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需要的同桌》 01陆语 晨读预备铃即将响起之前，哄闹杂乱的教室门口逐渐有序，像是地铁换线路的交界大厅，人们混沌同时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好同学，找一下陆语。” 涪城一中高二开学第一天，也是文理分班的第一天，高二七班门口就聚集了一小波本该出现在楼下文科班的男生。 “那边。”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听见门口的声响，抬头瞥了眼来人手里抱的一堆零食，厌恶的往教室后排甩了下头。 “呃...”门口的男生也是受人指使，闻言回头看了看倚在走廊旁的某人，再次探进七班，“同学，呃...能帮忙喊一下陆语吗？” 周艺再次抬起头，瞪着来人，“我说垃圾桶旁边那个哑巴就是，你听不----啊！” 话音没落，被拽住马尾辫生疼的痛感让周艺喊出声，下一秒从座位上弹起来，反手就要扇在身后人脸上，“你有病啊陆语！” 拧着周艺发梢的手十指纤细，墨黑的指甲显的手有些病态的惨白，因着用力使得血管衬得有些骇人。 “你犯病是不是！班主任马上就过来了！”周艺嘴上不饶人，而她刚才试图打在对方脸上的巴掌也因为陆语的躲避转而落在了手臂上。 顺着带有指痕的小臂一路看上去，陆语染着一头紫发大波浪，白皙的小脸上画着不太符合她年纪的妆容，手腕上的饰品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偶尔的声响。 陆语一言不发地拽着周艺的头发往过道里拖，而她自己的漂亮卷发也被人薅在手里，但陆语只微微拧了下眉头，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然后空出一只手欠身捞起一旁的椅子。 “咣--！” 木头的闷哼并没有如期到来，反而是不锈钢砸在地板的跳跃声响。 陆语盯了两眼地上那只刚刚落在自己额角，又掉在脚边的保温杯，缓慢抬起头看着周艺身边的那人。 “陆语...你...你敢...！”周艺声音里发着颤看向陆语手里的板凳，却没有胆量挡在刚才帮自己出头的人身前。 “啊...！” “嘶....” 两道不同的声线同时出现，不久前本来倚靠在走廊看热闹的男生几步出现在陆语面前。 “你......”周艺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男生颧骨的划伤，“历程你没事儿吧！” “哈哈。”历程皱着脸笑了两声，“你叫什么，砸的是我又不是你。”然后又对着陆语摆出吊儿郎当的脸色，“她我女朋友，给个面子？” 陆语依旧一声不吭，和历程对峙几秒后，被他拉着手腕带出教室。 身后教室里的人因着历程的那句‘女朋友’而围在了脸颊绯红的周艺身边，没人注意门口视线死角的走廊上，永远一脸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历程，正手撑在膝盖上尽可能弯下腰满脸讨好。 * “听不见铃声？！还站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坐下？！” “陈老师，我...椅子坏了...”，说话的是个短发女生，相比于她的年纪，发育过好的胸脯把校服纽扣顶起，后背勒出些内衣痕迹。 “还没上课椅子怎么坏的？！”陈菲把手上教案本扔在讲台，上前查看情况，“还有申云云你座位地上水怎么回事儿！” 陈菲，叁十四岁，六年前双学位硕士毕业，以涪城那年教师编笔试面试双第一考进涪城一中，任英语老师。两年后在全省特色课上获奖，叁十岁成为一中最年轻的班主任。 而申云云这一届，也是她从高一带上来的，不出意外也会带到高考。 “行了。”陈菲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往教室后卫生角扫了一眼，“陆语，把拖把拿过来擦一擦。” 话说完，陈菲朝教室门口点了个头，正准备走上讲台时，就听申云云再次开口。 “就是陆语给我摔坏的，她课间打人的时候弄的！”申云云睨了一旁拖地的陆语，“大家都看见了，陆语又欺负周艺了！” 话音刚落，教室顿时肃静，只有陆语手里的拖把偶尔撞到桌腿的声响。 热血的高中生总是奇怪的，教导主任们大喊大叫让安静时往往并不起效，可当班里出了什么闹剧，等着作为大法官的班主任一锤定音时，寂静无声只需一瞬。 不过这会儿的全班，除了等着看陈菲如何抉择外，也不断地瞄着门口那个刚才被陈菲招呼进来的男生。 陈菲扫了眼陆语小臂的淤青，给这场告状下了结语，“下了晨读来我办公室。” “好了，来，这是咱班的新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对课程都不太熟悉，大家互相帮助下，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池默。” 简短的一句说完，陈菲点了个头，并没有打算让他再多说一些，毕竟这不是幼儿园入学，还要表演个节目什么的。 “座位的话......”话说着，陈老师就看见周艺那期待的眼神，便朝着她方向抬了手，“池默坐那儿吧，挨着学习委员，也能尽快熟悉各科试题。” 池默却没有顺着她指示方向的手看过去，而是低头轻声道，“陈老师，我可以坐在最后一排吗...我个子比较高，而且...” 池默抿了下唇，带着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远视，还没配眼镜...” “好，那就暂时先坐那儿吧。”陈菲看着池默走向最后一排唯一的空位，又瞟了眼那空位旁张扬的紫色卷发。 * “开学第一天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觉得离高考早着呢，高二是你们最后一次还能站在起跑线上的机会，到了高叁咱们学校就会有周考月考，在没有时间给你们整体复习了，你们......” 当陈菲站在讲台激情慷慨的说着开学第一课，试图唤起全班学习的热情时，角落里以池默为圆心却开始热闹起来了。 “欸，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 “池默。沉默的默。” “哦哦，我叫肖禾，他们都喊我痕痕。”坐在池默左斜前方的男生缩着脑袋回过头，“因为我网名叫痕痕。” 池默点了点头，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他是孙明明。”痕痕下巴往自己同桌位置上一抬，又抬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你同桌叫陆语，语文的语。” 说到这儿痕痕没忍住噗嗤一笑，然后又对着池默解释道，“但她语文只能考10分。” “哐当”一声，暂停了陈菲的吐沫横飞。 “肖禾？!屁股上有针？坐不住？” “对，对不起老师。”肖禾从桌下爬起来，“没坐稳。” “陆！小！语！”，肖禾咬着牙低声道。 陆语闻言看向窗外，顺便理了一把自己的长发，仿佛刚才一脚把肖禾踹下凳子的不是她。 等肖禾讪讪回过头，池默看向旁边，瞥见了玻璃倒影上陆语似乎在笑的脸，他有些意外,忍不住倾身，却正好和回身的陆语对视上。 池默向自己的同桌露出了友好的微笑，然后收到了同桌瞪着眼满脸写着恐吓的回应。 池默：“......” 于是池默僵硬着保持微笑扭着脖子看向讲台。 02池默 “好帅...”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周艺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半捂着嘴和申云云说着悄悄话。 “嗯嗯，个子好高，可惜坐到他们那边去了。”申云云略显可惜地说。 “走呗，过去。”周艺挑着眉跃跃欲试地拉着申云云往教室后面走。 无论哪个高中，哪个班级，都会有一个无言的默契，就是以教室最后两排为隐形的楚河汉界，分成不太匀称的两部分。 而靠后的这部分，大概率代表着“出格。” 各种意义上的，性格亦是成绩。 “你头发是自己卷的吗？” “是天生的。”池默被突然半趴在自己桌上的周艺吓了一跳。 “哇！”周艺惊喜地抬手试图去碰，“而且你眼睛也不是黑色，你是混血吗？” 从眼前这个漂亮女生走近开始，角落里就开始躁动，池默扫了圈周围男生盯着周艺看的神情，大概明白这女生应该至少是班里‘初恋女神’的地位。 “嗯。爷爷是德国人。”池默不动声色地躲开那双往自己发旋上碰的手。 他并不排斥周艺，但对于她带来的四周关注目光，处于视线中心让池默不太自在。 “你有多高啊？”周艺还是持续热情，“咱班最高的是赵珂，他有一米九，你俩要不比一下？” “我没---” 池默还没说完，感觉到凳子被踹了一脚，扭头看向站起来的陆语，“你要出去吗？” 见陆语不吭声，池默便站到过道，让出位置，见陆语从身后离开，才重新接上话，“一米八五。” “那你--” “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池默抱歉得朝她笑笑，截停了她持续不断的疑问。 * “陆语啊。” 陈菲停下手上工作，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人，拍了拍自己一旁的座位，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便再次开口，“校服上下身至少穿一件。” “咱这么漂亮，别和人打架，脸上挂彩了多难看。” 半晌没等到回答后，陈菲把手上云南白药递出去，还是妥协道，“回去吧。” 陆语没有犹豫地接过东西，低着头转身，像是这趟办公室之旅只是例行公事。 “陆语啊！” 陈菲喊住即将走出门的陆语，然后笑着说，“池默刚从国外回来，很多不熟悉，要是...班里同学欺负他，麻烦你来告诉我。” * 回去的路上，陆语拐进卫生间，走进去也算是“畅通无阻”，所有人看见她都偏过肩膀让出位置。 陆语走到最后一间有马桶的隔间，符合形象地甩上门。 “我靠！你猜我和谁分到一个班了！” “谁啊？” “陆语！就那个女的，我真的--” “嘘！嘘！嘘！” 陆语坐在马桶盖上，听着门外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等药水在胳膊上成膜后，正好上课铃响起。 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甚至在马桶盖上盘了个腿。 [小语，班里有认识新同学吗？] [小语，妈妈中午回不去，你和程程一起吃饭吧。] [小语，看到信息给妈妈回复。] 陆语仰起头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说和自己分到一个班的女生声音，没几秒就放弃了，想不起来这号人。 涪城一中高一期末分科后，会重新分班，一般都是保留班里选择较多的文理方向，陆语是理科，当时班里有叁十多个理科，于是就跟着陈菲原班升级了。 陆语点开对话框的语音条，等计时到第叁秒时，才凑近听筒。 “知道了。” 咻地一声，陆语看着成功发送的信息，又点开语音条。 “我...来了一个...我...有...” 不在意料之内的结巴，让陆语懊恼的上滑取消，组织了下语言重新开口。 “嗯，我有了一个新同桌，是自来卷。” 等再次听见咻地一声，陆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自来卷？自来卷？！自己为什么会补充上这个多余信息。 但她也不甚在意，从马桶上跳下来，洗了手准备离开，路过走廊的限高牌子时，陆语停下脚步，回忆了下刚才自己从背后离开时，和新同桌的身高差。 “大概...这么高？”陆语踮起脚，自言自语道。 然后又看了眼限高牌子上的标识：限高一米九 陆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默默下了结论，然后没忍住弯了唇，笑自己的小聪明。 * “哦对了，你同桌是个哑巴，谁都不给说话。” 等池默转了一圈回来，看见周艺一群人还围在自己座位旁边。 “你也不用管她，反正她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找事儿。”申云云还在好心地向池默传道解惑。 从听见第一句，池默就忍不住蹙眉，以至于连迎合都懒得说。 因为他听过陆语说话的，和她嚣张跋扈的外表不同，语速有点慢，声线有点软。 路过走廊的拐角时，一个脸上带着伤的男生似乎在对她撒娇，应该...是男朋友吧。 “去医务室呗。”他听见陆语轻飘飘地这么说，然后看见对面的男生心满意足得笑。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男生试图抱住她，但被陆语躲掉了。 周围的人陆续归位，预备铃响过的第二遍，池默看着身旁的空位，又看了看前后门，莫名地有些期待。 “她很少按时来。”痕痕适时地作出解释，“反正政治课也无所谓。” 上午的第一堂课，往往是补觉的好时机。 而当理科班第一节是政治时，这个用词就会从好时机变成固定时间。 池默点点头，“她--” “喏！” 痕痕打断池默想要问的话，对着他身后使了个眼色，一回头就见陆语从后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池默赶紧站起身，和她擦肩而过时，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友好。 “你回来啦。”然后收到自己的凳子因为挡住去路而被踹的声响。 接连两次的被无视，池默也稍有些尴尬，便一直沉默着，直到痕痕往后座扔了一盒创可贴，而陆语并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 “你头上...”，池默拿起甩在自己桌角的创可贴。 被保温杯砸到的额角，发红肿起，连接发际线的位置有些破皮的结痂。 不小的伤口，落在陆语嫩白的脸上，还是有些唬人的。 陆语其实听见了，可眼神没分他一眼，反而胳膊一迭背对着他趴下了。 “陆...陆语？”池默也拿不准她是听没听见，于是凑近她后脑勺又轻声喊。 因着刺眼的阳光而闭上的眼睛，听见这声音又睁开了，陆语感觉着身后的位置，确定池默已经离她近到她可以轻易一拳锤他人中的距离。 “陆---”再次开口还没一秒，陆语蹭地一下换了趴着的方向，池默一惊，往后退了一些，拿起手上已经拆好的创可贴，“贴上吧...” 从陆语趴在手臂上这个稍低的角度向上看过去，池默那因着混血而显浅褐色瞳孔的表情是很好分析的。 担心。百分百的担心。 不是陆语自作多情，是她太熟悉这种感觉。 担心是一种叫‘可怜’的情绪附带的东西。 而可怜，是家庭温暖吃喝不愁的无忧小孩子最容易对陌生人产生的无用情绪。 池默可怜她，所以自己冷着脸他也愿意往上贴。 但陆语也明白，池默也不会可怜她很久，很快就会从可怜变成厌恶再变成和班里大多数人一样的表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于是陆语打算帮他一把，让他尽快走完这套流程，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手上被打掉的创可贴，池默的神情是出乎陆语意料的平静，他甚至更低的弯下腰，声音也放的更轻。 “不想贴吗？那你要去医务室吗？还是...我看到你手臂受伤了，是不是抬不起来，那我帮你贴上吧？” 愈来愈近的创可贴，和比自己小脸儿还要大的手掌不断贴近，直至感觉到额头的冰凉时，陆语条件反射得躲了一下，才回过神池默说了什么，可没等她消化完，就听见下一句。 “哦抱歉，是不是手很凉，你别动，我不碰到你了。”池默缩回手，像个误入禁地的人，轻声地打着商量。 陆语和他错开眼神，却乖巧的保持不动，等听见池默笑着说‘好啦’的时候，把头再次转向了窗户的一侧。 窗外操场上还未修建的草坪参差不齐，乱糟糟地显得脏乱。 人们总是这样，习惯去照顾娇生花朵，无视大咧咧地野草。 于是在纵容它肆意生长后，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它早已生根，拔不掉拖不清，连筋带骨。 ---------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依旧是收藏珠珠球球啦！ 然后排雷...也没啥雷吧，双洁短篇校园文。 03历程 上午九点五十，昭示着高中生们一天中最快乐的大课间时光来临。 校园广播放些周杰伦的饶舌或者国外乐队激情彭拜的励志歌曲，用来配合少年们的热闹。 操场上挥洒热汗，小卖部人满为患，楼梯间情侣暧昧。 十点二十前的半个小时，像是魔鬼游戏的暂停时间，心率持续提升，激情持续澎湃。 一切都代表青春，不计后果无所无畏的青春。 以至于人们不会注意到学校角落那个长满青苔的小径通往的废弃图书馆。 【废弃校区，注意高空坠物，禁止入内】 白底红字的加粗提示语本应骇人，但现在歪歪斜斜倒在一旁，只有些碍事儿的意思。 “呦，来挺快啊小哑巴，好久不见，想姐姐了吗？” 废弃图书馆后门的背阴处，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倚靠在栏杆上。 见陆语不出声，他们也并不恼，慢悠悠地又开口，“发的短信看见了吗？” 闻言陆语才正眼看向女人，应该是女人吧？ 面对这群隔壁技校的混球，陆语从以前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女学生？ 这个称呼陆语想想都要笑出声了，如果面前的这些玩意儿算得上学生，那自己怕不是孔子，儒学大家。 “有屁快放。”陆语不耐烦道。 从池默帮她贴上创可贴，陆语一觉直接睡到第二节陈菲的课，直到手臂有点麻了，才换了个姿势，回头就见池默聚精会神的盯着黑板，手上的签字笔也抓的很紧。 说实话，当时看见这一幕，陆语是觉得很搞笑的。 陈菲教的英语课，池默国外活了十八年，这会儿听着陈菲涪城口音讲着语法，还一脸受益匪浅。 “所以这个题选什么？！”陈菲越讲越激动，“对，就是‘乐福’！” 陆语眼睁睁地看着池默在听见这个‘乐福’后，嘴唇微张，瞳孔颤动地低头看着四个选项。 “噗...”陆语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在收到池默一本正经目光后，第一次干了乐于助人的事儿。 手从池默手臂的上方路过，指肚轻点在选项B上，然后带着笑意收回手。 “啊~”池默恍然大悟道，“of。” 听着池默说英语时和中文不同的稍低沉的声音，念出这个咬唇的单词，用和英语磁带里一模一样的英腔时，陆语承认自己有些惊喜。 “嗡...” “嗡...” 不过没等陆语回味，手机在桌洞的两声振动抓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备注“傻逼”的短信，陆语蹙着眉打算置之不理，却在扔回抽屉前，看见了再次震动后，短信提示的简略信息。 [图片][图片] 于是陆语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往窗边缩了缩身子，把手机屏幕藏进身前，同时瞪了一眼一旁关注自己动作的池默。 在看见他再次陷入涪城口音英语课堂后，才打开信息。 “小哑巴，开学快乐啊，哥哥姐姐在老地方等你哦。” “你如果不来的话，我只能问问他们见没见过你了。” 图片上是一家路边摊的招牌，只能看清几个大字是‘煎饼果子’，旁边立着的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却是看不真切的。 而另一张图，是老板娘拽着城管的衣摆，另一只手不知在比划什么。 [去你妈的] 陆语看完后手没停飞快打了字发送。 然后收到对方秒回的信息。 [哈哈哈哈哈等你哦。] “我看‘妈妈’今天生意挺好的，城管来之前还挣不少呢。”说话的换成了男生，叼着烟，凑到陆语脸上。 “怕‘咱妈’太辛苦，所以我帮忙喊了城管，你怎么谢我啊？” 男生说完就笑了，周围一群人也跟着笑，把一旁休息的麻雀都闹得扑腾飞走了。 “赵哥，人家不愿意跟你，你什么咱妈不咱妈的。” “哦对。”赵顺把嘴上烟点着，掐了把陆语的脸，被她甩了一巴掌后，依旧笑嘻嘻地，一字一句道，“对~我还没追上，但不要紧，我慢、慢、追。” “没什么事儿我走了。”陆语睨他一眼，在刚要转身的时候，被人扣在怀里。 “别啊，小哑巴。”赵顺制住她一只手，另一只从陆语大腿顺着摸到她穿着短裙的臀根。 陆语微微助力，用手肘狠狠往后一击，却被人躲开，转而被掐住细腰。 “松开！”陆语被男人挤在怀里，咬着牙提醒他，“你应该知道我不怕事儿吧。” 赵顺装着一副怕了的样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吊儿郎当道，“可是警察也不能抓好人呀，我可什么都没干呢。” 被人拽着领子拖进室内时，陆语的挣扎换来更多双手的制约。 但陆语也并不吃亏，在被甩开的同时，偏头咬上离自己最近的那双嫩手，直到女人撕心裂肺的满嘴浑话往外蹦，而自己也被更重地打在小腹时，才松开嘴。 “你！”女人恼了，抡起一旁废弃的矮架就要扔在陆语头上。 但陆语笑眯眯地看着她，甚至眼都没眨一下，然后看着女人意料之内地被同伴拦住。 “干嘛！”女人不服地看向赵顺。 赵顺不耐烦地拽下她手上架子，安抚道，“生气就把她衣服扒了得了。” 陆语接受着背后的拳打脚踢的同时，像个胜利者一样对着女人挑了个眉。 陆语没有能力阻止自己上衣被女人们撕烂，胸前被口红涂满图案的命运，只能庆幸男人们怕她发疯报警，所以并不敢围观。 “璐姐可以了吗？” 李璐看着自己手上被陆语咬的牙印，而手臂上被她抓的血痕，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吃亏。 半晌想了好主意，拿出手机，得意洋洋地对着陆语举起来，“给她拍个照吧，化得这么漂亮。” 其他人都在看热闹望向李璐手机时，没注意到陆语手指在缓慢勾着掉落的铆钉饰品。 “啊----！”李璐凄惨的一声叫，用伤痕满满地手捂住不断流血的嘴角。 突然弹起的陆语，让众人猝不及防，手上缠着的铆钉一拳击打在李璐的脸上，却在对方下意识躲避后，重重划在嘴角。 划痕出现的同时，血流如注。 在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李璐，慌忙向外走时，陆语并没忘记最后再送她一个微笑。 在赵顺发给她的照片上，露出的扯掉‘煎饼果子’幕布的那双手，只能看清拇指有爱心图案的美甲。 于是在李璐拽下陆语领子时，她垂下眼眉，就看见了那只照片里的手。 “陆语！你给我等着！” 走出几米外，李璐还在愤怒地带着哭腔朝她喊。 不过陆语没什么劲儿了，没办法和她对话，但出于礼貌也回了她一句，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听见。 “等着就等着，陆语从不吃亏。” 然后艰难地从地上跪爬起来，拿起李璐甩掉的手机。 “喂。” “干嘛！” 听着电话对面难掩欣喜却故意装着暴躁的声音，陆语浅笑着说，“来找我吧。” 从食堂补办学生证出来，池默想着课间也没什么事儿，正绕着边界逛校园呢，就在不远处看见了地上有些眼熟的创可贴。 池默看着那掉在隔离栅栏外的创可贴，又抬头看了眼废旧的图书馆，正准备上前两步，背后就传来飞奔的声音，然后擦肩而过的同时，听见男生喘着粗气朝他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声音焦急的变了调儿，以至于直到男生消失在树荫，池默才把他和那天走廊的男生重迭在一起。 然后想起痕痕吃着鸭脖给他八卦时说的话。 “历程啊，是个富二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据不完全统计有10086个女朋友，现任是周艺。” 04痕痕 陆语轻车熟路地找到废弃图书馆五楼角落里唯一没停水的盥洗间，疼的龇牙咧嘴清理手上伤口，然后看见历程慢悠悠地走进来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再走慢点，来给我收尸算了？” “呵...”历程看见她脏兮兮的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然后脱掉校服外套扔她身上。 “拉我一把。”陆语坐在地上自然地朝他伸出手。 “脏死了，去洗脸。” 历程嘴上不耐烦地指挥她，却在陆语腿上没力气摇摇晃晃时，走到她身边，让她偶尔倚靠着借力。 “好了。”陆语把脸上的水擦掉，和历程分开些距离，“你先出去吧。” 听见这话，历程笑着再次靠近她，“干嘛？还和我划清界限？怕别人看见咱俩一起？” 陆语对他的明知故问置之不理，又往后退了些，‘送客’的意味明显。 “怎么？他们看不清富二代，你也看不起我？” “嗯，怕你连累我。”陆语应的坦荡。 历程脸色冷下来，抓着陆语的手臂贴近自己，“再说一遍？” 只有两个隔间的废弃盥洗室狭小窘迫，历程把人逼进角落，质问的声音带起回音。 “松开！”陆语拧着眉。 看见陆语不屑于看向自己，甚至表情不耐烦时，历程手握得更紧，直至自己都有些发颤，“陆语！你记住，老子才是全世界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像你被人扒干净甩在这儿，你会打电话给我，你他妈也只能打给我。” “嗯。”说的是事实，于是陆语承认了。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顺着历程话说了，他反而更生气。 自己的手臂被重重推开，陆语看着这人气得疾步离开，没走出门又重新返回。 “陆语...”历程欠下身，凑到她耳边，咬着牙说，“你看不起我不要紧，你以为有人看得起你？你和我，才是臭味相投，都他妈没人要。” 等人离开，陆语无奈地掀起袖子，看着自己被历程再次掐青的小臂，心里默默暗骂。 这历程明明小时候一直是个乖乖的奶娃娃，怎么越活越疯了。 甩干手上的水，陆语大大咧咧往身上抹的时候，摸着口袋鼓囊，掏出来几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后，对现在的历程下了结论。 “幼稚鬼。” 然后拆开一块新的，没往嘴里放，拿在手上，等出了门，意料之中的看见不远处装作刚走到拐角的历程。 “欸！” “不是让我走吗？”历程头也不回，但是脚步停下了。 “吃不掉了，你吃吗？” 历程几步回来，低头叼走陆语早已举起手等着他的糖块，还不忘嘲讽她，“富二代也不敢这么浪费！” 陆语知道这人这就算哄好了，于是跟在他后面保持着距离一起离开。 无论是小时候俩人温情相待，还是现在陆语的故意恶语相向，她心里都明白，陆语和历程像是传声筒的两端。 她永远没办法和陪伴自己比妈妈还要久的历程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但... 陆语看着前面那个路过小径野花都会欣赏地撇上两眼的善良背影。 她要把线拉得尽可能长，长到除了她自己，没人会注意历程身后的那个累赘。 “周艺报名了下周的歌唱比赛。”陆语向好朋友衷心地提出建议，“你可以偷偷去看给她惊喜。” 历程抿了下唇，回头对陆语挑了个眉，“谢了。” “但我觉得周艺不如邓可可好看，真可惜，为什么和她分手了。”陆语随口和他聊着。 因为邓可可报了文科，不和你一个班了。 历程在心里想着，脚步在楼梯上慢了一些，等着身后的陆语慢吞吞地下楼。 “我的人生目标是谈遍一中的漂亮女生，没时间耗在一个人身上。” “哦~~”闻言陆语抖了个机灵，“那你这个人生目标怕是实现不了了。” “嗯？”历程没在意随意应了。 “因为一中有一个美丽漂亮大方的女生你永远谈不到，她就是--” “嗯。”历程截住她的话，喉结滚了下，不耐烦道，“你走不走到底，慢死了。” 俩人斗着嘴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时，没注意身后远处站在树荫下的高大身影。 * 池默捡起掉落的创可贴后，鬼使神差地看向历程跑远的方向，然后默默地走到另一侧的栅栏边站定。 他很难解释自己行动的意图，也许是因为裤子口袋里还有一张没拆封的创可贴，也许是发现那个笑着帮自己找到英语选项的女生并不排斥自己，也许.... 直到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亲密地离开，陆语身上还穿着明显宽大的外套，而走路姿势，也有些怪异的缓慢。 几乎一瞬间，池默就明白了这个废弃图书馆是情侣的秘密基地。 “报告。” 正在‘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的语文老师，听见门口的动静，拿着课本遥空点了下墙上的表，“上课十分钟了知道吗？” “老师他是新来的转学生，人家不知道时间！”痕痕热情开口。 “回去吧！” 痕痕看着垂着头冷着脸快步回座位的池默，还以为这外国友人被当众说了那么一句就觉得跌面儿。 “你在这儿坐，等会儿她回来怎么办。”池默拉开凳子，疑惑看向里侧的痕痕。 “她不回来了。”痕痕对着这冷脸讪讪开口，“陆语给我发微信了，下午再来。” “砰”地一声，池默重重坐下，惹得旁座都侧目。 痕痕被这声响弄得也是一抖，见过脸皮儿薄的，没见过这么薄的，不就被老师说了一句，但还是好心凑近。 “没事儿，她也不认识你，说你一句，下节课就把你忘了。” 然后就见池默腮帮子轻鼓，明显的咬了牙。 就池默这比自己高上十几公分的块头，痕痕看着他面露不善，真怕他下一秒冲上去解决语文老师，于是抬手轻轻拍了拍池默握紧的拳头。 “没事儿，也就刚才管你，平时她也不怎么管别人，你别理她就是了。” 然后痕痕看着池默猛地松开的手，心上又是一抖。 “嗯！” 痕痕听着这带着怒气的应声，又见池默似乎转身把手上什么东西扔进了垃圾桶，等再转回来，表情有所缓和。 “反正陆语也不回来了，她这角落的位置真适合睡觉。” “砰！” 痕痕刚垂下的头又是一个机灵看向把语文书从桌洞抽出来摔桌上的池默，又看向终于被声音吸引的语文老师。 “干嘛呢！造反？！”中年女人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看向教室角落，“角儿上的那个！站起来，翻译这句。” 痕痕如临大敌地和语文老师对视，然后又看着一旁的外国友人暴躁的脸，认命站起身当了替罪羊。 05Cheers! 距离涪城一中正门十分钟车程的恒丰小区，是全市房价最高的学区房。 但其实两年前这边也只是“郊区”，在涪城一中宣布从城区主校区搬过来开始，房价才以炸水花形式直线上升。 几天前，池默拿着地址坐上出租车时，司机只当他是外市的，还在热情的跟他介绍。 “学生啊，这边晚上还是很乱的，没事儿别出门，毕竟有很多回迁房，四周县里的人也不少。” 然后见池默乖巧的应声，慈父心理上来，又啰嗦了几句。 “而且你们小区背后就是马尾街，职高和技校都在那个街上，那些个学生都是社会人士，和你这样一中的要考清北的好孩子不一样，但也别害怕，恒丰小区的安保还是很好的。” “好。”池默在下车前再次用言语表示了感谢，“我晚上不出门。” 不过这会儿，中午放了学刚到公寓的池默，看着只有饮料的冰箱，又打开外卖软件发现配送时间一小时后，还是叹了口气下了楼。 马尾街回迁房的一旁，就是街区疏导点的美食街，池默意外的发现还有不少和自己穿一样校服的同学在买饭。 