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艺圈］死灰不復燃》 第一章 手机响起，叶秉阳被吓了一跳。他自从把所有社群软体删了、并把工作用手机要助理丢掉或自行处理后，他的手机就如同废铁一样了。 他有不少朋友都是圈子里头的人，为了跟自己划分界线，大部分都把他的电话删了，剩下唯一一个不介意自己事的就是自己发小兼鬼才导演的谢黎。但他三不五时会要他参与自己电影，不管舆论压力再大他也是秉持快乐做自己的想法在拍片。 这次对方的片子是自己目前投资最多的一次，他实在没法让对方因为自己就把对方呕心沥血的作品掐死在襁褓中。 所以他也把谢黎丢进黑名单了。 这次有人打过来，他实在没法有太乐观的想法，毕竟他跟经纪公司解约了，没有后盾可以帮他撑腰。 这支电话除了记者外，他根本没有其他人选。虽然他没把这电话给不熟的人，但他成了这段时间最大的八卦，难保有人为了利益出卖自己。 他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手机，看到是哥哥叶秉然的号码着实松了口气。 「小阳，中午哥去找你吃饭，你真以为脱离阿承就能摆脱我吗？做梦吧你。」阿承是他原本的经纪人，因为放不下心的哥哥要求对方照顾自己才接了自己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 虽然后来确实证明了这选择不错，但这次因为他的缘故恐怕把对方害死了吧…… 他因为一部戏几乎在一夕之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为了不让他的热度下去，他的经纪人几乎把所有心思花在了他身上，而他也因为对方的期待再怎么艰难的电影他都尽己所能地完成。 解约时也是林承儒带着解约书来的。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事就好了，我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男人轻叹了口气。他一直很喜欢自家兄弟的这个弟弟，好不容易把其他艺人都转到别人手上了，但没过多久便发生了这事。他不可能因为对方就这么去辞职，但他真的常常跟手上的艺人合不来。 承哥人很好，找到好的新人一定很容易，毕竟我也好歹曾经是你手下的人。叶秉阳笑着说，他就算被诽闻弄得整个名声没了，不过他相信没人会怀疑林承儒的办事能力。 他用平常跟粉丝签的签名写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这么签名他忍不住放慢了速度。 他的字从以前就特别工整，林承儒就曾吐槽过这字根本就是把签名板当练字本的程度，然后自己随意地写下了「叶秉阳」三个字，要他起码练成这程度。 看不懂其次，就是要让人模仿不来。他到现在还记得对方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模样，好像没过多久一样，他仍然是个小演员、跑龙套的，还没因为那讨喜的配角一砲而红的叶秉阳。 结果他现在却要退圈了。 他十分感谢的把东西递给了曾经的经纪人，其后则揉了揉他的头发。明明那人总说：经纪人跟演员好是没什么，但被拍到什么足以被脑补的画面就不好了。 所以他几乎没跟林承儒肢体接触过，因为这温柔的动作，他差点失态。 他真的不是圈内人了，所以林承儒才这么碰他的。 他站起来向男人鞠了个躬，谢谢他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并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再走。 不意外的，他被拒绝了，他丝毫没有可惜的感觉，反而松了一口气。 说他不在意自己前途被毁了吗？怎么可能，这是他梦想中的工作，他才刚得到影帝的称呼，他才刚被数一数二难伺候的导演称讚要他接下下一份工作。 他连档期都已经排好了，却只是因为他抢了一个大老闆小情人的位置，他就这么被人用毫不存在的黑料给污衊了。 明明他是靠本事拿来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公司花了这么多力气洗清仍没法让所有人相信？明明在这些事之前他们都说着相信他是个靠自己实力爬上来的人，为什么这些料出来后所有人都指着他头说自己为了钱连自己都可以卖掉。 他虽然知道圈子汰换人十分的快，但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 他原本想拒绝，但最终他发现自己根本斗不过自己老哥。 无力的垂下肩膀，只有几个还好，但他对大量的镜头有种恐惧，他怕只是出去就被跟踪，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想出门的原因。 无法说服，只好妥协。 再三确定自己哥哥会开车来载他，他才掛掉电话。 「……老哥直觉还是一样灵呢。」他躺下来，将旁边的药倒了几颗出来玩，让它在手心上滚来滚去，再丢回药罐里。 总觉得再不约你出门会出事。叶秉然这话一直出现在他脑海中，他知道他被盯上了。 前几天他翻出了安眠药，一度有想多吞几颗的想法，但他只要想到林承儒跟叶秉然就又下不了手。 他不想害到他想保护的人，但这样的他不可能去工作，除了等死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所以，他原本今天要服药的，却又被对方打断了。 「果然……时候还没到吧。」 第二章 叶秉然依约的开了车过来，他因为已经许久未出门了，所以有些睡眠不足，原本一天睡十多小时却被对方挖出门，于是他接完电话后又睡着了。 这倒是给了他家老哥方便，用因为不放心所以留给对方的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去搜刮他房间才把他叫醒。 醒来时，原本在床旁边的安眠药消失了。 「小阳早安。」叶秉然注意到他张开了双眼，温柔地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哥比他矮了点，两个小酒窝跟白嫩的脸令人无法联想到这人已经奔三。 他哥从很早前就是单身主义者，虽然曾经喜欢过自己学长，但自从赖学长刻意地从叶秉然生命中消失后，他哥就打从心底决定不结婚，也不喜欢别人了。 我说过我只喜欢他，那我也这辈子也就只喜欢他。那时的叶秉阳才高中，但他还是记很清楚那时叶秉然失望而落魄的眼神。明明出门前，他才笑着跟他说他会把他家媳妇带回来的，说是要跟赖学长告白了。 前后形成了十分大的对比。 这大概是第一次叶秉然的直觉错误，这让一向依靠着直觉的少年慌了手脚，不再是平常那游刃有馀的模样。 「……哥，早安。」他用手戳了戳对方酒窝，要他解释消失的东西去哪了。 「小阳你已经换好衣服了，那我们就走吧。」对方甚么也不解释，就只是自顾自地笑着站了起来。 他其实觉得他哥很可爱，从小不跟他摆架子，跟附近邻居总吵来吵去，但总没有一次赢的，就算回来后沾沾自喜地跟他说自己赢了也通常是疼爱他的大哥哥三不五时的放水。相较起来他成熟了不少，真心觉得他哥跟小孩子没两样。 叶秉然带他来的是义大利餐厅，他把墨镜戴好口罩戴好才出车子，跟以往一样。 明明都是怕被认出来，但心情仍然不同以前。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小包厢、菜单放到了两人面前后，他才把这身诡异的穿着拿掉。 他一直习惯不了这身装扮所带来的闷热感，以前因为看粉丝们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模样所以总爱戴不戴的，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缩成最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小阳你要点什么？」 「看哥吧，反正哥吃的我都吃。」 最后出乎他意料的，叶秉然没有点自己喜欢吃的海鲜，每道菜都没有。 「直觉，我想看看我的直觉到底什么时候会出错……」对方喃喃自语的说着这话，一边将东西还给服务生。 吃饭的过程中叶秉然讲了不少圈子里的事，也提到他这事终于比较退烧一点了，原本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继续演戏，林承儒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谢黎则因为他把对方封锁而耍起大少爷脾气了，还说要自己抓记者来为他澄清，把自己助手搞到一定要联络到他了。 叶先生啊你一定要救我啊谢导的名声毁不起啊！他彷彿听到了小女生痛苦的吶喊声，或多或少会看谢黎消息的叶秉然也知道这人有多随心所欲，但偏偏这个助理又特别得谢黎眼不想辞了她。 「……辛苦小梁了，谢少爷闹起脾气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他以这话当作此话题感想。 他们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原本因为长期闷在家里的坏心情随着叶秉然低笑点的笑声全拋到了脑后。 他一直觉得比起他，叶秉然更适合出道，用他那灿灿然的笑容出现在电视上心情肯定好到不行。 但叶秉然却说他不要，太累。明明他现在在做的室内设计也常常因为自己不受限制的接而常常熬夜，跟自己睡的时数其实差不多。 算了，随他开心。 之后，水没了，原本叶秉然要去倒，却被他拒绝了。 他这辈子不可能就这样什么事都没有的过下去，儘管目前积蓄足以他过完下半辈子，但他还是想出去工作。 而若想完成，就必须想办法克服。 他戴上了口罩才出去，在这之前叶秉然这「我儿长大了」的眼神让他囧了下。 直到他把水倒入杯子中都很正常，没人认出这是前些日子的緋闻主角。 只是他在经过厨房前，他被一个声音吸引住了。 「……就像你所说的，我为私生子，并没有任何资格可以抢夺家產。但我已经没有之打算要做这事了为什么还是处处挡我？」少年的声音仍带有一丝青涩，话语中带有些许的哀愁，老实说如果以新人的角度来看，这表现已经可圈可点。 只是若是要搬上大萤幕，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却可以一次又一次的不断重复，讲到听的人都烦了自己也是持续不断。 连一向支持自己做任何事的老哥，也难得地嫌弃道：我听起来你每次讲的话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你到底还要念几次啊？ 叶秉阳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去听着少年犹如录音机拨放般的句子，也不想自己站在厨房外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疑。 突然，那声音嘎然而止，他才回过神来，当事人走了出来。 少年的头发被挑染成金发，似乎是因为最近流行的关係而戴着金框眼镜，虽然说自己也不是个多时髦的人但起码他感觉得出来对方不适合这副眼镜，还不如一般的塑胶框眼镜。 体型高瘦，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但感觉得出来似乎有健身，肤色不到小麦色，但比起一般人还是黑了点。 他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他本身不太喜欢运动，但为了保持身材或一个角色多多少少还是会出去跑个步，本身是个很容易白回来的人，好不容易稍微黑了点因为这一个月足不出户又变回来了。 对方注意到了他，向他露出了平易近人的微笑。 「……请问你是，叶秉阳吗？」少年轻声问道，他僵了僵，下意识地去轻碰脸颊。口罩还在。 大概把他的动作当成默认，对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彷彿有无数星星在里头，黑得发亮。「我是你的粉丝。」 「……是吗？」他尷尬地回了句。在一个月前的八卦洗礼后，会说出这话的人恐怕真的是他的真爱粉了，毕竟喜欢一个充满污点的偶像实在无法令人说出口，还不如把这些周边签名全部丢丢，去寻找下一个人。 「……因为，感觉得出来叶秉阳这个人，是个刻苦耐劳的劳碌命，是个会对包养跟被包养这些人嗤之以鼻的人啊。」他笑着说，那话宛如他的救赎般，刺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他的一切还是有人看到的。 第三章 在那之后，他渐渐开始出门了，不再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不过似乎是少年的笑容，他发现自己无意识的，越来越常到那家餐厅报到。 自然而然也跟少年熟了起来。 对方名字叫李昌言。 「真好，叶影帝的演技真想分一点给我。」李昌言叹了口气，说自己不是演戏的人才，还是在餐厅当小服务生就好了。 「昌言的演技不是不好，只是你应该被受限于导演了吧？」他指出一般新人最容易碰到的难关，思考了一下后，道：「要不，我介绍你给谢黎？」 除了擅长于画面的呈现外，谢黎也很会讲戏，之前无法融入角色时都是让谢黎来跟他聊聊的。 「……那个谢导？」 「我私底下跟谢黎还不错。」叶秉阳轻描淡写的带过，接着说：「话说……追求时尚潮流是不错，不过，也要选择自己适合的喔。」 他婉转地表示着对方眼镜。 李昌言摸摸眼镜，笑着说：「可是如果要製造一个完整的人，服装搭配也是很重要的。」 「就是说啊，金毛说的没错，但阳你要把一个人塞到我这里来你是不是要经过我同意，起码把我拉出黑名单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僵了僵，回头一看。 谢黎搭配着小梁的哀嚎声登场。 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今天的谢黎戴着墨镜，对他比了个ya，似乎要他称讚他闯进自己包厢很厉害一样。 谢大少爷平时工作的确认真，对自己的作品一点也不马虎，但也因此大家对这人似乎跟他有很大的认知偏差。 「谢导啊，我知道你真的很想叶影帝但这样硬闯不对吧！」小梁扯住自己老闆的袖子想把人拖走。 「吵死了。」谢黎冷冷地瞪了一眼少女，接着走到他面前，大吼：「叶秉阳你这他妈白痴！」 被人近距离的大吼实在令人反应不过来，他被自己竹马一把抓住领子晃呀晃。虽然对方不是第一次前一秒笑着下一秒翻脸，但被对方暴力对待还是第一次。 他眨了眨眼，谢黎大概第一次对他这么生气。「你以为我让你一次接这么多我的电影是为什么？你以为为什么我要浪费钱去请记者来？」 「叶秉阳，我在保护身为影帝的你，你知道吗？」 在于圈子里，谢黎是他的前辈，比他更早就在里头打好关係。而且因为身为导演，自然人缘会比是演员的他好一些。 「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说了，如果可以就用讲的，如果讲不过就用钱砸，你怎么不照做，把自己搞成这样开心了吗？」谢黎见他还是一脸呆愣，崩溃的叹了口气，气势已经消了下来。「阳，我把你带到大公司，我让你有了一定的财富，就是想让你保护自己啊。」 他知道叶秉阳比起财產，更想要快乐，但他还是必须知道有时快乐这东西在圈子里是没有用的。 他终于了解对方想说什么了，他在生气自己没办法演戏了。 他是谢黎第一个朋友，所以他才这么在乎自己。 「抱歉，谢黎，可我这次好像没法用钱打发走对方了。」他轻轻拍了拍对方脸，接着注意到了李昌言吃惊的眼神。「他其实是我发小，所以之后进他组里不用客气。」 他淡淡一笑，对谢黎解释了那时的状况。 听完，其后立马沉下了脸。 「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李昌言听完后，插嘴道：「虽然里面不少平时少管事的艺人也跟着出来爆料了，但总觉得他们似乎都是同一个公司来着。」 对方说对了，某些人私生活虽然很乱，但总被公司刻意隐藏，为的就是让那人的发言显得更有说服力。 而这次林总居然为了把他的名声全毁了，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 「不过这倒是帮了我大忙……o.l的艺人吗？」谢黎托腮。「还有金毛，你也避着点。」 「……啊？」 「林总对他的小情人很上心，而且他这人很护短，如果被知道你跟阳有来往你肯定会遭到一样的下场的。」谢黎拍了拍李昌言的背说：「我可以让你入组，能让阳这么在意的人不多，我想基本功应该还行。」 「反正阳不拍，那你来当男一好了。」 「……咦？」这什么神秘的结论。旁边的小梁已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摀住脸，对自己老闆的决定已经不想再管。 第四章 最后他们把失控的谢黎所说当作随便讲讲而已。 之后叶秉阳了解了李昌言是接了个富豪后代们抢财產的老套戏码，演的是对于财產无所求的私生子，里头只有短短几句话便随着剧情白热化而远离了这些令他心烦的东西。 虽然说老套，但这个导演对演员可是数一数二好的，又独具慧眼，许多现在正红的演员都有接触过他的电影。 他也曾拍过几次，但一直都不是主角，几乎每次都是引人入戏的那种，重要戏份却不多的角色。 谢黎听了遍后，指出了几个比较大的缺陷，只是李昌言儘管可以感觉的出来他有试着在改，不过最终还是无法让对方满意。 「金毛，你没有公司对吧？」 「没有是没有，可是我有服务……」 「那你把工作辞了，我带你去找公司。」不得不说，他觉得这话感觉就是「这人我罩了」。然后一个平时随心所欲的大少爷突然带着一个服务生小鲜肉杀去各大经纪公司，根本只差亲口说出「这人老子的」了，几乎可以说以后肯定会有谢黎包养人的说法满天飞了。 他立马阻止了过于激动的发小，并把他送到餐厅要他真正确定自己在做甚么后再来找李昌言。 其实他觉得跟谢黎互动很累，因为他必须一直注意着对方的言行举止，导致自己永远都没法把自己原本该做的事做好，像现在他饭根本就还没吃完。 这时他注意到了几个不是太友善的眼神，令他有些难受。坐在窗边的几组客人看着他正窃窃私语着，见他转过头来又装作没事的各自吃着自己的饭。 接着，他听到了几个人所讨论的内容，无疑是那些因为他惹怒林总而出现的破事情。 他才注意到自己口罩没戴出来，帽子也没戴。 有个比较大胆的孩子指着他大喊：「人渣，滚。」 之后被他旁边的母亲要他闭嘴，却也没对他的言论做出指正。 他很怕这种对人纯粹的恶意，儘管为了自己经纪人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但现在没有人可以做他后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该怎么做的呆愣在原地。反驳也不是，离开又会让人觉得自己在逃避，根本没有人想知道他这个演员是如何被陷害的，许多人只是为了解脱对平时的压力而跟着大多数人开枪。 或许有些人是他的粉，粉转黑这事在圈子里太常见了。但只要一想到对方曾经对自己的电影或戏剧甚至综艺节目感到期待，他就没法对他表现出任何厌恶。 儘管只有几天，但他还是对于这些粉丝还是当成宝一样。 因为他们是他在圈子里撑下去的动力。 「……你们这些不懂别人苦衷的人怎么可以乱泼脏水给人呢？人家也是人吧。」李昌言发现外面的骚动跑了出来，看到呆站在那边的他便大概了解到了出了什么事。 他笑嘻嘻地说了这话引起所有人注意。 对方原本就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这时的他就像天生带有吸引力一般，在他眼里闪闪发光的，跟其他在节目上天生的偶像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我没有资格说你们没错，但起码也别在当事人前面说吧？不说是真是假，但就跟在你面前说了今天你跟谁做了爱一样，你们听了也不好受吧。」他如此说道，接着走到他面前牵住他的手，笑容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你也很好笑，呆站在这边给别人骂，回去吃饭吧。」 直到坐回了包厢，他仍没反应过来。 「……那个，谢谢。」他搔了搔头，因为自己没戴口罩就跑出去惹了这么麻烦的事给餐厅总觉得过意不去，还把李昌言扯了进来。「给你麻烦了。」 他猜明天报纸一定会有这事，他有注意到从李昌言出现开始，有人拿出了手机来。 「不会，谁会想看到自己偶像被人这么毁谤啊。」他随口说了句理由，但实际上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忙，只因为这人是叶秉阳。 那个常客叶秉阳。 叶秉阳对他露出微笑，像是在谢谢他所为他做的事一样。 「真的，很谢谢你。」 或许，从那刻开始，对彼此的心情就开始不一样了。 第五章 他今天难得的把手机的网路打开，去看本日新闻。 果不其然，昨天的事情上了新闻，上头写着「人渣前影帝遭路人说三道四，小鲜肉出手相救，难道内有隐情？」 大多数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在问的是李昌言是在哪里上班、笑容可爱得很可以之类的发言。 当然也一定有人在猜测是不是他新包养的小鲜肉之类的。 看到新闻风向对李昌言还算有利，他总算松了口气，负面评价对李昌言所希望的演员人生肯定没有好处。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埋葬了一个少年的前途就觉得罪恶感好大。 几分鐘后他重整了画面，怪事发生了。 「人渣」两字消失了。 他又按了好几次的重新整理，真的那两字不见了，往下看了讨论区发现这事不只他的电脑出问题。 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刚被他拉出黑名单的谢黎。 「喂？吃饭不约，谢谢。」他刚泡好一碗泡麵在等着他。 「不是不是，我找好金毛的经纪公司了。」谢黎笑着否认。「你要不要一起来。」 「怎么？」 「我想让承哥当他经纪人，如果承哥看到你一定很开心。」他愣了一下，以为林承儒早就接新人了。「大多数人好像跟阿承都不太合。」 他也知道，在接他之前林承儒一直没有固定的艺人，因为对方对不喜欢努力的人打从心底厌恶，而且一开始对人也都兇巴巴的。 他应了声，跟对方说自己跟李昌言会合再来接他。 他很想自己经纪人。 他囫圇吞枣的把泡麵吞完，便去了李昌言所在的餐厅。 「叶秉阳！」看到他出现在门口，李昌言先四处看看有没有客人后，才开心的叫了他名字。 他挥了挥手，几个已经跟他比较熟的员工也向他点头打个招呼。 在等谢黎的时间，对方说自己因为昨天的事吸引了不少网友来朝圣，生意好了不少。所以他原本想今天请辞的，却被老闆拒绝了要他等热度消了再走。 为了留下他，最后几个月的薪水还涨了些，这些钱想请他跟谢黎吃饭，问他谢黎喜欢吃什么。 叶秉阳闻言，笑着报了个餐厅的名字，然后又报了一个前菜的价格。 李昌言立马装作没说过的转移话题。 他发现跟李昌言聊天很舒服，或许是在演艺圈待太久的关係，对方那种没有任何恶意的对话让他很放松。 「叶影帝。」小梁的声音让他看向门口，小女生兴奋的在谢黎旁蹦蹦跳跳。 他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微捲的棕发发质极佳。 小梁很喜欢他，因为他们根本同病相怜，整天被谢黎耍得团团转，因此特别聊得来。 应该是所谓惺惺相惜吧。 虽说如此，但他知道小女生其实对谢黎多多少少有些好感的。 所以才这么久还没被对方气走。 他熟门熟路的坐上了谢黎的车，车主才悠悠间间的坐上了副驾驶座，驾驶座上的则是小梁。 到了公司门口，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难过。 「……秉阳？」 「……承哥。」似乎是看到熟悉的车子，刚好经过的林承儒叫了声他的名字。 见他走下了车子，曾经的经纪人疼爱的笑了笑，一把抱住他。 「秉阳，好久不见。」男人十分轻的说。 第六章 叶秉阳跟着其他人进去了总裁办公室，原本正在办公的男人看到他和林承儒后眼睛亮了起来。 男人叫做吴颐睿，是一个很喜欢看电影的影迷，刚开始接手这公司时因为没有经验而把公司放着不管，天天去看电影。 不过自从开始谈恋爱后，似乎对工作比较用心了些。 其实对方跟小影帝交往到现在仍然没公开，只是单纯因为他跟小影帝有交情才知道的。 小情人名字是许尉樈，是一个戏精，原本是被吴颐睿包养的眾多孩子之一。不过这两人似乎都有点对性这事反感，所以比起包养，更像是单纯提供演戏机会及让喜欢的演员演出自己所想要的戏剧这种，互利互助的关係。 因为一直有吴总这个靠山，只是单纯喜欢演戏的许尉樈一直都十分一帆风顺。 「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一声抱歉，我没办法把你的名声给保住。」吴颐睿语气带有着一丝可惜的意味。男人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所以一直到成年他才开始接触事业的事，也因为这样他跟自己手下相处起来并没有距离感，比起老闆他真的觉得对方比较像自己粉丝。 他十分轻的摇头，吴颐睿的公司对他真的很好了，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对了谢导，请问有什么事。」 「我想给承哥找工作啊，所以带了个新人来。」被点名的谢黎不慌不忙的回答，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他觉得李昌言的演技不够好所以要公司帮他训练呢。 「是吗？那承儒你想接新人吗？」 林承儒看了他一眼后，才点头。 之后几个人就这么无视他的开始做契约的拟定，虽然对方对利益不是如此在意但还是为了未来新人的资源而讨价还价。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几人讨论着，突然有种自己真的跟曾经的自己离得太远了的感觉。 他分明觉得签下约只是前几天的事，只是现实就是如此。 在圈子里要一炮而红很简单，但难的是在如何一直留在观眾眼中。 大多数跟他同期的人都早已退圈了，虽然当初都怀抱着同样的梦想，但当希望一再落空后，他们放弃了这条路，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李昌言就像在走着跟他一样的路一样，被谢黎引荐，让林承儒成为他的经纪人，接着在这个圈子里头找到自己的一片天。 他的眼神似乎因为自己所想而显得有些落魄，林承儒把自己的契约结束后便坐到他身旁，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甚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最近叶秉然过得如何之类的。 「……如果我不是这么想要那个角色，我现在还过得好好的吧。」他没有后悔过任何在圈子里的任何事，毕竟在这之前无论是被陷害、被人排挤，他都还能继续演戏。 只是当这事发生时，他就不能置身于事外，给其他人爱讲就给他讲了。 但再后悔也没用，现在他只希望李昌言可以成为眾人的目光，与曾经的他一样，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他不强求对方为他反驳甚么的，但希望有一天他可以走在红地毯上，接下主持人所递给他的那个，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的奖盃。 然后对着摄影机笑着说：他不后悔进入这个圈子，还想在影界里发光发热。 第七章 几个月后，谢黎才正式跟李昌言签约，中间李昌言的演技进步了不少，最为硬伤的心情张力在演员培训班的训练上好上许多，终于让谢黎点头称讚了两句。 也因此，小少爷的戏份被增加了不少，儘管仍被称作配角但完全无法以跑龙套三个字结束。 只是也因为少年进了戏组后把原本的工作辞了，他也懒得三天两头去跑餐厅了。 跟老哥说好自己不能再如此颓废下去，但出门怕被认出来，工作也没办法找到，一向间不下来、喜欢把自己档期排得满满的自己，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甚么。 他也曾试着去叶秉然的小工作室帮点忙，只是不到几天就因为太碍手碍脚被自家哥哥赶出去了。不过他也有发现一件事，他们家似乎都是劳碌命，叶秉然也是把工作排好排满，除了吃饭睡觉外的时间都坐在工作桌前画图。 吃饭也是怕残渣掉落在画布上面才勉强离开坐到隔壁沙发上的。 不过他发现比较特别的是，叶秉然一直有一个固定客户。 这个客户什么不多，房子特别多，几乎只要叶秉然所设计的东西就照单全收，而且每次开的价格都不少，反而是收钱的收到不好意思了。 对方一直都是助理来跟自己哥哥当面谈的，本人似乎也只跟叶秉然用赖聊过。 他听完后，总觉得那人是来追他哥的，钱甚么都不要，就是想追到叶秉然，对方开出的价根本就是另类包养他家可爱的哥哥。 总之他最近只能没事找事，偶尔跟李昌言聊个天，用网路上买的外文学习书学学外文，把想看的书都堆下来慢慢看，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打算。 这时李昌言的出道作预告也出来了，他好奇的点进去，发现除了正式预告片外，还有各个担任非龙套角色的演员们的单独影片。 其中当然也有李昌言。 小新人一脸「我怎么没接到这通知」的瞪着镜头好几秒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大喊：「这边是担任么子的李昌言！」 考虑到李昌言是新手的关係所以摄影机后方似乎有立着官方说词，少年就这么乾巴巴的照着台词念了过去，中途还有「这字是甚么，官方可以字印大一点吗」之类的抱怨。 看着一脸苦恼的少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心情特好。 因为化妆的关係对方脸看起来比平常白了不少，也因为刚拍完戏就拍了宣传影片的关係而穿着与平常风格不同的西装，眼镜似乎也被导演嫌弃了而被摘掉。 虽然说知道戏前跟戏后不一样十分正常，但他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是李昌言。 他默默的截了几张图下来才去看自己老朋友的影片，虽说因为比起上一人，女演员的对答相较之下比较流畅，但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少年讨人喜欢。 下面留言也十分热烈，看到了某个上面打着李昌言三个字的楼，他立马点了进去。 楼主：先说说之前对这小新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在餐厅里帮影帝撑腰，不提对影帝这人的想法，就觉得这新人说的也挺有道理，也有去人家餐厅看看，觉得这小哥哥贼帅的（舔屏 看了影片后又觉得这小哥哥有萌萌搭一面，毕竟其实这导演每次拍摄都有这东西来吸引人目光233333 总之一句：江导选的人有品质！！！！身为顏狗的楼主已心满意足，这么可爱的新人不粉个吗？ 一楼：还没看过演技先不说，但身为顏狗真是（躺平 二楼：对这小哥哥不说别的，就眼镜摘下来顺眼多了。 