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开大车开始》 第70章 易中海轻伤不下火线 箱子掉到了地上,好在是部队装子弹的箱子,比较结实,没有摔破。 李卫东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扶住他:“一大爷,怎么了?” “腰,腰...” 易中海弓着身子,额头上渗出豆大汗滴,语言含糊不清,“快...扶着,我...去医院去治伤。” 李卫东揉揉耳朵:“啥,不让我扶?要坚持把箱子搬完? 一大爷,您这种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不是,我想上医院...” 易中海疼得直吸溜,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跟聋老太太似的。 不过,当他看到旁边的工人们都投来钦佩的目光,而刘主任也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心中顿时一阵激动。 光荣啊! 他大口吸两口凉气,直起身体,来回扭动两下腰,发现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卫东,你让开,一大爷没事!” “真没事?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是不是想去医院?” “你没听错,一大爷真没事,麻烦你让开!” 他推开李卫东的手,精神抖擞得头发毛都竖起来,大声吼道: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这就是咱们钳工车间的战斗精神,大家伙加油干!” 招呼秦淮茹一起抬起箱子。 秦淮茹有李卫东站在身旁,总觉得心慌意乱的。 再加上她这时已经没力气了,箱子抬到半空中,手再次滑了。 “咔嚓”一声。 “哎吆,哎吆...” 易中海这次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好嘛,这次腰应该是真的折了。 李卫东朝站在门口的刘明义喊道:“刘主任,赶紧派人把易中海同志送到医院。” “可是,这钢件才装到一半,说好的轻伤不下火线,咱们要是耽误了...”刘主任有些犹豫。 “任务重要,同志也重要!上面教育咱们要关爱工人阶级兄弟。等会我在路上车开快一点就行了!”李卫东脸上挂满对同志的关切。 他声音很大,那些搬重物的工人们,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 这司机还真拿工人当兄弟。 易中海捂着腰躺在地上,疼得意识差点模糊了。 饶是如此,他心中还有一个清晰的念头:李卫东,你小子故意的吧? “卫东同志,你说的对!” 刘明义也醒悟过来,忙找来三四个男工人,让他们把易中海送到了医院。 易中海进了医院。 一番检查后,医生给出了诊断结果,腰闪着了。 没有大问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多礼拜就可以了。 医院床位不多,像易中海这种情况,不可能让住院的。 开了一些药物,让工人们通知家属来医院接人。 一大妈请傻柱拉着板车来到医院。 进到病房里,看到易中海没事,她也松一口气。 “你啊,这么大年纪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我不是怕耽误工作嘛!” 易中海用手臂代替腰部支撑上半身立起来,疼得直吸溜嘴。 傻柱连忙上前搀住易中海,往外走。 “一大妈,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多亏了卫子。 刚才送一大爷上医院的工人说了,是卫子冒着耽误时间的风险,让人把一大爷送到医院的。 要不然,一大爷还得在地上多躺一会。” “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一大妈点点头,看向易中海:“过两天卫东结婚,咱家多递1块钱礼钱。” “啊?多出钱啊...不是...是那小子装聋,忽悠的我……害……” 易中海感觉被坑了,但是说不出口。 李卫东只是装聋听错了话,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而且,还赢得了车间工人的好感。 真是比古代的贾诩还要狠。 更让他憋屈的是,这事还不能说出去。 一旦传扬出去,好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就倒塌了。 而且后来李卫东请自己去医院,自己求人家别多管闲事的。 也怨不了人家。 再者说了,自己至少落了个轻伤不下火线的好名声。 易中海心中自我安慰了许久,勉强能喘得过气来。 ... 在刘主任的催促下,二十多吨的货物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装好了。 李卫东在交接单上签上名字,递还给刘主任。 “一路顺风!” 在一片祝福声中,开着卡车缓缓驶向大门。 猫在岗亭内的保卫干事听到轰轰的发动机响声,拉开窗户探出头来。 当看到是卡车驶过来时,立刻冲了出来。 “停车,接受检查!” 轧钢厂的产品都是重物,个人无法夹带出去,卡车却可以。 看到是李卫东,他们的神情瞬间缓和许多。 对于这个喜欢吹牛逼的小司机,他们印象很深刻。 “卫东啊,怎么快天黑了要开车出去?” “没办法,是挂了号的急活。” 李卫东没有熄火,示意牛萌从档案袋里递出去一份文件。 看到文件抬头的鲜艳五角星和后面的红戳戳,两位保卫干事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冲着卡车敬了一个礼。 “祝李卫东同志一路顺风。” 他们连车也不查了,跑步上前拉开大门。 “兄弟们,走了,等回来了咱们东来顺聚聚!” 李卫东当然不能仗车欺人,让牛萌隔着窗户给保卫干事们散上一圈烟。 这才踩上一脚油门,卡车缓缓驶离轧钢厂。 看着夕阳下那辆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的卡车。 两位保卫干事点上烟,道:“还是李卫东这小子会做人。不像有些家伙,领了挂了号的任务,就对咱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 卡车行驶在公路上,就是一辆陆地猛兽。 那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让路人距离很远,就远远躲开。 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免不了停下脚步,向李卫东投来瞩目礼。 这司机小伙也太帅了,也不知道结婚没有! 呵,万众瞩目的特效完全拉满,堪比前世开着兰博基尼炸街。 李卫东开着车很是嘚瑟,牛萌却一直在偷师。 她之所以想跑长途,就是为了学习驾驶技术。 不过观察了一阵子后,她感到了深深的气馁。 李卫东的车技实在是太高了。 车速不高不低,总是能跟前方的毛驴车保持足够的距离,直到赶毛驴的老大爷挥着鞭子,把毛驴车赶到路边,这才一脚油门踩死,呼啸而去。 李卫东却是有苦难言。 这年头交警很少,公路上车辆也不多,卡车司机最大的敌人就是毛驴车。 毛驴受到惊吓后,会在道路上到处狂奔,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时间紧迫,李卫东也顾不得省油了,出了京城就直接踩死油门。 卡车以四十码的速度,往张家市的方向飞速驶去。 ... wap. /108/108338/28141848.html 第69章 装货 见李卫东接了任务,牛勇总算松口气。 这种政治性任务,一旦完不成,后果是很严重的。 轻则他这个车队队长被免职,严重的连整个车队都要跟着吃瓜落。 “好,等你回来了,我亲自....”他拍拍李卫东的肩膀,正要说些激励的话。 却被李卫东给拦住了:“别,您吶,可别给我插旗子,我怕!” “插旗子?啥是插旗子?红旗吗?”牛萌小脸上挂满迷茫。 “没什么,时间紧迫,我还是赶紧出发吧!”李卫东抬起手腕看一眼,道:“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争取在天黑之前穿过潭沟。” 牛勇也在旁边催促道:“你现在就开上车,去钳工一车间拉钢件。 我马上给车间挂电话!调度单、介绍信还有特别通行证都在档案袋里。 里面还有一副全国公路地图。” 李卫东接过档案袋,仔细检查一遍,冲出办公室,往停车场奔去。 深绿色的卡车在泛白水泥地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威武、雄壮。 老张叔拎了两桶汽油放在了车斗里,韩枝枝接过来油桶,用粗麻绳把油桶捆在车斗前面。 吉尔150是油老虎,超载百公里油耗35l。 油箱容量小,不足以支撑一来回。 路边没有加油站,所以在出车的时候需要额外携带汽油。 其他几个修理工也在围着卡车做最后的检查。 见到李卫东带着牛萌过来,他们都扭过头投以感谢的目光。 车队是一个集体,任务不单单是某一个人的任务,而是全车队的任务。 老张叔拍拍李卫东肩膀,道:“娃子,不行的话,可不要勉强,有事情咱们一块抗。” 李卫东咧着嘴笑道:“您这位老同志是想犯错误啊!” 老张叔抿了抿嘴,没再吭声。 他很清楚,就算是没有淋水器,今天李卫东也得出这趟车。 李卫东当了怂包蛋,那么就轮到牛勇、牛萌,甚至是他们这些修理工。 就算是天塌下来,那批钢构件也得在晚上十二点送到兵工厂里。 “辛苦大家伙了!” 即使火烧屁股了,李卫东也绕着卡车转了一圈,检查了油量,水量,轮胎状况。 卡车出了车队大门,就无依无靠了。 确定一切正常后,李卫东拉开车门子,跳上车。 “徒弟,摇着卡车,出发!” 牛萌撅起屁股,把黑铁棍捅进卡车前的小洞里,撅起屁股一阵猛摇。 “轰”的一声,卡车的屁股后冒出一股淡蓝色烟雾。 松离合,踩油门,松刹车,一气呵成。 卡车如同凶猛怪兽,缓缓启动。 牛勇,老张叔,修理工们站在寒风中,直到卡车消失在大门口,也不愿意离开。 韩枝枝撇撇嘴,道:“那小瘪犊子长了个长命百岁的样子,用得着担心吗?” 众人:“.......” * * * * * * 经过这么多天的熟悉,厂区里的道路已经了然于心,不到五分钟,卡车就行驶到车间外面。 李卫东也没等车停稳,就直接按响喇叭。 “叭叭!”的刺耳汽笛声,瞬间传到车间内。 已经接到电话的刘主任奔了出来。 他看到开车的是李卫东,神情诧异,道:“卫东,今天这活,可不一般,怎么是你跑?” “嘿,那是因为咱就不是一般人啊!”李卫东拉开车门,掏出一根烟,扔了过去,“赶紧装车吧,万一误了时间,咱们都担待不起。” “明白!”刘主任顾不得点烟,把烟插进上衣口袋里,扭头奔到车间里。 车间里工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 刘主任拿着铁喇叭大声吼起来:“全体车间工人注意了,现在马上放下手头上的活,把二号仓库里的那批钢件搬到车上,时间紧迫,大家伙都麻利一点。” 工人们也知道这批货的重要性,不约而同的放下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往车间旁的仓库而去。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偷懒的郭大侉子,也挽起了袖子,热情高涨的加入了搬运队伍里。 刘主任满意的点点头,这帮人倒是知道轻重缓急嘛。 咦,那位女同志是怎么回事? 往一号仓库跑干什么? 咳,那不是秦淮茹嘛! 秦淮茹听说要搬重物,悄默默的往后面溜去,准备躲个懒。 如果在往常,刘主任也用不着跟一个女工计较,但这批货实在太紧了。 万一误了兵工厂的生产,他这个车间主任说不定也会受牵连。 刘主任当即便火冒三丈,拿起铁喇叭,大声嚷嚷起来: “秦淮茹,你干什么去?是不是又想偷懒!” 秦淮茹被当众点名,小脸就羞得煞红的杵在原地。 气得旁边的易中海嘴角直哆嗦,这徒弟平日里在大院里聪明的很,这会怎么犯糊涂了! 刘主任大小也是个车间主任,你此时偷懒,不是打他的脸?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心疼啊。 为了给徒弟打圆场,本来不用干重活的易中海,也只能也站起身去帮忙搬箱子。 他冲秦淮茹招招手:“你过来,帮我把这个箱子抬到车上。” 八级钳工帮着抬东西,刘明义的面子里子都有了。 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淮茹,没有再继续训下去。 易中海抬起箱子,心中顿时大呼不妙。 装满工件的箱子足有三百多斤,他只觉得老腰酸疼酸疼的,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毕竟自家的徒弟,自己心疼啊! 秦淮茹平日里也没干过重活,这会也不好受,只觉得两条胳膊火辣辣的疼。 两人晃晃悠悠抬着箱子出了车间。 卡车车斗离地足有1米,两个人试了两次也没抬上去。 还是易中海经验仿佛,他冲秦淮茹说:“徒弟,咱们两人把箱子悠到卡车上。” 易中海交代一句,用尽全力抬起箱子往卡车上悠。 秦淮茹这会思想却溜了号。 她看到李卫东脚蹬在车窗上,吊儿郎当的抽起了烟。 那姿势,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一时间忘记用力配合,箱子差点掉到地上。 这下子,可苦了易中海。 箱子倾斜之后,三百多斤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哎吆,哎吆,我的腰,腰好像断了。”易中海手猛的松开,捂着腰,吸溜着嘴喊了起来。 wap. /108/108338/28141847.html 第68章 紧急任务 李卫东点上一根烟,站在寒风中,看着王知新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瞌睡碰到枕头,这真是巧了。 果然,全靠自己努力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啪!” 正美着,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师傅,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我哥到处找你。” 回头看去。 只见牛萌急得小脸通红,寒冬腊月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怎么了?” “快,快,咱们来活了,长途的那种!”牛萌急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尼玛,终于不用窝在厂里倒短了! 俺卡车司机要上大路了! “肘,肘。”李卫东狠狠把烟头摔到地上,向车队狂奔而去。 掀开队长办公室的棉布帘子,就看到牛勇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 眉头拧成疙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总务办都是一帮饭桶,这么急的活,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也好让老白等着。” 说罢,还很不讲文明的狠狠啐了两口吐沫。 见李卫东进来,牛勇脸上的焦灼顿消,拉着他就往修理车间走去。 “你让老张焊的喷淋器,真能给刹车降温?” “当然,水能降温,这是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牛勇:“......” 这么说,我们这帮子司机跟修理工,连小孩子都不如了。 要是早造出喷淋器,每次给‘国营9621厂’送货的工作,也不用总等着老白了。 …… 修理车间内。 老张已经把喷淋器安装好了,正带着修理工们调试。 他钻到驾驶室里,按压桃木木柄。 喷淋器喷出一股清水,清水沿着轮毂从车轮下面流出来。 “呀,我下面流水了!”站在车轮旁的韩枝枝连忙岔开双腿,蹦跳起来。 李卫东:“....” 牛勇大步走过去,盯着老张问道:“张师傅,你确定没有办法在两个小时内,再造一台喷淋器出来?” “你当喷淋器是玩具呢?别看这玩意就是个水箱子,里面的东西精密着呢。 也就是李司机的图纸标注清晰,要不然就算是我知道这玩意,没有两三个月也造不出来。”老张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被轻视了,拗着头辩解。 这帮司机都不是好东西,只要车坏了,就找修理工麻烦。 当他们修理工是老天爷啊,看一眼车就能修好了。 还是人家李卫东这娃子会办事,让徒弟的在旁边递烟。 这活儿,干着顺心、舒坦。 牛勇不死心,继续追问:“那能不能把喷淋器移到别的车上?” “啧啧啧,老牛啊,你又犯经验主意错误了,这喷淋器是高科技,拥有一整套系统,拆下来就废了。”老张撇撇嘴。 牛勇长叹一口气,道:“那只有让卫东跑这一趟了。” 说话间,他扭头看向李卫东,目光复杂:“你家就你一根独苗了,本来想等你媳妇怀孕了,再让你跑这种一等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李卫东:“......” 这...这听起来好像要作死啊! 李卫东皱皱眉头。 他加入车队有段时间了,知道车队按照行车难度,把任务分成五等。 第五等最低,轻松又简单。 像李卫东前两天在厂区里倒短就是五等的。 一等最高,一般是那些危险性极高的运输任务,比如到山区送货之类的。 当然了,任务难度不同,完成后运输任务后,换算成的工作量也不一样。 车队的休息室的墙上挂着一张任务量榜。 排在第一位的是老白,他工龄最长,技术最好,一般有危险的任务都是他出车。 第二位的是单小林,这家伙最喜欢跑长途,以量取胜。 任务量榜其实就是光荣榜。 每一个司机都以能排在前面为荣,竞争相当的激烈。 排在前面,在车队说话声音都大一点,牛批哄哄的! 任务量榜单每个季度重置一次,排在榜单前面的同志,有丰厚的奖励。 到了年底,任务量还要累加起来,评出先进份子。 前身父亲的自行车票,就是先进份子的奖励。 ... 牛萌本来为能跑长途而兴奋,听到是一等任务,心一下紧缩起来,小脸煞白起来。 这些年,每年车队都有人出事,大多跟执行一等任务有关。 “哥,你就不能找个人开师傅的车,或者说,你开?” 牛勇:“.....” 你师傅不能冒险?你哥哥就可以了? 这妹妹,不要也罢! 李卫东摆摆手,冲牛萌说道:“徒弟,我教过你多少次,司机不会轻易摸别人的车。因为每辆车的车况都不一样。” 这年代的卡车可不像后世那样,都是从工厂流水线下来的,性能和操作方式都差不多。 它们每辆车都由不同的零件攒成,脾气也各有不同。 像李卫东的车,速度超过五十码,就会自动往右跑偏。 如果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没有提前准备,很可能就会出事。 牛萌也知道这一点,点点头,缩起脖子不吭声了。 .... 这年代,天大地大,任务最大。 有危险,李卫东更应该顶上,要不然以后在车队就抬不起头了。 “队长,具体是什么任务?” 牛勇上下打量李卫东一番,这小子表现来的技术已经超过一般司机。 再加上喷淋器的加持,这次说不定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走,这件事涉密,咱们去办公室说。” 来到办公室,牛勇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李卫东。 “任务很简单,就是把一批钢构件送到国营9621厂。” 好家伙,给三线的同志送货啊。 李卫东在档案上翻出国营9621厂的介绍。 国营9621厂,国内唯一一座生产无后坐力炮的工厂,位于的张家市附近,由五机部统筹安排生产计划,轧钢厂负责供应零配件。 那里位于山区,不通火车,运输任务由车队承担。 从京城到张家市也就是两百多公里,即使卡车重载的时候速度提不起来,以二十码的速度龟速行驶,那么也只要不到7个小时就能送到。 牛勇作为一个老经验队长,用得着吓唬人吗? 牛勇见李卫东面露疑惑,掏出烟给他点上,在旁边缓声解释:“任务是二十分钟前下达的,国营9621厂急需这批钢构件,上级要求我们在晚上十二点前送达。” “时间倒是很急,只要立刻出发,也能赶得上。”李卫东大口吐着烟雾。 牛勇道:“关键的问题是,从京城到张家口,需要经过潭沟。” 潭沟?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李卫东站起身,在地图上查找起来。 当手指触摸到那个歪歪扭扭的线条时,他的瞳孔顿时收缩。 潭沟,不就是后世号称死亡之谷的潭沟隧道所在地吗? 建国后,潭沟附近共计发生事故两三百多起,死亡上百人。 事故的原因很简单,全部都是因为汽车制动失灵。 在潭沟有一条长达6里地的连续转弯和下坡道路态,而且坡陡差达到300米。 大货车在连续踩刹车的过程中,刹车系统会因为过热而失去作用,因此发生悲剧。 前世的卡车尚且刹不住车,车队那些攒出来的卡车可想而知了。 “本来这任务一般分给老白,或者是多找几辆卡车共同承担,但是今天的车都派出去了,再等他们回来,就来不及了。”牛勇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你放心吧,队长!这趟活,我跑了!”李卫东把烟头按灭在桌子上,重重点头。 作为开过一万次车的老司机,这不是手拿把掐嘛! ... wap. /108/108338/28141846.html 第67章 小片警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滋滋,滋滋,滋滋!” 车间内白光四射,钉锤敲击的喧嚷声此起彼伏。 “徒弟,你在这儿盯着,帮老师傅们续上烟,我有点事,等会回来。” 李卫东递给牛萌两包大前门,扭头出了车间。 身后传来牛萌清脆的声音:“放心吧,师傅,我保证完成任务!” 嗨,有个徒弟真好! 特别还是能干的那种。 ... 此时虽才下午三点多,太阳却像个一夜七次过后的男人,软绵绵的,支棱不起来。 外面寒风凛冽,李卫东紧紧衣领,戴好破毡帽,往保卫科走去。 保卫科蜡黄的木门虚掩着,轻轻推开,热气铺面而来。 屋内摆了一盆通红的炭火,四五个保卫干事正围在旁边烤火。 “吆喝,哥几个小日子过得舒服啊!” “卫东来了,六子,你往那边挤挤。” 这几天他没少来,保卫干事们也习惯了这个爱吹牛逼的小伙子存在。 李卫东刚坐下,他们就七嘴八舌。 “卫东啊,你上次说几十年后,咱们能跟千里之外见面,是不是在吹牛啊。” “咱们家家户户都有一辆王八壳车,这怎么可能呢?” “你说咱们大肥肉都吃腻了,专门捡青菜吃。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大肥肉多香啊,谁那么傻才喜欢吃青菜。” 面对一双双质疑的目光,李卫东‘嘿嘿’一笑:“这个世界会怎么变,谁知道呢?” “切,又是在吹牛皮!”一位年纪大点的保卫干事撇撇嘴,“你们司机最会吹牛了。” 李卫东拿着火钳子扒拉炭火,道:“唉唉唉,这就没意思了,本想今天再跟你们吹个牛,你这种态度,我可走了。” “别走啊,天冷死逑了。老王你不想听,就去厂区里巡逻!”其他的保卫干事都来了精神。 “嘿嘿,我不是说着玩嘛!”年纪大的保卫干事,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团结,散上一圈,“小兄弟,老哥刚才多嘴了。别介意啊!” 李卫东接过,用火筷子夹起一块炭火点上,深吸一口道,嘴角翘起:“等几十年后,咱们的车就不用烧油了。” “不烧油?那烧什么?柴火,木炭?” “错,新式能源。” “什么是新式能源啊?” “电!车里装上电池,拧动电门就能跑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 这时候,刚才推门进来的张科长撇撇嘴,道:“还以为是啥新鲜玩意呢,电池能叫新式能源? 我家老爷子在朝鲜战场上就从鬼子手里,缴获过装电池的自行车。” “.....” 艹,忘记1839年就有电动车了。 这逼装得不成功啊。 这不尴尬了嘛不是。 不过,作为牛逼症患者,这点尴尬压根算不得什么。 “张科长,回来的正好,正好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李卫东生硬的转移话题。 “你啊,就知道你卫东,来我这儿,准是要打听事儿。”张科长道。 张科长正要过去,他身后闪出一个年轻人。 “您就是雨水常说的李家哥哥,李卫东同志吧?” 年轻人挤进来,热情的冲李卫东伸出了双手。 “你是?”李卫东诧异。 “我叫王知新,雨水的对象,前阵子我跟雨水相亲的时候,正好碰到你家有事,就没打扰你。”王知新道。 呵,小片警啊。 在原著中,小片警一直没出现,李卫东不免多打量几眼。 王知新二十多岁,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头戴大檐帽,身穿55式藏蓝冬装警服,腰间还扎着武装带。 呵,小伙子,蛮精神的!跟何雨水很配的。 张科长见两人认识,也有些惊讶,道:“卫东,你小王跟认识啊。” “太认识了,这是我邻家妹妹的未婚夫。”李卫东热呵的递上根烟。 “原来小王跟卫东还有这层关系啊,那这事儿就好办了。”张科长吧嗒口烟,受用的眯起眼,十分大气的冲王知新摆摆手道,“来,我帮你把提人手续办了。” 王知新感激的看王卫东一眼,跟着张科长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份文件出来了。 李卫东也装作有事,站起身散了一圈烟,道:“哥几个聊着,我这个工人得去干活了。等哥们发了饷,别忘了请咱去东来顺搓一顿。” “滚犊子吧你,谁不知道你们这帮司机工资不高,外快多得连厂长都眼红。”张科长接过烟,爽朗的笑了笑。 “啥外快啊?外快是啥?我怎么不知道!” 李卫东说话间就跟王知新出了保卫科。 走了两步,来到背风的角落里,王知新停下脚步,感激道:“卫东哥,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张科非为难我不可。我们所里那些家伙都知道张科脾气不好,才不敢来的。” 李卫东:“什么事情,他要为难你?” “嗨,还不是因为犯人的事儿。”王知新摸了摸文件,小声解释:“前几天,你们轧钢厂保卫科在厂区里抓到一个佛爷,本来这件事归轧钢厂管,可是这个佛爷跟我们派出所一桩挂了号的案子有关。” “这不,一大早所长就派我来保卫科提人,可是派出所管不到轧钢厂保卫科啊,我本来就做好回去挨训的准备了,幸好碰到了你。” 王知新也是无奈,他当了三年小片警了,一直想进步,却没有成绩。 这才会硬着头皮接下来轧钢厂提人的活儿。 .... 轧钢厂属于厅级单位,厂长是厅级干部,副厂长是副厅级干部。 轧钢厂保卫科属于科级单位,而街道派出所是股所级单位。 派出所当然管不到保卫科。 不过,都是兄弟单位,像这种事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当然了,一些难听话是免不了的。 张科长怕是早就准备把人送给派出所,正好碰到了自己,顺手卖个人情。 这人啊,都猴精猴精的。 “咳,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雨水就跟我亲妹子似的,你就是我亲妹夫。到时候你们结婚,你可要多敬我几杯酒。”李卫东搂着王知新的肩膀,亲热的说道:“妹夫,我跟你打听个人。” “哥,您问呐。”王知新点头。 人家刚帮了那么大忙,又是亲戚,怎么能推脱。 “你听说过有个绰号是高炮的人没有?” 李卫东这些天一直在保卫科厮混,就是为了打听于胖子那几个兄弟的底细。 可是保卫科只管轧钢厂,对于片区里的人物还真不熟悉。 “高炮?”王知新眼皮上挑,思索一阵,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查,市局档案室的老刘是我二舅。” 好家伙,果然是警察世家,一家子都是警察。 “那就谢你了。有空到家去喝茶。”李卫东道。 “都是一家的,客气什么,我先去提人了。” 王知新招呼一声,就匆匆离去。 ... wap. /108/108338/28141845.html 第66章 韩枝枝 李卫东多看了两眼,引起了女修理工的不满。 眼睛瞪大得跟铜铃似的,手里的锤子来回晃动。 “瞅啥瞅,没瞅过女人抽烟啊!” 李卫东:“......” “枝枝,怎么跟李司机说话呢!”张组长拿抹布擦去手上的污渍,舔着脸笑, “李司机,这位是刚从东北调来的修理工,韩枝枝同志,东北人。” 李卫东当即释然。 难怪一张嘴就是一股子彪子味! “那啥,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男人抽烟,女同志也能抽,咱不能搞歧视!” 韩枝枝闻言,双眼顿时亮了。 冲过来挥起大巴掌,在李卫东背上狠狠拍了两下,胳膊顺势搭在了他肩膀上。 “吆喝,你这同志嘴口真甜,对我的胃口,结婚了吗?” 好家伙,一个大姑娘第一次见面就往男人身上扑,这也太豪爽了! 李卫东笑笑,把她的胳膊从肩膀上拉下去,道:“马上就要结婚了,韩同志你来晚了。” “真是的,又一个结了婚的,太没意思了。当初老黄把我从东北骗来,说轧钢厂男人多,纯粹是骗人,下次见了面,我一定把他蛋子捏爆。” 韩枝枝失去了兴致,叼着烟,骂骂咧咧的钻到了卡车底下,叮叮当当的忙活起来。 老张也许是觉得手下有点过分了,把李卫东拉到外面,小声解释道: “这个韩枝枝同志是后勤处物资科老黄的亲外甥女。 修理技术那是一流,是车间里为数不多能够修理发动机的同志。 为人也豪爽,工作积极。 就是脑子有点轴,一进车间就嚷嚷着找丈夫。 把姓单那小子都吓跑了。” 呵,单小林也不是对手,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两天,牛萌可是没少嘀咕单小林的坏话。 总的来说,单小林就是加强版的许大茂。 许大茂好歹结了婚,有了娄晓娥这个家花,野花只能零食吃。 单小林光杆子一个,野花就是主食。 他每个月工资加补贴足有七八十块,花得一毛不剩。 并且这家伙生冷不忌。 能让单小林落荒而逃,这韩枝枝恐怖如斯! 李卫东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茬,韩枝枝其实条件似乎也不差。 修理工工资也不低,修理技术好是车间的骨干,就是体型有点大,相当于两个于莉。 再加上性格太豪爽了,才会把男同志都吓走。 如果...... 咳,我又不打她的主意,想这些干什么! 李卫东晃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摞图纸递给老张,“这里是一种随车装置的图纸,你看看能做出来吗?” “这才几天又有新东西了,你小子行啊!” 老张叔把图纸摊在工作台上,只是看了两眼,他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指着图纸上的长方形结构体:“这是个水箱?” 然后手指沿着水管图形,一直来到一个喷头装置前,眼睛蓦然瞪大:“这是可以给车轮子淋水的东西?” 他抬起头,眼皮上挑,嘴里小声嘟囔:“水可以降温,如果在卡车行驶的过程中,用水一直淋再刹车鼓上,那么卡车就不会因为刹车过热而失灵了。” “嘶!” 老张说着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李卫东:“卫东,这,这玩意可了不得!” 李卫东当然知道了不得。 吉尔150在设计时采用了空气刹车系统。 这套系统采用气刹,通过高压气体推动,将刹车蹄撑开与刹车鼓产生摩擦达到刹车效用。 虽比二战时的机械刹车更加有效,刹车距离更短。 但是也有一个无法克服的弊端,那就是吉尔150长时间制动后遇上连续下坡,有可能造成刹车片过热而制动失灵。 特别是吉尔150的标载只有四顿,车队装载的货物动辄就十几吨。 重量大,惯性大,冲力强,刹车距离变长,刹车系统更容易因为过热而失灵。 京城地势平坦,刹车失灵的情况,只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偶尔出现。 到了云贵川地区,山路十八弯,几乎所有司机在出发前,就做好了车毁人亡的准备。 在后世,勤劳的人民发明了喷淋器,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国道旁那些招牌上写有‘停车加水’的小门脸,就是给喷淋器加水的。 老张身为资深修理工,以前也是开大车的,自然知道喷淋器的重要性。 他缓缓坐在满是油污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皱着眉头细细查看。 最后还拿起铅笔计算起来。 许久,才放下铅笔,赞叹道:“李司机,我算是服气了,你设计的尺寸正合适,正好能卡在后轮跟前挡板之间,还有那根控制线,布在了座位下,通过地板跟水箱连在一块,这样一来既不影响装货,也能够在驾驶室里控制喷淋器。” 竖起大拇指赞叹:“绝了!” 李卫东嘿嘿一笑。 开玩笑,这些数据可是用手摇计算器计算出来的。 那可是种出大蘑菇的玩意,能出错?! 一汽厂真的以为能白嫖到我李卫东? 李卫东:“你能做出来吗?” 老张思忖半天,跑到后面的仓库里,翻找一阵子,然后跑出来道: “喷淋器我能够做,修理车间里什么工具都有,不过水箱的精密度要想达到图纸上的标准,恐怕是做不到,你不如找队长,让他给厂里提出申请,让其他车间的同志来支援咱们。” 请大师傅们来帮忙,李卫东也早有这个想法。 不过后来,又放弃了。 八级工们可是轧钢厂的宝贝蛋子,上次还是借了李峥的东风,才抽调过来的。 况且,喷淋器的精密度要求不高,只要能喷水就行了。 八级工们造这玩意,有点大材小用。 “我的想法是先作出一台简易喷淋器,安装在卡车上,确定没有重大缺陷后,咱们再把图纸交上去,让车间批量生产。” “有道理,正好下午也没急活,我这就给你做。” 老张知道喷淋器的重要性,站起身就把修理工们都召集了起来。 李卫东当然免不了再发一轮香烟。 每个人好几根。 这是有讲究的。 一来,修理工只负责修理卡车。 制作喷淋器不在人家的工作范围内,请别人干活,烟是敲门砖。 另一方面,这年头如果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把一包烟塞到人家的口袋里,等会上面就会有人来调查你。 几根烟不算什么,一包烟那就是行贿受贿了。 ... wap. /108/108338/28141844.html 第65章 落荒而逃的李峥 车队休息室内。 李峥指着手摇计算器,兴奋得乱糟糟的头发毛几乎竖起来了,神情骄傲:“卫东哥,计算器给你申请到了,你会用吗?” 手摇计算器可不像后世的电子计算机那么简单,只要按几个按键就可以了。 它有一套繁琐而严密的使用方法,一般人不经过专业训练,还真玩不转。 就像后世电脑刚出来时,人们还要报电脑培训班,学习日常操作那样。 可是,全靠自己实力成功的李卫东,可不是一般人。 手搭在摇柄上,正摇几圈,反摇几圈…… 在万倍经验的加持下,瞬间就成为了手摇计算器专家。 “来,哥让你见识一下。牛萌,你出个题目。” 牛萌乐呵呵的说道:“12+20。” 李卫东:“.....” 好家伙,这姑娘也就是初小文化水平。 “啪嗒,啪嗒,啪嗒...” 先拨动右侧的加减档按钮,然后在键盘上从左到右依次按下“1”跟“2”,摇动手柄往前转一圈,手摇计算器前方的挡板上的滚动数字跳动,跳出数字“12”。 ... ..... 随着李卫东娴熟的操作,手摇计算器内部的齿轮不停的啮合,挡板上很快就跳出了计算结果。 “31” 嘿,轻松简单,这种机械计算的巅峰之作,就是神奇。 戈壁滩的大佬们就是这么摇啊摇啊的,把大蘑菇要了出来。 计算器还用电池呢,这玩意只要半块馒头就可以了。 ... 李峥无奈的抿了抿嘴,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拿捏这小司机一把。 现在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长叹一口气,把图纸摊在朱漆斑驳的桌子上,小声说道:“卫东同志,我可是在总工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再三保证一定能把中央支撑结构研究出来,总工才批了条子...” “立下军令状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只是个司机。 让一个司机搞发明,你这个九级工程师脸不红吗?”李卫东拒绝一切道德绑架。 李峥:“...” 他有点看不明白这个司机了。 这年代无论是谁,接受了这么光荣的任务,都会激动得‘哇哇大叫’,猛拍胸脯子。 积极一点的,还忍痛咬破手指头,血书奉上。 可是,这家伙却显得毫不在意。 牛萌在旁边看得两眼放光,我滴师傅就是帅气! 她喜滋滋的端来一杯蜂蜜水,顺便还白了李峥一眼。 “你这小同志求人办事就是这种态度?” “......” 李峥欲哭无泪。 ... 虽然态度随意,李卫东确实竭尽了全力。 再加上有手摇计算器的帮助,绘图进展很快。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完成了一大半的数据计算。 照这个速度,也许只要三天就能完成了。 中午时分,外面传来激情澎湃的广播声,下工时间到了。 李卫东晃悠着站起身,摇摇酸软的脖颈,晃动酸疼的手腕。 手摇计算器速度很快,就是内部全是金属齿轮,摇起来太费劲了。 “人是铁饭是钢,咱们去吃饭。” 听到李卫东的吩咐,李峥慌忙收拾好图纸放进抽屉里,小心翼翼的锁了起来。 两人掀开棉布帘子步入寒风中。 不知道在哪猫了一上午的牛萌也钻出来了,跟在两人屁股后。 到了食堂,工人看到牛萌过来,皆面带惊惧,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看来,干饭人已经彻底打响名头。 “十五个馒头,六两萝卜菜,三饭盒稀粥。”李卫东当仁不让的挤进人群,冲着眼眶黝黑不停打哈欠的傻柱说道。 傻柱已经习惯了大胃王的存在,边舀菜,边撇嘴道:“卫子,你精神头怎么那么好? 昨儿我被雨水搀回去后,可是一直睡到早晨九点多,这会还是没有精神。你那个老同学实在是太能喝了。” 傻柱这么一提醒,李卫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像好很多。 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生过病。 更让他兴奋的是,开车能力似乎也提升不少,现在至少能开车四小时。 当然,这个没实战过,做不得数。 “可能是我比你年轻一些。”李卫东随口敷衍。 饭菜太多,傻柱很贴心的找了一个托盘送到了桌子前。 放下托盘,傻柱站在那里不走,等着收钱。 李峥看看李卫东,一脸狐疑。 李卫东瞪他一眼:“九级工程师,咱们三个你工资最高,饭钱你付。” “工资高就得付饭钱,这是什么道理?”李峥又不傻,这么多饭菜至少要一块多钱。 李卫东冲李峥嘿嘿一笑,然后在他无语的目光中,缓缓的捂住了肚子,脖颈青筋抽动,痛苦呻吟:“哎吆,我肚子疼,徒弟啊,下午帮我请假。” “好勒,我这就去。”牛萌乐不可支的站起身。 傻柱也佯装着急:“卫子,生病可不能强撑,我这就送你去医务室。” 李峥:“......” 他感觉到轧钢厂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 李卫东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在工厂里,有徒弟伺候着,中午还有人管饭。 在四合院,刘海中带着两个儿子忙上忙下。 为了准备喜宴,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动员了起来。 李卫东则跟于莉躲在屋里,玩碰碰车。 快乐的日子总是长了翅膀,很快飞走。 三天后,中央支撑结构的最后一个部位终于设计好了。 李峥接过草图,手一时间竟然有点发抖。 不容易,实在是不容易,我李峥终于胜利了! “怎么,舍不得走,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李卫东道。 “...不,我马上走。”李峥摸摸干瘪的口袋,抱着图纸头也不回的蹿出了休息室。 牛萌在旁边小声说:“师傅,就这么放过他了,我还没玩够呢!” “....”李卫东。 ****** 李峥离开时已经是午饭后,今天车队运输任务似乎很多,停车场上的卡车全都出发了。 只有李卫东的那辆卡车仍然停在那里。 “牛萌,卡车三四天没动了,你去热热车。”李卫东吩咐道。 “好勒!”牛萌蹦跶着到车头前,撅起屁股摇着卡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开着卡车在停车场里转悠起来。 卡车屁股冒着淡蓝色烟雾,发的刺耳轰鸣声划破了轧钢厂的寂静。 这种看似费油又扰民的做法,李卫东却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年代的卡车使用的汽油是56号低标号含铅汽油, 质量就跟后世土法炼油差不多,硫,硫醇,烯烃等杂质比较多。 再加上盛放汽油的一般都是老军用铁桶。 就是那种墨绿色铁盒子,上面有五角星的那种。 铁锈、污垢等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掺进了汽油里。 如果卡车长时间不动的话,这些杂质会沉淀到管道里,引起车辆故障。 所以,车队规定,所有卡车停放一段时间后,必须行驶一段距离。 ... 见牛萌玩得不亦乐乎,李卫东搂了搂黑棉袄,晃悠到了修理车间。 车间内竟没有一个人,一辆卡车下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老张叔,老张叔...唔...” 卡车底部探出一个沾满油污的脑袋:“卫东来了,我上午又帮你检查了一遍卡车,顺便更换了齿轮油,换档平顺多了。” 李卫东仔细看几眼,才从眉眼间认出这位非洲兄,正是修理组长张德明。 “谢了,老张叔,来抽根烟提提神。” “好了,大家都歇一会,再干。” 听到有烟抽,张德明屁股在油布上来回磨蹭,从卡车底下古容出来。 车底下随后又古容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修理工。 好家伙,最后一位还是位女同志。 李卫东皱皱眉头,这小牛犊般的体格,是怎么钻到车底下的? 掏出大前门,给老张和几个修理工都散上,就连那个女同志也没有隔过去。 烟圈老规矩,宁隔一轮,不隔一人。 让李卫东诧异的是,那个壮硕的女修理工,竟然毫不客气的接下了。 叼在嘴里,划着火柴,点燃香烟,一气呵成。 嘶... 呼... 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眼睛微微眯起来,兰花指翘起来。 这姿态,这气质,没有五六年烟龄是拿捏不住的。 李卫东努力吞咽口吐沫,个人才啊! ... wap. /108/108338/28141843.html 第1章 挺着急 痛! 好痛! 宿醉独有的疼痛感,如同一颗深水炸弹般,在脑海里炸裂。 李卫东只觉得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麻蛋,日国的清酒,咋这么大后劲? 眼睛也懒得睁开,扯着嗓子喊道:“死米马赛,来瓶矿泉水地干活。” 等许久。 无动静。 嗓子就像被太阳暴晒了一整天般干裂,吞咽口水都觉得火辣辣的。 虽然身旁这个打扮得跟蜘蛛精似的大长腿,是个行家里手。 节目也够攒劲。 但,200万日元的服务费,连瓶矿泉水都不送,也太说不过去。 黑店吗? 如果不是为了学习外语,还用得着来你们日国?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外宾的? 一定要去旅游局投诉你们。 对了。 身边不是躺着一个大长腿嘛,让她去拿水呗。 李卫东迷迷糊糊的把手伸进被窝里,循着温热气息,摸索过去。 “啪” “死米马赛,别睡了,拿水地干活。” 大长腿哼咛出一丝梦呓,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李卫东的手被她压在了温软身子下。 呵,累得动弹不了。 “死米马赛,起来...” 右手下意识的紧握,李卫东的喉咙眼如同被铁钳紧紧锁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 换人了? 难道是仙人跳? 李卫东心头一紧,猛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驳、腌臜的天花板。 目光下落,青砖墙上的相框,三根钢筋焊的衣帽架,黢黑锈迹斑驳的煤炉,一方歪歪扭扭的木桌,这些就是房间内的全部家具了。 扭动僵硬的脖颈看过去。 一个陌生女孩子和他枕在同一个泛黄的荞麦枕头上,她秀眉紧蹙,面带痛苦。 莹白瓜子脸,鼻梁高挺,双眼紧闭,睫毛上还夹着一颗泪滴。 睫毛很长,那滴泪珠就在她的睫毛处含着,随着睫毛的微微颤抖,看似要掉下来了,却没有掉,就那么默默地让人心疼地含着。 李卫东可以确定,女孩不是昨天那个妩媚大长腿。 一个面容清秀,让人忍不住怜惜。 一个妩媚奔放,让人忍不住学习外语。 这时候,原主的记忆也逐渐复苏。 没错,他穿越了。 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激情燃烧的年代。 在蓝星,穿越是一件很热门的活动。 有人穿越到异世界,成为位面之子,手摘星辰,脚踏破河山; 有人穿越到古代,成为一方霸主,霸揽后宫佳丽三千; 还有人穿越到几十年前,成为一方科技霸主,在历史上留下美名。 只是,有人穿越到床上没有? 李东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紧张起来,拉开被子往里面瞅了一眼。 “还好,都穿着秋裤。” 如果有跨服网络信号的话,李卫东一定会在贴吧发一篇求助帖。 “各位lsp,请问,穿越到六十年代,跟一个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外面有一群人等着,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有因有缘,世间相聚。 随着原主记忆的复苏,李卫东逐渐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穿越到了《噙满四合院》世界。 原主的名字也是李卫东。 幼年丧母,前不久身为轧钢厂货车司机的父亲因公牺牲。 工厂采取的是接班制,父退子替,很少对外招工。 李卫东理所当然的拿到了一个名额,下个星期去轧钢厂运输车队报到。 这个年代,货车司机很吃香。 地位高,工资多,还有‘合法’的外快。 四合院一大爷阎埠贵的大儿子阎解成,没有正式工作。 善于算计的阎埠贵打起李卫东的坏主意。 原身老实,不爱说话。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有社恐症。 在这个年代叫做怂人。 不欺负他,欺负谁? 阎埠贵以庆祝李卫东接班的名义,在家里摆了一桌席面。 原身性格纯善,木讷拙言,不知人心险恶,在酒席上被灌醉了。 同时被灌醉的还有阎解放的未婚妻于莉。 阎埠贵带着阎解放把二人送到了被窝里。 准备带人来。 用自己的未婚儿媳妇去设仙人跳,这个不可思议的做法,阎埠贵却有着精明的算计。 一方面。 李卫东糟践了人家儿媳妇,总要作出补偿。 一个货车司机的名额,不算离谱吧? 不然的话,就等着被送派出所,蹲笆篱子。 一辈子都毁了。 另一方面。 于莉跟别的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传扬出去名声一定会坏掉。 阎解放在适时表现得大度一点,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 结婚时的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就能省下。 女方家说不定还会倒贴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整件事情都在阎埠贵的掌控之中。 他不会给李卫东留下搂草打兔子的时间。 呵,这闫老抠还真是会算计。 通过原主的记忆,清楚了阎埠贵的阴谋后,李卫东连忙推推于莉。 “喂,醒醒,咱们穿上衣服。” 于莉哼咛一声,扭过了头,又陷入沉睡中,看上去短时间内不会清醒了。 不会喝酒,还逞能,这下子遭了殃吧。 看来是没办法让于莉自己离开了。 就在李卫东左顾右盼,寻求脱身之计时,脑海里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身处四合院世界,恭喜宿主获得,空间仓库x1,万倍经验系统。” 果然,作为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仔细阅读金手指说明书,李卫东瞪大眼睛。 霍,太给力了。 万倍经验系统:宿主在工作中获得的经验是常人的一万倍。 至于戒指空间,那更是了不得了。 足足有五十立方米,放入系统空间的物品会保持原始状态,就跟时空静止般。 四合院里有小贼,空间仓库正好适用。 刚看完说明,门外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快,快,千万不能让李卫东那小子得手了!” “解放,你就放心吧,他们两个都喝醉了,想那啥也不可能。” “我能放心吗,那可是我老婆啊!” “你呀你,就是太不会算计了,等你当上货车司机,爹给你找一个纺织厂的正式女工。” ...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抓奸的来了。 “醒醒,嗨,醒醒。”李卫东再次推推于莉。 于莉哼咛两声,翻了一个身,大长腿撩开被窝,搭在被子上。 麻烦了,如果真被抓住,从此之后就算是被阎埠贵拿捏住了。 该怎么办呢? 李卫东拉起被子帮于莉盖好,手指蹭过她温软的小腿,眼睛一亮。 “有办法了。” ... wap. /108/108338/28141779.html 第2章 于莉失踪 门外。 阎埠贵和阎解成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着急。 从把李卫东和于莉放进一个被窝里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小时了。 虽然两人都喝醉了,丧失了实际操作能力,但是阎解成还是忐忑不安。 万一发生点啥事,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都怨你,想出这种歪主意。”阎解成边快步走,边埋怨。 “咋能怨我呢,我也不知道易中海会来家里,并且坐下来就不走了。”阎埠贵一脸无奈。 “都别吵吵了,赶紧去救于莉。”三大妈拿着擀面杖从后面跟了上来。 三人很快来到李卫东家门口。 “匡噹” 阎解成踢开门,从三大妈手中接过擀面杖,向床上夯去。 “我让你们乱搞!” 他力气很大,擀面杖化为一团黑光,着落在被子上,发出沉闷响声。 被窝瘪了,床上压根没有人!! ? ?? 阎解成惊呆了。 阎埠贵瞪大了眼。 三大妈倒吸一口气。 李卫东呢? 于莉呢? 他们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中看出极度震惊,正要在屋内翻找。 “那个,解成兄弟,你拿根棍子到我家里乱夯,打老鼠吗?”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扭过头,只见李卫东端着搪瓷缸子从里屋走出来。 他面带诧异,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三人。 三人隐晦地交换眼神,相互使个眼色。 阎解成攥紧擀面杖,气势汹汹冲过来:“李卫东,我家于莉呢?” “于莉?看你这话问得,你自己的未婚妻,你问我?”李卫东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阎解成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阎埠贵。 没有用的家伙! 阎埠贵玳瑁镜框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躬下身子,腆着脸笑:“卫东,情况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于莉心善。刚才她怕你喝醉酒了没有人照顾,就想着给你送碗开水,谁承想出去了就再没回来,你解成哥也是心急。” 虽不知道一向木讷的李卫东,怎么会变得如此伶牙俐嘴,阎埠贵还是决定谨慎对待。 对于于莉的失踪,他隐约有不好的念头。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李卫东横了阎解成一眼。 为了自己的工作,出卖未婚妻,这人可真够可恨的。 划着火柴,点燃香烟。 “嘶...” “呼...” 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 然后,在三人期盼的眼光中,冷着脸说道:“不过呢,我确实没有见到于莉。要不,你们去别家找找?” 李卫东可是学过表演艺术的人,把无辜表现得惟妙惟肖。 如果阎解成没有亲手把于莉放在李卫东被窝里,还真会相信了他的鬼话。 “卫东,于莉说上你家来了。要不,你让我们搜一搜...” “搜?”李卫东把搪瓷缸摔在桌子上,斜睨阎埠贵:“三大爷,你可真有意思,你口口声声于莉在我家,可有确切证据。” “就算是派出所的同志为了破案需要搜查,也要提供证明文件,你倒好,直接就搜查了,你这个四合院三大爷,比派出所的同志还厉害。” “你...”阎埠贵被怼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 在以前李卫东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李卫东,你让不让搜?”阎解成惦记着未婚妻,怒目圆睁。 他最害怕的是,李卫东糟蹋了于莉,然后又把于莉藏了起来。 那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不让搜,怎么着,你还想动手?”李卫东说话间捋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 他记得原著中,阎解成一辈子被于莉耳提面命,是个软蛋。 况且,如果阎解成敢动手,那更好,趁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畜生。 果然。 气势汹汹的阎解成见李卫东不服软,也不敢上了,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咳,咳。”阎埠贵错步挡在阎解成面前,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卫东啊,我跟你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咱们两家关系不错,你提个条件。” 关系不错,能干出这种肮脏事? 不过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五十块,我就让你搜。”李卫东嘴角抽搐,一副心疼的样子。 “五十块?你怎么不去抢!”三大妈蹦跶起来,头发毛竖立,“你三大爷每个月才二十七块五。” 呵,忘记所处的年代了... “这样吧,叔给你5毛钱,你看行不行?”阎埠贵一副很是大气的样子。 “你这5毛钱,可真够大的。”李卫东撇嘴。 “大?”阎埠贵明白了,这小子是嫌少。 他一个大粪车路过都要尝一下咸淡的主儿,能拿出五毛钱已经不容易了。 有心甩袖而去,又想到儿媳妇还不见身影,只能咬咬牙,加价。 “1块!” “1块也太大了!” “1块1!” “太大!” ... “2块!” “成交!” 李卫东觑见阎埠贵脸黑得能滴下墨水,知道再叫价下去,这老头真能不要儿媳妇了。 阎埠贵是小学教师,这年头教师工资不高,每月工资27.5,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这2块钱无疑是从他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2块钱票子递过去,心疼得咧着嘴。 早知道,就叫1块9毛5了。 他打定主意,等找到于莉,不但要抢了李卫东的工作,还要狠狠讹上一把。 嗯,至少讹他8块钱。 李卫东接过钱揣进棉袄口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淡然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搜了,不过我警告你们,要是损坏了东西,你们可要照价赔偿。” “明白,明白。” 三人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床底下,门后,面缸里,犄角旮旯里。 翻了一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茫然。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阎埠贵解放前在天桥看过大变活人的把戏,但也不能这样变啊。 不行,已经花了2块钱,儿媳妇再找不到,那就亏大了。 三人又重新翻了一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就连箱子里的裤衩,阎解成也拿出来抖了抖。 嘶,前面咋有个洞。 就在阎解成拿起?头要把地面的青砖挖开时,阎埠贵摆摆手。 “行了,别忙活了,于莉不可能在这屋里。” “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你还不信。”李卫东小熊摊手,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样子。 完犊子了,未婚妻,失踪了! 阎解放怔怔地扔下?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阎埠贵扶额,说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也许于莉半道上遇到邻居,到邻居家里闲聊去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们这就到大院里找。”阎解成醒悟过来,抱着最后的希望,连连点头,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现在顾不得考虑于莉是他亲手放进被窝的事情,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阎埠贵跟三大妈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连声招呼都顾不得打,仓皇地跑了出去。 “于莉,于莉,你在哪里?” 四合院的寂静,被急促的呼叫声划破。 李卫东站起身朝窗户外瞅了一圈,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拉上黄蜡木的窗户,关好那扇破旧大门,用杠子杠上。 确定再无疏漏后,打开仓库空间。 ... wap. /108/108338/28141780.html 第3章 媳妇这不是到手了嘛! 李卫东把于莉从仓库空间里抱出来,平放在床上。 又从仓库空间里取出她的蓝黑棉袄,红毛衣,黑棉裤,逐一摆在床头。 最后是一双劳保翻毛鞋,鞋底又硬又沉。 待一切摆好,李卫东扭头看看秀眉紧蹙,身穿红秋衣的于莉,还是觉得不对。 这女孩醒了后,岂不是会找麻烦? 要不,帮她穿上衣服? 他手托下巴思忖片刻,拿起黑棉裤,掀开被子,准备给于莉穿上。 刚托起那两条大长腿,于莉眼睫毛抖动两下。 那双乌黑眸子缓缓睁开,目光着落在黑棉裤上,瞳孔骤然收缩。 “...” 李卫东看看黑棉裤,再看看于莉。 “我说,我是想帮你穿裤子,你信吗?” ... 于莉的意识逐渐从酒醉的混乱中挣脱出来,小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你...” 她刚想扯着嗓子喊,就听到李卫东冷冷的说:“喊吧,撕破喉咙喊,现在阎埠贵带着阎解放在外面,如果你想让他们进来捉奸的话,尽管喊。” 于莉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联想到酒宴上的被阎埠贵和阎解放猛灌酒的情形,瞬间明白事情的原委。 两行热泪顺着她白皙光滑的面颊滑落下来。 她搂起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 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呵护。 李卫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板起脸劝慰:“哭啥哭,过两天我就找媒婆上你家提亲去,把你娶回来后,往被窝里一塞,那不就跟现在一样了?” “我们只是提前演练了一场,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在前世,这种事压根不算事。 但是在这个年代民风保守,青年男女处对象,走在大街上,连手都不敢拉。 于莉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跟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如果传扬出去,那这辈子都难嫁人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于莉抬起头。 朦胧目光中,这男人穿着一件蓝黑工装棉袄,洗得泛白的袖口被翻折上去,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身姿笔挺,像一棵劲瘦挺拔的翠竹。 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散落进来,给他刀削般的面颊上,镀上一层淡金色彩。 于莉心生诧异,以前竟然没有注意到李卫东竟然如此帅气。 抛开两人的尴尬处境不谈,于莉觉得李卫东算得上四合院街区的大帅比了。 此刻的大帅比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这女孩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是不是决定报警? 嘴上硬,心虚啊。 这种事传扬出去,女方是抬不起头,男的却要蹲笆篱子。 与其那样,还不如... “于莉同志,你去报警吧,我虽然是被陷害的,却无意中污了你的清白,理所当然应该受到惩罚。” 转身给挂在墙上的镜框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爹啊,儿子不孝,儿子无能,受奸人陷害,无法给咱们老李家传宗接代了,等到了地下,我再好好孝顺你。” 语气沉痛,表情痛苦,足以拿金像奖。 说完,他拿起摆在衣帽架上的破毡帽,神情决然:“我这就到派出所去自首,放心,我会让公安同志为你保密的,不会让你的名誉受到影响。”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李卫东手扶在门杠上时。 “不要...去...”身后传来于莉怯生生的声音。 李卫东站定,攥成拳头的手掌缓缓松开,缓缓转过身,神情恳切:“那过两天,我就让媒人去你家提亲?” “嗯呐。”于莉的小脸涨得通红。 ... 于莉推开门走了出去,李卫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中,得意的哼起小曲。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媳妇这不是到手了嘛! 果然,全靠自己努力的人,无论穿越到哪个世界,都是人上人。 拎起铁壳茶瓶,倒了一搪瓷缸子开水,小口啜饮起来。 白色热气遮住面孔,李卫东陷入沉思。 很显然,穿越已经是事实。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默默承受。 前世倒也没有牵挂,孤儿一个。 靠着自己的努力,在02年的时候买了2000个比特币,从此实现了财富自由。 不用为生活担忧,人生也就失去了目标。 整日会所嫩模,日子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早已厌烦。 来到这个激情彭拜的年代,只要苟上几年,苟到春暖花开时,依靠自身的努力,再加上系统稍稍辅助,必然能够有一番大事业。 只是可惜了笔记本e盘里那500t的学习资料。 ... 打定主意后,李卫东开始盘点家当。 金钱,十块二毛,粮票两百斤。 半袋棒子面,应该有五斤。 鸡蛋三枚,白糖2两,高碎半罐。 旧棉袄2套。 啧啧,还真是穷啊。 “咦,这是啥,借条?” 李卫东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纸条。 ‘本人因给父亲看病,向易中海(一大爷),借款100元(叁百圆),一个月后保证归还,如无法归还,愿意把自家的两间屋子送给易中海。借款人:李卫东;出借人:易中海;见证人:何雨柱,秦淮茹;借款日期,1960年10月15日。’ 纸条上面还有四个红色手印。 李卫东看看纸条,再抬头看逼仄破旧的屋子,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 ‘这么说,我现在连间破屋子也没有了?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凌乱的记忆再次汇聚成形,李卫东想起来了。 原身的父亲出了事故后,没有当场身亡,被路人送进了第六人民医院。 经过医生的救治,命暂时保住了,身子却坏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 厂里发放了102块抚恤金,这些钱很快就花光了。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李卫东不得不辞去化工材料商店临时工的工作,专职照看父亲。 失去了经济来源,多年攒下的家底很快就消耗空了。 最后李卫东不得不以房子为抵押,向易中海借了一百块。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李卫东对于前身倒是有些佩服了。 这小子,虽然愚蠢,确是个孝顺孩子。 至今,他的记忆里,依然残留着前身父亲去世时,前身撕心裂肺悲痛的感觉。 当然,也不能说前身愚蠢。 他只是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一样淳朴。 在前身看来,易中海身为四合院一大爷,一向乐于助人。 介时,即使他无法偿还欠款,易中海也会允许他延长归还欠款的日期。 只要当上货车司机,努力工作,攒上三个月,就能把钱还上。 