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陌鸦声》 穿越,又见穿越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秋叶落尽的葫芦藤上,近乎枯死的老榆树,我们的主角站在枝头打盹。 城隍庙里,几个老妇人虔诚的跪在城隍老爷像前,双手和什,小声念叨着各种希奇古怪的愿望。有求孙子听话的,有求远游的儿子回家的,有求出门拣钱的,有求让儿媳妇生病的,五花八门,无一不足。 主角懒洋洋的缩在树杈上,梳理着黝黑的羽毛,从根部开始,用嘴咬住,一路划到毛尖。如果从卖象上看,这丫营养明显过剩,毛色黑得发亮,一双油汪汪的漆黑的眼珠提溜乱转,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爪子和尖嘴,如果不是尾巴尖上有一小块白,估计可以当成煤炭雕塑了。不要以为这是一只喜鹊,只要一张嘴就利马现了原形,这家伙是只乌鸦。 刘志强是个混吃等死的混子,从小学混到中学,从中学混到大学,再从大学混到……死。 这一日,刘志强从迪厅里出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精神萎靡,心情极度烦躁。这并不是意味着他有什么不祥的预感,而是所有熬夜的人的通病。打着哈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作为一个大学在校生,他当然有自己的宿舍,而且貌似也有自己的教材,虽然都很少和他同时出现,反而网吧和各种与课程无关的东西经常和他联系在一起。不过宿舍毕竟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睡觉不用花钱的地方,所以还是要回去的。 清晨的街道上空旷得让人毛骨悚然,如果没有勤劳的环卫工人一下一下的扫把划地的声音,那么和鬼城无异。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很多平时不会留意到的事情很自然的变得清晰起来。那边的环卫工似乎有些感冒,不停的在咳嗽;那边的一个则似乎腰不太舒服,有个小小子在给他捶背。 “老头子的腰也不太好……”刘志强有些抑郁,昨天老爸来电话,警告他如果再不好好学习,那么他的生活费就不用想了。刘志强抑郁不是因为生活费,因为混子对钱都不是很在意;他抑郁的是老爸的语气极端的不屑和鄙夷,仿佛和他对话的不是他的儿子。刘志强不在乎打骂,反正自己爹妈下手总不会比那些地痞流氓狠,但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实在比耳光更伤人,尤其带上一种望子成龙的神态,给他带来非常大的负罪感。 “对不住啊,老爹。”刘志强也很愧疚,但不打算再做什么改变了,他更习惯于现在的自己。 “唉啊~~~~~”抻了个懒腰,经过迪厅里疯狂的发泄,面对清晨里稀落的星辰,他又突然感觉很空虚了。(为什么是又呢?)甩甩头,极力避开那种愧疚感,刘志强决定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干点什么呢?”一扭头,在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下,洗头房里走出的一个光头上九个戒疤闪闪发光。 “……”刘志强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拯救的希望的。 “啊~~你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一个清脆娇嫩的女声惊慌的叫喊。 “呦?莫非是传说中的强x?”刘志强立即堕落回无可救药的地步,眉飞色舞的转身四下搜索目标,眼睛都变红外数码的了。身后十几米,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叼着烟卷,学着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的打扮,脸仰的鼻孔能平射子弹头,正流里流气的围着一个小姑娘打转**不止。小姑娘似乎是个早起上学的好学生,穿着中规中距的俗气万分的万恶的校服,短头发,一张清秀水嫩的小脸,鼻子上顶了几个雀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里惊恐。 刘志强是个接受过先进的性教育……是先进性教育的知识青年,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啊,坚决反对不文明现象的优秀共青团员,不由得摇头皱眉:“胸小了点。” 