二楼刚留完言，李昌言就私讯他： 【金框眼镜真的丑成这样吗。???(つд`?)???】 他轻笑了下，立马回他： 【丑死了，因为一个眼镜掉粉值得吗？】 【知道了，小的立刻去换(つд?)】 第八章 打火趁热，就算是洒钱洒的豪迈到不行的谢黎也懂这道理。 于是看准了现在餐厅的事及宣传影片，谢黎把开拍资讯也放了出去。 虽说早就知道了两个人已经签好合约了，但看到男主角上写着大大的「李昌言」三个字他还是反应不过来。 原来他家发小是认真想捧红他。 但一个新人立马接到个这么有份量的导演工作，还是男主角，说实在的很引人遐想。 他摇了摇头，谢黎这步棋下的有点糟。 之后因为发现没有粮食了，他几乎把整个家都翻了遍也没发现任何一包泡麵，冰箱也早就因为没动力煮饭该坏的都坏了。就算没坏也因为自己家老哥不会辨认食物好坏，生鲜食品全被扫进了当时闯进他家的垃圾袋中。 虽然很感谢自己老哥的用心，但真的很浪费。 于是他久违的去了超市一趟。平时是因为没有空加上没那心情煮，不然他有段时间很喜欢自己做菜，尤其是发现叶秉然可以只是煮米就差点让厨房整个烧起来之后。 他挑完菜后，因为看到旁边的dm而被零食吸引住，而默默地往隔壁排的零食区前进。 说到零食，一般人都以为叶秉然很喜欢吃甜的，毕竟对方娃娃脸大眼睛个子又小，但他实际上特别不爱甜，特么讨厌吃甜食，唯一会吃的巧克力也一定要尽可能的纯。 倒是曾经喜欢过的学长赖思辰很爱，常常带他去有名的蛋糕店，一人点一个分着吃。 叶秉阳一直以为赖思辰喜欢叶秉然，因为他没有理由要对直属学弟的一个弟弟好。 而且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了，他的直觉一直告诉他赖思辰是个同。 那人就像是专剋他们两兄弟的直觉一样，怎么猜怎么错。 似乎是最近事业的事把他的坏运全用完了，怎么心想怎么事成，他在零食区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 因为身子高大的关係，蹲在货架前面的赖思辰看起来有点委屈。男人似乎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变，除了染了个很显眼的白发外他看不出来差在哪里。 男人原本就有混外国血统，所以外观看起来十分挺拔，绿色的眼睛十分特别。 不得不说这人很吸引人目光，在读书时告白的有男有女，一直跟在学长旁边的叶秉然简直要被醋淹死了。 对方也认出了他，正想大叫他名字立马被他阻止。 「……好久不见，小阳，然然还好吗？」赖思辰笑了笑，看到男人的笑容他抹了把冷汗，这人根本就是行动贺尔蒙，还好他喜欢的不是这种菜，不然早就跟叶秉然一样把魂给吸走了。 这时，他注意到对方仍然叫他小阳，对叶秉然仍然叫着自己专属的绰号。他突然有点看不懂这男人，明明对叶秉然没有好感，却会因为同学都叫叶秉然小然而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称呼。 如果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这样？ 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或者是，其实赖思辰喜欢叶秉然的。 那这样又为什么要拒绝叶秉然，还特别跑到国外去呢？ 想到对方曾经说过再也不回国外的话语，他又陷入了沉思。 第九章 赖思辰只有开头几句话是问关于他的事，剩下几乎都在问「然然最近怎么样」、「钱够不够用然然室内设计的确非常有品味但会不会有刁难他的客人」等，全部都是在说叶秉然。 这么在乎，干嘛那时候跑远远的？ 叶秉阳试探性的提了很喜欢叶秉然的那个客户，并装作若无其事的观察着对方反应。 为了琢磨人们的感情，他发现自己练就了很会观察心情的能力，猜测他人想法也不是太困难。 他却发现，跟赖思辰提起这人说，男人非但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有点……沾沾自喜？ 「那，学长你想见我哥吗？我哥是开工作室的可以随时出……」 「见、见然然就不用了吧？」赖思辰乾笑了下，接着又像是要转移话题的掏出了手机。「小阳你跟我交换下电话吧？你的号码是……」 对方报出了一串号码，他下意识的点头，后来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学长，我的手机才刚换几个月，你消失这么久怎么知道的？」 接着又被搪塞过去，他只是轻皱了下眉头，便当作没这回事的顺着话题接下去。 总之对方就是不去见叶秉然，甚至想用钱把他口封住。 不知是之前对他没有太注意还是对方变了，他一直觉得男人怪怪的。 最后他们俩在结帐柜檯分离，男人思考了下，又说： 「……抱歉，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告诉然然，但我还有点事要跟他单独说。」他笑了下。「我想亲口跟他说，应该不久后就会。」 赖思辰眼神闪过一丝感情，看到后他就知道自己似乎不该插手别人的关係。 他也不适合，就算他现在是跟叶秉然最亲的家人也一样。 他不确定现在哥哥对初恋的感情是否还在、又或者是对方的单身主义已经完全确定。无论如何他都不是叶秉然，这事还是要给叶秉然来决定。 ＊ 之后他接到了谢黎准备开拍的消息。 因为有答应帮李昌言对戏，所以他开始看起初始剧本来。 是一个流浪汉跟小女孩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小女孩时，小女孩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家庭保护得好好的，一个看到蹲在街旁的失落男子会递给他自己一直捨不得吃的棒棒糖，要他继续加油的女孩子。 他一直记得那个女孩，穿着他永远买不起的衣服，给予他连家人都无法给他的善意。 所以当那女孩迷路在街头时，换他主动伸出了手。 他们虽在当天一直努力着想找到小女孩的父母，但就是不见两位大人的身影。 一天天的失望让流浪汉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他开始试着不再如此对生活毫无目标，想让女孩起码可以过一段一般人的生活，他不可能达到原本小女孩家中的财力。 当然因为他曾经无业这么久，找工作一直困难重重，从捡垃圾开始，并跟曾经的朋友借了一点钱租了小公寓。 这之中也因为生活的差异，两人也有吵过架。 从以前就是由家教授课的小女孩被半强迫的压去了集体生活，一个习惯被人们称讚着的大小姐如何习惯学校也是一大看点之一。 最后谢黎选择的结局当然是最后找到了小女孩的父母。 先不论为什么有财力找不到小女孩──谢黎家负责修改剧本的很会圆这种东西──他认为故事是足够吸引人注意的。 这种导演，这种电影，李昌言必须好好把握才行。 第十章 其实这故事不需要太多经费，只是因为主角是新人的关係，谢黎在小女孩跟其他配角所选的演员都挺大牌的。 他翻了一下，不意外大多数都是曾经跟他很不错的同事，比较意外的是o.l.仍然有几隻小猫参与其中。 其中他比较熟的除了李昌言，另一个就是许尉樈。他有些意外，毕竟许尉樈跟谢黎其实合不大来，比起谢黎还是喜欢跟自己高中同学袁奎义。 后来他才知道这小孩子是想找他，而除了谢黎外他不知道要找谁。 不过这是后话。 「……我不可能直接跟大公司断了关係，o.l.我塞几个人进来也是有必要的。」谢黎难得看起来有些困扰的揉了揉太阳穴，不大安心的继续说：「但我还是有点不安，这几人我不大熟，又应该只是o.l.的棋子，我怕会出事。」 虽说主角没什么问题，但主要配角如果太多出事仍然有可能让电影被腰斩。 「只能先这样了……你要对樈樈好一点啊，再怎么说人家也只是个小孩子。」许尉樈小小年纪就拿下影帝的称呼，演技当然是不错。但本人做事认真，甚至到有些一板一眼的程度，又喜欢安安静静地看剧本。 根本和谢黎个性合不来，曾经淡淡地表示谢黎很吵，会照着吴颐睿的指示去接对方工作，不过一点也不会想再接对方戏了。 「是是，如果我不对许尉樈好的话我也怕吴总把我的投资撤了。」从吴颐睿会为了许尉樈开始认真上班来看，这次两人是认真的。「反正许尉樈我让他进来我反而吃香，吴总愿意投资的比以往多、那小孩子我也挺喜欢他的模样。」 「秉阳，许影帝人应该不错吧？」原本一直静静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李昌言开口，林承儒听到他跟叶秉阳都在便十分放心的把他放在咖啡厅里之后再来接他。 「樈樈他人不错小可爱，只是平常喜欢一个人在角落看剧本感觉比较冷漠而已。」叶秉阳想了想，才这么说。许尉樈很容易入戏太深，其实他大多数只有刚开拍会这模样。 李昌言叹了口气，一个只有一次演戏经验的人突然让他演男主角压力肯定很大，像他这个人也是努力了一段时间才真正得到这机会去大展身手。「如果有秉阳就好了……」 他小声咕噥，一向对他名字很敏感的他愣愣的「嘎」了一声，困惑的看着对方。 却没想到其后只是笑了笑，摇头表示没事。 倒是谢黎听到了，他挑了挑眉，但也没有多说话。 之后谢黎又跟李昌言交代了几句，才被小梁拖去该到但已经迟到不知多久的聚会。 突然之间，被留下的只剩他跟李昌言。 这人特别上镜。他突然发现，而且少年的眼睛特别明亮，就好像里头有着大片星空一般闪闪发光着。 「那个……我电影的首映会已经确定日期了。」少年支支吾吾的说，垂下眼来看向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上的门票。「我可以邀请你，叶影帝，或者说叶秉阳这个人，来看看吗？」 「我想让那看到在萤幕上的我。」少年递出了门票，似乎是怕被拒绝的双手微微发抖。「我，我会保护你不被镜头拍到！」 这怎么感觉这么像在递情书啊？他轻笑了下，拍了拍对方手，收下东西。 「谢谢你，昌言。」 我真的很高兴。 第十一章 在首映之前，谢黎先开拍了。 看着小梁因为讲不过谢黎而偷偷帮他准备的的视讯，几个熟悉的小演员现在已经成了话题人物，他莫名有种人事已非感。 「其实我一直很期待叶先生的新片，而且比起我你比较能制得住谢导，效率比较好。」 「好啦我会去探探班，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李昌言开始被严格控管身材了，一个流浪汉体型就算正常也很奇怪。所以他只打算特别帮小梁带个东西慰问一下。 看着少年有些消瘦的身子，他甚至感到有些心疼。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每个演员都是这样，在萤幕中有一定吸引人的点，多多少少有必要让自己变得跟橡皮人一样、该多瘦就多瘦，却只有李昌言可以牵动他那小小的感情。 这人或许真的有能力做演员。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咸酥鸡气死谢导。」因为总不可能导演一边吃东西一边发号司令，这样实在有些对不起只能在旁边流口水的演员，所以当大家都在吃点心时谢黎的份都还没动。 尤其探班点心如果香气四溢的话，谢黎特别容易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还有，谢黎特别说了句。」 「嗯？」 「不要给小昌偷带吃的。」跟李昌言產生革命情义的小梁叫起对方「小昌」来了。 他乾笑了下，看着上面跳出一个名字是「李昌言肚子好饿_(:3」∠)_」的讯息。 【秉阳救我我真的快死了(;′??Д??`)拜託让我吃点东西吧我觉得我真的会死(;′??Д??`)】 虽然他就算要去看看，也不必选在第一天就去，不过最后看到少年这话他发现他拒绝不了。 他跟少女说自己要出去后，便把电话给掛掉。 他帮所有人买的是冰棒，特别多买了几枝分给工作人员。 之后又帮小梁买好咸酥鸡后，想了想又再叫了两份。 他牙齿吃不了冰，谢黎忙完大概冰早融光了。 虽然今天不是特别热，但穿着戏服又化妆的肯定满身汗，每次他都恨不得赶快拍完今天的戏份立马杀去附近小七躲过林承儒的眼买杯饮料来喝。 他叫了台计程车，被司机认出了身份，虽然对方保证不会说什么但他还是多塞了点小费给他。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家儿子是你的脑残粉虽然平时看起来非常理性，但他在帮你反驳几句后被黑粉弄到关帐了。」中年男子似乎想到自己家傻儿子忍不住摇摇头。 他沉默着。明明这是他自己的事，却牵扯到不少人，甚至差点连谢黎也拖下水。 还好一般报纸都不会想牵连到谢大少爷，上次用他当作主角乱报导的报社在隔一天后就不在了。 下车，他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到片场的后门，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他被挡在门口了。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缓缓的眨了两下眼，才说：「我来探班的，谢黎的朋友。」 「这边需要通行证才能进来。」保全一板一眼的回覆。 虽然还没到七月，但没有风的站在大太阳下真的很热，想到手上的冰棒，他用袖子抹了下额头把汗擦掉，又回：「那先生起码您帮我把冰拿给工作人员吧？」 「不好意思先生，这边需要通行证。」又是一样的回覆，可以不要再给我回这种废话了吗？ 他觉得自己快被蒸发了，很难受，正午的太阳大到连平时耐热的他都不大舒服。 「秉阳？」李昌言看起来似乎还没上妆到自己的戏份。 少年愣了下，发现来人是他后才笑了下，把他手拉住。「以后直接让他进来吧。」 接着把他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瞬间他的手空了起来。 一股咸酥鸡的香味扑鼻而来，李昌言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秉阳你是来刺激我的吗？还带这么香的。」 叶秉阳听到这哀怨的口气，觉得对方很好玩。他在进片场前把袋子拿了过来，叉一块杏鲍菇递到对方嘴前。 「我不会跟承哥讲的。」他保证，毕竟这种事他也多多少少做过，懂这种感觉。 李昌言眼睛亮了起来，立马咬下去。 「谢谢叶影帝，叶影帝最好了我最喜欢了。」他极为自然的说，语气甚至带有点肉麻。 他揉了揉小新人头发，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十二章 谢黎因为李昌言是新人，所以今天只让他打算拍个几幕就结束，让他看其他人学习学习。 他进来后，第一个发现的是坐在角落唸唸有词的许尉樈。许尉樈眨了眨眼，才走过来乖乖地喊了声「前辈」。 许尉樈眼睛很大很清澈，虽然已经得了好几个奖项还是带有一丝稚嫩，头发平顺的贴在额头，因为在看字所以戴了个塑胶眼镜。 「樈樈，乖孩子吃冰。」他把小孩子的头发整个揉乱，才拿了枝冰给他。 「……谢谢前辈。」许尉樈先惊讶了下才接过去。 许尉樈去叫了一个工作人员把东西分发给所有人，才对他笑了一下。 「……颐睿晚点会过来，来接我吃晚餐，你要来吗？」听到这话，他吓了一跳。如果是以前有吴颐睿邀请的餐会的话，基本上就是被看上了。 但仔细想想，他已经退圈了，吴颐睿自从一些事后也不会私下包养人，这基本上只是一个无任何目的的聚餐。 不过最后他还是摇摇头，这两人不像之前只是上司下属的关係，而是情人。 他一点也不想在跟情人约会时还有个电灯泡，也不想当那个电灯泡。 之后他便拉着许尉樈到角落，开始交换起最近的八卦。自从退圈后他的资讯只能跟着报纸和网路走，难免会加油添醋些，老实说他还是比较喜欢听到实情，不要有刻意的踩或捧。 李昌言则三不五时会跑来蹲在他脚旁，看着对方渴望的眼神他总是因为于心不忍，所以总把自己准备要吃下去的东西餵进少年嘴里。 许尉樈看着人频频来找自己时，两颗眼睛转呀转的，最后似乎是忍不住了，突然伸出手去揉他头发。 「……像狗狗，颐睿会过敏不能养狗狗。」许尉樈家里有养两隻狗，一隻哈士奇一隻萨摩耶，两隻狗分别前后跟着他长大，也因此许尉樈特别爱狗。 偏偏情人却对狗过敏，如果是不太喜欢可以让一人一狗培养感情，搞不好有一天就心意通了。 小孩儿看起来有些萎萎的。许尉樈因为之前一些事情，虽然是演员但除了在演戏时表情都不大多，笑更是不多，虽然现在好上不少但还是没办法像一般人喜怒哀乐完全表现在脸上。 一开始李昌言还反应不过来，傻住了几秒。 许尉樈也感觉得出来似乎不大对，所以立马把手缩回去。 「……你可以摸啦，只是再叫我汪个几声我做不到。」他像是要证明这事一般，把他的手抓到自己头上摩蹭。 「……抱歉。」许尉樈小小声地说，虽然对方已经试着证明了，但男孩还是把手放回大腿上。 这时谢黎拿着大声公大喊：「许尉樈小朋友、金毛的，先上去拍你们的戏份。」 许尉樈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小朋友，忍不住瞪大双眼。不过真要说的话对方的确跟他和谢黎小上六七岁，在圈子里的时间也没比他们俩多。 「……前辈，你要来看吗？」 「秉阳要来看吗？」两个后辈前后问道，老实说这两个小后辈他算很照顾了。 他正想拒绝，却刚好导演一时兴起的走过来叫人。 平常谢黎除非想动了，不然可以窝在椅子上面一整天。 「阳你来啦，那你过来当我助理好了。」对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虽然他很想回「不需要」然后立即转身离开，但最后还是吞了下去。「小梁你先去吃个午餐再回来吧，我有阳。」 其实对方也没要求什么事，就算他回去还是没什么事做。 恭敬不如从命，小梁先接下了他的点心，又跟几个工作人员拜託协助他才走。 他叹了口气后，才苦笑说：「……晚点请我吃饭。」 「成交。」 第十三章 叶秉阳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最前面，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谣言的最开始是工作人员间开始传出，他跟谢黎不是发小，而是包养关係。他知道许多人都会如此捕风捉影的开始对两个毫无相关的人开始大肆加油添醋，所以他原本并没有如此在意，他也曾经因为林承儒认为有利而跟几个女孩子凑过对。 更何况他平时就跟谢黎比较好，感觉这么久没被说甚么似乎也不太正常。 但如果发现这是有计画性的放出消息就好了。 他坐到谢黎旁的小板凳上，拿起导演板。 「啪」一声，正式开拍。 许尉樈是担任小女孩的其中一个同学，因为看不起女孩相较其他人比较寒酸的衣服，而开始传起谣言。 小女孩怎么可能不在意，于是对对方揍了一拳，然后两个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最后就是两个人的家长都被叫来学校了。 身为影帝的许尉樈虽然平时没什么气势，但一穿上戏服站在前面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全程带着演员的感情，连老鸟都不一定能不被带进去了，更何况是新手黎昌言。 「许尉樈，你气场太强了，完全压过主角。李昌言，你不能整部戏都被人家带着跑懂吗？」谢黎看了一小段就喊「卡」，原本似乎打算让许尉樈把对方带入戏中却发现这不是个好选择。「听着，你不是李昌言，你是林燁然，你并不需要完全照着剧本演，只要能让人觉得『啊，这个人是林燁然』你就成功了……我干嘛自讨苦吃去找新人啊。」 谢黎虽然口中是讲戏为主，但还是难免会有一些抱怨。 「许尉樈你先下去，金毛你过来。」 「昌言，你对『林燁然』了解多少？」他立马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给李昌言。李昌言愣了愣，模模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你先说说看你对他的了解，任何都好。」 「演一个角色前要先了解他，再来是喜欢他，最后才能演他。」 男人理所当然地说，大概是因为谢黎算是教他演戏的前辈之一，他对这件事是十分认同的。 一般问一个演员说：你为什么想演戏，虽说大多数答案都五花八门。但他一直觉得，一个人想继续当镜头里的主角，除了因为曾经的梦想外，或许因为粉丝的爱戴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因为角色令我们能继续被喜欢，那是不是也得建立在我们能够建立起那个被爱的角色呢？ 就像是在要求别人爱你之前，要先爱自己的概念是差不多的。 要让别人喜欢自己角色，就要先喜欢上他，让自己想把这个自己喜欢的角色演好。 「……其实咱们不急，谢黎的电影可以从今年拖到明年后年大后年都随他开心。」虽然这种时候演员都会催他就是了，尤其很忙的主演群。他默默补了句，因为自己就是被随自己脚步走的谢黎要急死的其中一人。 到最后他总要求对方把自己的戏排前面一点，或者给对方个期限让自己可以继续跑行程。 一个公眾人物从镜头前消失太久是真的伤，他又当不了那种不在意粉丝的人，所以除了把行程塞满外不知道该怎么办。 讲到一半，就因为其他人要先结束自己戏份所以谢黎先停下了讲课。 「……我没想这么多。」 「这很正常，一般人没想这么多。」他笑了下，又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走了。」 后半句说的比较小声。 原本因为跟两人聊得太认真而忽略的眼神，突然给他注意到。 曾经因为谢黎处处巴结他的人，现在对他避恐不及。 见风转舵这事圈子里一定得要学会，是他一直死不瞑目，还想待在圈子里头。 像现在他根本不该出现在此。 「那么，我下班后去你家方不方便？」 「……嗯，那我等你下班。」他先愣了一下，才答应。 第十四章 仔细想想，他似乎没邀请过同事来过自己家。 他自认为自己对同事还算不错，却没有特别好的，一视同仁。 连许尉樈也是因为自己上司在刚开始交往时要他多照顾对方，不然他也不会跟那小孩儿现在这么熟。许尉樈是慢热又有些缺乏感情的人，他又会下意识地把人礼貌的拒绝于门外，他们如果只是一般的同事怎么可能会成为现在的好前辈后辈。 这么想，李昌言对他真的很特别。 在他觉得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出现，把他原本怕被拖累的经纪人接走，为自己发小把他一直不肯让出来的主角位置放掉，现在他是第一个进到他家里的人。 儘管他三不五时会出现，他是在接下去他的人生、如果不是那个人这是他的未来的想法，但比起这个，他果然还是感谢他的。 他窝进了谢黎的车子里，毫不客气地把冷气开到最大，然后开始滑手机。 果不其然的，大家开始对李昌言有各种讨论，虽然也有要大家到电影上映时再来评价的发言，但果然还是以比较差的方向发展。 「……秉阳哥？」从窗外传来的声音令叶秉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一股厌恶感打从心底上升。 他原本想要对人笑一下，起码对方的情人有帮忙投资过的。 但想到他已经退圈了，他就连搬出笑容的想法都没了。 他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便把窗户毫不留情的关掉。 对方名字是林琛，也就是那个跟他抢位的演员。明明争位子这种东西就是要靠实力，开外掛就算了还开到输根本就他的问题。一想到就讨厌死了。 如果不是他告状，林总会让他死的这么惨吗？怎么可能，对方实际上对演艺圈根本就看不上。 现在对方还这么亲暱的叫他，他真的打从心底的觉得对方实在不要脸。 对方似乎没想到自己做这么绝，忍不住伸手想试着阻止他。 他真的有一股衝动想把他的手就这么夹断，但理智还是佔了上风，立马按下了停止键。 「你想干嘛？」他语气不大好的问。他现在只想等李昌言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去他家吃个饭。 他从来不是圣母，他只是不想惹麻烦上身罢了。 但就是有人看不懂，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好，做甚么都不会生气。 真好笑，他曾经的自己干嘛这样。 内容不外乎是希望谢黎塞一个角色给他，最好讨喜或者戏份多那种。 他虽然装作十分认真的在听对方说话，只不过内心已经飘到今天要煮个什么了。 「……我可以说直一点吗？」他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根本没有想给人回答的时间。「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你的林总说？看上我好说话吗？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被人陷害还会笑着帮那个人做事的人吗？」 「……叶琛，我不是没脾气，你真的觉得我不知道是你跟林总说的？」他冷笑了下，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委屈在这时候一次爆发。「……你自己跟谢黎讲，谢黎从不是我能决定的人。」 谢黎是个十分随心所欲的人，这是实话，他真的没办法左右自己发小的想法。 接着他便没打算再回对方任何话，只是冷眼看着正想着该如何回覆而结结巴巴的少年。 感觉到自己是在自讨没趣，对方没过多久就离开。 后来他注意到了后面的李昌言，原本有些闷的心情似乎好了点。 「……你看到了吗？你可以直接进来没关係，我跟谢黎借车了。」 李昌言先愣了下，才说：「……看到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在意我看到了？」 这次傻住的换成他，少年轻笑。「你觉得我会幻灭我心中的好好叶秉阳？得了吧我怎可能会觉得一个人会没脾气成这样呢？」 「……感觉得出来你一直没地方发洩，我觉得，你需要的是这个。」 他打开车门后，抱住他。 整个周围都是少年的味道。 那是个令人异常放松的味道，起码对现在的叶秉阳而言。 第十五章 之后他掌车的开到了自家附近的停车场。 「……我家其实蛮乱的，是最近老哥来过才这样。」下了车后，叶秉阳困扰的说，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谢黎以外的朋友会来──谢黎就是那个比他还会弄乱房间的人──所以他几乎没过要打扫房间的打算。 李昌言好奇的四处张望，也不忘记回他话：「……秉阳跟哥哥的感情似乎很好？那时候看你就是跟哥哥去吃饭的，对了，其他家人呢？」 他沉默了下，对方见不对劲又说：「没，我没想要身家调查甚么的哈哈哈哈……秉阳不想讲我就不问。」 听到那令人想吐槽的话，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摇摇头。「……其实也不是想刻意隐瞒啦，我父母很早就死了，是谢黎家让我跟我哥可以这样长大的。谢家给了我很多。」 谢黎妈妈也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样的人，曾把他跟叶秉然叫到书房，说他们不跟谢黎来往也是没关係的，不必因为谢家的钱就这么强迫自己。 他那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可以感觉得出来女人是很认真的跟他谈这事的。 于是他笑着说： 伯母，我从不是看在谢黎是您儿子跟他当朋友的，如果我真是这样的人，那我应该也认识不了谢黎。 谢黎他也很照顾我，更不是完全看不懂场合的在乱搞，我也不讨厌他，所以我们应该会继续这么当着朋友。 他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跟谢黎讲话很累，但他其实感觉得出来对方很在乎他，他根本没法有绝交这种想法。 「……难怪你跟谢导感觉感情特别好，真要我说的话……有时我觉得你眼中或多或少会有点宠溺。」李昌言虽然说着这话时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但眼神中闪过了某种情绪。他装作没这回事的随便回了几句结束这话题。 ……他不知道该不该对这话说些甚么。 人的平衡是十分脆弱的，可以因为一个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把曾经的情义全忘掉，变回不再互动的陌生人。 李昌言也觉得这气氛怪诡异的，便转了个话题。「……我一直以为秉阳会住个豪华大豪宅之类的，结果只是普通的住宅区。」 「……我比较喜欢公寓，而且打扫太麻烦了。」 这样聊着聊着，来到了他家公寓。 他的家虽然他自己说乱，但实际上也不是乱到像猪窝这般程度，用之后李昌言所说的，就是：「很有人住的感觉」。 原本以为少年会兴奋地到处乱跑，现实却不是如此。金发少年就这么呆愣在门口，手脚该怎么摆都不知道了。 「……怎么，进去坐坐呀？」 「没，我只是觉得，明明几个月前我还只是个小粉丝，甚至可以称作脑残粉的那种人。」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继续说：「……但现在，我踏进了我偶像的家里，虽然他已经退圈，但我发现，我还是好喜欢他。」 心里有股暖，从心暖到全身。 他以为，小说里那种救赎是不存在的。 但现在有人只用了几句话就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必要的。 因为这世界有人在意着不是叶影帝的他。 第十六章 他把从柜子里找出来的拖鞋放到李昌言前方后，便鑽进厨房里看自己有什么东西。 虽然他的厨艺不算太差，但真突然要煮他也反应不过来。 最后他决定下麵，最简单的家常菜绝对不会出错。 先将水煮开后，便把从超市买来的关庙麵连同小黄瓜和贡丸丢下去，在等麵熟时把杯子拿过来，将酱油、醋倒入一小匙来调酱料。 等锅子里的东西都熟透后，将里头所有东西使用捞网捞起来，加了一滴油并将蛋打入煮麵水中，开成最小的火等他慢慢凝固。 接着拿另一个锅出来，炒起香葱来。 所有食材都准备好后，拿出两个碗将它摆盘，完成了今天的晚餐。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煮了麵而已。」 「不会，安全牌也好。」原本他还怕从小在谢家长大又是影帝大人的叶秉阳不会煮饭硬逞强，不过最后还是他瞎操心了。 之后他们俩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吃麵。 他们无意间聊到了狼人杀，很久之前叶秉阳也曾玩过几回，在当过几次狼人后根本大开杀戒无人能敌，永远的mvp，所以无论是否为狼人叶秉阳几乎除非他跳神都是第一个被票走的。 「……那群死没良心的，我救他们他们都不信。」他想到这事，忍不住咬牙切齿。不票走说他不救他们，被票走又说你怎么没发挥作用。虽然只是玩玩，但他是真的很努力在这游戏中。 李昌言则又陷入了自己偶像的事业高潮时期，那时的叶秉阳长得好看，演技牛逼，玩起游戏来认真的模样简直让人路转粉，甚至在上过几次综艺节目后发现连脑袋都好。 「不过你真的是综艺也吃得消耶。」 「现在人如果不多项全能，很容易被淘汰。」其实别的事业也是，现在就算音乐、外文、体育全能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的工作。 曾有人说过，明明我们是这几个世纪以来最优秀的一代，但我们却连父母那一代都比不上。 从小，谢母是这么教他的。她说，她给他钱，给他资源，她可以给他他所需要的，让他不会被社会淘汰。 