前世看过《情满四合院》的李卫东却知道,易中海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总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为他自己谋取私利。 只要还不上钱,易中海一定会毫不容情的把房子抢走。 李卫东自然不能让他得偿所愿。 “现在距离还钱的日子,还有多久?” ... wap. /108/108338/28141781.html 第4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卫东目光着落在墙上的日历上。 鲜红的大字让他瞳孔猛地收缩。 “1960年,11月,10日。” 距离还款的日子,只有5天时间。 在这个年代,想在短短五天时间内,挣到一百多块钱,难度堪比后世每年挣到一个小目标。 ****** “我怎么就同意了呢? 难道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就要结婚? 于莉啊于莉,你是新时代的女性了,咋还相信这种封建糟粕呢?” 于莉踏着淡淡的夕阳,向四合院外走去。 想起刚才遭遇,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是被李卫东的魅力征服了。 他那宽阔的肩膀,看上去就很有可靠感。 并且。 再等半个月,他就是货车司机了。 俗话说,喇叭一响,比得上县长。 于莉是个胆大,有事业心的人。 同时她的眼光也很长远。 要不然也不会在春风来到后,冲破重重阻力,开办饭店。 在她看来,李卫东比阎解成有前途多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不想嫁一个能挣钱的人呢。 这样想着,她脸上不由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于莉,于莉,你刚才去哪里了?” 阎解成找遍了整个四合院,也没找到于莉,正准备再去李卫东家里找李卫东拼命。 看到于莉,他心中狂喜,快步跑过来。 上下打量于莉,似乎想从细微处甄别出她是否... “啪!”刚打量两眼,右脸颊就挨了一记耳光。 “于莉,你干嘛?”阎解成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于莉。 “阎解成,你禽兽不如!”于莉竖起眉毛,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 这是露馅了?阎解成瞪大眼,一脸愤怒:“难道,你跟李卫东,你们...你们...” 想到未婚妻可能被李卫东睡了,阎解成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脑门子有点凉,忍不住摸了摸头。 “啪!” 他的左脸颊又狠狠的挨了一记耳光。 一边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总算是对称了。 “我们睡在一起了,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于莉银牙紧咬住,怒目圆睁,柳叶眉倒竖。 “你...你...”阎解成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未婚妻被自己亲手送给了李卫东。 欲哭无泪啊! “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等到下个月,我就要嫁给李卫东了。” 于莉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蹬蹬瞪”的向大门外跑去。 “于莉...”阎解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身子晃悠了两下,就要摔倒在地,被从后面跑过来的阎埠贵一把扶住。 “解成,你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于莉被李卫东那个啥了,他们要结婚了。”阎解成强忍住内心剧烈的疼痛,肩膀左右晃了两下,挣脱开阎埠贵的双手,泪流满面的跑回了屋。 那个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明明都喝醉了。 阎埠贵挠了挠头,玳瑁框眼镜后的那双小眼睛中,充满迷惑。 “老头子,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人不能算计的太精!这下好了,儿媳妇也被你算计跑了。”三大妈无奈的摇头,当时阎埠贵提出要李卫东的时候,她就反对。 李卫东多好的娃子啊。 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总是第一个去帮忙。 秦淮茹生槐花,半夜难产。 是李卫东和傻柱冒着大雪,推着架子车把秦淮茹送到医院的。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个啥!”阎埠贵正恼火着。 对着三大妈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咱们一大家子人,吃的,喝的,不都依靠我每月那27.5的工资。我容易吗?” “你啊,你啊...”三大妈知道阎埠贵的性子,摇了摇头,进了屋。 她要安慰阎解成。 这孩子嘴上不说,未婚妻被别人抢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唉,作孽啊。 两人的唠叨让阎埠贵的心情很不好。 这些年他一向以自己的小算计为傲。 四合院里,除了傻柱那个混不吝,哪个没被他占过便宜。 没想到,一向被他薅羊毛的李卫东,不声不响轰他一炮。 “李卫东啊,李卫东,你可把三大爷坑苦了。” 阎埠贵在门口踱着步,神情凄苦,喃喃自语。 被经过的易中海听到了,他本来已经走到中院门口,又转过身走到阎埠贵身旁。 “老阎,李卫东咋了?” “....” 阎埠贵张了张嘴,想向易中海诉苦,却发现开不了口。 把自家儿媳妇送到别人床上,说出去丢人! “他,他,反正他就是咱们大院的搅屎棍子!”阎埠贵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了这句话。 搅屎棍子?那不是傻柱吗? 易中海狐疑的看一眼阎埠贵,老阎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好像也无所谓,只要他讨厌李卫东就行。 “你还记得我大半个月前,借给李卫东一百块吗?”易中海凑到阎埠贵身旁,阴笑道。 “记得啊,好像李卫东把房子抵押给你...”阎埠贵话说一半,突然醒悟过来,眼睛瞪大,“老易,你不会是想把房子抢到手里吧?” “害,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啥叫抢啊,他李卫东欠我的钱,还不上,我收回房子,那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易中海道。 啧啧,果然是四合院的一大爷,这小算盘打得真精明。 李卫东家两间屋,足有五十平方,是私房,找个拉钎的卖了,能卖两百多块钱。 阎埠贵稍稍思索一下,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放心吧,到时候我站在你这边,要是李卫东敢不腾房子,我们三个管事大爷,就去找街道办。”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易中海哼着小曲,背着手,离开了。 ... 此时。 李卫东已经完全融合了前身的记忆,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这里还真是《情满四合院》。 在前世,这部奇葩电视剧,经常会被医生们用来治疗低血压。 只要病人看两集,血压直接恢复正常。 看完整部电视剧,血压“蹭”一下就爆表。 电视剧中,众大聪明汇聚一堂。 道貌岸然易中海,大棒慈父刘海中。 亡灵巫师贾张氏,吸血鬼秦淮茹。 小肚鸡肠许大茂,舔狗战神何雨柱。 盘算精明阎埠贵,身份不明聋老太太。 为数不多的好人,也只有娄晓娥跟何雨水了。 这个世界,有意思极了。 wap. /108/108338/28141782.html 第5章 秦淮茹,你要还钱吗? 清晨,朝阳低垂在鳞次栉比的筒子楼上。 淡淡金光遍洒京城,为万物镀上一层淡金色彩。 天气寒冷,李卫东从柜子中翻出一顶秃了毛的破毡帽戴在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李卫东依然对陌生年代的世界感到好奇。 四合院青砖铺地,三面都是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 一面并排两间房,总共六间房,正好构成了一个回字形的布局。 再加上后面那那几座房子,构成了一座前院,中院,后院,还有倒坐院,构成了一座四进的四合院。 中院的正中央有砖砌的水池子。 水池里有一个灰白色水龙头。 一群小媳妇围在水龙头旁洗衣服。 捋起棉袄袖子,小手冻得红扑扑的,看上去很辛苦。 不过,也没办法。 工厂里每年的冬装就发两套。 冬天太阳短,天气寒冷。 如果不能趁早洗出来,搭在铁丝绳上晾晒,可能会耽误穿。 其中一个小媳妇看到李卫东走过来,眼睛一亮,甩掉手上的水滴,站起身迎了上去。 小媳妇身穿蓝黑工装。 黑且直,身材饱满,眉宇之间带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虽然年近三十,但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凸的地方凸。 尤其是那紧实的水蜜桃,随着双腿晃动,左臀下,右臀上;右臀下,左臀上;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如此简单而原始的动作,却可以让男人们忍不住心头痒痒。 大多数男人会微微一动,以示致敬。 李卫东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秦淮茹。 一个靠着嘴巴把四合院吸过来完的终究茶艺师。 前身从易中海那里借到的一百多块钱,至少有五块钱都是被她借走了。 当然,对于秦淮茹来说,借就等于拿,是不会还的。 李卫东见秦淮茹满脸欢喜的跑过来,自然明白她的打算。 这是又想借钱了。 在四合院里,秦淮茹有两个经常薅羊毛的对象。 前身李卫东和傻柱。 傻柱是因为馋人家身子,才心甘情愿被薅羊毛。 前身李卫东纯粹是因为人老实,脸面薄,秦淮茹说两句凄苦的话,他就心软了。 两个人差点被薅秃噜了。 现在的李卫东可不是前身,他自然不能让秦淮茹如愿。 见秦淮茹红唇如同花儿般准备绽放,抢先说道:“贾家嫂子,你让我说啥好呢,我正想问你要钱,你就主动来还钱了。” “还钱?”秦淮茹愣住了,两只眼睛瞪大。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钱。 她是来借钱的... “不,不是,我....”秦淮茹下意识的想否认。 李卫东觑见那群小媳妇手里搓着衣服,眼睛却不停的向这边偷瞄。 也是,一个小寡妇,一个未婚的汉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难免会让人忍不住遐想。 心中一动,再次抢在秦淮茹前面说道:“贾家嫂子,还是你觉悟高。知道我欠着一大爷钱,正发愁怎么还给他,一大早就拦着我还钱。” 我没说要还钱啊...秦淮茹刚要否认,余光瞥见那群小媳妇正神情古怪的盯着他们。 很明显小媳妇们已经听到了李卫东刚才的话。 这群小媳妇就是四合院的肉喇叭。 她不还钱的话,小媳妇们一定会到处叨叨:“秦淮茹欠了李卫东的钱,人家李卫东现在欠了一大爷的钱,她竟然不还,也太没良心了。” 名声坏了,那以后秦淮茹再想装可怜,在四合院里借钱就难了。 “那个,那个,姐就是来还你钱的。”秦淮茹小脸苍白,尴尬的笑了笑,把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纂子钞票。 数了一遍,抽出一大半,递过来。 “卫东兄弟,这是我上次借你的5块钱,现在还给你!” 秦淮茹故意加重音量,让旁边的小媳妇们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了吗?我秦淮茹可是一个会还钱的人。 目光依依不舍的离开钞票,心中犯起嘀咕。 这李卫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借到钱,反而丢了一大把钱。 嘶,真心疼! 李卫东接过钞票简单数了一下,揣进棉袄口袋里,喊住了正失魂落魄往回走的秦淮茹。 “贾家嫂子,前年旭东哥半夜吐血送医院,当时你没带钱,是我和傻柱垫的钱。我记得很清楚,帮你垫了一块三毛钱。” 秦淮茹愣住了。 寒冬腊月的,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两年多的事情,李卫东咋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下意识的想装可怜拖延几天。 就听到李卫东大声说:“贾家嫂子,如果在以前,这钱借给你了,我也不着急要。但是现在我要还一大爷的钱...” “那个,这个...” 秦淮茹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着该如何赖账。 不得不说,李卫东在四合院的名声真不错。 刘家小媳妇把湿漉漉的棉袄放在盆子里,用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小声嘀咕:“人家李卫东现在遇到难处了,秦淮茹还不还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张家大妈也说:“就是,以前咱们是看贾家可怜,秦淮茹人不错,才借给她家钱。没想到秦淮茹竟然赖账,那以后谁还敢借给她钱啊。” ... 无论在哪个年代,老赖都不受欢迎。 秦淮茹听到议论声,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次不还钱,以后再借钱就难了。 “你等着姐,姐回家给你拿。” 秦淮茹咬咬牙,磨磨蹭蹭的向贾家走去,走到半道,眼神亮了停住脚步。 “何雨柱,过来,姐找你有事。” “小秦姐姐,什么事?” 一个长相着急,身穿褐绿色棉袄的中年人正好拉开门出来,听到招呼,喜滋滋的跑了过去。 两人嘀咕起来,秦淮茹还不时朝李卫东这边瞥过来。 看来这是想找傻柱来说情。 前身和傻柱同为被剥削阶级,关系一直不错。 李卫东也不着急,双手缩在袖筒里,蹲在地上等着。 反正今天这笔钱,他是要定了。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wap. /108/108338/28141783.html 第6章 鲁智深的话 秦慧茹和傻子两人嘀咕半天,相互点点头,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卫东兄弟,秦姐刚才跟我说了,她这两天经济有点拮据,棒梗的学费还没交呢。要不你就再等一段时间。”傻柱大大咧咧的说。 他跟李卫东关系不错,觉得李卫东不会驳他的面子。 “何雨柱,我也想缓一段时间,可是你也知道,我还欠一大爷一百块,到期还不上的话,一大爷就要收走我的房子。”李卫东祭出老理由。 作为一个知道剧情,清楚秦淮茹底细的人,再不趁机把钱要回来,那就脑子进水了。 “那不能,一大爷那么好的人,咋能干那事呢?”傻柱摇头道。 李卫东拍拍他的肩膀,神情认真:“你那么相信一大爷。那么如果一大爷,把我的房子收走了,我攒够一百块,你把你家的房子卖给我,好不好?” 傻柱的房子是东厢房,足有50多平方,有两间屋,旁边还有个20平方的耳房,是四合院里的正房。 可谓是一顶一的好房子。 他对面的贾家,是西厢房,虽也有三间屋,却是由两间隔成三间的,远比不上傻柱的房子。 既然你想当烂好人,那就要出点真金白银。 傻柱不傻,一听李卫东要一百块买他的屋子,他当然不能同意。 “那不行,我不能当一大爷的家。” “既然你也不敢打包票,就别在这里充大爷。”李卫东懒得理会他,把目光投向秦淮茹,“贾家嫂子,我还急着去挣钱,你到底还不还钱,不还的话,这钱我就不再要了!” “还,我马上还。”秦淮茹慌忙头。 落下欠账不还的名声,以后再想吸血就难了。 秦淮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块三毛钱,坏了贾家的名声呢? 她心中埋怨傻柱。 刚才你还说对付李卫东手到擒来,现在两句话就被人家拿捏住了。 真是丢人。 皓白牙齿轻咬浅红嘴唇,眼角红润起来,白皙如玉的小手轻撩秀发,绿茶婊瞬间上身,看向傻柱。 “何雨柱,你那里有钱没有,先借一点给姐姐,等姐姐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我,我,我也没钱了,前几天刚借给你六块钱,何雨水马上也要交学费了,我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傻柱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呵,这家伙在撒谎! 李卫东知道傻柱有钱。 前两天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傻柱还炫耀他攒了20块体己钱。 现在不愿意借给秦淮茹,有点出乎李卫东预料。 说好的无脑舔狗呢? 想来也是。 ——在原著中,傻柱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馋秦淮茹身子的想法。 只是看贾家生活困难,想当烂好人,才会每天给秦淮茹带剩菜。 至于钱,肯定也借给了秦淮茹,不过不会太多。 傻柱现在的工资是37.5元,以前可能没这么多,估计也就20多块钱左右。 这些钱要供他们兄妹二人的开销。 傻柱倒好说,食堂厨子,吃喝不愁。 何雨水却是个花钱的主儿。 以前上初中,每学期要交8块钱学费。 吃的花的,也都是傻柱的工资。 大姑娘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如果再置办两套衣服的话,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还有,何雨水的自行车,也是傻柱出钱给她买的。 这年头,一辆自行车售价在180块左右。 如果算上买自行车票的花销,那至少要240元左右。 而何大清从保城寄给何雨水的钱,被易中海隐瞒了下来。 傻柱和何雨水并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傻柱想借太多钱给秦淮茹,也不太可能。 后来,秦淮茹出于无奈,把堂妹秦京茹介绍给傻柱,傻柱还挺乐意的。 如果后来不是许大茂半路截胡,坏了秦京茹的身子,傻柱说不定就娶了秦京茹。 这足以说明,在最初的时候,傻柱并没有馋秦淮茹的身子。 只是秦淮茹手段高明,一步一步的用个透明套子,把傻柱套住了,让他无法挣脱。 ... 秦淮茹见傻柱不愿意出钱,只能讪讪的跑回了家,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纂钱。 攥在手里心疼了半天,一直唉声叹气。 被一直盯着她的贾张氏拦住了。 自从贾旭东死后,贾张氏就整天坐在门口纳鞋底子。 她并不是爱干活,也不是为了晒太阳,纯粹是为了监视秦淮茹。 秦淮茹现在三十一岁。 放在后世,正是如狼似虎、坐地吸土的年纪。 再加上她相貌出挑,韵味十足,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贾张氏生怕秦淮茹再婚,抛下她不管了。 到时候,她一个农村老太太,只能回贾家庄。 贾张氏在城里享了大半辈子福。 老贾活着的时候吃老贾的。 贾旭东活着的时候吃贾旭东的。 贾旭东死了,她只能吃秦淮茹的。 早就干不动农活了。 让她回贾家庄当社员,干农活,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所以,她一定要把秦淮茹紧紧攥住手心里。 “秦淮茹,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还钱,还李卫东的钱。前阵子旭东出事的时候,咱们不是借了李卫东几块钱嘛,现在人家遇到难处了,正急用钱。”秦淮茹正心疼着,也没好气。 贾张氏虽不满意她的语气,也顾不得跟她置气。 瞪大三角眼:“咱们凭本事借的钱,为啥要还?再说了,李卫东是个怂蛋,他的钱就算我们不借,也会被老易和老刘他们祸害完。” 怂蛋...今天的李卫东一点都不怂。 虽然没说硬话,却怼得我无言以对。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是个不讲理的人,只能解释道: “李卫东现在遇到了困难,咱们先把钱还上。等他当上了货车司机,咱们再借。到时候,我多借一点,给您买身新棉袄。” “这还差不多。”贾张氏听到新棉袄,撇了撇嘴,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她对自家的儿媳妇很有信心。 ... 这一边,李卫东跟傻柱闲聊。 主要是傻柱在说话。 “卫东兄弟,今天你是怎么了?秦姐的日子过得难,咱们应该尽到做邻居的责任,多帮助她。你咋能让她还钱呢?” “这话你跟一大爷说去,我还欠他一百块,你请他别让我还了。” “...我跟你说了,一大爷不是那种人...” “何雨柱,咱们两个以往关系不错。 不过以后呢,你愿意帮助贾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在喊上我了。 还有,一大爷是不是好人,跟我关系也不大。 欠账还钱,我只要还上他的钱就可以了。 鲁智深曾经说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 不说了,秦淮茹拿钱过来了,我还要赶紧想办法挣钱去。” 李卫东接过秦淮茹的钱,再不理会两人,快步向四合院外走去。 身后。 傻柱挠了挠头,一脸迷糊:“鲁智深说过那句话吗?” ... wap. /108/108338/28141784.html 第7章 化工原料门市 从秦淮茹那里收回了4.5元欠款,李卫东身上的钱,足有了20.7元。 这些钱,足够干一番大事业了。 出了四合院。 街道两旁皆是青砖垒砌的房子,围墙上有白灰粉刷粗犷标语。 行人身上穿着的厚棉袄破毡帽,戴着棉口罩,大口呼着白气。 行人大多数步行,偶尔能看到穿着灰色中山装,梳个中分头的体面人骑着自行车路过。 虽没有后世车水马龙的繁华,但也别有一翻祥和、上进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李卫东精神抖擞,他大步向五里地外的化工材料商店走去。 当然,道路上也有公交车路过。 和后世的公交车不太一样。 车顶上都顶着一个巨大的煤气储存包,被调侃为“大气包“。 物资匮乏,这年代的公交车都被迫装上火炉,用来燃烧木炭或者木材。 燃烧所产生的煤气来代替汽油,为公交车正常行驶提供动力。 坐公交车要买车票,李卫东舍不得花这个钱。 化工原料门市位于前门大街。 北起前门箭楼,南至天桥路口,与天桥南大街相连。 老京城有一句顺口溜,叫做:东四西单鼓楼前。 这几个地方在旧时都是游人如梭的繁华商业区,而其中最为繁华的就是前门大街。 解放前,这里坐落着许多专业集市。 如鲜鱼市、肉市、果子市、布市、草市、猪市、粮食市、珠宝市、瓜子市等。 也有一些戏院、茶园等。 这些店铺如今虽已被收归国有,但是变更的只是经营性质,建筑主体没有任何改变。 绿树掩映间,上百栋风格各异的建筑,看起来颇为豪华气派。 待来到化工原料门市,已经日上三竿。 一进门,坐在柜台后的售货员牛大姐就笑着跟李卫东打招呼:“卫东,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看姐姐的吗?” “是啊,离开门市一个多月,我快想死你了。”李卫东嬉皮笑脸。 “德行,现在学会油嘴滑舌了。”牛大姐顺手把一袋子铜矿粉甩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浑身撒发着斯文气息的男同志。 不顾男同志要求称重的要求,站起身,朝李卫东招招手。 “卫东,姐听说你父亲去世了。” “是啊,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那你还回门市部吗?要不我去给科长说一声?”牛大姐有些舍不得李卫东。 这小伙子干活实在,不偷懒。 一个人能顶两个用。 每次快下班了,还帮忙整理柜台。 有他在,遇到比较重的材料,牛大姐不用发愁。 不像新来的小伙子,听说是副科长的亲戚,整天躲在库房里,跟那几个老大妈侃大山。 “不了,过两天我去接父亲的班,在第三轧钢厂车队当货车司机。”李卫东感激的说道。 “那是个好活啊,我听说货车司机每个月能拿到这个数。”牛大姐伸出一个巴掌,她眼睛旋即亮了,压低声音:“你好像还没有结婚吧。我有一个侄女,在纺织厂工作,人长得跟朵花似的,要不,我帮你们牵一下线。” 李卫东婉言拒绝:“谢谢牛姐,我已经有对象了。” “可惜了。可惜了。”牛大姐一脸遗憾。 要是知道李卫东能接他老头的班,早就把侄女介绍给他了。 两人闲聊一阵,李卫东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只见三个身穿黑色制服,胸前别着头像,带着黑色浅檐帽的年轻人,谈笑着走了进来。 “胡光亮,魔都那边现在都开始装电子管收音机了。矿石机落伍了,只能收到一个台,停台了,就只能听到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你拿矿石机给叶子当礼物,人家会嫌弃的。” “如果想要电子管收音机,我去百货商店买一台就可以了。这么跟你们说吧,这次叶子跟着王教授是去西北探矿的,那里地处偏僻,买电池不方便。我才想着做一台矿石机送给她。” “高,高明,老胡就是拍婆子的功夫就是高明,兄弟十分佩服。” “别瞎说,我跟叶子之间是纯洁的关系。” “老胡啊,你这个人,就是脸皮太浅了,现在是新社会,男女之间谈恋爱很正常。” ... 李卫东转过身去,乌黑双眸中闪过一道喜色。 进来的三个人是青华大学物理系的大学生,他们同时也是‘矿石机’的爱好者。 ‘矿石机’是一种无电源、用矿石进行检波、再加上调谐电路的无线电接收机。 矿石机由于成本低廉,可以手工组装。 不需要电池,终身可使用,免收维修费用,深受民众的喜欢。 矿石机有这么多优点,在随后的时间里,并没有推广开来,也有致命的缺点。 天然矿石要耐心找灵敏点,才可以接收电台信号,而且不是每块矿石都能用。 经常出现购买了许多矿石,浪费大量材料,矿石机却接收不到信号的情况。 这样一来,制作矿石机的技术门槛,就提上来了。 大多数制作矿石机的人,都是无线电爱好者。 在一个收音机抵得上一辆车的年代,能玩得起无线电的,都是有文化,还有点钱的。 比如胡光亮。 李卫东当临时工的时候,胡光亮经常来购买矿石机的原料。 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悉了。 知道他出身于军区大院。 他身旁的那两位,也都是部委大院出来的。 钱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化工材料购买介绍信。 像买粮食要粮票;买肉需要肉票;买老母鸡需要禽类票;买自行车需要自行车票;买牙膏,钢精锅,搪瓷盆子,手电筒等工业产品需要工业券一样 组装矿石机需要的矿石,电容(2200皮法),高阻耳机,2ap9二极管,1n60二极管,漆包线,导线,可变电容等材料,属于管制物资,需要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在化工原料门市购买到。 平常人压根没有门路。 这也是李卫东等着这三个青华大学生的原因。 他们是青华物理无线电实验小组的成员,手里有青华大学开具的介绍信。 “大姐,照着单子上的材料先来上一组。”胡光亮拿出介绍信在柜台上晃了一下,把清单交给牛大姐。 矿石机制作难度极高,经常会失败。 他今天打定主意,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帮叶子组装出一台能够收到京城广播节目的矿石机。 “好嘞,你等一会。” 都是熟客户,这些青华大学生,在这里花的钱足有四五百块了,牛大姐也没看介绍信,拿着清单就准备去库房取材料。 她刚走出柜台,就被李卫东拦住了:“牛姐,我反正闲着,对库房也熟悉,就让我去吧。” “好吧,中午姐请你吃饭,顺便叫上我那个侄女。”牛大姐巴不得有人帮忙,开玩笑道。 ... wap. /108/108338/28141785.html 第8章 这很科学 李卫东在化工材料门市部当了足足三年的临时工,闭着眼就能找到需要的材料。 辉铜矿石,电容(2200皮法),高阻耳机,2ap9二极管,1n60二极管,漆包线,导线,可变电容... 短短五分钟,李卫东就提着装满材料的竹篓子走了出来。 此时,胡光亮三人已经付了钱,正坐在门市靠墙的小桌子前。 除了三人外,那里还聚集了四五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李卫东虽不清楚他们的名字,也识得他们都是无线电爱好者。 制作矿石机是一件很小众,很有逼格的爱好,就跟后世玩赛车参加海天盛筵差不多。 同样,爱好者之间也需要交流。 而化工材料门市部的偏房摆着几张桌子,还提供茶水,就是最佳的交流地点。 那些年轻人知道了胡光亮的想法,纷纷出谋献策。 “材料,制作矿石机,材料很重要,老胡,你可不要省钱。” “听说我军械所的哥们说,军机产的222空气可变电容器的q值能达到15000,如果搞一台,一定能多收两个电台。” “就是,化工材料门市部的材料都是大通路货色,还不如去军械所的实验室。” ... 说这话的是一个穿将校呢的小伙子。 李卫东也认识他,不知道名字。 只知道大家伙都叫他老白。 整天穿着一身将校呢,戴着小军帽,牛皮哄哄的。 如果在以往,李卫东听到这话,淡淡一笑也就算了。 你们不在门市部里鼓捣,他还能省点劲。 今天却不行。 ... “老白,空气可变电容器的性能,不一定比小型密封可变电容器的性能更好。” 这违反常理的话,就像一颗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他们齐齐回过头,只见一个提着竹篮子的年轻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年轻人虽然身穿破旧棉袄,身上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英气。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胡光亮。 他站起身,面带喜色,走过来,给了李卫东一拳:“卫东,你今天穿了一件破棉袄,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这阵子你跑哪里去了,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在门市部干了。” 他们都是年轻人,喜欢热闹。 每次制作矿山机的时候,李卫东总是在旁边看着。 日积月累下,也算半个无线电爱好者。 虽没有实际上手,理论知识孱弱,但对各种材料的熟悉程度,远超过这些爱好者。 以往,胡光亮需要的材料,都点名让李卫东挑选。 “确实是不干了,这不是想哥几个了嘛。”李卫东咧着嘴笑。 两人寒暄一阵,旁边的将校呢不乐意了。 “卫东,玩矿机的人都知道,不同的可变电容器的品质性能是各不相同的。一小型密封的可变电容器要比空气的可变电容器性能要差,这是由它们的制作原理决定的。” 胡光亮也说:“今天不是哥们不给你面子,而是你说的已经违反了科学道理。如果在以往,这些材料,我也就凑合用了,今天不行,我这就去退掉。” 李卫东错步拦在胡光亮面前:“实践出真知,要不我们就来测试一下?”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拥护。 “这是个好主意,咱们经常用电容器,可是从来没有测试过它的q值。” “卫东是个老实人,虽文化水平不高,对矿石机的了解比我还多。” “就是,到底哪个q值高,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 “好,那就测试一下。”胡光亮点头。 他也想知道小型密封的可变电容器的q值到底能达到多少。 “你们等着,我去拿测试的工具。” 李卫东把竹篓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向牛大红走去。 “牛姐,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李卫东的叙述,正在织毛衣的牛大红皱了皱眉头。 “你说的那些玩意我也不懂,测试那啥要什么工具,姐给你开单子。千万不能让这帮小子退货,不然的的话,等到月底跟财务科对账就麻烦了。”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但退不了货,还得再买。”李卫东接过单子,进了仓库。 五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铜线圈,一台频率测定仪和数根漆皮铜线走了出来。 胡光亮已经把可变电容器摆在了桌子上。 李卫东走到桌子旁,看着众人:“我把线圈与可变电容器并联作为lc回路,来检测线圈的q值,由于在这里线圈作为定值,与不同不可变电容器并联测量q值也会变化,间接地也就测定了可变电容的性能。” “这种方法,大家是否有异议。” 胡光亮点头:“没有!” 老白点头:“没有!” 众人点头:“没有!” 李卫东很快就把线圈连接好了,最终连接在频率测定仪上。 在连接的瞬间,频率测定仪那深蓝色的屏幕亮起来了。 上面浮现的那一行数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23000!” “我的老天爷啊,看看,竟然有23000,比军机的空气连可高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科学!”老白一脸不可思议,猛然抬起头,看向李卫东。 “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这是输不起了? 李卫东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被胡光亮拦下了。 “老白啊,卫东是啥人你也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捣鬼呢?再说了,今天卖不卖这台可变电容器,跟卫东有什么关系?” 老白无言以对。 不过他是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儿。 又自己拿起频率测定仪测试了一遍,看着上面刺眼的23000,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卫东兄弟,你给兄弟讲讲,这玩意为啥会不科学?”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一台老式的变容器的性能,竟然能超过最新的空气可变电容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卫东淡淡一笑,拿起电容器:“你们都是大学生,学过物理,也经常做实验,应该知道在物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误差。 空气可变电容从原理上来说,性能要比密封可变电容性能好。 但是。 制作可变电容时的清洁情况,电容器内部的间距大小,氧化程度,都可以让制作出来的电容器跟设想中的电容器,存在很大的误差。 空气电容器是新产品,工艺一般不如老产品成熟。” 说完,李卫东环视众人:“所以,这很科学。” wap. /108/108338/28141786.html 第9章 矿石收音机 六十年代的青华大学不招收特长生的。 身为华夏一流高校,它被称为“工程师的摇篮″。 据说,在校内还有一座原子能核反应堆实验基地。 青华大学学生的知识水平和实践能力,都远超常人。 别看老白整天穿着将校呢大衣,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 其实他也是青华物理系实现小组的成员,已经参与到了国家重点项目的研究中。 听到李卫东提到‘误差’,他立刻明白为何会出现‘不科学’的现象。 不过。 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一个临时工怎么会懂这么多。 旁边的胡光亮看到他像木桩子似的愣在那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老白,你刚才误解卫东了,快道歉。” 老白似乎拉不下那个脸,在那里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 ——想来也是,这年头虽然是历史上最接近人人平等的年代,将校呢和普通老百姓之间还是有些微差别的。 李卫东还指望这哥几个解决欠钱易中海的钱,怎么会让他下不来台。 “不用道歉,这是学术探讨,有不同意见很正常。我也只是在材料商店久了,见得多一点,理论知识远比不过你们这些明日娇子。” 老白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李卫东一眼。 这个临时工,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胡光亮瞪他一眼:“人家李卫东是给你留面子,以后不要没有证据,就说别人做手脚。” “知道了,你比我家老头子管得还宽!”老白尴尬的笑了笑,“等供销社开了门,我请东来兄弟喝北冰洋。” ... 解决了争论后,胡光亮开始组装矿石机。 组装工作并不复杂。 只要在木板上上面钻几个孔,固定接线柱、空气联线圈什么的。 用高电阻二级转换一下阻抗。再加一个2000pf的电容,连接好组装起来就可以了。 关键的难点,在于如何安装用来检波的辉铜矿石。 这关系到矿石机能否清晰的收到电台。 胡光亮把辉铜矿小心翼翼的穿孔,安装在木板上,用导线连接起来。 “成了?”老白迫不及待的问。 “不清楚,不过这一次我很有感觉,应该能收到京城广播台。”胡光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刚才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如果还不行的话,也只能像老白他们提议的那样,给叶子买一台收音机了。 大不了,到时候多买一些电池让叶子带着。 这时候,那几位小组成员已经在矿石机上连上了一条长达数米的天线。 “好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胡光亮按动按钮,矿石机的发出“呲呲呲”的白噪音。 胡光亮神情凝重,缓缓扭动按钮。 呲呲...呲呲...呲呲... 突然,矿石机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小松树快长大,绿树叶新枝芽,金色的太阳照耀着你。” 音乐声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有声音,毋庸置疑,矿石机制作成功。 老白竖起大拇指:“光亮,我算是服气了,声音如此清晰的矿石机,也只有你能做出来。” 胡光亮也长舒一口气。 只有李卫东神情不变,依旧双手抱怀站在那里。 刚才他清晰的看到胡光亮在安装矿石的时候,双手颤抖了两下,矿石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怎么会还能如此顺利呢! 难道也出现了‘不科学’。 “走,今天光亮哥旗开得胜,我请大家伙去喝北冰洋。” 就在老白准备把矿石机收拾起来的时候,广播节目也播放完了。 “好了,由少年合唱团演唱的《小松树》就播放到这里,下面我们辽沈广播电台,将播放的是歌剧《洪湖赤卫队》。” 辽沈广播电台!! 老白的手矗在空气中,指尖距离矿石机只有0.01工分。 胡光亮的脸一下子黑得跟鸵鸟牌墨水似的。 那几位大学生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说好的京城广播电台呢,怎么变成了辽沈广播电台?” “肯定是矿石的位置放错了。” “小声点,老胡的心情正不好着呢!” 胡光亮的心情确实不好。 矿石机安装好,能够接收的电台就确定了,不可更改。 他长叹一口气:“算了,我还是给叶子买台收音机吧。” 胡光亮说着就要去收拾那个废品矿石机,这时候李卫东站了出来。 “光亮,能让我试一下吗?” “试一下?”胡光亮满脑门子的问号。 “你也知道,我在材料商店工作了三年,熟能生巧,如果你能把介绍信借给我用一下,我说不定能够制作出可以收到京城广播电台的矿石机。” 李卫东说话间,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已经拿起矿石机摆弄起来。 此时万倍经验系统生效,李卫东摆弄一次矿石机,就相当于摆弄了上万次。 经验+1,经验+1,经验+1... 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经验’从头顶上冒出来。 等李卫东把矿石机放下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资深矿石机专家。 金手指就是这么神奇! 此时,胡光亮也反应过来了,勉强的笑道:“卫东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不过矿石机这种东西,不是你眼睛看看,就能组装出来的。除了丰富的经验,还需要运气。像我,组装了至少数百台,今天不还是丢了大脸吗?” 老白也说:“别浪费钱了,有那点钱,不如去供销社买几瓶北冰洋。” 他倒不是恶意,只是觉得李卫东有点不自量力了。 组装矿石机的材料不贵,只要五块钱左右。 可是,李卫东是临时工,穿着看上去也不像家底丰厚的人。 用五块钱打水漂,连他这个将校呢也做不出这种事。 李卫东当然有把握。 在一个‘组装’了一万台矿石的老手面前,所谓的运气之说,是不存在的。 他坚持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胡光亮知道李卫东不是孟浪的性子,见他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从帆布袋中取出一份盖着红戳戳的稿纸,又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过去:“这次算我的。” 李卫东没有接钱,只是拿过了稿纸,转身走向柜台。 “放心吧,我李卫东办事,妥妥的!” 身后的众人皆撇撇嘴。 吹牛! 真当矿石机是一般人能玩的? ... wap. /108/108338/28141787.html 第10章 自有把握 售货员牛大姐见李卫东要购买矿石机的材料,一双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卫东啊,你听大姐一句劝,矿石机那种东西,不是咱们能玩的。” 身为化工材料商店的售货员,牛大姐经常看到这帮无线电爱好者浪费钱。 曾经数次骂他们脑子进水了。 没想到今天李卫东也犯迷糊了。 难道组装矿石机这种毛病,还能传染? 她的关切让李卫东心中暖烘烘的,把介绍信递到牛大姐面前,道:“放心吧,我李卫东行事,自有把握。”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牛大姐苦笑两声,开出一张单子,递给李卫东的同时,声音很大的说道:“一共是五块两毛三分钱,如果你没钱的话,我可以费点事把单子撕掉。” ——在这个年代,售货员就是大爷,开了单子想反悔,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暴揍一顿丢出去。 前身李卫东就是化工材料商店的金牌打手,他自然明白牛大姐的好意,掏出一把钱递了过去。 “放心吧,我李卫东行事,自有把握。” 牛大姐:“...” 几天不见,这个曾经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变得如此自大。 腹诽着接过钱,在单子上,盖上蓝戳戳,递给李卫东。 李卫东轻车熟路,拎着竹筐进了仓库,很快就提了满满一筐子材料出来了。 老白少年心性,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拔份,吆喝道:“大家伙都瞪大眼睛,让卫东同志教你们如何组装矿石收音机。” 一个初中毕业的人教青华大学的高材生,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旁边那几位学生虽顾忌李卫东的面子,没有说什么,嘴角却都微微勾起,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就连看好李卫东的胡光亮也觉得不靠谱,想着等下寻个理由把用五块钱买下‘废矿石收音机’。 但是,待李卫东把材料摊在桌子上的时候,胡光亮的神情陡然一遍,严肃起来。 材料的摆放看似随意,却是按照安装的先后顺序摆放的。 见微知著,这个李卫东难道以前真的组装过矿石机? 就在胡光亮疑惑时,李卫东接下来眼花缭乱的操作,更是让他惊掉下巴。 一般人安装矿石机,总要事先计算好线束的距离,然后一步一步的安装。 李卫东却很随意,就像是早就知道元件的位置一样,“啪啪啪”,接连不断的把元件安装在木板上。 他的随意让老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卫东,矿石机是高精密仪器,你这样搞,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胡光亮却看出几分门道,瞪他一眼:“别打搅卫东操作,你没看到卫东安装的元件,都恰到好处吗?” 老白一向服气胡光亮,听到他这么说,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把注意力全部击中在李卫东那双飞速移动的手上。 很快,他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了,手肘托着下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一时间,本来喧嚣的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元件插入的声响。 正在织毛衣的牛大姐抬起头看了看,虽疑惑这帮青华生会如此安静,不过也没在意,又低下头接着织毛衣。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她想在大雪降临前,给两个娃子每人织一双毛线袜子。 此时的李卫东已经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他每次安装元件压根不用思考,全凭肌肉的记忆。 很快,到了最关键、最困难的矿石安装步骤。 胡光亮忍不住攥紧拳头,咬住了牙齿,刚才他之所以失败,就是矿石的位置安装错误。 李卫东前面的步骤完成的无懈可击。 如果矿石安装得没问题,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他心中忍不住为李卫东喊加油。 可是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因为。 李卫东竟然闭上了眼睛。 不,他不但闭上了眼,双手还在不停飞舞,操作着钻锥,把矿石安装到木板上。 他怎么敢! 就在胡光亮想提醒的时候,随着李卫东轻轻按压,“啪嗒”,矿石落入卡槽中。 矿石机制造完成。 本该到来的喧嚣声,迟迟没有响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时间组装矿机变得跟组装玩具一样简单? 李卫东睁开眼,看着诧异的众人,道:“大家伙怎么了?赶紧拉上天线,检验一下吧?” “唔,对,对,赶紧检验!”老白用手把差点掉了的下巴合拢,拿起天线连在矿石机上。 李卫东确定线缆接口处稳固后,把矿石机推到胡光亮面前:“光亮,你来测试。” 光亮看着几乎是被“闭着眼”安装出来的矿石机,努力的吞下口水。 如果这台矿石机能够正常运转,他们这帮子无线电爱好者就丢脸了。 用颤抖的手旋转按钮,矿石机里传出“滋滋”的声响。 “嗯,线路正常。” 胡光亮眼皮上挑,继续扭动按钮,寻找电台。 很快,矿石机里就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里是京城广播电台,这里是京城广播电台,现在请大家欣赏...” 京城台! 胡光亮忍不住对着李卫东竖起大拇指:“服气了!” 李卫东淡淡一笑,使了个眼色:“继续寻台。” 胡光亮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不可置信道:“这台矿石机莫不是能够收到两个电台吧?” ——后世的矿石机确实可以收到多个电台,不过在这个年代,用于滤波的是矿石,正常情况下只能收到一个电台。 “应该能够收到两个,三个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李卫东笃信的点点头。 一万次的组装经验,再加上矿石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能收到两个电台很正常。 “两个!”胡光亮强忍住狂喜,继续拧动按钮。 很快,矿石机里再次传来一个新的声音,“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还真能收到两个电台!”旁边的老白这会也站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拧按钮:“光亮哥,卫东哥不是说能收到三个台吗?让我来找第三个台。” 一向大方的胡光亮伸手把老白的胳膊甩开:“你手没个轻重,别摸坏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台矿石机实在太重要了。 即使只能收到两个电台,送给叶子,也足够陪她在大西北渡过寂寞的时光。 ... wap. /108/108338/28141788.html 第11章 三个电台 在众人的殷切目光中,胡光亮很快就找到了第三个电台。 “说起那关老爷出阵,赤面长须,青龙偃月刀,胯下那赤兔马……来将何人?这边那秦琼手按黄膘马迎上前来,丁丁丁咣咣咣……霹雳啪啦,一场恶斗……” 霍,相声大师张杰尧老先生的关公战秦琼。 三个电台!! 胡光亮的心激动起来,已经无法用浅薄的语言形容,浑身汗毛孔里都透露着爽快。 “厉害!我是服气了,能收到三个电台的矿石机,估计全京城只有这一部了。”老白忍不住鼓起了掌。 他身后的两个大学生看向李卫东的眼神中也都隐含着敬畏。 一个初中生竟然做到了他们这帮高材生也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厉害如斯! 胡光亮深吸几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卫东,你是怎么办到的?” “可能是运气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运气一向很好。”李卫东双手摊开。 胡光亮当然不信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他刚才一直紧盯着,李卫东在安装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操作水平,就连青华大学实验室的研究员也会自叹不如。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能不能把这台矿石机匀给我,我给你加钱...” 说到一半,胡光亮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一台能收到三个电台的矿石机,已经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 加钱啊,赶紧加钱啊! 李卫东见他又闭上了嘴,急得差点喊出来。 不过,他也只能摆出风轻云淡的样子:“光亮,咱们都是朋友,加钱太不合适了,这样吧,你把材料钱付了,再给我一些劳动报酬。” 这不还是加钱吗?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这小子不老实哦。老白撇了撇嘴。 胡光亮却兴奋得直点头:“太合适了。” 他从口袋中抽出一摞大团结递过去:“市面上的收音机是140一台,你这台矿石机的价值已经远超收音机了,我给你两百块钱。” 李卫东接过钱,从里面数了三张大团结,装进口袋里,又把剩下的钱还给了胡光亮。 “咱们都是无线电爱好者,相互帮忙,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如果我收了这么多钱,那岂不是成了投机倒把?” ——两百块啊,如果揣进口袋里,足以还上易中海的钱了。 李卫东心疼得咬着牙,可是为了赚钱大计,只能忍着。 “那,那就算我占了个大便宜。”胡光亮扭头看向老白:“你不是说要去买北冰洋吗?” “对,我这就去。”老白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胡光亮又看向李卫东:“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不巧了吗不是!”李卫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猛地拍巴掌,笑道:“我想借你的介绍信用,多买一些矿石机的材料。” “你莫不是准备...”胡光亮眼睛一转,就明白了李卫东的用意。 这个临时工肯定是准备做矿石机拿到鸽市上去卖。 介绍信倒没什么,胡光亮可以请教授再出具一份。 倒是去鸽市卖矿石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一旦被民警同志冲了,挨一顿批评是跑不掉的。 不过,胡光亮深深的看李卫东一眼,见他神情坚决,也没有相劝。 从怀中取出介绍信递给李卫东,又找来纸笔,以青华大学无线电俱乐部的名义出具了一封证明函。 李卫东拿着证明函,感激的说道:“光亮,谢谢了!” ——有了这封证明函,他就是无线电俱乐部的成员,制造矿石机就合情合理了。 “谢什么。说到底我还要谢你呢!”胡光亮想了一下,又问道:“卫东兄弟,我看你的手比一般人稳定许多,是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做了一万次,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手能不稳定! “天生的。”李卫东笑道。 胡光亮眼睛一亮,又拿出纸笔:“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还要请你帮忙。” 虽不清楚一个大学生为何要找一个初中生帮忙,李卫东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在稿纸上写下了四合院的地址。 这时候,老白也挎着鼓囊囊的帆布包回来了。 “来,每人一支。卫东哥是大功臣,两支。” 这还是李卫东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到北冰洋。 一只一毛五的价格看似不贵,但是这年代一斤肉才0.78元。 有那些钱,买两斤肉全家吃,不是美滋滋的? 李卫东接过北冰洋,走到牛大姐面前:“大姐,我有蛀牙,一支就够了,这支送你。” 牛大姐还在惊叹李卫东让那帮大学生服服帖帖的。 看到玻璃瓶才晃过神,笑道:“那大姐就不客气了。” 身为售货员,牛大姐每个月三十二块五的工资,平日里也舍不得买这种奢侈品。 拧开盖子,小口抿着。 一直到喝得精光,才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放在柜台下。 这玻璃瓶子装酱油再合适不过。 此时,胡光亮惦记着给叶子送矿石机,带着老白他们离开了。 化工材料商店重新安静下来,李卫东看到没有外人,走到了柜台前。 牛大姐放下毛线袜子,着看向李卫东:“就知道你请喝饮料别有用心,说吧,想让姐帮你办什么事?” “你是我姐,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你没少照应我,就算是不请你帮忙,我也应该请你喝饮料。”李卫东笑着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牛大姐看到介绍信,翻了个白眼:“你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老实。” 按照材料商店的规定,使用介绍信的必须是青大无线电俱乐部的学生,外人不得使用。 不过,介绍信不留档,这里面就有了操作空间。 对于售货员来说,只要能收到材料钱,看到介绍信,其余的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况且,刚才还喝了别人一支北冰洋。 牛大姐没有过多询问,就开出了单子。 当她的笔尖落在数目栏的时候,李卫东拦住了她。 “姐,开6套。” 说着,他取出了31.38递了过去。 虽然介绍信可以重复使用,但是人情却是用一分,少一分。 还不如一次性多买几套。 如果李卫东不是怕买得多了,引起牛大姐的怀疑,肯定会把钱全部买成材料。 “姐还是要劝你一句,矿石机这种东西,不是咱们能玩的。” 牛大姐摇了摇头,手腕抖动,在单据上写上数字。 盖上蓝戳戳。 wap. /108/108338/28141789.html 第12章 刘海中的善意 翌日凌晨,寒风凛冽。 李卫东穿得跟狗熊似的,脸上戴着纱布口罩,手里拎着一盏带玻璃罩的马灯,行走在京城街头。 前两天刚下过雨,地面上了冻,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 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 李卫东沿着昏黄,走了足足五里地,来到一处逼仄的小巷子前。 巷子里也是一片死寂,却有无数萤火虫在里面迅游,置身其中就像是来到了人间鬼蜮般。 不过这鬼蜮却是人们的希望之地。 这里就是京城的一处鸽市。 鸽市的起源已经无从考据,产生的根源却很明确,那就是物质配给制度。 建国初期,物资匮乏,粮食和工业用品都无法满足民众的生活所需。 于是上面采取票券制度解决这一难题。 原则很简单,每家每户按照不同的标准发放票券。 有了票券,才能购买商品。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有些居民家里人口多,票券不够用,而有些居民票券则富裕。 鸽市就此产生了。 在这个灰色地带,居民们可以交换票券。 随着时间的推移,鸽市的规模越来越大。 京城近郊的农村社员们也会把农产品拿到鸽市上出售。 专门从事倒卖票券的票贩子,收售古董的古董贩子,也都来到了鸽市。 派出所自然知道鸽市的存在。 不过考虑到民众所需,只要不闹出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偶尔派人来巡一次,抓几个票贩子。 由于是灰色地带,不会得到上面的管理,鸽市上的买卖双方都很谨慎。 卖家一般是摊一张旧报纸在地上,报纸上摆上‘样品’。 卖小米的就放一小把小米,卖花生的放一小把花生。 当遇到买家,双方达成一致后,卖家才会把货物拿出来。 李卫东没有‘样品’,只能把矿石机摆在旧报纸上,提着马灯让‘逛街’的人可以看清楚。 矿石机在民间很少见,更没有在鸽市上出现过。 很快就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大家伙都很好奇,却没有出声询问。 因为按照鸽市上的规矩,买卖双方是不能交谈的。 李卫东早有准备,扯上天线,打开矿石机。 很快冰冷的空气中就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 鸽市十几年的沉寂被打破了。 一位头戴毡帽,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忍不住说道:“这,这收音机没有电池也能响?” 李卫东没有理会他。 矿石机虽然很小众,总有人懂得的。 果然,中年人话音刚落,一位鼻梁上架着玳瑁框眼镜,浑身散发着斯文气息的年轻人就说道:“同志,这是矿石机吧?” 围观民众对不用电池的收音机很感兴趣,纷纷围着年轻人问东问西。 “矿石机是什么?” “没电池也能响?” “能收几个台?” ... 当听年轻说只能收到一个台时候,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只能收一个台,有什么用?” “一个台怎么了?就算是收音机也不能一次播两个电台的节目吧!” “就是,矿石机不用电池,这也省了一笔开销。” ... 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中年人,他小声问:“同志,矿石机怎么卖?” 李卫东没有回答,轻轻扭动按钮,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电台。 那位懂行的年轻人,忍不住惊呼:“今天算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同志,你这台矿石机多少钱,我买了!” ——这年头广播电台不多,能够接收两个,足够日常之用。 而且不需要买电池,还要啥自行车啊。 中年人见有了竞争者,也慌了,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块!每台能净赚二十五块。 况且这台矿石机只能收两个台,这已经算得上是好价了。 不过李卫东是知足的人吗? 不是! 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嘶,小同志,你太黑了,真把矿石机当成收音机卖了?”中年人摇摇头,冲年轻人使眼色:“这玩意没什么用,大家伙都不要买了。” 好家伙,恶意压价啊! 李卫东瞪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 意思很明显,只有这么一台,爱要不要。 年轻人本来也想压一下价格,这时也顾不得了,从怀中抽出五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也不检查一下,抱着矿石机就跑了。 货物卖出去,李卫东也收摊走人。 离开时,还不忘记冲中年人竖起了小拇指。 这种人最讨厌,嫌贵你可以不买,竟然恶意压价。 中年人知道他自个坏了鸽市的规矩,只能无奈的看着李卫东消失在巷子尽头。 ... 怀着八十多块巨款,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李卫东转到朝阳菜市场买了两斤瘦肉,两斤鸡蛋,一只鸡和一些青菜。 待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稚嫩朝阳已经挂在了鳞次栉比的筒子楼上。 淡金色阳光驱散寒气,冰封了一夜的大院里也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萦绕交织在一起,锅碗瓢勺叮叮当当混响着,空气中充满了烟火气息。 李卫东刚进大院,就看到刘海中在打刘光福。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偷喝劳资的酒,看今天劳资不揍死你。” 刘海中有三大爱好,揍儿子,喝酒,当官。 刘光福竟然犯了两项。 这次不被打死也要脱一层皮。 人家的家事,李卫东也不想管,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刘海中见李卫东走过来,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竟然放弃了打孩子,朝李卫东走了过来。 “卫东,你知道吗,老易准备把你的房子收走。” 李卫东佯装惊讶:“不可能,易中海是咱大院一大爷,不可能落井下石。” “你可不知道老易这个人,嘴上挂着仁义道德,心中黑着呢!”刘海中那肥腻的脸庞上肥肉乱颤。“你说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咱们大院的一大爷!” 李卫东明白了,刘海中并不是关心他,只是单纯的对易中海不满。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刘海中至少给他提了醒。 李卫东自然要表示感谢:“谢谢二大爷了,我会小心的。” 说完,拎着菜回了家。 身后,刘海中挠了挠头,喃喃自语:“小心?小心有用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他转过头,发现刘光福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 气得哇哇大叫:“刘光福,你这兔崽子,给劳资回来。” 拎着大棒子,在院子里寻找刘光福的身影。 ... wap. /108/108338/28141790.html 第13章 鸡蛋 回到屋,李卫东把肉挂在墙上,开始准备早饭。 来到这个年代,连续啃了好几顿窝窝头,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今天要吃煎鸡蛋! 把黑铁锅坐在煤炉上,拔掉下面的塞子,淡蓝色火苗从黑乎乎的煤球中蹿出来,摇曳着轻轻舔舐黑黢黢的锅底。 待锅内冒出白烟,倒入花生油。 在“滋滋滋”的响声中,把搅拌好的鸡蛋,倒入铁锅中。 翻炒两下,洒一些盐花花,煎鸡蛋就做好了。 这年代的鸡蛋,都是笨鸡蛋。 煎好的鸡蛋,就像是初升的小太阳,金灿灿的,让李卫东感受到了新生的希望。 把鸡蛋铲进陶瓷碗里,李卫东从橱柜中取出一个馒头切成片,摆放在锅底。 借着铁锅的余热把馒头加热。 待馒头冒出袅袅热气,锅底残余的油脂也被吸收干净了。 黑铁锅干干净净的,等会不用再刷锅,一举两得。 拿起热乎乎的馍片,夹住鸡蛋。 一个完美的鸡蛋夹馒头就做成了。 大口咬下,咀嚼两下,鸡蛋独有的清香味在顺着味蕾传遍全身。 真是人间美味!李卫东不由眯起眼睛。 四合院的房子足有百年历史,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缝隙。 