当然,正义的火焰在刘志强的心中还是留有余温的,英雄的故事学习了多少年,拯救落难小萝莉是义不容辞的,何况所谓跳蚤虽小也是肉啊,小姑娘的脸还是很漂亮的。于是一股正气冲上心头,刘志强抄起一块板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算我一个!” 刚刚熬夜从迪厅出来的刘志强一身酒气熏天,头发倒竖,双目赤红,如同土匪出狱,几个因为看电影入里黑道的初中生显然不敢招惹这个撒酒疯的流氓,转身都跑了。 “我靠你xx的,跑你xx个x啊!”没有挑起事端,刘志强非常不满,手持凶器站在马路中间迎着凛冽的寒风破口大骂。 “谢……”小姑娘真的吓的不轻,几个“坏人”一跑,立刻瘫软在地上,红着眼圈,连话都说不清了。 “切!老子……”刘志强一甩头发,耀武扬威的一亮武器。 “轧~~~~~~~~~” “咚!!!” 一辆大清早在马路上书写狂草的黑奔驰从路口一个飘移甩尾出来,刘志强和他的砖头划着抛物线出去了。 “哎呀!压了人了!”司机惊叫,貌似是个中年男子,“倒回去,救人!” “咕咚咚!”后轮正好从刘志强胸口碾了过去。 “哎呀!真的压到了!”副驾驶也惊叫起来,“就说让你少喝点,看什么,快跑吧!” “咕咚咚!”前轮在刘志强腿上写了个“一”字。 “不行,得赶紧送医院!” “咕咚咚!” “你傻啊,肯定是碰瓷儿的!走!” “咕咚咚!” “出了人命就完了!不能走!” “咕咚咚!” “警察不抓到不就完了!走!” “咕咚咚!” “咕咚咚!” “咕咚咚!” “咕咚咚!” …… “阿弥陀佛!”洗头房前,老和尚戴上假发,感慨的颂念往生咒,小姑娘彻底吓晕过去了。 警察到的时候,黑奔驰还在犹豫,刘志强已经可以直接拿去包包子了。 “靠,我就这么挂了?我连那丫头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你以为地上那滩馅是活的?” “那我就没有拯救的可能了?” “你以为呢?” “我可怎么办啊~~~~” “你包包子去啊。” “……” “那我爸妈怎么办?” “你救的那丫头会任他们当干爹干妈,这丫头很孝顺,而且以后会有很大的成绩,前途无量。那个酒后驾车的司机会赔很多钱给你爸妈,放心吧。” “我那?没我事了?” “你小子今生不孝,不敬鬼神,当入畜生道化为乌鸦,返哺报恩赎罪。” “……唉。”刘志强眼睛有些热,但鬼是没有眼泪的。下面的追悼会上,从前大骂刘志强是个社会渣滓的系主任正在慷慨激昂的说刘志强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学习优异,品学兼优;妈妈抱住了刘志强的相片,撕心裂肺的哭着;爸爸坐在角落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他从前从不沾烟酒的;小姑娘跪在妈妈身边,眼圈红红的劝解着;从前从没见过的猫三狗四欲笑无泪的讲诉和他如何情投意合,兄弟姐妹情深…… “怎么搞的,这么隆重?”刘志强很诧异。 “那个小丫头合计不想让你这么白死了,所以把事情的经过改了一下,证明你是为了救那丫头死的,老和尚做的伪证,那几个环卫工人正在工作,没看清楚,所以就这么下结论了。要不是你享受了不应有的荣誉,其实也不用入畜生道。” “……” “时辰到了,喝药吧。” “不!我不喝!我不想死,让我回去!爸!妈!妈!”刘志强突然挣扎起来,扑向下方追悼会上的父母,大声哭喊起来。 “别喊了,他们听不见,小子,回来吧。” “!” “!!” 脚下一滑,刘志强掉进了轮回隧道里。 “白无常!我xxxx!” 贱鸟归巢 “白无常!我xxxx!!”黑油油的乌鸦一甩尾巴,恶狠狠的向天破口大骂。 “啊~啊~”凄厉的叫声传遍四野。一位老妇人正在为没出世的孙子求福,正想到自家八代单传,生怕孙儿出什么岔子,猛听得头顶一阵乌鸦的鬼哭传来,不由面色苍白,大惊失色,掩面痛哭冲了出去。 “妈的,每次都这样,老子叫两声怎么了?什么倒霉事都往我身上联系。”乌鸦对老妇人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过依照老一辈的传说,乌鸦和喜鹊都是城隍老爷的衙役,喜鹊报喜,乌鸦报丧,刘志强这一嗓子喊出来,在老人听来等于判了孙子死刑,也难怪人家伤心别扭。 刘志强飞下去,大模大样的在几个上香的人眼皮子底下叼起几样喜欢的供品,叼回了老窝,全不顾被他叼走供品的几位面露苦色。 刘志强今生的父母毫无意外的是一对乌鸦夫妇,(废话!)去年母乌鸦去世了,只有公乌鸦还健在,不过也已经风烛残年了,整天卧在鸟窝里一动不动。保留了人类思维的刘志强很难把一对老鸟当父亲看,尤其是当年就是这丫往自己嗓子里塞虫子的,今天刘志强养它,不过是尽一尽义务,作为抢了人家儿子身体的补偿罢了。 “唉,也不知道我老子老娘在那边怎么样了……” 太阳开始西沉了,天渐渐转黑了,暗淡的夕阳的余辉在天边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光辉。刘志强闭着眼睛,仰头调整着呼吸,一丝丝灰暗的光线渐渐渗入了他的身体。刘志强展开双翼,尽量将身体更大的面积迎向夕阳,吸收着沉沉暮蔼的晦暗能量。 “乌鸦啊,乌鸦啊,这该死的身份实在让人郁闷,连修炼的方式也这么晦气。”刘志强暗暗骂道,但是乌鸦的本能就是吸收阳光的力量,刘志强是在傍晚孵化出来的,所以天生决定暂时只能靠吸收代表衰亡的夕阳暮气来修炼了。 “啪!”一块石子打在刘志强身边的树杈上。 “我xxxx!小崽子!又是你,反了你了!”刘志强对被人打扰很气愤,一抖翅膀,飞上半空,这个动作是刘志强练了整整半个月,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才学会的,当初老乌鸦教他学飞的时候,由于不习惯鸟的身体,他没少在树上和地面上“练习”金钟罩,直到后来有一天撞得头晕目眩,掉在地上混死过去,醒来以后在体内有了一丝淡淡的灵气,他才福至心灵的掌握了飞行的要领,现在想来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刘志强在天上盘旋了几圈,悬停在了空中,在那个手持弹弓打他的小鬼脸上投射下一小块黑影。这种悬停并不是乌鸦的本领,而是刘志强从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里的鹞子身上学来的,为了这个,刘志强把自己少得可怜的灵气都用来改造翅膀和尾巴的结构上了。 小孩子懂什么啊,对乌鸦的异样丝毫没有感受到,依旧拉开弹弓又一次开始瞄准。 “瓜娃!”一声豪放的女声从小孩的身后传来,小孩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手一抖石子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奔着树阴下乘凉的一位老头的后脑而去。 “啊!”老头惨叫一声,抱着头以不属于他这种年纪的人的敏捷跳了起来,“好小子,敢在你太爷的头上找晦气啊!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突逢惊变,小孩都傻了,张着大嘴,一动都不敢动。 “瓜娃!又拿了弹弓惹祸!”先前喊话的中年妇女冲上来抢下了凶器,瞪大了一双环眼,一震肩宽背厚的身躯,“快跪下,给太爷认错!” “呜哇~~还、还我!还我!”小孩对失去的玩具的注意力绝对大于行跪礼的体罚行为。 “嗬!好个小崽子,咳咳!你太爷的脑袋居然还比不过个破弹弓子!”老人家脾气不小,胡子一跷一跷的彰显着主人的愤怒。 “跪下!”彪悍的中年妇女见事态严重,满脸的横恣肉一抖,一巴掌拍在小孩的后脑上,小孩大哭着跪倒在地,弹弓被母亲大人撅折了。 “哈哈哈哈~~”刘志强只有在欺负小孩的时候才能高兴些,沉沉暮气,作用面很狭窄,也很突出,就是给人带来霉运,刘志强为了对付体积明显大于自己无法在近身肉搏中取胜的那个小孩子,专门创造了这招“厄运投影”,当然也不排除耍帅的因素。 “啊~啊~”刘志强的笑声在地面上的三个人听来与惨叫无异,老头大感晦气,恶狠狠的瞪了小孩他妈,那位彪悍的母亲一眼,转身回家去了。 悍妇母亲无辜受责,生气的在调皮捣蛋的儿子头上“啪”的一巴掌,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悦耳,贱鸟刘志强兴奋的“啊啊”大叫,小孩子一边号啕大哭抹着眼泪,一边用怨愤的眼神瞟着刘志强。 “切!还不服?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刘志强又落在树杈上,展开双翼,继续他的太阳能修炼,吸收着夕阳余辉中的淡淡灵气,改造着身体的构造,这个过程在普通的小妖身上完全是靠无意识的本能来进行的,而刘志强先天有着人的知识与智慧,有目的的改造着身体的构造,比其他的妖怪有了极大的优势。一对翅膀经过改进,展开的面积比身体大了三、五倍,吸收灵气修炼起来更加容易了。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刘志强扯着嗓子唱起了二人转。 “啊~啊~啊~”乌鸦号丧的美妙声音笼罩了晚霞中宁静的小村庄,老人们皱着眉头各回各家紧锁门户,父母们各抱各娃也作鸟兽散了,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哪怕听一听乌鸦叫也是大不吉利的,如果不是怕犯忌讳,村民早就把这个整天嘴不闲着的贱鸟弄死了。