当你进入一个陌生餐厅或者看见陌生菜单时，最不容易出错的方法，就是哪儿人多去哪儿，别人点什么你点什么。 不过池默在走向被人群围住的摊位时，没有考虑过人多的另一个可能性是老板做饭有点慢。 池默排了两分钟后，见没人点单，犹豫着问一旁阿姨，“直接...给老板说吗？” “昂。”阿姨往菜单上一伸手，“你‘说’就是了。” 池默点头表示感谢后，凭借身高隔着俩人对摊位前的老板喊，“你好！我要一个煎饼果子！” 然后除了收到前面几人疑惑回头的反应，并没有得到老板的理睬。 池默尴尬地有些脸热，正准备再喊一次时，一旁阿姨拦住他手臂，说，“她听不见，你要哪个就过去指给她看。” 池默一时没能消化这话的意思，直到身前的人让开位置，才露出了摊位前立着的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牌子。 [我是聋哑人 您说话我听不见 需要点单麻烦您指给我看 我会尽可能用心为您服务。] [我家煎饼果子有原味的和蔬果味，蔬果味是新产品，我女儿很喜欢吃，邀请您品尝。] 直到这时，池默才明白喧闹的疏导点，为什么只有这个摊位聚集人群却安静的自成一派。 “这个！”池默上前边笑着说边准确的往菜单上指着，“蔬果味的。” 然后池默又在身前画了个叉：“不要！”，顿了一下才接着指了指灶台上的辣椒碗，“辣椒！” 摊位上的老板娘看着池默手舞足蹈的也跟着笑起来，然后指了指菜单的角落。 池默才发现原来菜单底下清楚的有这个选项。 [要辣椒 不要辣椒 要葱花 不要葱花 要薄脆 不要薄脆] 于是池默尴尬地挠了挠头。 但老板娘双手合十用嘴型对他表示了感谢，“谢谢。” 热乎的煎饼果子被池默拿到公寓后，其实表皮已经不太脆了，但老板娘的手艺很好，是池默回国之后吃过最好吃的一餐。 于是池默心情很好的拍了张照片发在了家庭群里，在打字时，Pancake连个开头还没打完，妈妈和哥哥的回复已经来了。 [Kevin，钱不够花跟妈妈讲哦，爱你。] [需要给你请个厨师吗？] 池默笑着的脸一瞬间就冷淡下来，然后咬了一大口手上的煎饼果子。 “看来他们觉得你看起来不好吃呢。”池默低声道。 然后抬手在屋内随手又拍一张，重新发送。 [发错图片了，公寓超棒！] 等最后一口塞进嘴，池默没太吃饱，冰箱里拿了可乐边往嘴里灌，边掀到包装袋的背面，发现印着之前牌子上一模一样的一段话。 [我女儿很喜欢吃。] 看见这句，池默本来扁着的嘴角重新抬起来，那冰凉的可乐罐撞了下纸袋。 “Cheers！” 06我就喜欢安静的 “池默，这是你之前问的科技班的申请表，你看下申请要求。” 下午刚到学校，楼梯拐角和陈菲相遇，池默就被带进了办公室。 “咱学校是高一入学按中考成绩分班，所以你没赶上，下次可以申请的机会，是十二月的期中考，我现在拿给你，是让你看下要求，月考和期中考都得是年纪前五十。” 池默低头看着表格，听见十二月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以池爸池妈的人脉，能让他进全省重点，也能让他直接空降科技班，但他当时是为什么拒绝来着。 他给的理由是，他想自己考。 但其实，他不过是想过一下大众的生活，过一下简单的有朋友的时光，过一下最庸俗的万千学生之一的生活。 可经过今天一上午... 他很快就明白了，哪有那么多的美好校园生活。 池默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一转拧了下申请表，抬头对陈菲说，“谢谢老师，另外，我想申请下学生宿舍。” 等池默拿着两张表回了教室，远远就看见周艺一行人又围在了教室角落，仔细听，好像是在和痕痕争论些什么。 “你又不是池默，你怎么知道！”申云云颐气指使地说。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知道！” 这句是池默靠近时听见的第一句，然后看着脸红脖子粗的痕痕，坐下的动作顿了下。 “真搞笑，你上赶着，人家愿意理你吗！挨着倒数第一倒数第二，人家不好意思说罢了！”申云云越说越来劲。 “池默...”周艺见他来了，一直没吭声的突然轻声开腔。 “嗯。” “我们学习小组缺一个人，你要不要换位置啊，我是学委，然后郑伟是上次物理竞赛第一。” “对啊~”申云云附和道，“主要是你挨着陆语，她动不动就打人，还从不说话。” 痕痕蹭地站起来，“对！就你会说话，那鸭子也喜欢叫！” “总比你这个娘娘腔声音好听吧！”申云云被呛住，“一个娘娘腔一个哑巴怪不得会做朋友。” “你！”痕痕突然偃旗息鼓，虽然已经气哼哼的站着，却没再说话。 “我喜欢。” 池默冷不丁的开口，然后严肃地看向周艺再次强调，“我就喜欢安静的人。” “...我们...”周艺没想到池默会把矛头直接指向自己，有些语塞。 “我喜欢这个位置。” 池默堵住她的下一句话，然后轻拉了痕痕的手臂，让他借着力道坐下。 池默的几个“喜欢”说完，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 像是等候多时的鬣狗闻到血腥，又像是马戏团终于上演到大变活人的压轴剧目。 人们等着看热闹，也等着撕开缺口。 直到课代表开始发下节课的试卷时，四周气场才堪堪回到不久前的普通高中气味。 “你也觉得我的声音很...那个吗？” 痕痕咬咬牙也说不出口娘娘腔叁个字，神情沮丧的问，“不是说国外很开放吗。” “在哪里都会有刻板印象。”池默认真地说，“如果你不选择合群，那就做自己就是了，这跟国度没关系，而且，我没注意过你的声音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就是属于你的声音而已。” “那...” “很好听。”池默感觉他一副脆弱的要掉眼泪的样子，安慰道，“仔细听的话，是很好听的声音。” “那你会觉得我话多又啰嗦吗？” “不会。”池默顺着接。 “那我们加微信，你以后可以经常陪我聊天吗？” “当然。”池默欣然道。 “那我很好奇你在国外好好的，干嘛突然回来，还有你是在涪城出生的吗？你应该有英文名字吧？我要是想给自己取Tom,会不会很老土？那你能不能教我学英语。” 听见痕痕这一大趟问题问下来后，池默看着痕痕面露兴奋，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顿时有些后悔那句“当然”应的太快。 于是陆语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后门时，就看见痕痕恨不得挂在池默身上问东问西。 眼看着池默笑的尴尬，陆语抬手拽住痕痕领子，亲手把他“拎”回了前座。 等再回过头，陆语还以为会收到池默标志性的友好微笑脸时，发现人家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甚至都懒得站起来，只是把凳子往前拖了拖，让出身后的位置让她进去。 不过陆语对于突然冷淡的池默没什么所谓，甚至觉得上午那个试图和自己友好相处的才是麻烦精。 但她很快就发现池默的转变有些过于迅速了。 当她不小心把自己的签字笔碰掉在池默脚下时，身旁的人没有任何帮她的意思，目不斜视地看向讲台，只是身子稍稍挪开了些位置。 陆语撇过他疏远的侧脸，欠身艰难拾起后，就发现斜前方的一些人会时不时往自己这儿看，以周艺为放射角的中心。 她便明白了自己同桌变化的缘故，又是听完多姿多彩的坊间传闻后，对自己的义愤填膺式的斗争。 陆语回瞪了不远处的男生，在对方惶惶不安地回过头后，打了个哈欠，准备进入下午的睡眠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陆语都睡得迷迷糊糊了，耳边传来近在咫尺的沙沙声，接着手臂上传来纸张的轻盈触感。 恍恍惚惚地睁开眼，陆语拿起一旁的纸条，看起来像是作文本上撕下来的半截。 在看清内容后，陆语揉了揉眼睛，大脑像是避雷针遇上了惊雷，噼里啪啦地不断冒着火星。 池默很难说清自己在别扭什么，但莫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所以遵循自然反应。 最终表现为:我旁边这个明明我示好了很多次，可依旧凶巴巴的陆语主动之前，我不可能再理她的行为。 可当他发现四周的人对她投来明显的不善眼光时，池默觉得可能课间说的话，让她的处境更艰难吧。 但他还是忍了一会儿，直到发现陆语好像挺难过的趴下了，而且甚至悲伤了将近一节课。 然后池默瞥见隔壁桌在偷偷传纸条，顿时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案。 他本来想写，‘课间时候有人在讨论你和肖禾，我有回了几句话，但好像误会了。’ 不过既怕陆语知道同学讲她坏话会更不舒服，又怕自己并不擅长的书面中文表达错误。 于是考虑半天把这话简便了些才写下。 陆语坐起身，等到眼睛清明到能看清黑板后，又重新看向手里的纸条。 [课间我说我喜欢你，他们误会了] 理智让陆语明白，这应该是个病句，但瞳孔的振动和心脏的加速轻跳却不受控制。 纸条上的字是稍微歪扭，但还蛮清晰的字体，陆语盯着看了一会儿，抬笔写了回复。 [嗯？] 池默看到手里清秀字体的疑问后，也不知道是看明白没有，总之立刻转头对着陆语点了下头，便把纸条压在了课本底下。 结果池默还没回到课堂几分钟，余光就瞥见陆语那边有动静，低头就见同桌的小手手心向上朝自己摊开，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指了下课本。 池默犹豫着再次拿起纸条放进她手心，就见她像抓到玩具的娃娃机一样，迅速回归到原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怎么了？] 再次收到纸条的陆语，突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但还是拿起笔飕飕地写了，然后跟个烫手山芋一样扔回去。 [没事] 池默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俩字，然后真诚的再次书写。 [那这张还要吗？] 看见这话的陆语，被抓包的尴尬油然而生，而她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脸热。 遇事不决先躲再说，于是陆语飞快把纸条攥进手里，趴在桌上，伪装成了急速睡眠的模样。 07他是个很好的人 整个下午，陆语难得的没和周公相会，趴在座位上耳朵一直听着课，偶尔听见物理老师又蹦出几个奇怪的发音后，会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转身眯着眼看向池默记笔记的本子。 在确认他没什么代沟以后，会再转回去，循此往复。 她并不是想做好人，只是觉得有趣。陆语这样解释给自己听，然后开始数着窗户上雨点留下的污迹个数。 下一秒，一条劲瘦的手臂突然出现在视线上方，修长的手指勾住窗帘哗啦一声拉到中央。 也许离得远不好借力，陆语感觉到后背突然贴上了温热而强壮的身体。 确认露出的那丝光线是单边窗帘够不到的位置后，因着用力而暴露的青筋回缩，陆语身后也是一凉。 “肖禾？” 陆语听见池默放轻的声音，然后抬脚给了痕痕凳子一脚帮了他一把。 “昂？嗯？”痕痕疑惑回头。 “你那边窗帘拽一拽。” 是陆语意料之内的要求，接着却在心绪平静之下，听着池默的下一句后，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 “有光线她睡不着。” 她听到池默温柔的声线这样说。 是分贝不高并且轻柔的声音，却像狂想曲一样重重打在了陆语的心脏上。 绚烂张扬的枫叶并不是在冬天的一场暴雪下光荣落幕的，而是在无数场不经意的秋雨下渐渐失去自我的。 在潜移默化下，那些或轻或重的雨水，会慢慢打掉所有红枫。 晚自习前，肖禾看向教室前方被围住的池默，啃着手上手抓饼，无不羡慕地和陆语说着话。 “人缘真好啊你同桌，来第一天比我朋友都多。” 陆语顺着他话往热闹处扫了眼，没吭声。 “也是，学习又好，人又好，唉...”肖禾安慰自己，然后眼睛一亮，“我听孙明明说他看见池默的入学测验了，你猜他那个分能排全级第几？” 陆语闻言看向痕痕举起的一根手指，虽然心里有答案，但却不知为何开口接，“前一百？” “第一。”肖禾斩钉截铁的声音让陆语说不出的烦躁。 怪不得，他的所有友好与忍耐，所有多管闲事的闲情逸致都来自于高中不成文的阶级压制。 以成绩为唯一分级标准的阶级准则。 直到一群人簇拥着池默离开教室后，陆语摩挲着压在课本下的纸条，抬手给了痕痕后背一巴掌。 “嘶...我操。”痕痕一口饭差点噎嘴里，随口骂她，“陆小语，我劝你温柔点，不然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不知为何，陆语倏地有种吃瘪的感觉，但还是问，“你们...下午课前说什么了。” “谁们？”痕痕不解，“说啥了？” “就...咳，和他。”陆语快速翘起拇指往右边一比划，然后立刻撑起右脸掩饰自己动作。 偏偏痕痕沉浸在手抓饼的魅力中，并没看见这一眼，依旧疑惑问，“谁？” 于是陆语在即将结束的开学第一天的末尾，在听过各科老师和同学讲过无数次后，第一次开口念出早就足够熟悉的名字。 “池默。” “嗯？” 陆语刚说完就被应声，不是肖禾稍微有点尖的声线，而是低沉文雅的，她回过头，就看池默和自己对视。 “怎么了。”池默坐下又问。 都让他听见了，这会儿如果故意不接话又显得刻意，于是陆语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说，“别这么多话。” 也许是池默忍耐到了极限，陆语再次凶了他后，直到放学铃响起，池默都一脸漠视的表情做着题，没再分给陆语一眼。 晚上十一点的美食街，相当于跌价甩卖的地下服装厂，人多到不敢说比肩接踵，但也足以用跟过年一样这样的形容句。 陆语找了家有桌子的摊位，对着老板喊，“来碗馄钝多辣，不要醋。” 老板娘似乎已经习惯陆语这个穿的个不像个学生样的人出现在这里了，听见声音头都没回，“还是牛肉的？” “昂，多放点虾皮儿。” “你妈又不给你做晚饭？”为人父母，老板娘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陆语往老板娘嘴里叼着的半拉煎饼果子扫了一眼，不耐烦道，“昂。” 然后哼哼唧唧地暗骂：“我妈忙着给你做饭，哪有空管我。” 接着趁周围人不注意，快速回身往身后的煎饼果子摊位瞄了一眼，确定人满为患后，一副满意样子边点着头边回过身。 一碗馄饨吃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娘也不急，因为陆语是个会看眼色的，凳子不够了，就端着碗站起来让位置，桌子被人占了，就拉着凳子挪在一边。 人走了，陆语就顺手给她把碗迭起来，再回到自己的位置慢悠悠的吃。 各个摊位的灯一盏盏的灭下来，陆语终于舍得站起身，离开美食街，往连路灯都没有的回迁房小区走去。 几米之遥的前方，是收摊的女人拉着小吃车的身影，招牌亮着晃晃悠悠地，煎饼果子几个大字黑夜中有点刺眼，但正好照着陆语回家的路。 眼看着到上坡了，陆语瞅着那车上今天明显多的餐椅，几步上前刚扶住车把，就被女人重重打在手背上。 于是陆语没辙，再次退回几米之外，感觉着手上的火辣辣，心想该让昆华女士给痕痕一巴掌，他就知道其实自己手劲儿已经很轻了。 走到单元楼下，渐渐有微弱的楼道光线了，昆华把招牌灯一关，费劲儿的推进门槛。 陆语瞥着那写满小字的招牌，再次觉得昆华很奇怪，是个明明会把自己的喜好写进菜单的人，却坚决拒绝和自己在人前的相认。 六十平米的房子，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挤，只是有些窘迫。 