饶是李卫东在做饭前,已经关好了门窗,香气依然顺着缝隙溜了出去,弥漫至整个四合院。 后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在吃水煮鸡蛋,闻到鸡蛋的香味,站起身朝外面看看。 嘴角勾起一丝阴笑:“房子都保不住了,李卫东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吃鸡蛋。” 一大妈喝着棒子面粥,小声说:“老易,我总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咱家又不缺钱花,也不缺房子住。” 易中海瞪她一眼:“我办事自有道理,用不着你在后面说三道四。” ——是啊,老易家两口人三间房,又没有后代,自然是不缺房子。 不过,棒梗,小当和槐花,一天大一天,贾家马上就要住不下了。 他身为秦淮茹的师傅,帮助秦淮茹的孩子们准备房子,很合情合理! 前院阎埠贵家。 阎解放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屋顶,就跟一个活死人似的。 ——我滴于莉啊,你在哪呢? 一大妈心疼孩子,特意做了玉米饼子配红薯粥,端到了阎解放床前。 阎解放此时心如刀绞,压根就吃不下,拉起被子蒙着头继续躺尸。 气得阎埠贵嘴角直哆嗦:“这孩子一点事都不懂,不就是个于莉吗?等过几天,我让隔壁的王媒婆再给你说一门亲戚。” “不要,我就要于莉,除了于莉,我谁也不娶。”阎解放泪流满脸。 ——他恨死阎埠贵了,如果不是阎埠贵的骚主意,于莉能丢吗? 阎埠贵也不惯着他,接过一大妈手中的玉米饼子,大口啃起来。 “这么好的吃食,凉了就没法吃了。”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气得一大妈直翻白眼。 “老阎,解放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要不,你在找李卫东谈谈,让他把于莉还给咱家。” 阎埠贵吃的太急,噎住了,喝了一口红薯粥才顺下去,大口喘气:“不给钱,李卫东能同意?” 三大妈撇撇嘴:“老易不是要收了李卫东的房子吗?你是三大爷帮他保住房子,他能不感激你。” “害,没想到你现在也会动脑子了。”阎埠贵点头赞同。 三大妈:“我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这时候,鸡蛋的香味飘了进来。 阎埠贵激动的跑到门口,大口吸气,神情陶醉:“美味!” 然后就这香味把红薯粥喝得精光。 躺在床上的阎解放闻到香味,觉得更饿了。 ... 中院贾家。 贾张氏喝着棒子面粥,不停地往嘴里夹萝卜菜,边吃嘴里还不停嘟囔:“傻柱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剩菜里一点肉星都没有,这是给人吃的吗?” 秦淮茹小声解释:“这两天厂里面没有招待活动,就这点剩菜还是傻柱偷偷攒下来的。还有半个月我就发工资了,妈你就凑合一下吧。” 贾张氏停住了手,脸色阴沉下来:“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吗?我是担心棒梗。现在他正长身体,得吃点有些营养的饭菜。” 秦淮茹扭过头偷偷撇了撇嘴。 ——说得冠冕堂皇,每次傻柱拎了肉菜回来,贾张氏吃得比谁都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股浓郁的鸡蛋香味。 贾张氏的鼻子像狗一样抽抽两下,很快就确定了香味的来源,一脸阴毒:“李卫东这小子买了鸡蛋也不知道给咱家送几个,他不知道咱家日子困难吗。将来跟傻柱一样,也是个绝户头!” 秦淮茹啃着窝窝头没有说话。 她最烦贾张氏咒人,四合院有些人看不惯贾家,都是因为贾张氏这张喷粪嘴。 不过,她倒是赞成贾张氏的想法。 李卫东既然买了鸡蛋,就应该像傻柱一样,给贾家送几个。 棒梗馋得口水流了下来:“奶奶,鸡蛋香,我要吃鸡蛋。” 小当和小槐花也抱着碗,仰着小脸看向贾张氏,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尽是期盼。 贾张氏斜了秦淮茹一眼:“看把孩子馋的。好媳妇,你去跟李卫东商量下,让他拿出几个鸡蛋送给咱们家。” 秦淮茹有些为难:“娘,李卫东日子过得比咱们还苦,现在还欠着易中海的钱,好不容易买的鸡蛋,怎么会随意送人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贾张氏放下碗,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冷下脸:“就你这样的,怎么当娘,看把棒梗都饿瘦了。” 秦淮茹见棒梗馋得眼直冒绿光,只能讪讪的站起身,向李卫东屋里走去。 当然,她走到半道,没有忘记解开上衣最上面的扣子,撩了撩头发,让她看起来光鲜照人。 到了屋门口,秦淮茹挺了挺鼓囊囊的胸膛,提升自己的自信心,才轻轻敲了门。 李卫东正吃得开心,拉开门,就看到秦淮茹站在朝阳下。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贾家嫂子,这大清早的,有事?” “叫什么贾家嫂子啊,我是你秦姐。”秦淮茹说话间,不等李卫东反应过来,扭着屁股就往屋里闯。 门口狭窄,两人间的距离只有0.05工分。 也不知道秦淮茹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李卫东身旁的时候,故意扭着屁股蹭了一下。 感受到那团温软,李卫东明白了。 秦淮茹是要把对付傻柱的招数,用在自己身上。 可惜呀。 现在的李卫东可不是傻柱那种舔狗。 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了,还没开过荤。 这不是正好嘛! wap. /108/108338/28141791.html 第14章 秦淮茹借鸡蛋 进了屋。 秦淮茹撇见橱柜里的鸡蛋和挂在墙上的那块肉,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么多好东西,都归了我家,该有多好。 不过,像她这种段位的顶级茶艺师,可不会做出直接开口索要的蠢事。 “哎呀,看看,你这屋里乱的,裤衩子都到处扔。没个女人怎么能行呢!” 秦淮茹也不客气,弯腰开始收拾李卫东的床铺。 脏衣服、裤衩子、破袜子很快就码得整整齐齐的。 那麻利劲,跟旧时代的女仆有得一比,看得李卫东目瞪口呆。 这是要用劳动换取报酬? 不过,她接下来的表现,就不像一个淳朴的劳动人民了。 秦淮茹今天穿一件黑司林布裤子。 司林布贴身性好,再加上裤子似乎经过特别剪裁,紧紧地裹在修长笔直的两条腿上,衬托得臀部格外显眼。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每次她总能让屁股正好朝向李卫东的方向,让李卫东很轻松的一览无遗。 李卫东甚至有一种错觉,秦淮茹的后面也长了一只眼睛。 不得不说,秦淮茹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身材前凸后翘,还是很攒劲的。 李卫东看着她,不由想起一部名为颐和园的大电影。 难怪傻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差点绝了户,后来还死在了天桥下。 有人免费帮忙整理房间,李卫东求之不得,当然不会阻拦。 双手抱怀,站在那里静悄悄的欣赏。 忙活了一阵子,秦淮茹累得香汗淋漓,小脸红扑扑的,刘海也黏湿在额头上。 盘算着铺垫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干下去就真成小保姆了,秦淮茹也停下手,边转过身,边轻撩秀发:“卫东兄弟,家里揭不开锅了,姐想问你借几个鸡蛋。” 李卫东此时心中极度无语。 这才是月初,粮票就用完了,谁信啊! 贾家每个月的粮食定量其实不少。 ——城里人只要有粮本,每个月就会有粮食定量。 根据规定,秦淮茹是钳工,属于重体力劳动者,每个月粮食定量55斤,其中细粮15斤,粗粮40斤。 贾张氏没有工作,每个月粮食定量27斤,8斤粗粮,19斤细粮。 十岁以上的孩子粮食定量,跟不工作的居民一样。 棒梗、小当和小槐花都是十岁以下,每个月有14斤的粮食定量。 算下来,每个月贾家的粮食定量足有124斤。 一斤细粮能换成两斤粗粮。 如果全换成粗粮的话,贾家每个月至少有200斤粮食。 贾家这才几天,就能把200斤粮食吃光。 一群猪吗? 李卫东欠易中海一百块,房子都要保不住了,好容易攒点钱买些鸡蛋。 秦淮茹就眼巴巴的上门来借,也好意思? 见李卫东不说话,秦淮茹还以为他不想借鸡蛋,只能耍出了第二招。 秦淮茹眼角瞬间红润起来,白皙的小脸蛋上挂满委屈,让人见了心生犹怜。 “卫东,姐实在是没办法了,棒梗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鸡蛋了,他正长身体,我这个当妈再没用,也不能委屈了孩子。你就借姐姐几个,姐姐保证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说着,她向李卫东这边靠过来。 领口敞开着,李卫东闻到一种别致的馨香,那种香味如兰似麝,若有若无,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奶香味。 都是千年老狐狸,装什么聊斋啊! 不就是想占便宜么。 让你占个够! 前世的李卫东实现财富自由后,遨游全世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就连大洋马都霍霍过好几个。 能被秦淮茹拿捏住? 他‘嘿嘿’一笑,伸出健硕的胳膊,顺势揽住了秦淮茹丰腴的腰肢,凑到她精致的小耳朵旁,低声笑道:“秦姐,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想要鸡蛋,很简单啊,用东西换啊。你不是经常跟别人换馒头吗?” 李卫东出人意料的做法,把秦淮茹给整不会了。 以前这小子可老实了。 就跟傻柱一样,只要说两句委屈的话,就能借到。 这也是她敢于上门的底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觉得情况不妙,心中有些发慌,想挣脱李卫东的束缚,赶紧逃走:“我,我不借了,还不行吗?” 可是,李卫东的胳膊就是一根牢固的束缚绳,秦淮茹挣了两下也没有挣脱开。 “你都找上门了,我不借给你,岂不是要被人说不关心邻居。这是一斤半鸡蛋,现在全是你的了。” 李卫东转身从橱柜中取出剩下的鸡蛋,拎过来放在桌子上。 不待秦淮茹反应过来,就伸出右手。 狠狠的揉了揉,捻了捻,最有又轻拍了两下。 秦淮茹刚开始还想反抗,可是那特殊的触感和李卫东浑身散发的男人气息,让她像触了电似的浑酥麻,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双腿夹紧身子一下子软滩下来,斜靠在李卫东身上娇喘吁吁。 秦淮茹靠着色相,整天到处换东西。 虽也让人占一些便宜,但是别人也就是隔着衣服蹭一蹭,摸一摸。 从来没有人敢真的吃肉。 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张大手似乎拥有魔力般,一下子点燃了她心中的火苗。 就在她意犹未尽,准备继续索要的时候,那只大手却撤退了。 不要走啊! 急得秦淮茹差点喊出来。 只见李卫东轻轻松开她,拎起鸡蛋递到秦淮茹面前:“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他只是在警告秦淮茹。 自己跟那些口头上占便宜的男人不一样,可是真会下手的。 如果她下次还敢来骚扰,就让她尝尝加农炮的滋味。 想玩,那就奉陪到底。 作为一个即将上任的大车司机,还怕开大车吗? 此时的秦淮茹也清醒过来。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凌乱的衣领子,深吸好几口气,待气息平稳下来,才接过网兜,一声不吭的转身回了家。 路上,秦淮茹回想起刚才的感受。 那感受让人感觉到罪恶,又让人心痒痒的,几乎欲罢不能。 她觉得内心深处熄灭已久的火焰被重新点燃了。 ... 回到贾家。 贾张氏接过网兜,喜得眼睛眯了起来:“好儿媳,我没说错吧,李卫东那小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凭你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淮茹欲哭无泪。 为了这么一点鸡蛋,差点被别人吃了。 那是老实人能干出来的事? 贾张氏只顾着鸡蛋,没有察觉秦淮茹的异常:“这么多鸡蛋,够我大孙子吃几顿了!” “妈,我头有点疼,回屋睡一会。” 秦淮茹回到里屋插好门,换下湿漉漉的裤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李卫东屋里好像还有肉,要不晚上去借半斤? ... wap. /108/108338/28141792.html 第15章 王媒婆 翌日天还没亮,李卫东又起了一个大早。 简单洗漱后,就直奔鸽市。 这一次他没有先摆摊,而是在鸽市里转悠了起来。 一圈子转悠下来,李卫东确定鸽市上的东西,并没有比供销社和菜市场便宜多少,有些甚至还要贵一些,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票券。 ——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这年头物资匮乏,有即使你有钱、有票,供销社里没有货,也是白搭。 这也是售货员牛气的底气所在。 我就是不卖给你,你能怎么着吧? 随后李卫东买到了第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又买了五斤小米,三斤花生米。 最后在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前停下来。 卖猪肉的是一位老大爷。 他戴着破旧毡帽,腰间缠着一根灰布条子,身上的棉袄到处都是补丁,借助微弱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灰色棉絮,李卫东知道这是京郊社员的标准穿着。 按照规定,社员们养的猪不允许私自屠宰,只能卖给食品站。 价格自然比市场价要低很多。 市场上,一斤肥膘需要0.78元,食品站的收购价只有不到0.3元。 所以,一些公社就会私自把肥猪宰掉,偷偷摸摸的到鸽市上出售。 ——每头猪都是登记造册的,上面也会定期巡查,一旦发现有人私宰肥猪,必然会通报批评。 不过,这难不倒具备生存智慧的公社社员们。 这年头野狼还是有很多的,孩子在被窝里经常被叼走。 一头大肥猪在小树林里被野狼叼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证据嘛,猪骨头算不算? 老大爷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袋,白色的烟雾遮掩了他黢黑的面孔。 嗯,难怪老大爷不像鸽市上其他人那样戴口罩,原来是有生化武器。 李卫东蹲在摊位前翻了一会,找到了一块十多公分宽,红白相间的猪肉。 这种肥膘用来当礼条再合适不过。 又检出一块稍微瘦一点的,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没有吭声,把烟袋锅子放在地上,用一杆老秤,把两块肉都称了。 然后比划出一个手势。 礼条是五斤二两,小块的肉是一斤三两。 两块肉李卫东总共花了不到5块钱。 付过钱,待老大爷在昏黄的马灯前一张一张的点过后,李卫东转身走到巷子的角落中,随手把刚才买到的手电筒、肉都放进空间仓库中。 ——经历了秦淮茹上门借蛋的事情,李卫东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点。 拎着这么多肉回四合院,实在是太招眼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卫东看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知道鸽市就快结束了。 忙把自己的摊子也支了起来。 和昨天一样,矿石机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买家,大家伙对这种不用电池的收音机很感兴趣。 一节2号电池需要2毛钱和1张工业券,看起来不多,关键是这玩意是消耗品。 一般人就算有了收音机,也舍不得经常打开。 矿石机不用电池,好东西哇! 很快就有人问价了,李卫东正准备伸出一巴掌。 一道诧异掺杂着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你昨天不是说只有一台矿石机吗?” 抬头看去,吆喝,还是昨天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此时就像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无辜弱女子般,既委屈又愤怒,还隐约有些无助。 李卫东斜他一眼,坚决的伸出了一个巴掌。 然后,又伸出一个手指头。 ——只有一台了,就是五十块,爱要不要! 中年人大声嚷嚷:“大家伙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昨天也说只有一台了。” 他也想买矿石机,可是觉得五十块实在太多了。 嗯,只要大家伙都不买,这个小伙子肯定会降价的。 他主意打的不错,可是低估了矿石机的吸引力。 况且谁也没有办法确认这是否是最后一台。 错过了就追悔莫及。 一个头发花白干部模样的老大爷冲进人群,他太过着急,差点把中年人撞倒,挤到了摊位前。 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这玩意不用电池,老头子我算是整天听广播,也不用被老婆子唠叨了。 买了!买了!买了!” 在中年人欲哭无泪的目光中,矿石机很快就售出了。 李卫东拿到钱,也懒得理会中年人,转身走出鸽市。 刚走没几步,中年人就赶了上来,腆着脸笑:“同志,矿石机还有没有?” 李卫东瞪他一眼。 ——你不是不买吗? 中年人尴尬的搓了搓手,吞咽口吐沫:“我今天身上带的钱不够,你明天还来吗?” 李卫东没理会他,加快速度,三五步就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看来,明天要换一个鸽市了。 ... 李卫东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转身来到四合院旁的一个大杂院里。 敲开了王媒婆的屋门。 解放后,保媒这个行当算是没落了。 原来的媒婆也都接受了改造。 媒婆们变成了女工,过上了自食其力的日子。 不过,传统习俗有很大的惯性。 老百姓觉得没有媒婆牵线,一桩姻缘不会圆满。 所以,女工又偷偷摸摸的做回了媒婆。 王媒婆是附近街区有名的媒婆,号称大杂院第一伐柯。 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附近街区的青年男女大部分是她牵线做媒的。 像娄晓娥和许大茂。贾东旭和秦淮茹、阎解放和于莉... 所以听到李卫东要向于莉提亲,王媒婆还以为是听错了,揉了揉耳朵,一脸诧异。 “于莉不是许给阎解放了吗?两个月前还是我亲手牵的线,你说不是记错了,应该是她的妹妹于海棠吧?” 于海棠...李卫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干瘦的女孩子。 随身揣着一对a,很担心她未来孩子的营养问题。 孩子的营养问题可以由奶粉解决。 关键是于海棠太正了,思想过于积极,在大风来临时,上蹿下跳的。 绝对不是良配。 “没错,就是于莉。” 李卫东觑见王媒婆有些为难,不得不那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李卫东的话,王媒婆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瞪大,嘴巴合不拢:“这个阎埠贵竟然干出这种丑事,幸亏卫东你明事理,不然传扬出去的话,我的名声可就被毁了。” 媒人保媒也要为男女双方负责的。 一旦出了严重纰漏,名誉也会受到影响。 没有好名声,业务数量必然会受到影响。 隔壁街区可是有好几个同行,虎视眈眈四合院街区的业务,经常搬着小凳子来到这边找老头老太太们聊天。 在王媒婆看来,李卫东这是帮她避免了一起严重的工作事故。 “那就麻烦您了,这里是一斤半的猪肉。” 李卫东从帆布袋里取出报纸包着的猪肉,递给王媒婆。 王媒婆的乐的脸上的褶皱都抻平了,嘴里嘟囔着:“太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五十多的人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麻利的接过报纸,放在橱柜里。 “放心吧,我下午就去老于家提亲,保证下个月你就能于莉娶回家。” 保媒的媒人礼一般就是两斤棒子面,偶尔也有人送猪肉,也只不过半斤左右。 李卫东出手,就是一斤半,太豪横了。 叮,恭喜李卫东同志成为超级白金用户了。 wap. /108/108338/28141793.html 第16章 于海棠上门 离开大杂院,回到屋,李卫东口干舌燥的,刚端起搪瓷缸子,外面就闯进来一道消瘦身影。 来者正是阎埠贵。 “啪!”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气势汹汹的拍在桌子上。 “你把于莉还给我家解放,我给你五块钱!” 阎埠贵的大方,出乎李卫东的预料。 让一个一粒花生米能吃一星期的人,掏出五块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阎埠贵当然舍不得五块钱,实在是被三大妈逼得没办法了。 三大妈这两天整天埋怨他办了蠢事,连饭也不给他做了。 可烦人了! 现在只希望李卫东能收了钱,把于莉还给阎解放。 五块钱啊! 能买七八斤猪肉。 他李卫东能不动心? 可是李卫东现在身家过百,豪横的很,能贪图这五块钱吗? 别说五块,就是五万块,也不可能。 往死里加钱也不行! 他站起身,“嘿嘿”一笑,拿起五块钱,塞进阎埠贵的上衣口袋里,顺便害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三大爷,有些事情不是有了钱,就能够解决。 我跟于莉结婚是板上钉钉了,谁也没办法破坏!” 他就是要告诉阎埠贵,算计精明要吃大亏。 “你,你...” 阎埠贵臊得脸皮发烧,见李卫东不同意,只能变换手段。 “你不是还欠易中海一百块钱吗?三大爷能想办法帮你保住屋子。” “谢谢三大爷的关心,欠账还钱,我会按时还上一大爷的钱。” 李卫东伸手作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无功而返的阎埠贵边走边小声嘟囔:“一百块钱,就那么容易挣到?看你牛皮吹破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卫东又辗转了几个鸽市,把矿石机收音机全部出手了。 身上的钱也突破了三百块。 有了钱,自然要吃香喝辣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卫东在做饭前都会把门窗关好,那些缝隙早就用泥土填筑了。 小炒肉,老汾酒,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老话说得好,饱暖思那啥。 一想起于莉,李卫东心中就一阵火热。 这小妮子可是真馋人,不仅模样好,身材也出众的吓人。 粮仓饱满,将来养孩子不用发愁。 早日娶回来,生十个八个娃,让他们组成一支足球队,严加训练说不定能够横扫亚洲,参加82年的西班牙世界杯。 早晨起得早,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就在这时,大院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阎解放,你们老阎家干的丑事,你还敢说我家不讲理?” “于海棠,你小点声,这种事被人知道了不好。” 于海棠? 难道老于家派于海棠到阎家退亲来了? 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李卫东这可不困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前院,就看到阎家门口围了乌央乌央一群人。 许大茂看到李卫东走过来,忙让出一个位置,一脸坏笑:“听说了没有?阎解放被于家退亲了。” “是吗?”李卫东装出惊讶的样子,挤进人群。 人群中,一个身材干巴巴,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双手掐腰怒瞪阎埠贵和三大妈。 阎埠贵见人越来越多,急得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腆着那张老脸赔笑:“海棠,你小点声,事情确实都是我们的错,不过我家解放后来也想明白了,愿意重新接受于莉,退亲的事情,就不必了。” 于海棠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阎埠贵:“阎老师,你到这会还在做梦,就你们家作出的那种事,谁还敢把姑娘嫁给你们家。告诉你吧,我姐姐已经找好人家了,比阎解放强一百倍。” ——开玩笑,王媒婆刚才可是拎着肥膘上她家提亲的。 五斤多的肥膘哇,这人家比阎家可殷实多了。 说话间,于海棠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姐姐说那个李卫东是四合院的大帅比,长得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到底是哪个呢? 当她的目光落在李卫东脸上时,双眼顿时绽放出光芒。 除了这个大帅比,不会有别人了! 快步跑过来,喜得眼睛弯成月牙:“你就是李卫东同志吧?” 正在看热闹的李卫东看到于海棠走过来,就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这个轧钢厂播音员的脑子,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问题,经常会出幺蛾子。 面对于海棠,李卫东当然不能怂:“你就是于海棠,我的小姨子?” 此话一出,旁边的许大茂努力的吞咽吐沫。 ——我滴天啊,李卫东把阎解放的媳妇撬走了,人才啊!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也太乱了,于海棠怎么变成李卫东的小姨子了?” “好像是阎家办了丑事,于家退亲了,又把于莉许给李卫东了。” “嘶,李卫东好福气哇,那于莉我见过,是个好姑娘。” “哎,哎,你们对阎家的丑事不感兴趣吗?” 吃瓜群众又纷纷把目光投向阎埠贵。 阎埠贵的脸黑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阎家办了错事,你们老于家退亲就是了,用得着找上门大声嚷嚷吗? 于海棠这是在不讲老理。 此时他也不敢批评于海棠。 万一于海棠真是把阎家的丑事说出去,阎解放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媳妇了。 想转身回屋又怕于海棠生气,只能像根木桩似的矗在原地。 于海棠这会对阎家也不感兴趣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李卫东吸引了。 在来之前,她还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于莉一见钟情。 今天见到,才算是叹服了。 如果她没有杨伟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李卫东抢过来。 就算是自家的姐夫也不行。 于海棠今天其实就是来退亲的,只是气愤之下,才会站在阎家门口大吵。 这会气也出了,自然不愿意再搭理阎家的人。 她笑着看向李卫东:“姐夫,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请我进屋?” “求之不得,不过你可不能跟你姐说我的坏话。”李卫东岂能怕了这个小屁孩。 于海棠笑盈盈:“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两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屋。 于海棠四处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两间大屋子,比阎家的条件好多了。” 小姨子上门,李卫东自然要款待。 转身装作从橱柜里拿东西,顺手从空间仓库里取出两支北冰洋。 “哇,姐夫,你真好。”于海棠接过玻璃瓶,开心的像个孩子。 ——于海棠认识阎解放那么久,阎解放送给于家的礼物,就只有半斤棒子面。 孰优孰略,还用的着说吗? 小姨子似乎对姐夫很满意,一个下午都待在李卫东屋里。 长得帅,又会疼人,于海棠都有点嫉妒于莉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准备起身离开了。 李卫东从空间仓库里取出半斤猪肉,笑道:“海棠,晚上姐夫给你做辣椒炒肉,吃完饭再走吧?” 看到那肥肉相间的肉,于海棠忍不住吞咽下口水。 她的父母都是工人,自己也在轧钢厂当广播员,家庭条件已经比一般人要好。 就算这样的人家,平日里也舍不得卖肉吃。 “好啊,好啊,姐夫你真棒。” 李卫东拥有万倍经验系统,做一顿饭就相当于做一万顿饭,厨艺早已超过傻柱。 于海棠吃得满嘴是油,辣的她直吸溜嘴,还忍不住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夹。 那小馋猫的样子,看得李卫东直乐。 那啥,征服媳妇,就要从征服小姨子的胃开始。 一顿饭,让于海棠的小肚子鼓了起来,扶墙而走。 …… wap. /108/108338/28141794.html 第17章 易中海的谋划 另一边。 眼睁睁的看着于海棠跟在李卫东身后,进了中院,阎埠贵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要不是打不过李卫东,他现在已经冲上去爆锤他一顿。 让你小子欺人太甚! 只是,围观众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他,他也顾不得找李卫东的麻烦。 好在于海棠那死丫头没把丑事抖露出来,尚有斡旋的余地。 阎埠贵玳瑁镜框后的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迅速寻找到合适的借口。 “那个,刚才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我家解放确实跟于莉断了关系,主要是因为解放觉得不合适。所以于家那个小丫头,才会上门找事。”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阎解放的哭嚎声。 “于莉啊,我滴于莉啊,你快回来吧!” 阎埠贵:“....” 大家伙都掩着嘴巴偷笑。 看不上于莉? 骗鬼呢! 老阎这次明显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当初于莉出现在四合院,可是在院子里的未婚小伙中引起了轰动。 模样好,家庭出身好,做事情也麻利,是理想的结婚对象。 也不知道李卫东用了什么办法把于莉撬走的? 大家伙碍于邻居之间的面子,不便于揭穿阎埠贵。 许大茂却管不了这么多,在人群中阴阳怪气道:“三大爷,都知道你善于算计,这次不会是你把解放的媳妇算计跑了吧?” ——大茂跟阎埠贵无冤无仇,有时还送山货给阎埠贵,他之所以跳出来纯粹是因为嘴贱。 没想到这话正戳中阎埠贵的心窝子。 阎埠贵顿时臊得脸红脖子粗,“我是老师,是咱大院的文化人,文化人算计,那能叫算计吗?那是会过日子。” 然后在大家伙的哄笑中,一溜烟跑回了家。 寒冬腊月的,阎埠贵喝了两大搪瓷缸凉白开,才算压下心中的火气。 小眼睛中迸发出一道精光,喃喃自语:“既然李卫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老阎不客气了。” 等了一会,看到外面的人都走了,阎埠贵披上厚棉袄来到了易中海家。 一进门,他就对易中海说:“老易,李卫东借你的钱,还有几天到日子?” 易中海住在后院,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吩咐一大妈沏上高碎,拿起通程本看了下,指着画红圈的日子:“就在明天,怎么了?” 阎埠贵道:“我觉得李卫东是咱四合院的害群之马,决定趁这次机会,帮你好好谋划,把他撵走。” 听到这个,易中海顿时来了精神。 他一个八级钳工,用不着一个臭老9参谋。 不过考虑到阎埠贵是大院的三大爷,还是老住户,在大院里说话也有些分量。 他今天正想再去联络一下,把事情敲定下来。 没想到阎埠贵就火急火燎的找上门了。 这真是瞌睡碰到送枕头的了。 易中海搓搓手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阎埠贵站起身,来回渡着步,摇头晃脑道:“首先,不能犯了众怒,应该像大兵打仗那样,速战速决。你是一大爷,我是三大爷,咱们带上人,堵住李家的门。” “然后,需要防备李卫东狗急跳墙,那小子虽然身材消瘦,着实有两把力气,以前跟傻柱打架,能打个平手,所以,需要傻柱出面帮忙制服李卫东。” “最后,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贾张氏也拉上,她撒泼骂人可是一绝,万一李卫东耍无赖,咱们可以用贾张氏对付他。” 这个经常以文化人自居的三大爷,其实也是个老银币。 这三条意见,条条戳中要害。 易中海听得频频点头:“就这么办,两天后,咱们合力把李卫东赶出四合院。” ——当然易中海还有杀手锏,那就是聋老太太。 不过,对付一个无根无底的住户,用得着老太太出马?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一大妈皱皱眉头,小声嘀咕:“万一李卫东凑够了钱呢?” 易中海跟阎埠贵对视一眼,旋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一百块钱,就算我是八级钳工,每个月不吃不喝,攒一个月,还差一块钱。 他一个没有工作的小伙子,从哪里找那么多钱?” “这一次,他就算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跟老阎的手掌心。” 一大妈见两人不以为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 阎埠贵离开后,易中海拎着半袋子棒子面来到了贾家。 正在纳鞋子的贾张氏有些惊讶。 以往易中海也经常给贾家送棒子面,不过都是在半夜。 用秦淮茹的话说,那是因为大院里住户多,易中海怕被别人看到了。 这年头大家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易中海帮补贾家,不帮补别人,会引来群众们的非议。 不患寡而患不均,身为四合院一大爷,应该一碗水端平,不然如何服众? 贾张氏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没在意了。 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也是秦淮茹的师傅,两人之间能有问题吗? 不能! 有人送棒子面,求之不得。 贾张氏也顾不得纳鞋底了,把鞋底子扔进针线筐里,站起身。 “吆,一大爷,快进来坐” 她不忘记扭头朝里屋喊:“淮茹,你师傅来了,快倒杯白开水。” ...白开水,送你家半袋子棒子面,就值一杯白开水? 贾张氏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 易中海此时顾不得跟这些,把棒子面袋子交给秦淮茹后,满怀期望的看向贾张氏。 “老嫂子,今天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东旭活着的时候,你没少照顾他。淮茹进了厂,你又专门收她当徒弟。咱们两家的关系好得就跟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易中海把想撵走李卫东的事情,讲了一遍。 贾张氏自然一口答应,拍着胸脯子保证:“放心吧,只要你去要账,我肯定跟在你身后,李卫东敢不搬走,我就骂他个狗血淋头。” 易中海对贾张氏的实力很有信心,满意的点点头,离开了贾家。 秦淮茹在旁边听了个全过程。 按理说李卫东被撵走,她应该感到高兴。 一言不合就动手,谁受得了吆。 可是,心中却隐约有些不舍得。 昨晚,她听着门外呼呼的风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她觉得那团火又被点燃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是无法挽救的。 送走了易中海,秦淮茹小心翼翼的凑到贾张氏身旁,小声说:“妈,你真的要帮一大爷去对付李卫东啊!” 贾张氏拎起棒子面袋,上下拎了拎,撇撇嘴道:“不到十斤棒子面,就想收买我老婆子,易中海还真是看得起人。” “这么说,您不打算对付李卫东了?”秦淮茹见贾张氏话音不对,有些激动。 “儿媳妇,你平日里那么精明,今天怎么犯傻了? 李卫东被撵走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昨天给了咱家一斤半鸡蛋。 他马上就能当上货车司机了。 哪个货车司机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以后你努把力,咱家说不定每天都能吃上肉。 他可是第二个傻柱,我怎么会舍得撵他走。” 贾张氏的一席话,让秦淮茹沉默了。 你是不知道鸡蛋是怎么来的! 还想着换肉.... ... wap. /108/108338/28141795.html 第18章 不就是一百块嘛 翌日清晨,没有去‘练摊’的李卫东睡一个大头觉。 直到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把他唤醒,才懒洋洋的爬起身,趿拉着鞋,端上搪瓷盆子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接水。 刚拉开门,就看到易中海堵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阎埠贵、贾张氏、秦淮茹和傻柱。 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那气势,当年没跟老兵一起跨过鸭绿江,实在是可惜了。 见到李卫东,易中海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到了还账的日子,麻烦你把前阵子借给你的钱还了。 还不上的话,你也别怪一大爷不讲情面,把你的房子收了。” 为了房子,易中海准备撕破脸,装都不装了。 让他诧异的是,李卫东脸色并没有浮现出该有的畏惧之色,反而挂着淡淡的笑意。 易中海心中咯噔一下。 李卫东道:“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一大爷,你一大早就堵着别人家的大门要账,是不是不太合适?” 易中海此时也意识到了疏忽。 俗家规矩,午不要账,债不过年。 一大早堵门子要账,你是黄世仁啊? 都怪阎埠贵这老小子在后面催的了。 易中海腹诽着,气势当时就弱了三分,尴尬的笑笑,抿了抿嘴,就想解释。 只见阎埠贵跳了出来,气势汹汹:“卫东,你是不是还不上?还不上的话,趁早搬出四合院,时间还早,也好有时间找地方住,不至于睡在大街上。” ——额滴老天爷啊,阎解放已经连续五天滴水不进了。 罪魁祸首就是李卫东,早点把他赶走,早安心。 再说了,万一李卫东娶了于莉。两人整天在大院里晃悠,阎解放还不得后悔死? 阎埠贵话音刚落,李卫东就斜他一眼,道:“三大爷,我欠你钱了?正主还没说话,你在这里上蹿下跳,是什么意思?” 阎埠贵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 “那个,卫东啊,一大爷确实来得早了点,不过你欠....嗝...” 易中海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声音一下子凝固在喉咙眼里,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厚厚一摞大团结。 “一大爷,这里是一百一十块,你点点吧?” ——无论易中海是何居心,他在李卫东父亲生病的时候,借钱给前身李卫东,这个事实无法否认。 以恩报恩,以直报怨。 李卫东不是那种是非不明的人。 易中海看着大团结,竟然不敢伸手拿。 这可是一百块。 李卫东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挣到的? “怎么,不够吗?”李卫东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又取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嘶……” 这下子,就连躲在后面的贾张氏也站不住了。 她用手肘怼了怼秦淮茹。 “儿媳妇,看到了吗?李卫东这小子太有钱了,你以后要跟他多亲近亲近。” 秦淮茹:“....” 易中海这时候也晃过神来,伸手接过钞票,数了一遍,又从里面取出两张递回去。 “刚才一大爷是开玩笑呢,我跟你父亲是老朋友,怎么会收你的房子。” “你一个人过日子,也不容易,这多出来的钱,就算了。” 李卫东深深的看了易中海一眼。 果然是能把持四合院这么久的一大爷,够老谋深算的。 他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钞票,踹回口袋中。 “这寒冬腊月的,大家伙站在外面多不好意思,快进屋喝口热茶。” 面对李卫东的邀请,易中海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跨入屋内。 “好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能人,以后有难处,尽管跟你一大爷说。” “一大爷,你是咱大院的当家人,还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不麻烦你,麻烦谁,只是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一大爷是那种人吗?” 刚才马上就要兵戎相见的仇敌一眨眼就热呵了起来。 这一幕让外面的秦淮茹跟傻柱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阎埠贵,当李卫东掏出钱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他要赶紧请王媒婆,帮阎解放再说一门亲事。 傻柱看着他们热呵的样子有点吃醋,小声嘀咕:“一大爷刚才不是要把李卫东赶走吗?现在怎么好得跟亲父子似的。” 贾张氏啐一口吐沫:“别人叫你傻柱,还真没叫错。这不是明摆着嘛。易中海赶不走李卫东,自然不愿结下冤仇。” “不可能,一大爷不是那种人。一大爷就是看卫东一个人过日子困难。”傻柱不信。 傻子就是傻子,现在还相信易中海是好人! 贾张氏不愿意跟傻子说话。 秦淮茹则是疑惑另外一件事:“妈,那刚才李卫东给了一大爷一百二十块,一大爷只收一百块,是为什么?难道一大爷真的是看在老李头的面子上?” 在秦淮茹看来,易中海刚的行为就是在犯傻。 那可是二十块钱,能买四十的多斤棒子面。 贾张氏冷哼一声:“儿媳妇,你这么聪明的人,今天也犯傻了。 易中海接了那二十块钱,那不就成了印子钱的。 放印子钱是地主老财干的事情。 现在是新社会了,万一被邻居们举报到街道办,他的一大爷就当到头了。” 秦淮茹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竖起大拇指:“妈,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贾张氏挺起胸膛:“这没什么,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我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婆子,又没有工作,没点本事哪能在京城立足。” 其实她心中这会也犯起了嘀咕。 刚才李卫东主动多给易中海二十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意也就罢了。 如果是有意坑害易中海的话,那这小子的心机就太深了。 想把他变成第二个傻柱,估计有点难度。 这样想着,贾张氏抬头斜睨傻柱。 只见傻柱还耷拉着头,小声嘀咕:“一大爷不可能害人,他就是在为卫东好。” 真是个傻子,贾张氏不屑的撇撇嘴,给秦淮茹使一个眼色。 秦淮茹接到信号,推了推傻柱的胳膊,柔声柔气道:“雨柱,我家的煤球没有了,棒梗昨天半夜都被冻醒了,你去借一辆板车,到城郊的煤球厂帮我买二十个煤球。” ——城郊的机制煤球厂距离四合院十几里地,为了方便群众,煤球厂会送煤上门。 只不过,送上门的每个煤球要贵上1分钱。 秦淮茹嫌贵。 再说了,二十个煤球不过4块钱。 让傻柱去买,他好意思要钱吗? 傻柱没少帮贾家买煤球,从没收到过钱,知道秦淮茹打的鬼主意。 他本想找借口拒绝,觑见秦淮茹楚楚可怜的样子,骨头里顿时一阵酥麻,心也软了。 “等我帮雨水做好早饭,就去大老二家借板车,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棒梗冻着。”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帮贾家买煤球。 ... 易中海在屋内闲聊一阵,就起身告辞。 李卫东亲自把他送到门口。 两人又热切的聊了几句,让大院的住户们看到了一副和气的画面。 直到易中海离开,李卫东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番做派让易中海哭笑不得。 这小子比我还能演,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房子已经没有指望了,再结下冤仇,那就是蠢人。 …… wap. /108/108338/28141796.html 第19章 鸽市被冲了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 李卫东又从化工材料商店购买了两次材料,制造了二十台矿石机。 把京城的鸽市转一个遍,矿石机仅剩下1台。 打算卖完这一台就金盆洗手了。 刨去还给易中海的一百块钱,存款已经超过一千块。 堪比后世的百万富翁了。 在这个年代,金钱超过一定的数量,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你再有钱,没有相应的职位,也不能顿顿吃肉,不能买电视机,不能买房子,不能买车,更别提夜夜宵歌。 当然,你也可以偷偷这么做。 不过不要忘记了,此时虽没有监控摄像头,大街小巷却遍布一种生物监控设备,带智能分析的那种。 你的花销超过工资,生物监控设备就会报警,马上就会有街道办的同志来调查你。 解释不清楚钱财来源的话,轻则投机倒把,严重一些的话,扣上敌特的罪名,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所以,在这个年代必须得苟。 ... 凌晨。 薄雾袅袅,万物沉寂。 李卫东带着最后一台矿石机来到城郊的一处鸽市。 自从上次被那个中年人纠缠,李卫东就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以防止被有心人注意到。 这里是京城的最后一个鸽市。 卖完这一台,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李卫东小心翼翼的把矿石机摆在报纸上。 刚拎起马灯,就在来往不断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中年人。 尼玛,跟了我两三个鸽市,阴魂不散了! 中年人见到李卫东,面带喜色,大口吐着白气狂奔而来。 李卫东:你莫要过来啊! “同志,你可让我好找,我找遍了京城的鸽市,总算是找到你了。” “矿石机五十块钱,是吧?我买了!” 中年人见李卫东神情不悦,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卷子大团结,递了过来。 呵,想明白了? 有人买,自然要卖,李卫东刚要接过钞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巡街的来了,大家快跑啊!” 这喊声就像是一个把大铁锤,把鸽市的宁静敲成点点碎片。 卖货的摊主,卷起铺盖扭头就跑。 可是公安同志早有准备,前堵后追,几乎瞬间就有四五个同行被擒住了。 鸽市内顿时一片混乱,鸡飞狗跳的。 嘈杂声中,李卫东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前面围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条大鱼,赶紧堵住那小子。” 沃德天,生意好也是原罪。 摊位前的群众似乎也觉察到公安同志正往这边奔来,顿时作了鸟兽散。 中年人明显是个雏儿,竟然愣在原地,只是扭过头去看向远处。 如此冷静,实在是值得佩服。 此时,李卫东已经把报纸和矿石机收了起来。 他本打算扭头就跑,留这个中年人在这里,跟公安同志好好解释一番。 不过,他还是浪费了1秒钟时间,飞出一脚揣在中年人的屁股上。 “跑哇!笨蛋!” 公安同志行动迅速,此时已经到了跟前。 乌黑手枪在马灯的映射下散发出的点点寒光,映入李卫东的眼眸中,即将带他看尽笆篱子里的美好生活。 没办法,只能使出独门绝技了。 “瞅,天上有流星。” 李卫东从怀中掏出一包石灰,扔到了半空中。 白乎乎的石灰铺天盖地的散落下来,下面的人顿时都睁不开眼了。 “卧槽,卧槽,是生石灰,大家伙快闭上眼。” 混乱中,李卫东溜之大吉。 至于中年人,能做的全都做了,就看他够机灵不。 在漆黑中狂奔一阵,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李卫东钻进一个小胡同里,准备把身上的白石灰拍掉。 顶着一头白灰,在大街上行走,等于给公安同志送业绩。 刚进胡同,他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拍头发上的白石灰。 那人见到有人进来也愣住了,竟然忘记戴上棉布口罩,就那么直愣愣的抬起了头。 借助昏黄的路灯打量一番,李卫东懊恼的捏了捏眉心。 尼玛! 这货不就是那个中年人吗? 虽然现在他没戴口罩,棉袄和毡帽也仍在地上,那体型和身高李卫东可是忘不了的。 毕竟这货跟在自己屁股后,跑了好几个鸽市。 一遇到他准没好事,李卫东打算撤退。 “您忙,我换一条胡同。” 刚转过身,中年人就快步追了上来。 “同志,你莫走。” 李卫东转过身,手插在裤兜里,神情警戒:“怎么着?准备动手?” “不是,不是,你那台矿石机,能卖给我吗?”中年人意识到李卫东误解了,忙解释道。 李卫东佯装迷茫:“矿石机?矿石机是什么?” “不是,你....”中年人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低声解释:“同志,我不是公安。” 李卫东扭头就走。 管他是不是公安,这种倒霉蛋,离远点比较安全。 刚走两步,又被中年人拦住了。 这次他不等李卫东说话,手忙脚乱的从裤兜中取出一本工作证。 “同志,你看看,我真的需要矿石机。” 李卫东斜睨他片刻,觑见他神情恳切,不像是作假。 又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这才伸出左手接过工作证。 工作证外面是黑色硬纸壳,打开来,里面有铅印的字迹。 “青华大学,地质学专业,孙东方教授。” 下面还有青大校长的红戳戳。 李卫东抬眼仔细打量中年人。 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黝黑甚至脱皮的脸,布满了沟壑纵横纩纹的眼角,还有两只手掌的虎口处长满的老茧。 对了,他上衣口袋边缘处磨损的特别严重。 老话说得好,搞地质像捡破烂的,看见块石头就往兜里装。 装得多了,口袋自然就磨损了。 你别说,他还真有点地质学专家的范儿。 见李卫东相信了几分,孙东方教授拿回工作证:“我有个学生叫做刘叶子,前几天买到一部三个电台的矿石机。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搞地址工作的,常年奔波在荒山中。 那里荒无人烟,全靠听广播打发时间。” 我就想着,也买一台。 叶子说是从鸽市上买的。 于是,我就到鸽市上寻找,叶子果然没有骗我。 然后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只是,五十块钱...太贵...” 中年人话说一半,忙抬头看向李卫东,一副生怕他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解释:“我不是说矿石机贵,能稳定的收到两个电台,就算卖八十块钱也不算多。 只是这次探矿项目,经费有限,我才想着能不能便宜一点...” 李卫东瞬间明白过来。 ——叶子...应该就是胡光亮的女朋友。 胡光亮在把矿石机送给叶子后,并没有把制造的功劳占为己有,也没有出卖李卫东,而是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孙东方教授听信了叶子的话,在鸽市上寻找,结果就找到了正在卖矿石机的自己。 这简直就是阴差阳错。 对于勘探队李卫东一向心怀敬意。 面对华夏刚成立时“一穷二白”的国情,上面提出了“要大打矿山之仗”的战略。 为了寻找让华夏人摆脱贫困的宝藏,勘探队员们把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 特别是这年代,条件艰苦,勘探队员们把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 在崇山峻岭中,在辽阔沙漠中、在高原上、在湖泊中,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奋战在最艰苦的地方。 为国民经济的恢复和“一五“至“九五“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正是有了他们的付出,后世的华夏才能拥有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的本钱。 而现在一位勘探专家竟然为了节省经费,冒着危险深入鸽市,连续跟踪自己数次。 这种艰苦朴素的作风,让李卫东不得不叹服。 在前世的记忆中,有一支代号‘404’的勘探队,从六十年代开始,经过数年奋战,在大西北发现了一座大型锂矿。 为后世的华夏新能源行业的飞速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难道孙东方正是‘404’勘探队的一员? 时间确实吻合,不过李卫东没有询问。 因为这支勘探队属于绝密。 万一被当成刺探情报的敌特,那就麻烦了。 李卫东佯装在帆布袋里摸索一阵,取出最后一部矿石机递过去。 孙东方教授忙伸手接过,把矿石机放进袋子中,掏出钞票递过去。 却发现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远处,那个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中。 ... wap. /108/108338/28141797.html 第20章 新目标 日升月落,夜幕悄然散去,缕缕晨曦洒落人间。 李卫东行走在渡上一层金光的长街上,如同畅游历史长河。 自行车的铃铛声,锔锅钉碗补茶壶的吆喝声,起刀磨剪子的滋啦声,以及孩子们围着糖担子,用牙膏皮换麦芽糖的吵闹声,吵吵闹闹地往李卫东的耳朵眼儿里钻。 路上的行人虽穿着朴素服装,体态消瘦,脸上却挂着后世所没有的精气神。 这是一个以劳动为光荣的年代,大家伙都牟足了劲为把一只孱弱的兔子,养成大肌霸兔子而奋斗。 重活一次的李卫东知道,后世的华夏因为起步晚、家底薄,经常受制于人。 在后世甚至发生了几件让人倍感屈辱的大事件。 艹! 开了天眼的李卫东,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改变未来,可比跟会所嫩模约会有意思的多。 李卫东心中激情澎湃。 嗯,改变未来,就从成为货车司机,为祖国多拉多载开始。 想成为名合格的货车司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年代的货车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老式卡车。 那些卡车出过大力气,放在后世只能报废,此时却承担起运输物资的重任。 车况差,毛病多,一不小心就能把你甩在路上。 没有24小时救援电话,修理工也很少。 所以,要想成为真正的卡车司机,必须先学会修车。 只是,现在没有蓝箱技校,想学修车只能在加入车队后,跟着老师傅屁股后学艺。 学上大半年,能够修理大部分毛病了,老师傅才会让你摸方向盘。 也仅仅是摸摸。 全国估计也就两万多辆卡车,每一辆都是宝贵的国有财产,比司机的命都金贵。 车队不会放心一个生瓜蛋子开车上路。 还需要跟在老师傅后面,学两三年时间。 当驾驶技术得到了老师傅的认同,才能独自开车。 这可比前世对驾考严格多了。 当然。 身为一个完全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人,李卫东不用等那么长时间。 在街头的国营小饭店吃了一碗卤煮火烧后,李卫东回到四合院。 紧闭门窗,从床下翻出一个有些年头的木箱子。 掀开盖子,箱子里静静的躺着十几本笔记本。 笔记本已经放置了很长时间,牛皮纸封面上粘了厚厚一层灰尘。 用湿毛巾擦去灰尘,李卫东用干毛巾擦干净手,才轻轻翻开笔记本。 笔记本上记录的是前身父亲十几年开车的经验。 笔迹歪歪扭扭,每一笔却都深入草纸中,遒劲有力。 【轮胎被刺破后,可以生一堆篝火,用橡胶片火补轮胎。 徒手拆解汽车发动机的注意事项。 野外遇到野狼,该如何应对。 盲山地区停车过夜需要防备的几种东西。 ...】 可以说,这十几本笔记把跑大车时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了详细解答。 这不就是老司机手册吗? 李卫东来了精神,扯了一下灯绳。 吊在屋顶的那盏白帜灯泡闪烁“滋滋”闪烁两下,散发出昏黄的光线。 李卫东借助灯光,认真研读起来。 只是看完第一页,他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卧槽! 万倍经验系统对读书学习也有效果。 笔记本上的知识,只要看一遍,就可以过目不忘,并且还能做到融会贯通。 牛逼了,卧槽。 果然,依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哗哗哗”... 一页接着一页翻阅。 不到半个小时,李卫东就把所有的笔记本看完了。 可以说,现在的李卫东,对汽车的认识程度,跟十几年的老司机没有区别。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脑海里多出来了许多老司机经验。 然后缓缓睁开眼,“嘿嘿”一笑。 “这开局,不是无敌了嘛!” 李卫东是知足的人吗? 不是! 那些笔记本上记录的知识,大都是父亲在工作中,自己总结的经验。 虽然实用,却缺乏系统性。 如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货车司机,还需要全面的学习发动机构造,曲柄连杆机构技术、配气机构技术、起动系统技术.....制动系检测与维修等理论知识。 在前世这些知识用手机通过互联网获取,非常轻松简单。 在这个年代,知识的来源只有图书馆。 男子汉,说干就干。 李卫东穿上厚棉袄,戴上厚毡帽,从抽屉里翻出借阅证,拉开了门。 还没跨出门槛,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到李卫东,乌黑双眸中闪烁出喜悦光彩,快步奔了过来。 “卫东哥,你知道我来了?” “呵,我也以为自己知道的。” 李卫东傻笑两声。 他这两天一直隐约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看到于莉,才想起来,原来是把未婚妻给忘记了。 前两天于海棠在吃饭的时候,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催促李卫东。 让他上于家拜访。 按照京城的规矩,男女双方确定关系后,男方需要带上礼物,让女方的亲戚朋友相看一番。 唉,都怪前世女朋友太多了,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哪里懂得这些老规矩。 疏忽了,大意了! 于莉看到李卫东,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轰然落地了。 当时她回家后,把发生在四合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父母讲了一遍。 饶是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一向宽厚待人,也被阎家气得不轻。 后来一听说李卫东的情况,当即表示马上跟阎家退亲。 三代雇农出身,货车司机。 这出身,这职业,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等一的好。 接下来,王媒婆提着五斤多的肥膘上门提亲,于莉就更开心了。 她虽然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但是只要是人难免就会有虚荣心。 周围邻居和亲戚朋友都夸李卫东家底殷实,会办事。 于莉心怀期盼,就在家里等着李卫东下一步的行动。 谁知道,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动静。 一向沉稳的她,坐不住了。 生怕李卫东被别的女人抢走,这才急匆匆的来到四合院。 不过,当着李卫东的面,于莉却是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她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笔记,知道李卫东在准备当司机的事情。 男人嘛,本来就是该干大事的! “卫东哥,你继续看书,我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于莉羞红脸笑着说一句,便俯下身开始拾掇起屋子。 她手脚很麻利,不到十分钟就把本就不算凌乱的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李卫东坐在椅子上,看着于莉忙活,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于莉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谓是贤妻了。 只是不知道耐操不耐操。 这样想着,心头涌出一阵莫名的邪火,当下便想检查一下。 觑见于莉眉宇间那少女独有的羞涩,李卫东深吸一口凉气,压抑住了冲动。 还是等到新婚之夜,再好好教训她吧。 .... wap. /108/108338/28141798.html 第21章 于大伯 择日不如撞日。 再过两天就要去车队报道,接下来要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应该趁早把跟于莉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才能专心多拉多载。 李卫东把想法,跟于莉讲一遍。 于莉的小脑袋瓜点得跟小鸡啄米般。 她早有这种想法,只是担心李卫东不情愿,才没敢开口。 第一次登老丈人家的门,总要拎一些好东西。 这几天在鸽市上,李卫东也淘换到不少肉票、布票、工业券和酒票。 推上二八大杠,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去。 瞥见他们的身影,正在收拾小鱼的阎埠贵撒丫子跑进屋,把门紧紧关上了。 三大妈看到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惊讶道:“大白天的关门,老阎,是不是出事了?” 阎埠贵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里屋瞅了一眼,看到阎解放睡着了。 这才回转到三大妈身旁,附在她耳朵边,小声嘀咕:“我看到于莉了,跟在李卫东屁股后,那亲密劲,没法说。” 三大妈扔掉手上的鸡毛菜,白他一眼: “多好的一个儿媳妇被人家抢走了。都是你造的孽。 王媒婆那边托人传来话,她不会再管咱家解放的婚事了。 我看你怎么办。” 阎埠贵耷拉着头。 他也没想到李卫东竟然能把于莉撬走。 当时明明李卫东都喝得走不动道了,怎么会醒了呢? 更想不明白,王媒婆会不接他家的生意。 难道两条小鱼不香吗? 一时间,阎埠贵在接连的打击下,竟然道心崩溃。 我老阎算计错了? 不,不不可能,我老阎是大院里唯一的文化人,怎么可能错呢! 看到三大妈脸苦得跟苦瓜似的,阎埠贵只能拍着胸脯子说:“没有王媒婆,咱家解放还不结婚了? 等会我就带上外面那半斤小猫鱼,去找隔壁胡同的刘媒婆。 让她给咱解放介绍一个有工作的姑娘。” “有工作好,每个月能多交一点生活费。”三大妈点头赞同。 屋内,传来阎解放痛不欲生的声音:“于莉啊,我滴于莉啊!” ... “王姨好。” “好,好,跟你家卫东逛街去啊。” ... “刘叔好。” “于莉啊,什么时间结婚,我老刘肯定要讨杯喜酒喝。” ... 于莉跟大院的住户们大多认识,一路上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住户们并没有同情阎家,反而为于莉感到高兴。 