪衣服的冒失鬼,就有三个。 第四个还没能靠近,就被保镖拦着带离现场。 生活中的各种偶遇更是数不胜数,驰绪被烦得顶透,一连几天都铁青着脸,奈何还有人不知死活撞枪口,竟然在驰氏的停车场制造追尾来伪装偶遇。 驰绪忍耐心到了临界值,下车一句废话没多说,让保镖按着人趴到地上,从后备箱取出冰球棍往死里抽了一顿。 他火气旺盛,没收力全往对方身上招呼,很快把人打得当场痛晕过去。 地上一滩血迹,驰绪扔了冰球棍,“送他去医院,警告他要是再有下次,直接进火葬场挫骨扬灰。” “是!” 驰绪气不顺,瞪着一群保镖目光渗人,“妈的一群废物,老子让你们跟路裴司几次跟丢,护我也护不踏实,总有一群傻逼在我眼前晃,老子花钱请你们是来吃干饭的?能干干,不能干都他妈滚,明天别来了!” 一群保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驰绪骂完重重甩上车门,轮胎从血迹上碾过,毫不在意把一个人打成重伤,快速驶出停车场。 忙完一天工作的路裴司,到达路家别墅时,还没下车,先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旁边停着的熟悉车影。 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驰绪冷峻的侧脸映入眼帘,路裴司放松打开的五指,下意识收拢,抓紧胸前还未松开的安全带。 这是不安全状态下的自我防御姿势,被伤害过的人才会有。 驰绪将他表现出的排斥尽收眼底,口腔泛起一阵苦涩,他不奢望路裴司再满怀爱意地凝视他,但至少,不要抗拒他靠近。 “裴哥,”驰绪从车里下来,要真动起手来,路裴司身边的保镖不一定拦得住他。 好在男人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没有再往前走。 “路先生,需要我们怎么做?”其中一个保镖出声询问,路西柘给他看过资料,面前的男人是重点防备对象。 到了路家门口,驰绪但凡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也不会对他做任何不好的事,路裴司打开车门,想无视他从他身前走过。 第146章 下一瞬手腕被驰绪抓住,路裴司被迫停下来回头看向他,“潇洒一点行吗,该说的我都说了,别再抓着我不放。” “我小气,做不到跟你一样潇洒,一段感情说放下就放下。” 手上的触感不对,湿湿黏黏的像水,又比水更厚重,路裴司垂下眼,借着车灯看清驰绪用力握着他的手掌里,有伤口在往外渗血。 男人的五根指头和半只手掌,染上猩红血迹 路裴司猝起眉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扣住驰绪的伤口,“你做什么了,怎么弄的?流血了你感觉不到是么!不开车去医院,闷着头往我家跑,你想死他妈的别赖着我,滚远点再死!” “裴哥,你是不是还心疼我?” 身后是限量版发售的豪车,驰绪西装革履风头正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路灯下的身形却透出难以言说的孤独感。 “我对受伤的夜猫野狗也是这个态度。” 驰绪固执道:“你就是在心疼我。” “随便你,看在玥姐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稳下心来干正事,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打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尽量避免,学会用更高明的方式去解决争端。” 那句“看玥姐的面子”,一下子刺痛驰绪,他的身体立刻变得紧绷。 “你口中更高明的解决方式,不会是指请保镖防止我靠近吧,”驰绪眼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占有欲,“你信不信只要我决心去做,你真的会被我关起来藏一辈子。” 没这样做只是因为驰绪不忍心,不代表他没有夺取路裴司自由的能力。 “话说回来,这些天你和赵宸煜见面频繁,你们都聊些什么?” “关你屁事!” 路裴司松开手想走,肩膀被男人的手按住,用比风更快的速度抱进怀里。 驰绪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嫉妒裹挟着恨,“我说了离赵宸煜远点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想看我生气,想让我嫉妒,恭喜你做到了,做得非常成功!我离失控就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你努努力推我一把,这样我做事就不会瞻前顾后,总担心你的感受。” 男人在威胁他。 路裴司气得手在发抖,头埋进驰绪的脖颈,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耳边传来驰绪吃痛的抽气声,他没有伸手把路裴司推开,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站在原地任凭他发狠报复。 咬得路裴司牙关都酸了,他退开定睛一看,咬出一个深深牙印,牙齿把男人的皮肤咬破,又红又肿,还有红血丝。 “你敢!” 驰绪放着狠话,“你看我敢不敢!我驰绪说到做到,你再和赵宸煜来往亲密,我就要你跟他付出代价!” 路裴司握着拳头一拳砸向驰绪的脸,怒骂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进监狱蹲牢子了,你也想试试吗!” 驰绪被他的一拳打得偏过脸去,很快转回来,阴沉地开口说:“你尽管试,我的耐心被你折磨得所剩无几,说不定哪天就开始寻仇,我刚打得一个人住院,希望下一个送去抢救室的伤号,是赵宸煜。” “驰绪,你变得好可怕。” “我一直都这样,变的人是你,路裴司,是你不要我了。”? 第124章 是因为犯贱吗? 当初怎么会答应他呢? 年轻时候的路裴司同身边大多数人一样,行事乖张,以自我为中心,个性稍冲动了些,但他心底始终有一条清晰的道德底线,无论朋友怎么蛊惑劝诱,不该做的事他一概不沾。 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性格和阅历单薄得像张纸,为了真爱可以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从零开始。 路裴司唯一做过的被世俗所不容的坏事,就是在婚姻存续期内,出轨驰绪。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因为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在完美对象故意设置的陷阱里保持冷静和清醒。 路裴司对此感到挫败。 “随你吧,怎么想是你的事。” “除了随便,滚开,分手,你就没有其他话对我说?” “驰绪,闹起来真的很难看,我们互相留个体面不好吗?”路裴司道,“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驰绪问:“你不在了,我能回哪儿去?” “你这话说的真搞笑,好像遇到我之前你都睡大街一样,我想有很多人排着队等着跟你上床,你从前是怎么做的,现在照常发挥就好。” 挑个顺眼的,合胃口的“大叔”,用甜言蜜语攻下哄到床上发泄,要是用着爽,可以多谈段时间,腻了再换下一个。 这是驰绪一贯的行事风格。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咬着以前的事不放!说这些话除了让你自己难受以外,还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路裴司就是自虐狂,不断地翻旧账来提醒自己,不可以再为驰绪动心,不要再一头栽进去。 他承受不起后果。 “你说得对,不能总想着从前,玩儿过禁忌刺激的,怎么还会愿意吃素呢,普通人已经不能满足你,已婚男人搞起来更爽。” 喉咙涌起一阵酸涩,路裴司只是想想当初驰绪用轻佻语气和朋友谈有关他的这段时,心就揪着疼。 多可笑啊。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驰绪声音失望,望着路裴司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 第147章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是因为犯贱吗?” 这些天他付出的所有努力,他放下自尊心的认错道歉,他在熬了几个大夜后挤出时间的关心看望,在路裴司眼里什么都不是。 甚至被他讨厌,被打上不堪的标签,永远禁止靠近。 “我是疯了才会妄想能和你好好说话。” 驰绪怔楞在原地,表情有两分钟的分神,这两分钟足够路裴司转身离开,潇洒得连头也没有回。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稍走慢了后果不堪设想。 驰绪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 凌晨一点。 某私立康复医院。 vip病房大门从外面被打开,昏暗中亮起的蓝光来不及收,驰玥从笔记本屏幕里抬起头望向门口,手指抓着电脑边缘,右手快速关闭文件页面。 “白天不是通过视频电话么,怎么还过来?” 驰绪一语不发,沉着脸去拿笔记本,病号经历了一次化疗,瘦得都脱形了,竟然还有力气对抗,握着电脑不松手。 驰绪对她板着脸道:“你安心养病,工作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做好。” 男人身强力壮,稍稍使点儿力就把东西夺了过来,扣上屏幕放到靠门口的柜子上,准备离开时带走。 驰玥不复往日美艳,长发全剃了,头上戴着祝女士亲手勾的红色毛线帽,一开始她显土不愿意戴,说拉低了自己的时尚品味。 祝女士一抹眼泪,说你懂个屁,红色吉利!等你病好了出来再跟老娘谈时尚,麻溜地把它戴上! 戴顺眼之后觉得小帽子挺可爱的,衬得驰玥皮肤特别白,像稚气未脱刚入学的女大学生。 半点儿看不出曾经叱咤商场,翻手云覆手雨的气势。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原本以为还能撑段时间,再多带带你,等我没了的时候,你能更好地应对局面。” 驰绪在驰玥身边坐下,拉着姐姐的手背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嗓音沙哑道:“不准说丧气话,要让祝女士听到了她会生气没收你的小红帽。” 生病的人手指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 驰玥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去摸弟弟的脑袋,他的发质和脾气一样硬,小时候她总嫌他烦,长大回国后倒逐渐长成材了。 “好,那我努努力,争取早日康复出院,到时候给你放假,和路裴司好好出去玩儿。” “我倒是想,可他不愿意。” 弟弟眉心紧蹙,正在为某些事心乱。 “你们还没和好么?不应该啊,依你哄人的功夫,就是天上的星星也能哄得它自己坠下来掉你手心里。” 繁重的工作可以挑在肩上咬咬牙扛过来,但和路裴司之间不愉快的谈话,令他精神疲倦。 明白那种忙活一天最后什么都没有的感受么? 驰绪两手空空,感情输得一塌糊涂。 他说:“他在生气,可我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只是因为我说过的那几句混账话?可哪对情侣不吵架?他跟陈辙吵两句隔天就能和好,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我为了道歉什么话都说了,就差给他跪下,可到头来把他越推越远。如果谈恋爱能像工作一样简单就好了。” 失魂落魄的驰绪,看在驰玥眼里为他心疼,她用女性视角开导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小司轻易原谅前夫,是因为攒够失望,已经不爱了。” “是么。” 他没有听进去。 驰玥继续说:“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相反,小司生气,难过,是因为他还在乎。在乎你说的每句话,你不经意的某个字都能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痕迹。” “你认真的,没骗我?”驰绪声音上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驰玥说,“你能确定自己不经意间说出了哪些伤人的话么?” 驰绪脸色难看,反手抽了自己脸一巴掌。 他刚刚追到路家骂路裴司犯贱。 操! 本就冷淡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第125章 你们气质很像 路西柘的婚事从相亲那天就好像按了倍速键,中间该有的流程一个不落,时间拉得极其快,路夫人似乎怕儿子反悔,在黄金单身汉的不不归路上越走越远,每天排着日程表规划路西柘工作外的所有时间。 路裴司陪着他哥去试礼服,试到第五套就累得摊在沙发上,以路夫人为首的女性长辈们将路西柘团团围住,各抒己见地点评着,后面还有十来套等着他试穿。 整个过程路西柘保持着温柔的绅士状态,不拒绝不反抗,耐心地试到大家满意为止。 路裴司在沙发里打了个盹,醒来以为完事了,“哥,我饿了,找家餐厅吃饭呗。” 路夫人就站在他旁边,伸手扇他头一巴掌,“别捣乱,三十多的人了,饿了还只会找哥哥,想吃什么自己出去买,西柘只定了订婚礼服,结婚典礼上的礼服还得等你大嫂一会儿过来一起试。” “既然要先订婚,那婚礼不用太着急吧,我哥又不是卖不出需要急售的商品。” 路西柘抬起下颌,有工作人员面对面替他整理衣领,闻言他侧过头,对着弟弟挑眉笑了。 老二一张嘴,路夫人太阳穴就跳一下,生怕他乱七八糟说一堆,把路西柘的婚事给说黄了。从小到大,路裴司扰乱他哥原定计划的事不计其数,今天就不该让老二来。 第148章 她推搡着路裴司从沙发上起来,“走走走,滚外边儿去,别捣你哥哥的乱。” “我等嫂嫂来一起吃晚饭。” “你没朋友吗,自己约人吃去!” 路裴司伸手指了指自己,“我的伴郎服还没试呢,到时候我也得跟大哥站一块儿,他那边说我愿意,我这边就赶紧送戒指,妈你得给我挑一身最帅的礼服。” 这话说得路夫人就愿意听了,结婚典礼,多浪漫的事,“你头婚我们没能参与,你赶紧找个喜欢的,到时候妈一定给你操办得比西柘还盛大。” 催婚的话题转移到路裴司身上,他招架不住,赶紧撒丫子撤,走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他妈妈在后面提醒:“要是遇到合适的就带回家吃饭,我们家不歧视同性恋!” 后来路裴司把这段话转述给赵宸煜,给那厮乐得直不起腰来,他笑称路夫人顺遂大半辈子,没别的乐趣就爱看儿子结婚。 经验丰富的路裴司说:“婚姻其实也就那样,没想象中的美好,都是一地鸡毛。” “你这是后悔了?” 他不想谈沉重的话题,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散了,明儿还得早起参加我哥订婚典礼,你记着别迟到啊。” 嫂子年龄和路裴司相当,论起月份来还比他小两个月,他们一起吃过两次饭,路裴司老是记不住人家名字,人前人后统一喊她嫂子。 路爸爸私底下悄悄问过二儿子,“你是不是不高兴西柘结婚,所以才不愿意记他妻子的名字?” 路裴司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招来路爸爸一顿骂,也不看看面前是谁,张口闭口年纪大的。 订婚全是路夫人在张罗,来宾一部分是长辈亲友,另一些是关系紧密的商业伙伴,路裴司不是主角,只需要陪着路西柘应酬一圈。 等他在觥筹交错间某次不经意回头时,看见坐在席上,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的驰绪,脚下一顿,手中的酒杯洒了大半。 他们两家并没有近到参加订婚典礼的份儿上,路裴司之前想着,驰家最多会在正式婚礼上露一面,到时候他尽量躲着就是。 没成想驰绪会突然出席,目光如炬毫不避讳地盯着他,路裴司感觉后背被男人盯得发烫。 他有心避开,低声对着路西柘耳语,“哥,一会儿我就不过去了,你跟嫂子应酬。” 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路西柘回过身视线一扫,驰绪远远地向他点点头,算作问候,他顿时明白弟弟为什么忽然要走。 “别走远了,保镖在暗处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路西柘仍对驰绪的发疯行径心有余悸,亲自把人交给赵宸煜,没有明说,只道小司喝醉了让他替自己盯着。 “才开始怎么就醉了,”赵宸煜身子朝路裴司靠过去,右手搭在椅背上,低着头仔细瞧他的脸,“你个兄控不会是真的吃醋,不开心喝闷酒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路裴司皱着眉推开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还吃醋,我哥结婚我高兴还不及!” “那你愁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你两千万。” 赵宸煜抬起头,目光在大厅里穿梭,蓦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心里顿时有数,“听说驰玥跟路大哥是高中同学,你不过去陪驰家人喝一杯?” “我三陪啊,今天啥事儿不干主打一个陪伴?”路裴司果断道,“不去。” “刚刚进场坐在驰绪身边的人是谁啊,你认识么,你还别说,他穿正装的模样跟你之前在海角屋的气质还挺像的。” 赵宸煜今天话尤其多,饶有兴致地对着陌生人评头论足,路裴司一直在看手机,听到他后半句话,被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驱使着地抬头望过去。 今天不愧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日子,不喜欢的人赶一堆撞上来,林方齐衣冠楚楚,靠着驰绪坐下,正侧着脸笑着跟他说话,举手投足一身儒雅气质,偶尔的一些小动作,透露出他跟驰绪关系亲密。 路裴司一时不知道是林方齐和驰绪出现在自家订婚礼上秀恩爱可恶,还是赵宸煜说的那句他跟林方齐气质挺像更恶心。 他火冒三丈道:“你他妈眼睛有毛病,老子跟他哪儿像了,眼瞎就上医院治病,别跑出来瞎几把胡说!” 看得路裴司非常在意,赵宸煜不敢再耍嘴皮子开无聊玩笑,“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明显是你长得更英俊。” 对面的二人没停过,一直在交流互动,驰绪举杯和旁边的人喝酒,林方齐还伸手去拦了一下,做足正宫的派头,驰绪竟也配合着只浅浅抿了一口。 路裴司不想去看,可管不住视线总是无意地瞟向那桌,他想起才和驰绪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不喜欢闻烟味,驰绪听了进去,后来很少在他面前抽。短暂的同居日子里,他烟瘾实在犯了,会避开他躲到阳台和客卧的卫生间,尽力哄着他不让他不开心。 现在对着林方齐,驰绪也是这样,当时的感动顷刻间变成了流水线上的廉价品。 路酒店的热闹氛围让路裴司感到憋闷,他对着赵宸煜说:“我想出去透口气,你来不来?”? 第126章 打的就是他 赵宸煜起身跟上,路裴司穿过人群,不时被长辈和亲友拉住说话,他面上维持着礼貌笑容,那笑却没有抵达眼底,浮与表面,一直步行到大厅尽头。 第149章 背影转眼间消失在驰绪的视野里,他心下一动,也想起身去追。 被林方齐伸手在桌下拽住西服一角,他说:“人家两个小情侣亲亲热热的,你跟过去算怎么回事。” 刚才勾肩搭背在那儿坐着,赵宸煜不遮不掩表露出对路裴司的占有欲,眼睛看其他人和看他的温度冷热分明,要不是在重要场合需要顾及场面,赵宸煜能直接吻上去。 对林方齐来说这是一份从天而降的惊喜,他们要是真搞上了,驰绪的男性尊严不会再让自己向路裴司低头,只有真正被伤透心,才能触底反弹恢复清醒,冷静理智地斩断过往,就像驰绪当初离开他一样。 “挑拨离间这招我已经用过,效果显著,但再用就没新意,”驰绪语气冷硬,“我建议你试试更高明的手段,如果没有,那就老实闭嘴。” “哦,原来他们不是情侣吗,靠得太近了,我以为路裴司和你分手后无缝衔接,正和赵律师在热恋期。” 只要目标能达成,林方齐不在意驰绪的冷言冷语,他继续添油加醋,故意激怒他。 有的东西,说的次数多了,就算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 驰绪眉头一拧,对旁边说风凉话的人满是不耐烦,他侧身将衣角从林方齐掌心抽出,起身站起来,高大身影笼罩在林方齐头顶,温和文气皮囊下的不安好心顿时无法遁形。 “记住你今天来的目的,是谈生意,不是断是非,你在b市奋斗多年建立起的事业,成和败皆在你一念之间,最好不要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毁于一旦。” “驰总教训得是。” 驰绪沉着脸离场,这一回林方齐没有再伸手去拦,他反复咀嚼男人的警告,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等他重新夺回驰绪的关注,事业还怕得不到助力? 从宴会大厅出去的二人来到走廊尽头,路裴司后背靠着墙布,长长吐了口气。 赵宸煜立在他对面站着,关心地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我陪你一起走。” “没事儿,我出来缓一缓。” 事关大哥的重要场合,路裴司不会无故离席,他只是需要把自己和驰绪有关的环境中短暂抽离,调整好心绪再进去。 “往后还需要见面的场合有很多,难道你每次都想躲过去?” 路裴司苦笑道:“我没有躲,只是在尽量避免和他正面对上。” 驰绪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时沉着冷静,一扯到私人感情就容易冲动,路裴司在他身上吃过亏,下意识想避开。 另一方面,他更不想看林方齐,一想起他拦驰绪喝酒,路裴司心火翻涌的速度就会变快,希望他能立刻消失。 “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 “谢了。”路裴司准备再待两分钟就进去。 赵宸煜张开双臂,拥着路裴司抱了个满怀,手掌在他后背拍了拍,算作鼓劲儿打气。 “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说不定下一个就在身边。” 驰绪随着两人的足迹跟出来,远远看到的便是这副亲密无间的场景,普通朋友间往往抱一下就很快分开,路裴司和赵宸煜却像是恋人在缠绵。 他一直都很清楚,赵宸煜望向路裴司的眼神里带着的欲望,并不比自己少,他擅长用“好友”的身份伪装纯良,卸下路裴司的防备心。 现在他跟路裴司闹得关系僵硬,赵宸煜趁虚而入的行为与驰绪眼里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驰绪三布并作两步走过去,从后面拽住赵宸煜的衣领,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凶狠地一拳砸过去。 “赵宸煜我操你大爷!你再敢碰老子的人,我把你手剁下来喂狗吃!” 男人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暴虐的很厉,如嗜血猛兽,这段时间累积在心里的伤害化作愤懑,不留余力地向赵宸煜的正脸招呼。 赵宸煜没有防备,被男人一拳撂倒在地,嘴唇当时就被打出血,鼻梁一阵刺痛,他感到头晕目眩。 驰绪蹲下身抓着他胸前的衬衫,满脸寒光,扬起手想再补一拳。 “驰绪你住手!” 突发事故让路裴司反应比正常时候慢了两秒时间,他不敢置信素质和修养良好的驰绪,有朝一日会在公共场合出手伤人。 “路裴司,你确定要护着他?”驰绪双目微眯,泛滥着森冷的杀意,“好,我满足你。” 锐利的拳风裹挟着私人恩怨,不偏不倚正正砸向赵宸煜的侧脸,电光火石间被两次暴击的赵律师倒地,鼻腔涌出温润血液。 一滴,两滴......白色衬衫很快被血迹沾染。 “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之前,也不照照镜子,老子忍你很久了!” “驰绪你他妈发什么疯!有事冲我来,别动我朋友!” 路裴司一把将驰绪推开,抵到墙上,两个人呼吸急促,四目相对着都充满了仇恨。 路裴司气得血液翻滚,脸色铁青,在他看来,驰绪动手打赵宸煜和打他自己是同一个性质,他就是想侮辱他。 “我才开始热身,你现在心疼会不会太早了。” 他越护着,驰绪越恨他,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全他妈是赵宸煜祸害的!难道路裴司看不出来他快被气死了,一字一句全在维护其他男人。 “你突然动手打人你还有理了?驰绪,我他妈郑重警告你,马上跟赵宸煜道歉!” 第150章 “我呸!老子打的就是他!道歉等下辈子吧!” 赵宸煜连续挨了两拳,眩晕过后勉强地上站起来,他洒脱地用手抹掉脸上的血迹,挑衅地对着驰绪道:“搞偷袭不算本事,我们俩真刀真枪地干,今儿谁耸谁他妈是孙子!” 驰绪满面寒光,嘴角有一丝冷笑,交杂着不屑与蔑视。 “我不缺孙子,我只是想看你死。” “小司说得没错,你自负狠毒果真讨人厌,他眼瞎小半辈子,甩掉你这个人渣是做得唯一正确的决定。”? 第127章 竹马打不过天降 驰绪捏住路裴司的肩膀猛地发力,路裴司吃不住痛往后退了两步,男人借着空挡走出来。 “驰绪——”路裴司伸手去拽他的衣服,驰绪速度灵敏,他什么都没抓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早就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的两个男人,在离宴会厅不远的走廊,发狠动手。 赵宸煜常年保持健身习惯,因为职业需求一直都有练拳脚功夫防身,一开始他是没有防备,现在握起拳头和驰绪正面硬刚。 场面迅速失控。 “老子这辈子最恶心你这种人,明明贼心不死,却偏偏用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骗他,哄他,一步步介入他的正常生活!最他妈贱!” 驰绪一抬腿,重重踢在赵宸煜小腹,踢得他接连往后退几步。 赵宸煜解开正装纽扣,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毯上,他毫不避讳对方狠厉的目光。 讥讽道:“心里脏看什么都是脏的,你会嫉妒我不怪你,毕竟是小年轻,心理不成熟正常,可惜了小司陪你玩儿这么长时间,就是养个儿子也养熟了,结果养你这么个白眼狼。” 赵宸煜不愧是靠一张嘴行走江湖的大律师,最清楚驰绪的痛点,一开口全往他不痛快的地方招呼。 驰绪脸上笼罩着阴霾,“玩”字深深刺痛他。 他和路裴司从来不是玩,或许一开始是试试的心态,但他对裴哥的渴望和喜欢全是出自真心。 没有掺一点假。 同样,他能感受到路裴司的认真。 赵宸煜一个外人,凭什么撺掇他们分开? “起码我进场玩儿过,你却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控制欲太强,难怪被人甩。” 赵宸煜抬手欲劈,被驰绪结实的胳膊挡开,电光火石间他反手劈他一肩肘。 赵律师脸色顿时变了。 “废物!打不过就别学人抢男朋友,乖乖回去找你妈喝奶,从头再长过,练好了再来!” 驰绪发起狠,下手没有轻重,一招一式看得路裴司心惊胆战。 他对眼前莫名其妙打起来的局面,感到不爽和厌烦,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在自己的领域哪个不是呼风呼雨的狠角色。 现在竟然抛下社会精英形象,仿佛未开化的野蛮人,在不宽敞的走廊打得火花带闪电。 赵宸煜嘴上骂驰绪不成熟,但他跟他在公共场合动手,也没见理智到哪里去。 路裴司让服务员去转角处守着,防止其他人进来,目睹不和谐的画面。 今天是路西柘的订婚典礼,不能被驰绪拈酸吃醋搞砸,要是传了出去,路家和嫂嫂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从上帝视角看,驰绪无论是从气场上,还是身体素质上都压赵宸煜一头,互相拽着衣领,咬牙放狠话。 陈辙差点被打成植物人的阴影还历历在目,路裴司不想再看第二个人因为他受伤。 “操!别他妈打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他冲着他们怒吼,可没人理他。 驰绪甚至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赵宸煜扭头看过来时,朝他上身又砸了一拳。 他可是能握着数公斤重的冰球棍,在冰球场上横冲猛撞,杀进全美联赛的运动员。 赵宸煜的肋骨被震得发痛,他皱起眉,惊觉眼前的不是人,是野外嗜血的猛兽。 “驰绪!”路裴司急冲冲地伸手推男人,他却像堵水泥浇筑的墙,纹丝不动。 阴沉地凝视着他。 “你放开他!” “我要是不放呢?你会怎么做?” 驰绪在等他回答,单手一推将不堪用的律师抵到墙上。 今天赵宸煜能不能竖着走出去,全凭路裴司的表态,他想让他好好的,就最好别替他说话。 否则…… 赵宸煜偏头往外吐出血水,他语气充满不屑,评论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肚里没墨就只会挥拳头,谢天谢地小司和你分手了。” “赵宸煜,你他妈闭嘴别来添乱!” 路裴司气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不需要人火上浇油。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和裴哥只是在吵架,没有分手,”驰绪双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你肚子里有墨,还占尽了好哥们儿的先机,那裴哥怎么不喜欢你呢?如果不是朋友,裴哥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这点你比谁都要清楚。” “你到底是多不自信,才会曲解小司和我之间的感情。” “是曲解么?”驰绪冷笑,“是曲解的话,你现在脸上为什么写满嫉妒。成为朋友简单,从朋友转变成情人却比登天还难,你迟迟不敢开口,只能下作地搞手段分裂我和裴哥,就是因为你明白这点。” 赵宸煜脸色沉下来,他的心计在驰绪面前无处可藏,以前路裴司不知道这些,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151章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驰绪捅破,他第一反应是否认,担心被小司知道了。 可他又转念一想,摊开摆在小司面前看也不是坏事,他内心的情感,暗藏这么多年,一直想让小司知晓。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路裴司的反应却给赵宸煜沉重一击,他对着驰绪发火,好像男人不顾他意愿,给他印上讨厌的章。 “我和赵宸煜只是哥们儿,从我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是了,你提一次,我当你是耍性子,提的次数多了,我会感到厌烦。你的控制非要这么强?是不是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无论远近,都跟我暧昧不清?” 这话题说得路裴司烦透了。 驰绪挑起眉,脸上浮现出几丝得意,他对着明显失意的赵律师说话。 “你看,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肯相信你喜欢他。是不是就说明,竹马打不过天降,你努力往前跑一万步,都不如我走一步。” 赵宸煜失魂落魄,一语未发,却又什么都说了。 路裴司绕是再迟钝,心里再不可置信,这会儿也不得不正视驰绪说的话。 但就算是赵宸煜对他产生情愫,也轮不到驰绪说恶毒的话去伤害他,路裴司忍无可忍,再次伸手推男人的肩膀。 他不动,骂沉默的人,“孬种不配出现在裴哥身边,我要是你随便找栋楼跳下去死了得了!” “啪——” 路裴司一咬牙冲着男人英俊的侧脸扇过去去,打得驰绪阵阵发懵。 “你先学学怎么做人吧!”? 第128章 不会让你好过 “路裴司!”驰绪飞速抓住他的手,紧扣手腕好像要硬生生将作乱的手弄断,“你他妈打脸打成习惯了!”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得意急转直下,眉峰紧皱充满了愤怒,铁青色的脸上,巴掌印迅速浮现在表面,这是路裴司第二次扇他的脸。 与第一次不同,这回是当着该死的赵宸煜的面。 驰绪向来张弛有度,对外人心狠手辣,却不会对喜欢的人使用暴力,在他看来爱人是用来宠的。 可他妈的路裴司显然不这样认为,面上衣冠楚楚,动不动就打脸。 换做其他人,手还没伸过来就被驰绪解决了,唯独路裴司,他挨一耳光后还得克制着不能还手。 “你他妈的就仗着老子喜欢你,使劲儿作吧!幸亏老子不靠脸吃饭,不然打坏了你他妈要养我一辈子!” 不该冲动的年纪,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驰绪撺掇起火气,路裴司无论是出于立场考虑,还是身份问题,都不该打人,但他却做了。 发泄过后理智逐渐回笼,他收回手,侧眸先去看四周是否有人,幸好事先安排得有人看守,驰总被扇耳光的场景没有外人旁观。 现场唯一不该存在的赵律师,没料到路裴司会突然出手,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看起来脾气暴躁不好惹的驰绪,对着他恨不得往死里打,对路裴司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他甚至都没有生气,只是眉头皱得深了些,仿佛一只纸折的老虎。 对大多数男人而言,扇耳光比拳头更具有侮辱性,赵宸煜见过太多因为被伴侣扇脸而暴怒发作的男人,他们往往会使更大的力气打回去,一耳光能将对方扇趴到地上,要是碰上更大男子主义的,去掉半条命也不是没可能。 对比起来,驰绪表现得太过淡定,淡定得像是没脾气。 “看你妈看!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就喜欢被裴哥扇巴掌,你眼睛望穿了他都不会把手伸你脸上去!” 驰绪脸上顶着火辣辣的手指印,气焰极其嚣张,像条战斗力爆棚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的藏獒,冲着赵宸煜狂吠,试图将他追逐出领地。 他根本不淡定,赵宸煜得出结论,驰绪只是双标。 “小司待人客气有礼,从不轻易发脾气,”赵宸煜嗤笑一声,道:“你逼得他退无可退,还沾沾自喜,唉,难怪小司要跟你分手。” 律师的回击方案简洁高效,无论驰绪嘴里吼什么,他都只需要在最后一句轻飘飘加上“小司要跟你分手”,就能达到游戏里的五杀效果。 果不其然,驰绪表情霎时聚满寒意。 “拿你当人看的时候,你最好装得像一点,我顾着路家的面子,你别打着灯笼找死。” “你顶多算披着人皮的畜生,我怕你?” 