昆华把手上最后一个煎饼递给陆语，满眼放光的对着陆语比着手语。 [认识了新朋友？是男孩女孩？相处的好吗？头发是自来卷吗？那好特别，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卷发的那种娃娃。] 陆语大口吞着饼，随意点了点头，然后不出所料的再次被一巴掌打在手上。 看着自己手背红痕，第无数次感慨自己这么暴躁一定是遗传，遗传！ 半夜十二点多了，陆语没办法大声喊，只能放下手上东西，便轻声说着边比划着挨个回应。 “是我同桌，男生，没有洋娃娃那么卷。” [那相处的好吗？] 陆语吞了下口水，看着昆华期待的眼神，决定撒个小谎。 拇指贴紧食指根部，四指轻圈，重重往下一顿，然后竖起大拇指。 轻声道，“很好。” 接着在昆华问出下个问题前，重复了后半个动作，接着双手食指搭成人形，然后补充道。 “他是个很好的人。” 08“紧张吗好学生？” 08 紧张吗好学生？ 在第一个晚自习不太友好的“交流”之后，整整一周池默都如那晚一样，没再主动在陆语身上自讨无趣。 但池默仍旧会为她做些好同桌的事儿。 比如陆语会在逃完课的下午，发现桌上整齐摞着上午发的试卷与课本，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扔的满地都是。 看着拿到手的资料书角平整，试卷印刷清晰，陆语会不动声色地塞进桌洞，等池默课间去卫生间时，快速翻看池默的那份。 然后就会发现，那些原本固定属于自己的油墨脏兮兮的试卷，那些最后一本所以书角翘起歪斜的课本，现在都在首页签着池默的名字，格格不入的在他整理干净的桌面上。 然后陆语开始察觉到自己不可控的变化。 她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教室里，而不是楼顶天台。 她开始关注池默，关注他的习惯，关注他的一切。 然后无法抑制的重复，加深，再重复自己的改变。 就像再猛烈的病毒终会被疫苗抗体打败，但可悲的是，陆语从未接受过任何来自外界的好意。 她身上没有任何自然接受帮助的抗体，所以空降进入她身边的池默。 是会让她成为无征兆的感染者，无药可医。 这不是个好苗头，陆语清晰的认识到。 可接受又如何，她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花费陆语很久时间。 开学的第二周，是全国纪念国难日的星期，比起历史老师眼含热泪的一遍遍重复大屠杀中的惨烈，学校终于明白，让学生去实际感受战争的窒息来的更有用。 于是令全班激动的久违集体外出定在了市区的战争纪念馆。 当然了，这个全班不包括陆语。 所有需要“配对”的活动，都令陆语尴尬。 从大巴车上的同座，到活动时的分组，再到分散参观后的集合。 痕痕倒是每次都会主动来邀请她，但陆语看着他满眼只有孙明明后，决定让这唯一的朋友去征服爱情。 不过这次... 下楼梯时，陆语看着前面池默的宽厚背影，心里默默付排。 虽然一周没给他好气儿，但这老好人会不会救自己于水火呢。 最后一个踩上大巴车，陆语叹了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后，破釜沉舟地抬起头。 入眼就是痕痕已经和孙明明聊得热烈的，心下凉了半截后，看见痕痕往他身后指了指。 池默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把靠窗的位置空了出来。 陆语慢吞吞地挪过去，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就见池默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岔开腿，示意她从前面挤过去。 那狭窄的空间，陆语倒不是过不去，不过势必穿着短裙的光裸大腿要和池默碰到了。 但没让自己尴尬询问座位陆语已经很满足了，于是手使劲儿抓着前座的靠背，尽可能让自己离开面露不善的池默。 “呃...！”陆语晃了下身子。 陆语一条腿刚迈进去，池默就突然站起身，以至于她没准备被池默磕到膝窝，腿猛地一软。 突然腰间一热，池默大掌扶在她侧腰帮她稳住身形。 陆语的短袖有些短，抬手间露出一小截嫩肉，于是和池默掌心直接肌肤相亲，电流从贴合处蔓延，酥酥麻麻地直到陆语坐下。 这让陆语脸热的看向窗外，以至于没注意本就冷脸的池默坐下后，面露警告意味地看了旁座男生一眼。 战争体验馆的第一个场景，是模拟空投炮弹落下时的地动山摇。 当炮弹自千米高空而下，地板因着爆炸而产生震动，而同时，荧光子弹会随机攻击，虽然肯定和真的不能比，但刺痛感也是有的。 场馆介绍老师在说明完情况后，言简意赅的发出挑战。 “看有多少人站得住。” 陆语对全班的跃跃欲试表示不理解，进了场馆找了个角落，单手抓住辅助栏杆，已经做好了百无聊赖等待结束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地板突然震动是没有声音提示的，于是在女生惊呼声中，陆语狼狈想要双手抓住时，一双有力的铁臂已经先她一步把她抓起。 池默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远处LED屏幕上的战争模拟场景。 可陆语知道，池默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当地板弹起时，池默会迈开长腿一前一后，把她固定在中间。 当场馆左右摇晃时，池默会手撑在她身后的栏杆，把她半包圈在身前。 陆语倏地就想开了。 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池默讨厌她，或者更讨厌她。 只不过是程度的区别。 反正池默本来就不是她的，但如果能短暂拥有，也不算对她注定废材的青春束手无策。 向来行动派的陆语想明白后，直接靠在了池默胸前，听着心跳如鼓后，扫了眼周围的人确定都无暇顾及旁人后，抬手圈住了池默的腰。 “你不是单身。”池默拽掉她的手，淡淡道。 陆语：“嗯？” “上周一在食堂后面的旧图书馆。”池默目不转睛看着她提醒道。 陆语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地点很敏感，她声音有点发颤，“你...看见了？！” 池默以为她问自己是不是看见现场版，蹙着眉，“没有，路过看到他进去了。” “他那是帮我去打架了。”陆语松了口气，随口编道。 池默：“......”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也是，池默心想，自己确实有点带有色眼镜了。 而且...咳... 池默才反应过来，他其实也就在外面站了十分钟而已。 那档子事儿应该也没那么快... 池默表情有点挫败说，“哦...” 陆语：“.....？” 池默心里郁结散了一些，在下次震动前，抬手轻扶着陆语腰背再次按向自己怀里。 陆语顺着他力道重新趴上胸前，觉得池默挺有原则还蛮搞笑的。 结果余光就瞥见班里另外一对正在角落里偷偷接吻。 陆语眼皮一跳，在耳边噼里啪啦的荧光子弹声响中，笑眯眯的昂着头看向池默。 这是池默第一次和她面对面离这么近，也是第一次看她大方的对自己笑。 紫色的碎发有几丝挂在额前，小巧的鼻子因着微笑也翘起来。 池默喉结滚了滚，正准备挪开眼时，唇上撞上一秒温热。 然后听见陆语窝在他怀里，一脸狡黠地问。 “紧张吗好学生？” 耳边炮弹的爆裂声响还在偶尔撞击耳膜，但心脏的超频跳动让池默其实有些耳鸣。 于是陆语的这句话反复在大脑轰鸣，让他无力思考其他。 09“想再抱一会儿。” “实战体验到此结束，让我们前往下一个场馆，来看一下当时的武器与作战服。” 介绍人员适时的出现，解救了池默还在宕机的思绪，看着陆语已经先他一步跟上大部队离开体验馆，池默深吸一口气后抬腿跟上。 路过紧急出口通道时，陆语被一道突来的力道拽进，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门关上后，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陆语的视觉。 池默没等她站稳，顺着她手臂往上扣在她后颈保持位置，然后低头吻上。 或者说咬上更准确。 像是在寻找定位，池默先把她下唇叼起后，等俩人都站稳才放轻动作。 和陆语刚才轻碰不同，池默偏头从她唇缝重重吮过，交缠陆语口中清甜的津液。 以一种攻击的力道，一边用身体把陆语往角落压制，一边唇上用力含过每瓣软唇。 和刚才体验馆的昏暗不同，此时的陆语在视觉短暂消失时，接踵而至的是清晰暧昧的触觉。 俩人大抵都是有些顾忌一门之隔的人群，所以唇舌交缠的同时，因着紧张而急促粗重的呼吸也在他们之间辗转。 焦灼和意外让陆语先败下阵来，在喘息即将耗尽能量前，陆语艰难从池默持续攻击中找回有些发麻的唇，然后脱力倚靠在他身上。 接着心率与思绪还没平复之前，听见池默在头顶上方闷哑的声音。 “不紧张。”池默说。 这是在回应之前陆语问他的话。 池默并没有给陆语太多时间，便用手撑起她下巴，让陆语再次承受还未结束的吻。 在陆语慢慢软了身子，被动而弱势的被他予取予求时，池默渐渐发现了规律。 每当他脖子弯的有点累，想要稍微抬起来缓解时，身前的小人并不会放开自己的唇，而是会努力踮起脚追着这个吻走。 这个发现，让池默大脑愉悦地放起烟花。 于是池默偷偷的不断直起腰，然后陆语就会越来越失去平衡，直到只能倚靠在他胸前，小腿也因着垫脚而发颤着去维持俩人唇舌的相连。 “唔！”陆语惊道。 被突然抱起来，陆语条件反射双腿分开夹住池默，又被他托着屁股往上颠了颠，陆语顺势卡住他劲瘦的腰。 越来越深的吻让池默体温不断上升，除了头上的薄汗外，内裤也开始紧绷是他无法忽视的身体反应。 于是池默只能把人抱起来，防止陆语偶尔蹭到他硬起惹他更难忍。 但陆语软嫩的屁股挤压在他手臂也不是件清心寡欲的事儿，池默知道，这漫长而隐蔽的吻该结束了。 在他能够完全控制理智之前。 陆语在他怀里浑身发烫，和她肌肤相触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两人的热汗。 池默并没有立刻把她放下，于是陆语顺着乖巧趴在了他肩膀，两腿不再夹着，而是垂下来晃荡。 “还抱得动吗？”陆语感觉他又颠了一下。 “嗯。”池默边应着边作势要把人放下来，却受到腰侧再次夹紧的力道，“嗯？” 陆语头还埋在他颈侧不起身，想让他接着搂抱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便沉默着装死。 池默无声地弯起唇角，反正陆语这会儿也看不见，他松了一条胳膊，套她话，“想干什么。” “嗯...”陆语抱的更紧了，毕竟现在只剩一条手臂支撑她了。 “陆语，你想干什...” “想再抱一会儿。”陆语语速飞快的接。 然后小脸一瞬间从脖颈红到脑门，不过还好池默看不见，陆语心想。 但此时，锁骨上热度又热了几分，肩膀又被人使劲儿拱了拱，一副要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池默不用偏头都知道她羞了。 不过池默很喜欢陆语这样的变化，终是如她所愿再次把人箍紧在怀里。 像个搂紧尤加利树的未经人事的小考拉。 10“会解吗？” 不过俩人的柏拉图般“和谐”并没有持续太久。 好像是陆语先跳下来的，又或者是池默先在此捉住她的粉唇的。 又或者是俩人只是淡淡对视了一眼，便都合上眼凑在了一起。 和不久前以池默为主导的接吻不同，像是回过劲儿似的，陆语和他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双方。 陆语的唇珠被他不断碾磨时，就伸出截小舌轻舔池默的唇角，便能把他注意力勾引到软舌上。 但很快，陆语的舌根被池默激烈的不断进攻拽的发麻，于是只能再次用他喜欢的唇珠换取小舌的短暂休息。 吻得难舍难分之际，俩人的津液交缠也发出清晰的黏腻水声。 中间夹杂些陆语喘不过来气的呜咽声。 陆语感觉到池默的手一直摩挲着自己的腰，双手掐着到单臂揽着。 但来来回回一直就在腰上两寸游离，陆语便把手垂下去带他越过楚河汉界。 从衣摆下钻进去，滑过小腹后来到胸衣的边缘。 陆语尽管大胆些，也到此为止了，以为自己暗示足够了，然后重新抱住池默的脖颈。 结果师傅领进门，弟子往后退，没一秒池默又重新回到了衣服外使劲儿摩挲。 “解开。”陆语用气声说着，“会解吗？” 池默大掌碰到绵软小乳的一瞬间，立刻上道得抓了满手。 陆语虽然瘦，但胸前两处却不算贫瘠，池默握的满足，用力攥了两把，还从指缝中能露出些乳肉。 “嗯~”陆语没忍住喉咙里哼出一声。 但很快声音就被池默再次裹进嘴里。 “呃！”陆语又是一声轻叫，身子也猛地一抖。 池默似乎找到了陆语暧昧呻吟的规律，于是再次把那早已挺翘的乳粒夹进指缝。 然后感觉着那本就硬挺的茱萸变成了小石块儿。 他两指并行着上下磨蹭，偶尔擦过的力道太大，就能收获陆语颤着身子闷哼。 “站不住了。”陆语艰难用使不上劲儿的手抓在那只作恶的大掌上。 陆语是很喜欢这个暧昧缠绵的吻的，也非常沉溺于自己身体被池默抚摸照顾的感觉。 但逐渐湿漉漉的内裤，和越来越不清晰的大脑，再加上全靠后背池默那铁臂支撑，让她有些害怕。 池默却还不满足，闻言喘着粗气和她打商量，“那我抱你。” “不、不行。”陆语躲开他再次凑近的软唇。 足够近的距离，让即使在昏暗的楼梯间，陆语依旧能看出池默浅褐色的眼里满是情欲，加上男生天生较冷淡的脸配上欲求不满的表情。 陆语有点心软，于是鬼使神差地踮起脚把人抱住，然后顶着脸红凑近他耳朵。 “下次....” 也就过了几分钟，池默就恢复了平静，但这时间对于陆语却极为难熬。 因为他虽然听话没再动，可手还抓在她胸上，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陆语想把注意力离开胸前时，就感觉着小腹持续发热，等精虫刚下脑，陆语就反应过来这热度加上顶着的感觉来自于同等高度下池默那位置的物件。 结果就更一发不可收拾，因为陆语实在忍不住去考虑自己小腹蔓延热度的长度，然后就会联想那玩意儿如果拿出来，能贯穿半个小腹的程度。 “咳！”陆语重重咳出一声，在楼梯间的回音把俩人都吓了一跳。 莫名其妙被大力推开，池默有点委屈，但还是伸出手，“我帮你系上吗？” “不用！”陆语又是咬着牙说，“出去吧。” 没计较她的变脸，池默先一步出去，好心帮她撑着有些重的防火门，一回头发现陆语并没有跟上，反而还站在原地。 “走啊。” “你先出去。” 池默盯着她看了几秒，只当她不好意思，一步迈出后，衣角被人拽住。 陆语藏进门口的阴影里，低着头。 “出了这个门，咱俩‘不认识’” 池默其实不太能理解这话里的‘不认识’是什么意思，但听陆语语气里的坚决，还是应声了。 “嗯。” 陆语松开拽着他的手，然后等着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光线。 楼梯间重新回到一片阴暗，不过这会儿只剩了陆语一个人。 “欸池默，找你好久啦，干嘛去啦！又换了新场馆我带你去啊！” “好。” 陆语依靠着墙壁慢慢蹲下身，听着外面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后，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褶皱的上衣。 她陆语虽然人见人嫌，但她不毁人前途。 11 “来这边领纪念胸针，然后大家可以去科技馆自由参观，六点半集合回学校。” 听见这话，人群一窝蜂的散开，叁叁两两和各自好友聚集。 陆语总是一个人，所以班里看见她独自晃荡并不在意。 胸针上大抵是画些战争图像，陆语本来并不好奇，却在听到馆长说可以在隔壁手绘今天日期时，不知想到什么，走到了排队领取的位置。 “没了。”申云云把空盒子露出来，对着陆语抱歉道：“没有了，反正你拿回去也是扔，别浪费了。” 陆语看了她几秒，然后抬手抓住申云云握在手里的那枚胸针。 “欸！这个是我的！你不要抢！” “对啊，你干嘛抢别人东西。” “你想要你就说啊，怎么这样。” “大不了我把我的给你。” “为什么非要拿人家申云云的。” 周围的人被这插曲所吸引，围在两人身边，义愤填膺的开腔。 人们总是这样，擅长做些“正义”的事儿，喜欢站些“正义”的队，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待他们期待的结局。 俩人对峙半晌后，申云云一副大义凛然地说，“好吧好吧给你了。” 突然松开的手，让胸针的针尖弹起，陆语抓的用力，一瞬间就划过食指。 但她丝毫不在意，换了只手拿过胸针，快步离开人群。 “真无语，陆语又在那边惹事。” 小道消息传的比风快，池默和痕痕正走向科技馆，就听身边的人在吐槽。 “怎么啦。”痕痕热切询问。 “就那个纪念章，她在那边非要抢班委的，没办法人家只能给她。” “啊...”痕痕听后只是尴尬地应声。 “纪念章不是每个人都有吗？”池默脚步站定，淡淡开口，“她如果没有，肯定有人拿走她的了不是吗？” 传播消息的男生顿时语塞，只能打着马虎眼，“谁知道呢。” “而且本来就是班委负责发，东西丢了不该她们负责吗。”池默却纠结上了。 “管她呢，反正她也吃不了亏。”男生全然不在意，勾过池默的肩膀，边带着他往前走边顺口给他科普：“听说她家里应该是有点东西的，上一个级部主任就喊她到办公室教训了几句，直接被她打到医院，结果她连个警告处分都没背，级部主任还被辞退了。所以你没发现吗，老师都不管她，随便她去。” * 从纪念馆回学校的路上，因为取消了晚自习，所以陆续有下车回家的学生，剩下半小时车程时，车上只剩了零星的学生。 “应该没有要下的了吧？直接回学校喽。”司机望着后视镜喊着。 池默手在裤子口袋摩挲了半天，听见这话后，再次看向一上车就闭上眼的陆语，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感觉到腿上的重量，陆语低下头，就见池默的手握拳手心朝上放在自己腿上，疑惑看向这手的主人后，收到了不明所以的眼神。 陆语试探地在那拳头旁边摊开小手，下一秒带着温热体温的小铁片就掉进手里。 是纪念胸针。 陆语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枚胸针，手就被池默牵走了。 陆语吓了一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快速扫了周围发现都下车了后，才呼出胸腔的那股气。 “怎么弄的。”池默扒拉开被卫生纸胡乱包裹的手指，看见殷红的一片后，蹙眉问她，“哪儿弄的。” 大抵是接受过楼梯间更暧昧的接触，这会儿手被他握着，陆语并没着急抽回，而是看着池默拿出纸巾重新替自己包扎。 那针划过的口子并不大，细细一条，但从第一个指节开始几乎蔓延整根手指，看着笔直的往外渗血，也是怪骇人的。 尤其池默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包上一层，下一秒就被洇透，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严肃。 “到底怎么弄的！” 裹上两层后，池默帮她攥紧伤口压迫止血，然后凑近她低声但是带着情绪问：“说话！” 实话实说，如果心情不错是八分的话，陆语目前的愉悦程度大概是八万分。 手上那点伤，对陆语来说，算得上不痛不痒，晚上回家涂点碘酒，第二天睡醒能好个七七八八。 但看着池默着急的样子，陆语就想逗他。 “疼。”陆语把嘴一扁，小声凑到他耳边。 然后成功的看见池默更发急的表情。 “亲一下。”陆语又逗他，结果这次并没得逞很久，就被反将一军。 她本来以为给池默这好学生十个胆他也不敢亲，才说了那话，结果池默倏地就把她手指凑到嘴边碰了碰。 十指连心，陆语以前不信这成语的。 直到那有些熟悉的温软透过指头慢慢传到心脏上，并换来激烈跳动时，陆语信了。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是半小时，但陆语却觉得比课间还要短。 手指依旧被他捏着止血，但姿势不太舒服，所以被池默牵着放在他腿上。 陆语也难得善解人意一次，见池默那长腿在大巴车里憋屈，挪了挪自己座位，然后拍了拍他，示意可以伸到自己这边来。 和自己的虽然细但是软乎乎的腿不同，池默贴着她的大腿紧绷，线条看起来直而有力，散发着属于男性的力量和热度。 于是刚到站，池默就猝不及防地看着从自己身边蹭地一下几乎跳出去的陆语，小跑离开车厢的背影。 12 池默和痕痕拖在队伍最后慢悠悠走进教室时，正好撞到陆语拎着书包出门，池默脚步稍慢，让痕痕先走一步后，拽住陆语手臂飞快道，“楼下等我。” 结果池默在教学楼下扫了一圈没看见人影。 也是，陆语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池默并不失望，从包里翻出钥匙，往停车场去了。 刚低头把钥匙插进去，就感觉背后阴影处有人走出来，池默唇角一弯，没回头当没听见。 抬腿跨上车，装模作样的把钥匙放回包里。 哐的一声，不远处车子倒了一辆，池默依旧没回头，甚至重新把包背在身后，抬腿准备骑走。 “欸！” 这人耳背吗，陆语腹诽着，然后看见池默终于回过头。 “把车子扶起来。”池默用抬手点了下刚才被陆语推倒的电车。 陆语尴尬地撑起车子，朝他喊，“找我干嘛！” “过来，给你补上。”池默单腿撑着山地车，在原地没动。 陆语：“....？” 还没走几步，陆语就被他攀着肩膀趔趄撞到身前，接着下巴就被人踮起。 池默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后，才解释道，“刚才车上不是想要，现在补给你。” 直到陆语都走进回迁房的胡同，嘴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还在蔓延，虽然停车场那蜻蜓点水的一碰和下午两人纠缠相比不足一提，但惹她心动的感觉不差一点。 陆语想到历程那以漂亮女生为基本的恋爱原则。 如果是她的话... 如果注定短暂的恋爱，能和池默这样的人谈一次，应该也是不亏的。 找到真心实意爱她的，估计是悬的，但池默这样样貌姣好，对她热情还没耗尽，身心交付的话，也没荒废早恋。 反正他马上就要转班了。 早回来的那几分钟，陆语瞥见了池默桌上的转班申请表，也就明白了这么个按理说抢手的宝贝疙瘩，怎么会和周艺那些个班委关系一般的。 要这么算的话，自己也不算太误人子弟。 陆语这样想着，像思考自己的投入产出比。 但却忘了，一只股票持有够久时，你是否愿意全部抛售。 一不做二不休！ 陆语拿起手机找到问痕痕要的电话，编辑了条简单的短信发出去。 正准备再写第二条时，就听见前方带着笑意的声音，陆语抬头看了眼赵顺，快速把短信删除，把联系人也删的干净。 “和谁聊天呢，这么高兴。”赵顺慢悠悠走近。 “天天闲的皮疼，就多读点书去。”陆语呛了他一句，并不打算纠缠，擦肩准备走过。 “欸，别走，再聊会儿。” “撒开手！”陆语甩掉他揽在腰上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说了你他妈要是闲得慌就去死。” “那我不能。”赵顺笑眯眯的又凑上去，“我得陪着你，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哪能一个人死。” “滚你妈的。” “哈哈哈哈就喜欢你这脾气，走，哥哥带你吃饭去，刚放学饿了吧。” 话说着，赵顺旁的两人也走近了，这胡同离家门口不远，陆语不想闹大，正准备先跟他走时，就听赵顺意外的声音响起。 “呦，这么巧，这不是历家宝贝小儿子。” 听见这话后，和赵顺对峙良久都没害怕的陆语，这会儿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顺似乎发现了更有趣的事儿，把陆语一把甩到地上后，笑着走向历程，“你俩不是闹掰了？怎么，还打算英雄救美？” 在历程开口之前，陆语从地上弹起来，挡在二人之间，面朝着历程，“别多管闲事！” “陆语...” “说了别多管闲事！”陆语打断他，然后发狠道，“滚！” “哎呦，头都不回啊。”赵顺看着历程离开的背影，对着陆语打趣道，“你俩以前不是好的不得了。” “富二代，有点钱罢了。”陆语随口接。 “哦那我还真想找他---” “别惹他。”陆语飞快接上，然后死死盯着他眼睛警告他，“你惹不起。” 赵顺回瞪着她，重重点了几下头，然后抿出口水吐在陆语脚下，手背在她脸上拍了几下。 “你记着陆语，你个死妈玩意儿咱俩没完。” * “叮...” 空旷的客厅想起突兀的一声短信提示音，池默关上冰箱，抬手看了看表，算了算大洋彼岸的时间后，疑惑地拿起手机。 然后在看见短信内容后，眉头舒展开来。 [谈恋爱吗好学生] 没有署名，没有备注，但这个句式是池默很熟悉的发言，甚至发信人的表情和动作，池默都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 池默握着手机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没收到更多的短信。 这种话，如果现场说，她应该会脸红吧。 池默想着，便故意没回这条，打算明天逗逗她，没准能有些意外收获。 池妈妈给他请的家政阿姨饭做的西式餐饮很好吃，但半个月过去，池默有点想念疏导点的煎饼果子。 于是思想斗争后，还是违背了所有人交代他远离那条街的嘱咐，穿上鞋下了楼。 一口蔬果味的饼皮塞进嘴，池默的中国胃再次复苏，还没嚼上第二口，就见不远处工地拦网的死角旁，似乎有斗殴的身影。 主要是那抹白蓝配色的短袖校服吸引了他注意，当那人被掀翻在地时，池默精准的认出是那个偶尔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历程。 不过池默关注的重点是...殴打历程的那群人个别穿着背后写着技校名字的统一服装，而角落处抽烟的男生... 池默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他，而且是擦肩而过的距离。 并没有见义勇为的兴趣，但池默举起手机录了几十秒，直到历程终于爬起来反击后，池默又咬了口煎饼，快步离开疏导点。 13 第二天晨读之前，池默刚坐下就听见女生的起哄声，顺着热闹中心看过去，历程拿着早餐挨着周艺旁边腻腻歪歪。 历程那左胳膊似乎骨折了，绷带吊着，喝汤全靠小女朋友喂，自然是每一口都收到周围的起哄。 池默余光瞥见陆语也是嘴上叼着牛奶吸管，但眼里被这俩人吸引。 [我昨天碰见历程了] 池默撕了张纸条递给她。 但陆语只是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给他“回信”。 于是池默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纸，又写。 [我看到他打架了] 这次陆语看清内容后，抓起笔刷刷地往纸上写着。 [和谁] 简短的两个字，却写的龙飞凤舞的，连笔字图快，和她以前秀气的字体大相径庭。 “和谁？”陆语见他久不动笔，张口问道。 池默听着她焦急的声音，心里有些百味杂陈。 平日里陆语从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开口，而现在，池默扫了扫临近上课而坐满的全班，又对上陆语询问的眼，慢吞吞开口。 “你为什么关心。” 陆语蹙眉：“我问你有没有看见和谁。” “....”，池默像是不服气一样沉默半晌后，妥协道，“穿着马尾街技校的衣服，一旁抽烟的那个男生似乎腿上是有伤的，他们--” 话没说完陆语蹭地站起身，池默也像条件反射一样把凳子退后挡住她的去路。 “起来。” 池默轻轻拽住她的手腕，“你昨天给我发的信息--” “起来！”陆语甩开他。 “你为什么关心他。” “用不着你管。”陆语久违的抬腿踹在他凳脚，不耐烦道，“别他妈多管闲事。” “嗐，你不用管她。”痕痕看着陆语离开后，扭过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池默，“虽然他俩前一阵闹掰了，但...关系还是很好。” “嗯。”池默没抬头，翻找下节的课本。 “他俩好像小学就认识了？”痕痕还在跟他解释，“我和陆语是初中同学，那会儿他俩就已经形影不离了。” “嗯。”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痕痕没再多嘴，反而想起什么，“哦对了，今天天气预报说有暴雨，下午体育课应该是室内了，到时候咱仨一起打篮球吗？” “好。”池默终于抬起头，抖了下肩朝他笑了笑。 * [涪城水利厅提示：受强降雨影响，预计未来24小时涪城渭河县，马尾县山洪灾害风险等级为橙色。请上述地区加强防范，确保安全。] 陆语坐在北楼天台上，看见短信后抬头望了望灰暗的天，是如假包换的暴雨天前奏，等手机铃声振动第叁次后，不耐烦的接起来。 “有屁快放。” “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女生有些洋洋得意，“看见我发的短信了？” 陆语淡淡回她：“李璐你要是犯病，七号公交车坐到头就是精神病院，瞎就让赵顺带着你去。” “老地方等你呀。” “等着吧你。” “噗...”李璐笑出声，“你不怕我让你同学都知道你是哪儿来的杂种。” 陆语不屑道：“说去吧，大喇叭喊去吧，说我是孤儿院的。” “你！”李璐吃瘪后也不急，“那你那小男朋友的妈是个贱婊子小叁上位也大喇叭喊？” “李璐，你要是青春疼痛文学看多了，就找个班上，怎么的，我是不是还得自个杀配合你一下。” “图书馆见。”李璐甩下最后一句挂了电话。 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陆语内心毫无波澜，这脑瘫估计是从赵顺那儿打听来的。 而她非要见自己一面，也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伤听说脸上留了疤。 陆语心里烦的很，却毫无办法，只能再次看了眼暴雨预警后，快速下了天台。 李璐撑着伞看着摔在泥水地上的陆语，嘴角的裂痕因着阴雨天气痒的发麻。 半张脸面瘫和靠医美也只能淡化伤痕的丑陋是陆语给的，她咽不下这口气，却知道了陆语是个孤儿，天不怕地不怕，又没什么好威胁的，便只能来打她一顿。 可临走时赵顺又警告她不能真伤了陆语，让李璐心里更恨又更怒。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落在废弃已久的这块地上泥泞十分。 不知在地上被踢着滚的第几个来回后，陆语感觉这脏污都快渗进衣服了。 天空骤的暗淡后亮起闪电，惊雷伴在其后轰隆作响，雨水溅湿了李璐大半条裤子后，她才愤恨开口。 “就你这招蜂引蝶的样儿，挨打连半个屁也放不出来，真不明白他们喜欢你什么。” “那怎么办呢？”陆语被雨打湿的睫毛扎进眼睛，让她只能眯着眼，显的更是不屑，“他们就喜欢我，哪怕你把胸前两坨肉甩出来，他们也未必看你一眼。” “行，你嘴皮子溜，那咱们以后经常见。” 狂风骤雨打在盥洗室的玻璃上，声音吵闹的让陆语都有点耳鸣。 陆语把上衣和短裙脱掉拧干了水，本想顺便去洗手池洗一把，后来一想洗也洗不干净还是算了。 然后穿着湿透的内衣裤盘腿坐在瓷砖地上，很快就洇出一片湿润，但她毫不在意，掏出进了水的手机，也是意料之中的黑屏。 明明是下午叁点本应阳光最强的时间，却因着暴雨与台风，让盥洗室越来越暗。 