他很感激对方，因为他看过太多没有成功的人了。 之后电话响了，原本不想接的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小梁，怕是谢黎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力马接了电话。 「……喂？」 「叶先生，你忘记我要请你吃饭了，怎么跟小昌直接私奔了呀！」小梁惨叫声根本大到整个片场都听得到了吧？他想说因为都熟人所以直接开了扩音，结果声音大到他忍不住摀着耳朵等人发洩完。 不过他没有忽略到后面人的讲话声，脸瞬间黑了半。 「……梁锦音，你想死吗？」他冷着脸道，却没注意到坐在他对面少年复杂的眼神。 「……叶、叶先生我错了不要杀我。」小梁第一次被他这么叫了本名，忍不住道歉了起来，还一次说好几遍。「我，我之后再请你吃饭，跟小昌聊得愉快。」 接着便被掛了电话。 他满脸黑线的看着手上的手机，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他怕的不是自己怎样，而是李昌言会被他这人影响多少。 第十七章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不为李昌言着想了。 如果他真的在乎这人的未来，他应该把对方狠狠推开才对。 跟一个充满洗不掉的诽闻的前演员待在一块儿太容易引人遐想，更何况他还去探过对方班，甚至亲手把东西餵给对方。 ……他是不是该赶快脱离对方。 「秉阳？」对方的声音让他回到了现实，他几乎是立刻摇头，说自己没事，却引来对方的怀疑。「怎么？你真觉得小梁说的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我先去洗碗。」他必须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无视着少年刺人的眼神走进厨房。 只是很奇怪的，越想冷静下来，他的心思便越乱，心中充满着过多的「如果」搞得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因为不断分心的关係，「框啷」一声，碗掉到了地上。 声响让叶秉阳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破碎的玻璃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捡。 「……喂，白痴吗？」听到玻璃破掉的声音立马跑到厨房的李昌言见到他这行为，脸垮了下来，一把扯住他的手。 很痛，对方抓得很大力。 「……会疼，昌言。」他感觉得出来李昌言在生气，挣脱少年会抓得更大力。 他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少年吃软不吃硬。 闻言，李昌言果然比较小力了些，但手还是扣着他的右手。 「扫把你放哪里？还有报纸。」 「我去拿吧，你先放手。」见李昌言一脸不愿的模样，他囧了囧。「我们这样手牵手去拿扫把也很奇怪耶，好啦好啦我不会去碰玻璃的你放心。」 那怀疑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跟个孩子没两样。 如果是孩子就直接踩过去了好吗？他在心里吐槽。 「……你告诉我在哪里就好，你去沙发坐好。」李昌言似乎想像了下两个人一起去拿扫把的模样，之后便让步。「跨过去，踩到你会痛死。」 叶秉阳依言乖乖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李昌言一脸认真的在扫地。 如果他未来有了情人，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看到他这么打扫的模样？ 年纪已经快三了，之前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男孩子，之后又因为事业关係，现在恋爱经验对他而言根本是张白纸。 看着以前同学交往的交往，结婚的结婚，他有时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该来想想未来的路了。 无论跟男生还是跟女生，他只想要有一个可以陪他度过后半生的伴。 看着少年，他突然有这种想法，但之后自己又摇头苦笑。 他被毁了，谁想跟一个緋闻满满的人交往甚至结婚呢？ 不能出门约会、不能赚钱，被传出跟这人有一腿就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知道那是假的又如何？ 在大多数人心中，社会的压力足以让一个人的喜欢直接归零。 像他这样的人，果然还是不要幻想了。 不要害你自己，又害别人。 第十八章 之后李昌言把该做的都做完后，突然在他面前跪下。 他吓了一跳，把人扶起来。 「我不该对你大小声的，还弄痛你。」对方有些欲哭无泪的说。仔细回想起来，他对是前辈外加偶像的叶秉阳有点太不敬了点。 或许叶秉阳没怎样，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见对方一脸要以死谢罪的模样，他苦笑不得的看着少年。 似乎真有点可爱。 之后他跟对方谈了下关于角色的事，感觉的出来对方有心想要学习。既然如此，他相信谢黎不会有换主角的想法，不过一直拖戏组的进度似乎也不是办法。 「演技是慢慢磨出来的，如果可以，你可以去到处问问看大家怎么做到的。」他思考了一下，又说：「还有你可以去观察看看一些流浪汉会有什么习惯之类的，或许会好很多。」 对方认真的拿出小本子记下来，又陆陆续续地问了几个问题。 李昌言离开后，早已习惯的房子顿时显得有些冷清。 这想法让他愣了愣，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可以这么大，而且连认识也没有多久。 他心中真有些复杂。 想的同时门铃响了起来，他跑去开门。 原以为是少年忘记拿东西，结果却发现是叶秉然。 叶秉然眼睛有点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但看到他后还是硬扯出了一个笑容。不得不说，很难看，明明难过怎么还要逼着自己笑呢？ 他伸出手抱住比他娇小的叶秉然，拍了拍他的背作为安慰。 「……小阳，他真的好狡猾。」叶秉然的声音还带有一丝鼻音。他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对方是谁，八成是跟赖思辰有关。「他让我难过了这么久，却因为自己『捨不得』这个理由，一直都看着我、甚至可以说保护我。」 「……但他没想过我更想要跟他在一起，不论有多大的难关吗？」 赖思辰喜欢叶秉然这事基本上是确定了，然后赖思辰应该也去找过叶秉然了。 不然叶秉然不可能这样。 总之他让叶秉然留在他家了，虽然说对方能莫名其妙找到他哥哥家，找到他家应该更容易，不过让三个人一起尷尬或许还是比两个人无话可说好吧。 这段时间老哥特别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虽然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真的觉得常常大笑讲话也不大压低音量的叶秉然很吵，但这个样子实在太反常了。 果然还是正常最好，叶秉然还是继续当笑点过低又长不大的小孩就好了。 他偶尔会刻意挤到叶秉然旁边，看对方在做甚么，才发现男人在听小提琴曲，或者在看照片。 小提琴，算是叶秉然真正喜欢上赖思辰的原因之一吧，对方也曾经手把手的教过自己老哥最基本的琴法，只是自从对方走了后叶秉然也几乎是立刻对音乐失去了兴趣，连乐器都没再碰过。 他曾经以为人回来了，事情便能够迎刃而解。只是这世界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连晚餐要吃什么都需要经过思考了，跟感情有关的事情更是困难。 有时根本连正确答案都没有。 从小，他就对于答案这事特别执着。他曾认为这世界应该任何问题都该有解答的，就算在怎么难也是。 他擅长于解题、玩游戏这种，有一定的解法、肯定会有答案的事情。 从小大家都说他是天才，不过问到这种问题，就算他极度的想要帮助自己的哥哥。 这事仍然无解。 第十九章 这段时间他也选择了避开李昌言，虽然他没有跟对方明讲，该接的电话仍然照接，只是或多或少有些疏远，少年曾好几次试探性的问他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叶秉阳都实话实说的说「没有」，不过在对方耳中肯定不是如此，因为到最后李昌言的声音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小阳，你是在跟那个小服务生通电话吗？」有一天，原本正听着歌的叶秉然突然从背后问他，他微微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其后只是笑了下，又倒回沙发上。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叶秉然从不关心他的交友状况，有时真不知该说对方太放心还是对他十分放纵。 「没事，小阳要幸福喔，哥哥支持你。」无论如何。他只是不明不白地回了这话，他还是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哥，你是不是快被学长的事情逼疯了？」不然怎突然冒出这句话。 叶秉然听到「学长」两字脸立马垮下来，乾脆翻个身不理他了。 有了叶秉然的日子，老实说可以用热闹来讲。 赖思辰真的找到这边来了，真的要说的话他实在很无语。 「……学长，你怎么找到这边来的？」看到对方尝试鬼鬼祟祟但实际上明显的很那模样，他嘴角抽搐的问。 「小阳，你有听过个资不能外洩这话吗？」赖思辰托腮问道，他点头，废话。「这种东西都是能搜出来的，只要你有技术。」 说这话的白发男人看起来有些沾沾自喜。 他真的挺傻眼的，就算是如此这也算是犯罪了好吗？全世界的人个资都给你搜好搜满小心被告呀。 他不想再在这话题周旋，于是换了个话题。「要我去叫哥吗？」叶秉阳这人根本没法勾起这男人任何一点兴趣，就算有也是因为这是他家学弟的弟弟。 「……然然就不必了，真的，我只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对方的笑容僵了一下。 看到心上人突然在他面前哭了出来，大概对赖思辰的打击很大。想哄人也不对，但不哄自己又心疼。 最后他承诺会保密，对方才开心地离开。 这只是因为如果他不帮对方保密的话，对方突然就塞了一叠千元大钞当封口费。之后又说自己真是好人连钱都不收是演艺圈一股清流。 ……如果在大家眼里真的是一股清流就好了，但一般人怎么会信呢。这话让他忍不住苦笑，对方的语气就像知道自己完全没做过这些事一样。 但男人这么信任的语气让他有点感动，虽然人还是有点怪，就算可以说是才华洋溢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如果要他说的话，其实他真的不缺钱，好歹曾经是影帝，这些钱对他还算是小数字。 很奇怪，明明别人就算被爆这些事情，也是几句有钱就是这样就这么忽悠过去，但他却被逼得不得不退圈。 明明吴颐睿的公关团队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或许真的只能说他衰吧？ 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比较不在乎了点，儘管还是会有所不满，但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果然人是个很可怕的动物，适应能力是如此的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原地蹲下来。 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是演戏对他不是这么重要。 明明这已经是近乎他的命的存在了呀？ 回到家后，叶秉然看到只是整个抱过来，他说：哥哥在，没事。 他虽然最后笑了，但还是有些苦涩。 第二十章 结果赖思辰过来的事情还是被知道了，因为隔壁邻居去报了警，说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 然后赖思辰就穿着黑衣戴墨镜的被抓了。 听到这话的叶秉然先是睁大了双眼，接着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总觉得好久没看到男人这么笑了，他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总之因为这事，叶秉然终于决定要去找自家学长了。虽说不一定能够谈上那些纠缠在叶秉然心中的这些事，但能跨出下一步实在太好了。 这几天叶秉然闷在家里不正常的模样真的让人太在意了。 确认了对方在什么警局后，他们俩就开车前往。 看到叶秉然的赖思辰张大了嘴傻住了，叶秉然也只是抿了抿嘴没讲话。 他则怕被认出来所以戴着口罩外连一句话都没讲，就这么三个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然然，你怎么来了。」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赖思辰，他轻声问道。 「……不用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叶秉然淡淡地回了话后，赖思辰立马拋弃自己在警局问话时的乖巧形象，一把抱住学弟，其后僵了一下，但也没有挣脱。 赖思辰见对方没甩开，还得寸进尺的蹭了蹭自己心爱的人。他说，在他心里，叶秉然永远是个小孩子。 他哥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同样是被喜欢的人抱着，但毕竟原本对自己崇拜的赖学长一直都有点距离，所以不知所措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反应了。 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赖思辰抱着他为所欲为，双手不知该放哪里，就着么悬在半空中。 「然然，对不起，真的。」一段时间后，对方才决定要把手放在白发男人肩上，但正要放时期后又开口，以为是怎么了的叶秉然差点整个跳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你，一见到就很喜欢了，除了开心外我不知道还有甚么词能够形容我知道你之后会跟着我的感受。」 「你高中真的很可爱，脸圆圆又小小隻的，戴个比较大的眼镜就能把半张脸遮住，个性又开朗惹人爱。」他突然想到赖思辰曾有段时间喜欢捏少年的脸，捏到人家把脸鼓起来也不想放手。「……但我爸妈很守旧，虽然他们搬去国外多年，但仍然对于同性很厌恶。」 说到这里，赖思辰露出一丝愤怒，但随即又收了回去。 「我爸妈肯定不会接受，然后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的存在。」或许是不喜欢我的同学吧。他疼爱的用手轻捲着对方有些微长的头发，眼神充满着快溢出来的爱意。「……我家是有钱的，虽然还差谢家一点。因为这事把人灭口是做得到的。」 说到这，原本比较放松的叶秉然又绷紧了身子，男人安抚的摸了摸对方背才继续说。 「我去了国外，等到我接了家產才回国，我会保护你的。」对方眼神充满着自信。 听完这话的叶秉然沉默了许久，将脸埋在对方肩上。 原来，他的直觉一直是准的，对方甚至比他爱的更久了。 男人忍不住哭了，紧抓着赖思辰衣服的手微微颤抖着。 「……好，我原谅你，我喜欢你。」叶秉然最后十分轻的说。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到不想再对其他人有恋爱的感觉。 还好，他很幸运。 第二十一章 哭得泣不成声的叶秉然以他对对方的认识，实际上他并没有难过成这样，只是因为有了个可以让他发洩让他撒娇的对象，想一次把委屈全哭出来罢了。 但他总觉得不论是甚么理由，赖思辰就这么毫无解释的就拒绝，然后跑掉，叶秉然就这么难过了一天就强迫自己站起来了。就算这对他而言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对他哥果然还是难以忘怀的。 不过他们感人大重逢了没错，但似乎忘了个很重要的事情。 叶秉阳轻咳了一下，然后扬起头要两人看看四周。 叶秉然注意到这不是自己家，脸整个爆红了起来，将脸埋在学长怀里当作鸵鸟。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老哥，赖思辰则用充满温暖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因为赖思辰想去看看自己爱人家，所以他们跟员警谈好之后便去了叶秉然家。 叶秉然根本把工作室当作真正的房子了，几乎除了睡觉外都在那儿。目前叶秉然家又算是新房子，现在真的乾净到了有些不像有人住过的地方。 「……现在去我哥工作室绝对很乱。」虽然叶秉然对整洁还是多多少少有要求，但几乎每几天就会出现睡眠不足直接睡在工作室这种事，所以也只是基本的垃圾不落地罢了。「他可以直接把这房子卖了去住工作室也不会介意，是我要他留着起码睡个觉的。」 「……比起这里工作室更像家吗？」对方挑眉。原本以为会被学长骂的叶秉然已经躲到他后面了，男人却说：「……所以我们应该去工作室而不是这里吗？」 「……不用了，我家比较乾净，我去泡茶，小阳喝果汁。」想到他那被自己形容是猪窝的工作室，男人顿了一下才说。 等对方走进厨房后，赖思辰就抓着他的手要他带自己到处晃晃。 这是他刚拿到第一笔大钱时帮叶秉然选的房子，不然寧可只创工作室也不想花钱买房子的叶秉然不会有租个房子之类的想法的。 看到对方堆满满的设计图，赖思辰一脸好奇的走过去翻了翻。 见上面许多上面委託人都写着「辰」的图，赖思辰眼神软到不行。 一切都连起来了赖思辰就是那个辰，那个从未当面谈过的固定委託人，不让他有任何金钱的困难，甚至做到了类似包养的程度。 他一直都在乎着他喜欢的人。 「……如果我回不了国，我打算一直这样下去，用『辰』的身分跟他聊天，给他足以他活甚至多更多的钱。」他十分轻的说，用手指磨蹭着那因为被橡皮擦擦过太多次而变成黑色的部分。「我每次跟他聊天时他肯定都说自己在顺便画委託，我每次都觉得挺心疼的，因为有时候我是到我那儿已经白天了他还在线上。」 「为什么这么拚？我有问过他这种话，他跟我说他间不下来。」他轻笑了下，自己常常想像对方在画画时是甚么模样，是像以前一样趴在桌上，还是终于想到了自己视力的问题稍微改了点，想到之后可以看的到自己就很高兴。「他为什么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忙但还是这样呢？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心疼他。」 他的钱足以让叶秉然不用上班，但对方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他没法逼他。 「……不过，好歹我现在能看着他，这样就够了。」 他有了对方，这样就够了。 第二十二章 他没想过李昌言会特别来他家找他，所以当他看到他被隔壁邻居带过来时还眨了眨眼看自己有没有看错。 隔壁的方奶奶到现在都还活力十足，平时会到公园里做个体操，散步个两圈在回来，因为两个女儿都搬出去目前只有一个小孙子陪着她。她特别喜欢自己，说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的儿子实在太可惜了，三不五时会拿个零食什么的来给他。 方奶奶笑呵呵的说：「……难得有朋友想来找小叶却在附近迷了路，所以我就带他来了，小叶应该不介意吧。」 大概是散步回来时遇到的吧？叶秉阳如此猜测。他注意到了李昌言的耳朵微微发红，似乎是因为被知道自己迷路的事而不好意思吧？ 这时他看到了躲在方奶奶旁边的方韧璟，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他蹲下来笑着问：「韧璟好久不见。」打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适合养孩子，但又是个喜欢小朋友的人，所以他对他们都特别好，然后曾被记者说很亲民。 当然也有说是在骗人气的，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在大家眼里这么做作吗？ 「……为什么叶叔叔会被人说成这样？」方韧璟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他们说叶叔叔是个人渣，仗着自己人好看去到处找人，说他只是看上我才跟我玩的。」 「明明，我最喜欢的叶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呀，但他们这么说让我好难过……害我也好想试着讨厌你，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根本讨厌不了呀。」小小孩的话让他很心疼，他想说些什么，但除了看着对方难过的脸外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 「……对不起。」他只挤出了这话，方奶奶有些伤脑筋的看着小孙子，接着对他说没关係，是媒体的错。 大多数人都是从媒体了解有关艺人的事，全部推给媒体也是可以。 但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们讨厌就给他们讨厌呀，反正你也知道真正的叶秉阳是甚么样的人。」李昌言说的话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难道你会因为他们这么说就少一块肉吗？他们又不是你管的也太多了吧住海边吗？」 「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但可以管住自己的心。对啦我就是护航仔啦，还是个脑残粉。」 「……但再怎么样，我也没法保护住我的偶像。」他又补了一句，声音很小，但他听得很清楚。 也很庆幸有听到。 跟方奶奶告别后，他们进了他的家。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 「……我以为我哪里惹到你了，想当面问清楚。」少年苦笑，他发现被刻意疏离时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去问了谢黎也找不出癥结点在哪。 只好厚着脸皮来问了，反正如果真的被雷个彻底也没法再见了，多见到一次就是他的福利。 「我不是个好的靠山，更没法在片场给你撑腰，你要人脉也没有，你跟我交情这么深只会害到你。」他如此说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见金发少年立刻摇头，他笑了下，握住他的双手。 「……但你救了我，认真说。」李昌言愣了愣，似乎不懂他在说甚么。「在圈子里没让我比较坚强，我完完全全把演戏当作命了。」 「当我知道我必须签下解约书时，我脑袋真的一片空白。我废了一整个月都走不出来，甚至翻到了之前因为失眠的安眠药就想吞下去。」 「……虽然我最后被老哥挖起来了，但无论如何，家里还有菜刀、美工刀，真要说的话要自杀轻而易举。」他说的语气十分轻松，他却感觉到对方震了一下，眼神中带有一丝难过。 「但不是你那时候说的那话，我大概早就死了。」 「我真的很感谢你，昌言，对我而言你不只是个粉丝。」 他直视着对方眼睛，一脸认真的说： 「……我可以说，你是我的救赎。」 说完这话，他才感到害羞，几乎是立刻甩开手后摀住脸，藏住自己红通通的脸颊。 他真后悔了说出这些话，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直接回一个不是然后回到平常的互动不就好了吗？ 但他有一部分的心说：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人。 除了这些外，似乎还有更多原因参杂在其中。 连自己都不一定说得清的感受，他到现在还是无法釐清这是什么样的感受。 李昌言的衝击似乎也还蛮大的，有好一段时间除了看着他外都没说什么。 接着他突然别过脸。 「……我只是个粉丝而已，你真的不要这么在意我。」 「……还有，秉阳你的扣子没扣好，我真的会一直把眼神飘到你锁骨上。」他僵了僵，原本这就是居家服所以选的特别宽松，方奶奶的到来真的是意外。 想到少年突然的脸红，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迷路而害臊。 他觉得他连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最怕空气突然寧静下来真的很适合形容这时候。 那引人遐想的话一直不断在叶秉阳脑中重复，还有那红通通的耳朵。 为了打破沉默，他暂时把这些东西尽可能的拋在脑后。「……这段时间拍的还可以吗？」 「……还行吧谢黎说我后来表现的还可以，不过跟许尉樈对戏的话还是有点差强人意。」见他刻意打破这气氛，李昌言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回覆。 但实际上自己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嘎」了一声，眼睛眨了眨似乎没整个接收进去。 接着他却发现李昌言表情很严肃，忍不住困惑了下。 「怎么？」对方立刻摇头他也就没当这回事，便说了句他去泡咖啡。 因为叶秉阳离开，所以没看到李昌言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真的很喜欢叶秉阳，喜欢到快死了。 大概是从高中开始吧，他因为加入了电影研究社而迷上了电影院这个公眾场合，还在高二时当上了社长。 每个电影都会有自己想表达的故事，这是他看了这么多电影后的感想。 但光一个角色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感触的演员，叶秉阳还真的是第一个。 一个原本天真开朗的少年，被人拐入歪道，成了小混混，吸毒喝酒样样来。 被人说是个不孝子，仍然执意接下了老大的身分，逐渐变成了冷血的人。 但真要说的话，要变的完完全全的无情哪如此容易。 在有次被警察抓去，因为群殴的事甚至有可能去坐牢，被他无视好一段时间的父母却过来帮他求饶，那时他忍不住问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孩子。这话戳中了少年心中最软的那块，虽说最后还是被判了些刑罚，却因此让人决定要帮他手下的所有人改邪归正。 仔细回想，他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他感动了，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如此的经歷。 但人生就是如此，他大概是注定要喜欢上叶秉阳了。 一开始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粉丝，但随着对他关注次数的上升，他渐渐地了解了叶秉阳这个人，开始从除了媒体外的地方去认识真正的他。要说真正走火入魔，应该是有一次去接机的时候。 那时候好不容易杀进了机场，不过因为前几天太兴奋的关係自己似乎整个人有点烧。 但毕竟他都能做到风雨无阻了，一点点小感冒根本阻止不了他……应该如此才对，但他有点低估了这个「小病」。 到达现场后又被一群疯狂的女粉丝挤来挤去，整个人被弄得头昏脑胀的，说实话现在想想真不值得。等到叶秉阳下机他已经有点走都走不稳了，但看到本人时还是忍不住想往前跑，这么十全十美的人实在让他有点无法想像那人是真实的，而不是个想像出来的人物。 但到最前面时还是踉蹌了下，而叶秉阳也这么刚好的看到了。 他不管林承儒的阻挠，小跑步的进到一群如同恶狼的粉丝之中，找到了他。 他的眼睛比大片的星光还要亮眼，他永远都忘不了。 「……你没事吧？」他这么问道，眼中只有他的倒影，以及些许担忧。「你有点发烧，不舒服吗？」 一个好看的脸靠他如此的近，使他下意识地摇头。但最后他还是被担心的叶秉阳带进了vip休息室中，他要人把毛毯、热可可拿过来后，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也没做甚么事情，跟林承儒窃窃私语了几句后，就试图跟他搭起话来。 「……以后身子不舒服，就不用勉强自己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对你人生多么重要的人牺牲自己的健康。」还带有一丝青涩的叶秉阳笑了笑，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从不是甚么多伟大的人，不值得你们这样。」 「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应该把自己摆第一。」 之后他因为感冒药的关係犯困，醒来后发现叶秉阳已经又继续跑自己行程了，但十分细心的留下了自己的一个助理帮他处理一些事，包含送他回家。 这或许对于叶秉阳只是个小插曲，却让他难以忘怀。 看到叶秉阳这些诽闻时他真的很难过，但却因此认识了他本人，甚至还进到了对方家门。 他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因为他知道，叶秉阳是真的很喜欢演戏。 他果然还是最喜欢看到叶秉阳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 有人说叶秉阳被他们吹成这样实在太夸张了，也导致了最后这人的堕落。但他从之前就想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看了这么多演员后，他最大的证据便是眼睛。 叶秉阳的眼睛很漂亮，是乌黑却如琉璃般透彻的，彷彿点点星光一般的吸引人的注目，并没有经歷世面太多而开始显得混浊。他天生就是站在舞台前的人。 他长相出眾，儘管不到一瞥过眼就过目不忘，却很耐看。 笑起来总是勾起你心中的一丝情感，或许心疼、或者狂喜，只因为那时他的那情绪。 所以这大概是为什么粉丝会对他如此的失望，曾以为是个不沾染任何黑暗的少年，却有着双骯脏的双手。 「……对了，秉阳，你有想过如果那些消息停止了，你会回来吗？」他们俩对回来哪儿都心知肚明。 叶秉阳停顿了几秒，一直保持着的笑容似乎也显得有些不自然。「……昌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演艺圈这东西是不能重来的。」 他缓缓地吐出这话，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小说这种死灰復燃大概是不可能的，无论你多么努力想洗清身上的脏污，它却永远像个污点一样的跟着你。