就阎埠贵那抠门的劲,谁家姑娘嫁到他家,那才是掉进火坑了。 嫁给李卫东多好啊,人长得帅气,工作还好。 是阎解放能比得了的? ... 李卫东推着自行车来到大门口。 门口有一道高高的门槛,他在前面提着车子把,于莉在后面拎着车子座。 两人合力把车子提溜出了四合院。 门外,停着一辆拉煤的板车。 秦淮茹和贾张氏正蹲在旁边,看着傻柱扛着一筐子煤球,“吭哧吭哧”的往院子里送。 寒冬腊月的。 傻柱累得寸板头上白色汗气蒸腾,汗水夹杂着煤黑从他的脸颊直直的往下流。 他就跟一头拉套的骡子差不多。 于莉不明所以,瞪着大眼睛打招呼:“雨水她哥,买这么多煤球啊,雨水晚上可不会冷了,昨天她找海棠玩的时候,还说这两天半夜总被冻醒。” 傻柱闻言扛着筐子矗在寒风中,满是污垢和汗水的脸瞬间涨红起来,支支吾吾道:“这,这些煤球是贾家的,等下我再去煤球厂买。” 于莉也意识到说错了话,道:“天冷,小姑娘火气弱,可千万不能受冷。” 傻柱:“嗯呐!” ——何雨水跟他说过买煤球的事,他给忘记了。 唉,都怪自己只顾着帮贾家忙活了。 秦淮茹大眼珠子一转,知道傻柱心生嫌隙,不慌不忙的说道:“于莉妹子,你可能不知道,何雨柱是院里的大好人,知道我们家困难,主动提出帮忙的。” “嘿嘿嘿,能帮就帮点,不聊了,筐子太沉了,我得赶紧走。”傻柱顿时乐呵起来,被压弯的腰杆也挺直不少,脚下虎虎生风的大步离去。 “慢点,傻柱别把我家的媒摔了,还有,煤球要摞在老易家的煤球上面,下面太潮了。”贾张氏不放心,冲秦淮茹喊道:“不行,这傻柱干活毛毛糙糙的,咱们得去盯着。” 秦淮茹有心跟李卫东说两句话,见于莉在旁边,也只能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跟在贾张氏身后进了院子。 两人走后,于莉笑道:“这傻柱明明是被贾家当苦力用,还这么乐呵,真是不能夸。” “按照贾家的性子,煤球钱估计也是傻柱出的。” “不会吧?” 李卫东道:“怎么不会,傻柱这人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为了让别人夸,他能牺牲自己和亲人,他这性格院里的人都知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办法,他就喜欢这样子。” 于莉如有所思:“难怪何雨水整天说他哥傻。我以前还在想,一个八级厨子能傻到哪,现在才算是明白,真傻。” 李卫东点头道:“帮助别人是咱们的优秀传统,不过前提是自己有能力,不能牺牲别人。” ... 两人闲聊着来到了百货商店。 李卫东先是给于莉买了一身新衣服,绣花棉袄,黑色劳动布裤子,还有一条魔都产的围巾。 又去二楼的烟酒柜台买了两条中华烟和两瓶茅台酒。 其实这年头的茅台酒没有老汾酒好喝。 不过第一次登门,求的就是一个面儿。 而后又转到菜市场,买了五六斤肥膘,一只鸡和一只鸭。 于莉跟在他身后,感觉到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也太豪横了,就连嫁入部委大院的隔壁翠花,新姑爷第一次登门,也没带这么多礼物。 她心中有些发虚,不停的小声嘀咕:“太多了,太多了,一般人登门,带上两斤猪肉,两瓶散酒就可以了。” 她那既喜悦又忐忑,还有些心疼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李卫东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你男人能是一般人吗?” 于莉低着头,十根手指头纠缠在一起,心里美滋滋的。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有本事呢? 李卫东把所有的礼物都挂在车子把上,正准备骑上自行车,看到于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于莉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只是,咱们能买几斤猪大肠吗?” 她怕李卫东不同意,忙拍拍帆布包补充道:“放心,我自己有钱。” 猪大肠? 于家的人喜欢吃那玩意? 李卫东笑道:“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不就是猪大肠嘛,买了!” 于莉闻言喜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又去肉架上挑了两挂猪大肠。 这玩意不需要肉票,五毛钱一斤。 在前往于家的路上,于莉主动把猪大肠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原来,于莉还有一个远房伯伯。 于大伯最喜欢吃猪大肠,每天早上都要吃上一整挂。 李卫东听得瞠目结舌。 嘛玩意,大清早吃猪大肠,多臊得慌啊。 再说了,猪大肠虽然不贵,一挂也要两三块钱,什么样的人家能每天这么造啊? 于莉早就把自个当成了李卫东的女人,也没瞒着他,把家族的秘密全讲了出来。 原来,于家在解放前在旗。 后来,因祖上仗义执言得罪了鞑子大官,全家被革了旗籍,铁杆庄稼也没有了。 远方亲戚于大伯家却是正宗的旗人,当年是京城有名的富户,趁了老鼻子钱。 再加上于大伯也是个人才,说学逗唱无所不精,尤其画得一手好扇面,每天能挣不少钱。 所以区区几挂猪大肠算不得什么。 好家伙,原来于莉还是个格格。 “那你原名字是什么?” “原名字就是于莉。 其实我们这一支早就没落了,得罪了鞑子大官,被开除了旗籍。 祖上在解放前就改了籍贯。 倒是于大伯家算得上是贵胄。 对了,于大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筐’。” “筐?”李卫东品味一下,眼睛亮起来,竖起大拇指:“好名字。” 他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见一见这位爱新觉罗·筐同志。 ... wap. /108/108338/28141799.html 第22章 奇人 凛冽寒风中。 李卫东手扶着冰凉的车子把,两条大长腿把脚踏板蹬得跟风火轮子似的。 京城的道路不太平坦,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自行车在道路上飞驰,可害苦了后座的于莉。 连绵不断的颠簸,差点把她的屁股颠麻了。 “卫东哥,慢一点,我有点受不住了。” 怕掉下去,于莉也顾不得矜持了,伸出胳膊揽在李卫东的腰间。 感受到后面传来的富有弹性的温软,李卫东一时间有些恍神。 自行车载重多,车子把本来就不好掌握。 这下子直接失了控,冲着一个大坑而去。 李卫东只能猛地紧握车子闸。 正在前进的自行车突然停顿,接着李卫东就感觉到于莉抱得更紧了。 “啊!怎么回事?” “路上有坑,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本来于莉瞥见路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想松开胳膊的,这会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紧紧揽住。 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感受到背后不停传来冲撞,李卫东一下子有劲起来。 自行车在大坑和小坑中驰骋,竟然没有歪倒。 于莉看到旁边的道路就是一段平摊的水泥地,自然知道他在使坏。 却不愿意揭穿。 路上也没人,索性整个人的都靠在李卫东的宽阔的后背上。 待来到拉皮条胡同,两个人的脸都通红了。 一个是羞的,一个是憋的。 胡同狭窄,逼仄。 地面的青砖爬满青苔,白灰粉刷的围墙上带着雨水留下的陈年污迹。 小院内有一颗腊梅树,腊梅树伸出干枯的枝丫越过围墙横在空中,枝丫上点点粉红色腊梅鲜艳绽放。 一只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于莉揉了揉脸蛋,让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些,整理一下衣服,敲敲门。 于家早就等着新姑爷上门,听到敲门声,于母立马拉开了门。 “回来了?” 对着于莉说话,审视的目光却落在李卫东身上。 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子,眉宇间还有一股子难以掩饰的英气。 这小伙子真是不错。 女儿这下子有福气了。 “妈,这是卫东。” “伯母好...” “还叫什么伯母啊,叫妈。” “...妈。” 丈母娘看姑爷,越来越喜欢,于母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到车子把上挂着的礼物,唠叨道:“你这孩子,人来了就行了,怎么带这么老些礼物。” “这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李卫东说话间就准备把礼物提溜进屋里。 于母扭过头朝院子里喊:“老于头,姑爷来了,赶紧出来拎东西。” “来了,来了。” 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消瘦老头奔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老好人独有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庭妇男。 “伯父好。” “好,好...” 进了院。 李卫东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腊梅树下,手捧一本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让人惊奇的是,男人身上穿了一件老式的褂子,褂子上绣了一匹骏马。 这年头,穿着这么讲究的人可不多。 跟人更让忍不住吧嗒嘴的是,这中年男子满头白发,白发还有点自然卷,看上去就跟喜洋洋似的。 中年男人沉迷于知识海洋中,读到兴起的地方,还扼腕叹息。 “水洗煤需要洗三遍,才能去除杂质,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于母朝白毛卷连喊两声:“于大哥,新姑爷来了。” 白毛卷才从书本里抬起头,茫然的目光落在李卫东脸上,可是等他目光下移,着落在那挂猪大肠上的时候,他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扔掉书本,奔了过来。 “嘿嘿,刚才看书入迷了,不好意思嘞。” “看书?大伯你准备读大学吗?” 于海棠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冲着李卫东抽抽鼻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看着于大伯,问道。 “差不多吧,我现在是大科学家。正在研究精煤和水洗煤,哪一种更适合当做火箭的燃料。” 白毛卷神情坦然的挥了挥手,气势十足,他似乎已经勘破了宇宙万物运行的奥秘。 大科学家...饶是知道于大伯多才多艺,李卫东还着实吃了一惊。 从画扇面的,到大科学家,这跨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大。 还想询问两句,于大伯似乎对猪大肠很感兴趣,一直在旁边搓手,吸溜嘴。 于母笑道:“别着急,等我洗干净,就给你端过来。” 于大伯撇嘴:“这玩意吃的就是那个味,用得着洗吗?” 于母却不理会他,拎起猪大肠进来厨房。 于大伯只能矗在原地叹息两声,摇摇头。 “现在的人啊,真是不懂得,最原始的食材,才是最美味的,拎起尾巴,猛地那么一撮,人间美味。” 只是想着,他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嘴角蠕动,似乎在回味。 “小子,你是货车司机?” “对,过几天去报道。” “货车比马车拉的多吗?” “...” 李卫东不清楚大科学家是何用意,只能小心措辞:“也多不了多少,只能拉多一点点。” “就是嘛,都说货车比马车厉害多了,我就不信,还是你小子诚实。”于大伯似乎很满意李卫东的答案。 说话间,脸上挂上委屈:“我把家里的马车牵出来,他们说我作弊。” “这没道理啊,实践出真知,比一比不就知道?” “就是,谁也没有规定一辆马车前面,不能套十匹马。我家趁马,马多,怎么着吧!” “...” 李卫东决定不再跟白毛卷讨论问题。 猪大肠离开了,于大伯也失去了聊天的性质,闲聊两句便不再理会两人,径直坐到了腊梅树下,拿起书本继续研读起来。 于莉尴尬的笑笑:“我大伯就是这性子,你别介意。” 李卫东赞叹的点头:“江湖奇人,行事作风必须得跟常人不同。” 此时于海棠已经在屋里泡好了茶水,请众人进屋。 李卫东转过身,向屋里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于大伯的声音。 “小子,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送你一面上好的黑扇面。” “...” ... 一场家宴,主客尽欢。 于母跟于老爷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提任何要求。 只是让李卫东好好待于莉,两人婚后赶紧生几个娃子。 李卫东自然是点头答应。 凭自己的能力,让于莉生娃子那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于莉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一直在桌子下用脚踢李卫东。 于海棠还是一如既往的上蹿下跳,口口声声等着揍侄子。 倒是于大伯着实让李卫东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一盘猪大肠弯弯绕绕的盘在搪瓷盆里,伸出那么一个小头,他“呼哧呼哧”,一口气就吃完了。 吃完后还吧嗒吧嗒嘴:“洗得太干净了,没有味道,不好吃。” 好家伙,这老爷子果然是奇人,口味也跟常人不一样。 吃完大肠,于大伯照例失去兴致,晃悠着站起身去腊梅树下看书。 临走,扭过头看向李卫东:“你小伙子不错,知道给老头子就好这口,等过阵子我那在虎岭学艺的大儿子回来了,让他随便教你几招,包你纵横京城。” “使得,使得。” 李卫东也是被镇住了。 ...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正美。 李卫东跟于莉肩并肩漫步在小路上。 “下个月我们就结婚了,这阵子我不能常去找你了,你可不能想着别的女人。”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知道你不是,可是我听人家说了,当司机的常年在外面跑,坏毛病多。” “那你把我卡车的汽油用完,我不就跑不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边的红云映衬的了,于莉的小脸红彤彤的,她伸手在李卫东腰上拧了一下。 “你又跟我开玩笑。” 这会路边也没旁人,李卫东一边捂着腰,一边咧着嘴说:“于莉,你跟谁学的,不学好,把我腰子拧坏了。” “呀,真拧坏了,我给你揉揉。” 于莉慌了手脚,伸出小手就要往李卫东腰间摸去。 李卫东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坏没有坏,要不,咱们试试?” 于莉被那张热乎乎的大手握着,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全身发软,咬了咬嘴唇才吐出一口热乎气。 “再等一个月,我都给你留着。” 李卫东:“嘿嘿!” ... wap. /108/108338/28141800.html 第23章 自投罗网 时光匆匆流淌,宛如床上四五十岁的妻子,总是那么急不可耐。 一转眼,就来到了周一。 今儿是去轧钢厂车队报道的日子,李卫东起了一个大早。 简单收拾洗漱后,准备做早饭。 清晨胃口不好,吃点清淡的。 关好门窗,从空间仓库里取出半只卤好的老母鸡,放进钢精锅里,加入清水。 把钢精锅坐在煤炉上,拔开塞子。 待黝黑的煤球里冒出淡蓝火苗,精钢锅的底部发出“滋滋”的响声,李卫东这才坐回桌子前。 翻开一本《吉尔150汽车零件目录》,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桌子上还堆放着一大堆书籍,《汽车发展史》,《内燃机原理》,《电器工程学》... 其中有很多还是俄文版的书籍。 没办法,国内的卡车有很大一部分是苏国生产的。 这些书都是从图书馆借到的,他用了几天时间,已经读完了其中一大部分。 如果说现在的李卫东去一汽厂当一个总工程师可能有点吹牛。 当个一级工程师那是没有一点问题。 咳,为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先从基层做起。 待书翻阅完,李卫东已经对吉尔卡车上所有的零部件都了然于心。 这时候,鸡汤也炖好了。 掀开锅盖,诱人的香味缭绕。 放入香菜,葱姜蒜,再倒入一点点酱油。 从橱柜中拿出一块饼子,掰成小碎片,泡在鸡汤中。 一碗清淡的鸡汤泡馍就出炉了。 老母鸡相当的肥硕,鸡肉表面的油水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油腻的光彩。 鸡汤喷香诱人,馍块软糯。 李卫东稀得稠的一股脑的吞下肚子里,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浑身热乎乎的,舒坦! 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考虑到第一次上班,要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李卫东翻出父亲的旧中山装穿在身上。 戴上毡帽围脖,挎上挎包。 刚出门,就碰到了秦淮茹。 “哟,秦姐,棒梗吃上鸡蛋了?”李卫东笑嘻嘻的停下脚,目光似乎要把她的棉袄脱掉。 想到上次的事,秦淮茹心头一阵悸动,小脸红了起来。 不过她觑见贾张氏坐在门口看向这边,脸上的红晕很快消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脸感激的说道:“早上就吃了,可得谢谢您。” “那就好,我这个人就是热心,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去家里拿。” 说完李卫东便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走到秦淮茹身边的时候,‘嘿嘿一笑’,“不过下回可不像上次那样轻轻放过你了。” 秦淮茹心头不由一颤,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迈着小碎步,往茅厕跑去。 李卫东瞅着俏寡妇韵律扭动的大屁股,嘴角翘了翘。 昨天竟然敢当着于莉的面对我抛媚眼。 真个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 骑上心爱的自行车,迎着淡淡的朝阳,来到了轧钢厂。 此时时间尚早,工人们还没上班。 三四个身穿制服的保卫科干事,正猫在耳房子里唠嗑。 李卫东敲了敲窗户,待窗户拉开,直接朝里面扔了四根大前门。 这年代的保卫干事可不是后世的门岗大爷能比的,都是有正规编制的。 厂区发生的事情,大到违法乱纪,小到作风问题都归保卫科管。 桌上摆着的那把乌黑的手枪,已经足以让人敬佩。 “吆喝,烟不错,同志有事?” “来报道的,车队的。”李卫东把准备好的材料递进去。 那个保卫干事拿过来材料粗略看一眼,神情顿时缓和许多,拉开门:“这会办公室还没上班,先进来暖和一会。” 耳房里摆着一盆炭火,黝黑的木炭边缘处泛起淡黄色火苗,一阵寒风溜进来,火苗往上蹿,尖尖的,忽上忽下。 李卫东脱掉厚手套,把手伸在火苗上,结了冻的身子重新活泛起来。 几个保卫干事就着炭火点上烟,重新聊了起来。 “对了,刚才说到一半。张科长,前儿您协助派出所的同志去冲鸽市,抓到几个人?” “可别提了,一提这个我就来气。”那位中年保卫干事嘴角抽搐两下。 “在寒风中溜溜儿猫了半夜,就逮到几个倒卖票券的票贩子。好容易碰到一条大鱼,还让他给溜了。” 前两天的鸽市?大鱼? 该不会是自己吧! 李卫东心中猛地一跳,神情却没有发生变化,缓缓的搓着搓手,把注意力放在几人的谈话上。 小个子保卫干事瞪大眼:“不可能吧,为了这次联合行动,咱们轧钢厂派出去二十多个人,再加上街道派出所的十几位同志,还都带着家伙什,就着还能让人溜了?” 另外一个保卫干事也撇撇嘴,表示不相信:“就算不动家伙,就张科长您那几下子,京城里还有人能吃得消?” 中年保卫干事脸上拧得下水,气狠狠的啐一口吐沫:“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坏,竟然趁乱洒生石灰。 迷了我一眼,搞得身上到处都是的,回到家被婆娘好一顿埋怨,大冬天的逼着我洗澡,差点没冻感冒了!” “卧槽,这家伙太坏了,要是抓到了,非好好修理他一顿。”保卫干事们都义愤填膺。 好家伙,还真是这么巧!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李卫东看了一眼那把手枪,猛地拍大腿,也恶狠狠的说道:“对,把他吊在树上,用藤条蘸水抽他的屁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捣乱。”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保卫干事的目光瞬间着落在李卫东脸上,皆神情诧异。 “还是你小子狠!” 张科长摆手:“胡闹!现在不是旧时代,不能用藤条了,只能用棍子。” 李卫东:“....” 还真能抽人啊。 看来不再去鸽市,是一种明智的决定。 等当上货车司机,每个月都工资和补贴就能过得美滋滋的了。 为了那点钱,犯不着冒险。 闲聊一阵,李卫东社交牛逼症发作,跟保卫干事们也熟络起来。 很快就把几位保卫干事的根底摸了个遍。 张科长是退伍老兵出身,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种,在厂里有时候连厂长的面子都不给。 王干事,张干事,还有小个子刘干事都是从公安部门转过来的。 这年头工厂保卫科的待遇可比公安部门高许多,多少人求之不得。 知晓情况后,李卫东再次散了一圈烟后,也叼上一根。 拿起火钳子夹起一块木炭点着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之所以加入轧钢厂车队是有缘故的。” 张科长皱了下眉头:“李同志,这里头还有故事?” 李卫东点头,神情凝重起来: “我老爹当年是第十三兵团第39军汽车连的老兵,是第一批跨过鸭绿江的老兵。 原本他是个开朗的人,等回来后,变得整天沉默寡言起来。 对过往的经历一概不提。 只是交待我长大后要成为卡车司机,竭尽全力多拉多载,为建设祖国而努力。 只有祖国强大了,咱们才能不受欺负。” 这些天,前身的记忆已经全部苏醒。 李卫东每每想到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老爹,内心充满崇敬之情。 正是有了他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打的一拳去,免得百拳来。 后世才能获得几十年的平稳发展时间。 耳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针落有声、悄然无声、寂然无声。 只有袅袅烟雾在空中随着门缝里溜进来的寒风四处飘荡。 许久。 张科长按灭烟头,嘴角抖动两下,竖起大拇指:“我是第二批跨过鸭绿江的,了解真实状况,你老爹他们真是好样的!” 李卫东重重点头,沉吟道: “老爹在几个月前出了事故,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壮烈牺牲了。 我放弃了原本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加入轧钢厂,就是为了继承他的遗志。” “好,父亲英雄儿好汉,咱们轧钢厂就需要你这样的有志青年。” 张科长站起身走到李卫东身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了父辈这层关系,一直板着脸的张科长神情缓和许多。 不大一会,对李卫东的称呼就从‘李同志’变成了‘卫东’。 wap. /108/108338/28141801.html 第24章 牛萌 闲聊中,时间一晃就来到上午八点钟。 厂门口沸腾起来,工人们如同一条一条浮水的鱼儿,拥挤着奔进来。 保卫干事们也起身,准备检查工人们的证件。 李卫东跟在他们后面出了耳房。 刚走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卫子,早晨我去你家喊你上班,敲了半天没人应,敢情你搁这儿猫着。” 只见傻柱离老远就冲他挥手打招呼。 “今儿要去报道,走的早了点。”李卫东道。 “不说了,中午吃饭,记得来二食堂,到时候兄弟给你多打些菜。” 傻柱还想多聊两句,看到秦淮茹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忙跑过去跟在秦淮茹屁股后。 “秦姐,有事?” “昨儿煤球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棒梗一晚上都在夸他傻叔办了件大好事!” “嘿嘿,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 也不知道傻柱有没有给何雨水买煤球。 小姑娘本来就瘦得跟竹片似的,再生病掉几两肉的话,冬天风大,还不得刮跑? 李卫东收回目光,又散了一圈烟,同正在忙活的张科长他们道别。 “卫东,稍等会。” 张科长看了看远去的傻柱,把手里的证件还给工人,走过来小声问:“刚才那个傻厨子,你认识?” “跟我住一个大院,关系还不错。”李卫东点头道。 张科长沉声:“你给他稍句话,夹带剩菜可以,但他要是敢把厨房里的物资捎出去,就算他是厂长的二舅,被我抓到了,也要他好看的。” 想了一下,他看看正在忙碌的保卫干事们,又小声说道:“你告诉那傻子,要想一辈子当个小厨子,尽管拎剩菜!” 看来傻柱整天拎着网兜已经引起了保卫科的注意。 而且听张科的意思,傻柱之所以这么多年,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跟他拎剩菜也有关系。 ——想来也是,这年头物资匮乏,食堂饭菜里油水少,清汤寡水的不顶饿。 轧钢厂的工作都是重体力活,工人们压根不会留下剩菜。 剩菜的唯一来源就是厂领导招待贵宾时剩下的菜。 傻柱每次都拎着那些菜,在工厂里招摇过市,等于“啪啪啪”打厂领导的脸。 工人们吃糠噎菜,领导们吃香的喝辣的? 也不看看工厂真正的主人是谁! 按理说傻柱前期有大领导和杨厂长的赏识,后期给李副厂长做菜,妥妥的主角模板,换成别人早就起飞了。 结果傻柱一辈子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就是太不注重群众影响,太不会做人了。 一点剩菜都往家里拎,谁敢重用这样的人。 万一惹出麻烦,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李卫东点头答应:“您放心呐,我一定替您监督他,誓与那种薅厂子羊毛的行为作斗争。” “...” “张叔,再见。” “...再见,有空多来玩。” 张科长挥着手紧盯那个魁伟的背影,喃喃自语:“多好的娃子啊,不过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的这么眼熟呢?” ... 车队位于轧钢厂的东南角,是一个独立的大院。 院子里的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停放着十多辆卡车。 这时候,淡金色阳光洒落下来,给卡车镀上一层浅金色彩。 威武狰狞的卡车头,遒劲有力的车轮子,宽旷的车车斗。 这玩意就是陆地怪兽! 对了,还有那两盏亮晶晶的车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光滑、细腻。 卡车就是司机的命根子、兄弟和媳妇,李卫东走到旁边细细查看。 只是看了两眼,他就忍不住扶住额头。 这玩意能是卡车吗? 十多辆卡车竟然找不到一个完好的。 大部分车头上都有子弹孔;前挡风玻璃也都破破烂烂的;车门子的底部锈迹斑斑;木制的车斗也都破旧不堪,有些木栏已经断掉了,用铁丝拧在一起。 甚至有几辆卡车的车头比车斗的宽度要小上几公分,明显是是由两辆卡车拼凑在一起的。 当李卫东在车头上看到了俄文,在车斗的架子上看到了日国字,又在地盘的横梁上看到了汉字的时候,他顿时为自己小看了这年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而羞愧。 这尼玛是三辆车攒成的。 “喂,你是李同志吧?我们的卡车怎么样?车况不错吧?” 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李卫东脚猛一蹬地,从车底滑溜出来。 先是看到两条修长的大腿,然后是紧实蜜桃,最后是从两座山峰间探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嘶,这姿势好像有点不对. 姑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后退两步,小脸羞红起来。 李卫东爬起身,才发现小姑娘大概十八九岁。 蓝黑工装衣领沾染的乌黑机油污渍,映衬得她那张小脸更加白皙。 想起刚才的事情,李卫东一阵后怕。 但凡这姑娘扯着嗓子吼一声,刚才坐在一起聊天的那几个保卫干事就会冲过来。 见李卫东沉默,姑娘还以为他生气了,忙笑着说:“刚才是我不好,看到你在检查卡车,还站的那么近。” 姑娘挺了挺胸膛,伸出小手:“李同志,我是车队的小司机,牛萌。” 轻轻握了握,呵,还挺软和的。 不过,车队还有女司机? 李卫东上下打量牛萌。 模样周正,身材高挑,如果说坐办公室倒是蛮适合的。 开卡车嘛,就她那营养不良的样,小胳膊细得跟铁锨把似的,能扭得动方向盘? 只是第一次见面,总不好质疑别人的业务能力。 李卫东笑道:“我是新来的,我姓李...” “我知道您姓李,麻溜的,车队的司机们都在休息室等着您。” 牛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向旁边一间低矮的房屋走去。 这姑娘还是个急性子。 李卫东把刚才摊在车底的油布叠好,放进车厢里。 然后整了整衣领,这才大跨步向车队休息室走去。 牛萌帮他拉开棉布帘子,单手撑着帘子,做一个请的手势。 这举动让李卫东心里暖烘烘的。 车队果然是个有爱的集体,太关心新同志了。 车队休息室已经挤满司机,凳子不够用,有几个还坐在窗户台上。 在李卫东进门那一刻,正在闲聊的司机们忽然静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李卫东有些尴尬。 他只是来报道的,现在成了焦点,着实让他感到不自在。 他本想找个空地蹲在那里。 可刚迈开步往后面走,身后的牛萌却疑惑开口: “李同志,上去讲课啊,怎么想着坐下了。” “讲课?我要讲课?”李卫东一脸愕然。 “你不讲谁讲?”牛萌的小脸蛋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新进车队的司机,要讲对卡车的认识? 什么时间车队有这种规矩了? 老爹怎么没提过? 也是,老爹是个闷葫芦,回到家就一声不吭,一点都不提工作的事情。 ... 以为这是车队的惯例,李卫东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众人面前。 望着二三十双饱含期望的眼睛,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对卡车的认识也比较浅薄,有讲错的地方,希望大家伙多多包涵。” “啪啪啪啪!” 话音刚落就掌声雷动,有几个老司机还把烟叼到了嘴里,腾出手来鼓掌。 牛萌的小手都拍红了。 这热烈气氛,让李卫东忍不住怀疑金手指难道有隐藏属性。 我尼玛,难道有王霸之气? 他不由得在心中吐槽。 wap. /108/108338/28141802.html 第25章 所谓专家 沉思片刻,李卫东想到了应该讲什么知识了。 前两天,他在图书馆看过一本由“利哈乔夫”汽车厂工程师撰写的《吉尔系列卡车进化史》。 而车队的卡车大多数是苏国吉尔150。 正合适拿来装个逼。 “同志们都是老司机,日常行车的小问题,我就不多絮叨了,接下来讲解一下吉尔150重型卡车的缺陷,首先...” 还没等他说完,那帮子老司机就不耐烦起来。 “什么缺陷不缺陷的,卡车只要能跑就行。” “就是,这还是一汽厂来的专家,就这水平?” “白瞎了咱们牛队长送出去的那两大罐子青稞酒,那可是用全国粮票从牧民老乡手里换的,李副厂长要了好几次,队长都没舍得给他。” ... 吉尔150的缺陷,大家伙都不在意。 倒也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也没办法。 谁让咱自家的解放卡车产量低呢! 部队还不够用,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轧钢厂。 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再絮叨一遍,有用么? 所以,老司机们都很失望。 就连牛萌的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也黯淡下来。 这青年可谓是京城的大帅比了,还是所谓的专家,怎么这么不切合实际。 真个是马粪表面光——里面一包糠。 请了这么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专家,哥哥这下子抓瞎了,说不定还会挨批评。 ... 但很快,就听到李卫东继续讲道: “吉尔150最大的弊病,是水箱子容易开锅。 这并不是一种设计的缺陷。 而是由于吉尔150是为苏国研发的。 苏国地处寒冷地带,气温比较低。 而我国大部分地方的气温要比苏国要高。 卡车来到咱们这里,难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水箱罩上开6个通风口。 左右两侧的机箱盖上也可以同样的操作; 同时,水套分水管也需要更换,同时钻通汽缸盖上的出水孔。 我们还可以把吉尔150的三叶风扇,换成六叶的。 咱们轧钢厂里的钳工师傅和焊工师傅就可以搞定这些改造。 经过这一系列改造,水箱子开锅的情况将不会再出现。” ... 听到李卫东的水箱改造办法,老司机们的神情逐渐发生变化。 吆喝,这个专家好像还真有点真本事。 吉尔150卡车耐操,载重量大,老司机们都喜欢。 缺点就是水箱太容易开锅了。 天热的时候,在重载的情况下连续跑十几公里路程,就能看到车头冒出白色水汽。 司机们不得不停下车,坐到路边无奈的等待水温降低。 耽误时间是小事,毕竟厂领导也不敢埋怨司机迟到的。 万一疏忽了,那麻烦就大了。 轻则水箱烧坏,重则连发动机也嗝屁了。 介时免不了背上一个大处分。 如果因此被扣上恶意损坏国家财产的帽子,被开除也是有可能的。 牛萌这会也从帆布包中摸出一个黑壳笔记本,用娟秀的字迹记录起来。 老司机们再也不敢轻视李卫东,表情格外认真。 有一个黑瘦的小个子双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竟然不知道,直到被烫到手,他才清醒过来,不过也只是吸溜着嘴,没有敢发出声音。 ... 此时,车队休息室外。 一个同样身穿灰色中山装,挎着帆布包的青年,从外面急匆匆的奔过来。 他面容清秀,寸短头发上沾满寒霜,鼻梁上架着一副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 虽然着急,脸上依然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来到休息室外,李诤停下脚步缓了一口气。 掀开棉布帘子,看到里面有人在讲课,他顿时懵逼了。 “难道走错地方了?” 李诤退了出来,看着墙上钉的铭牌。 “轧钢厂车队休息室,就是牛队长约定的地方啊。” 李诤捏了捏眉心,心中突兀地跳出一个念头。 “难道牛队长还请了其他汽车厂的同志来讲课?算了,进去听一听,这位专家有何高见。” 这年代搞汽车设计的同行太少了,好容易遇到一个,李诤自然要偷师。 进到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又不愿意跟那些老烟枪站在一起,他只能蹲在门口。 只是听了两句,李诤的双眼中就迸发出一道精光。 这年轻人有点本事啊,连我托苏国朋友才查到的资料,他都知道。 “看着有些面生,难道是解放厂的工程师?” 又连续讲了两个吉尔150的缺陷和改造办法,李卫东有些口干舌燥,停了下来。 ——早晨鸡汤喝多了,这会油水从胃里往嗓子口涌,嗓子里齁咸齁咸的。 正听得过瘾的老司机们不愿意了。 “李专家,进排气歧管怎么改造,您快讲啊。” “不亏是汽车专家,改造方法实在是匪夷所思,细想起来却又合情合理,佩服,佩服。” ... 听到老司机们称呼自己为‘专家’,李卫东还以为这是一种同志之间的褒奖,也就没有在意。 毕竟他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专家级别,老司机们也不算谬赞。 嗓子干痒干痒的,不由轻轻“咳嗽”两声。 牛萌很有眼力见,忙笑着说:“老师,你等着,我给您倒杯开水。” “谢了。” 牛萌萌接过搪瓷缸子,往隔壁跑去。 走到门口她看到李诤挡路,没好气的说道:“快让开,老师时间紧,耽误了讲课,你付得起责任嘛。” 被漂亮小姑娘训斥,一向孤傲的李诤竟不生气,讪讪的让到一旁。 只是有些欲哭无泪:“我也是专家,我也姓李,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喝了几口茶,干啦啦的嗓子舒服许多,李卫东继续开始讲课。 “下面我来讲解一下,怎么加固吉尔150底盘的横梁。大家伙都知道底盘越坚固,载重量越大,但是,也不能随便搞根槽钢焊在横梁上。卡车底盘分为行驶系统、传动系统、制动系统、转向系统四个方面,改动任何一个方面,都会影响到其他方面,所以我们在加固底盘横梁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我已经设计出了一套加固方案...” 李卫东讲着习惯性转过身,却发现墙壁上并没有黑板。 疏忽了,这里是休息室,不是教室。 “那个,由于没有黑板和粉笔,这个就跳过了,咱们接着往下面讲。” 卡车底盘就连一汽厂的刘总工程师也不敢轻易改动。 这个小工程师竟然声称已经设计出一套方案。 这怎么能让李峥不激动。 蹲在门口的李峥正等着偷师,听到这话,忙站起身高高举起手:“老师,我这里有纸和笔,您凑合一下。” 李卫东皱了皱眉头,横梁的加固方案他确实设计出来了,只是太费时间了。 正想偷个懒,这个小司机穿得光鲜,模样也不错,却没有一点眼力见,估计也是个生瓜蛋子。 看到下面的老司机眼睛都急红了,他也只能让牛萌把纸跟笔拿过来,边画边讲解。 “吉尔150使用了未量产的嘎斯33的驱动桥的布局,全车使用非贯通式驱动桥,5根传动轴,驱动桥主减速比6.67,如果改定的话,我们可以...” 钢笔送出去了,李峥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铅笔头,拿着笔记本想记录。 蹲在那里压根不行,写字的速度太慢了。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此时此刻,轧钢厂后勤处。 “老牛啊,这个月你们车队的汽油量又超标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天冷卡车就跟喝油似,我总不能让司机们推着卡车跑吧。” “嘿,你们真能推着卡车跑,我一定给你们申请特别岗位津贴。” “滚犊子吧,快把油票给我,今天一汽厂里的工程师来给司机们讲解卡车,我得赶紧回去听听。” 车队队长牛勇抬起手腕,眼睛顿时瞪大:“迟了,迟了,快九点了,老郭头都怪你,跟娘们似的,磨磨蹭蹭!” 他伸出胳膊,从后勤处郭处长手中把油票抢过来,大步冲了出去。 郭处长看着那个火急火燎的背影,苦笑着摇头:“这个老牛,脾气还是那么臭,全厂估计也只有他妹妹能治得住他了。” ... wap. /108/108338/28141803.html 第26章 这家伙是谁? “晚了,晚了,也不知道牛萌那丫头做好接待工作没有,可不能让那两坛青稞酒白瞎了。” 牛勇一路小跑,跑到休息室外,听到屋内传来讲课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 他这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白气。稍稍歇了一会,待气息均匀后,才拉开棉布帘子。 只是向里一眼,他就愣住了。 前面讲课那家伙是谁啊? 还有,李专家怎么坐在地上? 牛勇见老司机们都聚精会神的听课,也没好意思大声嚷嚷。 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蹲到了李峥身旁,用手肘怼了怼他。 “李专家,您真够意思,还把同事带来了?” “别嚷嚷,没看我正在学习。” 李峥的注意力全在设计图上,压根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时,李卫东正好讲够一个段落,停下来喝水,湿润喉咙。 李峥这才晃过神来,‘啪啪啪’鼓掌,赞叹道:“精彩,真是精彩。底盘按照这种方法加固,卡车的承载能力将增强不少,解放厂算是捡到宝了。” 前面的水箱改造,老司机们还能听得懂。 底盘嘛,万一开裂了,找焊工师傅焊上就可以了,反正轧钢厂焊工多。 所以,就连坐在后排的几个修理班的师傅也听不懂了。 大家伙全都是地地铁老人看手机脸,此时听到掌声,也都鼓起掌来。 牛勇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掌声给堵回去了。 直到掌声消散,他才抓住机会,附在李铮耳边喊道: “解放厂?他不是您带来的同事?” 同事? 李峥这次听得真切,揉揉耳朵,玻璃瓶底眼镜差点掉了下来: “什么?他不是你从解放厂请的工程师。” “……” “……”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均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齐齐把目光投向李卫东。 这家伙到底是谁,不会是敌特吧? 端详片刻,牛勇眯了眯眼。 这青年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李振的儿子。 当初李振受伤后,牛勇曾带着礼物代表车队去看望他,见过他儿子。 只是知见了一面,现在记不太真切。 不行,我得搞清楚。 牛勇是个急性子,站起身就准备走上前询问,却被李峥拉住了。 “等一会,等他把发动机的改造讲完,你再问。” 李卫东本不打算讲发动机的。 这玩意太高端了,依照轧钢厂的条件压根没有办法改造。 不过,装逼装一半,那不成了痿男嘛! 谁敢冒这种风险? “吉尔150使用的是装有mkz-14v型化油器的吉斯120型发动机,功率只有90马力,如果我们能够搞到mkz-k-80b化油器给卡车换上的,功率可以达到92马力。还有,发动机使用的灰铸铁缸盖压缩比为6,如果能换成压缩比为6.2的铝合金缸盖,功率增加到104马力。” 讲到这里,李卫东停顿了一下。 他不得不佩服这年代的卡车人。 要知道后世一辆1.5t小轿车的功率足以达到193马力。 这时代,一辆卡车配备的发动机竟然只有100马力。 再装满货物,整车重量一般能达到十几吨。 而小汽车的自重一般不到2吨。 相比之下,就是绝对的小马拉大车。 开过车的人都知道,马力不足就意味着不能随心所欲。 特别是遇到陡峭的路段,一不小心爬到半道爬不动,发动机会被憋死,那么重的车一旦溜坡,司机非死即伤。 马力不足,胆量来凑。 在路上跑车,那纯粹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 果然,老司机们压根不懂发动机构造,听得神情茫然、眼神涣散、生无可恋。 压缩比,铝合金缸盖,这都是嘛玩意啊。 …… 财富,宝贵的知识财富哇。 李峥却像是捡到宝了,飞速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 一汽厂正在设计新款卡车,原型就是吉尔150。 有了这些改进设计,新款卡车的性能必然能够更加优异。 ... 差点把全身都掏空了,总能满足你们的胃口了吧。 李卫东见老司机们都呆愣在原地,也没人吭声。 只能小熊摊手,道:“已经讲完了,现在谁能告诉我,新人报道该找谁?” 这话一出,休息室内顿时响起一阵倒吸气声。 “嘶嘶嘶...” 好家伙,李卫东感到屋内的气温上升了不少。 大家伙又为全球变暖作出了贡献。 “新人?他不是一汽厂的李专家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家伙简直把吉尔150摸了一个底透,竟然不是专家,开什么玩笑。” ... 最吃惊的要数李峥了。 那些司机们只是看出来这家伙熟悉吉尔150。 身为汽车设计专家的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些改造方案意味着这家伙还有很强的汽车设计能力。 嗯,虽然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至少比他要厉害。 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新手司机,开什么玩笑! 亦或者说,我这个京城大学的毕业生水平退步了,已经泯然于众人了? 李铮越想越心惊,小腿猛地酸软起来。 如果不是牛勇眼疾手快扶着,他可能已经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了。 “您没事吧,李专家。” “没,没事,快请那位李同志,我还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想请教一下他。” “...” 十分钟后,车队办公室。 李卫东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条椅上,旁边是急不可耐的李峥。 他小声嘀咕:“卫哥,你...” “别叫我萎哥,请称呼我卫东同志,咱们不熟。” “对,卫东哥,你...” “别说话,没看到人家小姑娘正挨批评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李卫东的不配合,让李峥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吞进肚子里。 沾满油污的办公桌后,牛勇拧成疙瘩的眉头稍稍舒缓。 “这么说,你没有核实清楚李卫东的身份,把他错误的当成了李专家?” 牛萌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嗯呐。” “砰!” 牛勇猛地拍桌子,气势汹汹道: “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情,我刚出去一会,你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牛萌小脸皱巴巴的,眼眶中泪花闪烁。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今天中午你只准吃四个馒头。”牛勇装作没看到,板起了脸。 “额只有四个馒头?” 牛萌两只小拳头瞬间攥紧,细嫩脖颈上青筋暴起。 她猛的抬起头,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揪住牛勇的衣领。 “你,说,只,让,额,吃,四,个,馒,头,是,吗?” 两百多斤重的牛勇被她揪住衣领,挣了两下竟然没有办法挣脱。 本来就黑的脸此时变得跟紫茄子似的。 “再加两个馒头,总行了……” 偷瞄了旁边目瞪口呆的李卫东和李峥,他小声说:“妹,放手,我是领导,你这样像话吗?小心等回家我找妈告状。” 牛萌胸口起伏不定,许久才重新平静下来,收回了手。 “以后别拿吃饭的事儿开玩笑。” 牛勇重获自由后,整了整工领子,轻“咳”两声,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二位,刚才不好意思啊,家庭内部矛盾。” 李卫东这会也算是看明白了。 敢情这黑塔汉子队长跟萌妹子是亲兄妹。 只是,他没想到黑塔汉竟然不是萌妹子的对手。 他看得真切,黑塔汉可是差点被提溜起来,连桌子都晃动了两下。 能单手提起两百斤,这牛萌的力气该有多大。 这可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面对这么一个武力值爆棚的女孩子,谁敢看笑话。 李卫东神情茫然:“什么,刚才我睡着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峥点头:“我可以作证,刚才我跟卫东哥一块睡着了。” “滚犊子!” ... wap. /108/108338/28141804.html 第27章 被卖了 牛勇平日里似乎没少被牛萌暴揍,情绪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看看李卫东,再看看李峥,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 “李专家,你们一汽厂想要那个什么设计图。” 李峥:“不是设计图,只是几个小小的数据问题。” “我管不了那么多,卫东是车队的人,他的东西就是车队的东西。 你们想从车队把东西拿走,是不是得给我们这帮大老粗留下点东西。” 牛勇手肘怼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李峥。 “当初为请你,你们那个设计部的铁公鸡老头,可是讹了两大坛子青稞酒! 你说吧,你们一汽厂出什么价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李卫东总觉得黑塔汉子的眼睛冒绿光。 而白面书生李峥就像是一只待宰的肥美羔羊。 这车队队长,有那么点意思。 ... 看着牛勇和李峥在那里讨价还价,价格从二十箱子配件降到了十箱子。 李卫东刚开始还喜滋滋的,甚至还帮忙喊价。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 全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可是稍等会,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尼玛,我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行,等会得跟牛勇掰扯掰扯。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李卫东的大脑被牛勇以五箱子零配件卖给了李峥。 牛勇美滋滋的。喊进来一个维修组的大师傅,让他赶紧拟定配件目录。 还特意交待专捡贵的要,像火花塞啥的,可别往上写。 李峥喜得啤酒瓶底后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拉着李卫东询问设计图上的难点。 “你看啊,...” 所谓的难点对于李卫东来说,压根不成问题。 只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李峥心中的疑惑。 李峥把数据和思路记录在笔记本上,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装进挎包中。 “卫东哥,就凭你的技术水平,窝在车队可惜了,有没有兴趣来一汽厂?” 李卫东双手抱怀,以站在三层楼上的姿态斜睨着他:“能给我安排个工程师的职务?” 好家伙,开口就是工程师。 全国才有多少工程师? 当大白菜呢? 李峥努力吞咽口水:“这不能,你也知道,一汽厂里都是按资排辈的。 工程师分为9级。 1至3级为总工、教授、研究员、院士、主任医师; 4至6级为副职; 7至9级为工程师; 最低级的9级工程师也必须是大学毕业生。 我可以跟上级打报告,给你提供个实习技术员的职务。 其实,实习技术员也要中专文凭的。 我可以跟领导反馈一下,相信他们能够同意的。” “砰!” 他话音刚落,牛振硕大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瞪着眼:“好小子,敢当着我的面撬墙角!” 别的不提,就凭李卫东能够改造水箱,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来。 牛萌也缓缓站起身:“还有人敢抢咱们车队的人!” 她生怕李卫东动了心,忙凑到李卫东身旁,快言快语道: “你可别听这家伙忽悠,实习技术员拿17级工资,每个月只有31块的干工资,哪有咱们车队挣得多。” 李卫东当然不会动心。 如果是在后世,国营大厂的技术员确实吃香。 不用996,福利待遇好。 只要按部就班的工作,混上十几二十年,退休后也能拿上万的退休金。 可是,在这个年代,司机才是最抢手的职业。 再说了,拥有天眼的李卫东很清楚,在不久的未来,将有一场大风席卷整个神州大地。 唯一不受影响的可能就是老百姓了。 外面再乱,老百姓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照过。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就喜欢开着大车在羊肠小道上纵横,欣赏美好风光。 “工资高低倒是无所谓,我主要是喜欢咱车队的氛围。”李卫东挺起胸膛, “好小子,觉悟不低啊!”牛勇竖起大拇指。 李峥也知道他能提供的条件远不如车队有吸引力力,只能怀着遗憾的心情离去。 以后再想办法向上面的领导反映,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手段,把李卫东调到一汽厂。 一个自学成才的人,能有这种水平。 窝在车队可惜了。 ... 客人走了,该处理自家的事儿了。 牛勇接过李卫东的材料,仔细翻阅一遍,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蓦然瞪大眼睛。 “你果然是李振的儿子。” 提起李振,牛勇那张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钦佩的神情。 “李大哥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卡车刹车失灵,为了保护卡车和车上的粮食,他没有把卡车开下河沟,而是坚持足足两公里,撞到了一颗大树上。” 李卫东沉默点头。 这些天他一直在整理原主的记忆。 记忆中,老爹从战场回来后就一直不爱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突然醒来,大吼大叫。 有一阵子还把他赶到隔壁房间住,并用锁把房间门锁上。 当时年幼的他并不理解,觉得老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两人因此产生间隙。 现在想来,老爹一定是在战场上受了精神上的创伤,不愿意儿子见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或者是不愿意伤害儿子。 无论是对儿子,还是对国家还是对工厂。 他像个真正的华夏男人,把一切都默默的自己抗起。 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再所不惜。 “儿子英雄儿好汉,一代接着一代干! 按照车队的规定,新加入车队的司机,都需先学习。” 牛勇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尼玛,人家刚才差点被一汽厂请去当技术员,还需要学习? 学习也可以,谁能教啊! 他讪笑两声,搓搓手:“理论知识你就不用学了,车队里的老白跟你家老头关系不错,我给让他当你师傅。 你跟几个月,先学修车,再上路。 等考了驾驶证,再给你分配车辆。” ... 这年代考驾照比后世困难多了。 需要先学修车,然后再考科目一,科目三。 特别是科目三,可不是在国道上跑两圈就行了,要开着大车到陡峭下坡和急转弯的地带。 京城科目三的考点,就在虎岭附近。 一般来说,年轻人学车要先加入车队。 跟着老师傅学几年,师傅点头同意了,才能以车队的名义报名,参加考试。 李卫东知道牛勇是好意。 这年头的师傅可不是白教你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一句玩笑话。 平日里徒弟要帮师傅干杂活,三节两寿还要提礼物去师傅家。 就这,教不教还全看师傅的心情。 跟着一个好师傅,他不藏私,你可以早点出师。 万一跟着傻柱那种私心大的师傅,那就完犊子了。 马华跟了他十几年,连整桌席面都做不全。 ... wap. /108/108338/28141805.html 第28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一开就是一小天 不过。 李卫东可是拥有万倍经验系统的男人。 修一次车,等于修一万次车。 开一次车,等于开一万次车。 能通不过考试? “勇哥,修车和开车,老爹偷偷教过我。要不你就让我试试?” 牛勇皱皱眉头。 理论是一回事,实操是另外一回事。 开卡车这种事没有几个月的熟悉,压根上不了手。 不过,李卫东刚才帮车队赚了不少零件,不让人家试试,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他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还真有点你老爹的执拗劲。 咱车队有修理车间,也有训练场地。 如果你能顺利通过实操,我明天就带你去考试。” 李卫东:“当真?” 牛勇:“全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我老牛说话算数!” 李卫东站起身,就要去修理车间,却被牛勇拦下了。 “等等,实操的事儿等会再说,你先把水箱改造的办法,画成图纸。 车间的修理工估计搞不定,我这就找几个大师傅来帮忙。” 早日改造好水箱,就能早日多拉多载了,老牛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于这个请求,李卫东当然没有办法拒绝,取来一张草纸,拿着钢笔画了起来。 他画的图横平竖直,规格整齐,标注清晰,就像是后世用cad作出来的图。 牛萌看了一会,悄默默的溜了出去。 待李卫东画好图纸,她端了一搪瓷缸茶走了进来:“李卫东同志,请喝茶,刚才是我疏忽了,现在正式跟你道歉。” 李卫东见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样子,接过搪瓷缸子:“接受你的道歉!” 咦,缸子里的水颜色不大对,呈琥珀色。 喝上一口,甜丝丝的。 吆喝,放了蜂蜜! 小姑娘针不戳! 旁边的牛勇也看出来了,撇撇了嘴:“我也想喝。” “自个儿去倒!”牛萌瞪眼攥拳,吓得牛勇脸上忙堆满笑容。 两人的这番交流,看得李卫东直乐。 这对兄妹还真是有趣。 ... 牛振拿到图纸,喜得见牙不见眼,匆匆就往外跑,肥硕的工装裤腿拧成麻花。 李卫东则跟着牛萌一起向修理车间走去。 刚出办公室,他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牛萌同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要来车队。” 倒不是他看不起女同志。 这年代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工厂里各个车间都有女同志,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比男同志还要卖力。 只是跑大车这个行当太特殊了。 这年代跑大车需要两个司机同行,一个正司机,一个大助。 有时候路程远,需要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夜。 一个大姑娘,不太合适。 牛萌也知道他的顾虑,低下头小声说:“我吃的比较多,卡车司机挣得的多。” 吃的比较多? 李卫东斜睨牛萌。 一米6的大高个,身材消瘦,看上去也不像是很能吃的样子。 女同志的隐私,也不便于细问。 两人又闲聊一阵,李卫东也知道了牛萌是半年前加入车队的。 她师傅就是牛振,已经拿到了大助证。 车队有十六辆卡车,二十一位正式司机,三十多个大助。 修理工五名,调度员两名。 车队归属于后勤处管理,队长牛振是科级干部。 不过老爹曾说过,牛队长是部队退役后才加入车队的,不属于转业干部,那么他应该是以工代干的。 一路上牛萌都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燕子。 她见李卫东似乎不太了解轧钢厂的情况,主动介绍了一遍。 轧钢厂前身是娄半城的大兴轧钢厂,解放后收归国营,跟几家小型工厂合并后成立了第三轧钢厂,属于厅局级单位。 厂区内有一条火车轨从东大门进入,横穿工厂,每天都有小火车把钢材原料运进来。 各种车间四五十个,每个车间工人从300人到500人不等。 设有车间主任、副主任、分工会主席等管理干部。 厂部机构齐全,内部设有后勤处、厂办,动力处、宣传科、物资科、保卫科等等。 工厂什么都自给自足,职工医院、子弟学校,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都有。 附属的单位有副食厂,工具厂,劳保厂,医院。 可以说从出生到死亡,轧钢厂能给你全包了。 轧钢厂两万多工人,加上工人家属估计能有七八万人,比得上一个小型城镇的人口了。 ... 闲聊着,两人来到修理车间。 车间是一个单层瓦房,青砖墙上沾满黑色油污,在阳光的照射下撒发着五彩光华。 车间内光线昏暗,一进去就看到十几个忽明忽暗的红点围成一个圈。 红点中央,白色烟雾滚滚冒出,就跟寺庙里上香的香炉差不多。 李卫东瞪大了眼,还有人敢在厂里搞封建迷信? 眼睛逐渐使用昏暗环境,瞳孔逐渐收缩。 李卫东顿时一阵无语。 这哪里是香炉,分明是一群老司机围在一起唠嗑, 日照香炉生紫烟,一开就是一小天。 这年头开车的,都是老烟枪。 一来,司机工资高,能负担的起。 二来,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精神高度集中,抽烟可以缓解紧张情绪。 …… 老司机们之所会聚在这里,是听说李卫东刚进车队就要考驾照,都是来看稀奇的。 听到脚步声,他们纷纷站起身,其中有三位大步向李卫东走过来。 “老白叔,张伯,刘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都是老爹多年的好朋友。 三位面容黝黑,头发花白的老司机欣慰的打量着李卫东。 “刚出车回来,就听说你小子进车队了。振哥不在了,我们这帮老哥们怎么着也要帮你撑起场面。” “刚听修理老张说了,你小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那两罐青稞酒上了一课。振哥如果能看到,该有多高兴。” “咳,今天是孩子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 正闲聊着,厂区的大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声音。 “喜讯,喜讯,今天着重表扬一下咱们厂车队的李卫东同志。” “他刚加入车队,就成功解决了数项汽车难题,从一汽厂换到了五箱子零配件。” “为了奖励李卫东同志,厂办特批全国粮票五十斤,希望李卫东同志能戒骄戒躁,继续为祖国的大建设增砖添瓦。” 五十斤粮票,这奖励确实不少,三位叔伯蓦然瞪大眼。 李卫东眼睛微眯,有功赶紧报上去,还不忘记给下属争取实惠,这牛勇也是个人物。 欢乐的气氛中,他没注意到牛萌的眼睛绿了。 ... wap. /108/108338/28141806.html 第29章 收徒 钳工车间里,易中海正在耐心教导秦淮茹干活,听到广播愣住了。 李卫东今天才去车队报道。 怎么就立功了? 这小子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呆瓜了。 谋夺房子的事儿,确实是鬼迷心窍了。 不过,他只是想替徒弟解决住房困难,有错? 嗯,晚上让老婆子请李卫东到家里吃顿饭,化解恩怨。 秦淮茹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五十斤粮票上。 那么多粮票,李卫东一个人怎么能吃的完。 要不,晚上再去借一些? 可是想到前两次的悲惨遭遇,她只能把小心思按捺在心底。 李卫东可是真的会吃人。 这年代女人讲究父在从夫,夫亡从子。 跟男人撩骚可以,真让别人吃肉,秦淮茹即使想,也过不去心中那道槛。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主任的声音。 “易师傅,车队有个活,麻烦你带上工具去报道。” “好勒,马上到。” 任务就是命令,易中海应了声,就让秦淮茹把收拾工具。 秦淮茹也乐意跟易中海出去干活。 介时,她站在旁边,磨磨蹭蹭就是一天时间。 焊工车间里的刘海中也接到了相同的命令。 他本来不用带工具的,修理车间有电焊,不过为了面子,屁股后也跟了一个小学徒。 两人来到修理车间,一眼就看到了被司机们围住的李卫东。 心中稍有惊讶,他们正想着该怎么打招呼,李卫东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稳了!两位大师傅来改造水箱,质量一定有保证,牛队长的眼光果然不错。” 易中海抬了抬头,道:“过奖了。” 刘海中肥腻的面颊上有朵菊花鲜艳绽放。 牛勇听到这话,也觉得自己的眼光好极了,道:“怎么,几位认识?” 易中海道:“卫东跟我住一个大院,我看着他长起来的,小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不一般。” 刘海中道:“就是,这小子有次趁我睡着了,往我脸上滋尿,一般孩子谁敢干出这事?” 牛勇:“...” 老司机们:“....” 尼玛,那次可是被老爹揍惨了!李卫东摆摆手道:“辉煌的过往不要再提,咱们要向前看!” “对,车间里离不了我,赶紧干活!” “牛队长,水箱需要怎么改造,有设计图吗?” 