陆语有些累了，她说不上来是打不开的手机让她烦躁，还是看不到头的日子让她恐惧。 14可怜我就可怜到底 抱着球走过南北楼天桥时，池默看见食堂旁小道走出的一拨人有些突兀，毕竟这天气下，没人会闲得无聊在室外到处溜达。 直到离室内体育馆还差几步时，池默才反应过来，打头的那个捂着侧脸的女人他似乎见过。 而他上次见，这女人似乎也在捂着半张脸。 那之后发生什么来着？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痕痕边喊着边来到他身边。 是了。 上次同样的情境下，也是个男生在他耳边喊着借过。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迫不及待地等着上个班放学出来。 而这嘈杂的环境刚好给了池默试图回忆安了个保护罩。 女生走路趔趄的腿。 和后来她说的那句，他是帮我打架的。 池默联系起来后，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会需要我的，池默想。 他的好同桌只会需要那个小学同学，哪怕明明前一天给他发了暧昧短信。 池默的心理建设树立的很快，然后放开听觉，融入热闹的氛围。 走进体育馆时，却见到篮球场上历程挥汗如雨的场景。 他不在她身边，那...... “池默！欸！你干嘛去！”痕痕被他甩在身上的篮球砸的生疼，然后猝不及防看着他风一般跑远，“外面下雨啊！欸！” 起初跑的几步很冷，骤降的温度和瓢泼的雨让体表感觉冰冷。 但当池默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操场草坪时，飞速升高的心率让他燥热，身上潮湿也有点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雨。 陆语...陆语... 池默飞奔着绕过食堂时，飓风吹起他的校服下摆，本应是青春的画面，却在配上他湿透的卷发后显得狼狈。 叁步并作两步，池默手撑着扶手爬上楼梯时，呼吸急促到需要张口嘴才能勉强供应氧气。 陆语...陆语...我就快到了。 不在废弃图书馆大厅... 不在一楼阅览室... 在走到二楼阶梯时，池默跑到缺氧有些眼冒金星，勉强撑着墙看着楼梯间的指示牌。 总共十二层... 会不会自己是个傻子，其实陆语并不在这儿。 但池默只犹豫了几秒钟，换了口气，抬腿走向叁楼。 叁楼废弃的器材室、四楼灰尘遍布的储物间、五楼空荡的自习室。 还不在五楼... 等等... 路过卫生间时，池默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听错了，毕竟那在暴雨下的啜泣声还不足自己呼吸声响亮。 “砰！” 老锈的插销被池默轻而易举的撞开，入目就是眼睛哭的红肿，这会儿还带点惊恐的陆语，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瓷砖上。 池默疾步走过单腿跪着把人揽在怀里，脱口而出：“不要哭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湿透了，又松了松锢着她的手臂，“对不起，我身上很湿。” 当陆语被门撞开的声响下意识抬起头，在看见站在门口的池默因为奔跑而起伏的胸口时，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还没等她理清眼前的状况，就被蛮力扣在冰凉的胸前。 她不介意被她的新同桌看见自己和别人打架，也不介意被他发现自己满脸伤口，更不介意周遭传播的诽谤言论。 但她无法接受被他看见自己输了，然后懦弱地坐在地上哭。 尤其在池默的那句“不要哭了”之后。 不是“为什么哭”，也不是“是在哭吗？” 而是明明白白看穿自己狼狈的眼泪后，并不在乎原因的一句“不要哭了”。 陆语没有力气推开他，但伸手揪住池默的领子，眼睛因愤怒而充血，呼吸还没捋顺，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可怜我？” 池默没回这句，而是抬手用拇指轻轻蹭掉她挂在鼻尖的一滴泪，然后说：“地上很凉，我抱你吧。” 然后不等陆语说话，扣住她腰，翻身坐下，让陆语坐在了自己腿上。 池默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以至于陆语还在保持揪着他领子的动作，但表情缓和了一些，就在陆语准备再次开口时，被池默截住。 “我想亲你。” 同样的不等陆语回答就前倾身子，不过这次被她躲过了。 在俩人唇间的距离不足半寸时，陆语闷闷问：“那你有本事可怜我就可怜到底。” 就在池默终于准备不再答非所问，刚开了个头，“我没--” 门外走廊难以忽视的交谈声让两人的动作像按下暂停键一样静止。 池默看着陆语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眼里惊恐的看向门口，没犹豫把人抱起，走进了盥洗室其中一个隔间，然后锁门。 下一秒，交谈的声音就近在门外了。 “这能有水吗？” “有，我哥们说五楼和十一楼都没停水。” “欸！你别摸我！” “你是我媳妇我摸你怎么了！” 废弃图书馆并不是陆语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毕竟明晃晃的一个废弃楼在那儿摆着，于是偶尔也会有早恋的小情侣钻进来做点事。 看来这会儿，是让他俩撞见了。 窘迫的盥洗室隔间里，俩人都不敢出声，也只能默默看着对方缓解这莫名的尴尬。 陆语被他圈在怀里，看着池默卷发上滴答滴答的水，抬手帮他擦了把额头。 放下手的时候，发现池默一直搂着自己的腿是为了用他的胳膊隔开一旁的扫地拖把。 而陆语腿上的血迹混合泥土，其实更脏，但池默好像并不介意。 她知道池默是有点洁癖的，所以哪怕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他身上，池默也没有倚靠在隔间的墙壁上。 于是陆语遵循了他的意愿，吻在了池默的唇角。 15你想帮我吗（H） 池默很快反应过来反客为主，一手继续护着她的腿，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裹吸被泪水沁的松软的唇。 但这个姿势很别扭，两人都侧着身子很难行动，于是陆语边回吻着他边慢慢分跪在他腿的两侧。 顾忌着门外的人，池默咬着她的唇并不专心，分了一只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可那俩人的暧昧声响传进耳朵，加上陆语只穿着内衣裤坐在身前，反而让他更动情。 他不是第一次抓上陆语的胸前白嫩，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看着那梨形小乳翘而紧致的晃悠。 池默偶尔分的那一眼，让他萌生了咬上一口的欲望，但也知道这似乎有些变态，可又难忍。 于是池默不在流连在她嘴上，而是慢慢挪到脖颈轻舔着，感受到陆语的颤动后，在加了力道啃咬着。 就在池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脖颈转移到胸口时，门外俩人离开了，还顺便关上了门，砰地一声加上回音，让池默很难继续装作没听见。 内裤单薄，分跪着的动作让陆语清晰地感觉到某物的渐渐硬挺。 “我...” 陆语起了头，然后咽了口口水，勉强撑起自己不良少女的形象，然后说，“你硬了。” “嗯。”池默接的坦荡，然后像是找到了理由，重新埋头吻她的颈子，“你想帮我吗？” 直到陆语被他带着握上那肉茎时，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她想不想帮。 其实没什么她要做的，池默大掌包着她，和她一起撸动着。 那肉茎柱身她握不全，尤其到了顶端菇头又猛地胀大。 如果池默的瞳孔颜色和头发卷曲不够证明他是混血的话。 陆语心想，那这明显比片里亚洲人阴茎粉白上两度，长度多近一倍的肉茎，应该足够证明了。 池默的那物件并不紫黑，而偏向殷红，本应不如别人的看起来骇人，可那叁指的直径和偶尔轻跳的触感，让陆语心下大震。 “嗯...”池默在她侧颈闷哼，带着并不满足的意味，“再快点好不好。” 池默说着，松开带着她抽动的手，然后掐在她左乳上，低头咬住乳粒。 胸前敏感突然被光临，陆语下意识挺直腰，而这动作却又把那绵软更往他嘴里送了几分。 陆语手腕动的有点酸，于是偷懒只帮他撸动上半截，减轻自己的幅度。 偶尔包裹住菇头时，自己胸前就是一疼，池默牙齿叼住了小粒，还试图往外拽。 “欸！” 陆语怕了他这想要咬下来的动作，刚想制止，池默就松了嘴转而在她唇上啵了一下。 “就这样，再握的紧一点。” 感情这蜻蜓点水的吻是鼓励，可陆语还挺吃这一套，便忍着池默再次齿间摩挲胸前的酥麻，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大抵陆语的小手还是欠了一些，在池默呼吸愈发粗重的时候，换了自己加快速度撸动。 池默也知道时间地点都不对，于是让自己尽快射出，可手上动作越狠，那肉茎除了胀痛没有任何出来的意思。 再给陆语乳上留下丝丝点点的痕迹后，池默烦躁的松开嘴，转而去轻咬她的肩膀。 “怎么了。”陆语问他。 池默抬起头，眼里是迷茫的情欲，犹豫了下还是对她说，“出不来...” 陆语低头看着那硬挺的物件，一柱擎天的杵在俩人之间，跪着往后挪了挪身子，然后俯身含住。 其实陆语并不会，但听过那些个技校的混球说过口交很舒服。 池默的菇头顶端渗出清液，陆语堪堪含住柱头，舌头舔过那渗水的小口后，下一秒就感觉到肉茎的跳动。 于是陆语明白这动作会让他很爽，举一反叁的绕着圈舌面重重蹭过。 也就几分钟，池默把人拉起，然后重新手握上，用力撸动后，几十股浓白的液射在陆语的身上。 甚至有一股完整的落在了陆语乳上。 浓白的精液加上殷红的吻痕，混合在那挺立的嫩乳，看得池默本就还未疲软的肉棒更硬了几分。 但池默理智尚在，手背帮她擦去痕迹后，没再更多动作。 16两个半月 “冷吗？”池默帮她拉上内衣带子后问。 陆语耳垂微红，没敢看他：“还好。” “我帮你去拿衣服。”池默说着想把她抱离自己腿上，然后被人按住胳膊。 “不用...嗯...”，耳垂的绯红蔓延到脸颊，陆语半晌编了词：“还很湿，等雨停了再去拿。” 池默没拆穿她，闻言点点头：“那还想要我抱吗？” 像是犯了什么绅士病，池默松开原本环绕在她腰上的双臂，摊开保持着距离等陆语同意。 “随便你啊...”陆语和他错开眼。 “为什么随便我，你想不想要。”池默一本正经的问。 陆语话是不好意思说的，但是肩膀别扭的靠近他胸前，还好池默也没让她难堪，立刻就再次拥住了她，大掌带着温热的温度抚在她光裸的背上。 “还想要接吻吗？”池默在她头顶又问。 陆语依旧没应声，但是嘴唇嘟着凑近了。 于是池默在窄小的隔间里，坐在不算整洁的瓷砖上，和怀里的陆语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没有进攻性的去裹她的唇珠，而是轻柔缱绻的去触碰柔软。 直到暴雨渐歇，天色将暗。 “去医务室吗？”池默看着她膝盖和小腹的淤青蹙眉。 “你不去上晚自习吗？好学生也会逃课吗？”陆语答非所问。 “那我回去上课。”池默欣然接受这个建议。 然后感觉到陆语的小手轻轻塞进他的掌心，“可我的腿有点疼。” 池默十分受用于陆语这行为，于是给了她台阶，“那我还去晚自习吗？” “能不去吗？”陆语问。 “嗯，我送你去医务室再回教室。” “可我不想去医务室。”陆语扁着嘴不满的说。 池默没绷住弯了唇，然后试探问她，“想和我一起啊？那...要去我宿舍吗？” “可以。”陆语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 等陆语穿好衣服，池默背对她蹲下身，把人背起来后，池默才发现，陆语比看起来样子的还要轻。 可能是性格里的叛逆和任性让整个人看起来坚硬，可当她脱力趴在池默背上时，池默感受到了，就只有软糯的女孩子罢了。 陆语穿着池默的校服外套，长长的袖口把手都笼了进去，抱在他脖子上，本来是立着身子的，不过下了楼发现还在下着蒙蒙细雨时，陆语就趴下了。 “池默...”陆语突然喊他。 “嗯？” “我们谈....” 陆语说着话，心里在默默算着池默的分班时间，十月下旬，再到十一月下旬，然后就是十二月了。 “嗯？”池默催促道，偏头看向身后的陆语。 “两个半月恋爱吧。” “为什么。” “因为...我的新鲜感只有两个半月。”陆语说着又把他搂紧了些。 池默没有应声，直到走到宿舍楼下时，才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陆语有点答不上来，大脑迅速转了无数圈后，选了一个日后被她自己评价为最烂的答案。 “因为周艺喜欢你。”陆语说。 池默原本一步一步背着她上楼梯时很期待这个答案的，因为他想，无论怎么回答，只要是他的原因，他都会很高兴。 他很开心可以拥有一个女朋友，等会儿还可以为他的女朋友细心涂上药膏，然后他等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抢了我喜欢的人，而她喜欢你，所以我要和你谈恋爱。 池默准确的理解出了陆语简短的话里完整的答案。 陆语没有发觉气氛的不对，一直在等池默的回答，但他直到在宿舍门口把她放下都没再说话。 就在陆语准备再问一句时，还没开口就被人拽进门里，下一秒池默低头咬上她的唇。 是真的咬，陆语感觉到锋利的牙齿擦过的痛感。 还没搞清楚池默这突来的动作，身上外套也被他脱掉，短裙也被池默蛮力拽下。 等池默带着薄茧的手拉住她内裤边缘时，陆语真的慌了，双手扣住他制止住他的行为。 “谈恋爱的话。”池默说了半句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她反应过来。 这会儿的池默不再有平时常见的笑脸，而是冷着，让他这张因着混血而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峻。 而那浅褐色的瞳孔里混着不明的怒意。 “谈恋爱的话，除了接吻，他们做的所有事我都要做。”池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陆语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他们做的事’是什么事。 池默再次发力往下拽了陆语的内裤，然后说，“比这些更亲密的。” 陆语心跳如鼓，慢慢松了自己反抗的手，轻声应，“好...” 17你现在在操我（H） 柔软的棉质布料刺啦一声被撕开，但池默并没有给她下身光裸的尴尬时间，因为接着陆语就被扔上一旁的单人床。 而池默倾身压上，吻在她脖颈，等陆语觉得痒了昂起头时，池默边顺着吻到胸口。 再次给那已经斑驳的左乳又嘬上了几朵花。 两只乳尖都被他唇舌舔舐过，如今就着陆语平躺的身体，坚硬的挺立在空中，想两朵接受过露水的小茱萸。 深红的性器在解除内裤的束缚后瞬间弹出，因着主人的怒气，使得它比下午看起来更蓄势待发。 早已硬的胀痛，池默都不需要用手扶着那龟头，而是半跪着，直接顶在了阴蒂处。 池默一边不断顶弄着，一边缓缓往下移，去找到那个正在滋滋吐水的小口。 尚未开拓过的穴口似乎有些激动于来客造访，滚烫的淫液随着池默的不断动作涌出。 池默抵住那入口，然后偏头咬住陆语的耳垂，同时小腹用力顶进。 “呃！”撕裂的痛感让陆语脱口而出。 池默的那物件本就因着基因所以粗大，偏陆语又是偏瘦的身形。 尺寸的不算匹配，而池默不打招呼的卡进顶端，让陆语瞬间疼的冷汗满身。 但池默却没停下，掐住陆语的胯骨，然后沉腰缓慢没入。 “呃！唔！疼...疼！”陆语疼得发颤，可池默的动作又颇具压迫感，陆语便只能哼唧着求他。 