气氛跃然紧张,路裴司垂下眼眸,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里面已是一片清明。 他按住赵宸煜的手,“你少说两句,还嫌局面不够乱!我只想今天安安静静地度过,看着我哥的订婚典礼顺利完成,你要是真心为我着想,现在就离开。” “你让我现在走?”赵宸煜不可置信,他指着驰绪,“他呢,他有前科,我不同意让你们独处。” “你留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外面有保镖,你可以放心。” “小司,路哥亲自把你交到我手上的,我要对你负责。” 措词充满歧义,驰绪听了想把赵宸煜一脚踹墙上去,“你下地狱十八层滚一圈,裴哥也轮不到你来负责,有多远滚多远,别逼老子踹你。” 察觉到赵宸煜身体变得僵硬,路裴司控制住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加重声音道:“别跟他吵,你身上有伤,让助理带你去医院检查,我结束后来医院和你碰头。” 第152章 赵宸煜警告性地看驰绪一眼,低头妥协道:“我等你来找我,不要拖太久。” 等人背影消失后,路裴司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状态,和驰绪说话。 “玥姐最近身体还好吗,许久没去看望她,希望她能早日恢复健康。”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姐姐,驰绪心中一软,紧绷的脸随即迁变得柔和。 “她心态很好,正在为月底的二次化疗做准备,下周出发去德国,有爸妈陪在身边,应该会有好结果。” “那就好,玥姐年轻有为,敢拼敢做,人生和事业定当大有建树。” “你这么会夸人,不如去医院当着我姐的面夸,我陪你去,到时候她肯定会很开心。” 驰绪顺势邀约,路裴司当即拒绝了。 “我哥会有安排。”言下之意会去,但只跟陆西柘一起去,他言归正传,“好了,你工作也忙,让秘书送你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你除了赶我走还有别的说么。” “没有。” 他和驰绪之间无话可说。 “路裴司,我仍旧想不明白,你从前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你为什么变了。” 非要追究原因…… 大概是驰绪掐住他的脖子,试图剥夺他呼吸的惩罚,让路裴司长了深刻教训。 窒息感带给人濒临死亡的痛苦,午夜梦回里,路裴司时常感觉脖子仍被男人掐在手中,只要驰绪狠狠心,稍再用力。 他就会死。 从在海角屋认识驰绪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个性强势,爱情可以包容这种霸道。 但人活着,不能拿命去冒险。 这次驰绪中途停手了,那下次呢?他的控制欲总是那么强,他和谁走得近了些他就会生气,那会不会有一天他无法克制嫉妒,真的把他掐死? 或许概率很小,但险境遭遇过一回便足够,路裴司再也不想体会那种窒息感。 “不要再去找赵宸煜的麻烦,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男人都是蠢蛋,他不是陈辙,如果再让我知道我的朋友在你手里受伤,我不会让你好过。”他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你以为我现在就好过了?” 路裴司没有回应,仿佛没听到驰绪最后说的这句话。 好不好过的,都取决于人自己。 就像他当初被驰绪关起来,失去人身自由,每晚等着挨操一样,全靠自己调节,否则早想不开自杀了。? 第129章 我有话对你说 走廊打架的事虽说尽力压制没有外传出去,但到底被主人路西柘知道了。 弟弟的桃花运一向旺盛,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问是怎么回事,路裴司像刚刚才醒过神。 对他哥摊开手掌,说:“我劝架时一冲动,扇了驰绪一巴掌。” “赵宸煜呢,情况怎么样?” 听安保说赵律师走出去时,半边脸都是血,路西柘担忧年轻人荷尔蒙躁动,出手没轻重,要是赵宸煜在订婚礼上出事,他得好好想怎么跟赵家长辈解释。 “我去医院看看,情况严重的话我给你打电话,没事儿就不联系你。” “行,”路西柘又说,“从今晚开始,我就要从家里搬出来在外面住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想继续留家里陪爸妈,还是需要私人空间独自居住?” 这个问题路裴司之前想过,大哥订婚后肯定是要和大嫂一起生活的,他三十多了老住家里也不方便,还是尽快搬出去好。 路裴司说:“哥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我要求不高,安静,舒适,宽敞就行。” 兄弟二人默契十足,路西柘从兜里掏出一把提前备好的钥匙,“房子早给你买好了,离你工作室很近,上下班方便,环境也不错,已经让人装修好了,虽说是密码锁,但该有的仪式不能少,钥匙给你,密码是你生日,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收礼物的人倒成我了,谢谢哥!” 路裴司没客气,将钥匙接过来。 他迫不及待想搬家住进去,免得每天提心吊胆,生怕驰绪抽疯追到家里来,被爸妈看到的话事情就会变复杂。 在酒店和家人分开,路裴司开车直接去医院,赵宸煜伤势不严重,大多数为皮肉伤,脸上估计要青肿四五天。 他偶像包袱严重,在诊疗室找医生拿口罩戴上,对脸上挂彩十分在意,说耽误他正常工作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这行是靠脸赢官司。” 赵宸煜坐进副驾驶,气恼地不去看反光镜,“我怕回到律师所里,小姑娘们看到我的脸会担心。” “赵律师人气挺高啊。” “可不是,哥们儿黄金单身汉来的,追我的女孩儿比你这辈子说过话女孩子的都多。” 赵宸煜平常就爱说些夸大魅力值的话,逗身边人开心,路裴司以前听了会送他两个白眼,这会儿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他仿佛故意在说被女孩子追,来摆脱刚刚驰绪质问留下来的阴影。 既然赵宸煜不愿意将局面点破,路裴司也乐得装失忆,不去挑明话题,自寻苦恼。 送赵宸煜回家后,路裴司着手准备出门散心,没有行程计划,没有沿途攻略,他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定了张机票直接出发。 是少有人去的南方某座海滨小岛,下了飞机后转高铁,最后乘坐当地的出租车到达目的地。 第153章 这是路裴司想要的,恍若与世隔绝的绝佳散心地。 手机在来的第一天就关机,他每天睡到自然醒,穿白t花短裤,去当地餐馆吃饭,摄像机挂在脖子上,从天亮拍到天黑。 什么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在乎。 日子变得既简单又单纯,路裴司乐在其中,在小岛上玩儿了一周,直到第八天的中午,赵宸煜提着行李箱从黄色出租车上下来。 路裴司对他突然的出现感到震惊,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赵宸煜摘下黑色墨镜,随意地挂在衣领上,脸上的淤青已经消退,穿着打扮十分应海岛的景,像个浪荡公子哥。 “你好意思问,说好的一块儿旅行,结果你撇下我一个人出发,还悄没声地搞人间蒸发,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了!” 冒出来一连串质问,路裴司无从招架,只得默默接过对方的行李箱。 他这趟旅行确实是刻意避着赵宸煜,驰绪说的话多多少少带来影响,不是最好,但如果是真的…… 他对赵宸煜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永远是朋友,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先一步拉开距离。 “你订的哪家酒店,我帮你把行李箱送过去。” “没订,我这趟来准备蹭你房间,节约旅行经费。”赵宸煜简洁道。 路裴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海岛阳光刺眼,他微微蹙着眉心。 “一周没见律师所是倒闭了,需要你节约房间费?叫声爸爸来听,我帮你付。” “我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跟我耍起威风来了,”赵宸煜笑他,“不愧是路二少爷啊。” “别打趣我了,岛上风光旖旎,你赶紧订酒店住下,我带你四处逛逛。” 四月中旬,正值海岛旅游淡季,赵宸煜订了和路裴司同一层的房间,从阳台望出去便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吹着海风,人格外清醒。 “怎么想着到这儿来了,我都没听过小岛的名字,一路找过来越走越荒凉,差点儿半路撤回去。” “不想长途飞行,这儿离b市近,就选这儿了。”路裴司说,“驰绪后来没去找你麻烦吧。” “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赵宸煜对他的单飞感到不满,今天说话句句都带着刺。 不尖锐,但也不如往常温和,“他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要不是我这几年在业内混出名堂来,律师所说不定就真要被他的不入流的手段整垮了。” “他做了什么?” 赵宸煜不在意道:“没事儿,都解决了,你下次长点心,别留哥们儿一人收拾局面,好歹跑的时候顺嘴说一声,捎带着我一块儿跑。” “真解决了?”路裴司拿不准赵宸煜话里的真实度。 “嗯,不然我哪有空出来找你。” 赵宸煜伸手拍了拍路裴司的肩膀,撤回去时想捏捏他的脸,手指伸到一半停在半空中,很快又克制着收了回去。 “我肚子饿了,带我去找东西吃。” 路裴司变身尽职尽责的导游,带赵宸煜去吃当地特色美食,他很喜欢,吃到夕阳到海平线底下,天空变得黑沉沉,才放下筷子。 “小司,我们去沙滩上走走,消消食,另外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130章 你是故意的? 大多数时候赵宸煜说话的状态轻松自在,脸上很少出现斟酌犹豫的神情。 从订婚礼之后,路裴司就有预感两人会展开一场正式对话,他有意避开,没想到会赵宸煜来得这样快。 夜晚,海边,沙滩。 在月光下听着海浪声漫步,是情侣追求的浪漫,蓝色顶级浪漫容易将两种不同的感情混淆,而路裴司仅接受清晰的友情。 “晚上海边风大吹得我头疼,附近有家清吧,我们去那儿吧。” 他拒绝海边沙滩的邀请,改为人多的公共场合,少了几分私密性,让气氛不至于太过暧昧。 赵宸煜没有反对,随着路裴司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拐进一家清吧,里面有抱着吉他唱民谣的歌手,因为在淡季,游客并不多,见他俩进来歌手对着话筒向他们说了声你们好。 路裴司扬起唇角回之微笑,他们穿着随意,依旧掩盖不了高挑身材和出众的外貌,引得卡座里静静听音乐的人群纷纷望过来。 两人都在职场里被人盯着看习惯了,没感觉到不自在,赵宸煜照着路裴司平常的口味,分别点了两杯酒,很快服务员将调好的酒送过来。 路裴司低头浅浅啜饮一口,味道一般,胜在环境雅致,吉他演奏出的民谣曲调优雅大方,情感真挚。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讨厌烟酒,西哲哥身上要是沾染烟酒味,你会冲着他发好大的脾气,还勒令我也不准喝酒抽烟,否则就跟我绝交。” 赵宸煜忽然提起往事,路裴司记不清楚了,只通过他的提醒模糊想起有那么回事。 他小时候真是霸道蛮横。 “时间在不停往前走,人也会随着改变,挺正常的。”路裴司说。 赵宸煜的手微微一顿,握住酒杯说道:“是啊,这些年你确实变了很多。” “我么,哪些地方变了?” “你比从前想法更多,遇事更沉着,”赵宸煜语气里有些可惜,“所以现在有心事,都不怎么找我倾诉了。” 路裴司说:“总不能一直像个不懂事的二世祖,遇到事情就找你帮忙解决。” 第154章 “为什么不行,我很乐意帮忙。” 一曲结束,歌手抱着吉他和在场的客人进行简短互动,话题被迫中断,几分钟后路裴司才转回头,发现赵宸煜的目光竟然一直跟随着他转动。 书里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一次注视都是一种交流,能反映出沉默背后的真相,路裴司透过赵宸煜看到了自己。 目光流转,似莹莹星火,有且仅有他一人。 暗藏的情愫不再屈居人后,毫无保留地泄露,路裴司心中为之震动。 他听见好友熟悉的声音,“小司,你难道不清楚我对你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对赵宸煜来说,小时候路裴司是他最重要的玩伴,时时刻刻想和他一起玩儿,可小司更爱黏着大哥,有路西柘在的时候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他不离不弃地跟在路家两兄弟身后,怕小司嫌他烦赶他走,路大哥在时他会主动保持安静。 那时候路裴司身边还有其他朋友,但赵宸煜最嫉妒能吸走小司所有注意力的路西柘。 他是他的亲大哥,赵宸煜即使想独占也无能为力,他只能待在第二梯队,成为所有朋友里占比最重的那一个。 当他对自己在路裴司心里的重量沾沾自喜时,他和陈辙谈起恋爱,并抛下所有缔结婚姻。 所有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避嫌不和路裴司联系,赵宸煜却没有后退,他守在路裴司身边,因为他知道小司和陈辙不会长久。 他仍然是小司最在乎、最信任的好哥们儿。 如他预想那般,这段婚姻只持续了六年,路裴司请他拟离婚协议时,赵宸煜压抑许久的内心终于闪现波澜,他决定往前走一步。 他不想再待在第二梯队,以朋友的身份看路裴司谈恋爱,既然陈辙都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明明就差告白这一步,组织过无数次的话却无法顺利地宣之于口,朋友转变为恋人,过程并没有他想象得容易。 赵宸煜去英国出差,给自己时间想清楚,等他理清头绪重新站到路裴司面前时,却被告知了驰绪的存在。 是在海角屋兼职的年轻人,有次送货当着他面抢了专属于他的副驾驶,赵宸煜当时就有些不舒服。 他还暗自嘲笑过自己太霸道,和愣头青计较座位。 在路裴司承认自己婚内出轨驰绪后,赵宸煜才后知后觉不是自己多想,驰绪那天确确实实是在向自己宣示对小司的所有权。 有人比他更霸道。 赵宸煜想不明白,为什么是驰绪? 因为年轻,新鲜,还是因为驰绪背后的庞大家世?原谅赵宸煜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路裴司的选择,因为这太不符合常理。 不符合赵宸煜认知里的路裴司的取向。 他不是一向喜欢年长成熟的男人? 赵宸煜对路裴司说过,他在等暗恋过期,幸运的是,他先等来他们的分手。 驰绪越愤怒,朝着他挥过来的拳头越重,路裴司心中的天平会越偏向于他。 他说:“我不想只当你的好朋友。” 真的听到赵宸煜亲口讲述出来,本就不放松的路裴司,姿态瞬间紧绷。 他没有经历过被好朋友喜欢,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偶然间记起除夕后驰绪铁青色的脸,他恶劣地怀疑他和赵宸煜睡了。 现在想来,驰绪野兽般的直觉没有作假,反而是他当局者迷了。 路裴司问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一句话,“你那天早上打来电话,说衣服和身份证的事,是故意的对吧,你知道我和驰绪在一起,想说给他听,引起误会。” 赵宸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驰绪仅凭我一句话就对你产生怀疑,难道不是他有问题?” “你是故意的。”路裴司确认。 “我当时只是在陈述事实。” 答案变清晰后,驰绪一直以来的怀疑,不安,暴躁甚至是愤怒,都有了依据。 路裴司霎时间体会到了驰绪的心境,胸口噌噌冒火。? 第131章 接吻测试 有了答案,反推问题本身变得轻而易举。 除夕那晚赵宸煜醉酒,更像是有所预谋,他在乎形象,以前从来不会在家庭聚会上喝多,尤其当天他是来路家做客,更不该可能喝到失去意识。 他这么做了,只有一个可能,是故意为之。 客房就在路裴司卧室隔壁,凭赵宸煜对他家的熟悉度,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门把手开门进去。 最后却是打开了他的房间,趁着自己酒醉睡到一张床上,后面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就算那天早上赵宸煜打电话来,驰绪没有坚持让他开免提,赵宸煜也会有其他方式让驰绪知道那晚他们睡在一起。 “这些根本不是巧合,你早就计划好了。” 赵宸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只说:“我没有刻意去做,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路裴司将手中的玻璃酒杯重重落到桌面上,拧起眉心,扬高音调道:“赵宸煜,你越界了。” “我早就跳出朋友的框架,以普通人的身份来爱你,”赵宸煜嗓音低沉,有几分沙哑,“是你眼睛一直看着别人,才没有发现。” “……” “没话说了?”赵宸煜表情隐隐有些痛苦。 他追过来,不是为了听路裴司沉默。 第155章 被质问的路裴司破罐子破摔,身体微仰向后靠去,被皮质椅背稳稳接住,飘落不定的心顿时有了倚靠。 他说:“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朋友。” “除此之外呢?” 路裴司实话实说:“没了。对我来说赵宸煜的定义是朋友,绝不可能是其他身份。” 友情里永远的顺位第一。 其他的,没有入围资格。 “……” 这次轮到赵宸煜无话可说。 “我很感谢你的喜欢,你……” 赵宸煜抬起手制止路裴司继续说话,“别说了,再说下去就是发好人卡了,从我出生到现在,除了你没在别人身上栽过跟头,更没收过好人卡。” 作为至亲路裴司当然清楚,赵宸煜身边的美女一茬接着一茬,下一任永远比上一任更漂亮,所以他也疑惑,赵宸煜怎么忽然就弯了,说喜欢他? “行,我不说,”路裴司理了理情绪,不愿把氛围弄僵,若有似无地打趣着道,“你左拥右抱从没停过,可见爱我爱得也没嘴上说的那么诚心,你不会是和谁玩儿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拿我来寻开心吧。” 赵宸煜极其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敷衍应付他的玩笑,心被拉扯着闷疼,他不愿意看路裴司得意。 于是承认刚才避开不正面谈的话题,“那天早上我打电话问你要身份证,就是故意的,我怕驰绪误会得不够深,特意提了一嘴衣服,毕竟身份证可以解释,穿你的衣服更令人浮想联翩。” 路裴司后悔提议来清吧,要是去海边散步,他此刻还能把赵宸煜推海里喝几口咸水,趁他挣扎的功夫还可以补上几脚。 “你手段真够卑鄙的。” “比起驰绪还是小巫见大巫,他都勾得你婚内出轨了,我连和你一块儿出来旅游,都得自己想办法查你的行程追过来。” 路裴司说:“你现在挺能耐啊,私下查我都能明目张胆摆台面上来说了。” “从小到大,无论你去哪儿,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都会跟我说,这是你第一次在不告知我的情况下离开,小司,被隐瞒和抛弃的感觉并不好受。” 光影交错,赵宸煜深邃的五官隐藏在阴影里,高大宽阔的身形因为失落微微弓着腰,气宇轩昂的赵律师少有地流露出孤单感。 始作俑者心里微微一动,对多年好友感到内疚,但也仅仅是内疚。 感情不是可以随意交易,价高者得的物品,要真心换真心,如果路裴司因为内疚而接受赵宸煜的告白,对赵宸煜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对不起。” “我原本计划在旅行时跟你告白,但驰绪毁了这一切,”赵宸煜单刀直入得可怕,“惊喜变成惊吓,你躲着我也在情理之中。” 这......也不惊喜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途中,赵宸煜突然变深情说喜欢,说不好路裴司会当场跑路。 时间被拉得漫长,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尴尬,路裴司挠了挠脸,换一个坐姿。 “我从来没想过......”他斟酌词汇,不让场面太过难堪,但和赵宸煜面对面坐着,多余的话路裴司一句都不敢说。 到底为什么要在友情里参杂复杂的情绪啊! 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和我试试吧,万一喜欢呢。” “啊?” 比起路裴司的踌躇沉默,赵宸煜更加坦诚,“我们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性格合拍,是不是也可以进一步,万一做恋人更合适呢?人生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是陈辙,可以是驰绪,当他们都成为过去式之后,为什么不可以是赵宸煜?” “话不是你这样说的……”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小司,我们可以现在就做个测试。” 赵宸煜不给路裴司退缩的机会,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路裴司顿时头皮一紧,怀疑自己幻听了。 什么干? 干什么? 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和我上床? 迟疑的表情瞬间被震惊所覆盖,慢慢浮现出几丝愠意,但凡换个人,他会拿酒瓶子砸他满脑袋开地狱花。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宸煜解释道,“字面意思,做些情侣之间做的事,来测试双方是否有火花,产生可能性。” 路裴司的心稍稍往回落下,他问:“如果测试之后发现我们俩只适合当兄弟,该怎么办?” 赵宸煜说:“听天由命,接受现实。” 那挺好,少一段尴尬关系,多一个好友,“是什么样的测试?” 赵宸煜放下手里握着的玻璃酒杯,从吧椅上起身,胸口的扣子随着他的移动在灯光下闪烁。 即使隔着金丝镜片,路裴司也能看出赵宸煜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距离忽然之间被拉得很近,赵宸煜居高临下,盯着路裴司浸润过酒精之后,变得湿漉漉的嘴唇。 他说:“接吻测试,你敢不敢跟我玩儿?”? 第132章 机场被堵 生活里路裴司见过很多人把感情当作游戏,谈恋爱像养小宠物,新鲜的时候捧成掌上明珠,腻歪了说断就断,抽刀断水心比磐石还坚硬。 年少时他认为接吻的必要条件是两个人心意相通,直到他参加的派对越多,认识的人群越广,这项必要条件粉碎成了笑话。 路裴司潜意识以为赵宸煜的提议荒诞可笑,他开口正要拒绝,对上那双情深满满的双眸,喉结上下一滚,那些话又咽下去。 第156章 不就是亲一下么,他想,现在他是单身,没有伴侣,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何必为自己设置过高的道德感。 “就照你说的做吧。” 赵宸煜说:“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路裴司挺直脊背,照着他的话伸手照做,失去镜片遮挡后的深邃眼睛瞬间变得犀利,他垂下眼眸,身体笼罩在在一片属于赵宸煜的阴影里。 下巴很快被两根手指控制,轻轻抬起头,随即唇上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赵宸煜的吻不偏不倚,落在路裴司唇上。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熟悉中夹带着陌生,熟悉的是朋友间的靠近,陌生的是对方的欲望。 和好兄弟接吻的感觉充满了怪异,路裴司按耐住自己的手,不要握成拳头朝赵宸煜挥过去。 一个吻而已,没有任何感情,算不得什么。 路裴司安安静静坐着没动,任由赵宸煜的手掌用力,打开他紧闭的双唇,以不可阻挡之势闯进来。 他不躲闪,也不回应,睁开的双眼深不见底的黑渊,置身事外一般冷静。 赵宸煜投入地捧着路裴司的脸,闭着眼深深亲吻,与他的无动于衷形成强烈反差。 原来唇舌交缠也可以脱离暧昧,变得如白开水般无趣,路裴司渐渐明白曾经圈子里的玩咖们,为什么搂着陌生人也能吻得热火朝天。 因为不在意,便可以放纵肉体沉溺其中,反正不会失控,随便怎么玩儿都行。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这么鲜明,路裴司微微一顿,想起某个人曾经也对他做过同样的指控,心碎的表情深深刻在路裴司的记忆里,他的心一阵抽痛。 既然已经分开,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察觉到路裴司的不专心,赵宸煜加重了这个吻,扶着他的后脑勺掌控主动权,不准路裴司后退,长腿挤进他的膝盖之间,紧贴着单薄的沙滩裤。 路裴司仍没有给出回应,像个木讷的机器人,对来自外界的侵入照单全收,却永远不会主动。 他感觉到赵宸煜不如之前淡定,人变得急躁,进攻明显更发狠,路裴司小心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去惹火蹙起眉心的男人。 他甚至还扫视了一圈清吧周围的环境,卡座与卡座之间有装饰物遮挡,加上灯光昏暗,旁边的人不刻意来看是看不到他们的动作,驻唱歌手站的位置高,似乎察觉到了他们靠得过于亲密,视线时不时往他们的方向投过来。 路裴司唇舌被赵宸煜吻得发麻,他上下吞咽,不自主地发出勾人的,类似撒娇的娇喘声,听在赵宸煜耳朵里,他的身体当场僵住。 身体里像是有一团旺盛的火在燃烧,胸腔的颤动一步步加快,最后发展到赵宸煜自己也压制不住的程度,他当机立断,松开手迅速撤退。 再次睁开的双眼里裹挟着浓重的欲望,在昏暗的光线里,许久才恢复清明。 赵宸煜盯着那双被自己吻到湿润殷红的嘴唇,下腹一紧,他从路裴司手心里取回眼镜重新戴上,退开两步,重回正常的社交距离。 “测试结束。”他说。 口腔里被侵入过的感觉异常强烈,路裴司很想拿纸巾擦擦嘴,硬生生忍住了。 “吻技不错。” “可我觉得很糟糕,”赵宸煜苦笑,没试之前他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试完后发现毫无希望,“你甚至都没有回应。” 路裴司实话实说,“我无法对好朋友生出不一样的想法,咱们各退一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可以么。” “燕过必留痕,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对方轻飘飘的态度令赵宸煜恼怒,数十年如一日的暗恋,凭什么做不得数,路裴司可以不喜欢他,可以不回应他,但绝对不能在他挑明一切后,装作没看见无视这份感情。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路裴司问道。 “暂时没办法,”赵宸煜态度坚决,“你得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调节好被你拒绝的心情以后再来找你。” 赵宸煜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在岛上没有待满一天,那晚路裴司失眠了,在酒店的床上辗转法测,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全都没有接通。 只在第二天收到赵宸煜回的一条微信:[我回b市了,你一个人在岛上注意安全,这段时间先不联系。] 寥寥数语,尽显冷淡,路裴司情绪失落,岛上的风景霎时间失去滤镜,变得普通,在赵宸煜离开后的第二天,路裴司也收拾好行李提前结束旅程。 飞机落地b市,路裴司乘电梯去机场的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工作室,电梯门在“叮”一声后打开,他踏出去,走出几步后发现异常。 不远处赫然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四个身穿黑色正装的高大男人,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路裴司停住脚步,看见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光锃亮的皮鞋,接着是熨烫平整的西裤,结实有力的大腿,再往上,是劲瘦的腰和宽阔的肩膀,那张脸英俊冷冽,浑身透出阴霾气场。 路裴司看见突然挡在面前的驰绪,心脏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路西柘派在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保镖,察觉到气氛危险纷纷现身。 五对三的两方阵营,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里默默摆开。 路裴司将手机藏到背后,解开指纹锁准备给路西柘打电话,对面的驰绪似乎是厌烦了没完没了的对峙,低沉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句指令。 第157章 “把他带走。” 简短四个字,路裴司甚至没看清守着自己的保镖是如何被驰绪的人按下,就被挟持着送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第133章 把你自己洗干净 司机瞧着脸生,握着方向盘的胳膊鼓起肌肉,瞧着和老板一样不好惹。 劳斯莱斯很快开出机场,进入主干道,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身边坐着的驰绪一改往日的冲动暴躁,仿佛完美投影,沉默不语地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文件,一段时间后伸手触碰屏幕翻页。 路裴司习惯了他发火质问的场面,忽然一改常态,心里没底,后背开始发凉。 驰绪会带他去哪里,会对他做什么?又关起来吗? 他心中郁卒,明明已经分手了,说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还是甩不掉驰绪!他到底凭什么违背他的意愿强行带他走啊! 路裴司独自坐着心神交战,旁边男人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终于听到驰绪开口说话,和刚才阴沉沉的语气不同,声音难得温柔。 “新环境怎么样,你喜欢吗,公司的事你放心交给我,乖乖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身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要诚实地告诉医生......” 听起来是在和驰玥通电话,上一次见面驰绪有提过,会送她去德国治疗,现在应该是已经送过去了。 “嗯,他在车上,行,我把电话给他。” 驰绪点开免提,将手机递到路裴司面前,下一秒听筒传出驰玥的声音,“小司,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弟有没有欺负你。” 这话问的......路裴司悄悄去看驰绪的眼色,眸色深如墨,隐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只瞧得出男人心情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好。 他的情绪稳定全是出自对家人的伪装,随时会撕碎爆发。 路裴司往边缘坐了坐,回道:“挺......挺好的,玥姐你怎么样?” 他巧妙避开了驰绪有没有欺负他的问题,妈的当然有了,但是他现在不敢说。 路裴司隐隐约约有种预感,驰绪的控制欲几近变态,不知道往他身边安了多少双眼睛。 今天来抓他,可能是知道了他和赵宸煜接吻的事,认真来算他没有做错事,可心里仍旧发毛,谁知道驰绪会不会在大马路上发疯。 “听医生说情况挺乐观的,应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进行第三次化疗,要是成功了,你和驰绪一块儿来德国看我啊。” 路裴司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肯定是不想和驰绪一起去的。 驰绪面色深沉,取消免提将手机重新贴到耳边,“好了,你别说太多话,早些休息。” 通话结束,车厢里的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路裴司焦灼地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说:“我要下车。” 没人理他。 驰绪垂眸处理工作上的邮件,直到车稳稳停进私人车库,路裴司下车还未站稳,手腕上一疼,被男人强硬地带着进了电梯。 “你有事说事,把手松开!” 驰绪铁了心不理他,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带进家里,打开浴室的门,浴缸早已在回来的路上蓄满温度合适的水。 他将路裴司往里一推,凛冽道:“把你自己洗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路裴司在他脸上看到了不耐烦和嫌恶,他一怔,反击的话来不及说出口,驰绪先重重摔上门。 绑架经历得多了,路裴司心态尤为淡定,舟车劳顿,他确实挺想泡个澡放松放松,但不是在驰绪的房子里。 这个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正准备反抗,没成想摔门的驰绪又倒回来。 男人身上仍旧穿着板正的黑色衬衫,外套已经脱下,只剩领口未解开的领带,下颌线凛然分明,气场骇人,又透出几分禁欲。 路裴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直退到浴缸处,脊背开始发凉。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没心思跟你玩儿你追我躲的游戏,我要回家。” 驰绪微微偏着头将手腕上的表带松开,随手将手表放到洗漱台上。 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是害怕了,所以想要回家找妈妈?” “对啊,我是害怕,比起你本人我更害怕被你无休止的纠缠,就像现在一样。” 驰绪长腿朝着浴缸边的路裴司迈近,脸上冷硬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路裴司明明穿着整齐舒适,却觉得浑身发冷。 “不是让你洗干净,怎么还不动?”说着他又冷哼一声,将衬衫的袖子折叠,露出小臂肌肉,“也对,你从来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与其对你抱有不必要的期待,不如狠下心教训你。” 路裴司不矮,身材虽然比不上驰绪,但锻炼得也算结实,可当驰绪狠下心想对他做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力量悬殊拉开得极其彻底。 他三下五除二就被脱个精光,上衣被无情撕破,腰间的皮带在驰绪手上就像超市儿童区零食橱窗的橡胶软糖,中看不中用,电光火石间就被男人解开扔地板上。 “你他妈又想干什么?!” 驰绪右手横抱住路裴司的肋骨,用身体禁锢他的挣扎反抗,将他按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 有水溢出来,男人毫不在乎衬衫被打湿,他的手掌落在路裴司肩上,比千金还要重,沉得路裴司动也不能动。 “不是很明显么,被赵宸煜抱过的身子,我嫌脏,所以要洗干净才行。” 第158章 他果然知道了,在驰绪眼里他路裴司的隐私就是个屁,随时供他侵犯。 “嫌脏就他妈滚开,离老子远点儿,上赶着来摸你是不是犯贱!” 终于在今天,把犯贱这个词还给控制狂。 “我警告过你,不准再和赵宸煜见面,是你不听我的话,所以今晚无论我做什么,做到哪种程度,你都只能老老实实受着,因为全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路裴司一丝不挂,困在驰绪的专属空间里,无路可逃,只能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上坚硬的浴缸壁。 驰绪的视线意味不明地落在路裴司唇上,他顿感心虚,克制着用手捂住嘴的冲动。 驰绪突然站起身,走到洗手台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纯黑的,由皮质和金属组合而成的器具。 待路裴司看清后心脏猛地开始狂跳,呼吸随着驰绪的靠近变得急促。 “你别欺人太甚!!” 驰绪冷淡地扯了扯嘴角,“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去跟别的男人接吻,那就要接受惩罚,不听话的嘴唇,我们用口枷锁起来,如何?”? 第134章 惩罚 很抱歉,本章节内容已被锁,请等待作者申请解锁后返回阅读~? 第135章 折磨人的利器 时间观念在今天晚上成了最折磨人的利器,驰绪甚至还“贴心”地在床头柜放了一个复古风格的小型时钟,路裴司受不住时会偏头望过去。 时针走势缓慢,将每一次的顶撞拉得无限延长,路裴司仿佛是情趣公司出的新款玩具,固定好姿势角度,被动全盘接受。 他无法言说出痛苦,拒绝演变成了几声破碎凌乱的哼吟,助长了男人继续在他身上点火的气焰。 眼角的泪水湿了又干,干掉之后又被逼得流出大颗泪珠,屈辱里夹杂着痛楚。 当驰绪决心要给他教训,他必定会全力以赴,将这份教训的影响深深刻进路裴司的骨头缝里,从此以后他说的话,他不让路裴司做的事,路裴司统统都要遵守。 驰绪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用在这套房子里的度过的每分每秒,来告诉路裴司越界会有什么样的惨痛后果。 路裴司逃不出驰绪的手掌心,床头的那只时钟是这场以惩罚为名的姓爱的见证物,他不愿意接受现实,更不敢在床上晕过去。 他彻彻底底了解驰绪说一不二的酷血个性,他要是敢用失去意识来逃避,驰绪绝对会用他想不出的残酷手段,把他弄醒继续折磨。 他只能一边与口中的异物做斗争,不断调整舌头的位置来适应,一边配合驰绪的进攻。 路裴司的领悟力虽然来得迟了些,但稍微还派得上用场,这时候不配合等于自找苦吃。 浴室那满满一抽屉的玩意儿,不知道驰绪什么时候买来放进去的,又打算施加在他身体哪个部位,要做些什么。 路裴司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认怂,他不敢想象驰绪把那堆玩意儿全用在自己身上,他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路裴司哭得鼻子发酸发瑟,罕见地开始自我反省,这一切的源头除了驰绪的嫉妒心外,还怪他没有拒绝赵宸煜的接吻测试。 日子过得太安逸,又或者在财经杂志上看到太多关于驰绪的新闻,他接管驰氏兢兢业业工作的形象树立得过于成功,以至于让路裴司相信,驰绪没有时间和心思再一直派人随影如形地跟着自己。 结果那些和赵宸煜相处的瞬间,全被人一比一复原给到了驰绪。 真他妈的冤枉。 他只是亲了一下,狗男人就对他大刑伺候,他要是真的和赵宸煜好了,照着驰绪的狗脾气,还不得把他先奸后杀,再挫骨扬灰了? 天杀的为什么当初禁不住驰绪的诱惑,要和他搞到一起! 路裴司悔不当初,哭得眼睛既红又肿,他不知道的是他哭得越凶,哭得越可怜,越能激起驰绪的施虐欲。 渴望把路裴司弄坏,看他的眼眶泛红,眼里含着泪水,顺着眼尾和脸颊流下来,驰绪再低着头将泪水舔干净。 常年被衬衣笼罩的皮肤十分白皙,驰绪的手掌稍用力就会在上面留下一圈红色痕迹,他暗自思考用其他工具,会将痕迹留得更清晰,更漂亮。 “怎么办,我现在有些喜欢不听话的你了。” 只有这样,驰绪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路裴司下痛手,并且做到不去心疼,不管他能不能接受。 “唔......唔唔......唔!” 小玩意儿值回票价,将路裴司本就出色的脸衬得仿佛玉盘珍馐,尝一口唇齿留香。 落地窗外的天空黑沉沉一片,但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好长的距离,驰绪板着路裴司的下巴,带他看清楚时间,他倔得想要转过头去。 驰绪在他头顶轻轻笑了一声,充斥着几丝冷意和嘲弄。 “你不是盼着惩罚结束么,老是偏着头去看多不方便,我帮你。” 时钟被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来,放到了枕边,离路裴司耳朵最近的位置。 视线范围里搜索不到时间的痕迹,指针的动静却被放大数倍,落进路裴司的耳中,每分每秒敲打着他的心神。 到最后路裴司甚至出现了幻觉,时间似乎停滞,他被隔绝在只有驰绪的密闭空间,惩罚长得没有尽头,永远不会停下。 直到12点的铃声敲响,闹钟像是解救苦难的天使,宣告惩罚结束。 第159章 驰绪终于偃旗息鼓,双膝再次跪在路裴司身体两侧,将他手腕间的束缚解开。 他没有做防护,铁了心想让路裴司不痛快,视线里的手腕果然已经被磨破皮,小臂肌肉似乎在挣扎中拉伤,又疼又麻。 驰绪将他的两只手轻轻放到质地柔软亲肤的床单上,目光落回到路裴司的脸,他居高临下,语气倨傲。 “你的身体已经被我完完整整盖过章,如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惩罚,你最好是记住不要跟除我之外的男人接吻。”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路裴司手脚发软烂成一滩水,目光涣散,连基本的对焦也无法做到。 耳边嗡嗡嗡的好像有人在说话,他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从语气里察觉出危险。 异物终于被取出,下半张脸留下深深的印子,嘴唇和唇角同手腕一样,情况惨重,路裴司默默努力许久也没法将嘴唇完全闭合。 那只可怕的,冰冷的,能掌控一切的手掌再次覆上来,路裴司瑟缩着欲偏头躲开,可他现在的速度比蜗牛还慢,轻而易举地落入驰绪手掌心里。 “我知道你现在很疼,放心,这几天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只守着你。” 路裴司张了张嘴,牵扯到伤口痛得他眉头紧皱,他连默默腹诽都没力气做了,用余光瞟了眼重新放回床头柜的时钟,几遍确认已经过了十二点。 那颗堵在喉咙口的心才渐渐落回肚里。 他福大命大,总算熬到了惩罚结束,什么都不想再管,闭着眼睛顿时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快两点了路裴司才从双人床上醒来,先确认了自己趴着睡觉的姿势,鼻子闻到一股药味,唇角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黏糊糊的,被上了大量的修复治愈的药膏。 两只手腕被包扎得非常整齐扎实,白色绷带和肌肤上的暗红色痕迹形成强烈对比。 暴力暧昧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路裴司对自己现在这副半残废的状况大为火光。? 第136章 伺候得不够爽 “醒了。” 视线闻声上移,看到了身着正装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右手扶着门把手,左手拎着一叠文件。 驰绪出门忙了大半天工作,抽出空回来瞧一眼路裴司,他只有三十分钟时间,司机正在车库等他。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伤口恢复需要营养。” “......”路裴司张了张口,痛得闷哼一声,“老子起不来!” 伤口让他可以发挥的战斗力直接下降百分之七十。 驰绪推门进来,文件随意放到柜子上,伸手将路裴司后背盖着的被子掀开,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令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喉结。 路裴司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有些冷,还有惩罚过后再次脱光出现在驰绪面前的紧张和忐忑。 说话就说话掀什么被子,他瞪男人一眼,反手艰难地伸出去摸,不小心带动腰部,疼得他顿时夹紧双腿,埋着头张嘴用牙齿咬住枕头。 驰绪神色晦暗不明,额角有青筋凸起,显示出他正在极力克制和忍耐。 偏偏有人骚而不自知,两片臀肉一夹一松,看得驰绪想全部握在手心里狠狠捏一把。 “别他妈发骚了,快起来穿衣服。” “你他妈有病啊,”路裴司怒道,“你昨晚差点没把我操死,我但凡起得来都对不起你用的那一盒套子。” 在禽兽面前,讲究脸面和自尊是自找罪受,就算是决心秋后算账,也要等秋后了再行动,路裴司现在要做的是认清现实,然后接受目前的处境。 他惹火了驰绪,得不到好果子吃。 驰绪铁心要给他教训,但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 他现在回了路家,背后有家人支持,顶多就也被驰绪关起来操两顿,男人消气了自然会放他回去。 等他恢复了自由,一定跑得远远的,躲起来不让驰绪找到,潇洒过他的清静生活! “和赵宸煜一起旅游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路裴司懒得和他争辩,点了点头凉凉地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句话奇妙地讨好到驰绪,他离开卧室,很快又端了一碗补气血的炖汤进来,用汤匙喂到路裴司嘴边。 “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吵架。” 想想也是,路裴司没拒绝,他这副田地都是驰绪一手造成的,活该他伺候自己,张嘴一口一口喝了。 一碗汤喂完,驰绪休息的时间所剩无几,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略微沉默,紧接着蹲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路裴司鬼使神差地偏过头睨了一眼,整个人几乎快要从床上弹起来! “你他妈有完没完!昨晚你都在我身上弄出家暴现场来了,今天还来!” “我要出去一趟,忙完回来估计要十一点,这期间你老实待在床上,表现乖了,等我回来自然会帮你解开。” “我去你妈的!”路裴司挣扎着反抗,手被驰绪紧紧拽着,冰凉的金属再次辖制他的自由,“你他妈就是傻逼,神经病!老子碰上你倒八辈子血霉!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松开,你以为你绑牲口啊,信不信老子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 时间紧张,驰绪加快速度,有条不紊地又将路裴司困住,他上下打量路裴司一番,耳朵自动过滤他骂出来的脏话。 第160章 走之前他警告性在路裴司臀尖上摸了一把,将被子重新盖回到他身上,“乖,裴哥听话,不然明天给你换裙子穿。” “操你妈!驰绪我操你妈!你他妈才穿裙子,操!” 男人对咒骂充耳不闻,将人留在家里继续外出工作,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两眼,明显感觉到老板状态较以前好了许多。 昨晚的惩罚落实在肉体,虽然难熬好歹已经撑过来了,现在被困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路裴司白天睡得太多,这会儿只能干瞪眼,属于精神上的摧残。 他从没对一个人的手段如此服气过,难怪驰绪能顺利从玥姐手里接过驰氏。 这男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路裴司从天亮等到天黑,屋子里发出细微声响都会睁大眼睛去看,在上百次的虚惊一场后,他终于等来结束应酬,深夜归家的驰绪。 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过去九个小时,路裴司饿得没力气骂人,白了驰绪一眼,颐气指使道:“去给老子弄东西吃。” 驰绪踏进卧室,将一身西装革履换成家居服,气质少了几分工作时运筹帷幄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生活的暖意。 他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将特意嘱咐阿姨做的易消化的晚餐加热,路裴司休息了一天,能下床,就是走路腿软,一坐就喊疼。 驰绪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心不由地软了,弯下腰把人打横抱起。 路裴司抬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生怕情绪阴晴不定的人中途松手。 “你昨晚没把我操死,所以今天想饿死我,你心真狠,难道是石头做的?” “我起码有心,你问自己有吗。” “我怎么没有心了,这会儿还哇凉哇凉的,都他妈怪你!”路裴司埋下头在驰绪胸肌上咬一口。 奈何对方肌肉硬实,他的牙齿竟然连皮都没能咬破,牙关倒还被磕疼了。 他愤愤地问:“你丫属钢铁侠的?” 驰绪把路裴司放到皮质柔软的座椅,担心他屁股痛,又添了一个抱枕。 “现在吃饭,吃完回床上去,你爱咬哪儿咬哪儿。” “我不抽死你算你命大,还爱咬哪儿咬哪儿,哥哥我现在不爱搭理你这款的。” 驰绪盯着他问:“怎么,是弟弟昨晚伺候得不够爽?” 可太他妈爽了,爽得路裴司屁股开花! “你这款的我吃不消,吃一回几天不消化,涨得难受。” 驰绪眼神晦暗,缓慢地上下打量路裴司,暧昧道:“可是裴哥看起来就很需要男人疼爱,年纪大的体力不行,在床上无法满足你,裴哥需要年纪小精力旺盛的,比如我,也只能是我。” 路裴司挠了挠额头,“说吧,这次要耗几天才放我回去。”? 第137章 生生世世陪着你 驰绪的态度比起上次和颜悦色很多,回应充满了民主和自由。 “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路裴司动作一顿,怀疑男人藏着后招,仔细听他说完后半句话。 “但依照裴哥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走出这个大门吗?” 他故意的!热腾腾的食物落在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路裴司劝自己淡定,不过多去理会驰绪的挑衅。 这杯绿茶最期望看到的便是他生气炸毛,路裴司自我代入了一下,要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勾得大自己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不顾体面发火,成就感会让他像个灌满氢气的气球,飘到天空上去久久不愿落地。 于是他沉默着动筷,神色淡定,身体呈放松姿态。 “昨晚裴哥睡着后,我在你破皮的地方上过药,问题应该不大,待会儿我再看看,今晚再上一次药,明天伤势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遇见你之后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倒霉两个字就差刻我脑门儿上。” “裴哥说得不对,”驰绪反驳道,“是因为遇见了我,你才摆脱渣男,重回父兄身边,我明明是你的幸运星。” 路裴司面露无语,用手指着自己,点了点锁骨上被驰绪又啃又咬弄出的痕迹。 他冷嘲道:“星星和狗还是有区别的。” 驰绪目光流转,落在路裴司锁骨处,眸色似有留念,他挑了挑眉头,表情像是在回味刚刚过去的盛大宴席。 充满了意犹未尽。 对方投过来的眼神里赤裸裸全是欲望,路裴司抬手将衣领扯整齐,低声咒骂道:“骂你是狗,你他妈就真不做人了!” 年下打来一记直球,“我喜欢裴哥,理所当然渴望裴哥的身体,人类是地球所有生命里,不以繁衍为目的交配的物种,我与低级生命体的区别是,我没有发情期,因为不需要,只要对的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做嗳。” “……” “还是裴哥想亲身试试,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路裴司认输地朝着他拱拱手,“弟弟牛逼,说的都对!” 驰绪绕回之前讨论的话题,“裴哥考虑好了没有,今晚是留下还是回家,我开车送你。” 那份装出来的沉稳,很快就被屁股传来的疼痛破了功,路裴司紧蹙着眉心,暗自腹诽狗男人城府深。 这会儿就算是驰绪亲自送他回去,他也不愿意迈开步。 “好了老子自然会回去!药在哪儿,待会儿我自己上药。” 第161章 驰绪前科累累,路裴司信他不碰自己,不如信赵宸煜能当美国总统。 “我来吧,怕你手够不着。”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见路裴司没有再动筷的意思,驰绪起身把桌面上的碗筷收去厨房,明天有阿姨过来清洗。 他再次抱起路裴司,手掌划过他丰满的屁股时,故意对着软肉又摸又捏。 路裴司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紧绷起下半身妄图逃脱骚扰。 “昨晚上你也是这么夹着我,”驰绪低头在他耳边说下流话,“第一个套子就是被你夹废的,裴哥还记得吗?” 这可太记得了,路裴司当场被男人在臀上甩了两巴掌。 “你……”他作出忧心的模样,“要不吃点儿生蚝海参之类的补补?” 驰绪幽幽地说:““你要实在不想屁股好过,那就躺好让我淦烂它。” “别,你当我没说。” 洗完澡后,两个人纷纷躺下休息,路裴司裹着被子滚到双人床里侧,离驰绪最远的位置。 “转过来,不要背对着我。” 驰绪靠着床头,膝上放着笔记本,低垂着视线正在处理工作。即使是从余光里瞟到的,他也不愿意路裴司表现出对他的抗拒。 路裴司趴着一动不动,就跟没听见似的。 下一秒连人带被子,被男人伸过来的左手拽回去,也不知道驰绪的肌肉是怎么练的,结实有力,单手拽他轻飘飘的像在拉一个没有重量的公仔玩具。 他被拽回去,身侧紧紧贴着驰绪的大腿,男人的视线始终落在笔记本屏幕上,神情一贯冷淡,只唇角在路裴司靠过来时往上抬了抬。 路裴司非常不喜欢驰绪眼睛也不抬一下,就可以将他完全掌控的感觉,显得自己十分好欺负。 “松手,不准拽我。” 驰绪说:“靠着你舒服。” “谢谢!靠着你我他妈不舒服!”路裴司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想下床,“我去睡客房。” 驰绪没拦他,只云淡风轻地道:“你去吧,东西都放在客卧,我过来陪你一起玩儿。” 一句话让路裴司吓软了腿。 开玩笑呢,那一堆玩意儿放客卧,他还敢过去? “要去你自己去。”路裴司面子上挂不住,抬脚准备照着驰绪的小腹踩下去。 男人的目光随时在电脑屏幕上,却是分出一半注意力在路裴司身上的,他刚有动作,驰绪就伸手捉住了他的脚腕。 手感细腻,微微有些凉。 他从屏幕里挪开视线,落在路裴司光滑的脚背上,低头落下一吻。 “你……”路裴司浑身僵住,坏事没做成,反被对方吃了豆腐。 “你是不是有毛病!” 驰绪松开手,仰起头对站在床上的人笑了笑。他说:“你身体的哪个地方我没亲过,不用在我面前害羞。” “我发现驰绪你这人真的很会装,”路裴司顺势在他身边躺下,“以前装得人模人样的,现在开始原形毕露了。” “我本来可以一直装下去,是你半路撂挑子不干了要跑。” “还成我的错了?” 驰绪手探进被窝里,握住路裴司的手,不断揉他的指节,好像不挨着路裴司,碰碰他的身体,他就浑身不舒服。 “谁让你不搭理我,既然装成正人君子没用,还不如下狠手让你长长记性。我一直相信一个真理:恨是因为还有爱。能用极端形式留在你心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路裴司听完他丧心病狂的发言,胸中那口气久久不能呼出,“这辈子你打算一直缠着我?” “不是。” “那……” 驰绪与他十指相扣,郑重地说:“还有裴哥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会生生世世陪着你。”? 第138章 怎么不说话? 真情告白并没有得到路裴司的回应。 他兴致缺缺,很明显没有将驰绪口中的“生生世世”放在心上,裹着被子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握着路裴司的手微微一顿,不被信任的无力感在驰绪胸腔里挥之不散,他没有期望一句话就能打消路裴司的疑虑,毫无芥蒂地重新接纳自己。 但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路裴司不应该装聋作哑,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翻身睡觉。 工作计划陡然间被打断,驰绪合上笔记本放到床头柜,单手穿过路裴司的腰际将他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毛茸茸的脑袋,一派大型兽类抓捕小动物的强势作风。 “怎么不说话?” 路裴司被摁进男人的怀抱里,后背仿佛靠着供暖源,暖烘烘的让他觉得舒适。 可现实比理想残酷,路裴司太清楚驰绪的真实面,一时兴起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就当听个乐,千万不能认真,认真起来是他自己吃亏,最后又成个圈子里的笑话。 他乖顺地躺着,眼睛仍旧困顿地闭合,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困了,早点儿睡啊。” 路裴司想说但没有说的是,他怕预约驰绪生生世世的路太堵,他抢不赢几十上百的前任们。 索性还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过各的独木桥好。 驰绪对他的顾左右而言他不满,抱着路裴司的腰把他翻身过来面对着自己,手指撑开他的眼皮,逼迫他对视。 第162章 “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和你说话。” 理直气壮地剥夺路裴司睡眠。 路裴司脸往后仰,对方的手指就像粘在他眼皮上一样,无论他怎么退都甩不掉,他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漫,里面常常有人物被火柴棍撑开眼睛,露出困顿的下三白,画面极其难看。 怎么换成驰绪,他的眼神神情得快要溢出水来。 “听到了,把你手松开,卡得我眼眶不舒服。” “听到了你怎么不回我。” 驰绪语带质问,仔细观察路裴司的脸,不放过他任何的微表情,确定他是真不舒服后卸了手上的力气,改为捏他脸颊上的肉。 路裴司懒得反抗,躺在双人床上摆烂,静静等驰绪讨厌的手在他脸上捉弄够了,才开口说话。 “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只是试试,现在试了觉得不合适,分开理所应当。你不要太过在意,耿耿于怀在心,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合着你他妈沉默半天,就是酝酿着跟我说这句屁话!”驰绪自找罪受,被路裴司的冷言冷语气得待不下去。 他起身下床,大半夜将卧室门摔得震天响,路裴司身体微微一颤,他有些不敢想如果驰绪摔的不是门,是他,这会儿估计得打急救电话。 走了也好,没人再说不喜欢他的背影,也没人再在他耳边说一大串有的没的,还非逼着他回应。 路裴司一觉睡到天亮,醒过来发现半夜出走的驰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推门回来,搂着自己睡得正香。 霸道小狗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快,火气都不用过夜,转头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让偌大的卧室,镀上金灿灿的温暖颜色,路裴司耳边是驰绪平缓的呼吸声,微微有些灼热,和圈在他腰上的手臂相得益彰。 他的心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中,有了松软的迹象。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同居的日子更是短暂,驰绪有着年轻人用不完的精力,无论前一天做得有多晚,他总能在路裴司醒之前起床。 这还是路裴司头一回和他同床而眠,驰绪沉睡着迟迟未清醒,深邃的五官即使没有表情,同样英俊,充满了魅力。 驰玥生病后他连轴转一直在工作,实力背后也需要努力加成,路裴司想,财经杂志里总爱写驰绪头角峥嵘,逸群之才,实际上又有几个人知道他还未满23岁。 父亲时常谈起几个老友,不怕儿子女儿骄奢放纵,只怕他们突然奋发图强,明明什么都不懂,非要去创业向父辈证明自己。 往往最后都以失败收场,不如信托基金来得靠谱。 唯独驰绪,年纪轻轻骨子里却有担当,能扛事儿,把家族生意打理得仅仅有条,最近几单生意做得相当漂亮,引得国内外的财经杂志争相报道。 好多人开始猜测驰家祖坟到底埋在了哪座山头,路裴司听见他们讨论却从不参与,现在看着驰绪的睡颜,不禁反思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 驰绪工作已经那么忙了,还要抽出时间来管他。 “早,裴哥。”驰绪没睡多久,捧着路裴司的下巴在他脸上印了个早安吻。 不等他回应便掀开被子起床,洗漱、换衣服、系领带、戴手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有种职场干练人的帅气。 路裴司本来是不想搭理男人的,身体却比他本人诚实很多,一开始只斜睨着驰绪扣衬衣领口上的扣子,接着被腹肌吸引,再到他侧着头扣手腕上的金属表带,看着看着路裴司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驰绪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调侃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我又不收钱。” 下身恢复得不错,已经没有异物感,走动也不会再牵扯伤口感觉到疼,路裴司从床上坐起来,说:“不是我想看,是你自己不检点老在我跟前晃悠。” “是,裴哥说得对,我就是发骚想勾引你。” 驰绪穿戴整齐,宽肩窄腰搭配上一身黑色正装,散发着禁欲系的迷人味道,他突然弯下腰,去吻路裴司的嘴唇,吻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色气满满! 路裴司三十出头的大好青年,大清早被男色勾引,前一秒表演正装脱衣秀,后一秒送上骚话连篇,他的兄弟几乎是立刻就举了旗。 他怕驰绪瞧出来,不着痕迹地往上拉了拉被子。 “快滚吧你。” 驰绪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说:“我要去a国出差一周,工作的这段时间没办法实时陪你,裴哥要记住我说的话,不准再和赵宸煜见面,也不准和其他男人搞暧昧,否则等我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第139章 关系匪浅 路裴司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从你家离开?” “当然,裴哥有的是自由,”驰绪最后警告道,“但自由是相对的,要记住不要越过我的底线。” 驰绪行程紧促,甚至没来得及和路裴司在家里用早餐,便和助理一起匆匆下楼,坐车出发去机场。 路裴司放弃睡回笼觉,一个人吃完早餐,给路西柘打电话。 他哥的语气波澜不惊,只问他玩够了没有。 路裴司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一边挑当天要穿的衣服,一边埋怨路西柘,“我消失两天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路西柘你还是我亲哥么,订了婚心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不管我了是不是。” 第163章 路西柘说:“驰绪每天都有发照片过来,看你在人家里被伺候得挺舒坦,就没来接你,怎么,驰绪对你不好?我马上过来。” 聪明人吃一堑长一智,做坏事前学会主动向对方家人交代,事情一旦摊开在明面上做,主动权就归到了驰绪手中。 手段极其高明,路裴司现在都不好意思再跟他哥说实话。 “算了,我收拾东西自己回去。” 路裴司扣好行李箱,正起身欲走,大门密码锁却猝然响起输密码的声音。 据他所知,阿姨做好早餐就走了,今天不会再来,驰家人都在德国陪驰玥治疗,驰父和儿子一样忙碌。 除了家里人外,究竟是谁有驰绪房子的密码,能够畅通无阻地进门? 他驻足停在客厅,直直盯着门口看,六位数密码很快输入结束,随着锁顺利解开,大门很快从外面被打开。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路裴司打过几次照面,甚至有过正面交锋的老熟人,驰绪的前任男友,工作伙伴,林方齐。 双方对视,皆是一愣,都没料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路裴司呼吸卒然间变得急促,他握了握手心,刚刚还软乎乎的表情,急转直下变冷发硬。 林方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将这份意外掩盖,反手关上门,气定神闲地同他打招呼,“真巧啊,又和你见面了。” 一个手提着行李箱正准备离开,一个刚踏进门一副主人做派,两相对比,仓皇的路裴司好像陷入下风。 他挺直脊背,无论事态如何都不能在此刻给自己丢面子,开口语气保持一贯的冷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路先生惯会开玩笑,我要是不该来,怎么会知道开锁的密码呢。” “密码从哪里来的?” 林方齐垂眸低低笑出声,毫不遮掩对路裴司幼稚提问的嘲笑,“我又没有读心术,当然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告诉我的,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么?” 果然...... 不该被驰绪一时的温柔缱绻迷惑,相信他口中说出的一辈子。 就连他都不知道密码,林方齐已经能自由开锁出入,在驰绪心里孰轻孰重,已然明显。 路裴司松开紧握着的拳头,顿觉四肢沉重,他向来不喜欢应付复杂的局面,偏偏林方齐总爱搅浑一潭清水,一副胜利者姿态向下俯视他。 “还好,我对答案并不关心,我走了,你随意。” “我过来送公司的文件,”林方齐手里提着灰色的商务包,穿搭尽显业界精英范儿,无论从气场上看,还是从职业规划看,他和驰绪的确匹配。 路裴司没理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口。 后面的林方齐暗暗跟他较着劲儿,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出现在驰绪家里并不稀奇,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正年轻,心喜欢在外面飘,不会轻易定下来。” 路裴司停住脚步,觉得林总这人挺逗,仔细琢磨又挺可怜的,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追着大男孩儿玩儿。 他扭过头,说了一句,“原来你知道驰绪花心啊......” 半揶揄的语气,像一根刺扎在林方齐心上。 “在外面玩儿久了,他也会累,会发现什么样的人最适合他,我会陪着他一起等那天的到来。” 业界的人对林方齐的工作能力给与高度评价,路裴司却看到了他不完美的另一面,傻逼得无可救药,他叹了口气,问:“林总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林方齐态度强硬,“我和驰绪有你不曾了解的过去,就算我们现在没有复合,但也关系匪浅,你凭什么笃定你们是真爱,你是驰绪的唯一?” 爱情会使人疯狂,这句话放在林方齐身上一点儿不违和。 路裴司突然对他的出现感到无比庆幸,庆幸林总在自己内心松动的时候,给了他当头一棒。 晕乎乎的脑子瞬间醍醐灌顶,对驰绪整个人开始免疫,再次确定与他保持距离,是最清醒的决定。 这两天冒起的小苗头,彻底死心。 “你们的过去我不想了解,你们的未来我也不想参与,今天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向林总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林方齐还不放心,追问道:“那你和驰绪呢,还会不会见面?” 路裴司提起行李箱跨出这套房子,紧咬着牙关说:“我不缺男人,也做不到你这么贱。” 离开后他谁也没联系,打车回了自己的房子,他分门别类将衣服和物品放好,又拿出在小岛上购买的纪念品,简单布了个景,拍照发家族群里让家人挑着选。 他在屋子里待到天黑,拿着天文望远镜到阳台上看星星,小时候路裴司一不开心了,就爱缠着路西柘陪他看星空,现在大哥有了伴侣,他不好再去打扰。 独自看了会儿星星,路裴司捣鼓摄像机拍月亮,一连串拍了几十张都有些失真,他泄了气,坐下来喝从冰箱里拿出的啤酒。 摄入酒精之后,摄影技术跟着水涨船高,路裴司终于拍到满意的月亮,拿起手机想找人分享炫耀,手指却在在微信界面停留了一分多钟,都没找到适合的人。 那一刻,他难过得有些想哭。 