或许有人只是看中你的演技、你的长相，但这些人有多少？ 好的一点是如此难被看到，坏的全部却被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人们总只注意一个人的缺点而忽视优点。 像现在好了，听到叶秉阳这名字他们第一个想法是甚么？ 人渣、滥交、噁心。以前那个讨人喜欢的年轻影帝好像从没在他们心中存留过，那些曾经说过的语言只是跟着社会大眾闻风起舞，下一秒可以直接将你当成垃圾的丢在一旁。 就算是吴颐睿那不大在意钱的人也不会让他回来，这点他十分清楚。他也有把公司撑起来的责任在，他不可能一颗屎毁了一锅粥。 见对方语塞，他只是像个在教导孩子的长辈，无奈而温柔地摇摇头。「……圈子不是你想像中这么简单的，昌言。」 「对于靠人们喜爱过活的我，这次没法把緋闻洗清，那么我这条路八成是被封死了。」 「在圈子里，死灰是没法重新燃烧的，就算曾经的大影帝也是。」毁掉一个人是如此的容易，靠关係，靠人脉，靠金钱，就算是影帝也是如此。 死灰不復燃，这是圈子教他最重要的一课。不要死不瞑目，面对现实吧。这话总在他脑中盘旋，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点，因为这事是大家默认的。 见少年露出抱歉的眼神，他心疼了下，又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虽然用了染发剂，但李昌言的发质还是很好，让他有些捨不得放开手。 「……但死灰可以成为肥料，栽培下一个人，使他变得更好。」他轻声道，牵起对方双手。「让你成为下一个影帝，创造出演艺圈的巔峰，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粉丝，一个愿意至始至终的陪着我，希望我能回到我所爱的萤幕中。」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了你燃烧殆尽，成为你成长的一份，最最重要的课程。 因为你也让我学会了一堂，这世界能有一个人可以无论贫富贵贱的喜欢着你，是多么的幸运。 说到圈子他还是会难过，但他可以为了一个喜欢他笑容的人，绽放最灿烂的笑容。 被迫离开演艺圈是他这生中最痛苦的事了，却也因为这样，再来再大的风再大的雨对他也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他也不后悔，因为遇到了李昌言。 想到这儿，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不是因为剧本，不是因为媒体记者。 就像太阳一般，如此的耀眼。这是看到这笑容的他唯一的感想。 李昌言忍不住摀住胸口，轻轻地抓着衣服。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大的整个家都听得到。如果叶秉阳知道他对他有奇怪的想法，他会不会怎样呢？或许，会讨厌他吧。 但如果讨厌他的话他会不会再也无法找到对方了，也再也没机会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只是笑着么好看，他真的会受不了的。他在心里这么对喜欢的人说。 第二十五章* 从多久前知道自己是个同，老实说他也不清楚，他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下意识地认为比起女生男生对他更有好感。 会知道同性恋这词是因为叶秉然吃醋吐出来的话。他说自己因为是同性恋一定比起其他女人更没吸引力，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喜欢学长不想认输。 在不少状况的确定下，他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 但自从他因为某次因缘成了演员后，叶秉阳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了工作。会比较常与他相处的谢黎跟林承儒也是直男，更让他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他却从没思考过自己会有没了事业的状况，他的生活似乎就这么空了一大块，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是不是该想想未来的对象了呢？就算是女孩子也好，他想要找个人陪他度过下半辈子。却没想过他这个人居然是这么狼狈地退了圈子，就算是女生也不一定会想跟他这个背着一辈子坏名誉的人在一起。 在越来越熟识的状况下，李昌言来自己家的次数也跟着越来越多。有时候是来请教有关演技的事，也有时只是因为想来蹭个饭吃。这段时间让他习惯了有人的陪伴，让他觉得自己越发像小孩一样，耐不住寂寞。 但似乎也只有这人有这能耐可以让他这样。 他对李昌言的感情太多太复杂了，他必须像是侦探一般一条条的梳理，才能知道最深处的那份感情是甚么。但愈清楚，心里就开始有声音向他咆哮，要他不要再探究下去。 真正知道为什么时，是在李昌言的生日。 当天对方跟他约好要吃饭，并向他交代自己会先去朋友帮他开的庆生会过个场意思意思才能过去。虽然有先说好，却因为太过于兴奋，快无法忍受的孤单终于可以在对方过来时释放，他忘记了这事。 随着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他的心情从原本的开心变成了慌张，就怕对方出了甚么事。他开始焦虑了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踱步，最后因为真的忍不住了而衝出去。 心脏微微的发疼，生怕那个对他笑得如此灿烂的少年出了什么事。 因此他想都不想地连口罩都忘了带的跑去停车场，拿着偶然聊到而抄下来的地址就这么衝过去对方家。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三思的做事情。 他到了李昌言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铃，看到对方父亲，虽然在第一眼有一丝熟悉感，但随即就被担忧掩盖过去。 「……伯父，请问，昌言在家吗？」他立马切入正题。 「你是那个……叶秉阳？找小昌的话，他去朋友家庆生了啊。」李父这段时间也听说过自己儿子跟那个曾经粉到走火入魔的偶像混得特别好，却没想到对方会担心到跑到自己家来，只为了问他儿子在哪儿。 这时李昌言也打了电话过来，他立刻接起来。 「秉阳我不是说我会晚点到吗？你现在在哪里，你家连锁都没锁我都怕你被绑票了……秉阳？」听到那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那一刻，他真的安心了下来，脚整个软了下来，就这么蹲在别人家门口。 李母见他这样着实吓了一跳，把他搀扶到自家沙发上，然后把他的电话接过来。 「昌昌，你回家吧，叶先生在我们家。」 过了半小时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所想念的人。 「……秉阳你也有不成熟的一面呢，打电话给我就好了呀。」李昌言看见一脸茫然的他，忍不住笑了下，戳戳他的脸要他回神。「秉阳？」 他马上抱住了人，用最大的力气抱住他，接着， 哭了出来。 他真的好怕这人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算这些感情似乎有些不是太过恰当。但这次虽然是他自己的问题，却真的让他害怕了。 就算有些越线，他也不想管了。 现在他只想尽可能的感受对方温暖的体温，感受对方在他身边的感觉。 他跟叶秉然是真的很像，喜欢把自己装得很坚强，实际上只要一遇到足以让自己放心的人就会无法克制情绪，生气也好哭也好，都是如此。 但没过多久，他便冷静了下来，这是演员的职业病，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太久。 「……抱歉，失礼了，谢谢伯父伯母。」他先对站在一旁的两人深深一鞠躬后，才对李昌言笑着说：「昌言，生日快乐，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他取出一直放在口袋中的那个，他一直好好保存的怀錶。 这錶他到现在都捨不得用，因为这是对他最重要的老师送给他的，恭喜他成为影帝的礼物。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中。」这话听起来很像告白，导致他的心跳有点加速。 希望你这辈子可以快快乐乐地继续过下去。 看到礼物，李昌言眼睛亮了起来，又衝过来抱住了他。 他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很快，快到不行。 「谢谢你，真的，谢谢。」这话的感情特别多，他忍不住不着痕跡的退缩了一下。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不敢把那些纠结在一起的感情打开了。 他好像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少年。 －－ 朋友说太矫情了，先标记个，等全部打完再来改（ 第二十六章 找了个李昌言不在的时间，他打给了许尉樈。 「……樈樈，会对一个人担心，会对一个人心疼，不是爱情对吧，只是有点，在乎对吧。」他放轻了声音问道，他对爱情第一个想到的是在吴颐睿前跟他一样没有经验的许尉樈。「只是在乎，很正常的吧？」 他只要想到因为一时的衝动，或者为了情人的放心而出柜的同事们，他就没法说自己喜欢李昌言的事。交往是两个人的事，但就算他不在圈子里少年还在呀。 要他自私一点他真的做不到，尤其他还是没完全平復退圈的心情。 注意到他的心情好像不大好，许尉樈思考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前辈觉得什么，就是甚么，前辈不要后悔就好。」 「『你拒绝也好，答应也好，但小尉你人生只有一次，为了自己就这么自己决定一次也不是甚么不合理的事。』这是颐睿那时他跟我说的话。」吴颐睿对许尉樈这小孩子影响很深，不只是情人对情人之间。「所以，前辈也好好思考，再说吧。无论是对你……或是那个林燁然的演员。」 闻言，他忍不住苦笑。小尉的观察力意外的好，好到让人讨厌。这是某次他跟吴颐睿在饭局上所说的话，他在这时突然了解了这话。 明明这孩子才看过他跟李昌言相处过一次，便猜到了自己想问的是跟谁有关。 见他停顿了下来，许尉樈解释。「他对你的眼神，不大一样，很炽热，特别炽热。」 说不出来是甚么感觉，但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对你不只是有粉丝的感情。 许尉樈起码也有不少女友粉脑残粉，简单看出粉丝的能力也是有的。 总归一句话，就是他希望他不后悔就好。 他强迫自己笑着说他以后请自家小后辈吃饭，没想到一向注重圈子潜规则的许尉樈拒绝了他。 毕竟在圈子里头，年资比自己高的人，基本上是不能拒绝的。 有些前辈会因此看你不顺眼，开始用多年来建立的人脉来散播自己没礼貌这种事。 「……颐睿要我这段时间全空下来，等档期全空下来他要带我去义大利。」说起这话的许尉樈，难得语气中带有一丝兴奋。「那时只是我在包养时随便说说的一句话，但他却记住了……」 他聊了几句后将电话掛断。他有时真的好羡慕小孩儿，吴颐睿是真的疼他。明明只是多了个情人的头衔，吴颐睿对许尉樈却越发在意起来，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忘记他，也愿意为他做到任何他可以做到的事，也让小孩儿表情丰富了不少。 他一直没法忘记吴颐睿对他说他第一次看到许尉樈的感觉。 他的表情就像我真的上了他的床他也不在乎，如果我是那种有变态喜好的总裁他该怎么办呀。所以吴颐睿在确认包养关係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所有人宣示主权，表示许尉樈是在他的保护之下。 他想了许久后，换成谢黎打电话过来。「感情这问题不找我，去找个小朋友做甚么？」他语气里带有些玩笑的语气。 想到对方是谢黎，他就放松了下来。「打从母胎单身的人我问感情问题做甚么？」 戳到了男人痛点，对面沉默了一下，才说：「……阳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以前我失恋还会安慰我的阳呢？」 说到谢黎的初恋，真的是搞到他这非当事人一个头两个大。 谢黎的初恋是在他欺负了快半年后，才发觉到他好像对对方有好感。 因为他总帮着女同学劝着那时根本混世魔王的谢黎，甚至劝不住会直接用自己身子去挡，所以谢黎了解这感受后第一个就是要他去帮忙。 当然最后宣告失败。 「……好啦兄弟，我的确没办法帮到甚么鬼，但当成沙包被你揍一下或帮你揍人这种拳头解决的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想了想自己只比完全没有的叶秉阳好一点的爱情经歷，谢黎果断放弃了谈心这种高端技术。「反正，我就无论对大眾而言你错的有多离谱，我都会支持你的。」 这话让他忍不住猜测，谢黎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性向。 「如果真要说的话，你好歹是我弟嘛，你就算瞒过我妈，也瞒不过我。」他没有直接戳破他，只是用暗示的方式。「你永远是我弟弟，是我兄弟，是我的御用影帝。」 「……你也是，朋友。」 第二十七章 连续跟两个人谈都是同意让叶秉阳放心了不少，虽然还没做足心理准备，但起码放心了不少。 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林承儒的同意。 他不知道对方跟公司签的条约有没有关于恋爱的条例，还有林承儒如果不知道这事可能会让他在出事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狗仔这东西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就算他再怎么小心露馅这事还是有可能的。 他约了时间跟林承儒喝咖啡，对方喜欢一个人用餐，除非工作真弄不完才会跟自己艺人边谈边吃。 虽然对方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自从解约后就没有跟林承儒见过面了，但他仍然答应了。 他约在了以前同学开的咖啡厅，跟对方讲好有几个位子他付几杯咖啡的钱，她把二楼借给他。 当他看到自己的经纪人走上楼时，眼神还是藏不住对对方的想念及见到他的喜悦。 「秉阳。」林承儒先叫一声他的名字，才抱住他，动作里的心疼又或者疼爱都令他忽略不了。「过得还好吧？你最近又没拍戏怎又瘦了。」 林承儒轻轻的用手指磨蹭着他的脸，有点痒。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很挑食。」他打趣的说。要不是因为平时工作需要增肥减瘦，被严格控管饮食，他也可以天天吃泡麵。 不过这好像也是因为越不给人吃越喜欢的关係而造成的。 他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试着将话题引到李昌言身上。「……对了，昌言最近还好吗？有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吗？」 除此之外，还有想探听看看对方最近过得如何的意义在。 「还不错，越来越进入状况了，跟你一样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因为习惯，林承儒都叫自己手下的艺人孩子，他也挺喜欢被这么叫的，有种亲暱的感觉。「你很在意昌言，让我有点意外，我是有从他口中听过你们熟的因素，但你也是个慢热的人。」 我那时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跟你比较熟的，你对一个小后辈这么用心真的很特别。他用有些半开玩笑的语气。 「是吗，连你都这么说。」连个直男都觉得他太关注对方了，果然他喜欢上李昌言，不只是一添两天的事了吧，还没什么办法掩饰住。 明明就是演员，却连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也没办法装。他在心中吐槽自己，还好他以前没有坠入爱河什么的，不然早就狗血诽闻满天飞了。 而且自己的性向对有些人而言，实在是无法接受。 「……怎了，跟昌言有关？」听到他这句话，林承儒皱起了眉头。「你查到了什么？黑暗过去？谁照到了甚么照片？都说出来。」 「没没没，怎么可能。」这段时间就算要照照片也是跟他的合照。他又暗自补了一句。「其实，应该是我对昌言的事。」 闻言，对方放松了下来。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性向的事吗？」林承儒要他把自己所有事情交代出来时，他的第一句话就事他好像是喜欢男生的。「……我，好像喜欢上昌言了。」 林承儒直接把口中的咖啡吐出来，他吓了一跳，立马把桌上的卫生纸递给他。 「我的老天鹅，你谁不喜欢上就物色上我家的。」听到物色两个字他感觉不大舒服，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对方立刻道歉才继续说：「最近，那电影要开始跑首映场前的活动了，你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李昌言也亲口说过，还说自己被邀请上了那个玩狼人杀的节目。 他还知道，对方是对这事非常高兴的。 「我不是说两个男的不好，就是，你们如果被发现，你应该也知道李昌言的下场是甚么吧。」跟他一样，直接被淘汰。他突然觉得口乾舌燥，喝了口咖啡。 他第一次发现已经加了牛奶的咖啡，也可以如此苦涩。 「秉阳，至少等他热度消了吧。」他这么说道。 希望对方能够发光发热的是他，但期待着他热度消掉的也是他。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我知道了，谢谢承哥。」 虽然最后他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但苦味一直留在他口中，没有散去。 第二十八章 明明就是大晴天，心情却比雨天还要难过，这几天都特别热，但他连把伞拿出来撑的想法也没有，就这么走在堪比烤炉的大马路上。 问完林承儒就像突然被泼了冷水一般，还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以为，林承儒的判断会是到对方拍完这齣戏之后，他就可以告白。 结果做这种蠢事的结果就是他中暑了，回到家后叶秉阳喝完水、用毛巾擦了擦汗就躺到床上。体温很高，但一点汗都没流，浑身难受。 他全身缩了起来，开了电风扇后就这么睡着了。 过程中睡也睡不沉，但身子就是特别没力。 中暑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以前最忙的时候穿着戏服画着浓妆在没有冷气的片场里头也常常这样，但那时候有林承儒跟自己的助理照顾着他，现在他谁都没了。 等他醒来，他发现旁边坐着赖思辰。对方正一脸认真地照着他放在桌上的镜子，还比了个自以为很帅的七。 「你醒了呀。」赖思辰完全没有自己太自恋还被抓包的感觉，见他想坐起来又被压回床上。「你跟你那经纪人告别之后，那经纪人处理好李昌言的事后又跑来你家却发现你家锁着，按电铃你也没回应。他怕你想不开所以要然然来开门了。」 结果发现你无意识的晕在床上，把然然吓到快死了，他真的很怕你出事。虽然语气十分平淡而轻松，但从赖思辰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忌妒。 原来赖学长是个这么会吃醋的人。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对方摇头，却用头向他示意外头的叶秉然才是担心的那个。见他三句两句就喜欢提起一次自己哥哥，他才突然想到这两人应该也算是情侣了。「对了，你跟老哥的进展状况如何？」 「真要我说的话，我们还在切合中。」说到这儿，赖思辰揉了揉太阳穴。「之前想说应该还好，毕竟之前什么活动也有一起住过房间。」 「结果我想的太天真了，有些东西真的要彼此习惯。」 高中时的辅导课总少不了关于爱情的单元，老师曾说过一句话：恋爱最开始是爱情，接着有了誓约、有了除了以前那单纯的喜欢外的感情，最后是习惯彼此的存在。 婚姻是恋爱的坟墓，之所以这么说便是许多人都无法适应彼此的大小习惯，小至牙刷的摆放位置大至房间的设计，大小东西都可以吵。 「没关係，你们还年轻，还相爱着。」他连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都觉得自己是个错误。但他哥哥跟他情人还年轻，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习惯彼此。 毕竟他们也撑过了没有彼此的时候，现在有了对方，他相信他们会过得比以前好的。 但想到这儿，他的心微微发疼。……好忌妒，明明他哥说自己是单身主义的，为什么他最后可以为了一个人反悔，他连这个能反悔的人都没有。 他原本还想着如果可以，想多跟他们多祝福个几句，因为他知道同性伴侣很辛苦的，连牵个手也会被侧视。 但说到相爱两个字，他便忍不住咬紧下唇，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还年轻，甚至比我们年纪更小。」他不明不白地说：「你还有时间，不论你是要不管你那经纪人的话，或者去私下追求他，更或者是直接去找另一个人。」 「你还年轻，大可以趁着现在失恋的时候去思考，你要吊死在一个人身上还是怎样。」赖思辰每说到一个方法便伸出一隻手指。「我从出国那刻就想好了，然然就算不喜欢我了我也要这么看着他，就算我不在国内我也要用网路想尽办法不要让他被欺负。」 「所以，我去国外学习当骇客。」 听到这话，他整个傻了。 他想到了各种在自己身上的黑料常常在几分鐘内被大肆消灭，原来是赖思辰搞的鬼吗？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觉得然然一定会很担心你。」猜到了他在说甚么，于是他如此说道。但他相信以对方那醋罈子个性根本不可能只因为叶秉然会担心就这么全部撤掉，大概是在讨好叶秉然的状况下对他也產生或多或少的感情了。 「……可我这样，不会很自私吗？」他如果因为这样，让李昌言感到困扰，或者让他有一丝一点想放弃自己梦想的想法，他可能会自责到想死。 「如果你喜欢的人连让你对他自私一下，那你喜欢他干嘛？」白发男人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他却觉得这跟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反。 或许是他想的一切都太美好，但在他对恋爱的想法，是两人会愿意为彼此奉献一切的，互相退让互相扶持，一直这么到老。 又或者只是个在一起一辈子的伴。 但无论是哪个，他确定赖思辰跟他想法是不同的。 因为他是只想让情人在他保护下成长的人，他却是希望能在一个平等的地位在一起，不分谁牺牲的比较多。 第二十九章 之后叶秉然骂了他，他跪着听自己家哥哥难得的板起长辈的人来训话。 但念到一半便被打断了，坐在对方旁边的赖思辰左撩右撩的终于让叶秉然受不了的大叫：「哎呀你不要再弄我了很痒！」 「……然然，我们回家好不，反正小阳没事了。」赖思辰过度亲暱的在叶秉然身上乱蹭，好像想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一样。「然然，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但也没有多常在一起，想跟你做……」 「我弟还在现场耶不要乱讲话。」叶秉然立刻摀住对方脸，然后扯着自家情人往门外走，赖思辰一脸「计画通」的看着他，还比了个大姆指出来。 原本打算照着赖思辰的想法，在家里思索自己未来该如何，却被林承儒的电话打断了思绪。 看到林承儒三个字，虽然不大想迁怒但心中还是有点堵烂，所以他刻意忽视了亮起的萤幕。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再打过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一定是急事，不然林承儒会隔个半小时再打过来才对。 他这才接起电话，男人的声音带有一丝着急。「秉阳，你现在赶快去公司，昌言他现在应该去公司解约了。」 「……什么？你、说、什、么？」叶秉阳忍不住咬紧牙关，他怕自己会对着手机尖叫。 「我不小心把你喜欢他的事说溜嘴了，他寧可跟公司解约付违约金，也要跟你交往。」听到这儿，他不耐烦地将电话掛掉，随手抓起钥匙跟口罩便走了出去。 他没想过有人可以这么蠢，他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先跟林承儒谈吗？他就是不愿意用「爱」这字阻碍自己喜欢的人呀，为什么他会这么蠢，选择已经几乎一无所有的他而不是他未来会一帆风顺的事业。 他又换成打给李昌言。「你给我在吴总办公室好好待着，晚点没看到你给我试试看。」 他心中有一把火在烧，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这笨蛋，连自己都不在乎的笨蛋，搞得他如此两难。 但心中却又有一个地方暖暖的，要他不去阻止他，这样他们俩就可以在一起了，反正他的钱是妥妥的足以两个大男人过完一整辈子的，甚至过的奢华点也不会有太大的关係。 他甩甩头，把这想法甩到脑后，他已经尝试过没有演戏的生活是如此痛苦了，就算对方没有像他一样这么重要，但这么痛苦的事他不想给李昌言感受到。 因为起码也是看了好几年的同事，他快速的通过了服务台，走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上了吴颐睿的办公室。 如此气势汹汹的到来，让吴颐睿愣了一下，看到他这么生气而有效率地衝过来的李昌言也没好到哪里去，正想叫他名字，便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下，又摆出了「我很乖巧」的好学生坐姿坐回吴颐睿对面的沙发上。 见对方被吓到的模样他心还是软了下来，放柔了声音。「你是白痴吗？」 你没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因为我你失去了其中一样重要的东西，就算了解到自己是最重要的，但我还是会很惭愧，会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他想看着对方发光发热，不是这样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圈子，不该是这样。 「你为了这理由，就放弃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因为我想进圈子就是因为秉阳，我认识你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你还喜欢上我，你知道我知道有多开心吗？」要死了，他喜欢到快死的男人，居然愿意不顾世俗的眼光喜欢上他，想跟他告白，却因为他的工作而放弃。「我知道对你而言，圈子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物之一，或许连我都比不上。」 「但我不是，叶秉阳这人跟演艺圈比起来，我更喜欢叶秉阳。」 「……喜欢到要我放弃生命也行。」他微笑着说，看影帝因为讶异而瞪大的眼睛，因为这样叶秉阳看起来跟哥哥更加相似了些。「真的，我没骗你。」 「我听到你退圈我真的很难过，你却说你不能再回去了，但如果能成为你活着的一份力我也很骄傲。」李昌言所希望的，若真要说，就是能让叶秉阳能继续笑就够了。想到因为圈子的事而丧失活力的他，他就觉得难过，更别提那时他第一次在餐厅遇到叶秉阳时愣住的模样了，心疼得要死要活。 曾经的他在粉丝前总笑得如此灿烂，现在却因为单纯被认出来而感到恐惧。 这强大的对比也让他知道对方也是个一般人，会害怕，不是只会笑的好看人偶。 如果不是那时候，他大概也会对他跟林琛冷嘲热讽这事感到讶异。 但这样的他，多了不只一点人气。 「……所以，如果林哥不给我让你开心的机会，我会退圈。」他毫不退让的说，因为他总觉得这是唯一能帮他做的事了。 但如果叶秉阳知道，他会笑的很无奈吧。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情绪，让他快乐着。 第三十章 「你……你果然是傻子。你……你是白痴吗？」他无助的四处看向附近。看吴颐睿并没打算帮忙，反而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们两人，李昌言则仍然不打算因为他打消这想法，他除了吐出这话外不知道能做什么。 「对，是傻子，你根本就是在情绪勒索叶秉阳，」他无助的四处张望，想找人来帮忙。但吴颐睿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俩，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李昌言也一脸不会让步的模样，他忍不住垂下肩膀，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确实你说的没错，他是个白痴，而且你根本就是在为难叶秉阳，你没发觉吗？」一段时间后，吴颐睿开口道：「如果他真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去问承儒？你真没想过吗？」 「还是，你寧可让他一辈子在后悔中度过？如果你的答案是yes，我就让你签约。」 他跟许尉樈本来就不是正常的恋爱，许尉樈对性从小就有点反感，所以他们一直都是以柏拉图式的爱情在生活着。所以也因此，「床头吵床尾合」这方法在他跟他家伴侣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因为这样，他最近在感情上特别小心，在别人的案例上也能帮个忙。 例如这两人。这两人真要说的话他们的理念并不大相同，明明是很让着彼此，但还是会因为最中心的理念不同，不谈好真有可能大吵起来。 「你或许没有想这么多，但居然我提出来了，那么你就多为他想想吧。」 李昌言因为对方的话，才发现这是对叶秉阳这人情绪勒索。 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反对我退出？ 我这是为了你耶，因为我想让你开心，所以我决定要退圈，你为什么不支持我？ 他突然了解到叶秉阳的痛苦，如果叶秉阳为了他也做了这个蠢事，那么他寧可对方不要喜欢自己。 