穴口被撑到极致泛白，甚至有几处泛了血丝，是真的难以承接。 甬道内虽然湿润但紧致，锢的池默有些发疯，他不明白这处为什么会咬他如此紧。 “放松。”池默语气还是冷的，但停下了动作。 “疼...”陆语眼里含着泪，皱着鼻子看他，“特别疼。” 池默神色软了几分，低头亲到陆语的唇，然后舌尖探进去勾着软舌玩了几个来回。 粉舌间的黏腻水声，加上胸前绵软被不断揉捏，陆语控制不住的一直吐着蜜水。 而那插着硬物的小穴也逐渐适应。 “可以了。”陆语脸颊绯红道。 她虽然还是疼的厉害，但也善解人意，知道男生进来都是忍不住立刻抽插的，能忍到现在，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嗯？”池默疑惑道。 “可...可以动了。” “还没放进去。”池默忍得脸色紧绷而难耐。 听见这话，陆语五雷轰顶，这说的什么意思，这插的外物入侵是什么东西。 池默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了：“还没全进去。” 陆语扛着羞愤，低头快速看了眼俩人的结合处，就见还有半截儿性器在外面。 “进不来的。”陆语眼泪又蓄在了眼眶。 池默不信，依旧掐着她胯沉腰往里送。 等陆语再次疼的打颤呻吟时，池默终于放弃了，跪起身，抽插着进入的大半部分。 甬道内壁褶皱裹吸着池默的肉茎，让他每退出一步都异常艰难，而他再次进入时，又像破开千军万马那样，才得以享受压迫性器的快感。 “嗯...唔...”陆语小声但密集的哼唧着，随着池默的每个动作都从鼻子里哼出声响作为回应。 池默也渐渐掌握了规律，陆语如果浅叫的频率一致了，说明适应了，他就会偷偷地再往里送一点。 肉茎不断开拓，直到撞上内里似乎带着吸盘的小门，池默想要撞开它，但陆语瞬间疼的惊叫。 池默只好退出，在擦到某一处时，陆语的鼻音转了个调。 “我弄这里舒服吗？”池默边顶着那处边问她。 陆语在他身下情欲绵绵的看他，然后凑到他耳边：“做这种事不用说这么正经。” “嗯？”池默不解。 “啊！”敏感处被顶弄，陆语爽的一抖，然后说，“我教你几个荤话吧，外国友人。” 池默不太喜欢她现在不专心的模样，于是抽出大半后猛地顶入，然后才问她：“什么话。” “用操。”陆语面露狡黠，有种带坏好学生的刺激感，“你现在在操我。” 池默懂了，分开陆语的腿摆成M字，然后摁着她膝盖抽插几十下后，凑到她耳边，重复了不久前的问题， “我操这里舒服吗？” 18“欸，是我。”（H） 现在的陆语只沉浸在类似恶作剧成功的暗喜中，却没注意池默面色不善下是请君入瓮的悠闲。 “在教我点别的，陆语。”池默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然后抓着陆语的乳问：“你还会什么？” “嗯~”，陆语动着脑筋想着，身体被他带的颠簸，说出口的话也连不成线，“你、你可以不喊我名字，喊点其他的。” “比如呢？你都喜欢别人喊你什么？”池默把她的腿又掰开了几分，让两人的结合处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气中。 “宝宝，乖乖什么的随便啦，啊！你轻点！”陆语说着话就感觉着池默更深的嵌入那性器。 “哦。”池默低头抽出水淋淋的肉茎。 然后看着那小穴被撑开的洞口缓慢闭合的前一瞬，性器全根没入，在陆语叫出声的同时，意味深长地说：“宝...宝...” 接着在陆语适应前再次重复肉棒的全根抽插，咬着牙又说：“乖...乖...” 如此反复几十次后，陆语大腿根止不住的酸，穴口也开始红肿，然后在听到池默喊出这两个名字时，又会身体下意识颤动。 “躲什么。”池默分开她想要闭合的膝盖，“不是喜欢这样喊吗。” “轻点。”陆语无计所施，小手伸下去摁在他腹肌之上，试图拦住他沉腰的动作，“求你了...” 陆语软声细语的求饶让池默郁结的心稍稍散开，就着半跪的姿势，他把陆语捞起来，和她保持性器相连交叉坐着。 结果刚坐起来的陆语顿时弹起，“呃，不行...这样太深了。” 池默有些烦躁，性事进行到这儿，两人似乎都没尽兴，池默想迁就她，又忍不住主导进程。 似乎有些不服气于俩人之间的不和谐，池默没管陆语的反对，把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然后由下而上快速顶弄了几十下。 快感随着足够的摩擦而累积，咬得足够紧的甬道，让池默的欲望凝聚在小腹之下。 “深..太深了...”，陆语生理性的泪水顺着泛红的眼角滑下来，她有点委屈的一头砸在池默的肩膀，然后闷声喊身前还未满足的人，“池默...你轻点...” 平日全是刺儿的小考拉总是面无表情示人，就连在盥洗室哭到哽咽，看见人的那刻也瞬间收住。 可现在，池默伸出舌尖吮掉了陆语眼下的那滴泪，这会儿的小考拉却哭得梨花带雨。 不介意被他看见，只因为他所做的事。 俩人的性事让陆语变得柔软这件事极大地取悦了池默。 于是池默抱着她转身躺下，让陆语舒服的趴在他身上，只不过屁股里插着的那根似乎又胀大了几分。 池默曲起腿借力，然后慢悠悠地一下下顶着，按着陆语喜欢的半截肉棒的长度抽插。 “嗯~”陆语开始愉悦的哼哼，尾音是黏腻的上扬：“嗯~唔~” 肉头不轻不重的撞在阴道里那处敏感的凸起，而性欲带来的舒爽也从下体蔓延到全身，直至传达给大脑兴奋的信号。 “嗯~！”陆语攀住池默的肩膀，小脚也踩住床单。 裹着肉棒的甬道越来越热，那褶皱裹吸的越来越紧，陆语在耳边叫唤的也越来越绵长。 池默从肩膀上抓下来陆语的小手，然后塞进指缝十指相扣。 在快感累积到顶点，陆语高潮发抖的瞬间，池默发力狠狠上顶了几下。 激的陆语猛地昂起上半身，短暂定格失神后，脱力跌落在他身上。 “爽吗？”池默又拱进她脖子啃咬，然后欲求不满的问。 “....池默.....”，陆语眼里无法聚焦，闻言脱口出他的名字。 但池默却非常满意于她的反应，难掩愉悦的应声，“欸，是我。” 就在陆语准备再次回应时，夹着的肉茎又开始抽插，陆语艰难翘起屁股，然后不满道，“池默！” 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池默一把把她腰按下，让陆语继续钉在自己尚未发泄的性器上。 “欸，还没完呢。” 19“我只有两个半月，所以我要多操几次。” 已经爽过的陆语身子敏感的很，但短时间花穴内却没办法分泌出蜜水。 使得此时池默的每次抽插都更紧致，她也更清晰的感觉到那物件儿的形状，和插入自己的感受。 所以俩人这会儿的气氛，有些混着难以描述的暧昧横生。 肉棒被略干涩的嫩肉包裹，每次抽出时，内壁难舍难分的磨蹭让陆语不由自主的夹紧了穴，可她越用力，那粗大性器的每次游走是更清晰的触感。 被陆语刻意夹着，池默爽的青筋直跳，但又不想太快射出，于是双手从她臀肉上滑下去，找到俩人相连处的穴口，然后微微拽开一旁的皮肉。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冲击的色欲。 陆语青蛙趴在他身上，屁股里水孜孜的插着近叁指粗的性器，而软嫩的臀肉上是两只正在把她掰开的大掌。 “你...”陆语又用了力想收缩小穴，可抵不过男人掰开的力道，“你别这样。” “你太紧了。”池默实话实说。 “......”，这话说的陆语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无语，绯红一瞬间爬上脸。 不过好在穴内又充盈了滑液后，池默便松了手，托在她屁股上，带着陆语在自己性器上来来回回。 池默的手臂力量足够把陆语颠到自己能爽的速度，可看着陆语一副不喜欢这姿势的模样，只好收了手，把人老老实实抱在怀里，再次曲起腿往上顶着。 “把腰直起来。”池默呼吸愈来愈重时，突然开口要求她。 “嗯？”陆语不解。 池默停下动作，带着她靠在了床头，又指挥着陆语手撑在墙上。 就在陆语疑惑于这个不太好控制平衡的姿势时，右边的乳头就被他咬上。 然后陆语瞬间反应过来，这姿势是能让池默吃上乳的姿态。 池默操弄的频率越来越快，掐着陆语的胸裹吸乳尖的力道也越来越狠。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乳上，陆语低头看了眼这淫糜的一幕，池默闭着眼，偏头不断啃咬乳粒。 就看了这么一眼，陆语的腰立马软了，咕嘟一泡蜜水也愉快从下体吐出，帮那已经疯狂抽插的肉茎加了些润滑。 快感以燎原之势顷刻席卷两人，临近射精之时，池默两只铁臂用几乎把人捏碎的力道箍进怀里，嘴上也咬上最多的乳肉裹吸。 “嗯！”池默闷哼一声后，肉棒再次胀大跳动，严实合缝的塞满小穴，温热的精液射出。 几乎同时，陆语手再也无力撑着墙壁，勉强扶住床头后，也是身子猛地一颤，被池默最后的几十下冲刺再次带到高潮迭起。 呼吸稍微缓和后，池默缓慢抽出肉棒，俩人混合的白浊从穴口涓涓流出。 池默扫视了一圈，把陆语的短裙拽了过来，帮她把下体稍微的擦拭的干爽。 “不要穿短裙。”池默把脏了的裙子扔在地上。 “不。”高潮过两次，陆语目前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简短说。 被拒绝了，池默没再说，把人从身上抱下来掉了个方向，让陆语背对着自己枕在手臂上。 然后另一只手从陆语手臂下穿过去，接着...抓住了那只伤痕累累的乳把玩。 浑身汗湿又累的瘫软的陆语很想为自己的小乳打抱不平，但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倚靠在池默身上，任由他像玩什么解压玩具似的，又揉又拽。 就在陆语迷迷糊糊差点在他怀里侧躺着睡着时，屁股上挨着的某个软物突然渐渐硬起，起初陆语并没在意，直到... “你干嘛？”陆语制止住池默抬起她一条腿试图进入的动作。 “不干嘛。”池默一只手就轻松把她两只手腕扣进掌心，然后一个挺身，肉头便操进了穴口。 “唔...！”倏地被进入，陆语没抑住轻喘。 池默手伸下去打着圈揉在阴蒂，收到蜜水溢出的回馈后，性器整根没入，然后向陆语解释道。 “我只有两个半月，所以我要多操几次。” 池默一点都不记仇，他只是...好学生记性好罢了。 20还是别人爽？（H） 侧躺着操的体位在单人宿舍床上并不好发力，池默便坐起身，把她一条腿抗在肩上。 可池默坐起来时，性器并没有拿出，于是那硕大龟头便在陆语小穴里拧了个半圈。 直接激的陆语狠狠抖了一下后，倏地挺腰让肉茎滑出，然后小腿在他肩上绷直，抑制不住的颤。 池默可太喜欢陆语掉进情欲的反应了，他没忍住轻笑出声，接着按下挺翘的性器，就着陆语侧躺的身子，整根操进。 陆语小手拧在床单上，随着池默撞的深度嘴里也跟小猫似的不停叫唤。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陆语试图抽回自己的腿，结果发现被人抓的纹丝不动。 “怎么不行呢？”池默反问她。 俩人十字交叉的姿势操的足够深，池默一边用力操着一边偏头在她小腿内壁吮了几个吻痕。 几个只有穿长裤才能勉强盖住的断断续续的吻痕。 不过这会儿陆语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觉得腿上被他舔的酥酥麻麻，忍不住扭身子的同时又让穴里的那根操的掉眼泪。 “嗯~池默...真的不行了...”陆语轻吟着。 持续几小时的性事让陆语晕了头，过度的快感席卷身体让她无处消化。 那粗大捅的越快，她越爽，可也就越不知所措，而看着精力十足的池默让她又害怕又臣服。 “行着呢。”池默应她，然后欠下身去看陆语的脸，“水还多着呢。” “不做了...求你了。”陆语伸出手顺势搂住他脖子。 “你跟他两个半月的时候也这样吗？”池默没忍住吻在她水润的唇，然后又冷下脸问。 “嗯？”陆语疑惑，“跟谁？” 池默并不想这个时候提别人的名字，于是拽下陆语抱住他的手臂，再次直起腰，掐着陆语腿根，一言不发的重重顶撞。 池默进的深，捅的陆语连带小腹都酸疼，陆语把手放下去，甚至能感觉到皮肉之下那带着怒意的肉头。 “疼...”陆语揪着枕头，把脸也埋进去。 “只疼吗？”池默力度不减，似乎非要看到陆语皱着的小脸，“不爽吗？” “爽...也爽...”陆语诚实道，因为池默的语气听起来不善。 “是我操你操的爽，还是...”池默说着说着再次把自己说恼了，又是几十下发了狠的操弄，直到陆语带着哭腔哼唧时，才补上后半句，“还是别人爽？” “没有别人...”陆语答。 但她声音实在太虚，池默只听见了后两个字，立刻把人从床上捞起来，以抱操的姿态，猛的一下把肉棒顶进前所未有的深度。 “呃啊...！”陆语双腿猛地收紧，身体反弓，把自己从那肉棒上勉强拔出半截。 “别人爽？”池默反问她，然后用压过她的力气，把她再次一点点插回到性器之上。 “啊~~！”又是颤叫后，陆语紧紧皱着眉，断断续续道，“没有...别人...求你了，真的不行了...” 池默只当她是被自己的狠操逼出来的话，并不相信，可就算这话也听着舒坦些。 就在池默打算再问一遍时，陆语抬手一拳打在他肩膀，当然了也是软绵绵没什么力道，接着语气十分憋屈的对着他低声吼。 “我...我第...第一次！”陆语说完气的又锤他几拳，“都说了好疼！我疼！池默！” 话说完陆语破罐子破摔的倒在他肩膀，任由生理性的泪水哗哗的掉，“你出来！我不做了！” 池默分析这几句话比当初分析中国历史最后一道大题用的脑细胞还多，等反应过来了，一时纠结于应该庆祝下好好来一发，还是做个人放过她。 21存在感 池默扣着她腰又操了几十下过了瘾，然后勉强咬着牙从她小穴里退出来，抱着怀里泪眼婆娑的小人躺倒在床上。 那性器还翘着，偶尔随着池默呼吸蹭到她，陆语犹豫半晌还是抬手握住。 “嘶...”，突来的温软触感让池默一抖，接着把她手拽开放到自己腰上，“没事儿不用管。” “你以前和很多人谈过恋爱吗？”陆语往他身上靠了靠，然后问。 池默嘴角一翘，决定逗她一下，“当然。” 没想到陆语却没任何反应，甚至极为自然的又拱了拱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和他窝在单人床上。 “那就好。”陆语说。 没收到期待的结果，池默有点吃瘪，把手从她身后绕出来，又抓上了一侧的乳，抓捏着出气。 “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池默似乎听见走廊放学回来的声响，低头问快要睡着的陆语。 “嗯...”陆语拖了个长腔，然后手指着地上的短裙，“怎么回去啊！” 池默说：“宿舍有烘干机，很快的。” “...内裤也被你撕坏了。” “我去楼下便利店帮你买新的。” “....”，陆语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窝进手臂后才开口，“我腰很酸...” 池默明白了过来，这小人又在犯口不对心的毛病。 “你晚上不回去要跟家里人打电话说一声吗？”池默问她。 陆语又折腾着再次翻身，这回面对着他藏进怀里，“不用，她不会知道的。” “那...今晚在我宿舍住吧。” “嗯。”这次陆语应的格外爽快。 宿舍里没什么吃的，池默本想出去买点带回来，可怀里的陆语已经呼吸均匀，睡得香甜了。 怕她醒了宿舍没人会害怕，池默蹑手蹑脚找出来一罐速食八宝粥，拉开拉环蹲在床边。 “陆语？”池默摩挲了几下她的侧脸，“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做了几小时滴水未进的陆语，在闻到罐头的香气后也是饥肠辘辘，睁开眼就和床边的池默对视。 陆语很想就这么张开嘴，等着他喂，可又觉得也太矫情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刚准备从被子里把手拿出来，池默就站起身也坐在了床沿，倚靠在床头。 池默很喜欢看着陆语小口小口吃着自己汤匙里的粥，然后闭上嘴鼓囊着腮边嚼，接着乖巧的张开嘴等着他喂进来的下一口。 