手机突然震动,在a国平安落地的驰绪打来电话。 路裴司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目不转睛,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 第164章 胸膛无声地颤动,他抬手将啤酒瓶砸向地板。 “驰绪,我操你马!!!” 玻璃酒瓶一砸就碎,飞溅起的碎片划破路裴司的手背,很快有大颗血珠往外渗出。? 第140章 拉锯战 相隔高山与大海,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路裴司冷眼盯着玻璃碎片,神色怔然,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对流血的伤口视而不见。 震动声停下,很快又继续响起来,驰绪铁了心要打到他接为止,那份偏执令人不适,尤其是在今夜,路裴司低头将脸埋进手掌里,用力上下搓了一把。 再松开的时候,幽深的眼眸被浓浓的倦意裹挟,路裴司的眼尾泛起了红。 在连续不断播了二十三次号码后,电话终于被接通,电流声被压得很低,路裴司沉默着没有说话。 “裴哥,”驰绪刚下飞机,人还没有走出机场,着急忙慌的质问经理智停顿,变成了一句寒暄,“你终于忙完了。” “找我有什么事?” 驰绪微微蹙眉,对路裴司语气里的冷淡感到意外。 他走之前两个人关系明明缓和了些,难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离开的十几个小时里又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落地,想打电话给你报个平安,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打错对象了。” “什么意思?” 路裴司扯着嘴角很淡地笑了笑,传进驰绪耳朵里,令他产生危机感。 他加重音量道:“我打几十通电话就为找到你,想第一时间和你说说话,你说我打错对象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没意思。”路裴司甩了甩手臂,伤口一阵刺疼。 “什么就别装了,你让我死好歹也死个明白吧,说变就变,说翻脸就翻脸,我他妈出差,不是出轨!您是我祖宗行吧,我他妈又因为什么惹您不痛快了!别圈圈绕绕,给我句准话!” 助理下属还有司机一堆人在旁边等着,驰绪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动。 若无其事地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脸色奇差的驰总,用恼怒和无可奈何的声音,喊电话里的人祖宗。 磁性低沉的嗓音,配上宠到心尖儿上才会脱口而出的宠溺词汇,给处理公务铁面冷血的驰绪,增添了几分落地成人的魅力。 只是那位祖宗,并没有顾及到驰绪刚刚经历长途飞行,又要马不停蹄地去出席商务会议,一场激烈谈判,没有三四个小时根本谈不下来。 他不在意他累不累。 “别这样说,我承受不起,你有这份闲心想联系谁就联系谁,是你的自由,我无从干涉。” 驰绪被他冷嘲得没脾气了,低声哄着问:“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我听着。” 路裴司火道:“两边都吊着有意思么?追我的时候和林方齐上床,现在找我复合,也不忘招他去你家里亲热,你他妈是不是一天不操男人会饥渴死啊!” “……林方齐,来我家?” “你应该是只长了下半身,没有长心才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耽误你跟林方齐上床,你他妈能不能滚远点儿离开我的生活,听你说话我直犯恶心!” “我说过了只有那一次,现在跟他只是普通合作关系,没有两边都吊着,更没有超出工作范围以外交往。”驰绪急声解释,尽量把每个字说清楚。 可这番话在林方齐顺利解开密码锁后,说服力彻底贬值。 “关我屁事,”路裴司冲着他吼,“咱俩走到头了,别他妈再给老子打电话!” 通话中断。 驰绪面色阴沉,神情很快变得凝重起来,他凛声对助理交代,“帮我查林方齐什么时候去的我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密码,要快!” 助理不敢耽误,转头联系国内的人去查。 事情查清楚之前,驰绪不再去打扰他,稳了稳心神,对着一众下属颌首示意,他们很快走出机场,坐进商务车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穿过十字路口,红灯下车流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驰绪的声音,“你们谁身上带着烟?” 副驾驶坐着的助理抱歉地说他没带,好在来接机的本地司机经验足,在车里准备了香烟和打火机。 驰绪打开密闭的玻璃车窗,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自从认识路裴司后,他有意在控制抽烟频率,此刻却顾不上戒了,需要抽烟来排解负面情绪。 防止自己开会开到一半突然又飞回国去,用不入流的手段收拾路裴司那张绝情的嘴。 世界恢复短暂的宁静,路裴司闷头一觉睡到大中午,伤口一晚上没管,看起来没有大碍。他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将自己捯饬干净,背着吃饭的装备去工作室。 之前接的单子视频已经剪出来了,路裴司让人发到甲方邮箱,中午收到回复,对方表示很满意。 甲方一次性通过,让大家倍感意外,他们已经做好了被虐的心理准备,“老板,你的律师朋友真够义气,我入行五年来头一次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甲方爸爸!” 路裴司审核过成品,没有大的瑕疵,却也没到不反稿的程度,他想了想,决定直接问赵宸煜。 那厮躲了他好些天,终于接电话,路裴司开门见山,赵宸煜一听是公事顿时松了口气。 “有你把关我放心。” 第165章 “在律所搞一言堂对你影响不好,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我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还开什么律师事务所。”赵宸煜独断道。 路裴司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 “有空,但照着目前的状况,我还是拒绝你的提议比较好。”赵宸煜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颓废。 “......”朋友变得不是朋友,路裴司心里不是滋味,好端端地赵宸煜为什么要表白!妈的连朋友都快没得做了!“随便你!” 下班后路裴司毅然决然开车回家,路父和路西柘出去参加晚宴,只有夫人在家。 “怎么呆坐着不动筷,出神想什么呢?”路妈妈担忧地问。 路裴司勉强笑了笑,“没事儿,吃吧,今天做的饭菜真香,一看就不是妈妈做的。” “别转移话题,儿子你是不是失恋了?没关系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妈手里有大把优秀资源,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妈妈给你介绍。” 敲定好路西柘的终身大事,路夫人的精力转移到了小儿子身上。 “妈,你别闹。”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今年三十二了,就算不结婚,也要找个人陪你过日子吧。” “没人陪日子也照样过啊。” 路妈妈摇了摇头,说:“儿子,人生长着呢,每天都是一个人待着,想想就觉得无趣,多去外面看看吧,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不求一定有结果,重要的是过程。” 她又说:“不是有句老话么,人活三万天,开心一天是一天。” 路裴司的态度随着路夫人说的话开始松动,那句“一个人待着想想就无趣”,正是他现在的处境,路西柘和女人组成了家庭,从家里搬了出去,他的大哥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多年好友因为他的拒绝开始避险,喜欢他的时候不打招呼,排斥他的时候也不问他是否同意,他就这样被划出了赵宸煜的世界。 驰绪......总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路裴司决心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曾经信赖的人,像约好似的突然从他身边撤离,就剩他一个傻傻地停留在原地。 “好,我听你的,妈你看着安排吧。” 为了让妈妈安心,也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不喜欢孤独。? 第141章 相亲 路夫人行动力迅速,第二天就约好了局通知路裴司去见面,对方是圈子里朋友的儿子,两人年纪相当,以前见过面但关系不亲近。 路裴司听妈妈说起他的名字,回想了很久也没记起对方的脸,直到路夫人拿出照片,他才有些印象。 “要不先我和他先在线上聊聊,直接见面有些尴尬。”路裴司踌躇着。 “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拖到后面就拖没影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要畏手畏脚,直接去见,不合适再说。” 话说到这份儿上,路裴司只能硬着头皮上,挑衣服的时候母亲大人做参谋,选了修饰身形和气质的浅色休闲西装。 “高远现在是上市公司的高管,穿太随便了显得你失礼,就这身挺帅的,去吧,玩得开心。” 见面地点定在高家的餐厅,环境幽静,氛围私密。高家提前打过招呼,路裴司一到餐厅门口就有服务人员专门引着他进去。 典型意大利风格的餐厅,装修格调浪漫优雅,充满艺术气息,只是用餐期间看不到一位客人,路裴司若有所思,服务人员低声跟他解释道:“为了能有更好的用餐氛围,高总提前对餐厅进行了清场。” 在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路裴司对高远的性格和处事作风有了初步的了解,细致,果决,周到,对周围的一切有较强的控制欲。 他心里暗道不妙,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几分钟后被服务人员带着进入预定位置,高远竟然已经到了,笑着从座椅上站起来,向路裴司伸出右手。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没怎么变,跟小时候一样帅。” 对方态度坦荡大方,路裴司也笑着同他握手,“好久不见,你瞧着倒是比以前沉稳许多。” “哪里是沉稳,是岁月催人老啊。” 高远和路裴司同年出生,年纪轻轻已经混到高管位置,各方面能力都很强悍,两人的谈话基本由高远主导,先回忆中学时代的趣事,延申到理想与现实的选择,最后再落到父母操心的个人问题上。 高远没有避谈路裴司的第一段婚姻,有些佩服地对他说:“你知道吗,你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明白自己心中渴望的人,我羡慕你的果敢。” “一腔热血敌不过满盘皆属,没什么好羡慕的,”路裴司说,“倒是爸妈时常提起你,事业有成,让家人引以为傲。” “嗐,都是混口饭吃,各有各的活法。” 路裴司挺赞同他说的话。 红酒醒好了,高远遣退服务员亲自站起来给路裴司倒酒,路裴司意外地看着他,从他脸上瞧出异样。 果然倒完酒后高远就对他说了实话,“裴司,我们是老相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有男朋友,年纪小还在上大学,我爸妈不太满意,非逼着我来相亲,我拒绝几次了,我妈每回都闹,这次看照片是你我才答应出来。” “嗯?为什么?” 高远顿了顿,继续道:“你背着驰总出来相亲,不怕他知道生气啊?你们虽然没公开,但知道的人不少,你肯定看不上我,所以这次相亲一定不会成功,见一见也没事。” 第166章 路裴司没想到是这层原因,他从来没对外提过驰绪,是谁传出去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说:“我和他已经分开了,相亲是我自己要来的,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希望你不会外传。” “当然。”高远也不想这件事传到男朋友耳朵里,否则又得好些天见不到人。 开门见山聊过之后,氛围变得更轻松,吃完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路裴司在回去的路上看高远朋友圈,半年内有三次和男朋友的合照,感情很不错的样子。 高远信守承诺,没有出去乱说,路裴司手机安安静静,无人打扰,路夫人在餐桌上感叹道:“你果然是失恋了,以前总捧着手机傻笑,现在和手机一起变哑巴。” 路裴司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低头吃着菜。 在路夫人主持下的第一次相亲俨然没有成功,她没有气馁,“处对象不是逛超市,随随便便就能挑到合适的,得靠缘分,妈接着给你安排。” 在妈妈的热情安排下,路裴司见了第二个,第三个适龄男青年。 对方都是经过母上大人精心挑选的社会精英,单挑出来都很出彩,但路裴司的内心毫无波动,看他们就像在看一张纯白的a4纸,连交谈的欲望都没有。 回去后他叫停路夫人的相亲大计,妈妈不能理解,问他,“你前任到底是谁啊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我给你找的优秀青年你一个都看不上,你把他名字说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路裴司说,“我前夫你认识,在牢里踩缝纫机。”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离婚后谈了一个,藏着不跟我们说,难不成是他甩了你,你不甘心想着要复合?” 事实恰恰相反,路裴司没有往深了说,只浅浅提了一句,“是我甩的他,没有复合的打算。” 儿子不愿意说,路夫人也不去刨根问底,她消停了两天,某个夜里下楼喝水,看见小儿子孤零零地在室外泳池游夜泳,止不住地心疼。 路裴司身边还是要有个知冷热,能陪伴他的人。 也该路夫人运气好,隔天闺蜜就在微信里说有个特别合适小司的男生,中法混血,一直跟着母亲在外国长大,中文流利,前段时间刚回国,准备留在国内发展。 照片里的大男孩儿五官深邃英俊,阳光开朗,瞧着还有些眼熟,路夫人放大五官仔细盯着看了会儿,忽然大笑出声。 “儿子,你还记得我们在法国庄园那一晚,遇到的那个长得特别帅的混血小提琴手么?你俩还共舞了一曲。” “嗯。”路裴司等着母上继续说话。 “那晚他追上来送你玫瑰花,想约你出去,你没答应。” 妈妈不会无故提起旧事,路裴司试探着问:“你不会想让我和他试试吧,他在法国,我连异地都不能接受,更何况异国,妈你一天想啥呢。” 路夫人笑着摇摇头,推给他一个微信号,“他来中国了,很想和你见一面,呐,这就是我常说的缘分。”? 第142章 今晚不是约会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混血帅哥在法国的时候的就对路裴司表现出了超出普通人的关心,那捧火红玫瑰至今云绕在路夫人心头,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遗憾。 “万一你的正缘不在国内呢,试试呗,听说他回国后特意打听你,花了好些时间才辗转找到你傅阿姨那儿,小年轻挺有毅力。” 时间隔得不算长,路裴司记忆里关于他的样貌却很模糊,那晚被气氛感染邀请他跳舞,原本只是图一时快乐,没想到回国后还能有下文。 他在路夫人眼神暗示下加了对方好友,对方似乎在忙,临近傍晚才通过。 [请问你是路裴司吗?我在工作没有看手机,现在才通过好友,我很抱歉。] [是我,没关系。] 路裴司回复简短,对方却很热情,又发来一长串文字。 [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微信好友,请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方便一起吃晚餐吗?] 一看就是老外思维的遣词造句,生硬中带着礼貌,语气里还透出几分迫不及待。 [可以,那就明天晚上六点见。] 路裴司占据主动,找了家评价不错的老广餐厅发过去。 第二天路裴司开车前往约定地点,潜意识里他不想跟混血帅哥有任何感情上的进展,没有着正装,只穿了最简单的休闲外套,打算见一面就离开。 给全母上大人面子。 他一向守时,进了包厢发现对方比他更早到,混血身形高挑,眉眼融合了欧洲人深邃的特点,五官大气英俊,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上次见面他身着礼服坐在乐队里,人是帅的,但和模板里的精修图一样,千篇一律没有特点。 看得出他今天十分重视与路裴司的见面,头发特意打理过,一身穿搭简约而不简单,将他的外貌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路裴司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没别的意思,单纯是被他帅得太过凸出的外表吸引,幸好他定了包厢,要是带着他去坐大厅,今晚恐怕会一直有人来要微信,不得消停。 “你好,好久不见,我是jeremiah。” 混血帅哥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中文时嗓音跟法语有些区别,后者语速更快,更流利。 “你好,”路裴司落座,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中文,没想到说得这么好。” 第167章 jeremiah坐着比他还要高出许多,伸长手帮路裴司倒茶,接人待物倒有国人的风度,路裴司猜测他小时候家教应该挺严格。 “我会,但我更想听你讲法语,”jeremiah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像才学习讲话的小孩子,很可爱。” “我确实讲得不好。”路裴司大方承认,比起路西柘,他在语言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 “不用谦虚,你的发音非常准确。” “回国后你有什么打算,有感兴趣的乐团吗?” jeremiah说:“音乐只是我的爱好,我主修的是建筑设计,刚面试成功,明天正式入职。” 他说了名字,是行业内相当厉害的公司,路裴司对他真正学的专业感到惊讶,但仔细一想,jeremiah的气质确实很符合建筑学。 “你拉的小提琴很动听,我还期待着以后能去听的专场演奏会,真是可惜了。” 听到路裴司夸自己,jeremiah很开心,“和你第一次见面,是我帮朋友的忙,他临时有事去不了,结束后他对我表示感谢,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才是想说谢谢的那个人。因为是他让我遇到了你。” 难怪他穿戴都价值不菲,还去乐队里兼职,原来是帮朋友的忙,路裴司心下了然。 “我也很高兴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路裴司低头浅酌热茶,四两拨千斤地将暧昧的对话,往正轨上推。 jeremiah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在法国那晚他就被路裴司拒绝过一次,此刻并没有太在意。 据他了解,路裴司离婚后一直保持单身,只要自己认真追,多花些心思,时间长了他总会把目光转向自己。 “我才回来,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以后还请路哥多多关照。” “没问题,有事直接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服务员陆续上菜,两个人将话题转到了饭桌上,路裴司热情地向jeremiah推荐糖醋咕咾肉和广式白切鸡,和法国的chinatown的粤式餐厅卖的不同,这里才是原汁原味的地道。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庄园里的那一支舞,吃完从餐厅出来,jeremiah提出开车送路裴司回家。 路裴司问他,“你有国内的驾照?” 很不幸的是jeremiah只有法国驾照,在国内并不能通用,他说:“我可以坐出租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 “那你可以送我回去吗?”jeremiah问道。 他的直接让路裴司哭笑不得,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直接,让路裴司能轻松地说出拒绝的话。 “我不能答应你,因为今晚不是约会。” jeremiah一脸遗憾的表情,想再说点什么为自己争取路裴司的注意,但看着他眼睛里透出的疏离,又生生忍住。 最后只对着他挥了挥手,“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再见。”路裴司转身离开。 后面有声音传来,充满少年人的无畏和明朗,“下次见面可以跟我约会吗?” 路裴司没有回答。 从停车场开出去的时候,后视镜里出现了jeremiah的身影,他的目光追逐着车辆,一直到公路的尽头。 路裴司将车内音乐声量调高,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想回避。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年轻,勇敢,果断,直接,强势,侵入他的生活,像烟花一样短暂,又像烟花一样灿烂。 失败者才会重蹈覆辙,他不会。 “怎么样,今天还行吗?”路夫人特意在一楼客厅等小儿子回家。 路裴司一脸疲倦,“年龄差太多,不合适,妈你以后别给我介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可算命师傅说你的正缘比你年纪小,要不再试试?” 路裴司已经上到二楼,没听到母亲大人说的话。? 第143章 解释 相亲大业在路裴司的强烈抗议下落下帷幕,路裴司躲回房子里寻求耳朵清静,忙得不见踪影的路西柘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弟弟,跑来送迟到的温暖。 后面跟着某家酒店的主厨和服务人员,自带丰盛食材,上门做菜。 路裴司带着他们去厨房,几分钟后走出来对着大哥阴阳道:“你怎么还在,公司不忙了?” “忙也得抽出时间陪你啊,有没有好好吃饭?” “等你关心才吃,我估计得饿死。” “跟我生气呢,”陆西柘伸手在弟弟头上揉了一把,长高了,没有小时候方便,触感却是一样的轻柔,“我给你请个住家阿姨照顾饮食起居吧,你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 路裴司拒绝道:“不用,我搬出来就是为了躲清静。” “在家里住吵着你了?” 路裴司朝他哥勉强假笑,“吵不吵的,你不知道么?” 这正是陆西柘过来看他的原因,他招呼弟弟到自己身边坐下,眉眼间的神态温柔,语气却很严肃认真。 “小司,你不用为了成全妈妈的心愿去结婚,我已经承担了这份责任,父母长辈不会再成为困住你的枷锁,你可以放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番话充满了陆西柘对弟弟的包容和放纵,初听会觉得感动,一旦往深了想,又会察觉出话里裹挟着的浓烈妥协感。 路裴司脸上没有一丝欣喜,担忧地蹙着眉,问:“哥,你的婚姻是向父母妥协的产物吗?” 第168章 “别想太多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人生短短几十年,开心玩儿吧,万事都有哥哥给你兜底。” 陆西柘对婚姻话题讳莫如深,不愿深聊,路裴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哥大多数时候对他都十分纵容,没有原则,但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是十个路裴司加起来撒泼耍混,他也绝对不会松口。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有这样好的大哥,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天塌下来有路西柘撑着,他可以活得更肆意些。 路西柘工作忙碌,吃过饭没待多久就走了,路裴司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后半夜眼皮撑不住,直接抱着靠枕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过来,脖子酸痛,一晚上没盖被子有些着凉,嗓子开始干痛。 路裴司泡了包感冒冲剂,配着面包当早饭吃下去,幸好没被家里人看到这幅场景,否则他会被勒令立刻搬回去。 路裴司比平常晚了三十分钟出门,在路上被堵得痛不欲生,好不容易到了工作室,连打三个喷嚏。 他心想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不算冷的天气里在沙发上睡一晚竟然会感冒,明明年轻的时候那么抗造。 员工从他身边路过,好奇地对着老板说:“路哥,你是不是惹桃花债了,谁一大早就开始惦记你。” “有八卦的时间,不如去多接点活儿。” “好咧!” 路裴司转身往办公区走,身后有人叫住他,“路哥,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啊,你认识吗?” 从工作室走到大门口需要五分多钟,路裴司一边问一边往外走,手下的人说不认识,但看着像是大人物,他心里顿时有了底。 外面赫然站着出差回国的驰绪,算算时间,他应该刚下飞机。 奇怪的是,历经长途飞行本该风尘仆仆的人,此刻却俊美绝伦,如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他好像一台高级运转的精密仪器,气势逼人,永远不会疲倦。 “上车。”驰绪说完这两个字,便不等他转头坐进黑色的轿车里。 剩下几个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公司属下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路裴司。 躲不过去,那就迎难而上,路裴司打开另一侧车门上车。 距离拉近后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驰绪绷着脸,对路裴司态度冷淡,他不说话路裴司也不愿意开口,侧着头望着窗外,留给驰绪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直到车驶出城区,来到有人看守的平方里。 “下车。” 路裴司跟在驰绪身后,腹诽他这次出差学了颐指气使的臭毛病,他不想听他命令,双腿却不听大脑指挥跨了出去。 看守的人将大门从外面打开,路裴司走进去,当他看清楚屋子里的是谁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前些天还衣冠楚楚,风光满面的林方齐,在驰绪的授意下,被单独“请”到远离市区的平房里“做客”。 路裴司看得很清楚,在见到驰绪进门的那一瞬间,林方齐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和防备。 他不禁感到好奇,驰绪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一直喜欢他的林方齐,态度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玩儿哪一出?”他问道。 驰绪对着瑟缩的林方齐抬了抬下巴,寒声威胁道:“给你五分钟时间解释,他要是消不了气,这屋子你就甭想走出去了,住到你死为止。” 林方齐闻言顿时崩溃,他在正常工作时间里,被驰绪的人从公司带走的。过来住了三天,这三天里除了基本的食物和水之外,屋子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甚至没有通电,晚上漆黑一片,看守的人故意在外面放了几条恶犬,天一黑,四周狗吠声此起彼伏,折磨他的耳膜,击溃他的精神。 昨天他试图闯出去,几下就被看守制服,还被告知公司已经将他开除的消息。 他当年是靠着驰氏进的圈子,现在也因为驰绪一句话,被整个行业封杀。 他以为自己对驰绪是不同的,就算是分手了,驰绪也允许他时常出现在他面前,和他一起讨论工作,在商场上并肩作战。 事实却很残忍,他不是特例,他们也从来没有并肩过,对驰绪来说,他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伙伴。 在他越线踩雷后的现在,他连伙伴都算不上了,是一只能随意掌握生杀大权的蚂蚁。 林方齐已经顾不上形象和自尊了,低声下气向路裴司解释。 “那天是我故意卡着驰总离开的时间去的,我知道你在他家,我就是嫉妒,看不得你们和好,想挑拨你们的关系。” “驰总更没有跟我说过他家大门的密码,是我记得他以前惯用的密码,想着试试,结果随便一试就成功了。” 路裴司想过很多种理由,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如此简单粗暴。 所以说,他是被林方齐当成傻子耍了。 “你他妈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吧,演得跟真的一样,说得我都信了!” 路裴司神色变了又变,荒诞感在他内心蔓延开来。 他一边觉得林方齐人品低下,为了得到驰总什么谎都编得出来,一边又嫌弃自己智力低下,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侧目一瞥,驰绪事不关己地干站着,看得路裴司一肚子气,“你他妈脑子是摆设,不知道分手了要改密码!” 第169章 驰绪还没说话,林方齐连忙把错揽了过去,“是我的错,不该还记着往事,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路裴司特别想知道驰绪到底用了哪些手段,让林方齐惧怕得变了个人。 “我那天说的都是屁话,驰总根本没把我当回事过,路老板千万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五分钟里,林方齐将事情解释了个底透,翻来覆去的道歉,态度诚恳得就差给路裴司跪下。 路裴司相当意外。 只有驰绪知道,为了能在社会上生存,林方齐那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就像他趁虚而入,伤害他和路裴司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解释,他不会再给林方齐靠近路裴司的机会。 “你听明白没有?”驰绪问。 林方齐也一脸期待地望过去,他的内心无比焦灼,生怕路裴司皱眉说个不字。 他倒是没什么,而自己却要被驰绪剐掉一层皮。 “明白了,”路裴司说,“可真相到底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 林方齐手心一抖,转头看向驰绪阴沉的脸,心道完了完了……? 第144章 吃完才准下桌 “听明白就行。”驰绪神色如常,并不在乎他说的后半句话,这趟来只为了让路裴司听一句解释。 林方齐被整出阴影了,怕路裴司不信,继续说:“这事儿真不赖驰总,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你要怪就怪我……” 听得路裴司脑仁儿疼,不耐烦地冲他吼:“不是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你以为谁啊,驰绪在老子面前说话都得掂量掂量语气和用词,你张嘴就来是吧。” “我……”林放弃语塞,飘忽不定地去偷瞄驰绪,发现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没觉得被路裴司下面子。 “你丫把大街当大舞台啊,见天儿的贡献烂到极致的演技,送你丫一句忠告,少他妈对老子指手画脚,我爱搭理谁就搭理谁,不爱搭理谁他妈也别来指挥老子。” “是是是……” 林方齐低着头,就差对路裴司客气地鞠躬了,他心里想难怪驰绪对他不感兴趣,合着是改口味喜欢上脾气火爆的款式。 早知道不跳这坑里,惹得一身骚不说,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也被毁掉。 看驰绪那张凛若冰霜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放自己出去,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在二人面前出现,会消失得彻彻底底。 “怪我犯贱故意插你们中间捣乱,求求你了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不会再犯。这回我也看清楚了,驰总心里有且只有你,旁的人分不散他一点儿注意力,要是妄想从你身上下手挑拨,下场会死得很惨。” 林方齐深有感悟,心里别提有多后悔。 五分钟时间很快结束,驰绪嫌他话多,让人将他“请”下去。 保镖动作粗暴,孔武有力地抓着他的胳膊,路裴司看着都觉得疼,林方齐的突然变心找到了原因,他短暂地凝视驰绪,在他投过来目光时迅速收回。 抬脚打算离开是非之地。 驰绪没有多言,跟着他从屋里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坐回车里。 路裴司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你送我回之前的工作室。” 说完半天没听到司机回话,只瞧见车往市里开,一直开上高架桥,偏离工作室的方向。 司机听谁的命令行事昭然若揭。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座椅,对着驰绪说:“我这么大个活人说话你听不见么!” “先别说,”驰绪这趟出差回来,整个人变得冷静,冷静到近乎有些冷漠,“找个餐厅吃饭。” “我他妈不饿!老子要回工作室!” 驰绪直接无视路裴司的低吼,打开手机看屏幕,手指不时点几下。 将其无视,随心处之,是对一个人最极致的报复方式,路裴司品尝到了几分之前驰绪被他拉黑的滋味,满腔怒火没地发泄,就连车窗外闪过一棵树都觉得暴躁想骂人。 偏驰绪又不理他,他只能忐忑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直到车缓缓停下,路裴司仔细打量餐厅门头,感到十分熟悉。 耳边传来驰绪的指令,“到了,下车。” “你唤狗呢,我不去。” 