牛勇把设计图递给他,“就照上面的改造。” 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对图纸十分熟悉,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刘海中也皱起眉头,疑惑道:“这是谁画的图,跟印刷的一模一样。” 牛勇冲李卫东指了指:“就是朝你脸上滋尿那小子。” 尼玛,过不去了是吧? 二十分钟后,易中海和刘海中开始干活,轮到李卫东惊叹了。 八级钳工真不是说着玩的,徒手切割出来的圆孔就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刘海中这个将近两百斤的大胖子,看起来笨拙,工作起来也一点都不含糊,一杆焊枪使得出神入化,一阵刺眼白光闪烁后,竟焊出了鱼鳞焊。 这可比焊武帝厉害多了。 水箱改造完成了,老白伯迫不及待的开着车去试车。 李卫东自然是准备实操。 修车,场考,作为一个拥有万次经验的老司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卡车上下来,牛勇竖起大拇指:“小子,行啊,这技术水平,比我还厉害。明天,我就带你去考驾照。” 易中海,刘海中和秦淮茹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刚进车队就准备驾照当大师傅,李卫东还真是天才? 回车间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心思聊天,心中也没有嫉妒。 嫉妒的前提是两者水平差不太多,你羡慕我比你厉害。 当两者的差距超过一定界限,那就没有嫉妒只有仰望了。 一个普通人会嫉妒双马吗? 一个大学生会嫉妒韦神吗? ... 随后,牛勇又把驾考的经验详细讲了一遍。 考驾驶有时候很看运气,分到一辆有毛病的车,就算是你是车神也必须挂。 牛勇时常带着大助们去考试,对考试用车很熟悉。 比如,三号车踩了刹车后,会往前溜一段,需要提前刹车; 十号车的挂挡器有毛病,挂倒挡经常不到位,需要重复两次。 ... 李卫东听得很认真。 这关系到今后的饭碗,马虎不得。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车队里司机们大多前往一食堂吃饭。 一食堂离车队比较近,节省下来的时间能够在休息室里猫一会。 李卫东想到早晨傻柱的话,准备去第二食堂。 还没动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角。 回过头,只见牛萌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牛萌同志,你有事?” “李卫东同志,你能做我的师傅吗?”牛萌干脆利落。 这下子可把李卫东给整不会了。 “你师傅是牛勇队长,再说了,我还没拿到驾照,怎么能收徒呢?” 牛萌乌黑双眸中闪烁着狡黠:“就您这水平,拿驾照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哥哥是车队队长,他现在很少跑车了。 你也知道咱们当司机的,不上路练习压根没有办法提高技术水平。 我来车队大半年了,一次长途也没跑过。 这样下去,拿驾照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李卫东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顾虑,上来就抢了队长的徒弟,真的没关系? “你哥哥不介意?” 牛萌挥了挥拳头,跟个小老虎似的:“他敢!” 看到李卫东有些犹豫,她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力气可大了,能够抱起轮胎,你收了我当徒弟,杂活我全包了。” 李卫东确实见识过牛萌的力气。 这年代跑车路上有很多体力活,有这么个大力士,确实可以轻松很多。 “好了,你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牛萌大眼珠子一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李卫东惊出一身白毛汗,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千万不能搞封建糟粕那套子。” “得令,师傅!” “...” 李卫东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 “好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不过你还是要先得到你哥哥的同意。” “行,我这就去告诉他。” 牛萌雄赳赳的冲进办公室,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喧嚣。 “什么,你要拜别人当师傅?你让你哥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啪,啪!” “妹妹,你永远是正确的,哥不要脸了。” ... 两分钟后,牛萌回转过来,弹了弹衣角的灰尘:“好了,我哥哥已经同意了。” “...”李卫东觉得应该把跟于大伯儿子学武术的事情提上日程。 明天正好去虎岭考试,等下午去一趟于家,询问于大伯儿子的地址。 当然,李卫东没忘记给牛萌立规矩。 师傅的话就是命令,必须得听从。 师傅要喝水,徒弟马上就要双手奉上。 这些规矩就跟奴隶主跟奴隶订的规矩差不多。 他原本想让牛萌知难而退,谁承想这姑娘竟然全数答应下来。 这让李卫东有点拿捏不准她的心思了,难道她是为了练车还是又别的心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此时李卫东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也不再多想了,拿起饭盒子就准备去二食堂。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牛萌怯生生的声音:“师傅,我这个月饭票用完了,你能请我吃顿饭吗?” 食堂的馒头2两粮票,三分钱,一碗素汤面4两粮票,1角4分钱。 一顿饭能用几个钱? 李卫东也没多想,点点头道:“你是我徒弟,应当的。” “嗯呐,师傅真是好人。” 牛萌喜滋滋的跟在李卫东屁股后往二食堂走去。 ...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白用胳膊肘怼了怼老刘:“你刚才怎么不提醒卫东呢?” 老刘缩了缩脖子:“谁敢啊,牛萌的脾气也不知道,看上去文气气的,发起火来车队里谁也招架不住。” 老赵道:“我觉得不拦住也好,不就是饭量大嘛。 咱们当司机的还能怕大肚汉? 有牛萌这个徒弟,车队的人谁敢欺负卫东?” ... wap. /108/108338/28141807.html 第30章 三赢 带着个小徒弟,李卫东算是理解大师傅们心情了。 大摇大摆的走路,小徒弟在后尾随,那感觉只剩下嘚瑟了。 食堂位于轧钢厂西侧,转过拐角,李卫东就碰上了许大茂。 只见许大茂捂着肩膀踉踉跄跄,边走边扭着头往后看,还骂骂咧咧的,“傻柱这个孙贼,总有一天劳资要治死你!” “大茂,你这是怎么了?”李卫东道。 “被傻柱那孙贼用擀面杖揍了,咦,这位是?” 许大茂看到牛萌,顿时觉得肩膀不疼了,双眼开始放光。 他拦在牛萌面前,努力吞咽口水:“我叫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看电影吗,我给你留个好位置。” 肩膀快被打爆了,还不忘记调戏小姑娘,不愧是色中饿鬼许大帽。 李卫东重重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徒弟,滚远点。” 许大茂只觉得肩膀快被拍碎了,咧着嘴叫唤:“轻点,轻点。” “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医务室包扎。” 许大茂灰溜溜的跑了。 牛萌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师傅,我能去揍他吗?” 这姑娘看上去很文静,怎么这么爱好暴力呢? 看来以后麻烦是少不了了。 李卫东捏捏眉心:“人家又没动手动脚,你揍了人,是不是得赔人家医药费?” 听到要赔钱,牛萌松开了小拳头,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思忖片刻,抬起头瞪着大眼睛问:“如果他动手动脚,我是不是就可以揍了。” 李卫东点头:“揍,使劲揍,只要别打死就行。” “好勒!”牛萌欢呼。 这姑娘是不是盼着许大茂调戏她,她好趁机报仇?李卫东腹诽着向食堂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食堂后面窜出来,直接撞到了李卫东身上。 那黑影撞了人后,似乎有些害怕,并没有停留,抱着帆布袋子,一溜烟的往厂门口跑去。 亏得我年轻力壮,要是七老八十,还不被你装嗝屁了? 撞了人也不道歉,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李卫东朝黑影看去,猛地一拍大腿。 这不是棒梗那小子吗? 先是挨了打的许大茂,然后是棒梗抱着帆布袋子往厂外跑。 这么说,棒梗的帆布袋子里装的就是从食堂里偷的酱油。 李卫东乐了。 早晨还在保卫科吹牛,要跟薅厂子羊毛的行为做斗争。 机会不就来了嘛。 再说了,轧钢厂是全体工人的工厂,一切生产和生活材料都属于工人全体所有。 食堂里的酱油也有李卫东一份。 现在被棒梗偷走了,不能忍。 现在有了徒弟,当然用不着自己出手。 指了指棒梗的身影:“徒弟,看到那小子了吗?我怀疑他偷了食堂的东西,你把他押到保卫科。” “难道是馒头?” 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牛萌已经窜出数米,她像追捕猎物的老鹰似的,直奔棒梗而去。 李卫东挠了挠头:“这姑娘似乎很喜欢吃馒头。” ... 此时,棒梗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他看到门口站着数位保卫干事,一点也不慌张,娴熟的把帆布袋斜挎在胸前,大摇大摆的往大门走去。 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会往外夹带东西呢! 眼看就要走出大门口,棒梗的平静的心情也稍有波动。 有了这瓶酱油,他就能抓一只鸡烤来吃。 可是,下一秒,一只手就抓到了他的脖颈上。 “这小子偷东西!” 棒梗只觉得自个儿腾空而起,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人提溜到了门卫室内。 保卫干事从帆布袋子里搜出一瓶酱油。 捉贼捉赃,现在证据俱全,棒梗无法抵赖,只能拗着头站在那里。 怎么处理棒梗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虽然这年代没有儿童保护法,但是对犯错孩子们的处理很是很谨慎的。 而且,只不过是偷了一瓶酱油,总价值不过5分钱,没必要上纲上线,毁了孩子的一生。 张科长思忖片刻,决定小惩。 他走到棒梗面前,神情严肃,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棒梗没敢说秦淮茹,他怕秦淮茹揍他。 “贾张氏,我家住在四合院。” 贾张氏平日里最亲他,这次一定也会帮他。 张科长喊来一位保卫干事,道:“你现在就去四合院把贾张氏传过来,让她带上五块钱罚金。” 保卫干事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去,棒梗则被送到保卫科里面接受教育。 张科长来到牛萌面前,笑道:“这不是牛勇的妹妹嘛,真不错,才上班半年,就帮我们保卫科抓到了五六个小偷。” 看着牛萌,张科长心中也是唏嘘。 牛勇经常不出车,牛萌整天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转。 她本身是个闲不住的主儿,闲极无聊就干起了保卫干事的工作。 牛萌纠正道:“这次不是我抓的,是我师傅。” “牛勇?” “不是,我又认了一个新师傅,李卫东大师傅。”牛萌神情骄傲。 “刚进厂的李卫东?”张科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觉得牛萌是在胡扯。 早晨才进厂,还没到中午,就成了别人的师傅,可能么? 不过想到牛萌跳脱的性子,也就释然了。 这姑娘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嘿嘿,等晚上下班,可以好好嘲笑牛勇了。 一个车队队长,徒弟被人抢了,丢人不丢人? 牛萌急着吃饭,朝张科长喊了一句:“记得把功劳记在我师父头上。” 话音刚落,人就离开了。 张科长苦笑摇头:“有这么个徒弟,李卫东那小子该头疼了。” ... 四合院内。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子,听到传唤,慌忙从屋里翻出五块钱,跟着保卫干事来到了保卫科。 此时棒梗已经被教训了一顿,耷拉着脑袋,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 至于是不是真的后悔了,谁也不知道。 贾张氏见棒梗浑身完好无损,总算是放下了心,向张科长再三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棒梗。 棒梗也保证这是他第一次偷东西,以后不再犯了。 见他们神情诚恳,张科长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罚金,让贾张氏在处罚通知单上签上名字。 贾张氏不会写字,只能画了一个圈,按上红手印。 手续办齐,贾张氏领着棒梗向四合院走去。 走到半道上,贾张氏停下来,溺爱的揉了揉棒梗的脑袋:“大孙子,有奶奶在,没事的。咱们就是倒了点酱油,算不上偷。” 说到这里,贾张氏起了疑心:“平日里咱也没少从食堂往外顺东西,都没被人发现,今天是怎么回事?对了,是谁抓的你?” ... wap. /108/108338/28141808.html 第31章 为民除害贾张氏 棒梗当时被吓蒙了。 只记得是个女人,一个力气很大的女人。 女人? 明明是女人,贾张氏却脑洞大开的想到了许大茂。 因为在四合院里住户中,许大茂认识的女人最多。 而且,许大茂也一向看不起贾家。 她俯下身问:“今儿碰到许大茂了?” 棒梗瞪大眼:“奶奶,您猜的可真准。 我拎着酱油瓶从厨房后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许大茂。 我怕许大茂找麻烦,躲在旮旯里等到许大茂走后,才出的轧钢厂。 不能是许大茂害我吧?” 贾张氏撇撇嘴,冷‘哼’一声,道:“说你这孩子是个实心眼,你还不信。 那许大茂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他干坏事从来不明着干,都偷偷摸摸的。 一定是他找了个相好的女人,去抓的你。 他媳妇生不出孩子,嫉妒咱家有三个孩子。” 棒梗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嚷嚷着要许大茂好看。 贾张氏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塞给棒梗,才把他安抚住。 “大孙子,你为什么要去食堂拿酱油,咱们家里昨儿才打的酱油。” “呃嘴馋了,想把许大茂家的老母鸡抓来烤着吃。小当把柴火都准备好了,就在前面的水泥筒子里。” 棒梗嘴里含着糖,说起话来含混不清。 贾张氏往前瞄了一眼,果然看到小当和小槐花的身影。 慌忙停下脚步,伸手拉住棒梗的衣领,道:“等你吃完糖,咱们再过去。不然她们看到了,又要闹了。” 棒梗很听话,蹲在地上。 贾张氏站着路边,想起母鸡的事情。 你别说,我家棒梗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人物,竟能想到偷许大茂家的老母鸡。 许大茂每每提到他家的老母鸡,那一脸得瑟劲真让人恶心。 说什么那是公社干部看他放电影辛苦送给他的。 其实还不是他借着放电影的机会为难人家公社,人家迫不得已才送给他的。 这年头农村下蛋的老母鸡金贵的很,是家里的存钱罐,是娃子们的学费,谁也不舍得送人。 她贾张氏要为民除害! 嗯,人在干坏事之前,总会想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贾张氏就是如此。 贾张氏越想越激动,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许大茂你敢找人抓棒梗,等回去我就把你家那两只老母鸡都抓走。” 许大茂不在家,家里只有娄晓娥。 娄晓娥又是个迷糊蛋,在中午的时候喜欢睡午觉,压根不足为惧。 还有,也不能放过傻柱。 如果他不让棒梗倒酱油,棒梗能被抓? 等秦淮茹下了班,就让她找傻柱把那五块钱要回来。 嗯,这叫做一箭双雕。 我贾张氏要用智商碾压全场! ... 另一边。 李卫东蹲在路边,看着来往不断的工人,感叹自己是个大好人、大善人。 没有了酱油,再加上棒梗受到了惩罚,许大茂家的母鸡总算是保住了。 既保住了工厂的财产,又保住了大茂家的母鸡,还免了三位管事大爷开大会骚扰住户。 这简直是三赢。 他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等会牛萌回来,要好好奖励她。 没等太久,牛萌就跑回来了,把保卫科的处理结果告诉了李卫东。 李卫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毕竟是小孩子嘛,能怎么着? “走,你今天立了大功,师傅请你吃饭,可劲吃!” “真的?” 两人进了食堂,由于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食堂内已经人头攒动。 李卫东排在了傻柱的窗口前,观察了一阵,也没见傻柱抖勺子。 ——想来也是,打饭的都是工人大哥们,干了一上午的重活,早就饥肠辘辘了。你敢当着他们的抖勺子,他就敢用拳头把你的帕金森治好。 最多也就是盛菜汤的时候使点坏,多盛点汤,少盛点菜。 傻柱的打菜速度很快,很快就轮到了李卫东。 傻柱见是李卫东,咧着嘴笑道:“卫子,吃点什么,保证勺子给你打得满满的。” 李卫东转过身看向牛萌:“徒弟,你要什么?” “真的可劲吃?”牛萌不安的问。 “可劲吃,不就是六个馒头嘛,师傅还能差你那一口。” 李卫东刚得了五十斤全国粮票,豪横的很。 可是牛萌的下一句,就让他差点当场破防。 “十个馒头,萝卜菜二两。” 李卫东皱皱眉头:“这么多,你吃的完?上面可是提倡勤俭节约,别犯错误。” “哦,对了,再要一饭盒棒子面粥。” 牛萌瞪着大眼睛,双眼放光,一副标准的干饭人模样。 这么多饭菜,就连见多识广的傻柱也被惊呆了。 他盯着牛萌看了许久,似乎认出了她。 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李卫东:“她是你徒弟?” 李卫东点点头:“刚收下的。” 傻柱努力吞咽口水,一脸惊惧:“能退货不?哥劝你一句,这徒弟你把握不住。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牛萌啊。” “是牛猛!每顿能吃五六斤粮食的牛猛” 傻柱身为轧钢厂厨师,整天待在厨房,消息灵通。 这牛萌刚进轧钢厂就成为了名人,为何?就是因为她太能吃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比三个壮劳力吃得还多,所以模样不错,至今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李卫东闻言顿时瞪大眼睛。 我尼玛,大意了。 勇猛,哥哥是牛勇,妹妹当然应该是牛猛。 京城口音跟后世的普通话还是有些差别,错把牛猛当成牛萌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起这种名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牛萌死皮赖脸认自己当师傅,敢情是知道自己刚得了五十斤粮票,吃大户来了。 不过,李卫东倒是不在意。 只要牛萌能干,十几斤粮食算不了什么。 大不了再带一包石灰往鸽市走一趟。 牛萌也知道自己吓住了李卫东了,十根手指头纠缠在一起,小脸皱巴巴,可怜兮兮的:“要不,我还是只吃四个馒头算了,棒子面粥也不用了。” 好一个可怜的干饭人。 “柱子哥,按照猛子刚才说的,来上一份,我来三个馒头,二两萝卜菜就行。” 李卫东最见不得干饭人受委屈,很大气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摞钱票。 馒头是标粉馒头,二两粮票3分钱,没有粮票则要6分钱。 再加上萝卜菜和棒子面粥,一顿饭干了李卫东七毛多钱和3斤1两粮票。 作为身家千元的狗大户,他也是心疼的直咧嘴。 好在牛萌这姑娘也懂事,专捡便宜饭菜买,要不然还不得破产了。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李卫东眼睁睁的看着牛萌把十个馒头一个,一个的塞进肚子里,然后端起棒子面粥一饮而尽。 进食的过程大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最气人的是,她吃完后还吧嗒吧嗒嘴,揉了揉肚子:“这阵子的饭量小多了,只是十个馒头,就吃得八分饱。” 只是十个馒头... 要知道每个馒头2两,十个就是2斤。 而一般人的食量每顿超不过半斤。 更可气的是,她还那么瘦。 这要是在后世,这姑娘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只要到处参加大胃王比赛,在抖阴上开个直播,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啥,你原来能吃多少饭?” 牛萌羞涩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算过,平日里,在家里没有吃饱过。就是想着当司机工资高,还有补贴,才加入车队的。” 李卫东这才想起来牛萌曾经说过这话。 尼玛。大意了,疏忽了,人家小姑娘明明坦白了,你怎么不相信呢? 我的饭票啊... 李卫东欲哭无泪。 “师傅,你放心,等我发了工资,就自食其力了!”牛萌道。 “今天好像是二十号,咱们厂月底发工资,这么说,我还要管你十天饭?”李卫东掰着指头数了一下,皱眉头。 “只是中午这一顿,早晨和晚上我可以在家里吃。” 牛萌也意识到好像有点过分,忙拍着胸脯子保证:“师傅请你放心,我很能干的,以后肯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咳,这都是什么话,万一被牛勇听到了,还不开着卡车撞过来。 李卫东算了一下,好像能够承担起这笔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总不能让小姑娘饿着吧! 两人晃悠着回到车队。 司机相当的悠闲,没有运输任务就可以猫在休息室里玩。 李卫东想着要去丁家坐一会,就跟牛勇请了假。 他总觉得牛勇在批请假条的时候,那张憨厚老实的面颊后隐藏着一丝坏笑。 ... wap. /108/108338/28141809.html 第32章 看望于莉 冬日的阳光很远、很淡。 为了学习武术,李卫东可是下了血本。 到朝阳菜市场买了两挂猪大肠,又称了两斤槽糕,五斤苹果。 大白兔奶糖也称了半斤,准备让于莉甜甜嘴。 寒冷的街道上,车子把上挂着猪大肠的自行车在人群中穿梭,引来路人的注目礼。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看大帅比,还是在看猪大肠。 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于莉家所在的胡同口。 此时刚过正午,胡同口阳光明媚。 一群老婆子小媳妇在背风地里晒暖。 当然,东家长西家短是少不了的。 李卫东知道这里可能就是方圆数里的情报中转站。 果然,看到陌生人的身影,老婆子小媳妇都神情戒备起来。 这年头大妈们可是敢抓敌特的。 李卫东只能两条大长腿撑着地,老老实实的打招呼:“老姨们,大姐们,我是来找于莉的。” “霍,老于家的新姑爷吧?听说你是司机,能从东北捎点黑木耳回来吗?我听说那儿合儿的黑木耳既便宜有好。”一个老姨站起身,双眼放光。 “最近没有去那边的活,等有机会了,我一定记得。”李卫东有些懵逼,只能尴尬的笑道, “您们聊着,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脚底蹬地,骑着自行车向巷子里奔去。 那帮老姨小媳妇待他走出侦查范围厚,瞬间炸了锅。 “这小伙子也太俊了,还是司机,以后于莉那丫头请等着享福了。” “就是,随便捎点东西回来,一家子就吃喝不愁了。” “没看到那两挂猪大肠嘛!” ... 此时的于家客厅里,于母和于父正在批判于海棠。 “你为什么要翘班?” “我是想回来告诉你们,今儿姐夫得了厂里面的表彰。”于海棠噘着嘴。 “不能吧?”于母皱皱眉,“不会是你想跟何雨水那丫头逛公园,编出来的诓吧?” 于海棠有些生气了,道:“广播稿还是我亲自念的,厂里奖给他五十斤全国粮票呢!” 她脸上浮现出痴笑:“姐夫比杨伟民帅多了,又有才华,我都有些动心了。” “啪!”于母朝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傻话,那可是你姐夫。” “我就是说说嘛!还能真抢了?”于海棠鼓着腮帮子,往里屋走去,“姐,你感冒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端碗开水。我给你说啊,姐夫可厉害了....” 两姐妹说起悄悄话,场面温馨美好。 “咚咚。” “可能是何雨水找我去逛街。” 门外传来敲门声,于海棠从屋内里屋窜了出来,去开门。 看见李卫东站在外面,于莉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找人顶了班,他是怎么出的厂? “谁啊?海棠。” 屋内的于母看到于海棠杵在门口,也不知道招呼客人进门,心中嗔怪这死丫头真是不会事,她放下簸箕朝门外喊道。 “是,是姐夫。” 李卫东的出现,让于海棠想到曹操——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卫东来了啊,快进屋。”于母听到新姑爷又上门了,也顾不得翻弄那些陈年花生,从屋里走出来。 她看到那些礼物,嗔怒道:“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后可别这样了。”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对了,于莉呢?” 李卫东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于莉。 “咳,于莉昨天晚上受凉了,在床上躺着。” ... 此时,躺在床上的于莉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小脸顿时羞红起来。 他怎么这会来了,我这副邋遢样怎么好见他。 于莉披上棉袄,顾不得穿裤子,穿上棉鞋就跑到了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憔悴,头发凌乱的女孩,于莉嘴里嘟囔着“糗死了。”慌忙拾掇起来,梳头发,洗脸,抹雪花膏…… 听到敲门声,她连忙蹿回被窝里,深吸两口气,道:“进来。” 李卫东推门进来,看到于莉背对着门口。 抽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雪花膏香味,再看到那双棉鞋距离床两丈远,他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小妮子,还真能装。 “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发烧了,我看看。” 李卫东佯装不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伸手摸向于莉的额头。 于莉下意识的想躲闪,可这理由足够的完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粗糙的大手,捂在了额头上。 “哎吆呵,好像有那么一点热,我找根温度计给你量量。” 李卫东从桌子上翻出一支温度计,拿着就要扒开她的毛衣领口,往咯吱窝里插。 “别,别介,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看不清楚,万一插错地方,量出来的温度就不准了。” 李卫东是什么人啊,是说干就干的男子汉。 一只手顺势推开于莉的小手,扒开毛衣领子,另一只手直接把温度计插了进去。 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免不了蹭一蹭的。 被那男人的手指蹭到,于莉感觉到浑身就像是有一股电流通过,藏在被窝里的小脚丫上五根粉嫩的脚指头,缓缓舒张开,又迅速紧紧的收拢。 于莉愣了一瞬后,就羞红着脸拍掉他的手:“你……你……你别这样!” 这大白天的,哪能动手动脚。 李卫东本来只是插温度计,看到于莉羞涩的小模样,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笑着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插温度计。” 于莉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 她可是清楚这糙汉子的性子。 人长得大帅比似的,标准的国字脸看上去很正派,可是逮着机会总想占便宜。 “以后别这样干了。” 得,被误解了。 李卫东是那种干了好事,还能被人误解的人吗? 反正都是自家媳妇,还客气什么! 他突然抓住了于莉的白嫩小手,深情的望着鹌鹑样的姑娘,义正词严道:“于莉同志,咱们现在是男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觉得咱们应该深入了解一番,这样以后结了婚才能更好的为建设国家而奋斗。”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深入了解? 我该怎么回答? 于海棠那丫头也没教啊。 于莉顿时傻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胳肢窝的温度计掉了出来。 ... wap. /108/108338/28141810.html 第33章 深入交流 李卫东拿起温度计看了下,36.3摄氏度,不发烧。 见于莉还呆愣愣的,傻乎乎的坐在那里,李卫东知道又被误解了。 忙开口道:“媒婆只是交换了咱两的生辰八字,别的也没介绍。今天我郑重的介绍一下,我今年20岁,家住南铜锣巷四合院,家里有两间房,爱好学习,开大车,明天能拿到驾驶证,工资和补助加起来能养得起十个娃子。” 原来是这样了解,于莉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点空空的。 “我今年18岁,暂时没有工作,没有特别的爱好,平日里就是喜欢做些针线活。” “你看,这是我绣的枕套。”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条件有点差,于莉从枕头下取出一副枕头套,上面绣着鸳鸯戏水。 李卫东摸着密密麻麻针脚,赞叹道:“这针线活还真是不错,我喜欢。” 两人开始闲聊起过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嚷声。 “海棠,别进去,你姐夫正跟你姐姐说悄悄话!” “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进去了。” 两人连忙分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姐夫,于老爷子来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拜托他吗?” 于海棠很没眼色的闯了进来,气得李卫东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容易盼到的深入了解机会,就这么被这丫头片子给破坏了。 真应该找机会揍她一顿。 李卫东正准备起身,想到糖还没拿出来, “对了,我给你带了包奶糖,吃药嘴苦,你甜甜嘴。” 于莉正想伸手去拿,被于海棠给抢走了。 “姐夫,我也想吃。” 她从包中摸出一粒奶糖就舔进嘴巴里。 也许是太馋了,腮帮子鼓了几下,她竟然被口水噎着了,咳嗽几声后嘴角流出浓稠的白色糖汁。 这小馋猫的样子看得李卫东直摇头,“慢点吃,姐夫有钱,以后还给你买。” 唉,摊上个这么个不着调的小姨子,能怎么办呢? 于莉也意识到于海棠的行为有点过分,报以歉意的笑容。 当着李卫东的面,她也没办法指责于海棠的不是,只能笑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办吗?赶紧去吧,放心吧,我没事。” “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卫东离开里屋,来到院子中。 于大伯已经坐在腊梅树下,捧着本书摇头晃脑,嘴里还不时吐出听不懂的古怪音节。 李卫东发现他手中的那本书似乎不是上次的物理学课本,黑色封皮上写着古怪的蝌蚪文。 “大伯,您不当科学家了?” “咳,别提了,我把精心研究的火箭燃料配方写成论文送到了中科院,那里的专家看了一眼,就把我赶了出来。” 于大伯撇撇嘴,一副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样子。 “那是他们没眼光!”李卫东附和道。 开玩笑,用煤炭做燃料,换谁也得把您撵出来? 他看着老爷子的书本,好奇的问:“您这是学的哪国文啊?” “蒙古国的,我那边有个亲戚,过阵子我准备去那里旅游。” 李卫东竖起大拇指。 一把年纪学外语,这老爷子有点意思。 许是从于母那里得知李卫东又送猪大肠了,于大伯的态度好极了。 得知李卫东要学习武术,二话没说就手书一封,让李卫东去虎岭的时候,交给老禅师。 “大伯,您这人真是豪爽,佩服,佩服。” “佩服啊,那就请我去搓个澡。” 于大伯突然提出了一个让李卫东意想不到的要求。 这年代房子里没有浴室,冬天天冷,洗澡必须去澡堂子里。 李卫东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洗过澡。 这会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头发都能炼油了,自然是点头答应。 “好吧,咱们这就走?” “这就走!” 两人准备骑上自行车去澡堂子里,于大伯却被于母喊到了厨房里,李卫东只能推着自行车在外面等着。 厨房内。 “她大伯,你跟姑爷去澡堂子里,趁机看看他。” “看看他?看什么?” “咳,能看什么,当然是看他的身体是否健康了。” “验身啊!明白,放心吧,这件事我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于大伯身为皇亲贵胄,对于前皇室的规矩了若指掌。 格格出阁前,内务府总会派出宫女与预定的驸马睡上半个月,待宫女完成这项体验后,会将个中感受向皇室报告,这位宫女觉得感受还可以的话,整个婚事才会得以进行。 当然了,现在是新时代了,这种老糟粕应该抛弃,宫女是不可能有了,那么他这个老头子借机观察总没有问题的。 此时等在外面的李卫东已经有些着急了,他总觉得于母刚才看他的眼光不大对劲。 正准备回院子喊于大伯,老爷子笑眯眯的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姑爷,走吧。” 于大伯也不等李卫东,推着自行车往前猛跑两步,然后蹿上了自行车。 为嘛,因为他个矮啊! 看人家李卫东,一米八的大高个,挎在自行车上,脚蹬地,“走你”,自行车就平稳出发了。 早年间,老京城人讲究“两泡”,即泡茶馆和泡澡堂子。 甚至还衍生出一句老话,“出了茶馆进澡堂子——里外涮”。 去澡堂子“泡澡”,已经融入了京城人的日常生活之中,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和习惯,并已然成为了一种文化。 旧时代,人分三六九等,澡堂子也有等级。 最高档的被称为“官堂”,中等的澡堂子叫“盆塘”,最普通的澡堂叫做“散座”。 解放后,劳动人民一律平等,澡堂子也被收归了国营,只要有澡票就能进。 于大伯明显是个顽主,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两张清华池的澡票。 东有清华池,西有华宾园,清华池可是澡堂界的扛把子之一。 一进门,李卫东就听到了吆喝声:“来了您哪,两位,里面请。” 嗨,就是这个味。 服务员也比别的国营商店热情,只是看到于大伯,他们的神情都变成了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正在招待客人的服务员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一位女服务员还冲于大伯说:“老同志,知道规矩吗?” 直到于大伯点点头,他们才散去,不过眼睛还是不时的往这边瞄,似乎生怕于大伯干坏事。 这让李卫东有些纳闷,这老爷子究竟干了什么事情,能让服务员们如临大敌? 由于时间尚早,澡堂子里人不多,换上木头趿拉板儿,脱掉衣服,从柜子里捡剪好的肥皂,跳到了池子里。 水温正合适,浑身舒爽,李卫东沉醉起来。 于大伯正好相反,他跳进澡池子,没有泡澡,而是往李卫东的放下看去。 看了一眼,他神情疑惑起来,揉了揉眼,再次看去,脸色大变。 ‘哗啦’一声,从澡池子里跳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畜生,真是个畜生,这不埋汰人嘛!” 然后连招呼也没打,换好衣服就冲出了澡堂子。 这让李卫东有点摸不着头脑,老爷子这是怎么了?谁招他惹他了? 想到于大伯本身就有点奇怪,也没有追出去,美美的泡了一阵子。 待全身通红起来,灰都泡泛了,来到水池子旁边,请了一位搓澡师傅。 膀大腰圆的搓澡师傅用擦澡巾往李卫东身上蹭了两下,皱起了眉头:“同志,你这可得加钱。” 李卫东:“...” 就在李卫东享受大汉的蹂躏时,于大伯回到了于家。 刚进门,他就被于母拉到了厨房里,“她大伯,姑爷怎么样?” “哼,那小子属驴的!”于大伯想到当时的场面,还有点后怕。 关键是那吓人的玩意总在眼前晃悠,得了,赶紧去画两副扇面洗洗眼睛。 于大伯连猪大肠都顾不得吃了,匆匆离开了于莉家。 徒留下于母蹲在灶台前,苦苦思索:“还有属驴的?” ... 搓了澡,修了脚,拔了火罐子,李卫东浑身清爽的离开了清华池,踏着淡淡的夕阳,往四合院走去。 正盘算着今天晚上是吃煎鸡蛋,还是吃小鸡炖蘑菇,听到寒风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我的老母鸡啊,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家的两个老母鸡偷走了!” 李卫东停下脚步,眼睛瞪大得跟铜铃似的。 什么,许大茂家的母鸡丢了? 还是两只? 这怎么可能呢! ... wap. /108/108338/28141811.html 第34章 天注定 进了院子,老樟树下已经围满了人。 本不打算凑热闹的李卫东也挤了进去。 只见许大茂站在人群中央,跳着脚骂:“大家伙评评理,人家红星公社看我放电影辛苦,特意送了两只老母鸡给我,我留着给母鸡下蛋给媳妇补身子的,今天下班回来,走到门口就看到鸡笼子有个大窟窿,两只老母鸡全丢了,你好歹给我留一只啊!” 许大茂生无可恋的样子,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太惨了,两只老母鸡可值老钱了,大茂损失大了。” “太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干的,也不知道给人家大茂留一只。” 这时候,刚下班的三大爷听到吵闹声跑了过来。 ——他一向认为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是粗人,不适合管理四合院,逮到这个露脸的机会,怎么着也不能错过。 挤进人群抱着课本,摇头晃脑道:“母鸡没了,肯定是被人偷走了,至于是谁偷了,我们只要查,肯定能查的出,万一查不出,那说明偷鸡的贼手脚太干净了。” 李卫东:“...” 许大茂正怒火中烧,不耐烦道:“三大爷,你玩我是吧?说人话。” 三大爷本想卖弄文化,被怼得差点喘不过气了,想着以后还要许大茂给他送山货,才没跟他计较,讪笑道:“不是那个意思,你媳妇不是在家吗?母鸡被人抓住,总会叫唤的。” “我还真是急糊涂了!”许大茂冲着家里喊,“娥子,娥子。” 娄晓娥打着哈欠出了屋子,看到门口围了那么多人,她有点懵。 许大茂:“咱家的两只老母鸡呢?” 娄晓娥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我今天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还以为是你送人了。” 许大茂急了:“那是人家红星公社送我的芦花老母鸡,天天能下大个鸡蛋,我能送人?” 娄晓娥也着急了:“说不定是母鸡自个跑了,咱先找找。” “对,对。” 两人就开始在院子里翻找起来,众人帮忙找,李卫东也加入了找鸡的队伍中。 一时间四合院里鸡飞狗跳。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呼声:“吼吼,我闻到傻柱屋里有鸡汤的味道。” 李卫东抬眼望去,只见贾张氏神情得意的指着傻柱屋。 “好你个傻柱,今天揍了我,还敢偷我家的鸡,我今天必须得治死你!” 许大茂气势汹汹的掀开门帘子就冲进了傻柱家。 此时傻柱正拿着汤勺站在精钢锅前,锅里有从李副厂长嘴里抠出来的半只鸡。 看到许大茂冲进来,他下意识的把锅盖盖上了,拿着汤勺摆出保卫鸡的姿势。 “许大茂,你想干嘛?” “起开,让我看看你锅里炖的是不是鸡汤。” 许大茂怒火攻心,竟然克服了‘傻柱恐惧症’,冲上去就要掀盖子。 傻柱心虚啊,顺手一推,就把许大茂推了一个趔趄。 ——锅里的半只鸡,可是轧钢厂的公有财产。 虽有‘厨子不偷五谷不丰’的说法,平日里他也只敢捎带点剩菜花生米之类的小玩意。 如果不是秦淮茹下午的时候找到他,让他捎带点肉菜给棒梗压惊,他怎么敢稍半只鸡出来。 万一被人举报了,他的厨子就算当到头了。 许大茂被推倒在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急了,傻柱急了,偷鸡贼就是傻柱。 许大茂爬将起来,“你盖着也没用,我闻到鸡汤味了,你是不是偷了我家的母鸡。” 傻柱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捎带被人发现了。 “你家趁鸡吗?你家有鸡吗你。” 傻柱的混不吝许大茂可是见多了,当时就挽起袖子,道:“甭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啊,前阵子我拿回来两只鸡,就跟门前的鸡笼里养着,怎么没了!” 这会三大爷,娄晓娥他们也冲了进来。 娄晓娥见许大茂要打架,忙上前拦住了他。 “大茂,别着急,都是好邻居,有事好好说,不就是两只会下蛋的母鸡嘛。” 对于娄晓娥的善意,傻柱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撇撇嘴道:“下蛋?我看你们夫妻两个真的该考虑考虑下蛋的问题喽。” 站在门外的李卫东差点笑出声来,傻柱这辈子坏就坏在这张嘴上。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人家两口子正为没孩子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你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嘛。 果然,娄晓娥顿时气得横眉怒挑。 只是她是资本家大小姐出身,从小就没骂过人,支吾了半天小脸憋得通红,憋出了一句“傻柱,你王八蛋!” 许大茂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 偷人家的鸡,还敢骂人,气得他哇哇大叫,冲上去就想暴揍傻柱一顿。 可是姿势摆出来,脚步踏出去了,气氛也到位了,却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定在原地。 尼玛,打不过啊! 许大茂下意识的给娄晓娥使眼色,希望娄晓娥能拦住他,让他有台阶下。 可这会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正挥着小拳头:“让他嘴贱,大茂,好好教训他一顿。” 许大茂:“...” 上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可难坏大茂了。 还是二大爷赶到了,把大茂同志救了。 “离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嗯,重要的事情要连说三遍,才能凸显出重要性。 三大爷解决不了的纠纷,由他二大爷来解决! 许大茂立刻顺坡下驴,指着傻柱告状,“二大爷,您来得正好,傻柱偷了我家的鸡,还出口伤人,您一定得好好管教他。” 二大爷抽了抽鼻子,指着精钢锅问:“傻柱,锅里炖的是许大茂家的母鸡吗?” “我,唔,...” 一直矢口否认的傻柱这会竟然犹豫了起来,这让李卫东有些诧异。 难道许大茂家的鸡真是傻柱偷的? 傻柱这货嘴贱,喜欢充老好人,经常从厂里捎带东西出来,坏毛病是不少,不过好像没有偷东西习惯。 难道由于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走向,傻柱变成棒梗了? 不能够啊! 抬眼望去,他才发现秦淮茹不知何时站到了傻柱身后。 虽面色如常,依然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慌乱。 李卫东明白了,应该是秦淮茹在背后捣的鬼。 看来大茂家的鸡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贾家人的毒手。 这就是踏马的命运啊! 天注定,大茂家的鸡要遭贾家人的毒手。 只是下手的到底是谁? 棒梗还是个小孩,力气没那么大,应该不能抓两只老母鸡。 那么只能是贾张氏了。 李卫东向门口看去,正好看到贾张氏扒拉着门框,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 wap. /108/108338/28141812.html 第35章 劝了个寂寞 屋内。 秦淮茹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下午的时候,贾张氏就找到了厂里,告诉她棒梗拿酱油被保卫科拿住了,被罚了十块钱才放出来。 她依照贾张氏的意思,找傻柱要了十块钱。 下了班回到家后,她发现贾张氏和三个孩子都不吃饭,小当的嘴角还油花花的。 细问之下,才知道贾张氏带着棒梗把许大茂家的两只老母鸡偷走了。 为了防止跑味,一只拿到野外烤着吃,一只藏在了橱柜里。 秦淮茹当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这个婆子一向精明,善用满嘴喷粪的手段,拿捏院里的住户门,这些年没少给贾家挣家底。 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馋了。 以往她也没在意。 毕竟贾张氏弄回来的好东西,经常是全家吃,一时疏忽竟然惹下了祸端。 许大茂那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丢了两只母鸡,一定会追究到底。 市场上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要两块钱,两只就是四块钱。 这么大的数额,如果报官就麻烦了。 思忖半晌后,秦淮茹想起傻柱捎了半只鸡回来。 ...为了孩子们,只能委屈傻柱了。 ... “唔什么唔,把盖子掀开!”刘海中挽起袖子。 傻柱号称四合院无敌手,面对刘海中同志还是有点发憷。 这位七级锻工大师傅体重两百多斤,经常挥舞铁锤让他力大无穷。 时常暴打两个儿子,让他拥有丰富的揍人经验。 轮大勺的能跟抡铁锤的比? 傻柱在威逼下,掀开了锅盖子。 锅内白色热气袅袅上升,屋内顿时充满诱人的鸡肉香味。 众人齐齐吞咽口水。 二大爷抬眼看了看傻柱。 “炖的还挺香,傻柱,还真是你干的?” 傻柱见二大爷冤枉自己便嚷嚷道:“你该配眼镜配眼镜去”。 听到‘眼镜’,自二大爷进来后就被剥夺了审讯权的三大爷玳瑁框后的小眼睛亮了。 他站在那里直嚷嚷:“大茂家的是母鸡,看看锅里的鸡头不就清楚了?” 哼,要破案还是要看文化人! 他奔过去,拿起勺子在锅里搅和起来。 当然还时不时的手抖两下。 一大块鸡肉抖落在地上。 他装作没看到,用脚踩住。 只要抓到了偷鸡贼,或者是帮傻柱洗脱了冤屈,别说一块鸡肉了,就算是把鸡汤整锅端走,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搅和了半天,别说鸡头了,连鸡爪子和鸡翅膀都没有一根。 旁边的二大爷看得目瞪口呆,质问道:“傻柱,你说,你鸡哪儿来的?怎么连个鸡头都没有。” 许大茂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恍然大悟了,道:“好你个傻柱,为了怕被我抓到,你竟然把鸡头、鸡翅膀、鸡爪子全丢了。” 李卫东直呼好家伙,大茂同志够脑洞大开的。 ——其实没那么复杂,那半只鸡是傻柱从李副厂长嘴里抠出来的。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厨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绝对不会偷鸡头之类的。 你想啊,明明两只鸡,只有一颗鸡头,这不明摆着有人偷了嘛! 傻柱见许大茂又跳出来,立刻又支棱起来,“我买的,你管得着吗?” 二大爷自然不信,“买的,你哪儿买的?” 傻柱还想辩解,感觉到衣角被人轻扯了两下,扭过头去,就看到秦淮茹正面色凄苦的看着他。 此时秦淮茹的眼角已经红润起来,小脸煞白,那副俏寡妇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想到秦淮茹之前的苦苦哀求,傻柱的心软了下来。 心头一横,拗着头耍无赖:“我偷的,怎么着吧!” 二大爷见偷鸡贼显形,得意的挺了挺大肚子,朝着许大茂喊道:“你承认是偷的了吧,行,你去通知一大爷,三大爷,开全院会。” “好嘞!”许大茂喜滋滋的溜出屋子。 秦淮茹见事情越闹越大,生怕傻柱扛不住讲出实情,把贾家拖下水。 忙求情道:“二大爷,就这么点儿事,至于还全院开会吗?” “什么叫至于嘛,这是关系到道德品质的问题呀!咱们院十几年了,一个针头线脑都没丢过,丢了两只鸡,这是小事吗?” 二大爷早就对傻柱不满。 这个傻厨子在四合院里只听易中海的话,平日里压根没把他这个二大爷放在眼里,遇到这个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 见二大爷挥舞起了道德大棒,秦淮茹生怕傻柱知道被处理得太严重,不再帮棒梗掩饰。 她只能硬着头皮狡辩:“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大爷,我是什么意思呢,您不是咱们这院的二当家吗?就这事啊,就您做主,在这儿就能解决了,再说咱们先不说这鸡是不是傻柱偷的,号召大家伙先去找找去,一旦那两只鸡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这不是冤枉傻柱了吗?” 听见秦淮茹这么说话,娄晓娥不愿意了。 鸡在锅里炖着,你们都敢不承认? 四合院姓何姓贾啊! 见秦淮茹这么紧张的样子,她立即就想到了棒梗最喜欢小偷小摸。 娄晓娥:“秦淮茹,你什么意思呀,刚才大家伙已经找过一遍了,都没找到。这鸡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难道是棒梗偷的啊? 被戳中心思的秦淮茹当时就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得得,不管你们这破烂事。” 当然,她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深深的望傻柱一眼。 这会傻柱一肚子苦无法倾诉,只能坐在椅子上喝闷酒。 看到秦淮茹走了,娄晓娥指着好似吃瓜群众傻柱威胁道:“你等着吧你!” “行行行,甭理他,咱们今晚开会。” 二大爷跟娄晓娥气呼呼的走了,众人见没热闹看也逐渐散去。 阎埠贵这会可是逮着机会了,捡起地上那块鸡肉装进口袋里,美滋滋的走到傻柱面前,指着酒瓶子,抿了抿嘴唇腆着脸笑:“傻柱,今儿三大爷可是替你说话了,让三大爷来一口?” 傻柱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横了阎埠贵一眼,“三大爷,得了便宜,您还是赶紧溜吧。” 阎埠贵摇摇头:“这孩子,真是一点事都不懂,等晚上你就麻烦喽。” 他走到门口,看到李卫东站在门外的大樟树下,想到于莉的事情,顿时怒火中烧。 翻了一个白眼,背着手走了,还留下一句话,“有些人的好哥们要遭难喽!” 嗨,这个阎埠贵还记着仇呢? 不就是抢了你的儿媳妇嘛,值得记这么多天? 亏你还是老教师,为人就不能大度点? 李卫东腹诽着,迈步跨入傻柱的屋里。 虽然知道剧情,明知道傻柱必须得给贾家顶罪,作为兄弟,改劝的还是得劝。 谁承想,刚进屋,傻柱就猛灌一口酒,道:“今儿什么都别说了,哥们愿意,来陪我喝杯酒!” 傻柱就已经决定帮棒梗顶罪了。 许大茂家鸡没了,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大院里解决不了,许大茂就会去派出所报案。 棒梗那小子一个人提溜两只老母鸡出大院,那么招眼能没人看见? 秦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还要养贾张氏,日子过得太艰难了。 万一棒梗再被抓走,贾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大爷平日里教导过傻柱,做人不能太自私,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傻柱一向深以为然。 当然了,傻柱还有更深层的考虑,不足为外人道。 ... 得,劝了个寂寞。 李卫东也懒得多费口舌,转身就回了屋。 他还要准备晚饭呢! wap. /108/108338/28141813.html 第36章 何雨水求助 傻柱的事情并没有影响李卫东的好心情。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人家傻柱愿意当舔狗,用得着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替人家着急? 忙碌了一整天有些疲倦,实在是懒得做饭,干脆做火锅得了。 空间仓库里有半斤牛油,桂皮、八角、三奈、茴香、草果等各种调料。 照例关好门窗,把铁锅坐在煤炉上。 一顿操作猛如虎,香喷喷的火锅底料炒至完成。 加入清水,蹲在煤炉前用书本往进气口扇风,待额头冒汗的时候,火锅也开始沸腾起来。 放入切好的羊肉条,大白菜,香菜... 简易的火锅就做成了。 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羊肉鲜嫩酥香,李卫东差点把舌头都咬掉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芝麻酱、糖蒜、韭菜花。 嗯,有机会去东来顺吃饭,询问一下服务员,调料是否对外出售。 大冬天里吃火锅就是舒坦,李卫东正吃得热火朝天,门外传来“哐哐哐”的破铜锣声。 “大家伙注意了,吃完饭都到中院开大会!” 去开会是不可能去开会的,对于一个知道结果的人来说,开大会纯纯的浪费时间。 人这一生只有三万六千天,抛去懵懂无知的孩童时代和走不动道的老年时代,只有不到两万一千六百天;再抛去休息时间吃喝拉撒的时间、谈情说爱的时间、繁衍后代的时间,总计也就剩下不到20万个小时。大会要两个小时,实在是浪费时间。 还不如在屋里把上次从图书馆借的书看完。 没办法,李卫东就是这么有追求! 吃完火锅,屋里的味道也淡了,敞开门散了散味,拿着铁锅到水龙头下清洗。 吃饭容易刷锅难,没有洗洁精,李卫东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锅刷干净。 唉,还是赶紧把于莉娶回来,让她刷锅! 看了一眼人偷窜动的中院,转身回了屋,准备学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喊了一声,没有人应,李卫东只能起身开门。 只见一个身材干巴巴的女孩站在昏黄的阳光中。 “何雨水?” 女孩正是何雨水。 前身李卫东跟傻柱关系不错,光屁股的时候,何雨水整天跟在他屁股后玩。 后来大姑娘长大了,学会了避嫌,两人才生疏起来。 前阵子何雨水定亲了,男方是个小片警。 订婚的时候李卫东和一大妈作为娘家人,去过小片警家。 那家都是老实人,家底也殷实。 回来的时候,一大妈一直在嘟囔,何雨水算是嫁了个好人家。 “外面冷,赶紧进来。雨水啊,恭喜你啊,跟小周商量好什么时间结婚了吗?”李卫东把何雨水让到屋里,给她倒上茶水。 何雨水捧着搪瓷缸子暖了好一会,脸上才有一丝血色,道:“卫东哥,这婚事怕是结不成了。” “为何?小周为难你了,等我有空找他掰扯掰扯。他一个小片警敢在我司机面前耍横?”何雨水对于李卫东来说,就跟小妹妹差不多,听到这个消息,他自然是气愤难忍。 “不是,周正对我很好,他家人对我也很好。只是他家全部都是公安口的,对女孩家没有别的要求,唯一的就是必须身家清白。” “身家清白,咱这人家怎么身家不清白...” 话说到一半,李卫东明白了,何雨水指的是傻柱偷鸡的事儿。 这年头名声很重要,吐沫星子能够淹死人。 易中海在大院里能够当家做主,为何?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名声。 谁家里要是出了个贼,这一家人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结婚,子女上学工作都会遇到麻烦。 在原著中,傻柱“偷了”一只老母鸡,虽被易中海压了下来,没有报告给派出所。 从此也落下了偷鸡贼的坏名声,男方是公安口的,肯定瞒不过去。 也不知道何雨水是如何渡过难关的,想来也不会太容易,要不然在结婚后,她也不会很少回到四合院了。 “我哥哥不是贼,只是我怎么逼问他,他就是一直喝闷酒不说话,这可怎么办啊!”只是一会功夫,何雨水眼眶中豆大的泪滴已经溢了出来。 “你跟我哥哥关系最好,能帮我劝劝他吗?” 此时李卫东也想明白了,傻柱这会是走到死胡同了。 傻柱之所以会承认偷鸡,并不完全是为了要舔秦淮茹,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无法解释锅中鸡肉的来历。 你想啊,谁家不年不节的买鸡,还是没有头没有翅膀? 这摆明了是从厨房稍带出来的。 相比偷鸡的罪名,偷公家东西的罪名更重。 傻柱只要不傻,他就会顺坡下驴,承认下来偷鸡的事儿,顺带着还可以获得秦淮茹的好感。 许大茂得到了赔偿,贾家逃过一劫,傻柱也避免被送到派出所,四合院又能恢复往日的平静,这简直是皆大欢喜。 除了何雨水,她不得不面对男方家异样的目光。 最终还是这个无辜的姑娘把一切都默默的承担了起来。 这不是恶人风光、好人遭殃嘛。 身为穿越者,李卫东再帮不了邻家的小妹妹,那就枉重活一世了。 “雨水,你相信哥不?” “嗯。”何雨水见李卫东肯帮忙,忙用袖子抹干净眼泪,重重的点头。 李卫东招了招手,让何雨水凑过来,附在她的耳朵上嘀咕道:“等会你这样...” 何雨水听到最后,眼睛猛地瞪大:“这不可能吧?小秦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李卫东道:“你觉得傻柱的名声和贾家的名声,秦淮茹更在乎哪个?” 何雨水还想反驳,闻言怔了半天,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想到我还是错看了她,以为她是真心实意帮助我们家。” 李卫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奶糖塞到何雨水手中。 “记住,想救你自己,还得靠你自个儿!” 何雨水重重的点点头,扭头往外面奔去。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李卫东也披上厚棉袄关好门,去参加大会。 夜。 京城逐渐亮起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不同的生活。 此时正值深冬世界,地面已经解冻,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到中院,老樟树下已经围满了人。 人群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 三位大爷人模人样的坐在太师椅上,像极了封建时代的族长。 “卧槽!这干嘛呢?哪家小媳妇偷人了,这么大阵仗?” 李卫东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四合院住户们早就厌烦了开大会,更乐意当玩笑看。 ... wap. /108/108338/28141814.html 第37章 众生相 坐在板凳上的刘光福忙站起身解释:“卫东哥,坐在这儿。何雨柱偷了许大茂家的老母鸡,这会正开会处理呢!”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挣多多的钱,然后搬离四合院。 得知李卫东第一天上班就得了五十斤粮票。刘光福觉得找到了人生榜样。 刘海中正要至开场词,看到李卫东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把他拉到人群中央。 “在大会正式开始之前,我先向大家伙宣布一件大喜事。 咱们院的李卫东同志,第一天上班,就给厂子里作出了贡献。 厂里面还奖励了五十斤全国粮票。 这是李卫东同志的光荣,也是咱们整个四合院的光荣。” 众人有的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有的还不知道,一时间会场议论纷纷。 担心何雨水那丫头不靠谱,李卫东也正想拖延时间,顺势接过话茬,道:“那是时机巧合,要我说还是一大爷跟二大爷的技术好,只是眨眼功夫就把汽车水箱改造好了,立下大功的是您们二位。” “过奖,过奖,我只是七级锻工,还有进步的空间。” “卫东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谦虚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此后进入了漫长的商业互捧时间。 眼见批斗大会变成了表彰大会,许大茂急眼了,站起身嚷嚷道:“三位大爷,天怪冷的,咱还是赶紧说回鸡的事儿。” 李卫东道:“是啊,天怪冷的,有些人偷了鸡不敢承认,连累大家伙在这里受冷,万一冻坏了几个,明天上班就要耽误生产了,这已经不是偷鸡了,是破坏生产了,是敌特行为。” 李卫东的上岗上线,让秦淮茹吓了一跳。 莫非李卫东知道了什么? 贾张氏的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不可能啊,她偷鸡的时候下手相当的麻利,直接把鸡头塞到了翅膀底下,那两只母鸡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旁边还有棒梗在放哨,压根没有人看到。 许大茂这会觉得已经钉死傻柱了,顿时不乐意了,“李卫东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大家伙冤枉了傻柱?” 你别说,还是人家大茂会说话,直接把大家伙都扯上了。 你李卫东敢否认是傻柱偷鸡,那就是跟群众作对。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无凭无据就指认别人偷鸡,明显是在混淆是非,借机报复。”李卫东道。 许大茂硬着脖子,道:“我家的鸡被人偷了两只,傻柱家的炉子上炖着一只鸡,我们就想着.....” “你也说了你家丢了两只鸡,傻柱家的炉子上炖的是一只鸡,另外一只鸡呢?” “另外一只鸡傻柱当然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就找呗,就屁股大的地方,咱们搜一遍就知道了。傻柱家搜不到,咱们就挨家挨户的搜,我不相信有谁一顿饭能啃两只老母鸡的。” 说完这些,李卫东也板起脸子来,目光在住户们的脸上挨个划过。 “咱们大院有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号人,无论是谁偷了大茂家的鸡,难免会被人看到,我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这件事咱们就既往不咎。” 秦淮茹总觉得李卫东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着耷拉着头的傻柱,她心头也软了,就想站起身把事情承认下来。却被贾张氏给拉住了,“儿媳妇,沉住气,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任由李卫东带人搜查,那必然会露馅,贾张氏站起身道:“李家小子,今儿是四合院开大会,三位管事大爷都没说话,有你什么事情?” 急了,她急了! 这下子,稳了。 李卫东淡淡一笑,扭头看向三位做壁上观的大爷:“你们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第一个响应的是刘海中,“我同意李卫东的想法,毕竟是谁家偷了鸡,搜一遍就清楚了。” 易中海也点头同意,只要把事情控制在大院院子里,他就能掌控全局。 只是被李卫东抢夺了发言权,让他有点不爽。 阎埠贵现在快恨死了李卫东了,连瓜子都放下不吃了,瞪着眼:“你说搜查就搜查啊,你比派出所的同志还厉害?” 