而陆语也享受于这种没必要的照顾，会等着池默挑出来红枣喂到她嘴边。 同时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并且开始恃宠而骄，陆语把枣核叼在牙齿间，在池默腾出手摊开后，吐在他的干燥掌心之上，接着又自然的对着罐头张开嘴，示意他可以下一勺了。 俩人就这么慢悠悠地，无趣且枯燥的分完了一罐粥。 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是恰好相配绝对契合。 被照顾的妥帖，吃饱喝足的陆语再次钻进被窝，而另一边，看着陆语面色红润的小脸，池默凑上去亲了两口，帮她掖了掖被角。 池默正要去书桌前，衣角就被人拽住，回头看向没睁眼的陆语，明知故问的道，“怎么了？” 陆语往墙根挪了挪身子，闪出来一半的枕头拍了拍，然后说，“一起。” 等陆语在睡梦中从他肩膀拱到胸前趴着时，池默一边揉着她乳尖一边想起开学第一天肖禾问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回来涪城？” “我在国外出生的，小时候来过一次涪城，嗯...想回来就回来了。” 这是他给肖禾的回答，可他没说出口的是。 他想回来试着找找存在感。 池默大概是全世界最没资格卖惨的人。 他拥有相敬如宾的父母，拥有常青藤高校毕业的哥哥姐姐，拥有从小到大对他恭恭敬敬的住房保姆。 父母支持他的所有决定，不反驳他的所有意见。 甚至在他已经收到常青藤的录取通知书，却叛逆的在饭桌上说不想读了，要回中国，想试试中国的高考。 父母也并没有生气，甚至转头买好了连本市人都限购的学区房。 “加油，爸爸妈妈相信你。” 送上飞机时，父母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但池默....多么希望他们能够不相信自己。 他很难向别人解释自己到底再犯什么病， 他只是... 感觉不到自己的任何存在感。 他甚至觉得，一个木头人生活在他的生活轨迹，也能像他一样“优秀” 池默像是患上类饥渴症的病人，他急需什么东西来证明，他是能够被依赖的，被信任的，被需要的。 来证明会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来证明...池默并不是世界的透明人，而是可以活下去的。 而此刻，池默故意掐了下陆语的乳尖，短暂的疼痛让她熟睡中皱了眉，却没有推开池默，而是在他胸口蹭了蹭脸，呼吸绵长而安稳。 他似乎找到了那个需要他的人，池默想。 22害我和你一样 第二天一早，在手机闹钟响起之前池默就醒了过来，把闹钟取消掉，然后手撑着脑袋，细细观察一旁的陆语。 不带妆容的陆语没了平时清冷的气质，白皙小巧的脸让她显的乖巧许多，紫色的卷发散在身后，还有几缕翘在额头。 池默从自己头顶拽了根头发放到她旁边对比，然后觉得还是陆语的卷发好看些。 “嗯~”，被堵住嘴缺氧的陆语迷茫的睁开眼，入目就是池默放大的脸凑在自己唇边舔舐。 池默对着陆语睡颜看着看着就动了情，直到把人亲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 不过他也不害躁，被推开了就掀开一边被子，钻到陆语胸口去吃还瘪着的乳尖。 “干嘛~~！”陆语刚睡醒的声音黏黏糊糊，被他突然的发情打的措手不及，“一大早的...” “该起床了，要去上课了。”池默快速给她说完，又凑到她颈边去吮。 经过昨天加上现在，陆语基本搞清楚了这人在床事的喜好。 跟狗一样。 除了啃就是咬，从脖子到胸口再到腿间，不放过任何一块好肉。 不过...陆语还挺喜欢他这种对她身体处处爱不释手的性癖。 “咳...”陆语轻咳一声打断自己飘远的思绪，然后说，“你去吧，我上午不去了。” “为什么？”池默不解。 为什么？！ 陆语心想他怎么好意思问，他以为自己几乎一晚上没变睡姿是因为舒服吗？还不是一动腰酸的都颤，两条腿根被打开的时间太长，这会儿筋骨还在不适。 重点是... 陆语暗暗用劲儿收了下穴口，撕裂破皮的疼痛感立刻电火花似的蔓延上来。 就池默那骇人的物件，自己的穴口指定是千疮百孔。 还好最后自己哭着服软了。陆语想想都觉得后怕。 “为什么？”池默又问了一遍，然后恋恋不舍的从她胸口移开嘴。 “不为什么！”陆语拉过被子盖住裸露的上身。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池默坐起身，不依不饶。 “....”，陆语把脸偏过去，细如蚊呐地说，“起不来...” 池默懂了，作势要拽开她被子，“我看一下。” “不用你管！”陆语把腿曲起来，一副自卫的架势。 池默顿住动作，神情肉眼可见的冷下来，“我可以去帮你买药。” “不用。”陆语再次拒绝了他想查看的意思，“我心里有数不用涂药。” 池默安静的和她对视几秒后独自走下床，语气有些沮丧地说，“好。” 直到池默一言不发的离开宿舍后，陆语才想起来池默刚刚的反应像什么。 就像本来被主人答应玩捡球游戏的小狗，兴奋的来到草坪后，却收到游戏取消的消息。 陆语猛地晃了晃脑袋，这都什么糟糕的比喻，就算他是小狗，自己也一定不是他主人啊。 呸！那长个跟个门框子一样高的池默又怎么会是小狗呢。 还有那个...咳...也不是小孩的尺寸啊... 刚有过初夜的陆语，现在凡事都能往那档子事儿上去想，然后越想越把自己搞的脸红燥热。 干脆把被子一蒙头，再次睡了个回笼觉。 被窝里温度升的很快，陆语额头沁出汗水，贴着被单的双腿也开始潮湿。 闷热与湿气让陆语做了个很久没有做过的梦。 “小聋子！没人要的小聋子！” 温热粘稠的紫菜蛋汤兜头而下，几股顺着短袖空隙流进后背，和害怕而生的冷汗混在一起。 “被人退回来的小哑巴！” 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合力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儿拖出食堂，在盛夏的中午，扔在了滚烫的沙坑上。 “小矮子！瘦猴！丑女人！傻子！脑残！” 明明都是人，明明都是被抛弃的孤儿，明明应该互相取暖，明明...是最不应该出现霸凌的地方。 “你们不许说陆语！她会讲话！” “干嘛？你喜欢她啊？” “我...没...” “历程喜欢陆语哈哈哈哈哈哈，快来哈哈哈哈。” 对情爱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反而成了被取笑的理由。 “我没！你别乱说！我不喜欢她！” “那你帮她不就是喜欢她？” “我没...” 小男孩这次的否定还没说完，就被一视同仁地打倒在地上。 但很快，男孩的妈妈赶到，心疼地抱着孩子又亲又摸，然后打掉了一旁女孩的手。 “你谁啊！”女人有些迁怒，转而对着怀里的宝贝，“你和她不一样明白吗？别和这种来路不明的孩子玩，都被带坏了，你爸爸就不要你了！” 在被闷醒前，梦的最后是男孩矫情地吹着自己的伤口对她说，“早知道不帮你了，害我和你一样。” 23烘干机坏了 陆语踹掉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任由裸露的躯体暴露在空气里，汗流浃背下倏地接触冷空气，惹她打了个喷嚏。 光脚踩在地上，陆语拿过沾满干涸精液的内裤，大咧咧地抖开然后抬腿穿上。 又把一旁胸衣随意系上扣子，然后把池默的被罩床单拆了下来。 怀里抱着一堆来到浴室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洗手台上牙刷杯里有一只没拆封的牙刷。 陆语呆了一会儿，把手上东西扔在地上，走过去刷了牙，叼着牙刷看着镜子时，发现身上星星点点斑驳的痕迹后，眼皮一跳。 接着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腿上也是处处猩红。 就算是特殊的单人宿舍，但独立卫生间也小的很，不过陆语却很习惯，毕竟和家里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蹲在地上，把床单被罩手洗了个遍，空间施展不开让她还没干透的后背又满是汗水。 趁着烘干机还在运作，陆语快速冲了个澡，手上拿着自己衣物打算放进去时，突然想到早晨池默那副受伤的样子。 于是陆语把洗好的床单拿出来，拽掉了后面的电线。 眼睛瞥到床上池默的卫衣，陆语犹豫着慢慢走过。 忐忑地坐在烘干器前，陆语等了很久，等到放学铃声响过叁遍，等到欢送歌曲也收尾，还没有等来池默。 就在陆语以为他赌气中午不会回来时，听见了开门的声响，陆语一个机灵嗖地滑跪到地板上。 “你...回来啦。”陆语尴尬道。 那穿在陆语身上明显松垮的卫衣是自己的，池默很快分辨出来，卫衣帽子有些重量，所以拖拽着陆语露出半截白皙的后颈。 池默喉结滚了滚，走到她面前，“干什么呢？” “哦...这个突然不好用，我研究一下。”陆语按着自己预想的回答。 结果池默丝毫没有犹豫捡起地上的插头是陆语没想到的。 “电没连上。”池默说。 “哦呵呵...”陆语尬笑两声，站起身，注意到池默的眼神后，声音低了一下，“我穿了你的衣服...可以吗？” “很好看。”池默没有任何迟疑回答道。 对上池默坦诚的眼眸，陆语心脏怦怦直跳。 她学着电视剧里穿男朋友衣服的桥段穿上这卫衣时，想过池默很多种反应。 他也许会和剧情里一样扑向自己，也许还在生上午的气不理自己。 但从来没有这么一种。 是池默满眼真诚地扫过自己后，认真的给出‘很好看’的结果。 陆语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就看见池默本来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张开，手心朝向自己摊开。 是个想要拥抱的请求，陆语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陆语手撑在他手臂上，踮起脚后凑在了他嘴边。 池默刚碰到柔软，唇口轻启，他便伸了舌头去探路，然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用了牙膏。”池默含糊道。 “不是给我用的吗？”陆语反问他。 是。池默在心里说，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所以没有帮你挤在牙刷上。 池默舌尖舔过她齿间后，不知足的在口腔里处处扫荡个遍，像是在确认俩人之间交缠的气味是否如出一辙。 陆语被迫一直张着口，涎水顺着嘴角留下，没等陆语自己发觉，池默便如数卷进了自己嘴里。 池默弯腰把她抱上烘干机，然后再次啄上她嘴，另一边大掌也游离在陆语光洁的腿上。 当顺着大腿的嫩肉滑进卫衣下摆时，池默察觉到不对，不再含咬她唇，而是分毫不差的与她对视。 像是视察领地的野兽，池默盯着陆语看的眼神越来越暗。 大掌也从她腿根外侧摸到两腿之间，然后被陆语故意闭合夹住了手。 “松开...”池默声音暗哑，在看见陆语不安定的眼神时，又软了些，“听话，松开。” 筋骨分明的手成功进入腿根时，却没感觉到粗糙的布料，而是一处更柔软的嫩肉，甚至还有些湿润的蹭在指尖。 “你没穿裤子？”池默神色写满了风雨欲来。 陆语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勉强解释道，“烘...烘干机坏了...” 24“用手不行吗？”（H） 池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中指指肚轻按，把一个指节嵌进了小穴之中。 穴口嫩肉立刻聚拢裹住指尖，热液几乎瞬间浇在手指。 池默依旧看着陆语的脸，似乎生怕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然后缓慢的把整根手指推进小穴。 指节和性器比，自然是尺寸上没得比拟，可在灵活敏感上，不见得比肉棒逊色多少。 池默跟那钝刀割肉似的，极为缓慢的抽插，两叁次后，就找到了昨晚那处让陆语哼叫不停的敏感处。 弯曲手指后，池默不轻不重的在抽插之余，按压着那点。 在着重刺激之下，陆语渐渐软了腰，坐在烘干机上不自觉的腿越分越开，然后逐渐承受不住后，全身的力气倚靠在了池默那只作怪的手臂上。 随着池默不停地指节进进出出，陆语攀在肌肉紧绷的手臂上也来回晃动。 就好像是扶住了旋转木马的那柱子。 不过旋转木马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个能操进她穴的机关。 陆语的蜜水因着她坐姿的挤压，顺着池默手指流进掌心，当一根手指畅通无阻后，池默又加上一根，往里戳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陆语开始有些难抑的快感了，可现在俩人这姿态实在让她害臊，于是陆语把手放进嘴边，把那长处一截儿的卫衣袖子咬进嘴里。 把面料含的濡湿，才勉强克制住哼叫的冲动。 “不爽吗？”池默停下动作问。 陆语没接这话，然后在池默突然抽出手时，溢出声响，“呃” “是”，池默拖了音，胯间的鼓包隔着裤子往陆语膝盖上顶了两下，“是只有这里操你才能爽吗？” 然后陆语还没说话，池默猛地再次插入两根指头，惹得她又是轻叫，“唔！” “是吗？”池默偷偷的在敏感处加了力，催促她回答，“用手不行吗？” “不不是”陆语在这池默牌旋转木马上颤着声回答。 “那为什么不叫？”池默力度不减，但是缓慢抽出，接着叁指并行靠在穴口边。 “别！”陆语夹住他手臂，“会疼” 池默记得她下面伤了，这会儿也不过逗逗她，闻言再次换成两根，但只插进一个指节，浅浅的戳弄着。 “这样不疼？”池默问她。 “嗯。”陆语答的暧昧，实在是这手指不进不出的让她百爪挠心。 池默又问她，“那这样会爽吗？” “爽。”陆语妥协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池默心情愉悦，接着深入浅出地用手指操弄着，另一边拉开自己的裤链，释放出硬挺。 空着的手撸动着性器，有些干涩，于是池默抽出陆语穴里那只湿漉漉的手，借着她的淫液全数涂抹在自己肉棒上。 “别咬衣服。”池默呼吸有些重，在陆语头顶诱惑满满的提出要求，“叫出来。” 然后说了句打在陆语心尖儿上的话。 “我喜欢。”池默低沉暗哑的声音出现在耳侧，“我喜欢听你叫出来。” 于是陆语没在分神遏制声音，而是全心全意的掉进池默给她的快感乐园，同时也用诱人的哼叫诚实的表达自己。 就在陆语绞着小穴马上要到时，她终于注意到头顶上池默那越来越重的鼻息，然后一扭头发现了池默正在撸动性器的动作。 龟头上突然被小手抚摸时，池默没太大反应，毕竟陆语之前在盥洗室帮过他。 可当那小手不满足于揉摸，而是试图按下自己翘起的性器时，池默有些不解。 本来因着欲望而硬翘的粗长，这会儿被人掰下，池默正要制止她时，发现了陆语掀起了卫衣下摆，引导着那肉头对着她那插着手指的小穴。 “不行。”池默懂了她的意图，“你那里还伤着。” “没事”陆语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决心，“你慢点就行。” 盛情难却，加上陆语穿着他的卫衣，岔开双腿，满眼情欲诱惑，这场面实在打的池默甘拜下风。 但他也怕陆语疼，于是极尽温柔的反复戳弄两叁次后，才把硕大顶端操进小穴。 结果池默刚准备沉腰进入些时，陆语抱着他手臂狠狠一抖，穴口咬紧性器。 “啊~呃！” 插入不过几秒钟时间而已，陆语就泄在了他身上。 让池默措手不及又很惊喜，难掩笑意的把高潮后还在余韵中软了身子的陆语从烘干机上抱起，坐到了一边床上。 “这么快？”池默故意道。 “唔”陆语抬手把卫衣帽子兜头盖上，然后撞在了池默胸口把头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