了解到这事后，他拒绝了吴颐睿递过来的笔。 叶秉阳看到后，对他露出笑容，是一个说着「太好了」的微笑。 但眼神中的遗憾也是没让他错过。 他虚脱的瘫倒在沙发上，起码他完成了林承儒给他的工作了，不让李昌言退圈，这不就是他来的目的吗？但为什么，他心里其实很难过呢？ 人怎么这么矛盾，为什么，他不是个可以轻易放弃的人，直接放弃掉自己这难得一见的初恋呢？明明这快三十年的人生，没有情人也是可以继续过下去的呀，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愿意回到以前还没见过李昌言的时候？ 他知道他现在的表情肯定难看死了，多年的演戏经验也没法遮掩住现在失落的表情。所以他只好笑起来，心中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太好了，他没有退圈，他没有退圈」。 有人说过，开心也是过一生，难过也是过一生，所以就这样。笑吧，起码笑容比哭脸好看。所以他总是笑脸迎人，但他现在委屈地想哭。 明明他喜欢的不比别人少，凭甚么他们过着他想过的生活呢？ 跟吴颐睿说了声打扰了后，他跟李昌言便走出了办公室，两人甚么话也没说。 直到到了电梯前，他才开口：「昌言，这几个月我过得很开心，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 心在痛，好难过，但不做不行，他怕自己总有一天情绪会失控。 接着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李昌言直接一把把他压在电梯门上，嘴唇覆了上来。 对方的嘴唇很软，这也不是个特别有佔有慾的吻。 很温柔，就像一个人在把你当宝贝对待一样，却让眼中那炽热的感情形成了严重的反比。 到一半，他就忍不住闭起眼来，像是因为害羞，但也像是邀请李昌言在他身上乱来。 这吻没持续多久，就因为刚刚按的电梯门开了，他们两人直接摔进电梯里，他立刻挣脱出人的怀抱。 他忍不住轻抚被吻的嘴唇，又联想到了对方的眼神，他整个脸像有把火在烧一样。他原地蹲了下来，想把这过于激动的脑袋冷静下来，但不论是触感还是味道都一直不断在他脑中呈现。 他要死了，一般初吻什么的都会让人这样吗？难怪有人说无论接吻再多次，也找不回初恋的感觉。八成是从菜鸟变老鸟的差别吧。 完全没办法直视李昌言眼睛，这事就是有这么严重。所以等待电梯从十五楼下去的过程就是如此漫长。尤其是看到从总裁办公室下来的电梯，根本不会有人想半路撞见总裁，就算他人再好再友善也是如此。 三……二……一，他看到电梯面板跳出一之后用自己最快速的力量衝出了电梯，柜台小姐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但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则露出懊恼的眼神。 「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还久，却是你第一个告诉别人的，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这样，你会不会躲我呀？」他这事真的太激动了，让他有些无法把握。 叶秉阳会不会因此对他反感？这句话，这段时间一直在他脑中打转。 第三十一章 在那之后，他总一直躲着李昌言，其后似乎也知道自己那天的事不大对，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一直不断地去找他。 他没有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但起码也认识了好几年的谢黎立刻发现了两人气氛的诡异，所以他难得地把一天的工作全部丢给副导演，跑来找他。 要知道谢黎在拍片方面是喜欢自己动手的，加上拍摄手法很特别，没几个副导演可以完全地把工作放给对方。但这次却特别为了他做了这事。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发小心中是特别的，不过听到这件事他还是有些感动。 他被谢黎抓回其后家，看到熟悉的谢家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还给谢父谢母的太多了。他想把自己之前的生活费还回去，却被拒绝，说他们家甚么不多钱最多。 如果你想回报我们的话，那就把你身上的光彩显露给所有人看吧，儿子。谢母笑着说，她说其实在他跟叶秉然搬进来没多久便将两人当作自己儿子了，不过一直没提出要让他们入户籍的事，谢家好歹也是大家庭，他怕会害到他们两兄弟。 「我回来了，王伯伯帮我泡杯咖啡，我昨天忙到五点才补了两小时眠。」闻言，他瞪了一眼谢黎，健康的身子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吧？「……阳，李昌言的电影要开始跑通告了，如果我不先帮他结束比较繁杂的镜头，他之后会过劳的，你自己也知道吧。」 他跟导演都会先商量好，哪个比较容易无法一条过的戏他们都会先拍，全盛时期的他几乎一刻也停不下来。 热度炒起来了，最重要的就是一直出现在镜头前，让大家记住你。 「你自己过劳就可以啊，他是耽误自己一个人的，你病了你可是延误整个剧组的进度耶。」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旁边的桌子，觉得为了李昌言的谢黎真的是愚蠢至极。 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吧。他忽略了心中的声音。 「好啦我下次会注意，不过快病了我就会休息的，最近小梁也开始可以担起我一些有的没的的事了，或许我下次可以教她掌镜？」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小梁愿意这么跟着谢黎，是因为自己的导演梦。她很喜欢谢黎所拍摄出来的感觉，为了学习才来担任助理的。 后来他有问过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去当副导演呢？ 小女生就反问他一句：副导除了帮忙收镜头，有什么机会碰到摄影机？比起这样当然是当谢黎的助理比较快呀。 话说，其实小梁有这机会也是因为谢黎给的，他在某次学生美展一眼望中了小梁的作品，然后两人的桥樑就这么搭了起来。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跟金毛怎么了？我看他有时会一脸忧鬱的看着跟你的通话纪录，你跟他吵架了？」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跟对方说多少。再怎么兄弟，听到自己被男人吻了会不会觉得噁心呀？「应该不算吧。」 「那是怎样？难道不是因为那时候他跟我闹要退圈的事吗？」男人疑惑地说，而且时间也对上了，不然他们还会有什么事？ 直接中奖，一定要这样吗？他开始有些吞吞吐吐的。「……也算是，其中一个吧？」 如果把电梯门前跟退圈当两件事的话。 「其中一个？你是不知道我为人吗？我才不会这么无聊说出去呢，我只是关心兄弟。」他当然知道谢黎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 他没有想过他的想法吗？为什么他不想跟他说，不就有难言之隐吗？我是为你好，我只是关心你。这些话常造成他无法对亲密的人保留自己不想说的话的原因。 但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被人这么左右呢？ 可对方的眼神太过认真，他最后还是败下来。 「……你不准笑我喔。」 「我是这么没人性的人吗？让你陷入这么复杂的心情这么久我还笑你？」 「……好啦。」他眼睛一闭，豁出去了。「退圈那事之后，我还被李昌言吻了。」 空气就这么凝结了几秒鐘，谢黎傻傻地看着他眨眼，之后才打哈哈说：「到底是发生多严重的事情让你说出这种话，哥不会说出去的你就实话实说吧。」 说出这话已经耗尽了他的羞耻心，这对他来说跟和别人说出自己的性经验一样令人难以啟齿。他摀住脸，觉得自己第一次在谢黎面前这么尷尬。 「……你认真的，等等，阳你就点头摇头就好了，认真？」他过几秒后才点头，谢黎也停顿了几秒鐘才继续说：「哇喔，你们俩两情相悦喔。」谢黎知道他喜欢李昌言，隐隐约约猜中也试探过他了。 「这才不是重点。」 「阳，我就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要怎么过？或者，我想问：稍微自私一点，对李昌言你而言是好还是坏？」 「这种事，是要在世界中二十多亿人口中，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你知道有多困难吗？」谢黎这么问。「如果你知道，稍微自私一点，承哥也会原谅你的。」 第三十二章 其实他不相信这话，如果他会原谅的话，怎么会把话说这么直。 但，如果大家都这么说的话……他只是违背了林承儒，应该还可以吧？ 他喜欢李昌言，就只是这样应该还好吧？大不了他搬到李昌言家，然后就这样不出门。把窗帘拉上，怎么过生活就只是他们俩的事了吧？ 感觉到这事不是只有一个解答，他眼睛亮了起来。 「看来你想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需要我帮你订个玫瑰还是烛光晚餐吗？」 「……又不是女人，订什么玫瑰？」叶秉阳苦笑，一般人问怎么告白，通常都是这种方式，男对男的方法几乎没人说过。 其实只要一句「我喜欢你」就解决的事，却因为前面的吻而把事搞得更加复杂。 「只要能表达爱就好了，说不定金毛爱死了呢。」话虽如此，这么老派的告白方法真的做不出来。 他们两个恋爱零经验的大男人就这么讨论了两三个小时，却连个共识都没有出来。 他跟谢黎吃完晚餐后准备离开时，李昌言的讯息就跳了出来。 【李昌言：秉阳，你在哪里？】他输入个问号后，对方又说：【我去找你，行吗？】 谢黎看了眼，拋个曖昧的眼神过去后就用嘴型说自己去补眠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对方，他也不是在讲电话，刻意不出声做什么？ 【叶秉阳：我在谢黎家】 【李昌言：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讲，方便给我谢导的地址我去接你吗？】 就像怕被他跑了似的。 这个想法让他皱了下眉头，但仍然把地址报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台全新的toyota停在门口，车窗放下后，露出了李昌言熟悉的面孔。 他一脸新奇的走了进来，左看看右瞧瞧的，就像来校外教学的小学生一样兴奋不已。 李昌言走进豪宅时，捧着一样东西进来。 他真心懵逼。 听到李昌言要过来的谢黎也高兴的凑了热闹跟他在窗户前看着，忍不住嘖嘖称奇了下，又说：「看来我们的思考方向是对的啊。」 他手上捧的是一束玫瑰。 他忍不住踹了下一脸兴奋的谢黎。 对方用眼神示意他下去接人，他却打死也不要去。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脸去跟李昌言说话，高兴？生气？他想，大概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只是最后他还是被拖下去了，真的是用拖的。谢黎揪着他领子把他从楼下拉了下来，他瞪了对方一眼，谢黎却回答：「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兄弟你死心吧。」 见到他们两个这么拉拉扯扯的走下来，虽然还是有在玩的意味，但李昌言看到脸还是垮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只是还是会觉得很不爽，有不是他以外的人可以跟慢熟的叶秉阳有大量的身体接触，其后虽然口中叫着骂人的眼神中有些无奈而宠溺的眼神却让人知道，这人在对方心中肯定有一定的份量。 明明知道谢黎是对方发小也能吃醋成这样，果真病得不轻。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在讨论怎么跟一个男生告白吗？结果被阳否定了好久的玫瑰居然……要打架是不是，我什么不会最会的就是比谁的拳头大颗。」因为脚一直被对方狂踩，谢黎讲到一半就受不了的大吼，然后去捏叶秉阳脸蛋。「你知道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从小他跟我在一起，我就不敢打他脸啦干，然后看别人去打他脸我也会不高兴。」 高中时跟谢黎混的结果就是，如果对谢黎出不了气的人大多数都会转而向叶秉阳出气。 只是没有人成功过，因为如果说二三年级都是谢黎的敌人，一年级就全是他的朋友。 所以如果有讯息走漏的话，通常在赴约简讯到达叶秉阳手中前，就会被谢黎打一顿。 「原来都是你干的……」他自言自语的说，虽然多少有猜到，不过听到之后心果然还是有点暖暖的吧？ 「欸我先跟你说一句，阳这人有我在后面，你敢给我开玩笑试试看，嗯？」其实他跟着下来也是有想威胁的意思。「你可以让他做平常的事，不必把他当废人。」 「但如果他难过，你要陪着他，他受挫也是，他有任何负面情绪时都是。」 「他想要的是陪伴的人，而不是一个把他当玻璃娃娃对待的人，如果要的话去找看护还比较好。」谢黎眼神直视着他，再认真不过。「如果你能做到，并不把这爱情当游戏的话，我才离开。」 李昌言几乎是没思考多久便同意了这话，并承诺自己会做到。 「我知道这点，虽然我也有想过后面那话，但如果他能开心，我就做的到。」 他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欢，让他痴痴的看了好久才发现谢黎把他们两人留在这广大的大厅了。 他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第三十三章 他似乎从小就有成为别人目光的本钱，看上他长相的小女生实在不少，虽然没有到校草等级，但由于平时乾乾净净又有礼貌的样子平均起来的他的评价还普遍比校草还高了点。 当然其中也会有比较大胆的人尝试跟他告白，毕竟那时他从来没有特别向什么人出柜。 被告白的经验这么多，但被真正喜欢的人告白还是第一次，他却完全没有什么兴奋感。 他觉得自己在紧张，手一直在冒汗。连试国外导演的镜也没这么紧张过。 李昌言倒是直视着他的双眼，毫无逃避的模样。 他们就这样互看彼此许久，他才乾巴巴的说：「今天天气真好。」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学的演戏技巧在这一刻在脑海全部被一扫而空实在是白学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装成自己是老鸟之类的吗，他好歹也比少年大个几岁。 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尷尬，忍不住低下头来不敢看向对方。接着，他听到了少年的轻笑声。 「你一点都不像为了炒作而凑对的影帝，根本就是个恋爱新手。」李昌言笑着说：「怎么说，很可爱？」 「因为平常都是承哥安排的，一般女方都会挑选比较主动的，我配合就好了。」像是走红地毯时会主动伸出手，他就只要礼貌的挽住对方腰就好了。 但这话仔细想想，感觉就跟狡辩一样。 「我其实一直不大相信你没喜欢过人，毕竟你的长相或是个性都可以说是讨喜的，就算圈子里没有，圈子外应该也有交过一两个吧？」 「嗯……该怎么说呢？我虽然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但我比较不喜欢乱来的生活吧？」以工作为例，虽然演员的行程调动有时真的会很突然，但总归纳起来还是演戏、跑节目、拍广告几个。「而且你不喜欢别人干嘛去祸害他啊？跟你有仇吗？」 「更何况，在出事之前我是真没想到我会被，退圈。」他讲到这词仍然顿了一下，但不再有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脑中一直觉得，我天天跑工作的，这样对那个喜欢我的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他不担心造成自己压力也难。」 只是现在他有喜欢的人了，也了解工作是如何辛苦，不会有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忙的情形。 「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不会有任何喜欢的人。」遇到李昌言实在可以像电影里所说的「命运的安排」。 如果他没被迫退圈，他不可能遇到李昌言，或许他就永远是个小服务生，他则是个活在人们记忆中的前影帝。 实在是个意外。 「那，轮到我说了吗？」他点头，然后对方把玫瑰交给他。「我其实喜欢你蛮久了。」他劈头就说了这话，这直球实在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你大概不记得了，毕竟我当时只是个小粉丝罢了。」他把机场的事尽可能鉅细靡遗的告诉他，虽然只是一丝幻想，他还是希望能唤起自己喜欢的人的记忆。「我之前顶多可以说是个死忠粉，但这之后我根本就跟个脑残粉没两样。」 「如果说之前只是喜欢彬彬有礼的叶秉阳，那么现在就是喜欢上那个会不知手脚该往哪摆、会尷尬，也会笑得灿烂夺目的秉阳。」他一开始也不是喜欢叶秉阳这菜，不过他这人的优点就是看不腻，而且会越来越喜欢他，直到根本无法自拔后才发现。 叶秉阳先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对粉丝贴心的小动作可以让一个人被影响这么多。「那个，我听到这话其实……比起高兴，更多的是我不知道我承不承受得住这感情。」 因为对方喜欢太久了，他会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奉献的还不够、他的喜欢根本不值对方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少。 然后，他会开始不断的付出，直到心开始累了，接着就是分手。 他怕这种事会发生，但果然对他还是想试试看。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希望我们是站在一个平等的角度来看彼此，不是粉丝、不是偶像，就只是李昌言跟叶秉阳而已。」 如果跟他相处还要因为他的崇拜而產生距离，那么乾脆一开始就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够了。 虽然听起来跟诅咒没两样，但这样才能以免之后会伤感情。 粉丝及艺人是个很特别的距离，他们离得又近又远，粉丝可能知道自己的艺人今天练了什么舞、去谁的节目客串，甚至吃了什么也可以了解的一清二楚。 但艺人却连在他留言底下称讚他的人是男是女都不一定了解。 他讲完自己该说的话后，他深吸了口气后，才轻轻地吐出句话： 「那么，李昌言，听完这些话后，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第三十四章 这段时间，好像除了多了个情侣的头衔外，一切都像以往。李昌言有空就抽个空过来吃饭，他则不时去跟谢黎和哥哥吃个饭。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以前他就算戴帽子又戴个口罩出去也是有机率被认出来。现在他出门就口罩和圆框眼镜就出门了，认出来的人仍然少之又少。 只是在林承儒有计画的吹捧下，李昌言的粉丝开始大量增加，反而是对方容易被认出来。 他们的互动仍然停在抱抱的阶段，大概是因为他那时被亲时的表情太惊恐了，李昌言几乎不敢动他。 他更没胆跟对方说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亲亲抱抱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还没同居的打算，这几天讨论下来大概这段时间就偶尔来其中一人家睡几次就好，只是目前也没有打算施行。 那次告白就像做梦一样，那时间好似唯独被忽略掉一样，他们的生活还是跟以往一样照常。 他不确定这样到底是好是坏，只是无论如何日子就是得照过。 知道这事的人除了谢黎外，就只有告诉叶秉然和赖思辰。李昌言的父母他们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两老开口，然后他家则打算找个时间去他父母的墓走走。 叶秉然在那时他打电话时好像就猜到了什么，他跟他说时对方没有意外的表情。 【李昌言：我好久没去超市了】 【李昌言：要不要今天秉阳跟我去逛逛？】 「叮咚」一声，李昌言的讯息跳了出来。他的情人是男的，叫什么「哈尼」、「宝贝」什么都感觉有些不适合，因此他们仍是叫着彼此的名字。 他打了一个好字然后送出。 其实情侣一起逛市场或者百货公司都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有些困难，也因此其实李昌言对这种稀松平常的事还蛮嚮往的。 意识到这事，叶秉阳还蛮心疼对方的，所以这种小要求他几乎没拒绝过。 他们偶尔私底下会牵一下手，只是没过多久就会放开。而且通常都是在没人的地方，无论是「同性恋」还是「跟叶秉阳交往」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他们都达成了不能被不信任的人看到的共识。 这次是他开车，这是他在交往后第一次来到片场。两个保鑣看到他便默默让步，他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在车上等人就好了。 他只说了自己会开车去接他，但没有说自己已经到了这事。所以当他看到李昌言时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李昌言看到他还愣了下，接着飞奔过来。 「你怎么没跟我讲你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到的？」他先抱住他一下，才问。 「不久前才到的，还顺利吗？」他一脸认真的说着谎，难得在对方面前演戏技巧能正常发挥。「走吧，上车。」 一开始他连在大眾场合拥抱他也做不到，但这段时间他一直注意到，其实男生们的肢体接触中这么抱来抱去似乎也很正常？所以他渐渐的就让自己习惯了这事。 他让李昌言坐到副驾驶座后，自己才上车。他坐下的当下，李昌言便靠了过来。 他身子震了一下，大概是注意到他的反应，对方苦笑。「只是帮你扣安全带罢了，不用紧张。」 接着他弯下腰来，将安全带拉了过去，系在驾驶座的扣子上。 虽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如果一个情人连碰到也不行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于是他说：「抱歉，昌言。其实你可以不要这么在意我，我们是互相的，记得吗？」 「……才不是这问题呢，这也不能让人感到不舒服啊。」李昌言闷闷地说，只是没过多久他就转换了心情，开始跟他聊起片场的各种事蹟。 只是当时的插曲就这么一直被放在彼此心中，就算两人都笑着，但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开到了李昌言家附近的超市，虽然不小，但人多时还是十分拥挤。 家庭主妇八成是开始准备晚餐了，人特别多，他最后还是把包包里的鸭舌帽拿了出来。 一开始他们只是靠得特别近，但自从被一群大妈挤散后，他们两个戴口罩又戴帽子的怪人决定牵住彼此的手，以免走散找不到人。 李昌言的手意外的冰冷，明明给人感觉是个温暖的人。李昌言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两个大男人牵在一起若仔细看的话确实很奇怪，但现在的他们双手紧扣，就像一般的情侣一样。 因为比起在家里吃，去外面的机率还是比较高，所以他们就选了几盒肉跟三种菜，连篮子都没有拿。 「喀擦。」因为对快门声特别敏感，所以第一个注意到声音的人是他，他放开了李昌言的手，张望了一下后发现是个小女生，立刻走过去拉住对方手。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把照片删掉吗？」他尽可能地放柔声音，但其实脑中的不安占了大部分。那个时候他们正牵着手，如果她是有心之人将它放到网路上，除了他会受到二次伤害外，更重要的是李昌言会…… 停止，不准你再想下去。 好似没想到他会衝过来抓住她，少女大叫：「放开我，拍一下又不会死，反正你尺度再大的相片你都私下拍了，干嘛在意这么多？」 拍一下又不会死。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想法呢？拍一下就是会死，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知道这种感觉？ 李昌言跑过来时，也听到了这话。 「不好意思小姐，如果您未经许可偷拍别人的话，是妨碍秘密罪喔，我跟秉阳可以直接去找检察官告您的。」少年眼神冷到冰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非常的生气。「另外，关于您所说的事实际上完全没发生过。」 就算知道没用，但还是想说一句。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气势赢的过对方，但如此理智的话还是让大多数人站到了他们两人这边。 少女生气的跺脚，最后在所有人面前把照片删了。 「你会后悔的。」她幽幽地说，接着狼狈的离开。 见闹事的走了，群眾们也跟着离开。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些人，全程李昌言一直靠在他旁边，手背轻轻地碰着手背。 第三十五章 如果现在被偷拍的两人是对异性情侣，会有这么多人围观吗？大概不会，或者该说根本没有人想偷拍这种正常的情侣。 有些人总认为窃窃私语不会怎么样，但实际上这跟大声说出来一样伤人。 「秉阳……」李昌言见他好一段时间没回神，喊了他的名字。 「没事，你还想买点什么吗？我们再去逛逛吧。」叶秉阳虚弱的笑了笑，脑中那句你会后悔的一直在自己脑中徘徊。但他不想给李昌言担心，这件事他们没有错。 李昌言欲言又止了下，却还是点点头。 如果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他可能就不会不顾林承儒的话了。这件事他应该早点想到才对。愧疚、难过、后悔等负面情绪在他脑中一直不肯退散，已经知道了两个公眾人物谈恋爱是个如此困难的事了，更何况两个都是男的，他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决定呢？ 结果他们还是只拿着原本的菜色就这么回去，少年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说：「秉阳，今天来我家好了，我一点家常菜也是会做的。」 于是他们俩的位置互换了，变成他坐副驾驶座。 这段时间他们非常的安静，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到。李昌言问他要不要睡一下，他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到了对方家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李昌言叫了好几声他才回应。 他可以很快从感情里出来，但这次他真的做不到。 李昌言让他坐到沙发上，对他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就算有我也会陪着你。」 他的笑容就像有令人安心的力量一样，他也对情人笑了下。 他等对方走去厨房后，开始四处看起对方家里。对方的客厅不算是特别整齐，但很有家的感觉。 墙壁上贴着不少张的照片，他以前拍的剧照佔了大多数，其中也有主人跟朋友的照片。他跟女生的合照不算少，上面还有些一些用奇异笔写上了大大的李昌言三个字，不过字体一看就知道都是不同人写的。 现在的李昌言染着金黄色的头发固然好看，但看惯了后再看到以前少年自然的黑发也别有意番风味。 他看了好段时间后，才拿出手机来，打给林承儒。 「承哥，我刚刚跟昌言被偷拍了，虽然有确定被删掉了，但……」 「是吗？我晚点再处理这件事。我只是有点意外，这大概是你第一次对我的安排拒绝得如此不加思考。」林承儒是从谢黎口中知道自己先后手下的两个艺人仍然决定要在一起的事，虽然他对于两人的决定感觉到十分的不理智，但他现在除了祝福跟多少的一点帮助外，他不打算再插手任何事。 「……对不起，我问你之后还是坚持己见。」他苦笑道。 「木已成舟了，你再道歉能挽回个甚么？难道你要跟昌言分手？」林承儒的话并没有带有讽刺的意味，只是实话实说。「居然决定了，那你们就必须想好遇到这种事时你们该怎么办，甚至做好你们需要公诸于世的准备。」 「这世界几乎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选择，所以居然你们要选择爱情，那么在有必要时，你们要选择放弃事业。」 了解对方的想法后，他跟对方说了感谢的话，林承儒只是说：「……我做不到保护你们，但我可以祝你们幸福。」 「同性恋不是个好走的路。」这话他当然懂，他还是想执迷不悟的继续走下去，直到他或者对方的身上伤口多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又跟林承儒说了几句后，他才掛断电话。 「……昌言，过来。」他看对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叫了自家情人名字。 李昌言闻言，立刻跑了过来，以为自己有什么事，看他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秉阳，你不要对刚刚的事太在意，比起电影什么的你才是最重要的。」他以为他还处在一个半生不死的状态，想试着安慰他。 「我没事，我们还有下辈子要过。」他伸手将对方抱住。「……从今以后，你对我是最重要的。」 无论如何都是。 他轻吻了一下李昌言的嘴唇，还不足以让对方反应过来是个吻就离开。 「你不必对我太客气，其实，你亲我……我很喜欢。」他思考了下，才说出这话，接着笑瞇了双眼。 少年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吻了回去。 他的吻不像在电梯前如此的温柔，反而带有一丝霸道，舌头窜进了他嘴巴里。李昌言轻轻地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不能往后退，他则将一隻手搭到了对方肩上，另一隻手温柔的摸着对方的背。 