餐厅浓厚的意大利风格让路裴司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这是他跟高远见面那天来的地方,b市那么大,为什么驰绪偏偏选到这里来? 他也喜欢吃意大利菜?还是他都知道了? 过往的经验让路裴司更倾向于第二种答案,他心里没多大反应,一个是习惯了,另一个是驰绪的情绪到目前都很稳定。 “我现在不饿,工作室一堆事儿等着我干呢,你快让司机送我回去。”反正他打死都不可能打车。 车厢内一时安静无声,路裴司暗暗反手抓住座椅,一会儿驰绪要是敢强迫他,他就死抓着不放,看谁更丢脸。 “那就听他的,走吧。”驰绪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纠缠,轻轻将这篇翻过去。 车子重新发动,驰绪答应得干脆果断,路裴司的心反而提到嗓子眼,担心男人看似稳定的情绪下憋着大招。 果然不出路裴司所料,车子去他和相亲对象见面的几家咖啡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老广餐厅门前。 驰绪转过头来注视着路裴司闪烁的眼眸,邀请道:“这家有你最爱吃的粤菜,进去尝尝吧。” 第170章 路裴司的直觉没错,他就是在秋后算账。 “我不吃。” 驰绪眉头微抬,意味不明道:“你不去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 这句质问将路裴司的理智冲跨,“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吃顿饭么,我不信你能把我丢锅里煮来吃。” 说完路裴司就打开门下了车,没看到背后的驰绪手指扣在一起,正装底下的整只胳膊都在微微颤动,他在极力压制戾气,天知道驰绪在飞机上时,曾真的生出把路裴司剥皮拆骨的残酷想法。 两人各怀心思,沿着门厅走进去,在服务员带着路裴司进到同一间包厢后,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驰绪示意他坐,“菜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上菜速度比那天还要快,短短一分多钟,饭桌上就复原了路裴司为jeremiah点的那一桌粤菜。 那天因为是招待客人,路裴司点的菜式超过两个人吃的量,当时不觉得多,现在只是看着他就觉得饱了,胃撑得慌。 驰绪站起身,把筷子递到路裴司手边,他不接,驰绪就一直站着,保持递筷子的姿势,居高临下,充满了压迫感。 “出差的这几天,我总是担心你搬出去一个人住之后,没有好好吃饭,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专程为你准备了宴席,赏脸尝尝。” 满满当当的美食,的确算得上宴席的水准。 他没有将局面挑明,路裴司也只得装糊涂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在驰绪的注视下低头吃菜。 驰绪则完全没有动筷的打算,身体微微侧倾靠着餐椅,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一种防御姿态冷眼注视着路裴司的一举一动。 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男人说自己吃饱了,并愁着脸露出吃不下的神情。 驰绪不为所动,“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午餐,吃完才准下桌。” 路裴司不干,“我爸都没管我吃饭,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我让你继续吃,你现在就必须动筷子。”驰绪拧着眉头,明明年纪轻轻,却一身能压死人的气场。 路裴司看着着实害怕,好像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等着驰绪判罚量刑。 他妥协地坐回去,奈何心情惧怕实在吃不了多少,吃了两口又停下来。 驰绪很冷地笑了笑,不止笑容,连讥讽的眼神里都像裹着尖锐的刀子,“跟混血佬约会能开心地吃一大碗饭,跟我见面就度日如年味同嚼蜡了?路裴司,趁着我出国办事去相亲,你他妈怎么敢的啊!”? 第145章 清白 “你不查我会死是吗,”在他面前自己的隐私无处遁形,路裴司气得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继续道,“你少管我!” 驰绪声音里毫无温情可言,“这么盼着我死,你是看上哪位了,迫不及待想改嫁,跟我说说,我他妈瞧瞧到底是谁吃熊心豹子胆敢来挖老子墙角!” “驰绪,请注意言辞,我和你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法律上,都清清白白没有关系,”路裴司说,“别动不动就给我安二婚的名头。” 驰绪点燃一根烟,不爽地将打火机扔到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把衣服脱了,看看自己身上清不清白。” 深邃幽深的黑眸透过缭绕的烟雾,直直盯着路裴司的脸,驰绪的眼神实在算不上良善。 本来安稳坐着的路裴司,听到这句带着明显暗示的话后,倏然如坐针毡。 他当然不敢脱衣服,驰绪在床上恨不得把他淦死,手掌宽大有力跟老虎钳子似的,在他腰上一按一个红印,更别提其他地方的齿印和吻痕。 一个星期过去了,只颜色比才种上的时候淡了些,恐怕得花上半个月时间才能消退。 驰绪作为罪魁祸首,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有恃无恐地冲着路裴司抬眉,吸了一口烟,催促道:“脱啊,我等着看你的清白之身。” 路裴司怒道:“礼义廉耻四个大字你会不会写?” “红杏出墙、三心二意、招蜂引蝶、水性杨花,这十六个大字你又会不会写?”驰绪手指夹着猩红的烟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加倍词量反问回去。 “呵......”路裴司冷哼一声,一时觉得无语,“我和谁见面吃饭,是我的自由,请你把离谱的控制欲用到工作上,去管你手底下的员工,别在我这儿发挥。” “你路裴司扪心自问,这几天跟那些男的是不是单纯吃饭,高远男朋友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让我他妈的给说法!”驰绪愤怒的用夹着烟的手指指向路裴司,恨不得将他那副虚伪淡定的表象撕碎,“你是我的人,我的男朋友,你答应相亲之前有没有为我想过,哪怕只有短短两秒。” 答案是想过,不止两秒。 恰恰是因为这份迟疑,才给了路裴司去认识新人的决心。 “去之前我不知道对方有男朋友。”沉默半晌,路裴司开了口。 可说了比不说还令人难受。 驰绪皱了皱眉,在剧烈波动的情感变化下,面色愈加铁青,“这不是重点,你答应相亲才是问题本身。我给不了高远对象说法,因为我也想不明白,裴哥为什么要以我最无法接的方式来对付我。这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伤害,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唯独你。” 烟已经燃烧过半,路裴司一贯闻不来烟味,鼻腔被呛得难受,手在脸前挥了挥,驰绪定定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第171章 路裴司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定的是包间,要是大厅里的人听到驰绪这番充满指责意味的说辞,会认为他亏了大德,是个朝秦暮楚的绝世大渣男。 他前所未有的清醒,嗤笑了一声,说:“虽然我一直觉得翻旧账显得人小气,心胸不开阔,可我还是想说,我做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给我造成的精神伤害和心理阴影又该怎么算?我现在身边不配保镖我都不敢出门。” “需要我提醒你在背着我相亲吗!” “相亲怎么了?”路裴司浑不吝地往后倒,直到舒服地靠着座椅,“你硬挑破窗户纸,让我和赵宸煜连朋友都没得做,派人窥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他妈上个厕所都怕门缝里突然冒个摄像头出来,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我想从漩涡里逃离出去,认识新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半根烟抽完,驰绪又点了一根,这预示着他的心情很坏,又不得不克制。 手掌青筋凸起,与猩红的烟头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他的手指曲起掸了掸烟灰,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鼻腔里辗转许久才泄出来。 驰绪放弃了争辩,因为这是个死胡同,双方永远达不成一致,“你跟赵宸煜早该绝交了,打着朋友旗号占你便宜,我揍他一顿算轻的。” 这句话在路裴司脑子里敲响警钟,他太了解驰绪在他身上锱铢必较的个性,“你不想我和那些男的再见面是吧。” 驰绪厉声吼道:“你他妈见一个试试!” “你答应我不去找他们麻烦,我就向你保证不再和他们联系。” 驰绪“操”了一声,不爽被路裴司威胁,但这个条件确实是他今天找过来的目的,权衡片刻,他不情愿地点头,“回去告诉叔叔阿姨,你有对象,不用他们但吃萝卜闲操心。” “你说话客气点儿。”路裴司找到兜里的手机,在置顶的对话框里回了一个快捷键,表示他处境安全,让保镖原地等待。 “等我忙完这阵,我会亲自上门去拜访你的父母兄长,这段时间你老实在工作室待着,别惹幺蛾子,也别他妈想摆脱我。” 第二根烟只吸了一口,便没有再动,静静置在空气里燃烧,驰绪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腕表,他只剩半个小时,还要回公司主持会议。 路裴司一脸防备的表情像从森林深处射过来的一支箭,稳稳地扎在他心脏最柔软处,比起疼,难过这样的情绪在他血脉里蔓延得更深更广。 驰绪想,如果他今天依旧不顾路裴司意愿,强行把他带回家去,他会彻底和自己割裂,去相亲与别的男人好。 这不是他想要的。 “吃饱没有,吃饱了我让人送你回工作室。” “......”路裴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选择坐保镖的车。” 驰绪手机里就有那几个人的定位和照片,罕见地退了一步,“行,到了之后给我发消息。” “得了吧,我就算不发也不妨碍你掌控我的踪迹。” 路裴司说完站起身,目光粗略扫过丰盛的桌面,仍然对刚才男人逼他吃东西心有余悸,恨不能加快步伐离开饭店。 驰绪目送他上车,直到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后,他才拿出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父亲打来的第八个电话。 “爸......”他侧身将电话接起,屏幕贴着耳廓,一边往外走一边受火冒三丈的父亲训斥。 在得到驰绪往公司赶的肯定答案后,驰父才撂了电话,驰绪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安排副驾驶坐着的助理,去盯路裴司相亲见的几个人。 出来的路上路裴司耳提面命,助理不敢问,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驰绪对尺度做出明确指示,“先稳着不动,但凡发现路裴司和其中任何一个见面,就照原计划处理。” 白天在驰绪那里受到惊吓,晚上路裴司选择回家里过夜,有父母陪着身边不至于太冷清。 家里人正在筹备大儿子明年的婚礼,他刚踏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热闹的交谈声,是路西柘带着未婚妻回家商量婚礼事宜了。 “小司回来啦,”路夫人听出小儿子的脚步声,招呼他过去,“来帮你大哥大嫂看看,婚礼用的鲜花到底选哪个色系更漂亮。” 路裴司礼貌跟大哥大嫂打过招呼,对花艺毫无兴趣,在人堆里大大打了几个呵欠后,被路夫人赶回二楼卧室睡觉。 路西柘在外面敲了敲门,打开后伸手覆盖在路裴司额头上,摸起来体温正常,没有生病,他顿时放下心来。 “今天你跟驰绪见面,没吵架吧。” “怎么这你也知道啊,我头顶上是不是安了监控,这不是一个观察节目吧,咱可不兴《楚门的世界》这一套啊!” “傻子,你身边的保镖是我在付工资,向我上报你的动态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路裴司痛苦扶额,“我真服了......” 路西柘上来有正事问他,“我听德国的朋友说驰玥身体恢复情况不理想,可能承受不住后面的第三期化疗,驰绪有没有跟你谈这件事。” 路裴司心下一惊,“没听他说啊。” 现在反推回去,勃然的驰绪将事情重重提起,最后轻轻放下有了原因。 “哥你确定消息可靠吗,上周我还跟玥姐通过电话,她的状态听起来不错。” 第172章 “驰玥的商业价值远超你想象,从她上次昏迷后驰家就封锁了她的消息,只说在调养身体,我无法打探虚实,但老同学一场,又有过合作,我们这群朋友挺担心她......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坏一步,我想在那之前,去德国看望她。”? 第146章 合作 和驰绪正处在尴尬的关系中,关于至亲的话题并不好随便问,深夜里路裴司在床上辗转反侧,握着手机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今天才跟他吵完,实在不是挖对方隐私的好时机,再缓缓吧。 早上和路西柘在餐厅碰面,路裴司仍还没有习惯家里多出一个女人,愣了愣,才朝着他哥走过去。 坐下后大哥问他工作室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嫂子也笑盈盈地看着他,没有参与兄弟二人的谈话,但很认真地在听。 路裴司说:“挺好的,刚接了一个合作,今天要去和对方的人开会,把创意和方案敲定下来。” “对方是做什么的?” 他说了公司名字,路西柘颇有些骄傲地拍弟弟的肩膀,“你的工作室成立时间尚短,能有这番成绩属实是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一直旁听没说话的漂亮嫂子递过来一个长礼盒,包装十分精致,瞧得出是用了心在准备。 “工作干得好理应有奖励,小司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大嫂。”收到礼物在路裴司的意料之外,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他目光转向路裴司,得到他点头示意后才拆开礼盒。 是拥有顶级画质的定焦镜头,机身侧面有丰富全面的操控按键,可以实现对焦模式和对焦距离的切换,路裴司正准备入手,嫂子就已经将这颗顶级专业用户的镜头送到他面前。 近十万的价格对她来说并没有压力,路裴司也不在意礼物的价格,但这份投其所好,巧妙地让他卸下防备心理。 女人说:“西柘说你喜欢摄影,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这个镜头在各方面都是非常棒的,希望它能为你的工作提供帮助。”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大嫂。” “你现在就是我的亲弟弟,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就算你大哥不同意,我也会背着他帮你解决的,”女人心情舒畅,她一直想要个弟弟,现在终于如愿了,“不用担心我会分散西柘对你的关心,这是不同的情感分支,家人选项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她性格直率,不喜欢弯弯绕绕说话,将路裴司的顾虑拿到台面上来说,话语里没有任何的不满,神情非常真挚。 她的共情力似乎天生就比大多数人更强,理解哥哥突然成家后,弟弟心中的失落,她送他礼物,坚定地告诉路裴司以后关心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路裴司感动于她的坦诚,笑了笑,说:“大嫂说得不对,你才应该是哥哥心里的第一顺位。我哥要是敢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那可太行了!” 陆西柘勾唇一笑,“吃里扒外的东西。” 当路裴司抱着比他脸还大的新镜头走进工作室,引起了员工们的强烈关注,大家开始商讨新镜头用在什么场景拍出来的质感最好。 “这次美术馆落成请我们去拍的宣传视频,用这个镜头拍出来的效果会很棒。” 没多久美术馆那边负责对接的人便到了工作室,jeremiah一走进大厅,对混血的外貌和身材的赞叹声顿时此起彼伏。 “裴哥,”比起路裴司的满脸惊讶,jeremiah显得镇定很多,他应该早就知道合作方是路裴司,熟稔地喊他,“来中国后的第一次合作是与你一起,我感到十分荣幸。” “真巧......”路裴司怔了怔,继续说道,“原来你说的入职指的是这家公司,未来还请多多指教了。” “我看过裴哥拍摄的作品,非常出色,所以我对这次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jeremiah的过分热情,配着脸上出众的五官,有种边牧犬在疯狂对着路裴司摇尾巴的既视感,路裴司下意识想回避,尤其对方一口一个“裴哥”,听得他忍不住想皱眉。 但双方人员都在,他只能保持着风度,露出客套的微笑,“方案已经拟好了,我们进会议室里详谈,小陈,你给大家做展示。” 小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便悟到老板有意避开混血帅哥,上道地接过指挥棒,在会议上侃侃而谈。 路裴司听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感受到jeremiah投过来的目光,他装作不知道低头去翻手机,也是赶巧了,驰绪突然打来电话,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路裴司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仿佛他又做了坏事被男人抓了个现形。 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路裴司将手机贴在耳朵边伪装成忙碌的样子躲出去,实际上根本没接驰绪电话。 那边似乎很忙,打了两次就消停下来,一直到中午会议结束,手机铃声都没再响起过。 “裴哥,刚才你去哪里了?”中午一群人在附近商场吃简餐,路裴司特意和工作室的员工坐一起,jeremiah仍寻过来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我原本以为今天会是你来主持会议。” “我开工资请他们,就是让他们来帮我干活的,”路裴司说,“小陈一样很优秀。” jeremiah神色有些失落,很快又乐天派地调整回正常状态,“下午你会跟我们一起去美术馆勘察现场吧。” 第173章 “......嗯,一点钟出发。” 整个下午路裴司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全程除了工作,和jeremiah没有其他交流,队伍里心思敏锐的人瞧出些端倪,帅哥上赶着套近乎,路老板却不爱搭理他。 到后面jeremiah的心情像坐了一天的过山车,跌落到顶点,神采奕奕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对路裴司几次欲言又止,像被欺负狠了又不敢找正主说理。 小陈碰了碰路裴司的胳膊,小声提醒道:“老板,咱们对待甲方态度不能过于冷淡,把人得罪就不好了,要不晚上请大家一起聚餐吃个火锅?更利于后面项目合作的推进。” jeremiah长腿屈膝,宽阔的七座商务车厢,在大高个坐下后变得逼仄,路裴司从后视镜里与jeremiah对视,他脸上立刻就绽放出笑容,路裴司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如沐春风。 “大家辛苦一天都累了,晚上我做东,请各位吃火锅。” “哎哟这可太好了,我正饿着呢,谢谢路老板。” jeremiah在后头跟着起哄,“路老板万岁!” 一群人在火锅店吃得热火朝天,喝了酒后大家说话比白天随意,有人问起jeremiah和路裴司认识的过程,路裴司思考着怎么把话题糊弄过去,那边混血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我和裴哥是在法国认识的,那天我为他和家人献上了小提琴曲,晚上路哥还在庄园里邀请我共舞,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这又是拉琴又是跳舞的,整得挺浪漫,你跟路老板是不是有情况啊。” jeremiah咧着嘴笑得灿烂,眼睛里的爱意根本就藏不住,“我是外国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切,这时候装听不懂中文,没意思。”众人将炮筒转向另一位主人公,“路老板,你来说两句。” 路裴司面不改色,淡淡道:“别开国际友人的玩笑了,逗哭了你们自己哄,都吃好了吧,我去买单。” 他离开的背影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买完单一群人从火锅馆出去,路裴司站在路边送人上出租车,心虚地不去看jeremiah的脸。 最后只剩他和小陈,“老板,你桃花是不是太旺了些,你跟赵律师翻篇儿了啊,好久没看到他来工作室了。” 说起这事儿路裴司就头疼,他摆了摆手,“直男别操心gay的感情生活,不然会遭报应,早点回去洗洗睡,明天又是勤劳打工人。”? 第147章 夜晚突袭 jeremiah每天会发来微信,聊的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频率并不高,路裴司挑着时间回复得很慢,但对方热情依旧不减。 拍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路裴司忙得三餐并作两餐,甚至有时候晚上才想起来吃饭,他怕把胃忙出毛病来,让小陈踩着时间点提醒他吃饭。 十点多还未到饭点,小陈便瞧响老板办公室的门,说:“上次来找你的那辆车又开来了,司机说接你去吃午饭。” “直接拒了,就说我在忙。” 几分钟后小陈又返回来,身后跟着脸熟的驰绪助理,“老板,他说要和你面谈。” 熟悉的驰氏风格,一个助理身上自带的气场就将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小陈,吓得脸色发白。 路裴司对着员工招了招手,“你去忙吧,”然后双手环胸,语气里充斥着不满,“恐吓我的员工,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抱歉路老板,驰总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助理说,“驰总担心路老板三餐不规律,派我来接你去公司,一起吃午饭。” “我不去。” “路老板......” 路裴司对驰绪的行径感到荒谬,“我很忙,没时间花一个半小时去另一个地方陪人吃饭,回去告诉你的驰总,没事儿别来烦我。” 他态度坚决,助理无功而返。 下午终于下了个早班,路裴司驱车回家,在门口看到了某位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驰绪斜靠在墙壁上,皮鞋旁边放着两包从进口超市买的食物和菜。 “你终于回来了,”看见他来,驰绪将手机收进袋子里,踢了踢脚边的塑料袋,“我快饿死了,菜品已经准备到位,请裴哥随意发挥。” 路裴司从上至下打量他,视线从塑料袋扫过,最后落在驰绪略显疲惫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问完发现自己像个傻缺,驰绪不说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我没功夫伺候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驰绪没说话,迈着两条长腿慢慢走过来,靠近路裴司,感受到对方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促狭地笑了笑,伸出手当着路裴司的面在智能锁上输入正确密码。 “咔哒......”门开了。 驰绪迈进房门,利落地弯腰换鞋,不客气地招呼着后面的路裴司,“别忘了把菜提进来。” 他熟门熟路堪比回自己家,路裴司在大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不断自我说服吵架没用,追赶也没用,与其做无畏的挣扎不如早些遂男人的心愿,让他吃饱后滚蛋。 ——字面意义上的吃饱。 他提着菜经过客厅,余光瞄到驰绪已经脱下西装外套,站在酒架面前研究起大哥送来的藏酒。 这人不是很忙吗,中午约吃饭都要派助理来接,晚上竟然得空找到他家里来。 路裴司迅速换了身家居服开始备菜做饭,驰绪没在客厅待多久,靠在厨房门口和他搭话。 第174章 “我已经不记得上次吃你亲手做的饭是什么时候,也快要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了。” “别卖惨,你家阿姨做饭水平高出我十个马里亚纳海沟。” “阿姨做得再好吃,也不及裴哥亲自下厨,”驰绪卸下袖扣,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口,露出清晰完美的小臂肌肉线条,整个人的气质少了几分正式场合的商务,多了些烟火气,“今天中午怎么没有来公司?” 他特意让秘书从密密麻麻的行程里挤出了一个小时时间,用来陪路裴司吃午饭,结果助理失败而归。 路裴对着案台忙碌,只给男人留下一个侧影,“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饿着自己,你专注工作就行了,别管我。”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那不然我现在在干嘛?办家家酒?” 驰绪眉眼间松了松,表情立时变得柔和,他踏进厨房,“我来帮你,两个人一起做饭效率会更高。” 他哪里进厨房干过活,笨手笨脚的连葱都理不好,路裴司忍耐着没有将驰绪赶出去,四十多分钟后晚餐终于成形。 简单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驰绪不客气地从酒架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给路裴司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驰绪说:“跟你不用瞎客气,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路裴司心想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换密码! “现在玥姐的身体状况如何?第三期化疗可以顺利进行吗?” 路裴司惦记着驰玥,趁驰绪在当面问他情况。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驰绪的脸看,敏锐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明显,但确确实实变低沉了。 好像刚刚还是晴天万里的天空,忽然出来一阵狂风,顿时乌云密布,气温陡然下降,暴雨即将来临。 路裴司的心揪了起来,玥姐不会真的…… “没事,不用担心,一切都很顺利,”驰绪说出来的话与他眼里的凝重格格不入,任谁都听得出他是在安抚,“她总怕我欺负你,经常在电话里警告我不准乱来。” “玥姐警告了也没用,这世上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路裴司深有感触,阴阳道。 驰绪深深地望着他,“怎么没有,你不就是那个能左右我想法的人。” 路裴司一脸“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裴哥,你准备还晾我多久?男朋友的名分我什么才能要回来?” “我们不合适,”路裴司闷头将酒饮尽,喉咙一阵灼热感,语气显出几丝慌张,他故作淡定地说:“吃完你就回去吧,以后别再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驰绪说:“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回去。” “非得赖上我是么,我上辈子欠你的?”路裴司站起来从他手中夺过碗筷,不管他吃没吃饱,赶人道:“赶紧回去。” “我退一步,今晚不和你盖同一床被子行了吧。” 路裴司想把筷子摔到驰绪的脸上,“这叫得寸进尺,与退一步相差十万八千里。” “啧,裴哥小气,那我睡客卧。” “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别把我家当来去自如的快捷酒店。” 驰绪抬手用掌心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我今天真的特别累,我中午要是有时间肯定亲自过来陪你,根本不会让助理去接,晚上一结束工作我就赶过来了,现在八点多,回我那儿快十一点,明天还要去市出差,六点多就要出发去机场,裴哥你行行好,收留我住一晚。” 驰绪持续卖惨道:“我睡沙发就行,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明天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走的时候不用叫醒我。” “谢谢裴哥!” 语气可以装可怜,但眉宇间的浓重倦意不会作假,路裴司终究没能硬得下心肠,扔了床被子给驰绪在沙发里过夜。? 第148章 暖床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深夜十一点卧室门被敲醒,驰绪不在沙发上睡觉,起来敲路裴司房门。 “裴哥,你睡了么,开一下门我有事儿找你。” 幸好路裴司有先见之明,将门反锁了,门把手在驰绪手心里纹丝不动。 “有事情明天再说。” “你让我走的时候不要吵到你,明天怎么说啊。”驰绪振振有词道。 路裴司正在看海角屋负责人发来的财务报表,知道现在开门准没好事,不想搭理他,“门就算是关着也不会影响我的听力。” 回应他的是驰绪愈加用力的拍门声,持续不断像夏天里倏然来袭的暴雨,扰得人不得安宁。 路裴司一把掀开被子,趿着拖鞋几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怒瞪着深夜作乱的男人。 “你丫脑子有病啊,有什么事儿非得深更半夜聊!” 防备心使得路裴司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面,驰绪只看得见他的脸和肩膀,还有保守地系到最顶上扣子的深灰色睡衣。 他略失望地来回打量,确定从对方身上看不到半点“艳色”后,才开口说正事。 “我口渴了,想喝水。” “......”路裴司无语地揉了揉眼睛,叹气时勉强压住心里地火,“驰总,有没有一种可能,水在冰箱里,你该去的地方是厨房,而不是我卧室。” 第175章 “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做客,作为主人的你,照顾我喝水不是理所应当吗?” 路裴司简单回了一个字,“滚。” 差点把门摔驰绪脸上。 他以为被骂一顿后驰绪能停止无聊的敲门游戏,事实却告诉路裴司什么叫异想天开。 在他几次辗转反转,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后,该死的敲门声又传进路裴司耳朵里。 “裴哥,你睡了没有?” “......`” “入夜后沙发上睡着冷,你再找床被子给我。” “......”路裴司用被子盖住头顶,打算装睡到底。 外面的男人跟他有仇似的,诚心扰他清静,把门敲得比上回还响,一边敲还一边喊他,“裴哥,裴哥,裴哥......” 到底是哪些人在喜欢年下弟弟?他要再看见谁说黏人的小狗最好,他会替天行道,封上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哥,我要是冻死了算谁的,你也不想被警察喊去问话吧......” “驰绪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来我门口发疯,你丫是不是嘴贱想吃脑残片?”可见路裴司这回憋不住邪火,全朝着罪魁祸首发了,“这破天气再过两天都要吹空调了,你告诉我你冷?怎么着,您不是一般人,过着南半球的季节呗,我们这儿是李玖哲的夏天,您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就根本不是一个时代。” “裴哥,你别生气,”驰绪右手撑着卧室门,细窄的门缝大大敞开,他抬腿走进去,终于如愿从客厅转移到路裴司的主卧室,“我真的冷,不信你摸摸。” 路裴司一掌将他伸过来的手打下去,男人不退反进,两个人的距离隔得越来越近,驰绪在此刻发挥身高优势,低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生气炸毛的脸蛋,比白天伪装出来的假表情生动许多,驰绪一开始看不惯路裴司对自己挂脸,现在看的多了,他心里有了别样的感觉,瞧着有几分别致。 性冷淡款在某些时候对男人有致命吸引力,尤其掌控欲强的男人,最爱驯服冷淡疏离,对床事充满抗拒的类型。 经过悉心调觉后,那张只会说不的嘴学会服软求饶,不带犹豫地哭着说出最难以启齿的话,比心甘情愿躺在身下来得更刺激。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别把话说得太死,”驰绪又往他迈进了一步,温暖的胸肌贴到他身上,火气旺盛,根本就没有他嘴里说的那样冷,“漫漫长夜,裴哥就不想有人来暖床?” 路裴司紧了紧握着的拳头,沉声警告道:“色诱对我来说没用,再不滚出去就别怪我动手了。” 那副小身板打得过谁,驰绪把他的警告当笑话来听,低垂着头凑到路裴司耳边,带给他若有似无的痒意,“两个人挤着睡一张床会更暖和,你以为我说的暖床不会是做嗳吧,淫着见淫,是裴哥的不对了。” 那只手未经允许,擅自缠到路裴司腰上,说到淫着见淫四个不着边际的字时,路裴司不可置信地转过脸想要骂人。 驰绪趁着他张开嘴巴时低头吻了下去。 “唔......” 吻得来势汹汹,仿佛一匹饿了整个冬天的狼,在他嘴里肆无忌惮地探索,一旦缠上便永远不会再放开。 揽着他腰的手,随着吻的深入收得越来越近,路裴司最开始还能勉强让自己站稳,到了后面便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一头栽进驰绪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路裴司闭上眼睛,心里想男人的工作表排得满满当当,竟然还能抽出空去健身,真是常人所不及的变态般的自律。 “不专心和我接吻,在想什么?” 一吻终于结束,分开时路裴司嘴唇近乎麻了,他觉得在驰绪眼里自己哪是个人,是块美味的肉才对,恨不能嚼碎吞进肚子里。 他抬头看驰绪,对方本就不清明的双眼,在接吻时渐渐涌现欲望。 他想起身上迄今为止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牙印和指痕,暗骂了声驰绪是畜生,趁他还未完全抽离,朝着他小腿骨接连踹了几脚。 就算驰绪的肌肉再硬,再发达,踹到骨头仍是会痛,他往后退了几步,“裴哥,你变坏了竟然学会搞偷袭。” 路裴司关门想把他彻底赶出去,驰绪狼狈地弓着腰,仅剩右手还坚守着最后一个入口。 “咱俩淫着见淫的到底是谁?你管不好下半身还倒打一耙,赶紧滚!”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们再商量商量。” 路裴司一根根扣开驰绪的手指,当着他面重重关上门,将最后一丝缝隙合拢。 他在门后头不耐烦地警告道:“滚回去睡觉!再敲门我就把你的爪子砍下来泡酒喝!” 驰绪见好就收,靠着偷亲到的吻入眠,至于不甘心的二兄弟......随他硬着吧。 他不能真把路裴司卧室门拆了,进去霸王硬上弓。? 第149章 告别 因着两次骚扰,路裴司夜里睡得极不安稳,眼睛闭上了耳朵却分出神去听外边的动静。提心吊胆着总觉得下一秒门又会被驰绪敲响。 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客厅安安静静没有杂声,翻来覆去的路裴司才逐渐睡过去。五点半时驰绪电话铃声开始响,助理带了西装等在门口,一会儿送他去机场。 驰绪将动作放得很轻,路裴司仍然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床上坐起来,他大脑放空了一分钟,才想起驰绪昨晚不打招呼登堂入室,现在正要出门去工作。 第176章 窗户外面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浓雾把一切都笼罩起来,路裴司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想当副总裁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轻松快乐。 一个月里驰绪有大半时间都在当空中飞人,每次来找他,时间表都是排了又排,挤了又挤,昨晚过来吃饭,估计是他忙碌工作里唯一能抽空喘口气的机会。 路裴司想起才认识驰绪的时候,他还未接手家业,骑着机车瞒着驰玥来海角屋打工,空闲之余还会代表学校参加冰球比赛。 意气风发的冰球队队长,一出场便夺得媒体的热烈关注,在网络引起超高关注,后来还是驰家出手才把和驰绪有关的新闻和视频全部清下架。 时间一直在往前走,从来不等人,等路裴司驻足思考的时候,那位热血大学生已经成为了驰氏的副总裁。 “裴哥,我走了,等你醒了我再给你打电话。”路裴司交待过不准吵他睡觉,驰绪走之前轻轻扣门,没想叫醒他,轻声隔着门说了句话。 要不是路裴司早就醒了,他肯定听不到他的声音。 客厅很快止于平静,路裴司醒了后便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出去后发现餐厅放着打包装盒的早餐,旁边留着驰绪写的字条,让他起床后加热吃。 路裴司没有抗拒他的关心,吃完早餐后出门去工作室。 消失一阵的赵宸煜终于重新上线,发消息约路裴司中午吃饭,换平时他联系人都是直接打电话,路裴司不客气地打给他。 赵宸煜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说话,“你中午有其他事?” “没事,能准时赴你的约,我打过来就是想确认手机那头是不是你本人。” “……是。” “行,中午见。”有些话不用点明,对方就能明白其中意思。 赵宸煜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约人,可语音实在是尴尬,他怕被拒绝,文字的伤害怎么着也比听到路裴司说不来的轻。 两人在以前常去的餐厅碰头,赵宸煜先到,路裴司晚了十多分钟,落座后手边就放了杯水。 “谢了,”路裴司接过杯子喝了一半,脸上神色一如往常,没有避嫌不愿意搭理的意思。 赵宸煜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总算踏实落回去,他端坐着身体,两只手自然叠放在大腿上,态度较往常少了几分随性。 他一开口就放出重磅消息,“我准备将工作中心转移到s市,如果发展得好,未来会考虑在s市定居,一切都已经打理好了,明天出发,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当面跟你说,这么多年好朋友,得好好告个别。” 路裴司没想到他约自己出来是说这件事,身体顿时僵在原地,被赵宸煜轻描淡写几句话气笑了。 “你什么意思?躲我快俩月了还不够,现在要般到s市去,我就这么烦人?” “小司,”赵宸煜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睛,只得端起碗用筷子夹菜来逃避视线上的触碰,“如果我继续留在b市,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路裴司定定看着他。 “意味着我不会放弃,每天睁开眼最想见到的是你,睡觉时想拥抱的人也是你,我会继续纠缠你,可你永远不会回头看向我。” 路裴司闭了闭眼睛,心底生气一股无名火,他清楚不该责怪赵宸煜让友情变质,可他妈的没道理因为喜欢上了就绝交啊! “你的家人朋友,还有这些年建立起来的人脉网,你全都不要了?” “比起工作,我更在意的是身心舒畅,继续待在b市我不会快乐,”赵宸煜有种糊涂的清醒感,“毕竟吃不到的醋最酸,先认真的人最惨。” “我......”他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了,路裴司无论再说什么都显得强人所难。 就算他以兄弟立场劝一句留下来,也像是想和赵宸煜纠缠不清,又舍不得爱他一样。 “你说得对,”路裴司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即便知道他迁去陌生城市是因为自己,“如果活着不是为了快乐,那我们长命百岁还有什么意义,来,咱们兄弟俩干一杯,祝你一帆风顺,事业再创辉煌。” 赴约前不知道是散伙饭,路裴司只让服务员上了茶,他们举杯畅饮,脸上都带着笑意,但谁都没有去看对方。 直到他们走出餐厅,路裴司目送赵宸煜开车离开,都没有问他明天是几点钟的航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无话不说,变得生疏也无从考究,人退出人的世界竟然是这样无声无息。 “下班后大家都别急着走啊,老板晚上请喝酒!” 小陈的消息在群里炸开,众员工果然没走,下班后齐聚居酒屋。 消失一下午的老板正垂头喝着闷酒,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过来,冲着大家招了招手。 “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谢谢老板!” 一群年轻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他身边,小陈靠得最近,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心情不佳,他想起了上次合作的混血帅哥,和老板关系匪浅的样子,瞧着是个会说话逗人开心的人。 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在微信上问jeremiah有没有空出来喝酒,对方一听是跟路裴司一起,立马要了定位赶过来。 “你跟谁发微信呢,你小子谈恋爱了?”路裴司喝得半醉,眯着眼睛去看小陈的手机屏幕,视线无法聚焦,他看不清楚字。 第177章 “恋爱是这个时代的高奢品,我等社畜没资格谈。” “嗯,”路裴司重重地点点头,赞同道,“恋爱狗都不谈。” 谈了不仅没有好结果,就连唯一好朋友也走了。? 第150章 般配 这晚路老板喝酒的兴致极高,左手握着酒瓶连杯子都不屑于拿,从第一桌聊到第二桌,聊嗨了直接对瓶吹。 jeremiah寻着定位找到居酒屋,和众人简短打过招呼后,从路裴司手里将酒瓶夺了过去。 路裴司腿软没站稳,他伸手搂着他腰从后面扶了一把,隔着上衣触感依旧清晰,“小心。” “你怎么来了?” 商家为了给居酒屋营造温暖浪漫的氛围,将灯具很好地整合和隐藏在木质品中,路裴司努力盯着突然出现的人看了一阵,才看清他是是jeremiah。 小陈举起手说:“老板,jeremiah才回国内,人生地不熟的,我邀请他出来跟我们一块儿喝酒。” 现在路裴司的大脑根本不会转,只关注一个问题,“你酒量怎么样?” “还可以。” “那你坐下,今晚不醉不归。”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用刻意去看,满心满眼都会是对方,jeremiah盯着路裴司出神,很快意识到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开心。 喝的频率越高,代表他的心情越不痛快。 他想,路裴司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那人却不肯说,和下属划着jeremiah看不懂的拳,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一杯接着一杯仰头饮尽。 那张清秀俊郎的脸,红得像在酒窖里存放了多年的陈酿,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但他身体只是微微一动,刚有要贴近路裴司肩膀的念头,就被他抬手止住。 “别靠我太近,热。” 路裴司之前就脱得只剩一件衬衣,现在脱无可脱,只能在说话的同时把顶端的两颗纽扣解开。 手眼不协调导致动作缓慢,就像许多电影导演用来吸引观众注意力,故意为之的慢放镜头。 jeremiah酒量比他说的更好,清醒地知道路裴司在他面前解纽扣并不是蓄意勾引,可喉咙仍然传来一阵痒意,身体仿佛被放在火架子上炙烤,只觉得浑身燥热。 他取出两块冰用牙齿咬碎,强制性让自己的理智回归冷静。 路裴司凑过来问他冰块味道如何,没等他回答便伸手去他酒杯里拿冰块。 jeremiah连忙抓住他作乱的手腕,“这是我的酒杯。” “看不出来你还挺护食,放心,今晚全场消费路公子买单,你想喝再点就是。”路裴司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学着他嚼冰块。 jeremiah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杯酒我喝过,你说这算不算我们间接接吻?” “……”路裴司吓得把碎冰全咽下去,“接你个大头鬼!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的命也是命。” “好,你说不算就不算。” jeremiah的出场让工作室团建的氛围变得更轻松,开始小陈一心都在照顾自家老板身上,后来看混血帅哥陪在老板左右,两个人有说有笑聊得十分热络,就没有再管。 路裴司喝到后面意识逐渐不清醒,众人决定散场,正一起商量如何回家。 路裴司的手机铃声突然传了出来,他闭着眼睛伸手摩挲,半天都没有摸到,挠了挠脸烦躁地说:“吵死人了,你们快灭了它。” jeremiah从他外套衣兜里掏出手机,没了衣物的阻隔铃声更尖锐了,路裴司双手捂住耳朵。 “来电显示是‘茶艺大师’,裴哥你要不要接?” 路裴司没有说话,捂着耳朵彻底昏睡过去,jeremiah没有自作主张挂对方电话,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重新放回路裴司衣兜里。 一群人从居酒屋走出去。 jeremiah高声道:“路老板喝多了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坐他的车走。”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老相识,没有异议,保镖开车停到路边,jeremiah在众人的注视下扶着路裴司坐了进去。 “裴哥平常是一个人住吗?” 保镖沉默不语,职业素养让他们不会轻易透露雇主的隐私。 通过后视镜能看到路裴司满脸通红,因为醉酒不舒服地皱起眉头,额头靠着玻璃窗,随着车身前进滑了下去。 jeremiah适时地伸出手扶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距离一瞬间被拉得很近。 车厢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jeremiah不由自主地放松身体,想让路裴司靠得更舒服,睡得更安稳,他没有再追问,而是转圜着换了一句话。 “裴哥喝多了晚上需要有人看着,请你开车送他回路家,有父母在身边守着,不会出意外。” 出于对雇主的安全考虑,保镖把他们送回了路家,同时告知了路西柘。 于是巧合的事情就发生了。 jeremiah半扶半抱将路裴司弄下车,路裴司睡不安稳,在他怀里又是推搡又是嘟囔,想让那只烦人的胳膊松开放他自由。 jeremiah低着头哄他,“裴哥乖,不吵,我们已经到家了,马上就可以躺床上舒舒服服睡觉。” 哄人的同时还要躲开他挥过来的手。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面对分别时拥抱着说小话,恨不得时间能走得再慢一些,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 第178章 从路西柘那里接到消息的路夫人,站在自家门口,思绪因为目睹的画面而逐渐发散。 当jeremiah转过身跟她四目相对时,路夫人就差没有拍手叫好,配,实在是太般配了! 在庄园那晚路夫人就瞧上了jeremiah那张帅气年轻的脸,才鼓励小儿子去邀请他跳舞,没想到当时随手牵的红线,现在竟然有了成的迹象。 她怕不是当代月老吧!眼光出奇地准! “路阿姨,您好,我是之前在法国和您有过一面之缘的jeremiah,今晚我和裴哥一起喝酒,他心情不好喝得多了,我放心不下,就让人开车把他送了过来。希望不会打扰到您和家人。” ”不打扰,”路夫人脸上堆满了笑意,热烈道,“谢谢你照顾小司,一路辛苦了,快进家里坐坐。” jeremiah扶着路裴司上楼,将他安放在卧室床上,路夫人让人沏好了茶,招呼他在客厅坐下聊天。 “说来也巧,你白阿姨是我的闺中密友,你的父亲我们也认识,只是多年来没有合适的机会合作,了解不深,没想到他竟然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我跟阿姨您的想法一致,可我那固执的爸爸总嫌弃我能力不足,让我多跟路家两兄弟学学,”jeremiah落落大方,笑着说,“我这不就听话来了吗。” “你们年轻人之间多交流是好事,这样吧,后天是周六,叫上你傅阿姨还有父亲,来家里聚餐,一起热闹一下。” 正合jeremiah的意思,“谢谢路阿姨的邀请,周六晚上我们一定到。” 第二天路裴司睡到接近中午才醒过来,按着宿醉过后一直疼的太阳穴,在餐厅里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吃午餐,就从妈妈那里听到周六邀请jeremiah一家聚餐的消息。 顿时便没了胃口。 “妈,你跟人家又不熟,请到家里来吃饭不会尴尬吗?” 路夫人十分期待,“不会!我已经安排好了,周六晚上你要准时出席,不准迟到!”? 第151章 心照不宣 母上大人着手安排明晚的聚会,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想请设计师上门为路裴司定制西装,在明晚盛装出席。 路裴司听了直摇头,被他妈狠狠瞪一眼,自觉地把拒绝的话咽回去。 随她折腾吧。 去到工作室以后,路裴司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电话被调成静音,“茶艺大师”躺在未接来电名单中。 路裴司隐约记起,驰绪走之前提过一句要联系他,昨晚喝多了没注意,他盯着屏幕看了看,然后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中不予理会。 之后的一整天驰绪再没有动静,路裴司偶尔回微信消息时,会往下拉看他的头像,对话框停留在许久之前,驰绪盘问他在哪里。 他没有回复。 之后驰绪果断放弃没有回应的单向沟通,直接打电话让他避无可避,男人在找他的时候十分沉稳有耐心,像昨晚只打了两次就停下没有下文,属实罕见。 路裴司自嘲地笑了笑,人果然是习惯性犯贱,难得清静,他却觉得反常,精神内耗实在是不可取。 他将驰绪的未接来电抛在脑后,晚上一个人回房子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就被路夫人催着回家。 “我工作还没忙完,不着急,再说离晚餐还有几个小时,下班再回去也来得及。” 路夫人认为他态度随意,不够正式,“你是主人,不能让客人等你啊,听话早点回家,对了,你穿的是我指定的那套西装吧,别打扮得吊儿郎当随随便便就来。” “只是吃个饭,又不是要结婚,您别太夸张。”路裴司保存桌面上的文件,抓着外套从办公位上起身。 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母上大人的要求不能违逆,他提前离开工作室。 却没走出多远,在门口遇到特意找过来的林方齐,上次见面,还是他被驰绪请到乡间小屋小住,场面十分难堪。 今天他虽然穿着普通,不再是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但是脸上的神态和气质比那天平和了很多。 不外放盛气凌人,也不谨小慎微,就像是阅尽千帆尝遍人世间所有的险恶后,整个人无欲无求无所谓了的状态。 路裴司站定,喊了声林总,这声称呼对林方齐来说无意是种嘲讽,他却无动于衷。 “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明天我会离开b市,并且永远不再踏入为这座我之奋斗多年的城市。驰绪够狠,你们俩极度适配,我当初和你去争简直是自找死路。” “你也要走?”最近接二连三地有人跟他说要离开,走之前都要跑来跟他告别,好像不说两句话就差点仪式感。 “不走留下来等着被驰绪扒皮抽筋么?” “万一你俩还能续上前缘呢。”林方齐被报复得有多惨,路裴司心里门儿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可面对他时,总会说出刻薄的话来。 “等着跟他再续前缘的人有很多,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我,路老板,我送你一句忠告吧,你听不听都行,当我在放屁也可以,驰绪心思缜密,报复心强,你别犯傻和他谈真感情,十个你这样的加起来都玩不过他,最后容易跟我落得同一个下场。” 路裴司挑起了眉,说:“你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说给驰绪听?” 第179章 林方齐淡淡地笑了,“是他让我在b市混不下去,像条丧家犬一样躲到另一个城市,我在背后捅一刀不过分吧,再说你俩现在感情岌岌可危,我做军师替你规避风险,是好事一桩。” “那先谢谢林总的肺腑之言了,不过我这人不爱听劝,”路裴司说,“祝你一路顺风,不要再让自己迷失在世俗的迷宫中,把一颗真心放在攀附权贵的前面,你会发现恋爱双方是平等的,并没有高低之分。” 你来我往打着机锋,谁也不想对方心里舒坦。 林方齐走之后,路裴司堆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的脸瞬间胯下来,眼神变得冷冽。 他打着方向盘开车汇入主路,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手机铃声,一直到开出去很远,在某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停下,视野里是亮起的红灯,还有牵着手从斑马线这头走到另一头的年轻情侣。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持续响铃的手机屏幕,上午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忽然被凝结成排斥,路裴司皱了皱眉头,果断关了机。 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他提早回到家中,被眼前焕然一新的景色惊得停住脚步,他只离开了一天,低调规矩的庭院像去法国进修半年后华丽回归,视线所到之处,全部都用鲜花堆砌成了瀑布花海。 到了夜晚,暖色调的灯串与烛光烘托出独有的温馨情调,拉住搭建的路引精美又特别,庭院整体氛围变得松弛浪漫。 庭院中间摆着一张实木长桌,路夫人照顾客人的口味,特地还原经典法餐。 两家人相对着落座,路西柘也来了,坐在路裴司左手边,见惯大风大浪的大哥对今天的高调晚宴感到诧异,他低声询问弟弟,路裴司无辜地耸肩,摊手说母上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路西柘的目光越过路裴司的肩膀,有意无意落到成片的香槟玫瑰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起来咱们两家真是有缘分呢,法国的红酒庄园浩如烟海,竟然就这么巧,去到了jeremiah在的地方,”路夫人统领着丈夫和两个儿子,接待闺蜜跟jeremiah父子,言语间充满了热情,“回国后jeremiah进的公司又跟小司有合作,以后见面的日子,怕是还有很多呢。” “犬子从小随母亲生长在国外,我原本担心他不熟悉国内环境和人情世故,生存会很艰难,现在能得优秀的路二公子帮助和指点,我相信他会很快成长起来。” 说话的男人谈吐文雅,气质上乘,尽管年过五十,魅力却不减分,怪不得能招法国女人喜欢,给他生风度翩翩的混血儿子。 jeremiah坐在路裴司正对面,父亲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喜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说:“裴哥待我很好,工作结束之后会请我吃火锅,不见面的晚上也会叫我出去喝酒。” 语气充斥着显摆,藏也藏不住的高兴和得意,让在场的众人表情变了又变。 傅阿姨说:“是哦,那小路对你蛮好的,你可得好好珍惜。” 长辈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低头浅笑。 路西柘顾不上餐桌礼仪,低声问话题里的主角,“你又跟他谈上了?你现在在小年轻堆里打转,舍不得出来了是吧。” 那个“又”字,就用得很妙。? 第152章 求婚 路裴司用两根手指捏着杯口,轻轻和他哥碰杯,浅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解释母上大人想让他多认识新朋友,庭院里突然传来了悠扬的音乐。 不及管弦乐队现场演奏有艺术感,但曲调的旋律悦耳动听,使得本就浪漫的庭院氛围更为浓烈。 餐桌上觥筹交错,长辈们交谈甚欢,唯独路裴司隐隐生出些微不适感,以往邀请客人来家里聚餐,路夫人会特意布置场地,但从没布置得像今天这样庄重。 尤其长辈们话里话外谈的都是他和jeremiah,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主角,无法抽身离去,只能坐着陪大家慢慢享用晚餐。 “裴哥,”jeremiah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他从位置上站起身,众人向他们看过来,“我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他信步来到路裴司身边,微微躬身朝他伸出右手,温柔的脸上的竟显露出虔诚。 画面与欧洲旅行的那晚重合,不同的是主动邀请的人变成了小提琴乐手,jeremiah没有送出去的玫瑰,种在了路家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小司别愣着啊,去跳舞。”路夫人欣喜地催促道。 傅阿姨也乐得为年轻小辈做推手,“jeremiah很会跳华尔兹哦,小司你跟他一起跳画面一定非常养眼。” “裴哥。”jeremiah眼神清亮,好像住着星星。 充满少年气的人干净耀眼,笑的时候是坦诚的,热烈的,带着明目张胆的偏爱。 温暖圣洁得像天使一样。 “你陪他跳吧。”饶是冷漠的路西柘也看不下去jeremiah傻傻站着,满脸期待只为等路裴司同样伸出那只手。 路裴司只好站起身来,结束漫长的沉默,“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所以当然可以。” 他大大方方将手放在落在jeremiah掌心,就像那晚他邀请他时,jeremiah用法语说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邀请。 预料中放在后背肩胛骨处的手并没有动作,需要微仰着头对话的颀长身影,倏然单腿跪了下去。 路裴司垂下眼帘,疑惑地注视着jeremiah柔软的发旋。 第180章 直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又期待地抬起头,声带微微颤抖却不影响他声音里的坚定,“法国人常说,胆小鬼交不到英俊的男朋友,所以我不断鼓励自己鼓起勇气向你告白。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你是我怦然心动之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众目睽睽之下,路裴司怔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脸上除了震惊,没有多余的可供人分析的微表情。 路夫人和闺蜜面露激动,笑着对视,接着感动地用手捂着半张脸和嘴巴,两位父亲对jeremiah的行动则是充满了肯定和欣赏,只有真男人才会勇敢真爱。 唯独路西柘放下处理到一半的手机文件,深深皱起了眉头。 全场目光聚焦在单腿下跪的jeremiah身上。 “裴哥......” 路裴司桃花一向很旺,拒绝人的话甚至不用打腹稿,随时都能来,只是这次双方长辈都在,措辞尽量委婉些,不能伤到小孩儿,影响两家人的交情。 jeremiah松开紧握着的左手,掌心躺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礼盒,jeremiah打开盒子,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遇见你的时间太晚,恋爱又总是充满了变数,我喜欢你,我想跳过恋爱和你结婚,你愿意吗?” 如若不是jeremiah跪下后身姿板正没有动摇,态度认真,神情一往情深,路裴司会以为这是一场提前串通好的恶作剧。 求婚? 他做好了拒绝交往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jeremiah会搞出求婚的阵仗。 局面一下子被搅混乱。 经历过一次婚姻,他比任何人都懂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提出结婚请求时需要的巨大勇气,不亚于斩断所有退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拒绝的话变得艰难苦涩,在喉咙里打转,在jeremiah身上看不到任何被生活蹂躏过的痕迹,他看向路裴司的眼神永远是清澈赤诚的。 他渴望与他缔结婚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永远陪伴他左右。 “裴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jeremiah郑重地又问了一遍。 早已知情jeremiah今晚会求婚的路夫人,在亲眼见证感人画面后,仍感动地落下了眼泪。 她一直对小儿子的婚姻抱有遗憾,如果知道当初他们的反对会导致后面六年的分离,她一定不会在路裴司向她寻求认可时说无法挽回的话。 jeremiah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 路裴司顿住,回过头看向木制长桌旁安坐的父母,路夫人早已哭红了双眼,欣慰地对他点点头。 拒绝的话打一个转,犹豫片刻后脱口而出变成了一句低沉的,“......我愿意。” 戒指颤抖地套上他的无名指,jeremiah眼尾有湿润泪光在闪烁,他低头闭上眼睛在路裴司的手背轻轻一吻,屏息凝神默默看着他们的长辈,爆发出掌声和恭喜的声音。 “裴哥!”jeremiah大喜过望,揽住路裴司的肩膀重重地将他抱进怀里,“太好了,你答应我了!你答应和我结婚了!” 对比他的激动,路裴司过分冷静,在点头的第一秒他就陷入了后悔之中。 不该因为不忍心打破温馨的场面,假意对jeremiah说愿意。 他伸手攀上jeremiah的肩头,推开他的拥抱拉出勉强能说话的距离,“你听我说......” 年轻人怎么察觉不到他的意思,他喜欢他,明白他的迟疑和犹豫,可已经品尝过的幸福,他不可能让它落空。 “中国有句古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裴哥是要做不信守承诺的人吗?” 路裴司体会到什么叫挖坑给自己跳,他压低声音,“希望你能明白,我说的原因只是权衡利弊后的暂时妥协,并不具有任何承诺效应,换句话说,就是我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拒绝给你难堪,为了保持体面而说的客套话,你不要当真。” jeremiah的笑意刹那间在唇角凝固,他失神了几秒钟,很快又恢复阳光。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你对我说‘我愿意’的见证者,裴哥,覆水难收。” 这四个字飘荡在路裴司耳边,不断重复,直到人群散去,他留在庭院里久久不能回神。? 第153章 堵人 在初夏里某个平静的夜晚,路家小儿子被求婚成功的消息,蔓延传遍整个b市。 微信群里不约而同转发着现场图片,一张是布置浪漫的花海庭院,另一张是混血帅哥单腿下跪给路裴司的手指戴上戒指。 高清画质,将当事人在现场的表情刻画得无比清晰,有人在群里圈出赵宸煜,问他求婚的混血帅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见赵宸煜现身,他们被好奇心驱使,将过分旺盛的求知欲投向其他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至于路裴司本人,他的手机早就关了,坐在庭院里出神,路西柘的微信提示音一直在响,问题大同小异,都在打听弟弟的婚事。 他眉心紧蹙,决定今晚留下来,和路裴司认真谈谈。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点头?” 路裴司用手撑着有些疼的额头,说:“我不知道,我本来要拒绝的,可是我一看见妈妈在哭,那些话就全都说不出来了,我只想让她开心。” “路裴司!”大哥罕见地冲他发了火,“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妥协也好,牺牲也罢,都轮不到你来!你唯一要做的事是让自己快乐!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你会觉得快乐吗?” 第181章 路裴司从来没有被路西柘吼过,大哥就连重声和他说话都很少,大脑轰地一声,乱得一塌糊涂。 他只知道自己做错了。 “西柘,你冲小司发什么脾气?”兄弟争执的声音传到二楼,路家父母放心不下,赶紧找了过来。 路西柘的心火越烧越旺,出言对他们指责道:“妈,爸,你们想看着儿子结婚,渴望儿孙绕膝,希望家里有新一任女主人打理人情往来,我全都做到了,还不够吗?到底要做到哪种地步你们才能满足,才不会逼着小司也向亲情妥协?” 路夫人备受打击,质问道:“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们两兄弟?” “您一次次给小司安排相亲,不顾他意愿邀请不熟的家庭来聚餐,在明知道对方会求婚的情况下还助纣为虐帮忙布置场地,您告诉我,这不是威逼是什么?” “哥......”路裴司去拉大哥的衣摆。 路西柘瞪过来,“把你嘴巴闭上,从现在开始认真检讨!” “我安排相亲还不是想小司身边有个人,能陪着他好好过日子。” “可问题是小司需要人陪吗?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开心,更重要的是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不需要您和爸爸插手,”路西柘指出问题所在,“小司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您一哭,他的真实意愿就变得不再重要。” 路夫人心下一惊,向小儿子确认,“是你大哥说的这样吗,你对jeremiah是什么感觉?” 路爸爸扶着妻子的腰,说道:“我们的本意是希望你幸福,而不是你委曲求全来让我和你母亲安心。” 路裴司恨自己刚才没有强硬一些,让家里人为他的事吵架,他说:“我和他只是朋友,这件事我会去解释清楚,对不起......我不该因为犹豫不决拿结婚的事开玩笑。” “都怪我......”路夫人陷入自责,“我以为你是喜欢他的,我没想到是jeremiah一头热啊。” “怪我没有实话实说。” 后脑勺被路西柘的手掌重重拍了一下,“猪脑子!你顾全场面不想让双方长辈难堪,但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知不知道这对jeremiah和你极其不负责!我这关倒是好过,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仅一晚的时间,传言经过发酵,求婚变成了订婚。 路裴司重回富人圈子,接受父母安排的商业联姻传遍各大朋友圈,b市本地一些八卦的公众号甚至还发布了现场照片。 评论区对路裴司的上一段婚姻,和即将开启的另一段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多数人并没有和他真正来往,有的只是在宴会上打过照面,有的是听别人谈起过,有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说什么的都有,路裴司屏蔽消息不去看,约jeremiah晚上出来见面,想跟人道歉把误会说开。 他不看,却有人连夜整理,实时跟进,把平板第一时间递给了结束工作的驰绪。 经历了两天高强度工作,驰绪看向照片时视觉里出现了重影,几秒后才精准聚焦,看清照片里的主角,和那些分开来每个都认识,组合成句却离谱得像外星文的文字。 