嘿,这老小子还真是现学现用,把我以前怼他的话学会了。 贾张氏见有人替自己撑腰,也来了精神,跳将起来叫嚣道:“你李卫东又不是公安,有什么权力搜查别人家...” 话未说完,她最后那丝声音就凝固在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何雨水牵着小槐花走进人群中。 李卫东松口气,小丫头心也够软的,这么大会功夫才下定决心。 何雨水把小槐花带到三位管事大爷面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淮茹,这才蹲在小槐花面前:“雨水姑姑快半年没吃过鸡肉了,早忘记鸡肉啥味儿,你能告诉姑姑吗?姑姑给你糖吃。” 何雨水对贾家太好了,自从贾旭东死后,经常带着三个孩子玩。夏天买冰棍,冬天买烤红薯,就连小槐花身上的褂子还是何雨水给她买的。 对于小槐花来说,何雨水就跟她亲姑姑般,再加上平日里秦淮茹为了收买何雨水的面,也让他们叫何雨水姑姑。 所以懵懵懂懂的小槐花也没有多想,脆生生地说道:“鸡肉可好吃了,尤其是鸡屁股,槐花一辈子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小槐花一张口,秦淮茹就知道要坏,再也坐不住了,张嘴叫了一声:“槐花!”。 但是紧拦慢拦没拦住,小槐花嘴快先说出来了。 娄晓娥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刚才我说棒梗偷了我家的鸡,秦淮茹当场就急眼了,敢情真正的偷鸡贼是棒梗啊。” 大家伙也都认为棒梗是偷鸡贼,毕竟这种丢人的事儿大人也干不出来。 何雨水深深的看了一眼贾张氏,见她没有动作,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塞到小槐花的嘴里,蹲下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小槐花吸溜着奶糖,小脸乐开了花,喜滋滋地说道:“下午我奶奶做的红烧鸡可好吃了。” 何雨水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循循诱导道:“鸡是哪里来的?” 小槐花扭头正要指向贾张氏,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贾张氏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直奔李卫东面前。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贾张氏是个聪明人,知道偷鸡的事情一旦败露,四块钱足够让她在笆篱子里蹲上一整年。 李卫东倒也不想跟贾家结下死仇。 万一贾张氏和棒梗被抓走了,秦淮茹受了刺激半夜脱光衣服钻到他被窝里,那有理也说不清了。 “刚才三大爷说我不是派出所的,没法管这种事,所以呢,依我看还是找派出所的同志来解决吧。” 贾张氏闻言顿时对阎埠贵瞪大眼,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他就是个臭老九,以为自个儿有点文化,在四合院里整天充大爷,其实啥也不是!卫东你办事周全,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阎埠贵欲哭无泪,贾张氏咱们可是队友啊,你怎么叛变了呢? 这会许大茂也明白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好啊,秦淮茹,自己的公婆偷鸡还在这装好人劝我们,” 娄晓娥也是气愤不已:“秦淮茹,贾张氏带着棒梗偷鸡你咋不实话实说呢,我还能逼着你卖房卖地啊,前后院这么些年住着,一句实话和道歉的话都捞不到,你就忍心看着我们一大院子人跟这儿挨冻陪你耍猴啊? 秦淮茹一时间无以言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易中海,她恳请易中海看在东旭的面子上,再拉扯贾家一把。 这时候,刚才被惊呆的易中海晃过神来。 他虽然不清楚贾张氏为何会偷鸡,何雨水为何会揪住贾家不放。 但是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得控制在四合院范围内。 “大院里的事儿就在大院里解决,不必惊动派出所的同志。” 要不说易中海在四合院里威望高呢,随着他一锤子定音,住户们都纷纷点头。 许大茂没能拿下傻柱,相当的不满意,他阴阳怪气道:“那傻柱锅里的鸡呢?” 李卫东道:“傻柱锅里的鸡管你什么事,倒是你许大茂,你家的两只老母鸡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啊?” 许大茂闭着嘴不说话了。 他知道李卫东这是在偏向傻柱,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经常在一块玩呢! 只恨他自己小时候太小气了,连根冰棍也舍不得送给小伙伴。 ... 接下来如何惩罚贾张氏却成了一个大难题。 贾张氏躺在地上嚎哭连天,一个劲的哭穷,甚至把老贾都召唤出来了。 一时间大院里乌烟瘴气的,甚是渗人。 旁人看着贾张氏都频频撇嘴,不屑她的行为。 李卫东却觉得这贾张氏还真是个聪明人。 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儿媳妇的工资跟三大爷差不多,两家的孩子人数也差不多。 看看三大爷家过的什么日子?一粒花生米够一个星期吃,阎解娣就没买过新衣服。 贾家呢?一水的新家具,缝纫机收音机一个不少,顿顿吃细粮,贾张氏吃得白白胖胖的,秦淮茹养得娇媚丰腴。 凭什么啊! 就凭贾张氏婆媳的通力合作。 婆子胡搅蛮缠后,儿媳妇再化身绿茶婊装可怜。 婆媳齐上阵,双管齐下,谁家不得被薅秃噜皮了? 这不,就连许大茂也拿贾张氏没办法。 把贾张氏得罪死了,她真敢跳着脚堵住门子骂。 所以易中海问他该如何处理贾张氏的时候,许大茂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最后娄晓娥心软,看在邻居的面子上让贾家赔了十块钱,草草了结了这件事。 wap. /108/108338/28141815.html 第38章 后续 深夜。 夜幕铺天盖地的压在四合院上空。 漆黑中有几家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 贾家。 大炕上秦淮茹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帮孩子们盖好被子,坐在床头盯着天花板。 贾张氏也睁着眼睛,她越想越心疼那十块钱。 “娄晓娥那死丫头,竟然讹咱家十块钱,小姨娘生出来的姑娘就是没教养、心肠歹毒。” 秦淮茹沉默不言。 钱没有了可以再“借”,她更在意何雨水的叛变。 何雨水是她花费了多年的功夫,费尽心力拉拢过来的。 有了这个傻姑娘帮她在傻柱身边说好话,并随时通风报信,傻柱才能一心一意的帮贾家。 这下子全完了。 不对啊,傻姑娘这次怎么变聪明了?难道是李卫东告诉她的? 不能够! 贾张氏偷鸡的时候,李卫东压根不在院子里。 也许是何雨水听哪个老婆子的闲话。 “妈,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秦淮茹想不明白,索性拉着被子蒙起头,准备睡觉。 贾张氏见秦淮茹有些生气,佯装郁结,长叹气道: “都怪我老婆子没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还有头疼的坏毛病,只能拖累你。这次还得赔许大茂家十块钱。我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在他家门口,算是给他家一个交代,也好同东旭他们爷俩团聚。” “看您说的什么话,东旭死了,咱们娘几个相依为命,再困难的日子也能过去。钱的事情我明天想想办法,不行的话就问别人借一点。”秦淮茹最听不得贾张氏要死要活的话。 贾张氏当然舍不得死,也就是嘴上说说,“我觉得你可以跟李卫东借,他刚得了五十斤粮票,有钱着呢!再说了,今天的事儿还多亏了李卫东,要不是他,许大茂家肯定要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去。你可得好好感激感激人家。” 人家帮了你,你反而要问人家借钱,而且是不还的那一种。 这种看似奇葩的做法,算是贾张氏的常规操作了。 秦淮茹自然明白她是想将李卫东培养成‘傻柱’。 “妈,我困了,睡了!” 想起前两次的遭遇,秦淮茹心中一阵悸动,拉扯灯绳,扭过身去。 她睁着眼睛,看着窗户上摇曳的树影,直到半夜才睡着。 ... 傻柱家。 大会结束后,李卫东被傻柱拉到了屋里喝酒。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非被许大茂那家伙剥掉一层皮不可,今儿咱哥两无醉不归。” 傻柱把鸡汤从精钢锅里盛出来,然后就翻箱倒柜的去找下酒菜。 李卫东掏出烟,刚拿出火柴,何雨水就从里屋里出来了,道:“卫东哥,我给你点上。” 李卫东也没推辞,任由何雨水帮自己服务了一把。 “坏了菜了!” 傻柱找了半晌后,猛地拍了下大腿,气恼的道:“我那花生米,准让棒梗那小子偷走了。” “不是有鸡汤么,半只鸡够咱们三个吃了,别忙活了。”李卫东在家火锅吃得还顶着肚子,这会闻到肉味就有点想吐,哪里还吃得进去啊。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雨水也回来了,一个菜这不打我脸吗?”傻柱拎着菜刀奔出屋子。 何雨水把玩弄了半天的火柴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声道:“卫东哥,等会你能劝劝我哥哥吗?让他离秦淮茹远一点。” 李卫东抬起头斜睨何雨水半天,确定她讲的全是真心话,顿时乐了。 果然全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处理一个小小的偷鸡事件,竟然让何雨水开了窍。 在原著中,何雨水可是秦淮茹的铁杆盟友。傻柱之所以自始至终没有挣脱秦淮茹的束缚,他这个傻白甜妹妹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甚至让李卫东还产生了一种错觉,何雨水是不是黑化了? 故意把傻柱推向吸血鬼伯爵秦淮茹的怀抱中。 任由他全身血液被吸干洗净,最终被撵出家门,死在了天桥下。 只是... 李卫东沉吟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只能尽力了,至于柱子听不听,也没有把握。”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何雨水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别说,她的笑容还挺干净的。 随后两人又聊起结婚的事儿,让李卫东惊讶的是,傻柱只给何雨水准备了一张棉被。 这也忒少了吧? 虽然男方表示不会介意,没有陪嫁女方在婆家总是有些抬不起头。 李卫东想到了何大清寄回来的钱。 嗯,如果有机会去保定的话,找一趟何大清,准问那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小姑娘真心实意的叫一哥声,总得担负起当哥的责任。 说话间,傻柱拎着一把韭菜回来了。 李卫东愣了一下,指着韭菜,道:“柱子,你莫不是用韭菜糊弄我吧,如果没菜的话,我屋里有。” “韭菜?这可不是韭菜,你等着瞧好吧!”傻柱拿着韭菜走到灶台前,“狂吃狂吃”一顿拾掇。 然后又从橱柜中翻出一颗鸡蛋,把炒锅坐在煤炉子上,忙活了起来。 片刻之后,傻柱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淡淡菜走了过来。 何雨水偷笑,“哥,这不就是韭菜炒蛋吗?” 傻柱白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这叫金枝玉叶,传说中西太后最好这口,每天不吃上一盘子,馋得觉都睡不着。” “噗嗤”,何雨水捂着嘴笑道:“西太后好吃韭菜?那你怎么不说乾隆用金锄头锄地呢?” “说那么多,尝尝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李卫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你别说,鸡蛋酥软,韭菜鲜嫩,味道确实不错。 “这韭菜是哪里来的?” “一大妈在西边花坛里种的啊。” “你啊,你啊,怎么就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毛病...” “一大妈又不是别人。” 何雨水见两人进了正题,适时倒上了酒,端到两人面前。 俩人推杯换盏,边说边聊,一瓶酒很快就见底。 微醺时分,李卫东借助酒意,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柱子,你虽大我几岁,咱们两却是从小玩到大,我虽从没叫你一声哥,却没少得到你的照顾。今天发生的事儿,我得说你几句。” “你说,我,我听着。”傻柱也喝得迷三道四了,口齿不清晰起来。 李卫东站在那里,就像是从三层楼高度俯视着他般,严肃道:“你知道今天在厂门口,保卫科长跟我说什么了吗?” “保卫科长?”傻柱起了一身白毛汗,顿时清醒过来,腆着脸笑:“周科长说什么了?” “他说...”李卫东把周科长的原话学了一遍,傻柱耷拉着头不吭声。 ——幸好今天有李卫东拦着,要不然他捎带半只鸡的事儿非暴露不可。 迟疑变天,他讪讪道:“谢谢啊!” “别谢!我不是为了你,是看在何雨水的面子上。”李卫东佯装喝醉了,身子也开始打摆,何雨水想上来搀扶,被他一把推开,“我没醉!” 然后瞪着眼看向傻柱,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替贾家承认下偷鸡的事儿,你就可以洗脱偷公物的嫌疑了,还可以得到秦淮茹的感激。你想过没有,家里出了一个偷鸡贼,何雨水在小片警家以后能抬得起头吗?你让她以后怎么过日子?” “我,我...”傻柱心底的想法被李卫东戳个正着,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何雨水这会已经哭得眼泪哗哗的了。 当她知道哥哥要承认偷鸡的事儿,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什么我?”李卫东装醉,装得像极了,连酒后发火也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道: “再说回贾家的事儿。 人家秦淮茹是个小寡妇,你一个老光棍,整天在人家屁股后蹭来蹭去的,有意思吗? 还有贾家那几个孩子,你待他们像亲儿子亲女儿似的,人家怎么叫你的?傻叔! 怎么着? 你傻柱是个太监啊,那玩意没有了,跟一大爷那样的,不会生孩子啊?” “一大爷不是太监,我见过...”傻柱道。 “别打岔!我还没骂够呢!”李卫东身子晃了一下,有伸手指着傻柱的鼻子道:“对了,我刚才骂道哪里了?” “一大爷是太监。”傻柱道。 “嘛玩意,一大爷是太监?”李卫东迷迷糊糊的瘫坐在椅子上。 “...” 傻柱见李卫东真的喝醉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招呼何雨水,两人一块把李卫东送回了屋。 ... wap. /108/108338/28141816.html 第39章 驾考,恶俗 翌日。 考虑到要去考驾照,李卫东起了一个大早。 本想煮点棒子面粥,拉开煤炉却发现煤球灭了。 这才想到昨天喝多了,忘记及时续煤球。 得,去街上吃一口吧。 刚出门,就看到秦淮茹站在大樟树下怯生生的望着自己,而贾张氏像一只老鼠“噌”地溜回了屋,趴在门缝上瞅过来。 呵,这婆媳俩有点意思! 还没等秦淮茹开口,李卫东就点着一根烟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说道:“小秦姐,要借钱?走,咱们进屋深入浅出的谈谈。” 秦淮茹楞住了,啥叫“深入浅出”啊? 不过她也是过来人,顿时就明白明白来,心头一阵颤抖,连手脚都有点发软。 颤声道:“不,不借钱,我就是感谢你昨天帮了我婆子。” “嗨,你别说,我真把这件事忘记了,走,咱们屋里聊。” 李卫东佯装转身开门,秦淮茹却落荒而逃。 进了屋这糙汉子真敢动手。 看着那仓惶而逃背影,李卫东撇撇嘴:“太不敬业了,想得好处只凭一张嘴就可以了?” 贾家,贾张氏趴在门缝上看着外面,看到秦淮茹竟然婉拒来李卫东时,气得她顿足捶胸。 “你咋就不进去呢?!” 待秦淮茹跑回屋,她连忙问:“刚才多好的机会,你怎么把握不住?” “妈,李卫东这人跟傻柱不一样……”秦淮茹羞得脸皮发烫,说不下去了。 贾张氏只顾着气愤,也没注意到,喋喋不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傻子么!” 秦淮茹咬者嘴唇不吭声,她总不能把被人吃了馒头的事说出来。 她没从李卫东那借到钱,只能找傻柱,可傻柱说要帮何雨水办嫁妆,再次无功而返。 回到屋,婆媳两个愁眉不展。 “妈,要不您把存折取了,等下个月发工资,我给您补上。” “取什么取!咱家的存折只能存不能取,咱们还得找人借。” “这大院里谁能借咱家十块钱?一大爷每次就是几斤棒子面,二大爷跟咱家不对付,三大爷是个小精明……”秦淮茹开始掰着手指头盘算。 “三大爷!哎吆,我怎么把那码子事情给忘记了。儿媳妇,别发愁了,借钱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贾张氏站起身,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秦淮茹不明所以,喊住了她,“妈,阎埠贵可是个铁公鸡,会把钱借给咱家?” “你啊,你啊,还是太年轻,道行浅。阎解放被李卫东撬走了媳妇,这会正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阎埠贵找了四五个媒人,人家嫌她小气,都不给他家做媒。我手头上有个姑娘,保证阎埠贵满意。”贾张氏道。 贾张氏没有工作,平日里也不看孩子,不是纳鞋垫子,就是走东家串西家对,倒是认识不少人。 可是…… 秦淮茹疑惑,“咱们这儿谢媒礼不过是半斤肥膘,连一块钱都不划,阎埠贵能借咱家十块?” “他老阎不借,那姑娘家愿意借啊!”贾张氏记着去说媒,抛下这句话就奔了出去。 姑娘家愿意借……秦淮茹脸色大变,贾张氏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她向把贾张氏喊回来,又心疼那十块钱,最后只能长叹口气,擦了擦手准备給棒梗做饭。 …… 另一边。 李卫东骑上自行车来到了胡同口的国营小饭店。 饭店门脸很小,老板同志把盛放卤煮的大火炉子放在了门外。 每次他掀开锅盖香气就会溢出来。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李卫东吃了一碗卤煮火烧,全身也热乎起来,这才骑着车子来到车队。 水泥地上的卡车经过一个晚上寒冬的洗礼,锈迹斑斑的车体泛着淡白色寒霜,朝阳照射在上面,散发出七彩光芒。 就在李卫东挨个寻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不是在找你父亲的那辆车?” 来者正是车队队长牛勇。 李卫东点点头,道:“如果那辆车没有人开的话,我想接手。” 牛勇:“刚修好,还在修理车间停着。不过你就这么有信心通过驾驶考试?” 李卫东嘿嘿一笑:“我李卫东办事,素来稳妥。” 牛勇:“...” 虽然李卫东有信心,牛勇还是把考试的细则又给他讲了一遍。 时间不知不觉得来到了八点钟,车队里是忙碌起来。 牛勇把今天的运输任务分配好之后,就带着李卫东前往考场。 当然了,随行的还有牛萌,这姑娘要给师傅加油助威。 这年代的卡车车头虽是单排座,却有三个位置。 牛勇是十几年的老司机了,一路上风驰电掣,来到了京西北的虎岭考试点。 这年代汽车不多,卡车更少,能来考大车驾照的大多数是退伍老兵。还得是汽车连开过车的那一种,只有他们有条件练车。 李卫东他们身上穿的蓝黑工装在黄褐色军装中格外显眼。 这不,机械厂的车队队长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老牛!” “老张!” 两人热情拥抱后,互相鄙视的撇撇嘴。 “老牛啊,今天咱们还打赌吗?”张队长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嘴里一直叼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就没停过,标准的老烟枪。 “赌啊!赌什么?” “别急嘛,让我先看看你的队员。” 张队长把目光落在李卫东的脸上,心中大喜,道:“原来是个生瓜蛋子,今天我也不欺负你了,就赌1盒大前门吧。别的烟我也抽不习惯。” “1盒怎么行呢?那不是埋汰人嘛,要赌就一条。”牛勇楞了一下,看到老张身后那个小腿肚发抖的队员,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老牛难道是准备趁火打劫? 张队长像牛经济相看牲口一样,盯着李卫东看了许久。 试图想从中看出老牛的依仗,不过他也是看了个寂寞。 这年轻人长得倒是挺帅的,不过长得帅可是开车的负加分项。 而自己带的队员可是经过三年刻苦训练的,以前在部队就摸过大车,虽然还没拿证,跑长途的时候已经常让他开车,能怕一个生瓜蛋子? “好,一条就一条,一言为定!”两只大手握在一起。 李卫东在旁边看得直撇嘴,这不就是后世小说中的恶俗打脸桥段嘛? 啥虎躯一震,然后威震四方的,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 “哎吆,队长,我昨天晚上酒喝多了,肚子有点疼,要不咱们明天再来考试吧?”李卫东弯着腰哼哼唧唧起来。 牛萌正在感受紧张的驾考气氛,连忙跑过来搀住他的胳膊:“师傅,你没事吧?” “你这徒弟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赶紧扶师傅坐下。”李卫东瞪她一眼。 牛勇顿时愣住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肚子疼了? 莫不是这小子... 牛勇心中一动,走过去凑到李卫东耳边小声嘀咕:“一条烟分你半条。” “烟不烟的无所谓,我就是看那个老张不顺眼,”李卫东缓缓直起身揉了揉肚子,冲那个一脸得意的老张队长笑了笑,道“没事了,我突然觉得肚子不疼了。” 那啥,装逼打脸一时爽,一直装逼打脸一直爽。 身为穿越者,不装逼怎么行呢! 老张队长双手抱怀,扭过头去,这小子是个小滑头。 不过正好适用。 他转过身交代自己队员:“小孟啊,你来车队已经三年了吧?师傅对你怎么样?” “师傅待我那是如同亲生父母一般,您放心,我这次一定把这个面儿给您挣回来!”小孟道。 老张满意的点点头,得意的瞪老牛一眼。 老牛则是‘嘿嘿’一笑。冲他翻个白眼。 两人的互怼的小动作,看得李卫东牙都酸了,恶俗,太恶俗了。 好在这时候有两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出来宣布考试。 第一关当然是理论考试,除了考常规的交通规则外,还要考政治、数学、机械常识。 满分一百分,七十分合格。 李卫东作为工程师级别的人物,理论考试自然不在话下,不到二十分钟就交卷了,还得了满分。 牛勇和牛萌都兴奋的差点在考场门口跳起了‘红太阳’。 老张则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小孟只考了九十五分。 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因为下一项就是小孟的优势科目了。 科目二——桩考。 现在是冬季,在开始桩考前,考生要发动车辆。 这年代的卡车没有电子打火,使用的都是摇把。 在夏天还好,在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卡车内部油管气管都上了冻(其实不是汽油上冻,而是这年头的汽油不纯,里面的杂质和水分容易上冻。),想把卡车摇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需要先背劈柴,然后生火烤汽车油底。 而小孟身为徒弟,干了三年这样的活计,怎么着也比那个生瓜蛋子厉害。 “倒桩考试开始,限时三十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随着考官的一声令下,李卫东拿着斧头如猛虎下山般窜了出去。 心中不断的感叹,这年头的驾考还真是来真的,连柴火都要自己砍,不像后世有很多人拿到了驾照连路都不敢上。 李卫东还从没有砍过木柴,不过人家拥有万倍经验系统,只是砍了一斧头就获得了砍上万斧头的经验。 于是老张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那个生瓜蛋子如他所料,第一斧头竟然砍刀了小树的中间,斧刃的方向也错误了,只是把小树蹭掉了一层皮。 看得他差点乐出声来:“老牛,你在哪里找到了个少爷兵,连斧头都不会用。” 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只见李卫东似乎换了一个人搬,连续挥动斧头,只见道道寒光闪过,下一秒小树就变成了一根根木柴。 而小孟还在奋力的挥舞着斧头。 “呵呵,老张啊,谁是少爷兵?” 不远处的李卫东听得真切,尼玛,这是要把恶俗进行到底吗? …… wap. /108/108338/28141817.html 第40章 路考,刺激 在车底堆好柴火,泼上提前准备好的汽油,划着火柴。 “嘭”,淡红色的火苗蹿了起来,随着寒风摇曳,轻轻舔舐黝黑的油箱底部。 此时才来到了惊险刺激的时刻。 这年代大车使用的都是汽油,很容易爆燃。 如果不小心的话,说不好会当场放一个大炮仗。 李卫东抬头看去,只见四个考官每人手里拎着一个铁皮桶,桶里面装满了沙子。 他们攥在提手上的手指不时颤动一下,可以预想只要是爆燃了,他们立刻会冲上去,把沙子倒进油箱内。 这年头的人还真是实在,就不能像后世那样走走过场? 李卫东早就研究过如何烤油箱。 他在考官们紧张的目光中娴熟的挑动木柴,让油箱底部受力均匀。 片刻之后油箱箱内发出咔咔的声响,这意味着里面的温度已经升高了。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飞出一脚把火堆踢开。 然后拉开车门从座位下取出是十多斤重的摇把,捅进卡车前面的小洞里,一直捅到底。 感受到摇把的凸出的头部卡进发动机的凹槽中,这才用力摇动摇把。 摇摇把是每个卡车司机最头疼的事儿,不但费力气,还需要技巧。 有时候一不小心没有掌握好,摇把会倒转。 黑铁棍摇把扫到人,轻则乌青一块,重则能要你半条命。 当然了,这对于李卫东这个全靠自己努力成功的同志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只是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发动机“轰”的一声响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牛萌欢欣鼓舞:“师傅太棒了,加油!” 牛勇则神情平淡,颇有老司机的风范:“嗯,我这个徒弟表现得还算差强人意。” 脸色铁青的老张瞪着他,道:“他不是你妹妹的师傅么?怎么变成了你的徒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牛勇:“...” 时间紧迫,李卫东这会也顾不得厂外的恶俗表演了,跑到主考官前报告道:“考生0124请求上车!” “上车!”考官拿出小本子,开始跟着卡车记录是否压线。 京城的桩考跟后世差别并不大。 有倒桩、侧桩、定点桩三个项目,听说边疆山区的桩考还需要开着卡车在钢管上行驶。 既然这么简单,李卫东肯定是满分通过了。 让他诧异的是刚才紧张得一批的小孟也得了满分。 桩考之后需要等所有的考生考完,才会集中前往路考地点。 李卫东只能回到场边继续享受了一把恶俗。 其实吧,看着老张跟牛勇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在那里像小孩子似的斗嘴,还挺有趣的。 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五十多名考生才全部考完桩考,最终通过的只有八人。 “通过桩考的考生都上车!” 主考官开来一辆吉尔150停在了大门口。 考生们一拥而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车斗里。 “好了,不用揉了,该我上场了!”李卫东从椅子上站起身,也跟着往外走去。 牛萌缓缓收回小手,举起胳膊,神情认真道:“师傅加油!” 牛勇招手:“半条大前门吆!” 老张这会也急眼了,冲着小孟吆喝:“孟娃子,你要是敢掉链子,比不过这个生瓜蛋子,劳资以后出车就让你一直坐在车斗里!” ... 尼玛,不就是考个驾照么,用得着这么恶俗嘛! 好在牛勇他们这些陪同人员没有资格前往路考点,李卫东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见小孟蹲在车斗里,主动伸出了手,“我叫李卫东,轧钢厂的。” 小孟是个老实孩子,并没有因为是比赛对手而冷漠,很热情的伸出了手:“俺叫孟传家,机械厂的。” 机械厂?李卫东很想问问厂里面是否有个医生叫丁秋楠。 只是第一次见面,总不好意思表现得跟lsp似的。 “你是何南那边的?” “咦,你咋知道的咧,俺老家是登峰的,从部队转业到了京城,才当上了工人。” “...看你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啊,怎么就转业了。” “俺今年35,娃子都仨了,俺娘说俺长得面嫩。” “...” 李卫东无言以对。 人家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已经三个娃子了,而自己还一个都没有。 看来,把于莉娶回家后,要赶紧把生娃提上日程。 伴随着一声“咔嗤”的刹车声,卡车停在了山脚下。 李卫东跟随着众考生跳下卡车,主考官指着山上的盘山公路道:“咱们此次的路考路线,就是从这里到山顶。” 由于是按照次序考试,李卫东排在了第五位,他就跟小孟以及那几个考生蹲在路边晒太阳。 第一位上车的考生是个小白脸,上车的时候明显小腿肚有点发抖。 这年头开车比的就是胆量,胆子小的怕是不成。 果然,不到十分钟卡车又返回过来了。 那个小年轻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谁也没有安慰他。 让这种心理素质差的人当上司机,是对别人和对国家财产的不尊重。 小孟是第二个考试的,他在上车的时候还回过头冲李卫东比了一个众所周知的手势。 尼玛,又开始恶俗了? 李卫东当然不能忍,伸出双手回敬给他两个众所周知的手势。 二十分钟后,卡车回来了,老孟欢呼着跳下了车。 “爹,娘,俺考到驾照了!” 他冲到李卫东面前,冲他行了一个礼,激动得连方言都吐出来了:“李卫东同志,谢谢恁,俺这个人每逢考试就紧张,已经考了两年了都是因为紧张才没通过考试。 这次由于跟恁比试,俺的内心充满了信心。 一个20岁的娃子都敢来考驾照,俺这个在路上跑了好几年的老司机还怕什么!” 李卫东嘴角抽抽两下。 想到刚才牛勇和老张的恶俗表演,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我才是大反派。 不过大反派也有逆袭的一天,一切全靠实力说话。 那半条烟,我是拿定了。 后面的两位考员迅速挂掉,很快就轮到了李卫东考试。 撅起屁股把摇把塞进车前面的洞里,一阵猛摇后,发动机轰的一下子响了。 上了车,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主考官同志,考生0124准备好了,准备起飞!” 主考官:“...要不要给你清空跑道?” ...还是有点紧张,说秃噜嘴了。 “主考官同志,考生0124准备好了,准备起步!” “起步!” 轻松离合,缓加油门,放下手刹,卡车像一头猛兽般冲了出去。 这年代的卡车跟后世的有很大不同,安装有两个离合器,没有同步器,在换档位的时候,需要用一只脚同时操作两个离合,同时刹车系统不灵敏,在急刹车的时候需要使用手刹。 当然了,这些对于开过一万次卡车的老司机来说压根不成问题。 眼看路考行程过半,主考官突然大声喊:“停车!停车!” 李卫东不为所动。 ... wap. /108/108338/28141818.html 第41章 白捡两块钱,喜滋滋 见李卫东不遵循考试命令,主考官恼火了。 他把仪表台拍得‘砰砰’直响,“快停车,不然我就判你考试不合格!” 李卫东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松了下油门降低车速。 直到卡车过了桥,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车。 主考官脸色严肃道:“0124,你为什么不停车。” “报告主考官同志,车辆在距离桥面30米以内的时候,不能停车!” “不错,交规实践项目过关!启动卡车,回考点吧!”主考官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勾。 李卫东跑下车,撅着屁股一顿猛摇,踩刹车,加油门松手刹,卡车缓缓启动。 ——考驾照用得着论这么真么? 同时,心中也提高一丝警惕,这年代的驾考肯真是过硬的。 果然,行驶没多久,主考官又发话来,“现在车身往左倾斜,后面传来咔咔的声音。” “报告考官,可能时左侧车轮爆胎来。” “排除险情!” 李卫东一脚踩死刹车,拉开车门跳来下去。 先是搬了块石头挡在右侧车轮钱,然后拆开车斗尾部的钢索,卸下备用轮胎,最后拿出千斤顶在路边忙活起来。 “哼哧哼哧”顶起车斗,换下“爆掉的”轮胎,换上新轮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后世两三个修理工完成的工作,被他一个人轻松拿下。 特别是这台攒的吉尔150使用的是11.00r20的轮胎。 轮胎净重高达120斤,冲了高压空气后,重量高达140斤左右。 一个人抱着轮胎装到车轮上,饶是李卫东力气大也累得直喘气。 好在不是后世的钢丝胎,要不然非累出汗不可。 旁边的主考官看得连连点头,称赞道:“力气大,技术好,是个当司机的好苗子。你是哪个车队的!” 李卫东把车胎吊回车斗里,立刻跑到车前撅起屁股,边摇摇把边回答道:“报告考官,考试过程中考生不能透漏个人信息!” 主考官:“……” 这还真多只是随口问问!这小伙子太谨慎了。 也许是李卫东表现出来的水平超过了主考官的期待,在随后的路程上,他只是考了水箱开锅和卡车突然熄火两项科目。 所以卡车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来初始考点。 见李卫东下车,小孟赶紧迎上去,道:“卫东兄弟,怎么样?” “当然是满分通过!”李卫东决定要讲恶俗进行到底。 “真的?”小孟瞪大眼睛,道:“我考了好几次驾照了,还从没见人在路考中拿满分的!” “今天恁不就见到了嘛!” “……” 小孟同志受到了打击,一路上蹲在车斗里不吭气。 直到回到‘考点’,他才向李卫东伸出了手,神情严肃道:“李卫东同志,你就是我的榜样,我以后在工作中一定认真磨炼自己,争取早日超过你。” 在后世看来,这无比中二的语言,放在这个年代却显得质朴。 李卫东伸出手跟他紧紧握了一下,嘴角就像反派人物那样微微翘起:“好好努力,不过我觉得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然后便跳下卡车。 作为一个有操守的穿越者,装逼就应该装到底。 小孟同志站在卡车上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小声嘟囔:“他不是应该说两句鼓励同志的话吗?” ‘虎岭考点’内。 牛勇已经从主考官那里得到了考试分数。 饶是他早就知道李卫东必然能通过,也被满分的成绩惊住了。 牛萌的小脑袋从他身后探过来,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看到没,我师傅就是厉害,等师傅回来,我再帮他捏捏背。” 她那副乖徒弟的模样,看得牛勇直吧嗒嘴,长叹一口气:“我当某些人的师傅的时候,可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 牛萌双手掐腰,怒道:“你驾考也得了满分?” 牛勇:“...” “再说了,师傅拿了驾照,我就能跟师傅一块跑车了,光每个月的补贴说不定就够我吃饭了。” 牛萌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牛勇跟前,挤眉弄眼:“哥哥,等回了车队,你就跟我们分派活吧?” 牛勇这才松一口气,看来对这个妹妹来说,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嫉妒,不嫉妒。 这时,李卫东也回到了考点,三人自然又是一阵嬉笑。 这年代的驾照都是现场制作的。 李卫东把一张两分的黑白照片交给主考官,很快主考官就从办公室里拿回来了制好的驾驶证。 李卫东小心翼翼的接过细细打量,第一页上有证件的有效期,下面是主考官和检验员的红戳戳。 第二页才是驾驶证的正文,正文除了常规的姓名年龄外,还有家庭成分栏目和出生成分栏目,当然了语录也是必不可少的。 牛萌在旁边看得眼气的很,从兜里掏出一本蓝皮驾驶证,噘着小嘴道:“师傅,什么时间我才能把副驾驶证换成正式的。” “师傅保证认真教你,跟半年车,估计就差不多了。”李卫东道。 这年头卡车数量少,司机的数量更少。 像刚才那种硬碰硬的路考,任何一个项目就会被判定考试失败。 不过,失败后总分超过七十分,考员也会得到一本副驾驶证。 有了副驾驶证,可以跟着老司机一起出车。 偶尔还能在老司机的监督下,驾驶一段距离。 就跟前世的考科目三时的上路训练差不多。 牛萌重重点点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师傅,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好啊,好啊!”李卫东没理会牛勇在那边挤眉弄眼,坐到椅子上享受了起来。 这年代虽然民风保守,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徒弟帮师傅锤锤肩膀,还是很正常的事儿。 见牛勇还跟木桩似的杵在在那里生闷气,而老张已带着小孟悄默默的往外溜,李卫东喊道:“队长,那半条烟。” “窝艹,给忘记了!”牛勇看到他们,转身追去,“等等!” 二十分钟后,半条大前门到手。 大前门一包三毛七,再加上买烟票的钱,一包要四毛钱,半条就是2块钱。 白捡两块钱,喜滋滋。 ... wap. /108/108338/28141819.html 第42章 正五级司机 从考点出来,刚拿到驾照的李卫东开着卡车载着牛勇跟牛萌,来到了虎岭郊外的一座农家小院子外。 小院子坐落在树林中,一阵寒风吹来,片片枯叶洒落在院子里,仿佛一副山水泼墨画。 嗯,不愧是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也这么有意境。 “队长,你们搁这儿等会,我进去拜访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 “武术家那种,我想学武术。” 李卫东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直奔小院而去。 当然了,他也没忘记带礼物——刚白嫖的那半条大前门。 牛勇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回过头看向牛萌。 “妹妹,你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人,听说过虎岭有武术家吗?” “虎岭?没听过。不过也说不好,毕竟老武术家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牛萌胳膊肘在仪表台上,双手捧着小脸,有气无力的回答。 她饿了。 二十分钟后,李卫东回来了,神情很是低落,连撅屁股摇摇把都有气无力的。 牛勇好奇的问道:“哎哎哎,学到什么武术了?” 李卫东边转动方向盘,边撇嘴:“包粽子算么?” 牛勇:“...” 牛萌:“...” 回到轧钢厂,牛勇要跟司机们开会,李卫东就带着牛萌一块去办理正式入职手续。 当然了,带牛萌是主要是因为这丫头认得路。 轧钢厂就跟个小城镇差不多,内部道路错综复杂。 不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还真容易迷路。 “师傅,前面那栋小楼就是了,人事部在二楼。” “你在这等会,师傅去去就来,等办完事,师傅就带着你去吃饭。” “嗯呐,我等着你。”干饭人找了一个太阳地蹲在那里晒暖。 晒晒太阳,可以顶饿。 李卫东来到二楼人事部。 透过玻璃看到人事部大办公室里坐了好几个人,李卫东敲敲门,站在半掩着的门口,问道:“请问,新工人入职到哪里办理手续?” 一位年轻女同志正好整理完了一份档案,站起身活动,顺手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 “同志,谢了!” 李卫东进到里屋,说明来意。 办公桌后的中年大姐抬头打量他两眼,道:“材料带来了吗?” 此时距离过年没有几个月了,轧钢厂一般不会招人进来,除非是有厂领导的关系,或是特殊原因,特殊岗位安置人员。 李卫东一下子占了两个理由,把材料递过去,道:“带来了,我是接父亲的班,同时还是补的司机岗。” 司机岗?中年大姐神情诧异。 待李卫东把驾驶证和牛队长开具的证明递过去,她才相信。 神情顿时缓和许多,就像是从寒冬一下子过度到了春天。 她旁边的两位正在忙碌的同志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看过来。 司机岗在轧钢厂内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岗位,工人的编制待遇却堪比领导。 更重要的是司机走南闯北,比较好带货,容易买到紧俏的物品。 这年头谁家还不缺点东西? 这小伙子不得了,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就当上司机了。 “坐,快坐,大姐给你倒杯茶!” 中年大姐站起身给李卫东倒了一杯茶,李卫东忙双手接过:“谢谢!” 中年大姐翻开李卫东的材料,依次查看高中毕业证,接班手续,驾驶证,驾考成绩,嘴里啧啧称赞:“这么年轻年轻就当上司机了,年轻有为啊,对了,结婚了吗?我有个女儿今年正好十八岁。” 好家伙,这家不是却东西,是缺女婿。 李卫东老老实实道:“有对象了,准备下个月结婚。” “唉,可惜了。”中年大姐这会也看完材料了,“你等一会。” 她拿着材料去了隔壁,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看向李卫东的目光中充满惊奇。 “李卫东同志,你认识李副厂长?” 认识啊,原著中认识,不就是那个包养小情人的大背头嘛! “不认识。” 中年大姐抬头瞄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小伙子不老实,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她在材料上盖上章,递给李卫东道:“行了,手续办齐了。根据人事部的规定,你的工资定为正五级,每月粮食定量42斤,当然了,跑车还有补助。 等会你拿着这份材料,去后勤处领取劳保用品。” 李卫东接过材料,看着上面的正五级定级每月工资49块钱,有点愣住了。 怎么就正五级了呢? 卡车司机分为五等十级,最低级是副五级,最高级是正一级。 一般情况下,拿到驾照定为司机岗,需要拿两年30.5的实习工资,才能定为副五级,工资44.3。 然后副五级到正五级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难道是李副厂长?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反正凭自己努力成功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听到李卫东的正五级,办公室里那几位大姐的目光更加热切了,有些还纷纷唏嘘道:“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准备结婚了呢!” 中年大姐站起身,道:“工资的话,按照咱们厂的规定,你今天就可以支取一半,当然了,也可以留到这个月关饷的时候,一并支取。” 尼玛,刚上班就能支取一半工资. 相比之下,后世那些压一个月工资的996工厂就是人间地狱。 果然,这年头的工人才是工厂的主人。 李卫东道了声谢,离开了人事部。 外面,牛萌正在百无聊赖的数蚂蚁,看到李卫东出来,站起身迎上去。 “师傅,手续办好了?” “嗯,正五级!” “啥,正五级?”牛萌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牛萌的师傅,就是比别人厉害!” 李卫东:“....” 手续办理得比预想的要快。 此时尚不到正午,李卫东就带着牛萌去后勤处把劳保用品领了。 雨衣,雨鞋,线手套,头戴皮帽,上身白茬皮袄,下身白茬皮裤,手戴皮手套,脚穿大头鞋。 这还是李卫东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拿到这么新的衣服,来到值班室就迫不及待的换上。 这一身打扮,再加上李卫东本身都是大帅比,看得牛萌眼睛都支愣了:“师傅你真帅!” “牛!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学会趴门缝了!” “切!不就下面是多半斤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牛萌撇撇嘴,关上门跑了。 “....” 李卫东无语的拍了拍额头,十个司机九个骚,连牛萌这个清纯的姑娘也被染坏了。 wap. /108/108338/28141820.html 第43章 工作 穿着一水新的制服,在厂子里行走,李卫东俨然就是最靓的仔。 啥保卫科干事,车间工人,医生都统统靠边站。 路过的中年大妈双眼放光,小姑娘们顿时脸蛋红红的,两条笔直的长腿夹的紧紧。 他身后,捧着一堆脏衣服的牛萌小嘴翘得能够栓头驴了。 “师傅,我在家连哥哥的衣服都没洗。” “我是你师傅,比他辈分高!” “那你怎么不让我师娘帮你洗衣服?” “那是我媳妇,我能舍得她那么辛苦?” “...” “你不愿意洗衣服就算了,咱们正式解除师徒身份。” “那,那不行...” 牛萌看着远处的食堂吞咽口水,只要管饱,只要能练车,洗衣服也没啥。 咳,还是低估了干饭人的决心! 进了食堂,打饭的依然是傻柱。 “老样子,十三个馒头,四两萝卜菜,两盒棒子面粥。” 李卫东在众工人诧异的目光中报出饭菜数量。 傻柱看看李卫东身后的牛萌,忍不住撇撇嘴,小声嘀咕:“卫子,你早晚会被这小姑娘吃穷的。” “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师傅现在是五级司机,每月49块,跑车每天市区补贴六毛,长途补贴八毛钱,咋就养不住徒弟了。 再说了,我马上就发工资了,你这个傻厨子真不会说话,要不咱们两个出去练练。”牛萌柳眉横挑。 傻柱早就打听过牛萌的底细,还真有点怵他,只能嘿嘿傻笑。 牛萌拿过馒头和饭菜,也顾不上跟傻柱置气,来到角落里大块朵颐。 李卫东则细嚼慢咽。 在旁边盯他们很久的于海棠端着铝饭盒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姐夫,这位是你徒弟啊。” “嗯,新收的徒弟,叫牛萌。”李卫东点头道。 “蛮好,蛮好。”于海棠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拿着饭盒子就溜走了。 李卫东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姨子的脑毛病又严重了? 这时候牛萌从饭盒里抬起头,小脸上写满狐疑:“咦,师傅,刚才有人来过?” 李卫东:“...” ... 回到车队,那辆吉尔150已经从修理车间开出来。 车头处的撞击处已经修补过了,几乎看不出痕迹,车身也重新喷涂上了蓝漆, 唯一让李卫东发愁的是前挡风玻璃上有一道裂口。 这大冬天的,开着在路上行驶,肯定被冻成冰棍。 最后还是徒弟给力,以牛勇的名义从后勤处找来一张‘化学纸’糊在了挡风玻璃上。 所谓的‘化学纸’其实就是塑料纸。 这年代的塑料很金贵,所以才会起这么高档的名字。 一只“化学肥皂盒”七毛五,能买一斤羊肉。 一双“化学凉鞋”两块五,一只“化学梳子”也要卖三毛三。 ... 工厂的司机紧缺,李卫东拿了证,卡车也备好了,自然要马上就投入到工作中。 卡车就像女人,每一辆都有不同的秉性,只有摸清楚它的脾气,投其所好,才能任你驰骋。 所以,刚加入车队的司机都需要跟卡车磨合一段时间,不适合跑长途。 李卫东被安排了厂区内,负责倒短的工作。 具体工作内容就是把小火车运送来的材料,运送到各个车间去。 这种活计算是车队的抢手活了。 虽然补贴少了两毛钱,却不用在外面吃饭。 广播响起来的时候,就能把车停在路边,吃上热乎饭菜。 当然了,这么好的活计能落在自己头上,李卫东也知道这是那十三个馒头的价值。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十三个馒头的另一个好处马上就体现出来了。 李卫东走到休息室里跟老司机们散一圈烟,又同老白伯寒暄一阵子,开始一下午的工作。 这年代没有4s店,卡车的状况全靠司机们自己注意。 行车前全面检查一遍,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的发生。 李卫东先是打开引擎盖,确定水箱里的水位在安全线以上。 对于疑似吉尔150的老式卡车来说,水比油更重要。 然后是轮胎。 就连胎纹中镶嵌着的最细微的石子也被李卫东夹了出来。 那认真劲看得牛萌直撇嘴。 “师傅,咱们就在厂里拉货,出了问题直接喊老张他们就行了。” 在牛萌看来,李卫东这是在浪费时间。 有这会功夫,他们已经赶到料场了。 李卫东摩挲着胎纹几乎磨平的轮胎,严肃道:“车胎破裂倒是小事,你想没想过,卡车在重载的时候爆胎,必然会导致车轮转向紊乱,如果道路上正好有工人呢?” “这...” 想到可能发生的悲剧,牛萌沉默不言。小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急躁,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咱们开大车的,手握方向盘,脚踩人命关,开车上路务必心存敬畏。” 李卫东第一感到师傅的担子好像有难么点重。 “等等师傅,手握什么?”牛萌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 “...” 李卫东围着卡车转了一圈,又钻进车底细细看了一遍,确定一切正常后,才准备出车。 此时气温已经升高,不需要作死烤油底壳。 他登上驾驶室,摇下车窗冲外面喊道:“徒弟,把车摇着。” “好嘞!” 只见牛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从李卫东屁股下抽出黑铁棍,插到卡车前面,撅起屁股一阵猛摇。 她力气大,很轻松的摇出一个虎虎生风。 不到二十秒,卡车轰的一声就着了。 李卫东轻轻点一下油门,让发动机的转速保持平稳。 牛萌爬上卡车神情得意,道:“怎么样?” 李卫东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力气足够了,不过技巧不足,摇摇把的时候,要按顺时针摇动,用力均匀不能使猛劲....” 这可都是精华经验啊! 牛萌连忙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开大车。 可是牛勇却认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开车不合适,总是想方设法阻拦她。 车队里的老司机都晓得牛勇的心思,也不愿意带她。 只有李卫东新来的不了解情况,才会被她讹上。 李卫东轻踩油门,待卡车浑身颤抖的时候放开手刹,卡车吼一声,就离开了停车场。 望着车后扬起的黄尘,老白伯走到牛勇身旁,道:“队长,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那丫头我又养不起,现在有人管饭,我求之不得呢!”牛勇脸色铁青,骂骂咧咧的回了办公室, “等下了班,咱们全体司机开个会,现在是新社会,要破除旧社会师傅剥削徒弟的糟粕。” ... wap. /108/108338/28141821.html 第44章 训车 汝之糟粕,我之精华。 有了牛萌这个能干的徒弟,李卫东轻松许多,只用集中精力跟吉尔-150磨合了。 李卫东在学习驾驶技巧时,曾在图书馆翻道一篇名为《详解苏国卡车——吉斯-150》的文章。 作者是参与过十几场战役的苏国运输英雄。 副标题则是:【如果您学会驾驶吉尔150,那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怕或者难开的卡车。】 能让一位苏国老司机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这种卡车充满了矛盾的情绪。 在1956年的《在车轮上》杂志上,刊登了苏国装甲车驾驶员伊格纳特的专访。 伊格纳特认为他之所以能成为最出色的装甲车驾驶员,就是因为在参军前已经学会了驾驶吉尔-150。 那么是否可以说,驾驶吉尔150的难度堪比见识装甲车呢? 更何况李卫东驾驶的吉尔150是第一批量产的。 那时候苏国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争,薄钢板严重短缺,所以驾驶舱采用的是钢木混合结构。 驾驶舱倒是其次,这年代的卡车出了严重事故,就算是金属驾驶舱也保不住驾驶员的生命。 关键是李卫东没开多久就听到车底传来“咔咔”的声响。 这声音很微小,如果不是他精力集中,压根就无法注意到。 “咔持!”一脚踩死刹车。 惯性作用下,牛萌差点跟挡风玻璃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怎么了?” “长传动轴可能出问题了。” “啥轴?” 虽一脸迷茫,牛萌还是在车底铺好了油布。 李卫东钻进车底,果然看到了传动轴边缘处陈年污渍松动,已经处于半脱落状态。 “扳手,锤子!” 牛萌跑到驾驶室从工具盒子里,取出工具递给李卫东,“师傅,咱们是不是把老张叔他们喊过来。” 这会一向迷糊的牛萌也想起来了,车队里卡车底部的长传动轴也经常出问题。 那玩意已经超过司机的修理范围了,只有对车辆研究更精深的专业修理工能解决。 有一次竹竿子开着车到东北送货,撂倒半道里了,他走了十几里地才找到电话。 小镇上连个能修拖拉机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还是老白开着卡车,拉着修理工们花了三天时间赶到小镇,才把卡车修好。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车底传来李卫东浑厚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叮叮当当”。 半分钟后,李卫东从车底爬出来,用沾满油污的双手把扳手锤子递给牛萌。 “修好了。” “这就修好了?”牛萌蓦然瞪大眼睛,李卫东的操作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长半轴没有完全脱落,只要用巧劲把它敲进去就可以了。如果是完全掉下来,那非得拆底盘不可。”李卫东解释道。 好吧,这似乎没那么吓人,牛萌对长半轴也不懂,只能默默点头。 刚才心疼新手套,没舍得戴,这会手上黏糊糊的。 李卫东见牛萌还愣在那里,催促道:“好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给师傅打水啊,师傅要洗手。” “这是机油啊,不等别人看看,就这么洗掉了?”牛萌一脸不可思议道。 机油是卡车司机的光荣,一般老司机都保留着。 在下班的时候特意展示给车间工人看,等回了家还要跟老婆孩子炫耀一遍,才心满意足的用热水洗掉。 虚荣,太虚荣了! 人怎么能这样虚荣呢? “我是那种虚荣的人嘛!算了,车上也没热水,也洗不干净,等回到车队再洗掉吧!”李卫东摇摇头道。 “...” 吉尔-150就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随时可能发脾气,想要彻底征服她并不容易。 有了刚才的经验教训,李卫东更加小心了。 有了万倍经验系统,李卫东一路上不停的尝试各种小动作,很快试探出了一整套如何让它舒服的手法。 卡车舒服了,也就听话了。 李卫东得心应手的操作,看得牛萌目瞪口呆。 车还能这样开? ... 把卡车开到料场,李卫东就寻摸个背风的地方点上一根烟,跟排队的司机侃大山。 牛萌则负责招呼装货。 虽然重货都是起重机装载的,轻一点的材料也由搬运工同志负责,还是需要人招呼的。 货物摆放不整齐,受力不均的话,轻则车头容易翘起来,重则压坏车梁。 待车斗里装满钢件,李卫东忍不住吞咽一口吐沫。 豪家伙,标载4吨的卡车,装了十吨的货。 这要在后世,怕是连卡车都要被罚没了! 看着有些瘪的轮胎,李卫东一阵心疼,这么糟践卡车,实在是太可恨了。 嗯,等回去就再给轮胎加两个气压。 ... 料场工作人员很快开出票据,待牛萌撅屁股摇着卡车,李卫东才登上卡车。 他那副逍遥自在的样子,看得那几个老司机直吧嗒嘴。 “早知道牛萌这么能干,我就算是跟牛勇打一架,也要收她当徒弟。” “不行,等会我也要让徒弟摇摇把!” 几个正在招呼装货的新手司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颤。 ... 卡车到了车间外面,“叭叭”按两下喇叭,就可以站到一旁休息了。 车间内的工人们用自制的工具把钢件卸下来,用不着李卫东动手。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动手。 因为这会他正抽着钳工一车间刘主任递上的香烟。 “李师傅,面生啊,新来的?” “眼力不错啊,刚进轧钢厂,今儿第一天拉货。”李卫东也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让给刘主任,“这是我们队长送我的,尝尝。” “吆喝,大前门啊,你们当司机的就是有油水。”刘主任接过香烟,小心翼翼的插进上衣口袋里。 这可是好烟,要留着慢慢抽。 他见李卫东为人和气,犹豫了一下,笑道:“以后我们钳工车间的货,能不能提前那么一点点。你也知道,这不是到年底了嘛,咱们厂要进行产量大评比了,没有材料工人们就无法干活。” 刘主任身为车间主任当然用不着恭维一个司机。 但是这帮卡车司机太喜欢抱团了,得罪了一个,等于得罪全部。 万一他们寻摸个借口把卡车整趴窝了,车间工人只能干着急。 李卫东当然也知道这点,神情谦逊,道:“放心吧,以后一车间的活,一定优先。看老兄就是个实干的人物,每年一定能争先进吧。” 便宜话也不要钱,当然是可劲的说。 提起先进,刘主任的脸上挂上几丝愁容,猛抽几口烟,道:“可别提了,车间里有几颗老鼠屎,挣什么先进啊!” 看到秦淮茹推着架子车出来,他抿了抿嘴没再说下去。 一个一级钳工不足为惧,关键是她的师傅是易中海。 八级钳工,轻易得罪不得。 李卫东也注意到了他微妙的神情变化,又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早晨听广播,我觉得上面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叫做,干事业要广泛发动群众。” “广泛发动群众?”刘主任抽着烟细细品味。 他觉得这个卡车司机意有所指,目光不由的着落在秦淮茹身上。 ... wap. /108/108338/28141822.html 第45章 新想法 车间外。 秦淮茹看到李卫东跟刘主任聊得热呵。 心中寻思,两人的关系什么时间这么好了? 这两天刘主任看她不顺眼,为了产量的事情,没少为难她。 虽有易中海在前面挡着,还是吃了不少瓜落。 如果能... 秦淮茹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起了小心思。 她悄默默的从搬运钢件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两人面前佯装惊讶道:“卫子,今儿是你帮忙拉货啊。” “是啊,第一天出车。”李卫东也没在意,随口敷衍道。 “小秦同志认识李司机?”刘主任看看李卫东,再看看秦淮茹。 秦淮茹轻撩秀发,亲昵的说道:“主任可能不知道,我跟卫子住一个大院。两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平日里他也没少帮助我们家,是不是啊卫子?” 接触到那如胶似漆的小眼神,李卫东顿时明白了。 这狐媚子是要狐假虎威啊! 看来秦淮茹这种只靠嘴的女人,在车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瞅见他跟刘主任聊得热呵,便想着来借势。 嘿,正发愁以前被借走的东西,该怎么收回来,你就凑上来了。 “是啊,我们两家关系好极了。 前两天秦姐还说我要结婚,手头肯定很紧,要把以前帮她家的都还回来。 我这个人是个善心人,想着以前帮了也就帮了,怎么能往回要呢!” 李卫东话说一半,又抽出两根烟,让给刘主任一根,自个也点着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随着吐出的烟雾,缓声说道: “可是那是秦姐的一片心意啊,我怎么能辜负。 所以呢,我就划算了一下,差不多两块三毛钱,四合五入就是两块5毛钱。 秦姐这么好的人,咱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让我吃亏呢? 对吧?” 老李头还在的时候,贾家平日里没少从李家借东西,大到半袋子棒子面,小到一调羹酱油。 这么多年了,早就记不清了,李卫东也只是大致计算了一遍。 秦淮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起来。 借东西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还需要还? 她下意识想狡辩(解释),却觑见刘主任正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 “小秦同志平日里工作态度有些问题,没想到为人这么好,还是李司机的好邻居,看来以后我要重点照顾一下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便宜话又不要钱,刘主任也只是刚白得了三支大前门,自然要随口敷衍。 此时秦淮茹抓瞎了,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攥得生疼。 不承认这笔钱的话,刚竖立好的人设就崩塌了。 可是承认的话,又不甘心。那可是两块五毛钱啊,够棒梗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就在她犹豫万分的时候,李卫东给蹲在旁边的牛萌使了个眼色。 牛萌顿悟,师傅的钱,就是她的馒头。谁借钱不还,就是不想让她吃饱饭。 蹦跶道秦淮茹面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嗷嚎,你不想还钱是不是?” 秦淮茹连忙摆手:“不,不是不还钱,而是...” “那就还呗。”牛萌鼻子抽了抽,撇撇嘴道:“你头发上洗发香粉的味道,脸上有雪花膏的味道,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还钱。” 李卫东心中默默给徒弟点个赞。 秦淮茹本想狡辩没钱,被牛萌怼得说不出话来。 “还,姐怎么会不还呢!” 秦淮茹从兜里摸出两块五毛钱递给李卫东,心疼得差点把舌尖咬破。 暗恨,我咋就不长记性呢,要来招惹李卫东。 她那副懊恼的模样看得刘主任差点笑出来,这个卡车司机还真有点意思。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秦淮茹也失去了拉关系的心情,讪讪的回了车间。 此时卡车上的货已经卸完了。 待牛萌摇着卡车爬到副驾驶位上,李卫东冲她点点头道:“干得不错,中午加一个馒头!” “师傅,针不戳!”干饭人喜得合不拢嘴。 .... 卡车已经驯服,李卫东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不到半晌时间便完成了工作。 没有货拉,卡车司机自然是开着卡车回车队。 行驶到偏僻的地方,李卫东挂上空挡,拉上手刹,道:“徒弟,你试试。” “我?你是让我开车?”牛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在车队她想摸摸牛勇的卡车,都会被训一顿。 说什么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开车。 大助证还是她趁牛勇不注意,偷偷练了几个月才拿到的。 这师傅真让徒弟摸车,真能处! “对。”李卫东说话间便跟牛萌换了位置。 在前世,‘女司机’通常是马路杀手的代名词,归根到底是因为部分女同志缺少应激反应和缺乏群体协调的观念。 应激反应可以让司机在危险时刻可以迅速作出正确的操作,而不是一味的扯着嗓子尖叫。 群体协调观念直白来说就是规则意识和共情能力。只要握住方向盘,她就以为自个是马路霸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得躲着她,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出事都难。 而克服这两项缺点,最好的做法就是多开车。 开车是一种孰能生巧的技术,在后世有不少货车司机都是女同志。 这时代的女同志更加自立,开车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牛萌开得有点不顺,但总归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她余光瞥见李卫东斜靠在副驾驶座上,嘴里还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心中突兀的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师傅让我开车,莫不是想偷懒吧? 