分开的那刻还有些不捨，那种就像只有彼此在这个世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没有其他人，没有恶意，没有间言间语。 就只有彼此。 第三十六章 他们就这么窝在沙发上好一段时间，只是享受着彼此的体温，什么事都没做。 他第一次知道，两个人如此放松的在一起是如此自在。 过段时间后，李昌言起身去拿两人的晚餐。 就像是李昌言说的一样，他所煮的就是稀松平常的家常菜。 炒空心菜、荷包蛋、煎鱼，这些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四五道。并没有到特别好吃，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般般，但他还是吃得很开心，尤其看到李昌言替他夹菜时喜欢到不行。 因为习惯，他们都是开着电视吃饭的，只是这次比起专注于电视上，他们更常因为平时彼此不在身边而分享一些趣事。 晚上睡觉时，明明还有空房，他却选择跟李昌言挤一个小小的单人房。他知道了甚么是一刻也不愿分离，只要想到之后好几天，对方要开始跑通告，跑完通告又要继续拍片，他又必须只用讯息跟电话跟对方互动，自己心中就觉得空虚得难受。 李昌言甚么不会，最会猜测他的心情，他温柔地搂住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让他可以放心。 儘管如此，对方就算已经睡着了自己还是醒着。 一夜难眠。 ＊ 一大早，他选择去做早餐，冰箱所剩的食物不多，他只简单的弄了个吐司加蛋。 接着他突然接到了赖思辰的电话，让他有些意外。毕竟虽然他们两人的电话虽然彼此都有，但基本上通过叶秉然都能联络得到，所以这大概是第一次接到对方的电话。 「叶秉阳，你被偷拍是怎么回事？」就算知道对方身为骇客，对许多事情只要他想要就可以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想到对方会知道昨天才发生的事。「一个叫楚芳的脸书帐号你认识吗？还是你们有见过还是怎样的？」 他立刻回答没有，因为自己很确定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于是对方传了张对方脸书的照片来。 他沉默了下，那是昨天那个女生。 「……那帐号我先检举掉了，锁ip我也做得到，只是我想先问问这是怎么了？」 「可她又没有做什么，检举的了吗？」 「我写她妨碍风化，然后就检举掉了。」男人厌恶的嘖了一声。「裙子穿这么短，乾脆不穿算了。」 虽然他知道对方对女人没兴趣，但「乾脆不穿」这话也太过了吧？如果真的被这么听到的话大概会被告性骚扰吧。 「……昨天的事，只是个小女生而已，不必到直接骇进去人家电脑吧？」他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赖思辰咒骂了声，说自己要去让对方电脑中毒，他觉得有点反应过激了，试着去阻止他。「不是啊！你偷拍就是不对的还说这种话，只是中个毒还太便宜她了。」赖思辰的声音在喊完第一句后就平静了下来，但声音中还是带有一丝寒意。「……叶秉阳，我说过几次，做好人不是这样当的？之前我跟叶秉然说过，如果你需要我再说一次，我可以现在说给你听。」 「我知道你以前想让大家喜欢你，毕竟都成为了演员，想让大家对你有好感是正常的。只是现在你被这圈子毁了，你还存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吗？想回圈子？」 他否认，赖思辰的话语才不这么咄咄逼人。「……你现在只是一般人，更何况这世界不会有一个人是全受大家所喜欢的。」 我们只能量力而为。他想起林承儒跟他说的话，那时候网路上开始出现他跟一个演员前辈的配对，那段时间几乎每则留言都带有着cp发言。 因为也曾经看过「如果不是某某前辈，我可能不会喜欢叶秉阳」这种留言，所以他也曾想试着顺其自然的和对方不以爱为前提的交往看看。 但后来，一时心血来潮时他看了自己专页的私讯，上面却说要他做自己，有粉丝不喜欢他这么的样子，还是喜欢之前的自己。 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很迷惘，再加上那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林承儒对他说的这话。在那之后的确有退粉风潮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靠着他一点一点经营的人气开始进入上升的巔峰。 「……算了先别说这个了，你家那个有自己的人脉吗？」对方用「你家那个」来称呼李昌言让他有些不高兴，明明他已经跟他说过好几次对方的名字了，但他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依旧用十分不礼貌的称呼来叫自己情人。 「学长，我男朋友叫李昌言，你不会希望有人叫我哥那傢伙吧？」他用这话来要对方记住李昌言的名字，之后才说：「我最近离圈子很远，其实不大确定。」 第三十七章 「小阳如果你可以的话，用以前的人脉帮他经营一下吧。如果他没特别经营的话，出事会头很大喔？」他想到自己就算人脉算广也被o.l.搞成这副德行。「……像那个小影帝你也不算熟吗？如果能拉到他的话，等于把吴总整个拉过来不是吗？」 他没想到对方连许尉樈跟吴颐睿的事也知道，只能说这傢伙真的神通广大。 「……要我拉樈樈是可以，但我不确定最近圈子的风向，可能要帮我整理一下。」这点小事赖思辰立马答应，说他晚点再来看看，但保证自己在今天能够交给他。 叶秉阳跟对方说了声再见后，突然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见来人是李昌言，他带有点宠溺的刮了刮少年鼻子。「怎么了？我煮了早餐，你不早点去片场吗？」 「刚刚在跟谁聊天？」李昌言故作不在意的问，只是这演技着实让人尷尬。感觉就是在吃醋嘛。他有些好笑的想。 「我哥的学长，我哥的。」他强调的说了第二次他哥的，虽然赖思辰是不在意，但叶秉然还没有想给人明讲出来，所以他只好用暗示的方式。「别吃醋，我是你的。」 听到这话对方才笑了出来，看自家情人心情好了点后他松了口气。 接着他被李昌言亲吻了一下脸，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说：「谢导的东西我快结束了，然后我要开始跑一些有的没的节目了，之后我就要休息一下。」 他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被亲的脸颊，耳朵好像又红了。「……嗯，可是其实如果演员休息一下是很吃不消的。」 他试着不注意这两个地方，只是越不想在意，自己好像就越没法忽视。感觉耳朵的热意好像缓缓地往脸颊移动了过去，现在脸应该也是红的了。 「如果这段时间热度消了，那么我之后只当个男配中的男配也行。」想跟你过一段假日。他笑瞇了双眼，觉得对方是如此的耀眼。 等对方离开后，他把许尉樈约了出来。 许尉樈戴着大大的墨镜及口罩遮住了自己的娃娃脸，这装扮自己也有过所以也不是多意外，只是他比较讶异的是吴颐睿也跟了过来。 「……我休假日原本要跟樈樈去看电影，结果被你召唤了。」他高兴地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对许尉樈的眼神有着疼爱。 他先对两人道歉之后，才领着他们进入包厢。他选择的是李昌言那时工作的义大利餐厅。听老闆说李昌言辞职没多久他们就关闭了一阵子来整修，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影子了。不过听他说他还跟对方要了签名说要当店宝。 「前辈怎么了？是有发生什么事要帮忙的吗？如果，颐睿让我帮的话我很乐意。」许尉樈一进到包厢劈头就问，但讲到如果两字时，他先看了一眼吴颐睿才继续说。 「就是，啊算了先跟你们说你们不准说出去，」他仔细想想，以他之前对李昌言做的事，就算关係再好，该做的也差不多了，甚至早已超出了单纯朋友的地步。于是对于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知情的人，直接摊牌。「……我跟昌言交往了。」 他知道这两人的为人，而且他们俩也是在大眾眼下谈恋爱的一对同性情侣，他相信两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四处宣扬的原因。 「恭喜前辈，那个演员，是很好的人。」对方在说「那个演员」时还有顿了一下，听吴颐睿是说，自家小情人虽然善于记人长相，却对名字有点障碍。 「……我就知道你们彼此对自己都很重要，事业固然重要，但交个往也不错，谈恋爱这事会让自己改变不少。」或许，吴颐睿说的就是自己，虽然他自己没感觉，但听本人说自从跟许尉樈有了多一份的关係后，他自己改变了不少。 见两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对，他着实松了一口气，不过真要思索的话，他们俩之中一个人要他做自己，一个要对方想清楚再做决定，他们不反对好像也不是太意外。 「……所以，昌言还是个新人，我又不在圈内，我必须找个人代替我帮他的忙多一些。」而他跟赖思辰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两人，而且又是在同一个公司的前辈及上司。 两人几乎是毫不思索地答应了，解决这事的开头，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线穿过针头以后简单了不少。 他打开了赖思辰给他的档案，围过来的两人也忍不住嘖嘖称奇，好奇自己这样的人脉是从哪里来的。吴颐睿甚至说如果公关是他的话就方便了这种话。 他做公关的话，除了把所有不利发言删除外，什么都做不到。他苦笑着不说话，反正赖思辰并没有要去工作的打算，近日都是待在叶秉然身旁看着对方画画。 接着，四个名字跳进他视线之中，他看了好久没说话。 第三十八章 这四人是o.l.原本正全力捧红的两个演员，但近期却没有任何活动，只有谢黎电影的拍摄。要知道只要一离开人们视线久了，就很容易过气。 但他们却没有任何抱怨的声音，彷彿，这些事已经谈好了一样。 就好像在为什么事铺陈，他忍不住有了很不祥的预感，跟两人说自己要打个电话给谢黎之后便着急地走出去。 谢黎说他不可能直接跟对方大公司切断所有关係，明明谢黎有名气有技术，连金钱方面也不需要太大的资源，正常来说应该是要派个认为「有走红机会」的人过来，而不是「准备要把他雪藏」的人。 「这人很护短，也很会记仇，更是会让你周遭的人一起受苦。」这是他跟谢黎一致的想法，想到这儿，他又想到李昌言跟谢黎。谢黎跟他感情好一直是在圈子里都多少会有耳闻的，如果对方想用这方法让他血本无归，四个几乎是主要配角的演员出大错绝对可以办得到。 只是谢黎还好，但这是李昌言的第一部作为主角的戏，说不会对他未来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 电话一接通，谢黎懒洋洋的声音进入自己耳中。「……我以为今天金毛不来了，你们昨天孤男寡男的待在同一个房间居然没擦枪走火是不是男人……」 「……谢黎，你，你可不可以赶快把o.l.的那几个演员给辞了，用什么理由都好，把他们给弄走。」他着急的声音让谢黎认真了起来。但对方还是需要理由才能做出判断，毕竟他的电影已经只剩几个片段就可以正式杀青。 他尽可能明白地将自己顾虑说给对方听，谢黎听完后，道：「比起四个不熟的演员，我当然相信你，阳。只是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把对方给辞了，或许他们会将『少爷耍大牌』这话套用在我身上，我需要证据。」 不对，不是要证据，如果是由谢黎亲自揭发或许会好一点，但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所需要的是起码可以撑过谢黎电影的档期结束，更好的是直接了结。 「……你手上有没有林琛的甚么八卦或诽闻之类的，不要跟林总的，跟其他人。」他想了好一段时间后，如此问道。没办法从本人身上解决，就从源头结束。 谢黎愣了下，才说：「要找是一定有，我记得他有几个跟你类似遭遇的人想集结起来报仇，或许你可以参加他们的復仇者联盟之类的。」 只是你居然在自己出事时不报仇，而是因为李昌言会出事才想出面解决这事。 「还有，如果真要做的话，我想要你出面去跟他们索取。毕竟我终究没有和林琛接触过，由你来可能其他人比较能够理解。」 「好。」他几乎是二话不说地答应。谢黎口中忍不住碎碎念着爱情真伟大之类的话语。 他们先草草地将计画大略的订下来，然后也找好几个可以帮忙的人。 谢黎说，他们跟他切断关係只是不想被波及，有好几人是被经纪人强迫断掉关係的。如果是以他的身分说想报復，他们有很大的机率会去帮助他。这一切都是归功于他的好脾气。但他不这么觉得，他只是单纯运气好，如果遇到一群坏心眼的同事，脾气再怎么好也没人愿意为他伸出一隻手的。 他回到包厢时，吴颐睿挑眉要他把事情说清楚。想到对方好歹也是李昌言上司，他又重复了一次自己跟谢黎说的话，并把他们的计画也说了点。 「你们有想过失败会怎样吗？」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原本的信心直接粉碎。再怎么说，吴颐睿工作也会接触到这些事，所以他只是摇摇头，说：「如果你们没处理好，搞不好他会更快把你们电影毁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叶秉阳忍不住垂下肩膀，原本以为已经可以解决的事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的感觉实在很让人无力。 「最简单的方式，用更忙的事情缠住林总。」许尉樈开口，吴颐睿跟着点头。 说的比唱的简单。 如果这人有这么好绊住就好了，更何况他们要用什么办法绊住他还得让他顾不得自己小情人的事呢？林琛算是个还蛮黏林总的傢伙，得逼不得要他离开让对方静静不会有点困难吗？ 「……颐睿有办法，刚好他要做，所以他才会开口前辈不用客气。如果平常颐睿才不会说这种话自己根本也是瞻前不顾后的人。」许尉樈先瞥了一眼自己家情人，毫不客气地把可以说得上是商业机密的事情抖了出来。 吴颐睿虽然念着「樈樈怎把这些事全说出来了，被别人听到我事业都不用做了」，却完全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反正颐睿也不喜欢上班，刚刚好。」他的语气非常轻松。「还可以一起回家，多好。」 「……你倒害我期待有人偷听了。」 简单来说，就是林总除了演艺圈的事外，还有其他公司也是在他的名下。其中有一间因为做主意的几个作怪因此陷入了有些麻烦甚至面临倒闭的状态，但林总还不想把这间公司放下，因为这里头的人才实在不少。 而吴颐睿在这个时候，看上了对方的那个公司。 「这应该够他忙了，还可以帮我个忙，一举两得还不用还人情。」吴颐睿做出总结，笑着说很划算吧这种话。 他思考了一下，吴颐睿跟许尉樈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他说：「成交。」 第三十九章 这天，李昌言意外的，不是在他预定的时间回来。 他想了好久，最后决定又在李昌言家过夜，反正他们之前出去时有去打了一把彼此的钥匙。虽然说这么早就把钥匙交给对方好像不大好，但他们都是公眾人物，如果家里被记者围住他们好歹可以有另一人的家可以待着。 李昌言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接着才露出笑容。 「我回来了。」明明只是句如此稀松平常的话，却让他的心慢了一拍。 「……你回来了。」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种有人为了他还特别赶回家的感觉，似乎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当他听到这话时，好像特别暖心。 「秉阳，你希望我是甚么样的人？」 这么特别的问题，他思考许久才说：「我希望，你是现在的你就好。」 他也没办法想像如果不是这个模样的李昌言，如果不是现在的他，那么谁要来救他呢？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没想改变的意思，起码在你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也要装作另一个人，不是太累了吗？在他想法中，情人是个愿意包容自己一切的存在，跟他建立第二个家，第二个避风港，就算是缺点也该试着互相适应并且改过。「……最近，因为在萤幕前要以『我』的名义出来，所以承哥问我要以什么样的个性出现在大眾面前。毕竟，在萤幕前还是要有个人设嘛。」 就像是如果一个人的人设是吃货，在镜头前面就是要不停的吃，还必须维持自己的身材。有些女演员也常常吃下去没多久的东西就吐在厕所里。 这他也有经歷过，在跟承哥的讨论后，他们决定继续维持自己礼貌的模样就好，剩下的照他的心就够了。 你本身性格算是讨喜的，有些演员私底下的面貌真的不行，所以才会需要人设的存在。林承儒向他解释为什么需要设定这些东西。 他试着思考，他希望对方性格可以靠得跟现实比较尽点。「……或许可以以开朗为卖点，例如吉祥物是小太阳之类的。」 他原本想说温柔，但最后觉得如果人一生的温柔是有限的话，那他希望他把这东西留给他以及自己。 开朗一直都是让大多数人喜欢的点。 「不过，这不应该是要跟你经纪人讨论吗？怎么会想跟我讨论？」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李昌言笑瞇了双眼，然后凑上来吻他脸一口，眼中露出调皮的光芒。「而且，再怎么说有实际经验的是你，承哥说跟你讨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坐到对方大腿上，仰起头来好方便对方亲吻。 但李昌言似乎一点也不急，用一手轻轻的磨蹭着自己嘴唇，一手抱着他以防他掉下去。 他可以看到少年眼中的自己，除了他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好似说着除了他以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一样。 接着李昌言将手改成放到自己头上，他则用手环抱住对方脖子。 他们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根本没碰触到多久便离开，在那之后逐渐加深这个吻。到后来他还是忍不住闭上眼，儘管对方眼神中的温柔及爱意占了大多数，但些许的佔有慾还是不容直视，或者说，这点佔有慾就足以让他忽略掉前面的那些感情。 他的吻绝对称不上粗暴，自从去市场完那个吻后，霸道这个词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好像把你当作这世界的宝物一样，呵护在自己身边，捨不得让他有一丝伤痕。 最后少年轻轻地咬了下他的嘴，就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他的嘴唇。 因为刚刚那吻，他们两人嘴上掛着细细银丝，他几乎是一离开对方就把口水擦掉，再怎么说嘴上有口水也是小孩子会有的事。 他还是坐在李昌言腿上，他年纪还是比较大的那个，老实说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就算比情人矮了一些但并不会因此让他们年纪差了六七岁的事实消失。让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人抱在腿上，好像有些不对吧？ 但又要他说的话，他很喜欢这样。李昌言每次抱着他时会习惯性地去梳他的头发，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有时甚至还在他耳边吹气。只是些情人间的小动作也让他不亦乐乎，感觉特别放松。 最近对方很喜欢牵他手，十指紧扣。 现在的他也是如此，只是他就这么看了许久不说话，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缺了点东西。」他举起他的手，灯光撒了下来，两人脸上多了由手所形成的阴影。「少了戒指。」 如果有了戒指，那么被光照到，戒指肯定会闪闪发光的，配上叶秉阳这么好看的手，一定很棒。想到这边，他开始思考这附近有专门订戒指的店吗？如果有的话，要两人一起订还是自己偷偷去订呢？ 如果真有了戒指，那他不就会看到戴着戒指的李昌言在镜头前，会不会有人因此为难他呢？叶秉阳第一个想法是如此，但随即他就一笑而之。 如果他愿意戴上节目，那他真的很在乎他这个恋人。 第四十章 所有东西都顺利地照着他们的想法进行，并且也瞒住李昌言。 不过在所有事情准备好之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某件事。他忘记李昌言的电影首映会是在这几天上演，明明知道这几天到了电影的宣传期应该快到了，他却忘得彻底。 叶秉阳顿时对少年对不起到了个极点，很久之前就约好的事情，连日历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但他还是因为脑中有着太多东西而遗忘了这事。 他想了不少方法想补偿对方，但他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我会把位子换到后面去，到时候有什么肢体接触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话好似在跟他谈条件一样，但他知道这只是要他放心不要想太多。 当这天来临时，他想了许久他该穿甚么衣服去。 穿着西装固然正式，只是主角不是他，他不该选择这种会把别人目光抢走的服装。 一般的衬衫又显得有些太普通，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怕自己被眼尖的记者认出来，口罩是一定要的。或许他已经被观眾遗忘的差不多了，只是记者不嫌事多，搞不好再来翻个旧事，他又要被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了。 然后李昌言会坐在他旁边，如果被曲解意思就糟了。 最后他选择了比较休间的服装。上半身穿着红白条纹t恤，被扎进了牛仔裤中，在配上淡蓝色的背心，用刻意设计而多出来的两条绳子绑在自己身前，搭上一双黑色布鞋就可以了。 他想了许久，决定今天不戴墨镜了，换成细框眼镜。 当他准备好时，李昌言还在跟他的西装奋战。 他所选择的是最一般的黑西装。只是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平常的西装将李昌言的身材衬得又瘦又高。金色头发也变得十分显眼，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剪头发，因此他将它扎成了小马尾。 他看了许久，忍不住去像小学生男生一样去拉了拉后面那如同小尾巴的东西，又拨了拨它，好像对它很新奇一样。 不过的确是这样，他几乎没看过自家情人扎马尾的模样。 「……我真的很不习惯穿西装，尤其扣子太上面好像有点被勒着的感觉。」李昌言难受地扯了扯领子，他见领带也跟着歪了，于是他上前去帮他调回来。「谢了，你这身衣服很好看，不过总觉得你好像穿甚么都好看。」 少年笑了下，他脸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夸他好看的人绝对不少，连自家老哥这话也时常掛在口中，可能让他心情起伏这么大的，大概就只有对方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跑回去房间拿了个东西出来。 「戴着，保平安的。」他拿出来的是一个小金饰，他只要想到林总想干什么他就是感到很担心，能最简单消除他内心的不安的方式，大概就是拿个东西保他平安。「……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在戴的，那时候我爸妈还在，我连他们的脸都不记得，但我却忘不了他们手的体温。」 「小孩子小时候不是都会受个大伤或得了大病之类的吗？中国人都将它当作消灾，那年大概也是这样。我得了很严重的病，我记得我还有进加护病房吧，还跟我哥童言童语的说如果我死了你甜点就可以吃两份了。」说到这儿，他觉得自己记忆好像逐渐清晰了起来，连病房中的消毒水味都清晰可见，就唯独只有父母的脸是呈现空白的状况。「于是我爸妈就弄来了个金饰，就是我现在手中的这个，说是保我平安的。」 「他们是亲手帮我戴上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妈的手比较偏冷，我爸的手则相反，热的很。神奇的是，在帮我戴上几天后，我的烧就渐渐退了。」他总觉得自己对父母的记忆几乎仅剩这样，他们在他太小时就不在了，来不及看他跟他哥长大，更没法陪着他们俩度过生命中的每一阶段。「在那之后，我就一直把它收在我身边，就算到长大后我也会把它收在抽屉里。」 李昌言听到这儿，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我不能收，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更何况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收。」 「我没有要你收下，只是，最近可能会有一些圈子的事会闹蛮大的吧！我不想让你被泼脏水。」他没有要细讲的意思，所以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继续说：「所以，在这段时间我想先让你戴着，不然我心情也蛮不安的，就当是帮帮我吧？」 少年仍是想了许久后才答应，他松了一口气。「我帮你戴吧。」 李昌言点点头，他从前面帮他戴上，完成这事后他看着它许久。「……如果捨不得，我可以再拿下来。」他轻声说道。 他摇头。 「……只是，想到他已经陪了我这么久了而已。」他说完这话后，就转换了心情。「走吧，如果迟到你会被骂的。」 他不怕，就算没有这条项鍊，还有一个人在他身后陪着他。 这想法就比任何护身符还要有效。 第四十一章 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一两个小时之后，见记者开始进场他们两个默默将手放开，只是仍然靠得很近，是足以窃窃私语的距离。 偶尔他们的手臂会互相碰到，微凉的体温就像在说着自己在他旁边一样。这样就足够了，他心想。 里头已经坐满了不少人，他们几乎是最后入场的，他看了一眼票的位置，就跟李昌言说一声自己走到后面来。 对方实在想得挺周到的，他隔壁是一面墙，另一边则是李昌言晚点要坐的空位，再隔壁也没有安排人。 就算他们偷偷勾手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这儿，他笑了笑，觉得自己蛮幸福的。 江导首先先上台说了几句话作为开头，接着就坐回第一排正中间的椅子上，打算等电影结束再来接受记者的访问。 灯光逐渐暗下来，他却没心情专注在电影上，藉着所有人都被电影吸引住目光，他开始东张西望，等着自己爱人的过来。 几分鐘后，他开始强迫自己进入剧情中。 这是一个富家子弟抢财產的故事，简单来说可以这么概括。主角绝对是里头最有心机的一个，是家里头的老二，原本跟弟妹都装出那温柔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们愿意自己把心事说出来给他听，让把柄直接落入他手中。 一般就算是兄弟姊妹，身为有钱人家子女他们也不会将所有事情鉅细靡遗的讲给对方听，于是他还会去加以调查，从收买同学到聘请徵信社都做过。 他也开始试着在家中建立自己的亲信，去服侍其他人。 从一开始他就在准备将财產全部搜刮到自己手上。 当他渐渐地进入状况后，一个人走过来轻拍他的肩。 他对上了李昌言亮晶晶的黑色眼眸。 李昌言坐到他隔壁，十分自然的将手伸向他，他则回握住，又捏了下对方手心。「抱歉，我跟江导先说了我会提早离开，他才让我坐到后面来。」 他小声地说，生怕打扰到前面的人看电影。 「……没关係，原本你应该要待到结束才对，却因为我要提早走。」少年轻轻地在他手上画圈圈，他觉得有点痒，想缩回去又捨不得。 「没事，我们可以去吃个饭再回去，我们好像几乎没在外面吃过饭。」自从对方不在是小服务生之后好像就没有了，一个怕被发现，一个工作忙需要特别乔时间，到后来他们乾脆在家里下个麵来吃就可以了。「……你喜欢吃什么，我有带卡随你吃。」 叶秉阳忍不住轻笑了下，开玩笑似的说：「我的钱比你多我还需要你请吗？我请你比较实在吧装甚么大方。」 不过心中真的很软，某块被这无心的一句话给击中了。 「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养得起你，随你现在怎么说也只有现在可以说了。」对方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手换成搭在他肩上。 这是个极度自然的动作，像是好哥们会做的事，以前谢黎也常常这样跟他勾肩搭背，也是个非常熟悉的动作。 他总觉得他们俩跟一般情侣比起来，他们的相处时间太少了。也因为这样无论多大的肢体接触或者对话都满足不了他，更不要说腻了，连相处都嫌少了。 到后来，他几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少年身上，虽然有同床睡过，但他从没这么认真的在黑暗中看过对方。 他将手放到爱人眉毛上轻轻磨蹭，一段时间后开始缓缓往下，经过眉毛，脸颊，又停在嘴唇上，像个调皮的孩子按了两下。他无意间对到李昌言的眼睛，似乎眼神暗了点。 「……不要乱来。」李昌言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低下了几分。 他刻意眨了眨眼，好似不懂对方在讲甚么一样。 他原以为李昌言会因为这样就亲下去，结果他只是叹了口气，把他两隻手都抓过来不让他做任何事。意外的这个姿势有点曖昧，他就这么半趴在对方身上，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不脑补出什么东西他才觉得奇怪。 「……昌言？」 「专心看电影，安静。」他安抚的揉了揉他头发，说的话却敷衍到了极点。「……现在是在公共场合，我怕我会受不了。」 他后面又加了句解释的话，但给他的惊喜可不小，他差点从对方身上跳起来。 他脸瞬间爆红，第一次他很高兴电影院除了影片的灯光外是没有的，大概除了他以外没人会知道他现在脸是怎么样。 在那之后他脑中都是「受不了」三个字，心脏就像是想飞出去的小鸟一样乱撞，他相信李昌言也注意到了，所以他虽然装作很认真的在看电影，眼角馀光还是一直注意着他。 后面他根本没法专心看电影，李昌言后来问他你觉得如何他都支支吾吾的。 看到快进入片尾曲时，李昌言终于将他手放开。 「我们走吧。」他手指向门口。 他们悄悄的走出去，微微的十指相扣。 