求婚成功 商业联姻? 他妈的做什么深秋大梦! 平板被驰绪当场砸得五马分尸,他的理智随着照片消失,说话时嘴唇气得在颤抖,“我要知道路裴司现在的清晰定位,不用再跟着我,你们立刻去把消息处理干净!我要再看到这两张照片在网上乱传,你们自己去公司办离职!” 极致的心痛是麻木,驰绪的所有感官像是被竖起一张屏障,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流光溢彩的车流丝毫不影响他疾驰的速度,劳斯莱斯奔着定位<a href=" target="_blank">系统里的某个红点,在b市中心呼啸而过。 距离不断被拉近,驰绪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眼里的阴霾在热烈翻腾。 前方被追踪的路裴司还不知道事情往更复杂的方向发展,身体放松地靠着椅背,正要操作表盘给jeremiah打电话确认见面的地点,后背猝然传来巨大冲击力,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他的额头在方向盘上磕了一下,身体被安全带迅速拉回。 第一反应是追尾了。 路裴司立即停车,忍着剧痛开启危险报警闪光灯,他闭上眼睛坐在驾驶座稍稍缓了缓,等气喘顺了才扶着额头瞄了眼后视镜。 这一看,立刻把他恍惚的精神看清醒了。 黑色劳斯莱斯沉稳大气,车牌上的每一个数字牵动着路裴司的神经,他艰难地咽了咽喉结,骤不及防间被劳斯莱斯的主人吓出一身冷汗。 驰绪迈出的每一步,让他的心为之颤抖,男人停住脚步,在外面敲他的车窗,命令道:“下车。” 第154章 我错了 他的出现代表这并不是一起突发追尾,而是有计划的逼停,要不是市中心交通拥挤,车速逐渐减慢,路裴司这会儿怕是早就被撞晕过去。 有没有命下车都还两说。 路裴司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驰绪充满威慑性的双眸,过度惊吓后理智逐渐回笼,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他拨打了报警电话。 后面堵起一条长龙,路裴司没有听话开门,半降下车窗对外面站着的男人说话, “先把车挪到路边,有事等会儿再说。” 驰绪弯下腰凑到车窗前,冷着脸盯着他看,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 第182章 “我现在头昏脑胀,嫌命太长了才会开车逃跑去自寻死路,你往边上让让,我靠边停车。”路裴司这话说得很有心机,不管情况如何,先卖惨总是没错。 这招对驰绪果然有用,他神色暗了暗,阴沉着说:“你下来,我来挪车。” 路裴司拿起手机给他哥发了句简短的语音,交代处境,然后在驰绪的注视下解锁,强忍着晕眩下车。 善后的活交给罪魁祸首干,路裴司不顾形象在路边的行道树下席地而坐,被撞到的额头肿了起来,后背似乎擦破了皮,隐隐作痛。 路西柘很快回话,说他已经和执法的人员联系上,即刻赶过来,叮嘱他尽量不要惹怒驰绪,一切等他到了再说。 可这并不是路裴司能控制的,当驰绪重新出现在他视线中,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因为和jeremiah的私人谈话而遣退保镖。 这会儿连个护他周全的人没有。 “消息传得真快,24小时都还没到就被你找上来了。”路裴司有些自暴自弃。 他失落地低垂这头,黑色睫毛不安地闪动,额上布着湿漉漉的细汗,有可能是太阳晒的,也有可能是心虚害怕出的冷汗。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驰绪一字一句,向他求证,“你要跟别的男人结婚?” “质问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为什么撞要我的车,美利坚不教交通法是么?会撞死人你知不知道?” 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蹲下来,面对面静静地凝视着路裴司的脸,是他初见时便爱上的模样,却不再乖顺。 那双漂亮的眼睛像蓝色海面倒映的星星,钻石般璀璨,可不会再弯起来对着他笑。 已经很久了,驰绪每次接收到的都是路裴司的冷漠,他认为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才可以无限包容对方的任性跟倔强。 后来他发现纵容才是导致感情破裂的诱因,他不应该放手让路裴司思考,而是要全权掌控他的灵魂和思想,只有这样,路裴司才不会一遍遍对他说分手,甚至在他疲于工作时,和他不知道的男人产生纠葛。 那个人甚至不是赵宸煜。 可笑他一直把赵宸煜当作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如果传闻是真的,”驰绪顿住,额间的青筋因为隐忍而暴起,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我会失去理智当一次恶人。” 是会伤害他的意思吗?路裴司不敢去深想,忽然感觉到阴风阵阵,冷得他抱紧了双臂。 驰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动作很轻却传来一阵刺痛。 “裴哥,我认输,我向你投降。”疾驰的路上他疯了一样想立刻找到路裴司,质问他的背叛,准备把人带走藏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一关就是一辈子。 可当车真的撞上去,驰绪看到路裴司额头很快肿起一片,走路的时候颤颤巍巍似乎随时会晕过去,他武装得僵硬的心瞬间崩溃成碎片。 父亲用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教姐弟二人如何爱一个人,驰绪今天才真正明白,爱是隐忍和克制。 就像父亲为了心爱的女人远赴异国,就像他直面嫉妒心让自己冷静,在和路裴司对视的这一刻,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卑微地向他请求。 “我错了,你别拿和别人结婚来惩罚我,求你......” 在周围嘈杂的人群里,驰绪像一个安静而悲伤的失败者,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路裴司很想伸手帮他整理,可是脚下却像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昨晚他对jeremiah说我愿意时,预料到了驰绪不会让他好过,路裴司做好抗争的心理准备,他却没有任何征兆地露出脆弱的另一面。 驰绪怎么会错呢,他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从来不把人的隐私和自由放在眼里,怎么那么突然地蹲在他面前,来请求他的原谅? 路裴司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男人迷惑,“你刚刚还想让我去死,现在又说你错了,你觉得我会信么?” 驰绪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停下来。” “你......” 欲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路裴司略带讽刺的视线倏然间变得柔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驰绪的眼眶,那里竟然泛着悲伤的光。 “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你不喜欢的缺点,我可以改,所有你讨厌的坏脾气,不讲道理,霸道,专制,我都可以改......求你给我时间,不要去跟别人结婚,我接受不了,这个坎儿会嵌在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 路裴司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默无声地听驰绪讲话。 他的手慢慢伸到他的脖颈,扶着他像扶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跟你分手后的每一天都变得很艰难,你不回微信,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只有努力去工作,假装用忙碌填补你不在时的空虚,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还是说你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眼眶隐隐泛出红色,眼泪在增加,控制着没有流出来。 他们彼此凝视,面上沉着,内里早就一片沸腾。 路裴司忽然觉得鼻腔发酸,他想起驰绪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他说路裴司你跟我好吧,我不介意做第三者。 他等在楼下靠着酷帅的哈雷机车,点燃一支烟低头在抽,看见他来了,立刻背过手抖了抖烟灰,认真地向他提议。 第183章 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这个画面,路裴司心里一阵又一阵来路不明的感动。? 第155章 道歉 那些过去的时光全部重新回来,驰绪连开7个小时的车去海岸城市度假,他坐在副驾驶睡到昏天暗地,醒来后在山间小店买了一袋漂亮的花馍。驰绪做错事后半夜来敲他房间的门,试探地问他肚子饿不饿,心猿意马地抱着吻他。 他们在杜克宗古城转了整整三圈的转经筒,驰绪说每转一圈就相当于诵经128遍,他希望他们能天长地久,未来平安顺遂。那晚的风很大,冷飕飕地往衣领里灌,他发着抖被驰绪搂进怀里,随人流一起往山下走。 也会有偏执的时候,他和陈辙在赌场大打出手,驰绪当晚带着人打击报复,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他承认,说就是我打的,裴哥你心疼了?要是承认心疼的话,我会很生气。 如果当时心思能敏锐些,路裴司会看清楚驰绪伪装底下的真实个性。 可惜的是,他发现的时间太晚太晚了。 “你交往过的人有很多,从来都不会留恋,为什么唯独放不下我?”路裴司问。 发烫的地面容纳着他的期待,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驰绪非他不可的答案。 驰绪手掌用力将他带到近在咫尺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分开的时候,一颗眼泪砸下来,落在路裴司颈间的锁骨处,烫得他忍不住颤栗。 驰绪伸手紧紧拥抱着他,“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对你说了一遍又一遍,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 “我承认自己玩弄过感情,但我绝对没有拿这三个字开过无聊的玩笑,”驰绪郑重地重申,“我爱你,这辈子我只认定你。” 路裴司有些头疼地想,自己可能要遵循内心的原始渴望,和驰绪说实话了。 如果驰绪照着往常的路子对他进行威逼,或者又不顾及他的想法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可驰绪太聪明了,懂得如何拿捏他的心,就连眼泪都落到恰如其分。 路裴司很没用地心软了。 他拍了拍驰绪的背,说:“这是个误会,我没有要和jeremiah结婚,我和他根本就不熟,总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你说真的,没有骗我?”驰绪按捺下激动,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 “说来话长,你先松开我,腿蹲麻了,”路裴司被他扶着从地上站起来,驰绪的手没有彻底松开,转去搂他的腰,“自从我哥订婚以后,家里人就想我也安定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停地介绍相亲对象......” “相亲”二字听得驰绪直皱眉头。 “反正事情莫名其妙就发展到了这一步,我顾及着大家的心情,想把事情做好,可事实上却处理得非常失败,你今天就算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jeremiah说清楚。” “你说叔叔阿姨想看你安定,”驰绪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很简单,我们先去医院检查身体,确保你没事后,今晚我亲自登门拜访。”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驰绪咬了咬后槽牙,“你是不是想看我大街上痛哭,才会停止继续伤我的心?” “你还很年轻,不明白在国内见家长的深刻含义,我是说,你确定想好了吗?” “从我知道赵宸煜能自由出入你家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想好了,要进路家的门,以爱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路裴司迟疑道:“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我只是在美国读了几年书,并不代表我不懂国内的习俗,我和我姐谈过这件事,她鼓励我去拜访叔叔阿姨,她还提醒我说路西柘是弟控,他那一关最不好过。” 路西柘着急忙慌赶到现场,看到的便是两人重归于好的场景,他意外地在站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才迈步走过去。 他挤进二人中间,冷声说:“驰玥说得对,我平等地厌恶每一个会危害到小司人身安全的人。” 追尾事故有人负责处理,路西柘将受伤的弟弟带上车,驰绪没有眼色地跟过来。 路西柘狠狠剜了他一眼,心疼路裴司一脑门子的伤,“小司是个没有心眼的傻子,玩儿不来感情,驰二公子不如换个脑子灵光的,花样丰富的年轻人谈吧。” “哥……” “我说话的时候你要么闭嘴,要么立刻下车自己走去医院。”路西柘阴沉着脸教育人。 来自兄长的血脉压制,让路裴司给了驰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听话地闭上嘴巴。 在商场几个月的历练,让驰绪的情绪变得极其稳定,他将认错的态度贯彻到底。 “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大哥怎么骂我都是对的,”他说,“可我是真的想和裴哥好好在一起,希望大哥能看在我姐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犯浑,一定好好照顾裴哥,给他幸福。” 路西柘冷哼,“说的好听。” 一会儿去医院检查,路裴司最好是没有事,身体要是被撞出问题,驰绪别想安生走出医院! “大哥,我当时是被气昏头了,要是我早知道结婚的事是假的,绝对不会干这种混账事。” 路西柘气得不再搭话。 第184章 车内一下子寂静无声,路裴司从没觉得时光流逝得如此之慢。 以至于后来被大哥压着去照片,检查头部和身体各关节,他都有种从紧张氛围里释放出来透气的舒适感。 幸好当时车流拥挤,两辆车的车速相对缓慢,路裴司并没有受伤,路西柘和驰绪同时松一口气。 “小司,你要是想你大哥省点儿心,多活几年,就别一天天地干出些刺激我的事来,我不想再听见任何你受伤的消息。” 驰绪迎着路西柘锐利的目光,将路裴司护在身后,低着头道歉,“对不起,这全都是我的错,我向大哥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裴哥受到伤害。” “你才是带给小司伤害最多的人!” 驰绪再次诚恳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会好好爱裴哥。” 路西柘满腔怒火被他接二连三的道歉堵回去,气到无语。 路裴司则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低声下气的驰绪,他要是一直拿好绿茶剧本,做错事就好好道歉,不暴走做变态的事,他们也不会吵到分手那一步! 也许是烦透了驰绪,从医院出来后路西柘直接开车走了,驰绪的助理开着另一辆车来接他们。 路裴司坐进去才知道,后备箱装满了去路家拜访的见面礼。 驰绪解释说:“我和姐姐商量的时候,一起把礼品清单理了,等了几个月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第156章 坦诚 “和我家里人见面......你准备了很久么?” 本来想说没有提前通知父母现在去会显得十分失礼,不过在听到驰绪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做好了充足准备,路裴司维持不多的理性就立刻占了下风。 “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从来没有用心去听,”驰绪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不满足恋人身份,想和你建立像家人一样的亲密关系,所以不要拒绝我,尤其是在今天。” 算起来真正交往的日子并不长,路裴司却了解他的脾气,要是自己说出一个不字,驰绪艰难维持的稳定会分崩离析。 “好。”最后他点头答应。 在手机上编辑信息向jeremiah解释今晚不能赴约,驰绪偏着头看过来没有说话,只是手紧握成拳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敲着车门,路裴司的注意力好几次被吸引过去,打错了两个字。 发送成功后他收起手机,铃声很快响起,驰绪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犀利,路裴司懊恼地想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关机。 当然不敢当着驰绪的面接电话,路裴司挂断后设置成静音,耳边冷不丁冒出从南极冰川漂洋过海来的冰冷的话。 “原来你无视我的时候,脸上是这样的表情。” 被指责的人突然有一丝心虚。 路裴司犹豫地组织着语言,准备在他下一轮质问时含糊将话题带过,偏执的驰绪却没了下文。 坐在他身边的路裴司可以听见他咬牙忍耐的声音,心里生出很多莫名的内疚。 他偏着头看向车窗外边,没有做声,当下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黄昏的天空像被火烧成了废墟,行道树,交通信号灯,通往各处的天桥,有一半沉浸在阴影里。 夏天终于来了。 驰绪把车停进指定车库,然后像女婿拜访岳父岳母一样提着礼物进门,隔壁栋别墅的人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是刚刚才订婚,怎么又带着男人回家? 在一个小时前才知道即将应对疑似小儿子正牌男朋友的路家父母,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根本没有细看驰绪送来的东西,就让人收了下去。 路先生看着几天前在商务酒会上见过面的驰绪,此刻正牵着小儿子的手,陷入沉思。 路夫人在短暂地惊讶之后,邀请他在客厅坐下,问起另一个人的近况,“你姐姐身体还好吗?小时候她偶尔会来家里找西柘玩儿,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我们非常喜欢她。” “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会好起来的。” “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了,没想到今天小司会把你领回家来,是不是最近我让小司去相亲的事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关于这点我很抱歉,之前看小司精神不振,我以为他跟你的这段感情给他带来了很大伤害,想要他快点从阴影里走出来,你能理解吧?妈妈总是舍不得看孩子难过。” 这下轮到路裴司意外,他没反应过来这一大段话里的含义。 驰绪很顺利地明白了路夫人知道他们交往过的事实,b市说大其实并不大,大家都是同个圈层里的人,他又没有故意遮掩,路家人知道也理所应当。 “您不用道歉,之前我和裴哥之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他有选择其他人的权利,好的是现在这些问题已经解决,他也重新接纳了我,所以我就迫不及待让裴哥带我来拜访您和叔叔。”驰绪淡淡地笑了一下,又说,“还请您不要因为我的贸然到访而生气,我怕晚一步,就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路家大门了。” 昨晚闹的乌龙到现在还像一根刺一样卡在路家人的喉咙里,他们好心办错事,将简单的局面弄成了三个人的战场。 那些挑三拣四的话统统说不出口,他们唯一希望的便是路裴司能顺利处理好这件事,以后不再受其困扰。 “我相信小司有自己的判断,感情的事你们做主吧,旁人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路先生最后对着两人说了这句话,路裴司从家里出来后,久久不能回神,他回想起母亲脸上的表情,感觉到或许昨天说的话伤害到了他们。 第185章 所以现在他们连一句寻常的话都不敢多说。 “叔叔阿姨是很好的人,来之前我没想过这一关会这么容易过。”驰绪庆幸地说道。 那是因为哥哥在他走上这条路之前,将所有的坑都填平了,所有的碎石子都清理干净了,才有了这畅通无阻。 “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你不惊讶吗?” “只有你一个人才会觉得自己瞒得很好吧,我爸妈还在美国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你的照片了。” “你说什么?”路裴司怔楞着,系安全带的人停下来。 驰绪从他手里接过黑色的带子,稳稳地插进安全栓中,低头在路裴司被头发遮挡住的额间亲很轻地吻了一下。 “我说,我非常郑重地向我的家人介绍过你,他们都认可你是我们家庭一份子的事实,有件事情我现在有必要要向你说明,近期我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带你一起去德国。” 那吻轻得像没有发生过,路裴司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他太久没有体验过驰绪的温柔。 毕竟驰绪只用黑着脸,就可以不动声色地释放出尖锐的角和锐利的刀,轻而易举地刺痛他。 “我大你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我就能跟着你出国呢。” 驰绪如实说:“我说过,你们一家是很好的人,路西柘关心我姐的病情,上个月带着你一起办了去德国的签证,只要我想,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啊…… 差点儿忘了这男人想掌握他一切动态的控制欲。 路裴司摸了摸额头,那里并没有消肿,仍然会觉得疼。 驰绪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伸手去碰,“至于你一直在意的年龄,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你的心智最多二十岁,认真算起来你合该叫我一声二哥。” 路裴司斜着眼睛瞪他说:“你想得倒挺美。” “听见你喊路西柘哥哥的时候,会忍不住吃醋,想听你也这样叫我。” “那没办法了,谁让你晚出生9年。” “行吧,我老老实实当弟弟,”驰绪话锋一转,说道,“趁着时间还不晚,去找混血佬把莫须有的订婚解除了,戒指还给他,我可以是第三者,但我不能永远是第三者。” 语气是没有波澜的平静,掩饰了其中的肝火。 路裴司把掀起的衣角用力往下一下,看着驰绪说:“要不算了吧,我电话里说是一样的。” “我要亲眼看你把戒指还回去,你拉黑名单不是很熟练么,以前怎么拉我的,事情解决完后就怎么把他也拉进黑名单里吧。” 驰绪寸步不让,坚持要和jeremiah见面。? 第157章 吃不到的醋最酸 约在了一间晚上仍然在营业的茶室,装潢幽静古典,大多有重要事情要商谈的人会选择来这儿。 路裴司落座观察四周,小声对身边人说道:“来茶室会不会把氛围弄得太冷清了,要不然换间餐厅吧,热闹。” 驰绪端坐在桌前,右手摆弄着茶壶,神情认真地听他说完话,低垂下眼眸落在暗褐色的茶水中。 他说:“今晚最不需要的就是热闹。” “可是来这儿也太正式了。” 驰绪扭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像是要看穿路裴司的心到底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 “我会把谈话控制在十分钟之内结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所以不用吃饭。”驰绪强调道,“和你的新情人坐在同一桌上喝茶,已经超出我最大的忍耐限度,裴哥,你别把我绝路上逼。” 话还没说上两句,绝路都来了,路裴司只能识相地闭上嘴巴,暗自祈祷事情能和平解决。 jeremiah来得很快,出门前他特意换了身衣服,做好造型,赶赴路裴司发起的邀约。虽然不见得是好事,但他会抓住每一次见面的机会,增加对方的印象分。 可随着服务人员带领他走近,看到路裴司身边坐着另一个男人,那张脸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来中国后为了了解工作环境,他翻阅过许多期财经杂志。 眼前用手臂虚搭在路裴司座椅背后,将他笼罩在自己怀中的男人,正是那本杂志上的常客。 此时正用威慑性的眼神直视着自己,奇怪的是,明明jeremiah是站立姿态,天然的处于高位者,却在男人的压迫下仿佛矮了很长一截。 无论是从气场上,还是与路裴司的亲密程度上,jeremiah都明显处于下风。 路裴司身体一动,想站起身迎接客人,肩头却被驰绪重重一按,整个人老老实实坐回原位,他侧头看见驰绪从位置上站起来,朝jeremiah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路裴司的恋人驰绪。” 被按住的肩头传来一阵酸痛,路裴司忍住想伸手去揉一揉的冲动,听见驰绪直言不讳的自我介绍,脸上竟觉得发烫。 jeremiah神情一顿,询问似的看向路裴司,“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他碍于长辈在场胡乱点头答应求婚,今晚特意找你解除误会,以后大家各走各路,互不打扰。”驰绪收回手,眉眼间尽是冷酷。 “他说的是真的吗?”想过会被拒绝,但jeremiah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场面收尾,在他的了解中,路裴司一直是单身,否则他也不会贸然求婚。 什么时候他有了恋人? 路裴司拽了拽驰绪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慢慢聊,又对着状况外的jeremiah说:“你先坐,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他确实是我的恋人没错。” 第186章 驰绪端起杯子抿一口茶,挑起了一边的眉头。 “那叔叔阿姨为什么说你是单身,难道你们是在耍我玩儿?” “当然没有,他们很喜欢你,不然不会默许你......总之没有在耍你。”当着驰绪的面,路裴司说不出求婚两个字,现在他们之间交换了位置,他成了心虚不占理的那一方。 他又说:“你心里清楚我们并没有感情基础,在一起不会快乐,所以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可以去做其他的喜欢的事。” 从坐下来开始jeremiah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路裴司脸上,既专注又深情,听完后他不甚赞同地低低笑了声,坦荡道:“可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路裴司直觉周身温度骤降,驰绪阴沉着脸将茶杯紧紧握在手里,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好像怀里装着一个爆炸装置,开关由驰绪控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我们不过只见了几面,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这份喜欢没有根基,不会稳固,也不会得到回应。” “你很爱他吗?”jeremiah问。 驰绪答道:“当然,我们很相爱。” “我没有在问你!我要听路裴司回答!”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今晚让裴哥出来和你说清楚是我最大的让步,答应你求婚是假的,要和你在一起也是假的,”驰绪从兜里掏出装着戒指的盒子,稳稳地放到jeremiah面前,凛声说:“现在拿着你的假订婚戒指,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裴哥身边。” 求婚看起来像临时起意,但这个念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jeremiah是浪漫型人格,在法国和路裴司跳舞时便生出“要是能和他共度余生该有多好”的念头,他精心挑选了玫瑰,在被拒绝后他的想法仍旧未改变。 戒指经过无数次挑选,从戒托材质到钻石形状,每一步都经过他和设计师的仔细商讨,戒指寄托了他的所有希望,现在却被驰绪以十分不体面的姿态扔到眼前来,批判这是一枚假戒指。 他一路武装的心倏然摔得四分五裂。 原来吃不到的醋最酸,先认真的人最惨。 “你爱的人是他,对吗?我每次喊你裴哥你都会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是因为他这样叫你,你不想从别的人嘴里听到这声称呼,是不是?” 路裴司没想到他会被看穿,“对不起,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好。” “我只是装不懂而已,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爱的人是不是他。”jeremiah坚持要听答案。 驰绪松开茶杯将双手放在大腿上,脸上神情淡淡的,但眼眸里的紧张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也在小心翼翼地等一个答案。 话题始终绕不开去,路裴司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分开的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在否认,但每当他看到林方齐时心态就会爆炸,他知道关于驰绪的这一关过不去,有可能永远也过不去。 这个人年轻,偏执又疯狂,可这份悸动无法否认。 路裴司说:“你说得没错,我爱的人是他。” “......”悬在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来,jeremiah无奈接受,“是我唐突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他将戒指盒收起,礼貌站起来同二人告别,“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以后有机会再见。” jeremiah转身离去,背影不带一丝留念,他付出了真心,并将事情做到了最好,即使结局不完美他也不后悔。 路裴司不喜欢他并不是他的问题。 “走了。”处理完后路裴司只想回家躺着睡一觉,让高度运行的大脑充分休息。 驰绪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干嘛?” “把他拉黑,我才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再见’。”? 第158章 久别胜新婚 尽管路裴司认为事情不用做得太绝,但他说不过执拗的驰绪,在他的要求下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是电话号码。 无论他三令五申强调自己需要和jeremiah保持工作上的联系,驰绪都坚持着他的原则并不做退让,他给出的理由是工作对接可以交给下属来做。 这一天的高潮迭起像是一部精彩纷呈的电影,路裴司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说了很多话,疲惫地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短暂地放空自己。 车速渐缓慢慢停下,安全带被人熟练地解开,唇上很快传来湿热的触感,他知道正低头吻着他的人是谁,放松了身体,任由驰绪将手掌控性地伸到自己脑后。 嘴唇微启,熟悉的舌尖瞬间缠了上来,退路被驰绪预见性地堵住,路裴司除了配合侵入别无他法。 热度随着男人由浅到深的情感变化,从口腔里慢慢蔓延直四肢,路裴司仿佛坠进幽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不断被驰绪吸吮纠缠。 除了嘴唇和鼻子还能张开呼吸之外,其他部位软得像是湿地里裹挟着清晨朝露的泥,唇齿之间泄露出几声低吟,昭示着被吻之人的动情。 最后他被吻得实在招架不住,在整个人坠下去之前,双手紧紧搂住了驰绪的肩膀,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了他。 驰绪眼底的欲望层层分明,他在付诸下一步行动前堪堪停住,额头抵着路裴司的额头,哑着嗓音和他说话。 “裴哥,我想和你做暧。” 做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让人感到羞耻的,偏偏驰绪在深吻过后,用那张吻到发红的性感的唇说出请求。 第187章 路裴司咽了咽口水,好像重新回到初恋的年岁,久违地生出几丝难为情。 原来大家常说的久别胜新婚是这样的感觉。 “今晚可以吗?”听不到回应,驰绪又追问道。 那张俊美的脸实在具有很强的迷惑性,仿佛情绪失控到撞车的另有其人,那些危险的事变得统统可以被原谅。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欲望更难遮掩。 路裴司按照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驰绪的专注凝视下将手交给了他。 