想法刚浮现在脑海里,便被她按灭了。 师傅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干出如此不着调的事情呢! 牛萌啊牛萌,真为你有这种想法感到羞耻。 ... 此时的李卫东确实不是在偷懒,而是摸着刚收回来的两块五毛钱,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我装穷的话,那么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了? 贾家和阎家之所以可以到处占便宜,就是因为他们会装穷。 贾家屋里一水的新家具,贾张氏吃得白白胖胖的,还整天把养不起孩子挂在嘴边。 阎埠贵工资虽不高,不过他进项却不少。 给别人写对联,去什刹海钓鱼,还倒卖粮票。 买了全大院第一辆自行车,第一台电视机,这能叫穷? 相比之下李卫东就具备‘穷’的天然优势了。 他虽然当上了卡车司机,工资每个月49块钱。 但是刚参加工资,连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到手。 而且家底薄,也没有父母扶持,还差点把房子兑出去。 他不穷,谁穷? ... wap. /108/108338/28141823.html 第46章 单小林 清脆悦耳的广播响起,牛萌的车也练得差不多了,李卫东便开着卡车回到车队。 此时的车队停车场,老司机们一边检查自己的卡车,一边闲聊着。 看到李卫东走下车,刘大叔走过来塞给他一个布袋子。 “刚从峨边回来,给你稍了点土货。” 李卫东拉开袋子,里面是十多根竹笋。 竹笋呈淡黄色有光泽,粗细大致均匀,隐约还有清香气味。 ——竹笋在京城可是稀罕物,这么大一袋子,拿到鸽市上卖至少能卖2块钱。 李卫东抿了抿嘴,真待说些感谢的话,一道黑影从不远处奔过来。 “师傅,您也太偏心了吧,为什么卫东有礼物,我没有。” 刘大叔飞出一脚直接揣在黑影的屁股上,“就你小子事儿多,想要的话,把去川东配件厂送货的活拦下来,自个想稍多少都行!” “那条道不是您老同志的专线嘛,我哪敢抢呢?”那黑影挨了一脚也不生气,揉了揉屁股,“嘿嘿”一笑,对着李卫东伸出手:“你就是振叔的儿子吧?我叫单小林,老刘头的徒弟。” 单小林身体又瘦又直,像根竹子,宽大的司机制服套在他身上,就像是挂在衣架子上。 让李卫东诧异的是他的眼眶深陷,皮肤蜡黄,一副透支过渡的样子。 “你的车还没有检修吧?那帮子修理工手脚不行,咱们得自己来。走,我帮你瞅瞅。”单小林说话间给李卫东和刘大叔递上烟,又自个点上一根,向李卫东的卡车走去。 “小林,你敢把卫东带坏,我就把你逐出师门。”老刘头被气笑了冲山小林吼了一句,又扭头看向李卫东:“你跟去吧,这小子虽然毛病多,跑长途的经验比我这个老头子都丰富,多学点总是好事。” 喜欢跑长途?那还真是个人才。 觑见李卫东投来的诧异目光,单小林蜡黄的脸上不无骄傲,道:“没办法,家里孩子多,媳妇又没工作,一家人的吃喝全靠我一个人,不多跑长途赚点外快,怎么行呢?” “你应该也是正五级司机吧?每个月49块不够花?” “说了孩子多嘛。”单小林讳之莫深。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涉及别人隐私的问题也不好意思多问,李卫东便带着单小林来到卡车旁。 单小林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很快就给李卫东提出好几个建设性的意见。 特别是车底可以加装一个副水箱,这样既避免了跑车时水箱缺水的尴尬,副水箱里的水也可以用来做饭。 李卫东请来修理工,电焊切割机齐上阵,几个人忙活起来。 …… 另一边。 车队办公室里,老白抽着烟思索着该如何给李卫东求情。 只是这小子太过分了,牛萌姓牛,你就当牛使啊。小姑娘撅屁股摇摇把,可是很多司机都看到了。 这让老牛的脸往哪放? 而队长牛勇看着花了一下午时间起草好的发言稿,满意的点点头。 等会就干他李卫东一炮,让他知道俺老牛不是老黄牛,而是牛魔王! 他揉揉酸疼的手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看到牛萌蹦跶着从门口经过。 看到她心情很好的样子,牛勇顿时觉得心中堵得慌。 “牛萌,你过来下,哥问你件事。” “怎么?” “你把下午的工作过程,写下来。” “写下来?”牛萌虽然诧异,也没多想。 为了避免司机们刻意偷懒,按照车队的规定,司机们偶尔也是要向车队汇报日常工作的。 “我跟师傅两人开车去拉料……” “细致一点,把重点放在你干的活上。”牛勇皱起眉头。 “哦……我帮师傅打开水,摇着车,帮师傅点烟,给师傅唱东方红,……” 唱东方红?牛勇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这是徒弟还是包身工? 他李卫东是地主老财? 老白也情不自禁的扶额长叹。 过分了,卫子实在太过分了。 惨了,老牛非怼他个人仰马翻不可。 牛萌正在为今儿开上车而兴奋,压根没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变化,接着写道:“车坏了,师傅说是长转动轴脱落,我帮师傅递扳手,锤子,车修好了……” 她还要接着写,就听到一道诧异的声音:“等等,长转动轴脱落,李卫东一个人修好了?” “嗯呐,大概就花费了几分钟吧。”牛萌眼皮上调,认真的点点头。 几分钟……牛勇忍不住吞咽口水。 “怎么修好的?” “师傅在车底,我怎么知道?”牛萌瞪他一眼,她觉得哥哥有点小看师傅了。 说完,牛萌又要继续往下写,了。 她刚才看到师傅好像根单小林在一块,那人可不是个好人,得赶紧去警告师傅。 “别写了,现在你去把李卫东喊过来。” “不写了?” “不写了!快去。”牛勇有些迫不及待了。 几乎每个月车队里就会发生一两起长转动轴脱落的事故,轻则耽误数天工作,重则造成事故。 如果李卫东真有修理长转动轴脱落的方法,这次的批判会就不开了。 这样想着,牛勇把那篇激情澎湃对发言稿塞进兜里。 老白偷笑:“队长,牛萌的事儿……” 牛勇瞪他一眼:“我妹妹那叫尊师重道,发扬咱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老白小熊摊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李卫东正在看着修理工焊水箱,被牛萌拉走了,临走时他还不忘记叮嘱单小朱帮忙盯着点。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两人离开停车场,牛萌才小声道:“师傅,以后你离竹竿子远一点。” “竹竿子?”李卫东思忖片刻,才明白她指的是单小林。 你别说这个绰号还挺贴切的。 见李卫东只是“嘿嘿笑”,没有答应她,牛萌不得不咬着牙,道:“竹竿子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这从何说起。”李卫东诧异。 “听说他跑车的时候喜欢钻半掩门子。”牛萌对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半掩门子,这年代还有这么好的,呸,这么龌龊的地方? 看牛萌的羞涩的样子,也不像是凭空诬陷人。 再联想到单小林的终极肾虚的样子,李卫东更是信了几分。 所谓的孩子多估计只是推脱之词,恐怕是老相好太多了。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当面批判他。” …… wap. /108/108338/28141824.html 第47章 于莉上门 “这么说,你是提前察觉长转动轴即将脱落,才立刻刹停了车,把半脱落的长传动轴又敲回去了?” 办公室内,牛勇听完李卫东的话,眉头拧成了疙瘩。 而他旁边的几个修理工和老司机也都是长叹一口气。 还以为找到修理长传动轴的办法。 没想到只是司机凭个人经验避免了一次事故,不具备广泛推广的可能性。 在他们看来,卡车在道路上行驶,噪音是很巨大的,能够听到车底传来的声音,是李卫东运气好。 此时的李卫东也点着一根烟,细细思索起来。 长传动轴容易脱落是吉尔150设计上的漏洞。 第一批老吉尔150上市后,立刻招致各方批评。 最大的原因就是工程师在设计长转动轴的时候,并没有在转动轴中间设置支撑机构。 这样以后,就无法补偿安装误差和卡车行进中产生的位移,长传动轴脱落是迟早的事情。 意识到这个失误后,利哈乔夫汽车厂联合沃尔沃汽车厂,研制出来中央支撑结构。 而国内大部分卡车都是老吉尔150... 如果能设计出中央支撑结构,改造出长传动轴的话,自然可以避免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 设计图倒是没问题。 李卫东作为工程师级别的人,又专门研究过后续版本的吉尔150,自然可以轻松的拿出设计方案。 问题的关键是,轧钢厂不具备生产中央支撑机构的能力。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国内的汽车龙头一汽汽车制造厂了。 当然,这必须通过官方层面进行接触。 李卫东把想法跟牛勇说了一遍,牛勇顿时瞪大眼睛。 “你,你可以设计出那个啥支撑?” “重点不在于设计,光有图纸没用,咱们又生产不出来。”李卫东道。 牛勇盯着李卫东看了许久,确定他是认真的,这才信了几分。 再想到他前几天刚给汽车设计师李峥上了一课,信任感顿时暴增。 “放心吧,只要你小子能够设计出来,我就能说服一汽厂帮咱们生产,要知道这关系到的不是咱们一个车队十几辆卡车,是成百上千辆卡车。一汽厂不会拒绝的。”牛勇站起身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样,最近两天你就不要出车了,专心把设计图画出来。” 面对这种能够降低跑车危险的机会,李卫东自然要不会放过,重重的点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 他那副毅然决然的样子,让牛勇不由感慨,这个年轻人还真不错。 不过李卫东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当场破防了。 “队长,这大小也算个项目,你能不能帮忙申请一些经费,你也知道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没有半点积蓄,马上又要结婚了。咱也不大操大办,不过三转七十二响总少不了吧,要不然您和车队的面子也挂不住,是吧?” “...” 虽然觉得李卫东有点厚脸皮,不过牛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倒是事情。 再想到这几天牛萌没少吃人家的。牛勇点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把设计图拿出来,我立刻向厂里面帮你申请经费。” 李卫东‘嘿嘿’直笑,装‘穷’的效果好真不错。 虽然少了面子,却得了里子。 ****** 夕阳西落,忙碌了一天的李卫东骑着自行车离开车队。 第一天上班,总要做一顿好吃的,犒劳自己。 经过这几天的消耗,空间仓库里的存货也消耗一空了。 正好顺路,便拐到菜市场补充物资。 反正空间仓库具备零度保鲜功能,鸡鸭鱼肉自然是可劲的买。 一大堆东西,足足花了十块钱,可让李卫东心疼坏了。 看来一千多块的存款也不禁花,过日子也要仔细点。 家里虽然三大件都有,结婚总该添置一点别的东西,又是一大笔开销。 是不是应该再去鸽市走一趟呢? 就在李卫东盘算着赚钱大计的时候,看到一道窈窕倩影站在四合院门口,杏眼含笑望过来。 “于莉,你怎么过来了。”李卫东双脚撑地,刹停自行车。 “我听于海棠说你今天拿到驾照了,就想着来给你庆祝一下。”于莉脸上的红晕更鲜艳了,眼神闪躲不敢对视,软惜娇羞的样子可爱极了。 于海棠? 李卫东想到在食堂里于海棠那道奇怪的目光,顿时明白了。 敢情小姨子是回家通风报信了。 不过这正合李卫东的意,那啥,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嘿嘿,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呢! 今天于莉穿了一件黑棉袄,半敞着怀,显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因是身材原因,黑棉袄穿在身上并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一种少女特有的活泼靓丽 这身打扮肯定好看,其实以于莉的颜值,就算披个麻袋在身上也很能打。 但问题的重点是这衬衣是白色的! 而白色的衣服有个优点——显大! 只见于莉异常雄伟挺拔,呼之欲出,仅是远观就让人感到呼吸不畅。 同一物体,白色的比黑色的显得体型大,这种物理现象叫做“光渗作用”。 “走,咱们回家。”李卫东忍住内心的悸动,瞥见四周无人,拉起于莉的小手。 于莉臊红了脸,低下头,偷偷瞥了李卫东一眼。 虽然有些紧张,却并没有挣脱他的手,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回到四合院。 第一次带于莉回四合院,李卫东当然要给她打好预防针,免得这个淳朴的姑娘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 “于莉,四合院里的情况你也了解一些,不过里面情况有点复杂,我还是得给你简单说一下。 四合院分为前中后三个小院子,还有一座倒座房,有三个管事大爷,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号人。 前院的管事大爷是阎埠贵,他的情况你比我熟悉,就不说了。 中院住着贾家,贾张氏和秦淮茹你都见过面,她们都属水蛭的,擅长哭穷向邻居借东西,借了不还的那种。 贾家隔壁住着何家,户主何大清前些年跟白寡妇跑了,留下何雨柱和何雨水兄妹两,我小时候经常跟他们一块玩,只是那傻柱似乎看上了秦淮茹。 贾家对面住着易中海,是轧钢厂八级钳工,无为无女,这个人有点道貌岸然。 然后就是我们住的后院了,比中院还乱,有一个聋老太太,据说是低保户,每个月能拿5块钱。 还有一个二大爷刘海中,住在我隔壁,好打儿子爱面子,不过跟咱们没关系。 倒是许家要注意了,娄晓娥是个性子温软的人,也没啥坏心眼,那个许大茂却是个阴险小人。 剩下的大部分住户就跟咱们差不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 于莉听得脑瓜子有点懵。 她以前只是偶尔来一趟,没想到这四合院人际关系会这么复杂。 ... 送走了于莉,李卫东趴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绘制中央支撑机构的草图。 ... wap. /108/108338/28141825.html 第48章 带于莉回四合院 见于莉小脸紧蹙,李卫东悄默默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接着说道:“其实说复杂也不复杂,咱在四合院里就是一户普通人家,不起眼的那种,只要咱不对外露富,别人就不会眼红。 前阵子我不是生病了嘛,差点把房子都兑出去。 现在虽然当上了司机,家底却浅薄。 所以呢,你就对外说,我没有给你家送彩礼。” 于莉当然不会相信李卫东家底浅薄。 每次都带那么多礼物,能是那种穷人家? 不过她也不是啥大方人,自然不愿意别人三天两头来打秋风。 有钱自己花,有肉自己吃,不香吗?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明白了,咱这叫做闷起头过好日子。” 话音落下,她才感觉到有只粗糙的大手似乎不老实,四处纵横。 顿时羞涩起来,一团红晕从脸蛋蔓延到纤细白腻的脖颈。 “别这样,这是在外面呢!” “嘿,那咱们赶紧进屋。” “...”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四合院大门口也热闹起来。 放学的孩子,下工的工人,买菜回来的老妈子,簇拥着向院子里走去,空气中充满了生活气息。 李卫东见于莉那鹌鹑样,只能把手缩了回来。。 唉,如果在后世,这会已经该讨论睡圆床还是水床了。 不过,这样才有味道嘛。 走肾不走心,每次事后烟那会,只感到空虚。 人嘛,总要追求点精神文明。 腹诽着,两人并肩往院子里走去。 阎埠贵正在摆弄废纸板子,看到两人的身影,扭头就蹿进了屋里。 三大妈正在摘菜,看到他那副懊恼的样子,不问也明白是李卫东那小子回来了。 长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菜,道:“老阎,这样下去可不行,解成这几天无精打采的,都瘦了好几斤。” “瘦了好。既省布,又省粮食。”阎埠贵不以为然。 三大妈瞪他一眼,道:“你不要脸面了?万一于莉跟李卫东真结婚了,而咱家解成找不到媳妇,你这三大爷的脸往哪放?亏你还是个文化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找了好几个媒婆,人家都不接咱家的活。”阎埠贵无奈道。 他想不明白,半斤野生鱼不香吗?那些媒婆为什么都不热心呢? 三大妈见他态度松动,站起身凑过来,小声道:“要我说,不如答应了贾张氏,不就是5毛钱介绍费嘛,到时候咱们把媳妇娶进门,让媳妇出这个钱不就好了?” “如果真像贾张氏说的那样,那姑娘家不要彩礼,不要嫁妆,还是纺织厂的工人,5毛钱钱的介绍费倒是没啥,我老阎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阎埠贵道, “关键是贾张氏不靠谱啊,前阵子因为棒梗偷摸了咱家一条鱼,我还跟她大吵了一架,她能这么好心给咱家解成介绍对象?” 三大妈道:“她不是好心,是奔着那5毛钱来的。昨儿晚上那档子事,她不是得赔大茂家十块钱嘛,我可听说了,连傻柱都没借钱给她。她正急用钱!”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阎埠贵这些年被贾张氏坑怕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嚣声,阎埠贵拉开门看去。 只见李卫东和于莉正在跟傻柱说话。 “傻柱,你别走,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媳妇于莉,以后你见了面,要叫嫂子。” “嘿嘿,嫂子好,嫂子真漂亮。”傻柱故意使坏,声音说得很大,让阎埠贵听得很清。 又闲聊几句,傻柱突然想到个事情,问道: “对了,何雨水的对象说该递彩礼了,这我也不懂啊,你给嫂子家递了多少彩礼?” 还没等李卫东回答,于莉就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没有要彩礼,我图的是卫东哥的人,又不是他的钱,我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此言一出,旁边过路的人都愣住了。 城里就算再不像样的人家结婚,也得十块钱彩礼。 李卫东这是纯纯白捡个媳妇? 还是阎老抠家的! 傻柱双眼蓦然瞪大,这也行? 以往他没少相亲,每次还没进入正题就被秦淮茹搅合了,还赔一大桌子饭菜。 见人越越多,李卫东双手抱怀,缓声道:“我跟于莉同志是自由恋爱,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子。” 这会阎解成也从屋里奔了出来,他不能眼看着未婚妻被李卫东夺走。 “于莉,你可别被李卫东给骗了,他人品不行啊,你明明是先跟我相亲的。” “阎解成,不允许你这么说卫东哥,他现在可是我当家的!”于莉挽住了李卫东的胳膊,好容易才找到如此好的男人,谁也不许说他。 傻柱也挽起袖子,气势汹汹道:“阎解成,你小子算哪根葱,人家卫子跟于莉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你家那小气劲,谁嫁到你家不得受罪啊!” 阎解成惧怕傻柱的混不吝,不由往后倒退一步。 阎埠贵跟三大妈也奔了出来,拦在了傻柱的面前。 眼见局面混乱起来,李卫东摆了摆手,道:“好了,人都齐了,我正好有件事想跟大家伙说一下,鉴于本人家庭贫困,下个月的酒席就不办了,大家伙以后知道于莉是我的媳妇就行。” 住户们听到这个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还指望大吃大喝一顿,你倒好,竟然不办酒席了。 许大茂还在记着上次李卫东怼他的事情,趁机跳了出来。 “你家庭贫困?你今天不是才当上司机,五级司机,每个月49块钱嘛,怎么贫困了?” 大院里的人大多不知道这个消息,闻言纷纷交头接耳。 “五级司机,啧啧,老李头算是生了个好儿子,老李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就是,听说司机有很多外快,怎么可能没钱!” 刚才外面回来的贾张氏听到‘49块钱’也凑了过来。 我滴个乖乖啊,49块钱的工资,就算是李卫东跟于莉两个人也花不完。 工资那么高,竟不办酒席,不行,绝对不行! 李卫东反常的做法,立刻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最后就连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挤了进来。 ... wap. /108/108338/28141826.html 第49章 不讲男德 李卫东正好决定一次说事情清楚,道:“没错,我现在工资是49块。但是大家伙想啊,我才借了一大爷的钱,还差点把房子兑出去。” “可别瞎说,我怎么可能要你的房子呢?”一大爷意识到众人目光不善,忙腆着脸解释。 李卫东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后来我认识了于莉,是于莉把私房钱给了我,让我还上了一大爷的钱。” 不得不说于莉是个聪明的女人,非但没被李卫东的临场发挥给惊住,反而很配合的羞红了脸,低下头道:“我都是李卫东的媳妇了,我的钱自然是我男人的钱。” 嘶。 嘶嘶。 嘶嘶嘶。 四合院内想起一阵倒吸气声,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几度。 还有让女方倒贴的这种神操作? 李卫东这是不讲男德啊! 阎埠贵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于莉还有那么多私房钱,他说什么也不能干下那种糊涂事。 阎解成心中滴血,我的于莉,我的钱啊! “不,你咋能连酒席都不办了呢?”贾张氏傻眼了,她还想借着李卫东办酒席顺手牵羊点肉菜。 李卫东道:“现在上面不是实行新事新办嘛,我这是响应上面的号召。一大爷,二大爷,你们说是不是?” “贾张氏,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卫东说的对,现在市场上物资匮乏,咱们应该勤俭节约。”易中海跟刘海中虽知道李卫东是在胡扯,也不得不齐齐赞扬他思想觉悟高。 你再大能大的过上面? 贾张氏气得直翻白眼。 她绝对不信李卫东手里没钱。 于莉一个没工作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少钱,肯定是老李头以前跑大车时攒下的。 心中直埋怨秦淮茹不给力,要是早点把李卫东拿下,这会于莉也蹬不了门了。 李卫东也用不着跟他们再解释。 “走吧,媳妇咱们回家!” 于莉这么配合,李卫东决定好好的奖赏她。 “嗯呐!”于莉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似的,跟在李卫东屁股后向后院走去。 阎解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犹如刀绞。 “于莉,我滴于莉...” 傻柱瞪他道:“你再敢这样叫卫子的媳妇,我送你一大逼兜子。” 阎埠贵跟三大妈又拦了上去,“傻柱,你再胡闹,我去报告派出所。” 易中海见局面混乱起来,忙大声吆喝:“天不早了,大家伙都别聚在这里了,赶紧回家做饭,都散了吧!” ... 阎埠贵回到家,看到阎解成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心疼。 李卫东竟然能找到个倒贴的媳妇,阎解成找个不要彩礼的媳妇,不过分吧? 他让三大妈把贾张氏请到了屋里。 “吆喝,老阎大哥,找人办事,连杯茶水也不倒。”贾张氏听到阎解成在屋里无能狂怒,知道阎埠贵受不住了,自然要拿起架子来。 “倒,倒茶。” “记得放高碎啊,白开水我喝不惯。” 三大妈撇撇嘴,见阎埠贵不反对,只能捏了一小把碎茶叶放到搪瓷缸子里。 这茶叶是五年前阎埠贵得了优秀教师,学校奖励他的。 贾张氏品了两口茶,皱了皱眉头,老阎家的高碎是不是过期了,咋是这个味呢? 喝了之后会不会拉肚子? 想得到这些,她不敢再喝了,放下搪瓷缸子,道: “老阎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你也知道菊花的条件太好了,好几家都等着我帮他们牵线呢!” “那个,那个,老嫂子,我也想明白了,就麻烦你把菊花介绍给解成。”阎埠贵听到这个也着急了。 “老阎,你这会知道着急了,晚了!人家有一家都出到2块钱谢媒礼了。”贾张氏三角眼乜斜,待价而沽。 阎埠贵为贾张氏破坏婚介市场的行为感到气愤,“这也太多了,我没少帮别人家说媒,谢媒礼顶多半斤肥膘。” “那你就让解成跟半年肥膘过日子吧!”贾张氏拿捏住阎埠贵了,也不着急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那副嚣张的做派,气得阎埠贵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不过,见贾张氏竟然坐地起价,他心中那点戒心倒是放下了。 只是,两块钱啊!舍不得! 最后还是三大妈心疼孩子,从屋里摸了两块钱体己钱,塞到了贾张氏的兜里,道:“老嫂子,都是一个大院的,解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的婚事就劳你费心了。” “还是弟妹懂事,你放心吧,我贾张氏出马,保证帮你们把翠花娶回家。” 贾张氏怀揣两块钱,喜滋滋的离开了阎家。 嘿,又多赚两块钱。 贾张氏走后,阎埠贵开始收拾三大妈:“那可是两块钱啊!能卖两百多斤棒子面,够咱们家吃一个月的。” “哎,贾张氏说了翠花不用彩礼,还是纺织厂工人,纺织厂的工资比轧钢厂还高。她手头上肯定也有私房钱,到时候咱们...” 三大妈没说完,阎埠贵就明白她的意思,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竖起大拇指。 “嗨,你现在比我还会算计。” “...” 见阎埠贵喜滋滋的进了屋,三大妈长叹口气,道:“作孽啊,于莉多好的儿媳妇,让人给抢走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这样干。” ****** 另一边。 带着于莉进了屋,李卫东才意识到屋里太乱了。 裤衩子,臭袜子,脏衣服...扔的到处就是。 讪笑道:“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他刚想去收拾,却被于莉拦住了。 “卫东哥,你忙了一天了,应该累了,坐着歇一会,我来收拾。” 于海棠可是告诉她了,李卫东今天中午跟一个小姑娘在食堂吃饭。 小姑娘的虽然稍有青涩,发育没她好。 但人家是李卫东的徒弟,也是个司机啊。 而她却没有工作。 万一,李卫东被小姑娘勾搭走了,她岂不是抓瞎了。 ... 扫地,擦桌子,叠被子,于莉干活麻利,很快屋内就把她打扫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又抱着一大堆脏衣服准备到外面洗。 李卫东不清楚她的心思,本着娶一个爱一个的原则,不忍心她受累。 再说了,这会外面寒风呼呼的,太冷了。 忙拦住她道:“脏衣服就放在这儿吧,我明天带到厂里让徒弟洗。” 好啊,那小姑娘连衣服都给卫东哥洗了,这还了得! 于莉更加来劲了,道“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干点活浑身难受。” 她转身看了看,又把一条脏被单扔进盆子里。 端着盆子来到中院的水龙头旁。 此时大家伙都开始做饭了,水龙头旁有很多住户在打水。 看到一个小姑娘端着那么大一盆子脏衣服,顿时都惊掉了下巴。 “这么冷的天洗衣服,这姑娘也太拼了,谁家的?” “好像是李卫东的媳妇,刚才在前院见过。” ... wap. /108/108338/28141827.html 第50章 勤快的于莉 于莉冲她们友善的笑了笑,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洒上一点点洗衣粉,就开始揉搓衣服。 水池旁洗菜的大妈们看得目瞪口呆,顿时都交头接耳: “李卫东那小子太坏了,人家于莉还没过门就让人家干活。” “我看啊,于莉肯定是被骗了,李卫东就算是当上了司机,家里没有老人帮衬,日子也不好过。” “这么好的姑娘,嫁给李卫东可惜了。” 许大茂在旁边看得也直吧嗒嘴,要是娄晓娥有于莉一半勤快就好了。 傻柱蹲在于莉身旁,开始打听于海棠。 四合院本来就人多嘴杂。 一个还未过门的小媳妇,冒着寒风给丈夫洗衣服的事儿,很快就通过人肉喇叭传遍整个四合院。 中院易中海家。 听到一大妈刺探到的情报,易中海捏了捏眉心道:“李卫东这小子到底打什么主意?先是卖穷,然后让媳妇大冷天去洗衣服。看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卖穷还不是因为贾张氏那些人,怕他们得了红眼病。”一大妈撇撇嘴,道:“只是,还没过门的小媳妇洗衣服,确实过分了。” 她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就起身去做饭了。 晚上要多做一碗二合面面条,给聋老太太端去。 前院阎埠贵家。 马上就要把翠花娶进门了,阎埠贵晚上特意加了一碟咸菜。 阎解娣从后院跑回来,连手都顾不得洗,就拎起筷子夹咸菜,被阎埠贵呵住了。 “还没吃饭就夹咸菜,也不怕齁得慌。” 阎解娣翻了一个白眼道:“小气,就是因为你这么小气,于莉姐才会被人家撬走。这会她正在帮李卫东洗衣服呢!” “这么冷的天,于莉洗衣服?”阎埠贵诧异。 “嗯呐,大家伙都为于莉姐感到不值。”阎解娣不满的说道。 以前于莉没少带她出去玩,待她就跟亲妹妹似的。 “多好的儿媳,就这样被你弄丢了!”三大妈趁机在旁边嘟囔。 阎埠贵觉得嗓子噎得慌,放下筷子,“可惜什么?等翠花进了门,也让她洗衣服,还不能用洗衣粉。” 贾家。 贾张氏从阎埠贵家得了两块钱,扭头就去菜市场买了一斤肉。 秦淮茹下厨做了一顿肉面条。 小当小槐花早就等在桌子前,仰着小脸,乖乖等着吃面条。 不过秦淮茹并没有给他们盛饭,因为棒梗出去野了,还没回来。 秦淮茹去找棒梗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于莉洗衣服,当时心中滋味莫名。 回到家就想告诉贾张氏,堂屋里却没有贾张氏的影子。 掀开里屋的帘子,就看到贾张氏端着碗大快朵颐。 碗里都是肉片,她腮帮子鼓囊囊的。 贾张氏被抓包后神情自若道:“我怕孩子们吃了拉肚子,先尝尝熟不熟。” “...” 秦淮茹佯装信服,笑道:“还是您疼他们几个。” “那是,特别是棒梗,那可是咱老贾家的独苗,本来就瘦,可不能再吃坏肚子。”贾张氏嘴上硬,还是有些心虚的,讪讪的把肉片倒进了锅里。 秦淮茹用勺子搅了搅汤锅,边盛饭,边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对贾张氏讲了一遍。 贾张氏顿时耷拉下脸子:“一九二九不出手,这会洗衣服?我看于莉这死丫头也是个有心计的,李家不摆婚宴估计也是她的意思。” “李卫东不是说他家里没钱,才不摆宴席的吗?” “哼,那种话你也信,还不是怕咱们从宴席上兜菜嘛。” 秦淮茹沉默不言,每次贾张氏去吃宴席,都会带一个大搪瓷盆子去。 菜刚端上桌,她就把菜没收了,谁家受得了啊! ——她有心想劝,又觉得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倒点菜也实属正常。 贾张氏冷笑一声,道:“放心吧,咱们吃不着李卫东的,可以吃阎埠贵的啊。到时候我是媒人,自然要坐在正位上,看谁敢挡着我道菜。这次咱全家人都去,你也带个脸盆。冬天菜又放不坏,咱们两个搪瓷盆专捡肉菜倒,足够咱家半个月吃吃。” 秦淮茹:“...” 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回后院,正好觑见李卫东坐在温暖的屋里,端着搪瓷缸子喝着茶看着书,悠闲的的很。 心中嫉妒坏了,于莉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嫁给你了呢! 以前,大茂觉得他是大院里最会娶媳妇的男人。 老丈人家里有钱有势。 但是,跟李卫东一比,他就觉得低了一头。 当年他娶娄晓娥足足花了六十块钱彩礼钱。 钱倒是其次,关键是他整天在家里得装孙子。 也就是这两年风向不对,娄老爷子不蹦跶了,他才敢在娄晓娥面前大喘气。 看看李卫东,老于家也是有声望的人家,不要彩礼不说。 于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洗衣服,李卫东身为男人竟然躲在屋里喝茶。 这还是男人吗? 许大茂觉得李卫东的位置应该让给他。 进到屋里,看到娄晓娥还躺在床上睡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冲躺娄晓娥嚷嚷:“看看人家李卫东的媳妇,大冷天的在外面洗衣服。” 娄晓娥一脸茫然。 他家的脏衣服都是偷偷拿回娄家让张妈帮着洗的。 再说了,于莉洗衣服,关她娄晓娥什么事情? “简直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我莫名其妙?我无理取闹?”许大茂瞪大眼。 娄晓娥知道许大茂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也懒得理会他,扭过身去又睡觉了。 这下子可怕许大茂气坏了,他在娄晓娥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只知道回家欺负女人!”娄晓娥吃疼之下,从床上跳将起来,跟许大茂撕打起来。 娄晓娥其实就是个奶凶的小老虎,当然不是许大茂的对手。 许大茂每次下乡放电影,要搬运两百多斤的放映设备,力气自然很大。 不过许大茂害怕娄家找麻烦,也不敢下狠手,不一会脸上就被抓了几道口子。 ... 而始作俑者李卫东此时正拉着于莉冰凉的小手。 “这么凉,我帮你暖暖。” “嗯呐。”于莉心里暖烘烘的,仰着光滑白皙的小下巴,哼咛道:“我以后每天来帮你洗衣服,怎么样?” “天这么凉,我怎么舍得?这样吧,我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你中午来洗,暖和一点。” “....” 说话间,两人拉着手,到床上并肩坐下。 温暖的小屋里,空气莺歌燕舞,时光格外美好。 于莉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我这两天又学会了新的针线活花样,等两天给你绣一双鞋垫子。还有啊,于海棠那丫头似乎跟杨伟民闹矛盾了...” 李卫东拉着于莉的小手细细把玩着,不时附和一句,点点头。 慢慢的,那只不受控制的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想要探索美丽新世界。 于莉羞带怯的挡住:“不行,不行~” 李卫东费了半天劲儿,最多只能搂着妹子纤细的腰肢,别的地方一律不让碰。 不过感受着美妙的曲线和弹性,也满足了。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拓宽,不能心急。 ... wap. /108/108338/28141828.html 第51章 稍货 京城的夜,灯火璀璨。 于莉忙活了一阵子累得筋疲力尽,李卫东自然要担起做饭的重任。 从傻柱家的煤炉里夹回来一个通红的煤球,然后把黑铁锅坐在煤炉上。 当然,关好门窗也是必可不少的。 于莉看着李卫东忙上忙下,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迷茫。 明白过来后,她也加入了关窗子的队伍中。 确定严丝合缝后,两人相视一笑,像是两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正好老刘叔送了半袋子竹笋,李卫东就做了干竹笋烧肉。 干竹笋回来的时候已经泡上了,坚硬的树枝子这会已变成软绵绵的海绵体。 干竹笋切片,五花肉切片,葱姜蒜切片... 放入两调羹花生油。 倒不是李卫东舍不得油,而是屋内是密闭的,油放多了油烟味太浓了。 好在后墙有一条小缝隙,可以往外面排烟,要不然非被熏晕不可。 油热之后倒入白糖炒糖色,加入适当的开水,然后盖上锅盖先煮一会 ... 半个小时后,一盘子热腾腾的干竹笋炒肉便做好了。 在李卫东万次炒菜经验的加持下,干竹笋炒肉色香味俱全,于莉吃得差点连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她心中充满浓郁的幸福,这个男人长得帅,又能挣钱,菜还炒得这么好。 一定要牢牢抓在手心里。 她似乎还有些矜持,没有扶墙而走,让李卫东稍稍失望。 ... 饭后,李卫东坐在桌子前绘画图纸。 于莉把锅碗瓢勺全刷洗过了,擦了擦手,借着倒茶的机会凑了过去。 本想借机说两句话,可图纸上那复杂的符号和曲折的线条,让她望之生畏。 于莉初中毕业,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端的图纸。 待李卫东站起身伸懒腰的身后,她才抿了抿嘴,小声问道:“卫东哥,你画的是什么啊?” 并顺手把热茶递到了他手边。 李卫东见媳妇勤学好问,也不吝赐教,边喝茶边解释道:“这是一种中央支撑结构,你看,这些是球轴承、轴承座、橡胶圈、支架....” 于莉看着图纸上那复杂的线条,怎么也想不明白,它们怎么跟球轴承...啥的联系在一起。 顿时不觉明厉起来,俺男人竟是一个大设计师! 于莉小脸懵懂的样子可爱极了,李卫东一个没忍住,啃了一口。 “别,别...” 羞得于莉差点跳出了屋子。 此后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她搬了把凳子,坐得远远的一直盯着李卫东看。 那胆怯的样子,让李卫东有点无计可施。 本想装个逼趁机拿下的,就像前世那辆法拉利,几乎变成了酒吧到酒店的通勤车。 还是低估了这年代女孩的淳朴。 天色越来越晚,李卫东也只能把图纸收拾起来,送于莉回家。 一路上,享受极致的按摩那是必不可少的。 ... 送完于莉,回到四合院已经是半夜。 李卫东拎起煤炉上的开水壶,简单洗漱了一下,也准备睡觉。 也许是被于莉勾起了心头的躁动,翻来覆去睡不着。 金龙盘柱? 第52章 狠心 的李卫东 车队休息室内。 李卫东伏在桌子上绘制设计图。 门外,李峥和牛萌站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不服气。 自从李峥把李卫东的改造方案汇报给一汽厂后,经过认真研讨后,设计部大佬认为底盘方案具备借鉴价值,水箱改造方案具备实用价值,李卫东这个名字就在一汽厂挂上了号。 所以当牛勇把李卫东准备设计长转动轴中央支撑结构的想法,汇报给了一汽厂后,立刻得到了设计部大佬的高度重视。 解放卡车的原型正是吉尔150。 解放卡车在全面继承了吉尔150的优点外,一些设计上的缺陷也承袭了下来。 其中最让一汽厂头疼的缺陷就是长转动轴容易出毛病。 一汽厂已经从“利哈乔夫”汽车厂拿到了改进方案。 不过,这种由“利哈乔夫”汽车厂和沃尔沃汽车厂联合研发的中央支撑结构,部分制造材料需要从国外进口,而国内的外汇十分有限。 所以,一汽厂设计部正在想办法设计可以完全国产化的中央支撑结构,可惜由于思路问题,迟迟没有进展。 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立刻把九级工程师李峥派来了,希望能从李卫东这里拿到新思路。 李峥兴致冲冲的来到车队,刚想冲进休息室,便被牛萌拦住了。 用牛萌的话说,刚才师傅吩咐了,不允许别人进去打扰他工作。 当然了,她最主要是怕李铮把李卫东撬走了。 师傅可是真管饭,真教开车。 李峥当然不服气,他可是工程师,每个月能拿一百多块钱工资,能被一个小小的女工人拦住。 三言两句不合,两人便起了争执,还推搡了两下,结果可想而知,工程师完败。 正好牛勇去厂里面开会了,李峥告状也找不到门路,只能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 李卫东正好绘制到关键部位,思路被喧嚷声打断了。 拉开门,看到外面一个是自个的徒弟,另一个是来白嫖的,顿时火冒三丈,把他们两个都收拾了一顿。 两人都把罪责归咎到对方身上。 ... 绘制完球轴承的图纸,李卫东松了一口气。 按照国内的技术水准,这种球轴承完全能够制造出来。 接下来只需要计算出具体数据,标注在图纸上。 工作算是完成一大半,这才把两人叫了进来。 李峥也顾不得跟牛萌斗气,进了屋就奔到桌子前,拿起图纸细细研究起来。 他本身就是汽车设计专家,自然懂行,只是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球轴承还能这样设计?” “只有把球轴承设计成滚珠、内环、外环与保持器四个部件,才能最大程度的分解受力,洛氏硬度61以上的高铬钢就能够适用了,同时...” 李卫东虽不满意李峥的白嫖行为,还是把设计思路详细解释了一遍。 毕竟早日把中央支撑机构制造出来,司机们在外面跑车就能少一点危险。 现在国内工业几乎是从零起步,如果人人都讲究回报,那么华夏何日才能崛起? 李峥听得频频点头、连连赞叹。 而牛萌小脸上也乐开了花,还是师傅厉害,这个工程师就是个大萝卜。 绘制图纸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特别是李卫东还必须考虑到这年代华夏的材料制造水平。 所以,一个上午也画出了球轴承。 看到时间将近中午,李卫东准备回四合院一趟。 今天于莉说要来打扫的房子,他身为当家男人总要慰问一下。 他拍了拍还在研究图纸的李峥的肩膀,道:“我有时需要回去一趟,中午就麻烦你带着我徒弟去吃饭,也不用去外面的饭馆,食堂里对付一口就好。” 李峥抬头看看牛萌,一个瘦瘦的丫头,能吃多少? “您放心,你徒弟就是我徒弟,我一定要她吃得饱饱的。” 咳,你就占口头便宜吧! 李卫东笑了笑,背着李铮,冲着牛萌比划一个劈手掌的姿势。 牛萌会意的点点头。 师傅请放心! ... 另一边。 虽然说好的中午来帮李卫东打扫屋子,于莉一大早就来了。 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早点来能多干点活。 等李卫东回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这样想着,于莉的干劲顿时起来了,先是把屋里清扫了一遍,又拿着抹布把家具全部擦了一遍。 老于家就于莉没有工作,平日里家务都是她干的。 并且由于没有工资,还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连热水都没舍得用。 很快于莉的刘海就黏湿在额头上,小手冻得红扑扑的。 三大妈到后院割韭菜,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一阵揪心的疼。 在她心目中,于莉才是完美的儿媳妇。 见李卫东没在家,她大着胆走进屋,尴尬的笑了笑道:“于莉啊,你这是何苦呢?李卫东没有老人扶持,家里也穷,你为什么就认准他了呢?他这是把你当老妈子用啊!” 于莉停下手,摇摇头道:“三大妈,卫东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可好了,帮他收拾家务我愿意。” 三大妈暗恨,李卫东这小子也不知道给于莉吃了什么迷药。 三大妈走后,李卫东家门口就不时有老婆子小媳妇路过。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勤快的姑娘,一整个上午都不闲着,连玻璃窗都擦得明明亮亮的。 大冬天的,谁家擦玻璃啊。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大妈终于忍不住了,走了进来。 于莉正在吃饭,看到桌子上的黑窝窝头和白开水,一大妈再也忍不住了。 “于莉啊,如果李卫东那小子威胁你,你就跟一大妈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允许搞童养媳那套子。你放心,我跟一大爷会帮你做主的。” 于莉顿时哭笑不得,她是真心实意干活的,这些人怎么总是想歪。 “卫东哥对我很好,我饭量小,等会还要干活,就没动火。” “还要干活?你已经干一上午了!” 一大妈心中长叹,李卫东这小子真是不拿媳妇当人用。 一大妈出了屋子,就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老樟树下的老婆子小媳妇们。 老婆子小媳妇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听说过婆子虐待媳妇,还没见过丈夫这么狠心的。 “李卫东那小子眼光好,找了个童养媳。” “唉,于莉那姑娘以前多聪明的人,跟着李卫东怎么变傻了。” “就是,真是没看出来,她也是老京城胡同里出来的姑娘了老于家也是有脸面对人家。她怎么跟农村的丫头那样任劳任怨。” “农村丫头?秦淮茹就是农村的,也没看到她有这么勤快。” “有这么个媳妇,李卫东这辈子享福了,老阎家算是亏大发了。” ... 他们没有注意到,三大妈跟贾张氏都端着碗站在旁边。 听到议论声,两人顿时脸都气青了,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扭头往家奔去。 这天聊不成了! wap. /108/108338/28141830.html 第53章 贾张氏要作孽了 李卫东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刚走到中院,就看到王家婆子拎着板凳走过来,拦在他面前,冷着脸子道:“李家小子,你在作孽啊!” 那不忿的神情,那严厉的语气,让李卫东生怕她会用板凳敲自己的脑壳。 作孽?我做什么孽了? 更让李卫东摸不着头脑的是,大樟树下那帮子老婆子小媳妇都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紧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拉到大街上战斗。 我尼玛,到底得罪谁了? 腹诽着回到后院,刚推开门,就看到于莉就着开水吃黑窝头。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心中隐隐做疼。 李卫东全明白了,症结原来在这里。 “卫东哥,你回来了。”于莉把最后一块窝头吞进肚子里,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窝头渣滓。 “怎么就吃这个?橱柜里不是有...”李卫东话说一半,猛地拍拍脑门子。 疏忽了,为了防止盗圣光临,他把肉和精面粉都放进了空间仓库里。 “...我昨天晚上不是给你留了五块钱吗?怎么不出去吃?” 李卫东拉着于莉的冻得鲜红的小手,一阵心疼。 “出去吃太浪费了,街口一碗面条也要一毛钱,咱们过日子就该精打细算。”于莉小脸通红,心里甜蜜蜜的,能被喜欢的男人夸奖,是人间最大的幸福。 ...这姑娘不会是太入戏了,把假穷当真穷了吧? 不过,勤俭节约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李卫东还真没办法反驳,看来以后屋内得备点粮食了。 “我明天就去买点菜和粮食存在屋里,你要是来了,就自己做饭,不能委屈了自己。咱们结了婚后,你还得赶紧给我们老李家传宗接代。” “嗯呐。”于莉重重点点头。 两人闲聊一阵,李卫东突然想起来,问道:“你走路来到四合院的?” “是啊,家里就一辆自行车,父亲得骑着上班。” “明天是周末,我去给你买一辆自行车。” “真的?”于莉蓦然瞪大眼睛。 她最期盼的就是想要一辆自行车。 在原著中,为了得到一辆自行车,于莉可没少吃苦头。 “当然是真的,我还要去上班,你下午就别打扫了,好好歇歇。” 李卫东叮嘱两句,就又骑着自行车赶回去上班。 开玩笑,照于莉这么干下去,四合院很快就会开大会批评他了。 可是于莉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李卫东是心疼她。 其实她一点都不累,并且她发现清扫屋子很有成就感。 毕竟这里是她的小家,她要在这里养儿育女。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哪个男人,就开始为繁育后代做准备。 被罩子,床单子,窗帘子...又装了满满一大盆子,端到了水龙头旁。 看到于莉从昨天忙到现在也不歇一会,在旁边晒暖的大妈小媳妇们彻底忍不住了。 张家大妈道:“于家大姑娘,你可别被李卫东给骗了,咱四合院也没有哪家舍得这么使唤媳妇的。” “我愿意,卫东哥对我那么好,我给他做这点事情,是心甘情愿的。”于莉瞪着卡姿兰大眼睛,真诚的回答。 大妈小媳妇们顿时指手画脚起来。 “看看,李卫东那小子坏透了,一分钱彩礼没出,还让人家大姑娘当牛做马。” ... “阿嚏!” 休息室里,李卫东喝着牛萌递过来的高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到底是谁在想念我? 他看看还在计算数据的李峥,皱皱眉头,道:“李工程师,你们一汽厂不是有计算器吗?明天带过来,我需要用。” 李峥从繁琐的数字中抬起头,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厂里有三台从战场上缴获回来的手摇计算器,不过总工才有资格用,我一个九级工程师,也申请不下来啊!” “这么说,你们一汽厂是准备白嫖到底了么?”李卫东板起脸道。 他下午的时候才发现还是低估了设计中央支撑结构的难度。 原理和设计思路他已经了如指掌,关键是需要大量的数据需要计算。 也别是支撑结构精密系数要求很高,容不得半点马虎。 “白嫖?”李峥指着牛萌,欲哭无泪道:“你不知道你这个徒弟,中午吃了我多少钱!” 也该李峥悲催,中午的时候厂里面改善伙食,杀了一头猪,食堂售卖肉菜。 牛萌有人买单,还是讨厌的人,她自然要敞开肚皮吃。 一顿饭让李峥花了三块钱,可把他心疼坏了。 “那是你愿意的!我师父辛辛苦苦帮你们设计啥支撑结构,解决了你们的大难题,你们不该表示下?”牛萌可不惯着李峥,立马回怼。 打不过,嘴上功夫也落下风,李峥对牛萌有点发憷,只能耷拉着头沉默不言。 许久,他长叹口气,道:“我下午回去向王总工汇报这边的情况,希望能够申请下来。” 他也知道李卫东的要求不过分。 像这么复杂的数据计算,用算盘的话估计足足要两个月才能算出来。 ... 日落时分,广播响起后,李卫东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跟出车回来的老司机们凑在一起。 边吞云吐雾,边听他们吹牛逼。 这年代信息传播手段匮乏,就连广播电台也只有几个台。 走南闯北的司机们就成为一手消息的最佳来源。 全国粮票可以哪个城镇换成地方粮票最划算。 那座城市的粮食最近降价了。 还有李卫东最关心的捎货问题。 去外地送货的卡车经常空车回来。 那么司机就可以在当地购买一些京城匮乏的物资,去鸽市上赚取差价。 这算是司机们的外快,厂里面知道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全因为这年头开大车纯粹是在玩命。 当然,为了不显眼,每次捎带的物资不会太多了。 不过李卫东就不一样了。 他还拥有一个空间仓库,完全可以借着到外地运货的时机,搞一把大的。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如何销货。 …… 这年代物资管控严格,奇特的货物出现在市面上,必然会引起派出所的警觉。 这也是李卫东暂时不再售卖矿石机的原因。 矿石机是小众的玩意,平时只有那些无线电爱好者使用,一下子出现几十台,想不显眼都不行。 而粮食之类的就不一样了,吃到肚子里很快就会变成渣滓,谁能搞清楚它的来源? …… 让李卫东失望的是,老司机们似乎都有各自的途径,不过谁也不会对外明言。 看来还是需要自个到鸽市上调查一下,李卫东腹诽着回到四合院。 在大门口,看到贾张氏领着一位大姑娘走出来。 后面,阎埠贵、三大妈与阎解成不停的朝她们招手。 这姑娘难道是给阎解成介绍的对象? 不关自己的事情,李卫东本来也没在意。 当女孩子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却不由的皱起眉头。 女孩长得倒算是俏丽,身上的穿着棉纺厂的蓝黑工装,身材也很好。 虽比不过于莉,也算得上是模样周正。 如果阎解成娶到她,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问题就出现在她的眉毛上。 眉毛是五官之首。 女人妩媚在眉毛上,温柔也在眉上,风骚在眉毛,孤寡也在眉毛。 尚未出阁的小姑娘,眉毛是纠缠在一起的,纠缠得很密实。那眉毛一层一层地纠缠着,就像是没有盛开的花骨朵。 女人结过婚后,有了男人,身体的变化首先反映在眉毛上。 密实眉毛一下子就散开了、它蓬松了,不像以前那样是密实的编织在一起了,就像是花朵完全绽放开来。 阎解成的相亲对象,眉毛就是散开的。 而且,她走路还是外八字。 看来贾张氏要作孽了! ... wap. /108/108338/28141831.html 第54章 所谓翠花 贾张氏跟阎家三人也都看到了李卫东骑着自行车回来,不过都没打招呼。 秦淮茹连续两次失手,让贾张氏觉得李卫东有点不识好歹。 阎家三人都觉得李卫东抢走于莉,有点不讲媒德。 四人说笑着回到了阎家。 “贾家嫂子,这次得多谢你了,我们对翠花很满意。”阎埠贵代表阎家发言。 “翠花是好,可是我还是想要于莉...”阎解放耷拉着头。 阎埠贵瞪他一眼,道:“你这孩子知道什么,于莉是长得漂亮,但漂亮能当饭吃?人家翠花是国棉二厂的一级挡车工,每个月能拿到31.5块的工资。” 贾张氏也在旁边符合道:“这孩子真傻,像翠花这种不要彩礼,不要嫁妆的姑娘,全京城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于莉不就没问李卫东要彩礼要嫁妆吗?”阎解放不忿道。 贾张氏:“...” 旁边的三大妈看到贾张氏脸色难堪,忙站起身赔笑脸:“老嫂子,您别生气,这孩子有点犟。这门婚事我们同意了,只是还有个小事儿,麻烦您准问一下。” “什么?” “刚才翠花说她无父无母,我想这人总不能从石头坑里蹦出来吧?”三大妈道。 ——翠花的模样和工作都不错,说话也柔柔的,按理说是解成的良配。 不过三大妈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贾张氏抛出早就想好的说法,道: “弟妹,你不了解情况,翠花是个苦命的姑娘。 她不是咱们京城人,父母重男轻女,翠花从小是吃不饱穿不暖。 好在她有个好叔叔在咱们京城。 通过叔叔才调到了京城。” 说话间,贾张氏加重语气,道: “翠花不愿意提起以前遭的那些罪。 你们可千万别追着人家屁股后问。 要不然婚事黄了,可别怨我。” “唉,原来翠花是个苦命的姑娘,老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问。”三大妈郑重的保证。 ——她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小时候也没少受委屈,此时对翠花充满了同情感。 “明天我把自行车借给解成,让他们两个去逛公园。”阎埠贵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翠花父母关系不好,对老阎家来说是大好事。 以后她只能一心一意给老阎家挣钱了。 贾张氏见两人都是一脸满意的神情,隐晦的翘了翘嘴角。 ——跟我贾张氏玩心眼,你们还差的远。 十分后。 贾张氏拎着半袋子棒子面出了阎家。 嘴里还嘟囔着:“这老阎还真是小气,帮了你们家那么大的忙,连精白面都舍不得。” ... 前两天买的肉已经吃完了,没有了傻柱的饭盒,秦淮茹只能炒了一颗老白菜。 开饭了。 贾张氏跟棒梗大口吃白面馒头。 秦淮茹跟小当、小槐花只能啃黑窝窝头。 在贾张氏眼里,棒梗是贾家的长子长孙,将来要给她养老送终的,自然要吃好一点。 小当和小槐花这两个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至于秦淮茹。 她一个大人,嘴口又甜,每天中午能在厂里吃得饱饱的,就算是饿几顿也没事。 黑窝头太硬了,秦淮茹掰成小块泡进粥里,吸溜着粥,小声说:“妈,白面快没有了,我工资还没下来,要不明天我全蒸成黑窝窝头。” “儿媳妇啊,你当我吃着白面馒头是为了自个? 不是,我是为了这个家啊。”贾张氏情真意切道, “你也知道我胃疼的老毛病,每天不得不吃止疼片。 医生可是说了,我吃粗粮的话,病情会更加严重。 到时候我躺到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了,还不是苦了你嘛。” 秦淮茹嘴角抖动两下,她知道贾张氏是在装病。 “可是前阵子被工厂保卫科罚了五块钱,又赔了许大茂家十块钱,咱们家实在是没钱了。” 贾张氏冷下脸子,把碗摔到桌子上,跑到条几柜前,一把抱起老贾的相框。 眼见贾张氏要召唤老贾,秦淮茹生怕邻居们知道了,骂她虐待婆子。 忙拉住她的衣角,恳切的道:“要不,我去找一大爷借点白面?” 贾张氏顿时耷拉下脸子,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绝户头打的什么主意,秦淮茹你记住了,易中海送棒子面可以,送肉跟精白面你绝对不能要。” 一直低头吃饭的棒梗见秦淮茹被吼,不愿意了,道: “奶奶,我妈也是为了咱家好。 你吵吵她干什么? 再说了,一大爷人蛮好的。 是我爹的师傅,也是我妈的师傅。 为什么不能送咱家白面。 白面可比棒子面值钱。” “你知道个什么,那老东西不怀好意!”贾张氏觉得以后要好好跟棒梗唠唠易中海的不好。 再这样下去,这大孙子都要被人拐跑了。 贾张氏见秦淮茹服了软,也放下了镜框中断亡灵召唤。 “你可以找李卫东借啊。” “李卫东不行,他穷得连婚宴都不办了,哪有钱借给咱家。”秦淮茹吃了两次亏,提起李卫东都有点害怕了。 几毛钱的鸡蛋,他都敢吃馒头。 跟他借几块钱,那还不得吃肉? “切,那小子精着呢,肯定是在装穷。”贾张氏道。 “不可能,谁家有钱的话,能不办婚宴啊!” 秦淮茹没想到她自己也有替‘金主’找借口的一天。 ... 无论贾张氏怎么鼓励,秦淮茹就是不去找李卫东借钱。 但是贾张氏跟棒梗还得吃白面馒,秦淮茹没有办法,只能又敲开了傻柱的屋门。 【说实在话,秦淮茹是看不上傻柱的。 主要原因就是傻柱长得太丑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产下槐花一个月后,就去医院上了环。 在原著中,三大爷曾说过贾旭东跟秦淮茹很登对的话。 可想而知,贾旭东长得应该比较帅气。 女人都是颜值动物,特别是秦淮茹还是个漂亮女人。 当然了,傻柱能当上副厂长的话,情况又不一样了。 而傻柱也不傻,他之所以舔秦淮茹。 一方面,易中海在后面道德绑架。 另一方面,也因为秦淮茹长得比较漂亮。 傻柱长得丑,带着个漂亮媳妇出去,倍有面子。 就跟武大郎愿意花五十两银子娶潘金莲一样。 男人嘛,能够理解。 至于傻柱屡屡放纵棒梗干坏事,甚至还主动鼓励他。 未尝没有废了大号,开小号的心思。 只是他没想到秦淮茹竟然戴了环。 最后才落了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真真是各自有各自的算计。】 wap. /108/108338/28141832.html 第55章 秦淮茹的心计 傻柱拉开门,就看到秦淮茹眼泪汪汪的。 “柱子哥,我是得罪你了?还是怎么了?这几天你怎么不理我?” “不,不是,我有点忙,是真忙!”傻柱挠挠头,尴尬的笑。 ——这两天,他也想明白了,总跟在秦淮茹屁股后蹭,也不是个事儿。 老何家只有他一个男丁,他得跟老何家开枝散叶。 再说了,何雨水快结婚了。 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着也要预备点嫁妆,给妹子撑场面。 ... 傻柱的冷淡让秦淮茹心顿时凉了半截。 长期饭票就这么跑了? 也是巧了,易中海正好背着手经过。 秦淮茹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很快就想到办法。 只见她神情瞬间凄苦起来,唉声叹气道: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没少帮补我们家。 是我拖累了你。 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我这个当妈的,不能眼看着儿子挨饿...呜呜呜……” 果然,易中海听到这些,皱皱眉头,停住脚步,背着手走过来。 板着脸子训斥傻柱,道:“柱子啊,你秦姐家有困难,你能帮忙的话,就不要推辞。” “可是,可是...”傻柱面对亲爹般的易中海,也支棱不起来,只能支支吾吾。 易中海循循诱导: “可是什么! 做人要有大局观,要懂得帮助邻里。 当年,你爹何大清跟寡妇跑了。 你跟你妹妹年纪都不大。 是我跟你一大妈,帮你们把家撑起来的。 如果我们也选择袖手旁观,你会怎么想?” 可惜,傻柱已经不是前阵子的傻柱了。 特别是经历偷鸡事件,他被秦淮茹背刺,差点葬送了何雨水。 更是让他感觉到在秦淮茹心中没有一丁点地位。 这种情况下,再掏出真金白银帮助贾家,那就是傻子。 “一大爷,我不是不愿帮,只是你也知道何雨水要结婚了...”傻柱只能祭出老理由。 易中海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傻柱。 这才几天时间,马上就能上岗的养老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别讲那么多,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易中海气得脑瓜子嗡嗡的,背着手离开了。 他要回家认真研究傻柱的变化趋势图。 秦淮茹见外援落荒而逃,一点都没着急,道: “雨水是我妹子,她结婚我这个当姐的也要帮忙。其实呢,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借钱的。” “不借钱?那借粮食?”傻柱瞪大眼。 “....” 秦淮茹也意识到好像把傻柱薅得太狠了,抿了抿嘴唇,缓声道:“也不借粮食,这是想跟你诉诉苦。 姐在这大院里,只有你一个知心人,只有你能够理解姐的苦。” 既然不借钱,也不借粮,那就好办了,傻柱的戒备瞬间放松。 “那你说,我听着嘞。” 秦淮茹长吁短叹:“今天我挨了车间刘主任的批评。” “不是有一大爷帮你顶着吗?姓刘的那怂货敢批评你?”傻柱疑惑道。 “咳,那刘主任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主意,发动同组的工人批评我。 就连一大爷也没办法帮我说话。 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同志,从来没有干过重活,跟那些大老爷们怎么比得过。 不就是手脚慢一点,一不小心做坏了几个工件,都是公家的东西。 用得着大动干戈的批评我嘛!” 秦淮茹说着说着,情绪酝酿到位了。 眼泪豆子顺着白皙光滑的面颊,掉落下来,那小模样让人心生犹怜。 傻柱却还是无动于衷,不就是挨顿批评,工厂又不能罚钱,用得着这么伤心吗? 秦淮茹只能使出必杀技,她抹了抹眼泪,颤声道: “更可恶的是许大茂!” “许大茂怎么了?”傻柱这可不困了。 “他,他知道我没钱买馒头,借机诱惑我去小仓库。”秦淮茹佯装小脸羞红。 “那你去了?”傻柱的血压‘蹭’的就上来了,咬牙切齿道。 “当然没去,我是那种人嘛!”秦淮茹觉得四合院应该给她立一座贞洁牌坊。 傻柱这才放心下。 他付出了那么多代价,连小手都没摸到。 如果秦淮茹真跟别人在仓库里刷了副本,那不得亏死? 不过,虽然没刷副本,许大茂还是要教训的。 一来,可以帮秦淮茹出出气,人家哭了那么久,总该有所表示。 二来,他就是想揍许大茂。 既出了气,又能不花钱就博得秦淮茹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不知不觉中,傻柱又代入了以前帮助秦淮茹的思维中。 “小秦姐,你等着,我去帮你出气!” “你别去,不能让你为了我,得罪许大茂。” 秦淮茹看到傻柱气势汹汹的直奔后院,嘴角微微翘起。 心中偷笑,傻子,想逃出老娘的手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傻柱来到后院,许大茂正在生火做饭。 昨天娄晓娥他们两个打架,娄晓娥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 踹开门,傻柱气势汹汹:“许大茂,你竟然敢欺负秦淮茹。” “欺负秦淮茹?”许大茂有点懵。 他今天可是赔了好几毛钱,还在小仓库里苦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差点冻感冒了。 被欺负的应该是他! 傻柱却管不了这些,拉扯住许大茂的衣领,就把他拽到了外面。 ——傻柱不傻,在屋内打架,容易撞坏家具,要赔钱的。 “不是,傻柱,你不讲理是吧。”许大茂也看出来了,傻柱这是在耍混不吝。 话音未落,肚子上就中了一拳。 许大茂吃疼之下,弓起身子,就跟大虾似的。 他还不忘缓缓抬起右手,指着傻柱:“孙贼,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治死你。” “管不住卵蛋的玩意,活该被打!” 傻柱见许大茂不服气,更加来劲了,冲着许大茂的裤裆部位来上一脚。 “嗷……” “嘶……” 附近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捂住裤裆,替大茂同志喊疼。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的。 这两人从小打到大,大伙都习惯了。 至于许大茂被踹裤裆,更是家常便饭, ... 喧嚷声惊动了李卫东。 他拉开门看了一眼,就又关上了门。 哦,傻柱打大茂,那没事了。 还是画图比较关紧。 昏黄的灯光下,李卫东拿着钢笔,在草稿纸上绘制草图。 