第四十二章 在那之后没多久，谢黎的电影杀青了，他有跟谢黎约出去喝一杯当作恭喜，然后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 并不是因为自己跟李昌言被拍到了，而是对方因为杀青的关係比起之前空间下来不少。他们几乎彼此有空间时就窝在一起，有时候一起看电视，一起上网，但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做，只是感受彼此的存在。 谢黎给李昌言放了一段时间的假，然后就必须要跑电影的行前活动了。 其实演员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时间跟家人朋友甚至情人培养感情，最常陪在自己身边的是经纪人和助理。 只是因为谢黎看在他的缘故，不然李昌言应该很忙才对。但他好歹曾经是圈子里的人，他觉得谢黎是没有必要的，只是渐渐地，因为对方的陪伴他总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 首映会时导演后来的访问有被拍成影片，他们在隔天有观看过。 有记者问道李昌言的问题，说接一个新人进入剧组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 江导笑了下，说：「那孩子有潜力，你们不需要太担心，接下来他肯定能在圈子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如果你不休息的话一定可以。」他跟着附和导演的话，轻轻的揉着对方右手。如果他们没有交往的话，他一定会继续拍下去吧？ 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搂住他的肩。「可如果我没遇到你，我也接不到谢黎的戏……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子好吗？我现在更幸福。」 只因为你存在，而且在我身旁。 听到这话，他将身子整个往后靠，觉得自己也是。 ＊ 在那之后李昌言遇到第一个活动就是之前聊过的狼人杀。 那时候他知道原本还把时间空下来准备看首播，但李昌言却突然跑回来说自己拿到餐券想跟他去吃饭，虽然当下他很困惑还是跟着去了。 只是后来三番两次的阻挡他去看那期节目，让他发觉案情着实不单纯。于是他选了一次李昌言不在的日子找出了节目。 李昌言那次是狼人，一般老手比较常猜忌的是一些前几期的mvp，照理来说这次李昌言是个大好机会可以获胜才对。 「……有玩过，不过不是很擅长就是了。」在游戏开始前，李昌言又像靦腆又像尷尬的向摄影机笑了笑，这笑容让他愣了下，镜头都已经转向下一人时他才回过神来。他赶紧将进度条拉了回去，将这画面记录下来。 真的可爱到不行。 他们第一个杀的对象，让他忍不住也扬起嘴角，是某个o.l.的谐星，虽然其他人应该看不出来，只是当作小新手因为好玩所以随便选择了一个人，但实际上他知道对方是在想甚么，他想帮他暗自出一口气。 就算只是在节目里，甚至只是个几乎不相关的人，但他的确是蛮爽的，李昌言懂他。 不过果然新人还是新人，虽然在老手的帮助下没有太夸张，却仍然无法改变他到后来说起话自相矛盾的事实。最蠢的是他一让预言家跳出来就忘记自己扮演的是预言家，莫名其妙改口说自己是猎人。 于是直接被票走，连几个不是常驻节目的来宾都摇摇头。 看到这儿，他终于忍不下去了，整个人大笑起来，刚好李昌言在这时候走进来，一脸想死的看着他趴在沙发上大笑。 这真的太好笑了，他都要以为对方是故意犯蠢的了，怎么会有人忘记自己偽装的角色是甚么呢？这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脚吧？ 难怪李昌言不肯让他看这影片，实在太蠢了，如果是他这样他也不敢给对方看。 「……秉阳你真没良心，我已经很努力了。」李昌言欲哭无泪的回覆，叶秉阳也知道了对方为甚么他笑得如此尷尬了，因为他们虽然大学时很常玩，但经常不代表擅长啊！ 他安抚的拍了拍对方头，但嘴巴的角度一点都没有下垂。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是真蠢，一点都没有做作。」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可怜对方了，傻成这样实在难得。 「那我跟你玩个游戏，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当刚刚你没看任何东西。」他是真的很希望这一秒成为黑歷史的东西不要出现在电视上，就算一定要出现也不要给自家情人看到。所以他才花了大钱带对方去吃大餐只为了不让对方可以有看到的机会，结果他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给他看完了。 宝宝想死但宝宝不说。 这游戏很简单，一个人照顺序可以喊一到三个数字，谁先喊到十五就赢了。 他先玩了两局试玩，输给对方两次。只是接下来正式来时每局都赢，李昌言忍不住拿起旁边的杂志摔在桌上，问他前面试玩是不是在给他放水打击他自信心。 「刚刚我发现，这游戏有个诀窍，」他试着跟对方解释为甚么前两局都没有赢，是因为他在找这游戏赢的方式。「只要你喊到十一你就赢了。」 闻言，李昌言将各种假设都做了一次，发现果真如此，叹了口气。「跟你比脑力果然比不过。」这话带有点不服气，却又有些佩服。 他听过好多类似的话，但只有他能让自己觉得他是如此的真心在称讚他。 或许这人的魅力就是如此。 第四十三章 之后几天他被叶秉然约出来吃饭，说因为自己交男朋友就见色忘兄了，于是他来亲自关心好弟弟的恋爱状况。 原本他想跟自家老哥说不需要，他们过的很好，只是他听到连赖思辰都要过来，他立刻说了声好。他知道其实是赖思辰要来找他，要来讨论他们后续要做甚么。 在敲定好时间后他特别跟李昌言报备了声，对方还觉得很奇怪。「……我又不会怀疑你去偷吃什么的，又不是妻管严，干嘛跟我报备呢？」 「因为，对家人报告行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理所当然地回覆让李昌言先讶异了一下，最后也是笑着说，是呀，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是情人，也是近似家人的存在。 之后对方想到了一件事，又叫住他。「……我们，这个礼拜去找我父母吧？」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他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还没做：向对方家人出柜。 他们交往时间已经不短，虽然还没到可以跟彼此坦然相见这种程度，但现在该亲的该抱的都差不多了，他压根忘了这回事。 虽然心中有这些想法，但最后他只是点点头，该来的还是该来。 他脑中一直有声音在提醒他，他害怕对方的家人无法接受，想强迫他们分手。他跟李昌言过得真的太快乐了，就像已经尝惯美食的人，再也无法过着吃一般小菜过日子的生活，他好像离不开李昌言了，除非自己又去找新人，让对方给他新的快乐来源。 他不想分，也分不了手，这阵子他除了李昌言外，生活真的没有任何重心了。 「……我爸妈很开放的，别想这么多，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之前有多迷恋你。」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在想甚么，于是笑了下想缓解他的不安。 别这么没用，还让对方担心。他在心中向自己喊话，之后又抱了一下对方。 他只是松松的抱了一下，李昌言却紧紧的回抱，就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般。 「你约个时间吧，去好一点的餐厅，你方便就好。」他弄乱情人的头发，轻声说道。 「嗯，这只是个过程，什么事都没有。」李昌言点点头，最后他还是放松了下来。对方是最了解自己父母的人，如果他这么说一定没事的。 嗯，他愿意将自己百分之百的信心交给他。 ＊ 叶秉然听完他们的近况，露出疼爱后辈的笑容，接着又突然站起来。「……先不说李昌言，你最近真的过的很好吧？」他握住他的手，仔细观察起他的脸色。 「你精神状况看起来好了不少，不像原本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听到这话他先顿了下，对于半死不活这话感到不解。「……你不觉得吗？自从那事之后，你连真心的笑一下都几乎没有了，但你现在的表情特别放松。」 「……或许吧，李昌言他是个好孩子，有空我在跟他来吃个饭吧？」他思考了下，发现或许真是如此。「对了，你跟赖学长去出过柜吗？」 「还没，也不会出。」赖思辰冷笑着说，他这才想起赖思辰为什么会出国。「怎么，你们打算要出柜了？」 「有点打算。」他原本想问问看两人的，结果居然不打算做这事让他有些失望。 「……如果你真有信心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你再出吧。」赖思辰露出有些复杂的眼神。「我看过蛮多因为情人一时的不安出柜而毁了一生的人，你不该是其中一人，更何况你的条件如果要找更好的同用心点你肯定能找到。」 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就算是自己老哥的情人，他还是不喜欢听到这种话。说他甚么话他都可以笑着不当一回事，但说到李昌言，他真心接受不了。「他是最好的，我永远找不到比他还要好的人了。」 赖思辰只是叹了口气，叶秉然摇摇头。「……不要理他，我知道你们都很好。」 他只是笑了下，但没有回答自己哥哥的话。或许在赖思辰想法中，他只是李昌言的工具人，因为一次刻意帮他挡住了眾人的攻击后，他开始毫无怨言地付出，甚至愿意帮他清除后患，那时他问他要不要帮他建立人脉或许就是认为他如果帮他这个忙，他就还清了，才主动提起这话。 但他们是在一个十分平等的状况下交往的，在彼此眼里，他跟对方就只是叶秉阳跟李昌言。 他心知肚明，只是这好像越来越不够了，想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这么过生活的。因为无论是比较偏向李昌言还是他这一方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委屈彼此跟他交往的。一个是被毁了名誉的影帝，李昌言还这么仰慕他；一个是没多少经验的小鲜肉，叶秉阳却把自己第一次的恋爱经验交给他了。 他们周遭的人都是关心他，但事实永远不是如此。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段关係中，他们是最清楚的人。 这时，他出柜的意愿变得如此坚定。 就算只是对方父母也好，他想要有人知道，他们的爱情是跟一般人一样的。 第四十四章 之后他们把感情全拋到了脑后，开始工作。他意外的发现赖思辰的工作效率比起以往高出了不少，他提出这事后赖思辰说：「你哥最近委託少了，他有帮我点忙。」 早知道他会这么没命赶委託，我就不会这样乱丢委託了。赖思辰后来跟叶秉然摊牌说自己就是那个辰，让叶秉然生气的跺脚还好几天没理对方，对方还特别跑来问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情人理他，他其中有说到这话。 叶秉然大概是间不下来开始帮赖思辰整理了，而其后也因为不想让自己爱人帮忙开始加快马步的衝刺，就算这样也被人笑着揶揄之前是有多不认真。 大部分事前工作都已经完成，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就行，但在这之前他虽然是在隐瞒李昌言的状况下完成所以事，只是在真正开始动工前，他还是想跟少年说一声。 他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赖思辰只说了句随便你吧，完全没有其馀感想。 「对了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敲了敲桌面，发现自己有一件蛮大的事没想到。「……你们要用吴总手下的人去告发这事吗？但真要说的话，不大好吧？」 如果吴颐睿跟林总直接挑明了决裂，那么底下的艺人跟员工都会受到影响。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如果要我说的话你们决定去抢人家公司不就摆明跟他对干吗？」赖思辰翻了个白眼，不懂他的想法。他们已经开始收买股东了，虽然是私下进行但林总不可能不知道，从他开始对人下马威就能感觉得出来。 「……还是我们用个三流的报社就好了，如果引起大报社的注意，可以把这事搞得更大。」他脑中出现了某个跟他不错的记者，最近他辞去大公司的工作去自己创了个报社，说要把自己企业弄大后再转型成优良媒体。 现在一开始就主打这东西是做不出个所以然的。人们总说着现在的新闻媒体有多烂，但仍是如此地观看，还越废越喜欢。 「随便你，如果你有自己人你就去用，我最多应该也只能做到这样。」赖思辰摆明了他已经不想管这事，叶秉然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可也知道对方这话的意思，忍不住摇摇头不予置评。 于是他把自己脑中浮现的那个记者、谢黎以及吴颐睿约了出来。原本打算再找个日子，可几人今天都有空所以他就决定今天把事全部谈完。 他却没想到谢黎出现时，连带李昌言也跟着过来。 「他也算是当事人吧？如果只有我你还会想一下该不该做这事，但因为他你几乎下意识就答应要干这事了。」这是谢黎的想法，可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他也说不出甚么反对的话，除了闭嘴外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很自然的，李昌言坐他左边，吴颐睿坐他右边，另一边由左至右分别是谢黎、叶秉然跟赖思辰。原本他想叫谢黎在他旁边，毕竟全场里跟他最熟的还是自己，谢黎却说叶秉然跟吴颐睿不熟，相对之下他跟叶秉然坐才是最好的，所以现在成为这德行。 他简单的说了前提摘要，中途有服务生过来问是否有需要加点什么，他立刻叫了个甜点来。 小蛋糕虽然一点都不能填饱胃口，但糖分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见李昌言头探了过来，他极为自然的将蛋糕餵进对方嘴哩，谢黎忍不住哀嚎。 「我怎么会忘记这边一次两对情侣，外加一个非单身汉呢？单身狗没人权啊。」他这才想到这边不是在家里，除了对方外还有四个人在现场，耳朵整个红了。 李昌言也窘了一下，却很快地被他红通通的耳朵吸引了过去。在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刚被打断的话时，少年总装作不经意地去碰他耳垂，转过头时对方总用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里头还带有丝无辜。 这也让他的热度不减反增，最后他跑去厕所冷静了。 他将大量冷水往自己脸上冲，直到确定耳朵不是红的后才回去。 结果几个人跟李昌言把事都谈好了。 接着他所认识的记者才来，是个叫陆瑀的女人，整理地乾乾净净的头发让她看起来相当有精神，脖子上掛着的相机让她是个记者的事更加明确。 「如果叶先生给我拍一张上面写着秘密集会应该我就发大财了。」她先对聚会的几个人作出这样的评价，赖思辰露出厌恶的表情，对方发现后又露出专业的笑容。「放心，我对叶先生是忠心耿耿的，如果不是叶先生我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跟陆瑀认识时其后还不是记者，而是个十八线跑龙套的演员，因为面容姣好曾经被自己经纪人带去陪酒甚至想把她送到导演床上，他顺手救了还是少女的对方，从此结下了缘。 因为这事她立刻辞去了演员的工作，转去当娱乐版记者，就算他说那个经纪人已经被吴颐睿炒魷鱼了也无法返回她的心意。 不过这也让他在被採访时不会被问到一些太私人问题的话，因为通常都是陆瑀去接他的工作。 「任何马赛克都不需要？好我知道了。」儘管她感到有些困惑，叶秉杨从没要她做这种事，但还是打包票保证自己会把事情办好的。 他原想请少女喝杯饮料，但陆瑀却摇头表示自己要去赶这报导。 之后几人一个一个走了，最后只剩下他、李昌言以及吴颐睿。 后来李昌言被吴颐睿特意支开，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他做的不好，所以就这么等待对方开口。 最后他的确是开口了，但说的话跟他心里所想差了一百八十度。 他问，结果你们有做过吗？ 轰轰轰，他的脑袋直接被夷为平地，无法思考。 第四十五章 「……我我我们还很纯洁，上、上床什么的还没考虑过。」他乾巴巴的说完这话，被吴颐睿投以怀疑的眼神。 他这语气一点都没有说服性，如果不是他自己是当事人自己也不相信。 转移话题，快转移话题。他脑中一直有声音在咆哮，而他也做了。 「……吴总怎么突然想问这种问题？」在他想法中，吴颐睿应该，不会对这事特别有兴趣才对，理论上。 「我前几天，帮樈樈撸了下，他居然没推开我实在意外。」吴颐睿就算是个正常男人，可许尉樈不是，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天生的性冷感。「……他曾经差点被性侵，所以他有点，嗯，再加上天生就对性没兴趣，所以我跟樈樈交往这么久还是跟拇指姑娘相亲相爱。」他在还没成为情侣时就疼爱许尉樈疼成这样了，强迫他什么的更做不出来。虽然对于性知识真有些太过无知，但自家情人也有问过自己这样还要跟他交往吗。 人有可能因爱而性，又或者因性而爱，但我应该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许尉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拍打。 这话语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跟总裁讲话，过于直白。不过仔细想想对方本来就不是在总裁家族长大的不像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平常他也没有这气质。 「所以，就想说看你们进展如何。」 他知道了，对方是关心他们。可这问法让他有点冏。 「放心吧，我跟昌言很好，除了之前有被偷拍过一次外都很好。」好到像是在作梦，最近李昌言向他答应等到宣传期过了他们去国外晃一圈再回来，像一般情侣一样，牵手，相拥入眠。 为什么喜欢跟李昌言相处？因为他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跟平常人一样，随时随地摆出笑脸，说着不合自己心意的话。很舒服，就像是轻抚过自己脸庞的风。 「现在你成为了，正常人。」说到「正常人」三个字时吴颐睿还顿了下，实际上他永远当不了正常人，从会有人偷拍这件事就能感受得出来。叶秉阳看到只是笑了下。「可以做很多以前没办法做到的事，包含好好爱一个人。」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的只是，好好珍惜吧。」 他听到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反驳。「我从来没有把一个人的喜欢当作游戏，我很珍惜，你们为甚么不相信？」他说出这话时有点衝，换作是原本的他肯定不会做这事，吴颐睿再没架子也是他老闆，足以决定他的生死。 但现在的他就向他说的，他是「正常人」，他现在是正常人了。他只是想让大家起码可以知道，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身分比较高就把交往这件事当作随便玩玩，所以他说出口，就算没人相信他还是想说，可以告诉未来的自己他已经努力过了。 如果是一般的总裁老早就生气了，但吴颐睿只是淡淡地回答：「首先先对不起你，让你误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没有不相信，我感觉得出来你们很认真的在对待自己的感情，我只是想说，你不必被侷限在以前的自己了。」 听到这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进棉花，气整个消了。「甚么意思？」 「或许有些人真是如此，可你不必每个人都如此怀疑，是不是意有所指。」他用刚才的事做了举例。「你是个在演艺圈中待了许久的艺人，你会下意识的猜测每个人说这话的意义，对，这是会看脸色，可现在的你不必了。」 我直接说了，现在的你也没有找工作，现在几个还有在联络的你有哪个不信任？ 他摇头，这段时间有互动的大概就是刚刚聚餐的几个人，其他的几乎都没了。 见他这模样，男人放柔了声音。「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猜测你所信任的人想讲甚么？他们对你难道不会实话实说吗？」 不，谢黎跟赖思辰原本就是直性子的人；叶秉然对所有人都可以笑呵呵的，但对他几乎都毫不掩饰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他；林承儒虽然说的委婉，可一定会再三确认他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不懂会解释到他懂为止。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居然认为每个人都不会支持他，除了李昌言跟自己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 「……对不起。」他许久之后才说出这话，或者该说，他不知道除了这话他可以说什么。 这时李昌言回来了，就只看到他跟对方道歉，却二话不说地站在他那边。 见他毫无迟疑的护短，他觉得自己又心软了，伸手轻揉少年软毛。 「没事，昌言。」他轻声说道，手顺着头发往下滑到了手臂。「什么事都没有。」 「嗯，如果有什么事要跟我讲。」见他如此强调，李昌言只是这么回道。 可当他握着他的手时，对方的力量是如此的大，还有些疼。 他想到了他那时摔破玻璃时，少年也是如此。 那时所自然做出的动作，是否有待有那么一丝像现在的爱意呢？ 如果有时光机，好想回去看看。因为在他身边都是如此美好的片段，不怕去回忆。 第四十六章 几天后，李昌言敲定了出柜的日子，选择在这个礼拜的假日。当时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去做心理准备呢。 「……我有跟我父母试着暗示过了，放心吧。」李昌言因为他的反应而感到好笑，但还是安慰他。 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快，马上到了要见父母的日子。他也希望今天可以过得跟之前几日一样快，可恐怕是不可能的。 出乎意料的，李昌言似乎也有一点焦虑，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摸了下口袋。在首映会之后，李昌言就一直把他的护身符掛在身上。他曾经装做无意的问他要不要把金饰收回，他的反应永远是摇头。 最近他们在李昌言的小套房越待越久，到后来他直接把几件平常的衣服放到对方衣柜里头，索性连家都不回了。这里就像他第二个家一样。 可他没有带到西装。意识到这件事他差点惨叫，虽然见面第一次就哭得唏拉哗啦了但他还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看啊！ 他跟爱人说了这话，其后说可以借给他西装穿穿看，不过其实不需要这么正式，他父母很开放的要他别紧张。 因为身高上差了点，体型上终究还是比对方瘦了点。很不合身，他几乎是立刻脱下来。 李昌言却好巧不巧这时候进来。 看他半裸着身体，李昌言整个脸是红的，「碰」的一声关上门。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热度从脸延伸到了脖子，还有继续蔓延的情况。他决定不要在迟疑了，随手将衬衫抓出来穿到身上。 他走出卧室时，李昌言还是崩溃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摀着脸，儘管已经消了不少但可以看到耳朵还是有淡淡的粉红色。 听到声响，少年抬起头，看他呆站在那儿，立马道歉。「抱歉秉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摇头，凑了过去。 他轻轻地摸了摸对方耳根后，引起少年微微颤抖。李昌言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接着他抢回了主权，将他压到自己怀里，咬了他耳朵一下。 这下颤抖的换他了，他赌气的去捏对方脸，李昌言也不妨多让的回手。玩着玩着曖昧的气氛没了，他摊在对方怀里大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了。 李昌言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发旋。 ＊ 他们选择的餐厅是牛排馆，因为前面的瞎胡闹他们比李父李母晚到了些。他几乎想跪下道歉了结果被李昌言拉起来。 李母呵呵笑了一下，要他们两个人坐下。想到两人可能会对同性恋感到不舒服，他下意识的离李昌言远了些。 这整场饭局他都没有跟李昌言互动，让他极度不适应。他们这么交往几个月下来越来越亲密，虽然不到你一口我一口如此黏腻的程度，但好歹一些小动作也不少，这快一个小时几乎连正眼都不瞧让他有些难受。 中途李父有试着引一些话题来跟他们聊天，几次下来的程序大概就是李昌言先回答几句后将他带进话题里，可只有两人讲话很容易就让场面乾下来，通常没几话就结束了话题。 他发现其中不少关于他们日常的话题，这让他有些紧张，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住所，可现在两人几乎是同居的状态。他不知道李昌言对自己父母暗示到甚么程度，所以在讲话时都十分小心，也因此显得他回话的方式特别慢。他觉得这个样子的他根本就是反应迟钝，这表现不知道对方父母会给他多少分数，大概连及格线都有点困难。 吃完饭后，他抢先一步去付钱，李昌言没有拦住他。 「爸，妈，你觉得他怎么样？」其实原本说好是要他去付钱的，可他看叶秉阳如果单独只跟他父母相处在一室可能会爆炸，所以他决定先问问自己家人的感受。「他有点紧张，连西装都忘记带了。」这话同时也在说明着现在他是住在他家里头。 「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有第二个明星儿子也不错。」李母微笑着回应，看到自己母亲已经把爱人当作家人他着实松了口气。 「妈，哪来的第二个。」 「你永远是我们家的大明星呀小昌。」李母的话让他觉得有点窘迫，这里好歹是大眾场合，而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把心目中的明星拐回家真像少女漫画的内容呢。」 他也觉得很像，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轻飘飘的。可又是如此的真实，男人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给他看。 对叶秉阳这个人的想像好像被拼上了最后一片拼图，不再只是区区幻想。 「昌言，我付好钱了。」 「嗯，我爸要我们到我家坐坐，他们先开车走了，要我晚点跟上。」听到这话，叶秉阳不顾自己的形象哀号。他以为面试就到这里了。 看来后半场才是重头戏。 第四十七章 在车子里头他一直不安的看向外头，明明有去过一次的房子是如此的陌生。李昌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在副驾驶座乱动，还故意问他是不是屁股长虫。 「今天之后就不是了。」虽然对其他人来说是如此突如其来的话，但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那可是你父母，对我来说可是陌生人呀。他曾经嘟噥的这么说过，他现在是回应他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或许是自己对于父母是如此地不熟悉，他可能永远不会有这种信心可以回应李昌言。 「因为，你是最好的，我可以这么说。」 ＊ 当他们到达时，李父坐在客厅里喝茶，李母则不见踪影。 李父示意要他们坐下，可他却不知道该坐哪里，是李昌言帮他把椅子搬过来的。 这段时间李父跟李昌言聊起天来，八成是想到餐厅里尷尬的状况吧。 等李母回来，李父几乎是立刻逃出了现场，看着笑吟吟的李母，他有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何况看刚才的状况夫妻俩应该算是挺亲密的？他有些困惑地看着两人，接着转向李昌言，却发现少年也抽搐的嘴角。 「……秉阳，等等我妈跟你讲什么你都随便听听就好了，可以吗？」见情人这么欲哭无泪的模样，虽然他还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可以叫你秉阳吗？」女人先扬起了亲切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拘谨才对。他点点头，也向她礼貌的笑了下。「我跟孩子的爸好歹也跟小昌看了好多遍你的录影带了，就算不是全部，但对你基本的认识是一定有的。小昌，厨房有蛋糕，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我家里的人都不怎么爱吃甜的，所以是为了你买的，等一下你不用客气没关係。」李昌言点点头后站了起来，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他愣了一下，为什么这家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吃甜的呢？彷彿看到他的疑惑，对方又补了句：「……你不是有被请去什么美食节目吗？我妈眼尖发现你吃甜的吃这么多，我才知道你喜欢甜食。」 仔细想想，他们两人熟起来后，李昌言常常招待他甜食。明明他从来没有特别讲过，却被李昌言发现了，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后头有个幕后功臣呀。 「真的不需要这么紧张没关係的，我们才是该紧张的人吧。」看到他失神的看着情人走进厨房的模样，李母有些好笑的说。他摇摇头，对李昌言来说，这边的都是他家人，可他不是。他的家人只有叶秉然，顶多再加上李昌言。「不过你真的要跟小昌在一起吗？我家笨儿子喜欢你喜欢到快死了这话身为妈妈的我绝对相信，可我家的儿子不只笨，还蠢啊。」 「……那孩子除了那总为了你捧上来的真心外，实际上什么都比不上你。」