相握的瞬间,驰绪的肌肤传来烫人的温度,他按耐住火热的渴望,在得到肯定回应的时候再也无需隐藏,热情倾泻而出。 接下来做的事变得顺理成章。 路裴司双腿缠在男人的腰上,被驰绪抱回熟悉的房子里,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进卧室,就在客厅的地毯上缠绵。 一向在情爱上偏向直接到有些粗暴的驰绪,这次却对他温柔相待,就像心爱的珍宝终于失而复得,他恋恋不舍着小心翼翼地去触碰。 直到第一次结束,失而复得才有了实感,驰绪渐渐露出本性,对路裴司的征伐加了力道。 “不要在这里……求你,换……换个地方。” 路裴司目光悠悠地望着卧室的方向,低声恳求男人去一个更具有私密性的空间。 “可是地毯已经被裴哥弄脏了,转移阵地会让床单也变脏哦。” “明明你……也有份!” 完整的话被迫变得稀碎,路裴司半咬着嘴唇,疼痛和舒爽交织着,令他既崩溃又愉悦。 “好,都是我的错,裴哥你惩罚我吧。” 嘴里说着惩罚他,可到底是谁在用身体惩罚谁啊! 这杯绿茶简直是茶中极品,路裴司在对方的脊背上用指甲抓住一道道红痕,检讨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却又一次次上当。 “够了……我不要了,驰绪我不要了……” 可惜求饶也没用,失而复得的珍品最值得人好好疼爱。 “你答应我了的,不可以说不要,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 “我才不要当君子!喘不过气了!” “裴哥把嘴巴张开,我来教你怎么呼吸。” 比起教学,为所欲为地欺负他才更贴近对驰绪行为的描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腿和腰无力地软下去,很快又被男人捉住继续进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路裴司被抱进主卧室轻轻放到两米宽的双人床上,枕头从原来的位置转移到他腰下垫着,第三次进入沉思。 可还没等到他思考出缘由,注意力就被驰绪带过去,他视线里的场景一直在变换,有带雕花的天花板和灰色的床单,画面逐渐消散变成模糊不清的小点。 结束的时候,男人覆身靠在他耳边粗粗喘气,路裴司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几分钟后他被驰绪从床上抱进浴室。 在浴缸里清理的时候,他不禁想为什么同样是男人,驰绪的体力却好到变态的地步? 仅仅是因为他比他大了9岁?还是基因里本来就带着的优势呢? “裴哥今天晚上辛苦了,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驰绪替他把浴袍的腰带系紧,盯着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的鲜红痕迹,真是赏心悦目。 路裴司像个软骨动物一样靠在男人怀里,下巴磕在他肩上左右摇了摇,“不吃……我好累。” 驰绪搂着他的腰防止人站不稳摔倒,偏头在路裴司侧脸上亲了亲,哄着他说:“多少吃一点。” “不要,明天早上再说吧,我现在只想睡觉。” 那副困顿疲倦的模样像是随时都能睡着,驰绪没再坚持,抱着人去客卧睡觉。 至于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主卧室,弥漫着暧昧气味,床上用品也被汗水和其他液体打湿,完全不能再睡人。 第二天一早,路裴司被饿醒,床边空着不见人影,他起身洗漱后门被推开,驰绪端着才做好的早餐进来。 “你做的?”路裴司发出疑问。 驰绪把瓷碗和勺子递到他面前,看着他吃了一口后才说道:“我把家里的阿姨请到这边来做饭了,你不是一直夸她厨艺好么,以后可以一直吃阿姨做的饭。” 饿极了之后吃东西的速度会变得比平常快,路裴司发誓以后再也不空腹做那档子事,既伤肾又伤胃。 差不多到了要出门的时间,路裴司想问驰绪早上是否可以送他去工作室,男人却比他先开了口。 “这两天裴哥可以快速和店里的人交接一下工作吗?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派人过去,去德国待的时间或许会很长,我希望裴哥不会有后顾之忧。” “你……”路裴司不适应地皱了皱眉,“突然变得轻言细语好商量起来,我怎么觉得不太习惯呢。” 驰绪笑着理了理领带,“那裴哥喜欢吗?” “还行……”顿了顿,他又改口道,“我很喜欢!” 生怕自己说晚了,他会变回从前那个不讲道理的驰绪。 驰绪安慰他说:“你放心,你离开的教训刻骨铭心,我会珍惜你在的每一天,不会重蹈覆辙。” “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 驰绪把人抱进怀里,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去,他想到了忧愁的事,“我不知道在德国迎接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只要一想到有你陪在身边,害怕的情绪就会减半,裴哥,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波折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第188章 “玥姐情况不乐观吗?” “我不敢问,”肩上扛着整个驰氏从来没叫过累的男人,在谈起亲人的时候,眼中出现了几分无助,“那天我原本是想倒回去找你的,可生意谈完后我姐就站不起来了,她是那么耀武扬威的一个人,竟然跟我说等不及救护车到……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怕。” 路裴司回应他的拥抱,想要分担一下驰绪的痛苦,“我会陪你一起去,而且玥姐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她。”? 第159章 柏林 确认驰玥病情严重后,路裴司和路西柘通了电话,大哥沉默良久,情绪清晰可闻地低沉下来。 他问路裴司什么时候出发去德国,得到的确切日期正好和他特意让秘书空出来的行程表对上,三个人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一起乘驰家的私人飞机去到柏林。 这座欧洲城市路裴司来的次数并不多,不约而同都是冬天,沉闷的天空总是下着连绵细雨,光照十分稀少,柏林的城市和街道似乎都被笼罩在昏暗之中,整体建筑庄严且忧郁,待得久了心情会受到影响变得悲凉。 唯一给路裴司留下鲜亮印象的是威廉大帝纪念教堂,每年都会布置圣诞集市,虽然集市上的东西跟英国相差不大,但可以吃到不同国家的小吃合集。 与之相反的是夏天的柏林,白天暑气像一张巨网,既不深刻也不濡湿,偶尔的凉风穿透充满秩序感的阳台,黑色和彩色碰撞自由和疯狂的组合使得它魅力剧增。 这是一个非常自由的欧洲城市,但这次路裴司没有心情再花一天的时间去看毕加索的作品,不会去市场里的各种摊位喝咖啡吃午饭,这里的慵懒和艺术都不再与他有关。 私人飞机刚抵达柏林,他们就被专车接到驰玥所在的私人医院,因为担心所以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路裴司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驰绪的脸,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掌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驰绪回望着他,紧了紧掌心。 这几个月祝女士一直在医院守着女儿,穿着仍然精致不让人觉得失礼,可眉眼间的疲惫骗不了人,春节时路裴司曾在和驰绪的视频通话中无意间看见过祝女士,时间相隔不长,但精神状态却有着天壤之别。 她先是和路西柘在病房门口拥抱,关怀地问起他的近况,接着又为没有出席他的订婚礼表示歉意。 “没关系阿姨,驰绪已经代表你们去过了,这件事不必挂怀在心上。” 祝女士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也定下来了,真好啊,玥玥跟你同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路西柘了解老同学看重事业,并没将心思放在男女感情上,对她而言,结婚并不在她的考虑中。 “我相信无论她喜欢谁,你都会支持的。” 这句话一出,祝女士的视线就转向了另一边站着的路裴司,他正和儿子手牵着手,亲密的肩膀靠着肩膀。察觉到祝女士在看自己,路裴司的站姿顿时变得不自然。 驰绪无奈地对着母上大人挑眉,提醒她不要把人吓到,又轻声安抚路裴司说:“我妈早就知道了,你放轻松些。” “是啊,不靠谱的臭小子这么多年总算做了一件正事,玥玥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小司辛苦了啊,如果驰绪管不住脾气跟你犯浑,你来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驰家两位女性说的话大同小异,核心思想都在关心路裴司是否受委屈,可以从中得知驰绪早些年的风评确实不好。 “我会的,谢谢祝阿姨。”路裴司拘谨地点点头,无论他在生活里多么随性大方,面对恋人的家人总会有些放不开。 驰绪说:“喂,你好歹在我妈面前说我两句好话吧,直接答应下来会显得我对你很坏。” 路裴司面上维持着灿烂的笑容,悄声和他说着小话,“谁家好人会玩儿小黑屋强制那一套啊,我的车至今还在修理之中,做没做坏事你心里最清楚。” 驰绪自觉理亏地闭上嘴,听母上大人和路西柘聊家常,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这感觉有些微妙,命运果真是神奇。 不久之前驰玥刚吃过药,现在药效上来她陷入了睡眠之中,独立病房宽阔又具有私密性,里间还有独立卧室,平时祝女士便和女儿同住,方便时时刻刻陪伴。 第一天他们并没有在医院待很久,下午回到驰家在柏林的房产,专业管家将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了家的温馨。 驰绪事先给管家打过招呼,他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路裴司的行李箱,直接送进了三楼驰绪的卧室。 路裴司和大哥对上视线,欲言又止,好在路西柘并没有为难他,转身走进二楼的房间休息,当天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倒时差。 值得庆幸的是驰玥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糟糕,主治医生说以目前的状态维持下去,她很快就能进行第三期的化疗。 众人紧绷着的神经皆是一松,似乎就连燥热的空气都随着主治医生送来的好消息而变得凉爽。 驰玥清醒的时间逐渐增多,因为朋友来到身边整个人都精神力很多,他们到柏林的第三天中午,她和大家一起在病房里用了经典德菜。 那道巴伐利亚白香肠最得路裴司喜欢,大米蛋糕就着咖啡品尝别有一番风味,至于放了碎面条渣的牛肉汤味道实在一般,只有平时在食物上不挑剔的驰绪动刀叉吃了将近一半。 第189章 饮食上要严格遵照医嘱的驰玥仿佛在看一场异国吃播,三个主播相貌英俊,举止间又能透出良好的修养,看得相当过瘾。 她感叹说:“你们能来柏林真是太好了,无聊的日子好像终于有了盼头。” 驰绪对姐姐有很强的防范心,“别以为你装装可怜我就会放弃原则给你尝一口不适合的食物。” 驰玥翻一个白眼,用很无语的语气说:“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你亲爱的姐姐我,一身毫无时尚感的白色病服,大热天头上还戴着遮风的帽子,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可怜,根本不用装好吗?” “那你就赶快好起来啊,别想着把我骗回过接手公司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破班儿我是一天都不想上,我想和裴哥出去约会,认真谈恋爱!” “啧,我们家男性果然都是恋爱脑,你受累再坚持一段时间,我要是哪天真不行了,你也别怨我啊。” 驰绪满脸不爽,沉声道:“驰玥你别想着推卸责任一个人去逍遥,你说过家产是我们两个人的,少了谁都不行,请你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嘴上刻薄地说着话,眼尾却暗无声息地发红泛起光。 驰玥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去看弟弟的爱人,“小司,驰绪真的很烦很没有礼貌,你帮姐姐打他,姐姐手机上给你发红包。” 路裴司最清楚驰绪心底的不安和难过,哪里舍得动手,路西柘适时出声给气氛僵硬的姐弟二人圆场,“事情我们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抱着势必要做好并且得到满意成果的心态,这一难过总会度过去的,只要你们姐弟齐心。” 驰玥再开口有了很重的鼻音,故意用夸张的台湾口音说:“你们不要在这边给我煽情啦!老娘快受不了!小司你赶快带着你哥和我弟离开啦!我的休息时间到了。”? 第160章 心疼 几天后路西柘离开德国,别墅里除了管家和佣人外只剩下路裴司跟驰绪二人,他们在户外的花园用过晚餐,时间尚早,想到最近的低迷气氛,路裴司提议看一场露天电影。 入乡随俗播放了德国的治愈影片,管家送来两杯红葡萄酒,路裴司偶尔低头啜饮,余光里的男人僵直着脊背没有放松的痕迹。 色调清新自然的电影并没有吸引到驰绪的注意,沙滩、高地、大海和吉他吟唱成了泯然于众的背景板。 驰绪心里一直装着事,眉宇间充满了忧愁,也只有在这个时刻,运筹帷幄的他会呈现出相反的状态。 路裴司对此感到心疼。 他们总是避免谈到死亡,仿佛闭口不谈便能躲过噩运,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圆满解决的,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要有人承受。 他张开手臂主动从背后拥抱驰绪,说:“在你还有余力的时候,尽可能把美好的回忆收集起来吧。” “我不想要她死,我要她好好活着。” 某个字眼从喉咙里说出来的时候晦暗不明,让人躲闪不及又无力抵抗。 路裴司将自己温暖的胸膛全部对他开放,他安慰他道:“死亡不是要我们去适应孤独冰冷的世界,而是让我们铭记住那些仅存的珍贵记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害怕,玥姐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那一晚他们没有上楼回房间,露天电影重复播放了四遍,两个人相互拥抱着在花园的户外沙发入眠。 那天之后驰绪再也没有谈过新生与死亡的话题,路裴司说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在医院的时候他不会再和姐姐抬杠,关心的话会温柔地说出口。 驰玥会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认真地向路裴司求证,“他怎么了?忽然变得好奇怪,你不会是又跟他说分手让这傻子受刺激了吧?” 路裴司还未对她离谱的猜测作出反应,驰绪就被“分手”两个字刺得起了应激反应。 “姐!”他低低吼了一声,“把你的话收回去!” 驰玥的心脏被他吼得直跳,呛声道:“谈恋爱了不起啊!等我出院了我一年谈八个!” “你爱谈不谈。” “狗脾气真是烦死人了,小司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啊。” 这个问题路裴司也无数次问过自己,他想不出答案,喜欢驰绪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寻不出缘由。 “这个……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吧,就像玥姐对待工作一样,总是充满了热情不是吗。” 驰绪说:“事业才是你的爱人,所以你不懂我们的感情很正常。” “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你有恋人吗?” “女总裁的觉悟果然比一般人高,赶快好起来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赶快好起来成了驰绪每天都会挂在嘴边的祈求,这份诚心似乎感动了老天,主治医生在全面检查驰玥身体的两日后,宣布了她可以进行第三期化疗的消息。 日期定在周三,国内关心驰玥的人在周二晚上陆续抵达了柏林。 驰家两个老人单独住在酒店,他们和祝女士一向不和,这个节骨眼上双方都不愿横生枝节,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驰先生直接从机场赶去医院和老婆女儿汇合,驰绪则留在别墅接待朋友。 古铖刚刚结束在音乐之都奥地利举办的演奏会,就被接到消息的贺念立刻带到德国,他的面色谈不上疲倦,但也没有多开心。 对着别人一副不爱搭理的冷淡模样,只有在见到路裴司后,才慵懒地抬起眼皮跟他搭腔。 第190章 “听说你甩了一个中法混血帅哥,啧,真可惜。” 路裴司引导佣人将众人的行李分别送回各自的房间,德语说得坑坑巴巴,幸好他们听得懂英文,最后得以顺利地完成后勤工作。 “古老师每天这么忙,还有时间听人聊八卦啊,贺总都不管你的吗?” 贺念在前厅和驰绪抽烟,烟雾缭绕中低声说着他们听不到的话。 稳重的古铖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顿时炸毛,“他以为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老子想和谁聊天,想聊什么,都用不着他管!” 贺念的视线会不定时地往古铖的方向扫过来,脚步几乎是立刻就朝着他们动了。 “嗯,古老师说得对,你是自由的。”路裴司赶紧安抚道。 话一说完就开溜,最后在三楼卧室被驰绪捉到,他将他脱光了抱进浴缸里,坐在边缘低着头给路裴司按摩头皮。 指尖从湿发间穿梭带起绵密的白色泡沫,驰绪对路裴司简直是爱不释手,在他后脖颈落下一连串细吻。 吻完又去亲路裴司的耳垂,仿佛在品尝四月末枝头上熟透了的甜樱桃。 路裴司痒得有些受不了,偏头躲开。 “你倒是聪明,惹出祸来让贺念去灭火。” “我也没说什么。” “古老师对谁都爱搭不理,唯独愿意和你说话,不愧是人见人爱的裴哥啊。” “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对劲呢?” 驰绪的手一路往下,摸着光滑的皮肤说:“裴哥这次真是误会我了,古老师救过你,而且贺念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紧,我不会无聊到去吃飞醋。我看他成天闷闷不乐的,贺念带着他来柏林或许会待一段时间,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多和他聊聊天。” 这点待客之道,路裴司是懂的。 第二天早上他主动去二楼的房间,邀请古铖一起吃早餐。 大音乐家即使休假在家,一身穿搭仍旧华贵得可以直接登台演出,对比起来随意穿着白t和牛仔裤的路裴司朴素得有些过分了。 “古老师最近行程很忙吗?来柏林没有影响到你的演出计划吧?” 古铖满脸无所谓,“这些事情贺念会处理,我只负责享受假期。” “看起来贺总把你照顾得很好。” “我看起来像是很需要另一个男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的样子吗?无非是躲不过罢了,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这辈子凑合过,下一世再重新来过。” 临近中午,出门的两个男人回到别墅,身后还另外附赠了一个从加州海岸飞过来的关盛。 一脸浪荡多日的颓靡气息。 看得驰绪直皱眉头,在管家精心准备好的餐桌上问:“你就不能听你哥的好好找个人定下来?” 关盛混不吝道:“你以为真爱跟菜市场上的白菜叶一样满地都是呢,要这么好找我孩子都该生一窝了。” 路裴司听完只有一个想法,有的人成天挨揍不是没有原因。 “咱玥姐什么时候进手术室?我没有来晚吧,还赶得上趟吗?” 贺念有很强的时间观念,准确说出原定的时间,众人用过午餐后直接出发去医院。? 第161章 大结局 到了病房后才发现,来的人不只有是亲人的他们,还有驰玥的许多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硬挤出时间来柏林。 路裴司他们根本挤不进去,德国的医生没有见识过有着浓厚人文底蕴国家的热闹氛围,在很长一阵的震惊过后,冷静地将众人赶到走廊。 进手术室之前,驰玥单独把路裴司喊到房间里,指定他一会儿推她进去。 路裴司感到意外,他以为这么重要的事会由父母或者驰绪来做。 他问:“玥姐你确定不让驰绪一起进来吗?” 被病痛缠身的驰玥身形消瘦,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她看着路裴司就像在看自己的亲弟弟。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爸妈因为婆媳不和睦的问题,婚姻亮起红灯,我那时不懂,见到西柘有一个你这么可爱的弟弟,便回家缠着爸妈也给我生个弟弟,我的话适时给他们递了台阶,即将破裂的夫妻关系这才逐渐好起来。” 这些事路裴司不曾听说过,他听得非常认真。 驰玥又说:“因为有你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才有了驰绪的出生,你们是天生一对,充满了宿命感,任何人都无法将你们拆开,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驰绪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吗?路裴司的心脏倏然跳得很快,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和羁绊。 “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让玥姐担心了,真抱歉。” “我觉得你做得很对,那小子从出生起就拿着人生赢家的剧本,顺风顺水长到二十三岁,确实该吃些苦头,才能更好地往前走。你们复合后,他也有了好的改变不是吗,这都是小司的功劳。” 路裴司浅浅笑道:“驰绪听见你这样说可能会生气。” “所以我才没有叫他进来啊,小司,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路裴司隐隐有了预感,“玥姐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驰玥夸他乖,用温和的声音说着几近残酷的话,“这次进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别的我都不担心,唯一放不下的是驰绪。老驰家专出恋爱脑。请你一定要好好爱他,就像他爱你那样,小司可以答应我做到吗?” 第191章 路裴司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我会的,姐你放心。” “我要是真没了……他哭的时候你不要顾及他的自尊心假装没看到,给他一个拥抱,帮他擦擦眼泪。还有西柘,我有提前给他准备新婚礼物,你记得帮我转送给你哥。” “玥姐,这时候别说丧气话,医生说了……”有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路裴司哽咽着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很开心那年能在欧洲旅行上遇见小司,对我而言你是最美好的礼物。”驰玥说,“好了,推我进手术室吧。”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心被高高吊起久久无法回落,手术开始之前说着鼓励和希望的话的众人,此刻散落在走廊各个角落,有的人在来回踱步,有的人焦躁不安因为不能抽烟只能用吃糖果代替,有的低头打游戏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栗,有的人则是沉默地独坐着一言不发。 路裴司想为驰绪做什么,可又发现自己真正能为他做的实在寥寥。 只能紧扣着他的掌心,紧密地与他十指相握。 他说:“别怕,有我陪着你。” 不可否认的是语言承载着力量,但它并不能完全清除笼罩在人心上的乌云,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话,而是说这句话的是那个对的人。 驰绪忽然有些庆幸混血佬出现闹出一场求婚乌龙,否则他也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艰难时刻也不会有路裴司握着他的手说熨帖的话。 “裴哥,你答应我,这辈子都要像今天这样牢牢牵着我的手,永远陪着我。” 聪明如驰绪,懂得如何恰如其分地拿捏路裴司的心态,此时此刻,后者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过,路裴司本也不想拒绝他。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冷酷绝情的话他说得不少,驰绪没有一句听进去,仍旧我行我素的把他当作掌中物,他又不是受虐狂,与其逆来顺受,不如随着心走高高兴兴地谈恋爱。 “好,我答应你。” 手术比预料中的更成功,从手术室出来驰玥还在昏迷之中,一直等候在外的祝女士终于没忍住,倒在丈夫怀里大哭,喜极而泣的眼泪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 病人被送进了另一个病房,由医护人员和专业的医疗仪器24小时监护着,她醒过来后还需要做后续的很多治疗,其中但凡由任何异常都会带来致命的影响。 第三期化疗成功后众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心又继续挂在喉咙口,担惊受怕着。 驰绪站在门外边,隔着落地窗玻璃看病床上躺着的驰玥,一站就是一整个下午,路裴司在走廊等他,不清楚里面的驰绪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下午他透过驰绪的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情绪。 贺先生心疼妻子不愿意再让留在柏林,只身应对女儿的健康问题,他决心留下与妻女共同抵抗后续的挑战,年纪轻轻就被推出来做顶梁柱的驰绪,在化疗结束后带着路裴司回国。 贺念与古铖搭上驰家的私人飞机一同回去,四个人在机场分手。 驰绪问贺念:“你在b市打算待多长时间,贺琮叔打电话关心我姐的病情,聊到最后问起了你,他主动问你一句不容易,你别老气他,有时间多回去看看他和北晏叔叔。” 贺念最了解他老子,“所以说你从小就容易上我爸的当,总被他装出来的表象迷惑相信他是个好人,他哪是想我回去,他是巴不得我别出现不去打扰他和北晏爸爸的二人世界,在电话里问你,是旁敲侧击我的归期呢。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他肯定是知道我和古老师今天回来,带着心尖儿躲出去了,我问问北晏爸爸在哪儿,带古老师过去,谁让他春节不准古老师进门,我气死他。” 那边古铖一听要和贺琮见面,白眼顿时翻到天上去,他向来跟贺琮互看不顺眼,关系堪比油和水,一碰就炸。 “老子不去,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别拉着我。” 贺念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揽着人肩膀一把将他带走,路裴司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要不是他们关系亲近了解内情,说贺念是拐骗犯也是有人信的。 路裴司问驰绪,“他们总是这样相处吗?古老师的处境会不会太难了?” 驰绪见怪不怪,神情淡定道:“他们一家都爱搞强制这一套,习惯就好,裴哥要庆幸遇到的人是我不是姓贺的,不然有得让你吃苦。” 路裴司想起那满床的道具,还有被驰绪关起来当金丝鸟的不堪经历,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光说别人坏话,他也不想想自己做过多少混帐事。 驰绪和贺念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与古铖的区别,大概是他更傻一些,爱驰绪更多一些。 路家父母关心牵挂着远在德国的驰玥,邀请驰绪晚上来家中吃饭。上次见面他们只聊天,没有坐下吃饭,驰绪格外重视,早上还在公司就抽空给路裴司打视频电话,让他帮忙看看穿的真身是否正式有礼,合他父母的眼缘。 路裴司正和工作室的人在外面拍素材,不好在工作时间当着众员工的面处理私事,寻了借口躲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看着视频里的男人一副打眼的好身材,私人定制的西装锦上添花,将他衬得无比英俊。 路裴司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我今天很难看吗?”驰绪脸上难得出现不安。 第192章 路裴司摇了摇头,安抚道:“没有,你很帅,我笑是因为高兴自己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 一句话把紧张的驰绪哄得眉开眼笑,“嘴巴这么甜,真想亲你一口。” “留着晚上亲啊。” 满脸的幸福骗不了人,路裴司重回队伍里被工作室一众员工调侃:“老板从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了!笑得脸上能掐出蜜来!” “前段时间还萎靡不振呢,我们大家都怕说错话伤到你,现在可放下心了,老板你绝对在热恋中!” 被揭穿了路裴司也不心虚,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说:“我今晚带他回家里吃饭,心情好,给辛苦工作的各位每人发个大红包!” “!!卧槽老板真好!” “谢谢老板,请你永远保持热恋!” 大家在群里领到红包,工作变得更有激情,最后提前完成拍摄任务,早早下班回家。 驰绪亲自开车来拍摄的地方接人,员工都走完了,不然一群年轻人免不得调笑他们一番。 他们前脚抵达,后脚路西柘就带着未婚妻到了,路裴司乖乖地喊她嫂子,态度比起之前亲昵了许多。大哥既然已经决定结婚和她组建家庭,路裴司希望他们能将未来的日子过好,希望女人能好好对他大哥。 “小司晚上好,这就是驰绪吧,瞧着真是一表人才,跟我们小司很是相配呢。”女人落落大方,半点没有看不上两个男人谈恋爱的扭捏姿态,望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驰绪礼貌地冲着她点了点头,跟着路裴司一起喊了声,“大嫂。” 四个人结伴踏进家门,两家本就相熟,客套的话自不必多说,也不用不着边际地打探对方家庭,妈妈问了些关于驰玥康复的事,说已经让助理去办相关证件,后面会抽时间去柏林一趟,亲眼看看驰玥。 爸爸也不像在工作时那样严肃,温和地和晚辈们说着家常,驰绪和他相谈甚欢,预先准备的酒不够喝,着人又拿了一瓶打开。 温馨的场景令路裴司有些动容,他不禁想到要是年轻的时候他愿意静下心来听父母和兄长说的语重心长的话,早点看清人心,这一天也不会来得这样晚。 幸运的是他迷途知返,一切都还来得及。 夜深了,驰绪喝醉没有离开,宿在路家和路裴司睡同个房间,躺下去眯了半刻钟,他突然坐床上坐起来,正在手机上回消息的路裴司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他问。 驰绪转过头来盯着他看,脸上醉意未消,话里却参杂着几丝不忿,“那天赵宸煜也是这样躺在你身边的?” “......”路裴司放下手机陪他坐起来,“多久之前的事了,翻篇儿不行吗?” “我一想到他和你同床共枕过,心里就不舒服,都怪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醉酒的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听着比平时更打动人心,路裴司哄小孩儿一样哄他,“放心,赵宸煜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都躲到s市去了,他不再是你的威胁。” 驰绪执着地问:“那裴哥爱不爱我?” “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好了,睡吧。” 说着说着驰绪就开始脱睡衣,翻身把路裴司压在身下,带着醉意的双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被欲望裹挟,路裴司很快就被脱得连内裤都不剩。 “喂!弟弟,这是在我家!你不怕被人听到!” “年轻气盛他们会理解的。” “不是,谁告诉你年轻气盛这么理解了!” “哎呀不重要,裴哥听话,把腿张开让我进来......” ...... ...... 从柏林回来后路裴司其实和赵宸煜通过一次电话,他移居s市的事情已尘埃落地,路裴司心中挂记着好友,想了想问能不能见一面。 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赵宸煜这次态度异常坚决,他说:“不用了,我并不想和你见面。” “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难道只因为我选择和别的人在一起,就全然不作数了吗?” 赵宸煜面上坦然,声音分裂着痛苦,“小司,别让你的一时兴起,让我释怀一年又一年。” 话尽于此,再说徒增伤感,赵宸煜挂断电话,路裴司在工位独坐了两个小时。 原来友情里一旦参杂了别的情感,最终走向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赵宸煜,他的出现,除了午夜梦回时残留的记忆碎片外,世上好像没有东西能证明存在过。 转眼便入了秋,关盛从美利坚回来,约二人吃入秋后的第一顿火锅,见面后大部分时间里一直在吐槽专制的“好大哥”关灏霖。 关盛一撂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大块淤青,“你们评评理,他是不是暴君?是不是暴君!” 路裴司看向他的眼神里顿时生出几分同情,不过很快又被驰绪打消。 “这顿打你挨得不冤枉,学什么不好学人玩儿沙漠徒步那一套,关总派了多少人去寻你,要不是他反应迅速你早就在沙漠脱水晒成人干儿了,所以认命吧,听关总的话,他让你往东你不要往西。” 关盛愁眉苦脸,“你哥都结婚了,我哥啥时候也去找个嫂子,分散一下对我的注意力啊!” 驰绪只说:“看关总的架势我看难了,你还是做好和他过一辈子的心里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