由于缺少手摇计算器,只能先把中央支撑机构的图纸先画出来,具体的数据等以后再标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李卫东摸了摸肚子,感觉到晚上吃的馒头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嗯,应该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该睡觉了,明天清晨要去鸽市走一趟。” wap. /108/108338/28141833.html 第56章 于胖子 凌晨三点,跟周扒皮一个点,李卫东就爬了起来。 穿上厚棉袄,戴上棉布口罩、破毡帽。 当然了,石灰也是必不可少的。 外面黑蒙蒙的,寒风肆虐。 李卫东骑着自行车,沿着昏黄的灯光,往最近的鸽市驶去。 今天他要去收购一些票券,顺便考察市场。 ——马上就要结婚,总该置办一些大件物品。 为了不扎人眼,家具可以不换,房屋也可以不装修,自行车和缝纫机却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贫困户’的人设,李卫东已经想清楚了,不是还有老于家嘛。 老于家也算是殷实家庭,只有两个女儿。 老两口心疼大女儿,多陪送点嫁妆,很合情合理嘛。 软饭真好吃,谁吃谁知道。 至于安全问题,昨天通过张科长,他知道派出所冲鸽市的可能性不大。 ... 鸽市内依然是一片沉寂,人们悄无声息的行走其中。 既然来个鸽市,就不能空手而归。 手头有钱,可劲的花。 很快就买到了一只大公鸡,一只老母鸡,五斤鸡蛋,七八斤重的大鲤鱼... 这年头鱼类卖不上价格,那么大一条才8毛钱,用来做酸菜鱼正合适。 转悠了一圈,花了四块多钱,李卫东也开始干正事了,悄默默的朝着角落里走去。 角落里,四五个裹成粽子的人蹲在寒风中, 奇怪的是,摊在他们面前的报纸上空无一物,怀里还都揣着个黑皮包。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票贩了。 票贩子是高危职业,不但需要防备抢钱的人,还是公安同志的眼中钉。 所以,没有胆量和头脑是干不了的。 计划经济时代,购买任何物品都需要票券。 可以说,票券就像是空气和水一样,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离开了它,你寸步难行。 所以,票贩子的生意相当的好。 只是一会功夫,便有七八个人从票贩子手里买到了票据。 李卫东观察了一阵,攥紧裤兜里的石灰包,走向一位胖子。 胖子不像别人那样裹得严实,他头发微卷,上身穿着一件崭新的翻毛皮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小斜纹工装裤,脚上穿着锃亮的大皮鞋。 就这一身骚包的行头,没五十块钱下不来。 刚才一共八个人买票,其中就有六个就是从胖子手里买的。 甚至有两位好像还认识胖子,跟他亲热的打招呼。 这些都说明,这个胖子在鸽市的信誉度不错。 再说了,胖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胖子刚打发走一位顾客,看到李卫东上前,也没在意,习惯性的压低声音问道。 “要什么?” “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对了手表票要两张,如果有布票的话,也来几张。”李卫东报出数目。 胖子愣了一下,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停的上下打量李卫东。 这小子身上穿的棉袄到算得上干净,不过底边已经磨白了,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 “哥们,你要的好像有点多啊?” “呵,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你不会是没有那么多票券吧?”李卫东不耐烦的催促,这里乌漆嘛黑的,怪渗人的。 “小伙子,于胖子今天吃饱了。你来我这边,我王老六的票便宜。”旁边的两个票贩子看到两人僵持,纷纷朝这边喊道。 胖子也不是个善茬,当即扭过头去回怼:“少瞎嚷嚷,人家要布票,你们有吗?” 那些票贩子顿时都缩缩脖子,不吭声了,重新蹲了回去。 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再困难的人家都在想方设法给孩子们置办一身新衣裳。 布票在鸽市上紧缺的很。 也就是于胖子打小在胡同里长大,兄弟朋友多为人也活络,才能搞到一些。 这可是笔大生意,如果能做成的话,至少能赚两块钱。 于胖子也动了心,他抽抽鼻子,似乎没有嗅出异常,这才缓声道:“有是有,不过你这要的也太多了,我带那么多票在身上,遇到公安那不是解释不清楚了?”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票贩子被抓是根据票券的价值定罪的。 一般有经验的票贩子,都会各样票券揣上几张,总共也超不过十块钱。 就算是被抓了,涉案金额小,公安同志也会从轻发落。 票贩子只当被朋友白斋,几天生意白干了。 “没有就算了!我今天不买了。”李卫东警惕心顿起,转身就想向鸽市外走去。 “别介,哥们,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等我回去取。”于胖子错步上前挡在他面前。 ——这可是个大主顾,不能放跑了。 李卫东皱皱眉头,没有吭声。 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来个举报立功吧? 借着回家拿票券的机会,扭头跑进派出所,把买票的人给卖了。 接触到他狐疑的目光,胖子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去打听打听,我于二在这鸽市上的声誉,那是一顶一的好。再说了,布票可是紧俏货,我敢说在这附近的鸽市里只有我有存货。” “这样吧,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一起去取。”只要不去举报,李卫东倒也不怕他玩花样。 虽然在虎岭老武术家那里没学到正经武术,也通晓了一门名为‘打枣棍法’的古怪棍法。 只要一棍在手,三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 再说了,正好需要在鸽市上物色一个代理人。 多接触几次,这个票贩子如果靠谱的话,也不用再费心甄选了。 于胖子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衡量风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办法,这阵子他实在是太缺钱了。 再说了,票贩子如果没有胆量,不敢冒险,那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行呐,您跟在我后面。” 李卫东骑着自行车跟在于胖子身后,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座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前。 “您在门口等着,我去去就来。” 于胖子打了声招呼,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溜进院子里,然后轻轻掩上。 那样子跟偷人的贼差不多。 李卫东左右瞅瞅,没有发现异常,侧耳倾听片刻,胡同里也是一片寂静。 他并没有等在门口,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拐角处。 寻摸一个背风的地方,蹲下来划着一根烟,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注意力高度集中。 所以,当远处传来门轴摩擦青石的‘吱宁’声时,他立刻反应过来。 掐灭了烟头摔到地上,躲在拐角处,往院门口看去。 借助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黑影背着手从院子里出来了。 由于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 不过这会大家伙都在睡觉,肯定是于胖子。 胖子干事速度蛮快的嘛! 李卫东正准备出去跟他打招呼,却发现黑影竟然没有停步,而是径直往街道上走去。 尼玛,这是玩人呢?说好的票券呢? 李卫东的暴脾气也不能忍了。 顺手抄起路边的木棍,追上去,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道:“票呢?” “票?”对方也是懵逼了,吓得打了个哆嗦,“什么票?” 对方一开口,李卫东就意识到认错了。 于胖子是个年轻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此人的声音却足有四五十,并且体型消瘦。 拿手电筒往对方脸上晃了一下,顿时惊得倒吸一口气。 ... wap. /108/108338/28141834.html 第57章 大生意 “于大伯!”李卫东瞪大眼。 没错,此人正是大科学家、火箭燃料专家、蒙古语精通者——爱新觉罗·筐同志。 “你是?”于大伯知道遇到熟人了,僵硬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李卫东想起脸上还裹着围巾。 忙伸手拉扯下来,用手电筒照照自个的脸。 “我啊!于莉的男人。” “你是卫东?”于大伯认出李卫东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还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没办法,那玩意实在太吓人,几乎能够缠到腰间当腰带使用。 从清华池回来后,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这么早,你来我家门口干什么?于莉呢?” “您住在这?” “这是我家啊,祖传的房子,传了好几辈。我不住在这,住哪?” “……”李卫东。 “走,到家里坐坐!” 遇到侄女婿,于大伯也顾不得去洗头汤了。 拉着李卫东进院子里,想让他挑选一副扇面当做新婚礼物。 于莉是他看着长大的,就跟亲闺女似的。 ... 于大伯的四合院比鞑子大官的院子还要精致。 青砖到顶,起脊的瓦房,大小房屋加起来该有十几间。 铺砖墁甬道,连接各处房门。 院子分为内外两院,由一道爬满干枯爬山虎的院墙隔开。 外院的花坛里种有腊梅树,干枯的枝丫和鲜艳绽放的梅花相映成趣。 “你刚才说,有个票贩子进了院子,你在等票贩子?” “是个胖子,头发还有点自然卷。对了,大伯,这大院子里住了几家人?” “...就我老于家一家,那票贩子可能是我二儿子,于二。” “...他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李卫东心中直呼好家伙。 于大伯的儿子竟然是票贩子! 这可是个保熟的大瓜矣。 “嗨,家门不兴啊,那小子打小就不老实。让他去厂子里当工人,他不愿意,就干上了票贩子的营生。”于大伯提到于胖子,一脸的嫌弃。 想他老于家也是皇亲贵胄,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家子。 “那啥,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我看胖子的活计蛮好的,既挣了钱,又为群众们解决了困难。你想啊,没有胖子在中间牵线,有些人家换不到票,指不定得饿肚子。”李卫东道。 “...你这么说,倒也是那个理。” 说话间,李卫东跟着于大伯穿过月牙门来到后院。 停下脚步看了看,没见于胖子的身影。 “走,不管那混小子了,不就是几张票嘛,我碰到他,就给你要过来。” 两人正要进入中间的宽敞正房。 于胖子从厢房里推门出来了,怀里还夹着那个黑皮包。 他看看李卫东,再看看于大伯,胖乎乎的小脸上写满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老爷子终于醒悟过来,决定改行当票贩子了? 那也不能抢我的客人啊! ... 二十分钟后。 李卫东拿着一副洒金黑扇面,怀揣厚厚一打票券离开于大伯家。 他身后,于二哭丧着脸。 小胖脸上五官皱巴在一起,一路上都在唉声叹气。 老爷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么多票券至少值几十块,说送人就送人了。 更让于胖子伤心欲绝的是,他还不能说一个‘不’字。 只因为眼前这个好运气的家伙,是于莉的丈夫,也就是他于胖子的表妹夫。 都是一家人,你还要钱。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李卫东当然不会让于胖子吃亏。 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十张大黑十递过去。 “于哥,我也不清楚那些票券值多少钱,这里是一百块,你拿着。” “都是自家人,要什么钱啊!这不是打我老于家的脸嘛,我老于家虽然破落了,好歹也是皇亲贵胄,我于胖子也是个局气的主儿,那点票券,算不了什么。” 于二眼睛盯着票券不停的吞咽口水,却连连摆手。 李卫东直接把钱塞进他的棉袄袋子里,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拿着吧,我看老爷子的花销也不小,你一个人支撑着,也实在是不容易。” 刚才在正房里简单闲聊几句,李卫东便套出了于大伯家的底细。 于大伯的祖上确实趁了不少家底。 不过经过兵荒马乱的岁月后,大部分真金白银都消耗一空。 大宅子里还存有不少古玩、古物,于大伯却舍不得卖。 一方面,古物买不上价格,一尊明朝的瓷瓶只能卖不到一百块; 另一方面,于大伯认为出售祖业是不肖子孙、是败家子。 破船还有三千钉,勤俭节约一点,于家倒也能过下去。 偏偏于大伯却是个爱好广泛、喜欢花钱的主儿。 一天好几斤大肠,一般人家想都不敢想。 他说学逗唱无一不精倒是不假,不过这些爱好,在年头不被抓起来就算不错了,哪里敢登台。 也就是在公园里表演给老头老太太看,只当逗个乐子。 家里的日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十多年前,于莉的父母还没少帮助他们。 后来于胖子长大了。 他头脑灵活敢想敢干,并且从小在胡同里长大,有一票发小。 最开始是从邻居家收点多余的票券,到鸽市上赚取差价。 后来,发动那几个发小,利用各种关系倒腾票券,逐渐成为了鸽市的大票贩子。 有了进项,家里的日子好起来,于大伯才能在各种爱好上一路驰骋。 “那我就收着了,只是这多好不意思。让于莉知道了,肯定会埋怨我,那丫头拧人可疼了。”于胖子见李卫东真心实意,也就不再推脱了。 他老爷子说过,李卫东是司机。 司机那玩意挣钱啊,随便跑一趟长途,都能挣大几十块钱。 …… 有了一层亲戚关系,李卫东也不揣着掖着了,直接点出自己的目的。 “这点票券是算不了什么,不过有个大生意,你干不干?” “大生意?”于二捂着口袋,神情诧异。 李卫东没有立刻回答,给于二让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 深深的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道:“你刚才说在鸽市混得很熟,是不是真的?” “吆喝,大前门啊,妹夫混得不错!”于胖子抽着烟,拍着胸脯子道:“那当然,这四九城鸽市没有我于胖子不熟的,就拿这几张布票来说,是我从纺织厂一个科长那里搞到的。你也知道这玩意有多紧缺。” “什么生意啊?”于胖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票贩子听起来威风,其实是个利润薄,风险大的活计。 现在听到有大生意,他自热不能放过。 李卫东还是没有告诉他,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有多少可靠的人?” “三四个,都是我的发小,进派出所能扛事的那种。”于胖子听到还需要人手,脸上的嬉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叫什么名字?”李卫东道。 于胖子此时也算明白过来了,这位侄女婿真的是要干大生意。 也是,明明只值不到八十块钱的票券,人家竟然甩给他一百块,这就是诚意。 “王五,黑子,高炮,还有刘大鹏算半个,那小子手脚不干净,账目经常对不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下的兄弟都介绍了一遍。 ... 一直到最后,李卫东也没告诉于胖子大生意具体是什么。 于胖子也许可靠,他那些发小就不一定了。 还需要想个办法调查清楚。 于胖子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李卫东所谓的大生意更靠谱了。 干这行,只有谨慎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wap. /108/108338/28141835.html 第58章 百货商店 “姐夫也真是的,跟姐姐逛街也不带着我。” “别耍孩子脾气,他们是去置办结婚的物件,你跟着干什么...” 嚷嚷声中。 李卫东骑着自行车载着于莉出了于家,直奔新街口的百货商店而去。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有一个老同学在那里当售货员,正好可以走动走动,联络感情。 新街口百货商店在京城地区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商店。 两层青砖小楼一排溜的门面,墙上有白灰粉刷的粗犷标语。 掀开棉布帘子,迎面而来的是一排长方形的货架。 一溜石灰砖砌的台案上是木制玻璃面的柜台,还有供营业员进出通道的可掀式木盖板。 货架上都是一些日用百货,像针头线脑,手电筒,暖水瓶等。 几个硕大的木桶摆在货架前面,木桶上贴着红纸,纸上面写有‘酱油’,‘醋’的字样。 一位头戴白色束发帽的中年大妈,正在给一位老同志打酱油。 她也不用漏斗,高高扬起提子,酱油全数落入细小的玻璃瓶中,一点都没洒出来。 而旁边的顾客,还在跟后面的人唠嗑。 看来这样打酱油,已经属于基操了。 李卫东看一会,赞赏两句,便拉着于莉的手直奔二楼。 一楼是日杂,二楼则是大件商品,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李卫东很快就在卖手表的柜台找到了原主的老同学。 这人叫张东方,和原主年纪差不多,个子只有一米五多,小白脸上五官紧凑,看起来很喜庆。 “东方,有段时间没见你小子了,还活着啊!” “卫东!” 正在帮顾客拿手表的张东方看到李卫东,惊喜之下把手表扔回柜台里。 “喝了吗,您呐?” 一张嘴,于莉就知道这货是老京城人,还是住在城西的。 东城人和西城人在语言习惯、生活习惯上都有差异。 比如说,早晨起来见面打招呼,西城的人往往问:“吃了吗您呐?” 而东城的人见了面喜欢说:“喝了吗您呐?” ... “偏您了!”李卫东隔着柜台子给他一拳,道:“小小年纪,怎么变成老头子了。” “嘿嘿,这两天在家里被老爷子训了,他说现在年轻人把老话都忘记了,我这不没事练练嘛!” 张东方挠了挠头,讪笑两句,看向旁边的于莉,“这位是?” “你嫂子,我下个月结婚,这不是来预备点东西嘛。”李卫东介绍道。 “嫂子好!”张东方乖乖的打声招呼,开始八卦起来,“前阵子我路过化工材料商店,听说你不在那里干了。” “改行了,现在我在轧钢厂当司机。” “当司机好啊,可以免费游览祖国大好河山,不像我,守着这三尺柜台,哪里都去不了。” ... 老同学见面格外亲热,聊起来没个完,可把旁边的中年人急坏了。 “同志,我还要买表呢,麻烦您快一点。” 张东方闻言顿时瞪大眼睛,嚷嚷道:“催什么催,没看到我正忙着嘛,今天没空卖东西,你走吧。” 这年头的售货员就是如此的牛气,想享受微笑服务,门都没有。 那中年人见张东方已经挽起了袖子,吓得退了两步。 “别介,就是一块表的事儿,你赶紧给人家办了,我等着你。”李卫东连忙拉住张东方。 “这么大人了,一点眼力见没有,今天要不是我兄弟,你就等着挨揍吧!”张东方嘴里骂骂咧咧从柜台下摸出一块表拍在柜台上, “魔都产的,17钻大三针,130块钱,一张手表票。” 中年人也许见惯了售货员耍横,知道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处,也没敢多说什么。 接过票据和手表,也没敢当面检查,拿着手表麻溜的离开了。 打发了中年人,张东方又看向李卫东,道:“你等我一会,我去请个假,咱们找个馆子好好喝一杯,就当提前庆祝你结婚。” “想喝酒晚上到我那里,这会不行,我还得跟媳妇买东西。”李卫东道。 “买什么?这里我熟啊,我帮你买。”张东方拍胸脯。 李卫东摸出从于胖子那买的票券,从里面找出几张,道:“自行车,手表,对了,还要一台缝纫机。” “好家伙,你哪来弄来的那么多票?”张东方瞪大眼睛。 想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大车司机,他忙摆了摆手,道:“甭说,我明白了。肯定是领导们给的,明天我就辞了工,去当卡车司机。” 李卫东见他误会了,也没多解释。 毕竟这么多票,还真不好解释。 “手表我这里有,有国产的梅花、上海表,还有国外的英格纳。要我说,你也不差钱,就选英纳格得了,戴出去倍有面子,我可以按平价给你,一百八十五块。”张东方从柜台里取出一块手表,表后盖上镌刻有瑞典文字。 他见李卫东眉头紧蹙,扭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用手掌遮住手表低声道:“这表可紧俏的很,前两天连食品站的刘站长来买,我都说卖完了。” 李卫东当然知道张东方是好意,这块英格纳在鸽市上能卖到二百八十块。 不过重活一世还靠一块表来彰显身份,就显得可笑了。 手表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计时工具,就像前世的那十多辆法拉利只是代步工具一样。 再说了,上海表的做工一点都不比英格纳差,为何不支持国产呢? “还是来块上海表,不,来两块,我和你嫂子一人一块。” 张东方见李卫东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块表,寻个由头倒腾出去,赚的钱比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上海男表,如果不差钱的话,我推荐这个。”张东方从柜台底部取出一块手表,“17钻全钢防水防震大三针夜光表,售价240块,我可以按平价给你,只要160块钱。” 防水防震...这不就是后世的三防手表嘛。 还带夜光的,在晚上看时间也方便。 一百六的价格确实不贵,牛勇那块半钢的上海表还要一百四十块钱呢! “要了,再帮你嫂子挑一台。” 一番挑选后,于莉心疼钱。 选了一块上海半钢金圈女表,价格一百一十块。 选好手表,张东方拿着那几张票券,道:“你和嫂子在这里等着,这些东西我帮你买。” ... wap. /108/108338/28141836.html 第59章 所谓嫁妆 熟人好办事。 不得不说,张东方在百货商店混得不错,很快就搞定一样。 “京城缝纫机厂的“东方红”,一百八十块钱,一张缝纫机票。” 看到缝纫机,李卫东就知道这个熟人找对了。 这玩意可是特供。 一等一的好东西,大部分时候有钱有票,你都买不到。 真正能做到你走它还在、传承好几代。 “晚上到家吃饭,备了两瓶老汾酒,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张东方生平最爱喝酒,听到有汾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一定,我下了班就过去。走,跟我一块去仓库把自行车推回来。” 此时,跑去买针线,筐子,缝纫机油等小零碎的于莉也回来。 看到缝纫机,她双眼放光。 白皙小手仔细摩挲乌黑光滑的面板,小脸洋溢着幸福光彩。 缝纫机可是好东西。 能给孩子们缝缝补补不说,她还能帮别人做衣服,用来补贴家用。 以后多接点活计,早点把缝纫机钱挣回来。 只靠男人挣钱,怎么能行呢? 李卫东当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道:“你看着点缝纫机,我跟东方去买自行车。” 本来买自行车应该让于莉跟着。 想到这里面有张东方的关系,可能涉及到一些隐秘。 “嗯呐!”于莉重重点头,便直起身子警惕的护着缝纫机。 这可是小家的宝贝儿,可不能让别人碰坏了。 ... 果然,事情跟李卫东预想的一样。 进了百货商店仓库,张东方找到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头。 脸上堆满笑容,递上香烟,两人嘀咕一阵。 老头一脸为难,张东方拍怕胸脯子。 老头这才不情愿的来到朱漆斑驳的桌子前,开具一张提货单。 “卫东,你等着,兄弟给你搞一个好东西。” 张东方进了仓库,没几分钟便推出一辆自行车。 “凤凰的二六斜杠,全京城唯一的女士自行车,嫂子骑上一定合适,就是价格有点贵,一百九十块,外加一张自行车票。” “好东西!价格贵点没啥,哥不差钱!”李卫东点点头。 于莉一个女同志身高不够,骑这种女士自行车正合适。 两人推着自行车回到百货商店门口时,于莉正跟那小鸡护食般护着缝纫机。 看到有人路过,她都悄默默的挡在被人面前。 看到凤凰二六,于莉同志一下子傻了,指着自行车:“这,这,这,这...” 她也知道有二六自行车,但只在军区大院门口见过。 如果说一般的二八大杠是奥迪宝马,那二六自行车就是玛莎拉蒂。 哪个姑娘都得傻。 幸福过后,是心疼。 这玩意该多贵啊! 见于莉还呆愣在原地,李卫东把车子推到她面前:“你试试,看需不需要调座椅。” “不是,你买这玩意干啥啊,老贵了!”于莉情急之下,老家的方言都出来了。 “快试试,反正开了票,也不能退,等会咱们还得去上牌。”李卫东把自行车推到她面前。 于莉这才颤手颤脚的骑在自行车上试了试。 那感觉好极了,就是太贵了。 砸上牌子,交了2块钱牌照税,两人准备回家。 由于缝纫机太大,李卫东花了5毛钱喊来在百货商店门口等着拉货的三轮车,拉上缝纫机跟那些零碎的东西。 上了路,于莉同志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把自行车摔了。 这么贵,摔坏了,那该心疼死了。 李卫东骑着车子在前面带路,三轮车在中间,于莉骑着车押后,浩浩荡荡的回到四合院。 四合门口有一道高门槛,三轮车进不去,李卫东又加了1毛钱请搬运师傅帮忙把重货搬到屋内。 ... 四合院前院。 “我给你说啊老阎,你这次可得好好的谢谢我,人家翠花那么好的条件能够同意嫁给你家解成,那多亏了我……咦,那不是李卫东吗?” 贾张氏正再前院跟阎埠贵炫耀功劳,看到李卫东他们,顿时瞪大了眼。 “缝纫机,咦,于莉还推着一辆新自行车,这款式还真没见过,怎么矮了那么多。我滴个乖乖啊,两人都戴上手表了!这些东西,得好几百块吧?” 贾张氏被银光闪闪的手表晃花了眼。 使劲揉揉眼,确定没有看错后,心中当时就觉得堵得慌。 前两天李卫东还说家里贫困,没有钱办婚宴。 今儿就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骗谁呢! 贾张氏这个人,你不让她占便宜,你就是不对。 是以,没有任何犹豫,她快步走过去拦住了路。 “卫东,你不是说没钱办婚宴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贾张氏平日里走东家串西家,眼光很毒辣,这些东西可都是上档次的。 李卫东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看于莉。 两人早就商量好了,于莉心领神会,笑道:“贾家大娘,这是我家陪送的嫁妆。” “嫁妆?我的老天爷呃,这么多嫁妆,你家嫁格格呢?”贾张氏忍不住吞咽口水。 嫁妆,老于家竟然还陪送嫁妆!阎埠贵脸黑了。 不要彩礼,还给那么多陪嫁,李卫东这小子命怎么这么好? 早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干出那种糊涂事。 “贾家大娘,看你这话说的,我家觉得卫东哥人好,我能嫁给卫东哥是我的福气,多陪送嫁妆,我家愿意。”于莉见不得别人用质疑的语气根李卫东说话。 一直坚信老李头有存款的贾张氏也动摇来。 难道于莉家真的是不要彩礼还送嫁妆。 这于莉看上去蛮精明的人,怎么是个傻子啊! 有那些钱,自己偷偷攒起来不行? ... “啧啧,于莉当牛做马,于家又陪送这么多嫁妆,李卫东这小子造孽啊!” “就是,咱们街区还没有谁家嫁闺女陪送这么多的。” “老阎家这次算是失算了。” ... 围过来看热闹的老婆子小媳妇们,纷纷向阎埠贵投去嘲弄的目光。 阎埠贵懊悔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心中想着赶紧把翠花娶进门,找回场子。 待李卫东带着‘陪嫁’趾高气昂的进了后院,他立刻把贾张氏请到了屋里。 让三大妈倒上茶。 贾张氏看到三大妈准备放入高碎,忙伸手拦住道:“弟妹,我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喝不了茶叶。” 开玩笑,这玩意喝了会拉肚子的。 贾张氏好容易养这么胖,可不能掉膘。 ... wap. /108/108338/28141837.html 第60章 缰绳 “那就算了。”三大妈正心疼茶叶,闻言心中顿喜。 “别介啊,不喝茶叶,你就不能放点红糖?”贾张氏撇撇嘴。 “...” 三大妈当不了家,只能把询问的目光递给阎埠贵。 阎家有红糖罐子,不过,每年只能开两次。 大年三十晚上给捏一小撮,大年初一早晨捏一小撮。 平时贴了封条,不能打开。 阎埠贵的脸再次黑了下来,嘴角哆嗦两下。 他实在是舍不得,不过为了阎解成婚事,最终还是点点头。 “看我干什么,没看到老嫂子肚子疼嘛,赶紧倒上红糖茶!” 贾张氏喝着红糖茶,美滋滋道:“老阎啊,你有事?” “贾家嫂子,你看啊,解成也不小了,该结婚了,我扒过老黄历,下个月初4就是个好日子,要不让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阎埠贵道。 原来是被李卫东给刺激住了,贾张氏也能够理解。 李卫东那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白捡了个那么好的媳妇。 “初四不就是下个周末吗?这是不是有点急了? 翠花虽没有娘家人来,人家也是黄花大闺女,要脸面的。” 说着话,贾张氏右腿翘到左腿上,右脚还有节奏的抖动两下,双手扶在膝盖上,一副‘你快加钱吧!’的样子。 知道贾张氏又要狮子大开口,三大妈忙拦住她,赔笑脸:“老嫂子,解成是你看着长大的...” 贾张氏知道2块钱的介绍费已经是天价了。 想再从老阎家薅羊毛是不可能了。 况且翠花的叔叔可是许诺了十块钱的介绍费。 保一次媒,挣十二块钱,除了她贾张氏,这京城里还有谁? “看看把你们紧张的,我是那种人吗?这样吧,我等会就去翠花家走一趟,不过到时候喜宴上我可要坐主位,对了,你还要给我媳妇安排一个主位。” 一家人坐两个主位,京城没有这规矩。 不过,阎埠贵还是点了点头,道:“您放心,宴席上我还要让解成跟翠花多敬你几杯。” “那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贾张氏扭屁股离开阎家。 不得不说贾张氏的办事效率很高。 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告诉阎埠贵翠花家同意了,下个月初4举办喜宴。 阎埠贵顿时喜得合不拢嘴。 只要他家举办了喜宴,李卫东不举办喜宴,那这面子就算挣回来了。 至于喜宴如何举办才能更省钱,阎埠贵已经在心中合计过无数次了。 喜宴摆在前院就可以。 找几张大桌子,再把傻柱拉过来做厨子。 从市场上买两三百斤大白菜萝卜菜,再大方一些,买七八斤肉。 “你看啊,一张桌子能坐十个人,每个人递6块钱礼金,咱们能赚5块钱,十个人就是五十块。如果咱们把四合院的邻居们全请过来,那至少能挣一百七八十块。” 贾张氏走后,阎埠贵扒拉着算盘珠子,喜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6块钱礼金太多了,人家会出吗?隔壁老刘结婚,咱家才递了2块钱。”三大妈担心。 “能一样吗?老刘是搬运工,下苦力的。我是老师文化人,身份不一样。”阎埠贵瞪她一眼,道:“放心吧,等会我会在请柬上写上礼金的钱数。咱们大院里的人都好面子,不会舍不得这个钱的。” 三大妈总觉得不合适。 不过,想着李卫东赚了那么多,他家赚一百多块块礼金,不过分吧? 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帮阎埠贵取来红纸和笔墨。 ... 另一边。 李卫东跟于莉把东西搬回后院后,一大群闻讯赶来的邻居都来看热闹。 当得知这些物件都是于家的陪嫁时,眼中都充满了不忿。 都是一个大院的,凭什么李卫东这么好命。 不花钱就捡了个媳妇,媳妇家还陪送这么多东西。 少奋斗很多年啊! 最生气的是许大茂。 当年他跟娄晓娥结婚的时候,娄家为了装穷,可是什么都没陪嫁。 至于娄家藏在他家的珠宝,更是能看不敢用,大茂同志担惊受怕啊! 再看看人家于莉,出身好,父辈又给力。 大茂同志越想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很快就忍不住了,愤恨的跑回家,凌厉一脚踹开门。 “……” 哦,娄晓娥在娘家没回来,那算了。 只是那扇可怜的榆木门,经过两次怒踹,此时已不堪重负。 “啪嗒”,摔了下来,差点砸到大茂。 尼玛,还得去修门。 大茂同志欲哭无泪。 ... 笑嘻嘻的应付走看热闹的老婆子小媳妇,李卫东跟于莉开始收拾屋子。 零碎的物品倒是好说,摆在柜子里和桌子上就可以了。 缝纫机却不好安置,屋子本来就不大,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最后还是于莉同志拿了主意,把缝纫机摆在了窗户前面。 这里光线好,以后还能给娃子们当书桌。 不知不觉中,于莉也没发现她的思维,已经发生了变化。 以前她只考虑自己,现在安排什么事情,首先想着孩子们。 摆好缝纫机,于莉还是不闲着,站在缝纫机端详片刻,皱皱眉头。 然后,拿着抹布把从上到下把缝纫机擦得油光噶亮。 那认真的劲头,让李卫东看得直乐:“不就是个缝衣服的机器嘛,用得着这么敬重吗?” “你们男人不懂...” 于莉莞尔一笑,擦了几下,发现底板上面有些灰尘擦不掉,又拿起湿抹布准备擦拭。 却被李卫东拦住了,道:“我不懂缝纫机为何会那么重要,却懂得机器。这里面都是金属零件,万一水渗进去了,零件会上锈的。” “诶诶,那我不擦了。”于莉吓得赶紧把麻布扔到一边。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放过缝纫机,又拿起一块白绸布开始忙活起来。 李卫东见时间还早,也不催促她。 把炉子升起来后,泡一壶茶,坐在那里看着于莉忙上忙下。 她一手抻平布料,一手轻轻地转动缝纫机头。 脚下也并不闲着,一上一下,小巧的脚板宛如翻飞的蝴蝶。 那条乌黑麻花辫在肩膀上不停抖动。 这玩意,好像是缰绳吧? 李卫东想到一个好主意,嘴角微微翘起。 别问,问就是翻身上马战天下。 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内。 “哒哒哒……”,爱在生命中流淌。 于莉忙活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做好的东西展示给李卫东。 赫然是一个缝纫机罩子。 李卫东:“.......” ... 大件东西买齐了,下一步就是去办执照。 没有执照开车,容易被404。 李卫东和于莉骑着自行车来到民政局。 先是从帆布包中取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分给工作人员,然后才把介绍信,户籍登记本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吃着糖,简单审视两眼,便帮二人办理了结婚手续。 拿着大奖状似的结婚证出了民政局,两人手拉手漫步在街道上。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抖动,摇碎一地的光斑。 “知道这是什么吗?”李卫东抖了抖结婚证。 “结婚证?”于莉疑惑。 “这是合法的开车执照,就跟驾驶证差不多...嘿嘿...”李卫东斜睨着可爱的小媳妇。 于莉想起前阵子说过的话,自然明白这汉子的意思,含羞带俏的轻声说:“讨厌~” ... wap. /108/108338/28141838.html 第61章 躺平真舒服 “刘大哥,解成下个月初四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解成讫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要结婚了?大喜事啊,在哪办?东来顺还是小酒馆?” “这是请柬,上面写得清楚,您看看。”三大妈觉得有些丢脸。 “吆喝,还有请柬啊!三大爷不亏是文化人,真讲究...嘶...6块钱礼钱!”刘成接过请柬,只是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礼钱6块,每家只能派一个人当代表,举办喜宴的地点是在前院.... 老阎家的算盘子珠子拨得叮当响,把别人都当大冤种吗? “老刘啊,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你家三儿子还在老阎的班里,你也不想...”三大妈硬着头皮把阎埠贵教给她的话背一遍。 “....啊,哈哈!”刘成挠挠头,尬笑两声,“那天有空的话,我肯定去。” 三大妈:“我家老阎查过了,下月初四是星期天,您肯定有空。” 刘成:“......” 打发走三大妈,刘成愤恨的回到屋,把请柬给刘大嫂看了。 刘大嫂放下火筷子,跳着脚,抻掇刘成:“老阎家这么干,不明摆着占咱家便宜嘛?你咋就答应了呢?” “你个娘们瞎嚷嚷什么。 我能是棒槌啊! 6块钱礼金,也太黑了。 咱们大院住户结婚,一般都是2块钱。 但是都住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人家把请柬送来了,咱不去也不合适。” 刘成没有办法,只能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起旱烟袋。 袅袅烟雾遮掩了他被岁月雕刻无数皱纹的糙脸。 他是搬运工,每个月只有31块钱的工资,要养瞎眼老妈跟养六个娃子,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 刘大嫂见男人的样子,知道想让他直接拒绝是不可能了。 披上棉袄往外走去:“阎家请客肯定不是只请咱们一家,咱们去老樟树那边,听听大家伙是怎么说的?” “对,对,对,人家咋办,咱家咱办。” ... 来到中院,两人顿时觉得来对了。 老樟树下,已经围满了人。 大家伙都在为阎家的请柬烦恼,理由跟他们的差不多。 去吃席的话,礼金太重了。 不去吧,又拉不下脸,觉得太掉份了。 就连月工资七十三的七级锻工刘海中也气得嘴角直哆嗦。 “老阎也忒不是东西了,别人家办喜宴,礼金都是随便递,只是图个喜庆。 他倒好,一定让每家出6块钱,凭什么啊,就凭他是文化人?是个臭老9?” 刘海中最看不起阎埠贵。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他因为文化不高才没当上领导. 而阎埠贵偏偏喜欢在他面前摆文化人的谱。 “我同意二大爷的意见。”一向跟阎家关系不错的许大茂,也觉得阎埠贵太过分了。 6块钱的礼金,足够去老莫吃席面了。 一时间,老樟树下大家伙都对阎家行为义愤填膺。 但,谁都没有办法。 这年头人都讲究脸面,就算是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也要筹钱去参加亲戚朋友的婚礼,要不然以后会被人戳脊梁沟子。 阎埠贵这一招叫做绝。 就在大家伙唉声叹气时,何雨水蹲下身,捏起一片枯树叶子,长叹口气道:“要是卫东哥也在下个月初4办喜宴就好了,咱们就有借口不去吃阎家的喜宴了。” 这话点醒了众人。 “啪!” 最先反应过来的许大茂,他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两家同时办喜宴,咱们只能选一家去,阎家也没话说。傻柱,你跟李卫东关系好,去问问。” 傻柱捂着大腿,疼得直咧嘴:“许大茂你这孙贼是故意的是吧?” “嘿嘿,我是太激动了,手误,手误...”许大茂占了便宜,喜得合不拢嘴。 “我看你小子就是讨打!”傻柱可不惯着他,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刘海中拦在了两人中间,道:“都别吵了,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大院的团结安定,傻柱你还是赶紧问问李卫东。” “这次先记账,下次一并跟你算!” 傻柱撂了句狠话,扭头往后院李家奔去。 ... 屋内。 李卫东正在绘图,听完傻柱的话,皱皱眉头:“我不是说了,家里因为贫困办不了喜宴吗?” 傻柱看看屋内的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抿了抿嘴没吭声。 旁边正在收拾屋子的于莉也擦了擦手,走过来点头赞同道:“柱子哥,我跟卫东都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人。我想好了,等卫东出远门拉货,我也跟着一块去,算是旅行婚礼。” “旅行婚礼...” 傻柱无言以对,只能扭头奔出去,把李卫东的意思告诉大家伙。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大家伙一下子就炸了。 狠狠的斥责了李卫东不知道替别人着想后,个个都是唉声叹气、耷拉着头。 就像一大妈在花池里种的韭菜,还是两个月没浇水的那种。 “啪!” 不得不说,还是许大茂脑子活,他再次猛拍大腿,道:“李卫东不是没钱办喜宴吗?咱们可以给他凑钱啊。” 娄晓娥狠狠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子,“臭毛病!要拍腿,拍你自己的。” “拍自己的,太疼了……”许大茂瞪她一眼。 “那我就不疼了?我看你是欠收拾!” 两口子说着话,就要动爪子抓挠起来。 刘海中忙拦着了两人,看向大家伙,道:“我看许大茂的主意不错,反正最后都吃到自个肚子里了,也算不上浪费。”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一桌子好菜也要不了几个钱,最多每家每户出1块多钱。” “我刚才从前院经过,可是看到老阎买了不少大萝卜。” “就老阎那抠门的劲,到时候咱们想在菜桌上找到块肉都难。” “咳,你还想吃肉,没看到贾张氏上蹿下跳的吗?她这次肯定带着脸盆子去。” “我觉得还是凑钱给李卫东办喜宴比较合适。” “就当大家伙凑钱大吃一顿,让娃子们解解馋!” …… 两害相权从其轻从,相比6块钱的礼钱,凑钱给李卫东办喜宴,好像也能接受。 刘海中见大家伙都赞同他的提议法,心中顿时乐开花。 他早想在四合院彰显自己的存在了。 只不过,上面有一大爷这个八级钳工压着,下面有阎埠贵那个小学教员顶着,他一直插不上嘴。 这次也该他这个二大爷露脸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亲自去给李卫东交涉。” ... 刘海中带着众人的期盼来到李家,把大伙的意思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凑钱给我办喜宴,不用我出钱?”李卫东也是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 这不就是前世的众筹吗? 刘海中拍着胸脯子保证:“不但不要你出钱,你还不用伸手帮忙。我老刘虽只是二大爷,在四合院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保证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你跟于莉就等着吃现成的。” 嗨,有点意思啊,白捡个喜宴。 果然,只要我直接躺平,你们就没办法剥削我。 李卫东:“如果我不接受,就对不起大家伙的期盼?” “那是肯定的,咱全院人都盼着给你办喜宴呢!”刘海中重重点头。 李卫东:“如果我不接受,就破坏了咱大院的安定团结?” “那是绝对的,这是群众的呼声啊!”刘海中快哭了。 尼玛,当个人吧。 李卫东长叹一口气,顺势直接往后一躺,即战术后仰,而且脸上挂满悲天悯人之色:“唉,我本想响应上面的号召,发扬勤俭节约的风格,既然这是大家伙的期盼,我也不好拒绝。谁让我这个人一向注意团结群众呢!” “为了大家伙,我决定牺牲自己,违背一次原则。” “......” 刘海中总觉得李卫东在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过这件事离了李卫东还真玩不转。 他也只能讪笑道:“卫东,你的牺牲,二大爷记在心里。” ... wap. /108/108338/28141839.html 第62章 喜被 既然决定要办婚宴,传统的老规矩也要走一遭。 下午,李卫东带着于莉到供销社,买了一个搪瓷脸盆、一个痰盂、一个暖瓶。 都是大红色,上面带有喜字的。 又扯了两床喜被面,大红的缎子面,上面有鸳鸯戏水的图案。 红配绿,看上去老土,却是苏杭出的十五彩织锦被面,解放前只有地主老财能用。 咱们劳动人民也翻身当家做主人了! 这些物件,再加上屋里那张双人床,就构成了“四个一工程”的全部要素。 一般人家娶媳妇有这些就足够了。 不过,考虑到于家是‘富豪’的人设,李卫东又买了两斤古巴糖。 回到四合院,带着于莉家家户户串门送喜糖。 “王大哥,这是我媳妇于莉,来点喜糖。” “一大爷,一大妈,吃喜糖,祝你们早生贵子。” ... 就连阎家也没隔过去。 你要办婚宴,就该带礼物登门拜访,不能让人家挑理。 “三大爷,三大妈,解成,认识吗?我媳妇于莉。” “...” “...” “....” 三人同时沉默,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最后还是阎解娣跑上前,打破僵局,道:“卫东哥,于莉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嗨,还是解娣妹妹懂事。”李卫东揉揉阎解娣的头发。 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塞进阎解娣的手里。 阎解娣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两人离开后,阎埠贵生气了,瞪着阎解娣道:“你以后别喊于莉姐,咱们家从此之后跟他们没关系!” 阎解成也说阎解娣不对,昨天翠花来家里阎解娣可没这么热情。 只有三大妈没有责怪阎解娣:“于莉的事情,我细想想也怨不得人家卫东,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不着当仇人。” “妈,你说的太对了,于莉姐多好的人啊!” 阎解娣冲阎埠贵和阎解成做了鬼脸,小心翼翼的剥开一粒古巴糖,填进三大妈的嘴里。 “还是闺女跟妈亲。” ... 另一边。 李卫东带着于莉来到最后一家——二大爷刘海中家。 刘海中正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 那小胖手紧紧的攥着笔,每写一个字,脸上都洋溢出自豪的神采。 看到两人进来,忙起身打招呼:“卫东,于莉,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在筹划这次的喜宴,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急什么,没看到孩子们是来送喜糖的。”二大妈瞪他一眼,端上两杯热茶。 “卫东啊,你是大妈看着长大的,你爷爷辈本来兄弟五个,解放前有四个被抓了壮丁,后来都没了消息。到了你这一辈,就你一根独苗了。结了婚你们赶紧多要几个孩子,要好为老李家开枝散叶。”三大妈接过喜糖,喜眯眯的叮嘱道。 “放心吧,我跟于莉商量好了,结婚后不生十个八个,绝不收工。”李卫东嬉皮笑脸。 “谁给你商量了,生七个八个,那不成母猪了吗?”于莉羞红了脸,小手在李卫东腰间轻轻拧了下。 “嘿嘿,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嘛!”李卫东傻笑。 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样子,二大妈心中一阵唏嘘,老阎家还真是作孽。 “对了,你们买被面了吗?” “买了,两条呢!”于莉道。 “等会大妈给你们缝被面去。” “那麻烦您了。” ...... “老婆子你等会再说,我这等着跟卫东商量大事呢!” 旁边二大爷等急了,开始撵二大妈。 二大妈知道他的心思,嘴里叮嘱两句,转身进了里屋。 “你看啊,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这儿没有先收礼金的规矩。你家里穷,就由我先垫上,到时候收了礼金,在给我划拉回来就行。”二大爷把一张稿子过来。 李卫东接过单子细看。 好家伙,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一共十条关于婚宴的章程。 从收礼金到坐席安排,写得是详尽的很。 二大爷为了出风头,也算是竭尽了全力。 只是这字确实不咋地,就跟蚯蚓爬的差不多。 被贾张氏拿到手里,可以当做召唤老贾的符咒了。 “蛮好,这些都蛮好,不过我觉得收礼金的活应该由何雨水来做,采买的话应该带上傻柱。”李卫东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语气却很坚决, “当然了,这并不是信不过您。 对于您,我是一百个放心。 关键是咱们大院人多嘴杂,你做了大好事。 再因为账目上的事情,被人家议论,那多不合适。” “...对,到底是能当上司机的人,就是想的周到,傻柱跟着买菜,还能便宜一些。” 二大爷并没有从里面薅钱的想法,听闻这番话,立马感激的说道。 又闲聊两句,李卫东便带着于莉准备回屋。 走到门口,他回过头问道:“光天和光福呢?” 二大爷愣了一下,讪讪道:“他,他们也不知道到哪里野去了。” 李卫东明明听到屋里有刘光天的呻吟声,不过也没揭穿。 老子打儿子,儿子不养老的,正合适。 回到屋。 刚摊开被面,二大妈就带着一帮子大妈和小媳妇来了。 于莉是个细心的人,注意了下,这些人都是儿女双全的,这才把她们让进屋,倒上茶水。 众人边纳被罩,边嬉笑着,屋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大人坐在床上忙活,小孩子在地上玩,一时间屋内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于莉像个合格的女主人那样,坐在床边跟大妈小媳妇们唠家常。 李卫东一个大老爷们,站在旁边就有点尴尬了,招呼了一声,向傻柱屋走去。 晚上张东方要来做客,需要傻柱帮忙陪酒,外加做菜。 张东方是有名的酒腻子。 在原主的记忆中,张东方每次能喝一斤白酒,还是高度数那种。 李卫东倒也不是不能喝,主要是觉得那玩意喝多了,伤身体。 刚走到中院,就看到贾张氏拿着针跟线快步往这边走。 那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占便宜时’独有的喜悦。 “贾家大娘,你这是去干什么?”李卫东停下脚步。 “帮你家缝喜被啊,二大妈不是喊了很多人去吗?”贾张氏理直气壮道。 她听说李卫东家买了不少古巴糖,就放在外面,缝被子的人随便吃。 她也嘴馋了。 李卫东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道:“不,不是,您也是咱们大院的老人了,缝喜被什么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直线往前缝,线不打结,不能倒针,一床被子要纫八道,一根线缝到底不能换线。我以前没少给别人家缝被子,咱们大院老刘儿子结婚就是我缝的被子。”贾张氏嘴角翘起,神情骄傲道。 李卫东皱皱眉头,看来这贾张氏还真是装糊涂。 “那是以前,你以前能去缝被子,现在不行了!”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贾张氏被识破了,恨恨的跺了跺脚,扭头跑了。 麻蛋,连全活人都不是,还敢来缝被子! 真会给别人添堵。 看人家一大妈,多么自觉。 ... wap. /108/108338/28141840.html 第63章 好人当不得 从傻柱屋回来,李卫东走到门口,愣住了。 屋内。 一群老婆子小媳妇,边拉家常,边缝喜被。 每缝一针,她们恨不得休息半天,吃两块古巴糖。 人群中,三大妈脱了鞋子,端坐在床上。 她一手拿针线,一手捏住被罩,拉着串了红线的针儿,在喜被上进进出出,仿佛缝纫机一般,针针线线,认真无比。 还时不时的拿针蹭蹭头发,低声跟于莉说些什么。 有时候,两人还相视一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变成母女了? 于莉抬头看到李卫东回来了,怔了一下,神情不自然的同三大妈嘀咕两句,悄悄走出来。 她像一个办了错事的孩子,白皙小手使劲抓住衣角,低着头说道:“也不知道三大妈从哪里听到的信儿,非要跑来帮忙缝被子,我也没办法。” 她怕李卫东因为阎家的事情生气。 李卫东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再说了,阎家的事情,咱白得了个媳妇,可不算吃亏。 三大妈能抛下恩怨,来帮于莉缝被子,说明她是真心稀罕于莉。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不是因为这事儿。我能不放心自个的媳妇吗?你过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李卫东朝于莉招招手,附在她耳朵上低声嘀咕两句。 “那个翠花...” 于莉缓缓瞪大眼睛,脸颊涨红,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许久,嗓子里挤出一声颤音:“这,这不可能吧!贾张氏那样做,也不怕阎解成知道后,手撕了她!” “呵,你也太小看贾张氏了,她会干那种没脑子的事情。” 李卫东觉得跟这个善良的小媳妇上一课。 “阎解成即使发现不对劲,也是结了婚之后。他为了自个的名声,还能再闹腾?” 于莉也不是个傻白甜,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忍不住吞咽口吐沫,嘴唇颤抖:“这个贾张氏可真够精明的。” “不精明的话,能把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你也知道秦淮茹有多厉害。”李卫东决定先给媳妇打一针预防针。 万一哪天秦淮茹要换肉。 嘿嘿,他也好有个借口。 “是啊,听何雨水说秦淮茹这些年没少占傻柱的便宜,就连何雨水最开始也被骗了,还是多亏了你。”于莉点头道。 嘿嘿,这不就成了嘛! 果然,全靠自己努力成功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李卫东正得意着,却见于莉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 小脸蛋上挂满疑惑:“还有一个小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女孩生育过?肉眼看出来的?” “......” 尼玛,掉坑里了。 好人当不得! 当然了,这难不倒李卫东。 他轻‘咳’一声,道:“我们车队有个年轻人叫做单小林,他好像有很多相好的,对雌性的生理结构变化颇有研究,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这倒算不上撒谎。 如果单小林像牛萌说得那样喜欢钻扮半掩门子,他完全有资格成为老司机,自然通晓这些光荣的知识。 “啐,臭不要脸的,你以后可不要跟他一块玩。”于莉羞红了脸,她早听说司机们花花肠子多。 “嘿嘿!” ... 两条喜被子,七八个老婆子小媳妇缝,不到一个小时就缝好了。 三大妈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捶了捶腰,站起身。 看到李卫东回来了,她讪笑两声,没有好意思搭话,扭头就朝屋外走去。 “三大妈,你等会。” 于莉跟在她身后,待走到没人的地方,把李卫东的话讲了一遍。 三大妈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翠花那女孩看上去腼腆的很,见了解成就涨红了脸,怎么会干出那种肮脏事。 但是,还是向于莉道了声谢。 她知道于莉心底善良,不会诓骗她。 ... 回到阎家。 阎埠贵正在往地窖搬老白菜叶子。 菜市场的新鲜白菜1分钱一斤,老白菜梆子1分钱两斤,不过每天数量有限。 现在距离喜宴还有一段时间,他每天准点去买,到时候能省下不少钱。 三大妈就把李卫东的话给阎埠贵讲了一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卫东那小子肯定是嫉妒咱家翠花有工作。”阎埠贵冷下脸。 “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这种事不能不信啊。万一...”三大妈没有接着说下去,这种肮脏事实在是太丢脸了。 “再说了,老于家送了那么多陪嫁,人家用得着嫉妒翠花吗?” “......”阎埠贵无言以对。 他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贾张氏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有那么好心? “要不,咱们找人打听一下。” “对,我觉得这样也好。” “还有,在搞清楚前,千万不能让解成知道了。” “对,对,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去问翠花。万一弄错了,翠花再不嫁给咱解成,那咱算是鸡飞蛋打。”阎埠贵重重点头。 两人商量一阵,阎埠贵冒着寒风,骑自行车来到了国棉二厂。 用两条小猫鱼跟翠花同车间的工人大哥交上了朋友,却得到一个不理想的结果。 翠花老家是保定的,刚被亲戚通过关系调到了国棉二厂,工人们对她的情况也不太熟悉。 阎埠贵这才想起来,阎解放从翠花家回来后,提起过一嘴,翠花一直住在她叔叔家。 只是有一点奇怪,翠花姓王,而她叔叔姓黄。 当时翠花的解释是那是他表叔,解成才没继续追问下去。 保定距离京城也就两三百里地的路程。 如果坐火车的话,一天时间就能到。 不过,买火车票需要单位开具的介绍信,阎埠贵作为小学教员没有资格出差。 多亏阎埠贵是文化人,很快就想到了刘中海的大儿子刘光齐,好像就在保定。 可以委托他打听。 于是,阎埠贵找到刘海中要来了刘光齐的地址,给刘光齐写了一封信。 冒着寒风来到邮局,买了一张价值八分钱的‘中捷邮电技术合作’邮票。 把信封投递出去后,阎埠贵重新投入筹办喜宴的工作中。 他觉得翠花那么好的女孩子,不可能跟别人乱搞。 一定是李卫东嫉妒阎家。 肯定是这样的。 ... wap. /108/108338/28141841.html 第64章 杀鱼 傍晚,夕阳西落,点点金光遍洒京城。 寂静了一整天的大院,也热闹起来。 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蹲在老樟树下闲聊,小孩子们推着铁圈到处嬉闹,空气中充满浓郁的烟火气息。 寒风中,傻柱身穿着红毛线衣,手持菜刀在李卫东门口杀鱼,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杀上鱼了?” “甭问,问就是老丈人家送的,你们今天是没看到于家送的嫁妆,自行车,缝纫机,啧啧。” “李卫东这小子算是好福气,白捡个贤惠媳妇,老丈人家还倒贴。” 大家伙都觉得心头堵得慌。 他们忙碌好几年也买不起一辆自行车。 人家李卫东倒好,有人白送。 现在还得凑钱给他办喜宴。 你说气人不气人。 傻柱麻利的把鱼鳞刮掉,刀光一闪,鱼腹部剖开后,金黄的鱼籽流淌出来。 这可都是高蛋白啊! 李卫东忙拿着搪瓷碗,在下面接鱼籽。 俩人正忙活着,在旁边看了好一会的秦淮茹,扭着肥美的屁股走了过来。 关切的问道:“柱子,卫子,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几天傻柱好像吃错药了,总是忘记给她带剩菜,棒梗都馋坏了。 “等会有几个朋友过来,让柱子哥帮忙做桌菜。”李卫东笑着回答。 秦淮茹闻言眼神顿时亮了,撸起工装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有客人啊,你咋不喊我一声,我也好来给你帮忙。柱子,把鱼给我,我杀鱼最拿手了。” 说话间,她就想伸手来接鱼。 “......” 傻柱有些犹豫,不停的偷瞄李卫东。 李卫东对此也是无奈,秦淮茹明显是来蹭东西的。 如果这会没人,他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答应她。 家里正好有一根香肠可以送给她。 又大又长嗷。 可是,这会外面这么多人盯着。 ... 见李卫东神情无奈,秦淮茹心中得意极了,她终于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你不是喜欢趁机占便宜嘛? 来啊,快来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快点,给姐,让姐帮你杀!”秦淮茹催促道。 忙活一阵子,从李卫东这里把鱼籽拿走,不过分吧? 这么多人看着,他李卫东也不能耍赖。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下一秒,旁边伸出一只消瘦的小手,从傻柱手中夺过菜刀。 “秦姐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还是让我来吧。刚才我看到棒梗在家里喊饿,你还是赶紧回家做饭,可不能把孩子饿着了。” 秦淮茹呆愣愣的看着面带微笑的何雨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何雨水!!你变了!! 嗨,队友给力! 李卫东嬉笑道:“贾家嫂子,今儿就让雨水忙活。家里还有一只大公鸡,明天你来帮做了。” “做鸡?”秦淮茹愣一下。 明白过来后,面色胀的通红,水汪汪的美眸痴憨的对斗着,支支吾吾道:“我,我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 话说完,落荒而逃。 傻柱拎着鱼,挠挠头,神情迷茫:“做鸡怎么了?秦姐做得的鸡可好吃了,不比我差。” 何雨水狠狠瞪他一眼:“傻子!” 【鸡为代称,古已有之,典故出自张至顺《炁体源流》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注解,“身贪淫而无厌,久以后这点灵性,堕落在烟花鸡鸭之类,一日交感无度,何等悦意。”】 * * * * * * 痛! 好痛! 宿醉独有的疼痛感,如同一颗深水炸弹般,在脑海里炸裂。 李卫东只觉得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尼玛,张东方也太能喝了,一个人干掉两瓶老汾酒、 后来,傻柱又拎来3瓶二锅头,也被干掉了。 妥妥的老酒鬼啊! 李卫东腹诽着,心突然悬到了喉咙眼。 不对,这感觉太熟悉了。 不会是又穿越回去了吧?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朦胧的视界里,出现了那斑驳陆离的屋顶,他这才松一口气。 “还好,没有穿越回去。大事还没有干,怎么舍得离开!”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喜欢上这个淳朴而又充满激情的年代。 抬起手腕看一眼,已经七点钟了。 套上棉袄,蹬上皮鞋,把昨天吃剩下的半条鱼扔进锅里热一遍。 馒头就鱼,滋味不错。 满足的打一个饱嗝,推开门,就准备去上班。 刚推着自行车走两步,就被刘海中拦住了。 刘海中挥舞稿纸,欢喜鼓舞,道:“卫东,我觉得你结婚那天,咱们应该搞几个花盆摆在院门口,就像天安广场上的大花篮那样。” 李卫东:“......” 你要作死,千万别拉着我! “...当然,大花篮不能那么大,咱就是图个喜庆。”刘海中也意识到说错话,小眼睛四处寻摸。 “二大爷,喜宴的事儿,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不用跟我汇报。”李卫东长舒一口气。 反正已经躺平了,任你们怎么折腾。 “好勒,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场喜宴,办成咱四合院有史以来,最风光的喜宴。”刘海中乐不可支,弓着身子,连连点头。 这可是他上位的大好时机。 场面越大,他这个喜宴总管越风光。 “我还要上班,咱们回见。” 李卫东懒得理会这些琐事,骑上自行车,出了四合院。 屁股刚坐到车座,右脚还没用力蹬脚蹬子,大门口的大树后就跳出一个俏丽的身影。 “卫东哥,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于莉像一个小白兔般跑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双灰色毛线手套。 “嘿,这玩意又柔软有暖和,戴上肯定舒服。” 李卫东脱掉劳保手套,伸出右手接过毛线手套,狠狠揉了揉,然后才戴... 尼玛,戴不上,手太大,手套太小。 没事,毛线有收缩性。 咱老司机擅长大力出奇迹! 李卫东的大手使劲往里面伸。 “呀,你太大了,别撑坏了。”于利急眼了,娇羞的抢过手套,扭头跑了。 寒冷的空气中飘过来一句话,“等我拆了重新给你打一副手套。” 李卫东:“....” ... 冒着严寒来到轧钢厂,推开休息室的门,李峥早就到了。 办公桌上摆放了一台古怪机器。 墨绿色的纯铜外壳,长得有点像打字机,机体上有四个摇把,三大一小。 这个看似简陋的小玩意,就是这年代最高端的计算工具——手摇计算器。 摇那么几下,就能算出结果来,比我们拿笔来算省事多了。 李卫东凑近看铭牌,顿时乐了。 好家伙,还是‘飞鱼’牌的。 在戈壁滩里的那几位大佬就是用这玩意种出了大蘑菇。 一汽厂能把这玩意送来,诚意可谓是满满的。 wap. /108/108338/281418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