说到这儿，李母也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你会不会过得比以往好。」 「你有钱，你长得好看，你就算天生是同你也有更好的条件，你真的要跟我家那笨儿子在一起吗？」女人的话非常认真，要他多想想，可这答案根本呼之欲出，从很久之前他就决定好了。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点头，却没想到李母发出了哀号，把他吓个半死。「……小昌啊，你偶像品味怎么这么差，居然喜欢你。」 他这才发现李昌言在厨房偷听，他生气的在对方走过来时狠狠踩了一脚。 「我刚刚就问过我妈了，我妈支持我爸就支持，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将会是你的家人。」李昌言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一把抱住他。「……更何况，你永远不会一个人，有我在绝对不会。」 他过了好久才回抱对方，头轻轻地在对方衣服磨蹭，像在撒娇一样。 「哎呀小俩口感情真好。」李母凉凉的说了这话，把他挫的直接从李昌言怀里跳出来，摀住脸无法想像自己在岳母面前干了什么。「都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干嘛呢，更何况我那笨儿子还曾经把你当作性幻想对象床单还……」 「妈！」李昌言忍不住尖叫。这已经是他国高中时的事情了，那时他什么都不懂乖乖地说自己梦到叶秉阳然后床单就变这样了，居然会现在被拿来调笑。「那已经是国高中的事了拜託你放了我吧，秉阳你听听就忘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可叶秉阳在意的点不是这儿。「……国高中？那你喜欢真的很久。」他嘴中如此咕噥。 「就算像您说的，我的条件比不上一个普通人吧，可他喜欢这么久了，那么，这真心可以抵销一切吧？」他只喜欢上顶多一年，可对方却已经这么久了。 「你们高兴就好，不过秉阳叫声妈来听吧，都是自己儿子了。」李母直接表示自己很开放，还说什么自己因为儿子性向有看过甚么「风与木之诗」。「毕竟叫媳妇儿也怪怪的。」 「……妈。」他有些彆扭的说。 「乖儿子。」李母温柔的回覆，多久没感受到母爱了？他在心中自问。 但无论如何，他只知道未来，他拥有了新的家人，打从心底接受。 第四十八章 虽然李父李母非常热情的挽留，但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回家，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去了夜市逛逛。 因为知道要去见李父李母，所以他跟李昌言有特别去理发厅，剪成比较清爽的发型，李昌言还将头发换染成棕色。「我习惯染头发了，可是金发你看腻了吧。」 少年笑嘻嘻地说，他叹了口气，都不问他的呀？「只要是你，都看不腻，然后你不要把那该死的眼镜捡回去就好了。」在他翻到那副刚认识时所戴的眼镜没多久他就毫不迟疑地丢到垃圾筒里头了。回忆固然好，但必须封锁爱人把那副一点也不适合自己的眼镜戴回去的可能。 他总不可能在对方戴上眼镜后，给他一巴掌然后把它抢走吧。 他又因为前一部电影留了好一段时间同样的发型，现在则一次性把他给整个剪短。 他们就只因为这样赌了一把，堵在夜色中没人可以认出他们。虽然口袋里还是习惯性的有放着口罩，可直到被发现前，他们都不打算要戴上。 他们俩人轻握着彼此的手走在大街上，李昌言就像隻小狗一样，发现哪里有香味传过来就往哪儿走，他就这么被人拉着走。 夜市的人不少，几乎每个人都跟伙伴手牵着手，以防走散。 「秉阳，我们去买棉花糖。」现在他手上已经拿着一杯日月潭红茶、一份爱人啃一半的鸡排跟还没打开的臭豆腐，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小吃的孩子，李昌言对每一个摊位都展现出了极高的兴趣。这次他把主意打到一个阿伯的棉花糖摊子上了。 「不要买太多结果吃不完啊。」他的语气带有一丝宠溺，并没有打算阻止人。「才刚吃完份牛排还一直买，小心变胖呀。」 「谢谢你的担心，不过我相信只是放纵一两天是没问题的，如果有看到咸酥鸡记得叫我呀。」他突然想到他曾经亲手餵过李昌言吃咸酥鸡，这大概是他想买的原因。这些东西成了最平凡而美好的回忆。 最后，他们一个人拿着蓝色棉花糖，一个拿着粉红色棉花糖，一起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这东西到了长大后才知道是因为色素而显得如此五彩繽纷，但这就像是还想回忆起的童年，就算知道还是会忍不住在看到时买一支。 入口即化的绵密感就算经过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将一小把抓了下来，叫了声李昌言塞进他嘴里。 「……请问，是叶秉阳吗？」一个怯弱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李昌言立刻像要护主的站了起来，虽然嘴边的油渍令人一点都没有威胁性。 是一名少女。 他战战兢兢的点点头，却出乎意料的，少女哭了。 「……太好了，你还过得好好的，我、我看你的专页已经好久没有发言了，我真的好担心……真的，太好了。」对方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颠三倒四的话，他措手不及的安慰起少女来。「我们……真的好担心你，你一直不发文，我们都好怕你出事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帐号里，有一群粉丝留下了「我们支持你」的留言，这些人被其他人炮是脑残粉，还是没把留言删掉。他虽然觉得暖心，可最后还是没有回覆任何一个字。 或许她也是其中一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过得很好，有了情人也有了家人。」这话让李昌言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会在粉丝面前承认。「……别哭了，我不值得你流泪。」 他手忙脚乱地安慰了少女好一段时间，直到对方比较不难过后她才离开。 「……昌言。」他好一段时间后叫了爱人的名字，李昌言立刻蹭了过来，微冰的体温带给他极大的安全感。「原来，除了你外还有人这么在乎我呀。」 突然觉得，他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就只是为了这天听到少女的话。 「就算没有其他人，我也永远喜欢你。」少年一脸认真的说，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无论如何。」 里头是个银戒，不是多么豪华，但上面的「ly」是如此的显眼。 他先愣了下，才想到李昌言曾经说过自己的手上少了点东西。真是狡猾。 他在心中骂了一句，可看到李昌言一脸沮丧，似乎在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时，他这想法又不再出现。「……谢谢，我很喜欢。」 「你帮我戴上吧。」叶秉阳伸出手，对方慎重地握住他。过程就如同仪式一样缓慢而正式。 看着它许久，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我们要在一起很久，无论如何。」 就像承诺一样的话几乎是不经脑的脱口。 在夜色下，他们接吻着，彷彿这世界除了对方外，甚么都不重要。 第四十九章 之后李昌言依言带他去了欧洲玩，当然这是在首映会之后。 他们仍然看到接近结尾就落跑了，把不擅长一个人应付记者的谢黎气个半死，还赌气的说自己再也不会让李昌言进他的戏组了。只是这一看就知道是气话，所以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这段时间几乎都睡到自然醒，之后去附近找餐厅吃饭，偶尔一时兴起则会去名胜古蹟去看看然后晚上在去附近的街道上逛逛。 他常常笑说这根本是养老生活嘛，李昌言只是笑着问再过几十年要不要再继续这么过。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相拥入眠，但不知是基于好奇还是慾望，他们有试着做过几次，可就算有润滑剂他还是难受得很，该说果然肛门不是性交用工具吗？总之还没真枪实弹上他就软了半， 李昌言最后也没了心情就这么草草结束。 「看你这么难受谁还敢做下去，真弄了我怕你痛昏。」对方说这话时是在大街上，虽然基本上应该不会有外国人听懂中文，可他还是恼羞成怒的捶了捶少年胸当作发洩。 他们待最久的国家应该是义大利了，虽然大多数人都说这边治安不好，怎不去瑞士葡萄牙相对之下比较好的国家。可大概是他们照着网路上的防窃方式，除了有一次李昌言根本没装钱的包被拿走外根本没甚么意外。因为卡跟钱都在他身上。 欧美国家相较于东方国家更加开放了点，他们牵着手什么的都没甚么人在管，所以想到再过不久要回国，再次受到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后一天在饭店，他洗好澡就这么只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们拖到最后一天才去看比萨斜塔，因为突然想到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举起戴着戒指的手照了张相。 他到现在才又想起这件事，赶紧传给李母看。 【叶秉阳：明天要回来了，一切安好。】 在李昌言有意的牵线下，他跟对方父母熟了起来，可李父似乎不大会玩3c產品，所以通常他都是传讯息给李母。 【母：好，以后记得拍正脸。】 他虽然回了个好，可之前他无意间滑到李母的帐号将他们之前交往的照片放到自己动态上后，他就不大敢放露脸的照片了。他自己都不会放他们两个人的合照了，还需要轮到别人帮忙发吗？ 虽然他懂有了媳妇就想要炫耀的那种感觉，但大概是在圈子里待久了变很敏感。他请李昌言帮他传话给李母，虽然其后答应之后不会这样了，可他心中还是有疙瘩在。 ?过一段时间后，李昌言从浴室出来。他先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他在床上戳着手机，便从他背后抱过来。他们两个人身上都带有淡淡的薰衣草味，八成是因为他们用同样的洗发精。 李昌言不喜欢剪头发的毛病又犯了，虽然平时因为会把它绑起来不会到碍事，可现在对方毛发就这么在他脖子乱蹭，就跟在搔他痒没两样。 ?「很痒，昌言。」他甩了甩头，可少年就像想逗他一般，把他抱得更紧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李昌言的语气有些不捨，这饭店好歹也住了快一个礼拜，也算是在这儿扎根了。虽然他们的行李大致上在前一天就准备好了，没有还要整理的问题，可看到原本乱糟糟的房间即将变回原本那空荡荡的样子，不捨是一定的。「对了，我突然想到……」 「我们做一次好不好？」李昌言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锁骨，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对方从他身上离开想看他的反应。 「结果你连衣服都不穿啦。」过一段时间后，少年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袍，眼神暗了下来。 他怎么会想到对方会突然兴致来了啊，想到这儿他翻过身，用力去踢对方一脚。 却没想到对方就这么顺手将他的脚给抓住，还就这么低下头去亲了下，一种酥麻感从被亲的地方一路延伸上来。 亲脚这动作一般给他一种臣服的感觉，可李昌言做这动作却让他感受到一种，神圣感？对他而言那人是他神圣而不可侮蔑的存在。 「秉阳，我们做好不好？」他又提出了同样的请求，现在的他正半蹲在床下，一手还是抓的他的右脚。 最后他敌不过他那祈求的眼神。 他说：「好。」 第五十章（慎） 李昌言听到这话，笑瞇了双眼，那老狐狸的模样好像在说自己上鉤了一样。这让他有些不高兴，于是他又拿另一隻脚去踢他。 想当然尔最后结果就是两隻脚都任对方处置了。 因为这样他赌气的不让对方上床来。「自己下去的有种就不要上来。」这话让李昌言差点直接认错。 开玩笑，不能上床是大事，他还没有想把叶秉阳拖下床做这种想法。就算有如果被谢黎知道了，他可能会被男人追杀。 他立刻松了手，可这似乎也说明了自己非做不可的心情，叶秉阳沉默了多久，他就在床下跪了多久。 「你、你白痴啊，搞什么你不是……要做吗？」叶秉阳自己说着说着也脸红了半，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身子，活像将要被侵犯的女子。「你都有种要影帝跟你……做了，你没胆上床啊，说出去笑死人大牙。」 他……真的不敢说要自家情人上床来。 虽然连他都觉得自己真他妈跟傲娇没两样，可至少他达到目的了，李昌言听懂他的意思。他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来。 一上来就是个深吻。 少年轻轻的压在他身上，其中一隻手伸到他身下抬起，好方便接吻。床因为两人的重量微微下陷。 李昌言像是品尝美食的评论家一般，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嘴唇，舔完之后换成用轻咬的。小说里面都喜欢把人咬出伤，我自己看了都痛别了吧。他突然想到对方这话。 趁他不注意时，舌头窜了进来大肆搜刮着每一个角落。他的舌头很软，可又是如此的霸道。他尝试着去回应对方的动作，却引来其后更激动的表现。 他着实被吻的手脚发软，迷迷糊糊的用手环抱住少年。李昌言的眼中带有情慾、温柔，以及更多的爱意，他忍不住又抽出一隻手轻轻的抚摸对方眼角，再滑到脸颊。 「我怕疼，可这次无论如何，不要停好不好？」他笑了一下，看到这样的李昌言他就是会忍不住想满足他所想要的。 「……我尽量，你痛了要说。」李昌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中还是充满迟疑。明明是他提出的，可不敢做到底的也是他。 这人怎么能够这么矛盾呢。 话虽如此，他还是主动解开了少年的浴袍，见对方也是里头没穿，吐槽说：「原来你是预谋犯罪。」 「你几岁了还敢讲自己是犯罪？」他手也开始解他的浴袍，直到他把整件衣服都丢到一旁。 接着又是一次热吻，比较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勾引。李昌言也因此转为被动，翻过身来换他在上头。 李昌言的眼睛带有一点雾气，他又伸出手去碰了碰对方，一路滑到胸口。 虽说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刻，可想到自己要求对方「做到底」，自己想着想着都害臊了。 「怎么不继续了，客人您不满意吗？」少年调笑的问，摆明了自己不打算动，一切由他做主。他又生气的捶了下李昌言胸，跨坐在其后身上。 「小心我废了你，居然是收钱的就给我做好自己本分。」他发觉一件事，李昌言喜欢在床上跟他玩角色扮演，身为一个演员总会忍不住接下去。反正就是情趣的一种，他也就随对方去了。「现在卖的人都这么没大没小啊？小心我把这次钱给赖了。」 少年轻笑了下，覆在他胸上的手能感受的到震动。「反正你最后找来找去就只会找我嘛，以后我们从炮友升级成床伴，我也不缺这次。」 「朝你这话，你可能永远都只会是炮友了。」他凶狠的瞪了爱人一眼，可惜效果不大。他趴了下来去轻舔少年胸前的一点，以前几次尝试他都是被动的那方，就算李昌言经验不多好歹也比他多。 手法算是生涩，可对方却十分领情的开始低喘。「……其实，你不必真照着做，我还是比较想取悦你。」边说，他一边疼爱的揉着他的头发。 「打个炮话也这么多，下次我把你嘴封了，就留下面那根就好。」这话也是变相的拒绝。他抬起头就是对上李昌言的眼，带有丝情慾的双眼让他成就感不少，可他没有继续的打算。 他转过身来换背对着他，去细细端倪着少年的性器。 李昌言趁这时轻轻的捏了他屁股，他忍不住打了颤。「有感觉？」 「谁准你动手动脚的，我下次就为了你特别去找条绳子来。」他尝试着无视那被抓着的异样感，用手小心的套弄爱人的性器。 他才没胆真的废掉对方。就算再怎么欠打也是自己家的。这是他心中的想法，就像网路上说的一样，他就是那种对爱人什么办法都没有，因为是自己家的只好宠着。 「你在床上真是个傲娇。」李昌言突然转回自己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一段时间后，他才回答：「……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总觉得好像发现另一个你，很开心。」边说，他一边开始试着帮他后头扩张，因为少年的动作他手有些发软。「很喜欢。你跟我换下位置吧，然后放松点，我随时停都可以。」 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咬着自己嘴唇，但还是点点头。 第五十一章（慎） 李昌言坐起来后换他躺下，他背对着自家爱人，似乎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没法直视对方脸。 「……从背后来吗？」少年喃喃自语的说，不过很快的就进入状况。他从肩一路吻下背。「痛了跟我讲，我停下来。」 「半路停下来是不是男人……啊！」突然的异物感让他紧紧抓着床单发抖。 「如果还是刚刚那动作我下面可能会被你抓下来。」李昌言想到刚才他原本想让叶秉阳坐在他身上扩张，忍不住冒了冷汗。还好他有及时想到。「要我停下来吗？」 「……早死早超生。」想到这样的感觉又要再来一次他可能会崩溃，李昌言看他这样只好安抚的亲吻他后颈，另一隻手则在他的背来回摸着，彷彿要减少他的紧张感。「……我好点了，你继续吧。」 他将一个枕头抱到自己怀里，才闷闷的说。 「你可以叫出来。」看他想咬枕头的模样，李昌言又吻了吻他的耳垂，他还是摇头。看他的模样少年叹了口气。「决定权在你手上，可你真的不用这么拘谨。性这种事两个人都应该舒服到，至少在我的想法。」 他点点头，可还是没打算放弃咬东西。 放松，都说了早死早超生那就放松。他在脑中对自己说，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这么绷紧身体。这动作平时这么简单，可现在做起来却是如此的困难。 好不容易比较可以了，过程李昌言总用着亲暱的肢体接触安慰着他。他微微动了下手指一段时间，确定可以动了才换下一隻手指。 虽然说想快一点，可现实就是这么可悲，光扩张就如此缓慢。到扩张好他已经觉得快死了，头上冒着汗，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冷气调的不够高。 他真没法想像有人进得来。李昌言的顶多就只能算是一般吧，可他看了就痛。 他突然想要中途退缩，可想到对方肯定会对他说好，然后他前面的扩张就变得一点用都没有了，他就不想选择放弃这条路。 「……保险套。」他小声的说，然后指向柜子，他们一直都有买可是永远到不了这一步。 李昌言将东西咬开后，套到自己身上。「等等可能很痛，对不起。」 之后他想了想，又换让他跪着的姿势。「我这样比较好看到你那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的性器，可他除了瞪对方外什么都做不到。 当对方进去的时候，疼，是真的很疼。 就像整个身子要被分成两半一般的痛苦，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是煞白的。他全身无力的靠到李昌言身上。 他不好受，李昌言也不会好到哪去，他脸色也不大好，可他还是轻轻的替他按摩着手臂，接着手往下，帮他轻揉他的性器。 好一段时间后他才缓过来，这段时间李昌言口中一直说着「我们不急」、「你慢慢来没事」这些话，直到他适应。 虽然他觉得比较好了是一件好事，可他觉得人的适应力好可怕。 「我动囉？」 「……嗯。」得到他的许可后，李昌言开始试着微微抽插。 每几下就问他还好吗，到后来他反而被情人的体贴弄到烦了，忍不住说：「我痛我爽我自己会讲，不要搞得好像我是幼稚园小孩一样好吗？」 这才让李昌言的动作稍微不这么谨慎，可他还是没办法知道钙片里头的受叫这么大声到底是哪招，他虽然习惯了但还是没啥感觉，甚至不是李昌言的爱抚他可能到现在还站不起来。 这已经不是健不健康的问题了，痛都要痛死了。 直到李昌言蹭到某一个突起的点，突然有种尿意和痠痛感涌上来，他的脚趾忍不住蜷曲起来。 他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了，李昌言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他。「看来是顶到前列腺了，基本上受都是靠这高潮的……我猜啦。」 「不、不要顶那边……呜！」少年前面撸着，后面又一直被顶到前列腺，他觉得他快疯了。 这动作似乎真的带有点爽感，在几次被这么弄之后也有了感觉，可他觉得前后都被夹击真的有点太刺激了。 最后他在这个状况下射了出来，李昌言也在抽插几次后跟上。 ＊ 结果他仍然比李昌言早起，下身感觉很不适应，还是麻麻的，但真要说的话痛是说不上。在那之后他先抵不过睡魔召唤，虽然觉得有些羞耻但还是说要他先帮自己清洗下再去睡，然后不要因为他睡着就把他给呛死了。 现在他还是浑身赤裸的状态，李昌言的手缠在他的腰上睡得正熟，他疼爱得捏了捏对方脸颊，又在他脸上吻了下，才小心翼翼的解开少年手，静静地爬下床。 他拿到手机后才坐回床上，开始翻这一路上所拍下来的照片，有些只是手误拍到的，有些则是两人特意去找路人帮忙拍照。无论是哪张都捨不得删除。 最后他还是拿出了传给李母的那张照片，上传到自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碰的粉专上。 想了很久，途中李昌言似乎发现他不在自己怀里还伸手去找他，他轻轻的拍了拍对方手，握住他继续想。 他想了一个多小时，才上传整篇贴文。 【叶秉阳v： 好久不见了大家，最近还好吗？有一段时间没上线了，因为我一直找不到我还有甚么话该跟你们说（苦笑） 其实我原本也没打算要回来，可最后还是像你们所看到的一样（摊手） 我只是想对担心着我的人说，我现在很好，很平安，甚至可以说比以前还开心。 也不是说不在意退圈的事，可我最近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之后会不会再用这粉专，总之有人会看着我的我应该不会再想不开了，请大家放心。 谢谢到现在还没退追的你们，死灰不復燃是事实，可如果我能成为他的肥料灌溉他，那么一切都值得。】 第五十二章 下面那张照片立刻引起不少人的讨论，他只看了一眼后就关到软体，躺回李昌言旁边，一直看着爱人的脸许久。 「早安，昌言。」李昌言一醒来就发现叶秉阳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自己，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下，把被子盖到对方身上。 「早安，做什么亏心事笑这么心虚。」李昌言半开玩笑的说。「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小心着凉啊你。」 没过多久，谢黎打电话过来，他只看了眼后就开起扩音。 「窝操阳你公开出柜啊！现在大家开始猜另一隻手是谁了。」李昌言听到这话立刻跳下床去拿他手机来看，虽然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密码可他们都没有要侵犯爱人隐私的意思。 「不要被扒出昌言来就好，可毕竟他们跟我这么久了我还是想说一下。」他特别选了张不应该会找得出人来的照片，就是为了怕让李昌言出事。 「可你们那戒指是订製的吧，如果你家那隻带去公眾场合很容易被认出来呀。」谢黎先对他这么说，然后问他有没有开扩音后又说：「金毛你在这房对吧？这段时间如果你要上甚么节目之类的先别带戒指了，虽然我知道小情侣都想炫耀炫耀。」 「我的妈呀，秉阳你的粉丝炸了，女友粉什么的都开始忌妒男粉丝了这三小啊哈哈哈。」李昌言一点都没有要理谢黎的打算，一脸得意的戳着手机。「就算秉阳喜欢男人又怎样他是我的了哈哈哈咬我啊。」 这话让谢黎气到不行，他明明是好心来提醒的结果被塞了嘴狗粮。「金毛我上次首映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不要以为我忘记了！该死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我看到照片就知道要拿下来了呀，会让秉阳担心的事我才不会做呢你放心。」说完这话，李昌言凑到他旁边「啾」的亲了下他的脸庞，然后拿来旁边的新衣替他穿上。「话说谢黎最近那个甚么奖是不是要发入选名单了，结果你有进最佳导演候补吗？」 「这等你们回来我再讲，干你不要转移话题。」谢黎先似乎有些沾沾自喜的讲完后又想到刚刚在生气，才扳回原本的语气，可已经来不及了。「阳你真的很没眼光，居然选了个这样的男人，就算选男的也选好一点的吧？」 「除了脸外什么都不行嘖。」 「说这样就太过分了。」他想到连对方妈妈都这么说自己家爱人，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眼光太差了。李昌言忍不住回覆：「讲别人坏话好歹在私底下讲吧，秉阳你不帮我反驳是怎样？」 「我在想我自己品味是不是真的太差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做过一次后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就是什么都不一样了。感觉就好像是松了口气般，不用害怕被别人勾搭走。于是或许在无意识的状况下他开始讲起话来比较随兴了点，还顺道在网路上宣示了下主权。 反正网路上有赖思辰，他发觉情况不对就会把带风向的字眼锁了，然后再打他的电话来臭骂他一顿。 想到这里，他觉得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两个都是自己信赖的人，所以他也跟着另外两个人肆无忌惮的讲起话来。 「我等回来再跟你去吃个饭之类的。」叶秉阳看差不多时间该出门了，就打算掛电话了。「而且我总觉得你有话还没讲？」 「要我等到十一二点才吃饭算了吧，我直接跟你们讲。」对于除了开拍时外吃饭时间一定准时的谢黎立刻拒绝了他的邀请。「恭喜你呀金毛，你被提名最佳男主跟新人奖。」 这话让原本在漱口的李昌言瞬间把水吐出来，然后一直不停的咳嗽。 李昌言根本不信这话。「这一点也不好笑谢导，现在不是愚人节。」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笑着把刚刚查好候选名单的手机丢给少年，其后差点手残把他摔进垃圾桶。 他跑了过来，从背后一把鉤住少年脖子，亲密的蹭了蹭。 「恭喜你呀，亲爱的。」李昌言一脸惊呆的看着手机，好几秒都没有反应。 「你……刚刚叫我亲爱的？」 「嗯？不喜欢吗？」他戳着对方的脸颊，小声的问。 李昌言摇摇头，接着把他整个人揹起来，害他吓了跳，紧紧抓住对方。「我很喜欢，你可以多叫我几次。」 真厚脸皮，他抿了泯嘴，然后动作改成狠狠的从脸捏下去。 不过他挺喜欢的。 终章 有人问他说第一次情人被颁奖，他却没办法出席他会不为觉得可惜。 他总是笑着说：如果他没被选上的话我还得安慰他，多麻烦。然后明天头条就是我们俩出现曖昧的味道，然后又被挖出我们手上的戒指是一样的，那就更麻烦了。 总之这话让许多原本想来安慰他顺便蹭个可能是最佳男主的李昌言人气，因为他电话中的这话根本没法进行。不过在这之前他都有先问爱人有没有想跟哪个人接触看看，可李昌言一概都拒绝了。 有你就好了，我蹭蹭你的人脉就够了。少年这话似乎是想告诉他他不会遇到比他长得帅的人就拋弃他他会始终如一不搞曖昧。 在几次他的探班下，一些比较明眼的人都看出了他跟李昌言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有几个比较大胆跟他比较熟的人有私下来问他，他都直接承认，毕竟纸肯定包不住火，他跟李昌言也还处在个热恋期的状况，只要不要让狗仔知道他都没什么关係。 颁奖那天，他是窝在谢黎车里头看直播的。 虽然谢黎跟李昌言前后都问过他要不要进场，他都回拒了，只要求谢黎把车子借他。 他左手捧着爆米花，右手则拿着手机。李昌言听到他今天想吃爆米花时还调笑着说看电影连饮料都不买，看个颁奖却要吃爆米花？ 想吃嘛，没办法。大概是想到每次这种非国外的奖谢黎都会把一大盒爆米花偷藏在袋子里，他有时候也会去拿个几颗，想着想着就嘴馋了。 「顶多最佳新人奖吧，这次最佳男主被提名的还有樈樈，论演技昌言绝对赢不过。」看着小小萤幕里笑得灿烂的李昌言跟着谢黎和女主登场，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李昌言的笑容就像有感染力一样，会让人想要跟着笑起来。 虽然自己很想说自家爱人一定可以得奖，可敌人是已经得过不少奖的许尉樈。从电影中仍然可以发现李昌言再怎么努力，还是会被感情表现强烈的对方带着跑就可以知道，再怎么说李昌言还是新人，不会赢的。 他几乎没有用过直播，这次看弹幕看到眼花，虽然看圈外人在讨论到底谁会得奖也是挺有趣的，可总把整片萤幕挡住。他决定等直播完后再跟李昌言一起再看一次，反正李昌言连现场都去过一定没什么意见。 我肯定没办法得奖的，我早有心理准备。反正你就在里面等我我查到这附近有一间蛮有名的餐厅，我等最佳男主公布就闪人。 他们仍然不打算等到闭幕，这习惯可能永远都改不过来了。 果不其然，李昌言没有拿到最佳男主奖，本人被拍到时只是笑了笑，然后跟许尉樈很有风度的握了握手。反倒许尉樈用自己大大的眼睛揪着对方，似乎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 「哎呀没什么事啦，前辈得奖是应该的，反正连谢黎都一脸没希望的样子，我也不意外啦。」因为突然被cue到的谢黎瞪大眼睛，一脸我啥时这样的看着李昌言，其后则做了个嘴型。 叶秉阳。 许尉樈好像也懂了意思，只是小小声的说：「你很有前途，得奖一定有机会。」接着就往舞台走过去，其他替他祝贺的人几乎是一概不理，顶多对小孩儿照顾不少的导演会对他礼貌点点头。 一看就知道这最佳男主站谁那儿。 走到某个地方时，许尉樈突然笑了，对着上头比了个v，下一秒吴颐睿就传了个讯息给他。 【吴颐睿：樈樈，天啊被他煞到。】他立刻知道小孩儿为什么笑这么灿烂了，不过吴颐睿好像也没看过笑这么甜的许尉樈，恨不得把这消息传给每个人知道。 【叶秉阳：我有看到。】他只草草的回覆了句，然后就打开车门。 「看到我没得奖你有哭吗？」来人先给他了个大大的拥抱后，才开玩笑的问道。 「连本人都没信心了，我要期待个什么？」他翻了个白眼，李昌言松开，换扣住他的手。 「走吧，去吃饭。」 两隻手上的戒指，在夜光中是如此引人注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