但刘志强很得意,认为这和传说中的“净街虎”有异曲同工之妙,并叫嚣如果有胆敢不回避的,就到他家门口搞三天演唱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渐渐沉进了地平线以下,只有暗红的火烧云将刘志强的身影映成一个“丫”字。刘志强活动了一下关节,缩在了窝边的树杈上,窝里的老乌鸦已经睡着了,刘志强看着它,它的毛色已经不复当年的鲜亮,灰暗的色泽预示着不祥的事实。 “唉……”刘志强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太阴的冷光照亮了夜空,星星在天空中若隐若现,稀疏分散,刘志强数着自己勉强认识的几颗,北斗七星,北极星,南极十字,五行行星,然后就不认识了。不过看星象似乎自己依然在地球上,但是看着进进出出给老人行礼作揖的年轻人,早晚给老人磕头的小孩子,实在感觉是在梦中,什么时候这么传统的美德得以实施了?看人们的装束,似乎是中国古代的某一时期,可惜刘志强对历史服装了解不多,实在分辨不出是什么朝代。长叹一声,越发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双亲,“老头子的关节炎怎么样了?老妈还带毕业班吗?那丫头孝顺不孝顺?唉,反正能比我强……” 刘志强慨叹着,有些困乏了,闭上眼睛,睡了。在梦中,爱玩麻将的老爸,爱唠叨的八卦老妈,面目可憎的初中英语老师,在刘志强小小的鸟头中跳来跳去,从前从不在意的琐事,失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如此的可贵,如今想要忏悔,也只能在梦呓中轻声呢喃:“对不起,爸,妈……” “啪。” “……哎?”一声脆响惊醒了梦中悔恨的刘志强,睁开小眼睛,头脑中一片空白,一种伤感弥漫在心头,不由发起了醒觉呆。 “咔嚓!!” “哗啦!!”正在发呆的刘志强脚下一空,身体飞速坠落,这回由不得他不醒了。 妖的身体+人的灵魂=?? “靠!”刘志强从梦中惊醒,极度烦躁不安,大骂着扑打着翅膀,想飞起来,但一的团黑影从天而降,大丛的树枝直压在他身上,把他像拍苍蝇一样拍在了地上。 “我xxxx!”刘志强摔得眼冒金星,全身的骨头好象散架了一样,半天动弹不得。 “让你欺负我,打死你!”一个小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噼啪”的抽打声,刘志强彻底清醒了。 一个穿绿的男孩,正用树枝用力的抽打掉在地上的鸟窝,窝里的老乌鸦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了。 “我xxx!”刘志强只觉得一股怨气冲上心头,脑子“嗡嗡”作响,太阳**的血管跳得几乎炸裂了。刘志强没把这对乌鸦夫妇当成亲人,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它们的死活,老乌鸦快死了不假,但绝不应该是被人杀死! 刘志强忘记了平日耍帅的花架子,爪嘴并用扑向了男孩,向着眼睛猛啄了过去。 “啊!娘啊!哇~~”小男孩没料到窝里的不是正主,没留神间被啄破了眼眶,血立刻就下来了,受了伤的小男孩本能的向家里跑去,寻求母亲的庇护。 刘志强气急攻心,两眼赤红,追着小男孩一路扑打,翅膀爪子在男孩脑袋上一个劲的招呼,一会的工夫就见了几十条血痕。 “啊~啊~”刘志强大声的哀号着,老乌鸦虽然只是普通的飞禽,但对刘志强却是实实在在的照顾,刘志强虽然不喜欢它的照顾方式,但还是领情的。今天朗月晴空,刘志强被勾起了思乡之情,一腔儿女的濡慕之思在心中激荡,老乌鸦的死正刺中了刘志强心里的痛处,哀伤、无助、愧疚、绝望,种种情绪在心中纠葛反复,冲散了他的理智,让他发了疯一样的追打着凶手,体内的灵气在激烈的运动中被翻涌的感情刺激得疯狂运作,近乎失控,将刘志强的身体烘考得越来越热。 “啊!!!!”这一声悲鸣已经不再是禽鸟的鸣叫,而是人类极度悲痛下发出的哭喊了。刘志强感觉血脉翻腾,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激荡不止,不吐不快。 “啊!!!”刘志强没有发现,沸腾的血液竟将他的体温提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阵阵烟尘从他的身上溢出,持续的高温彻底摧毁了他的神志,刘志强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的疯狂状态,身体只依靠本能运动着,灵气剧烈的波动延伸到了体外,一接触到空气,立即起了反应。 “呼!”黑色的乌鸦羽毛上升腾起暗红的火焰,刘志强全身被包裹在火光中,如同一轮艳红的夕阳。 “娘啊~娘啊~”小男孩已经从害怕变成了恐惧,打死一只黑鸟,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回忆;被乌鸦啄伤,也是平常得很,最多哭一场,也就忘了;可是面对一团飞舞的火焰,这种妖怪是每个孩子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鸟和妖怪的恐怖程度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呀~~”刘志强本能的张嘴吐出一团混乱的灵气,一接触空气,立即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直射下去,点燃了孩子头上的冲天辫。 “娘、娘……呜呜,咳,娘~”小男孩在慌乱中跑错了门,一头撞在邻居家的大门上,夜已经深了,门早就叉死了,惊慌失措的小男孩根本没有发现找错了地方,只是不停的哭喊着拍打着门,哭的几乎背过气去了,“娘~咳咳、咳,娘啊~” “咚咚咚!” “死!”刘志强敛起翅膀,头下脚上,像入水的鱼鹰一样,飞射向小男孩的后脑,尖尖的喙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妖孽安敢!”正在刘志强将要手刃仇人的时候,一声威严的呼喝从虚空中传出,紧闭的大门泛起金色的光辉,两个穿着金色盔甲的虚影从门上显现出来,一晃长枪,直刺刘志强胸口。 “我妖你妈了个xx!”刘志强侧了一下身子,但枪尖还是在他身上划出一道伤痕,受了伤的刘志强略微的清醒了一点,但很快伤痛便激起了更大的凶性,前生在街头抡棍子打人的痞气从新抬头,一张嘴就是问候对方家人的“敬语”。抖抖翅膀,火焰烧向胸口的伤处,伤口立即烧焦,结疤脱落,自然愈合了,另一股火焰更加顺着长枪烧了上去,奔着虚影武士而去。 “杀伤人命,冒犯仙威,妖孽还不受死!”另外一个虚影武士抡起手中大斧,架开了火焰,并顺势劈向刘志强的头颅。刘志强这次学乖了,左躲右闪,绝对不做正面接触,抽冷子吐上几口火,两个金甲武士似乎有什么限制,不能离开门前三尺,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刘志强,火光金光搅在一起,难舍难分,僵持不下。 “瓜娃!个野孩子,又出去疯去了!看我……啊!妖怪!!”彪悍的英雄母亲一撩披风一样的外衣,迈大步叫骂着走了出来,刚要教训儿子,一张嘴就看见了凌空燃烧的刘志强和倚门而立的两个金甲武士,到了嘴边的呵斥声变成了尖锐的惨叫。 “有凡人在左近,不可恋战误伤凡人,速请仙长助我降妖!”拿斧的武士见一时制不住怒火攻心还不忘游击战术的刘志强,于是命令长枪武士做法召唤助手。 三十里外,一座古旧的道观,生满了青藤的观门大匾下,一个白胡子老道正成“大”字形睡倒在遍布青苔的台阶上,猛然间观门上金光一闪,老道扶着门缓缓坐起来,“咦?我本在修剪茶木,怎么睡在这里了……怎么?有妖怪竟敢冲撞道爷的道场?”老道仍开手中的园丁剪,屈指有一弹,一道金光直射天际,刘志强只见眼前一花,两个金甲武士全身一震,原本模糊的身影清晰起来,动作比方才快了五倍不止。 “妖孽受死!”长枪武士一抖枪身,挽了个枪花,直挑在刘志强翅膀上,刘志强咬了咬牙,战斗消耗了不少灵气,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但要现在退走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忍住翅膀上的剧痛,刘志强继续向前冲了一段,一口火焰喷向了地上已经吓傻了的男孩。 “好孽障!”持斧武士顾不得刘志强,急忙转动斧头挡住那愤怒的火焰。 事不可为,刘志强又胡乱喷了一片散乱的火花,爪子一蹬枪杆,转身就跑,急速飞逝在夜色中。两个金甲武士为了护住男孩,不敢躲闪,等驱散了火花,刘志强已经没影了。 “哼!无知小妖也敢如此嚣张,若非我兄弟有所顾忌,岂容你这妖孽脱身!”持枪的武士忿忿不平的一晃兵刃,又隐进了身后的大门里,只见门上挂着两块朱红色的桃符。 悍妇母亲顾不得打骂了,上前一把搂住宝贝儿子,心有余悸的拍打着儿子满是血痕的脑袋,“瓜娃不哭,瓜娃不哭……” “哇~娘、娘,疼、疼啊~”小孩头上有伤,一拍之下哭得更厉害了。夜色昏暗,母亲看不到孩子的模样,只听得心都要碎了,既是伤心儿子遭逢险境,又是庆幸未有所失,担心后怕之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滴在孩子头上,一手抱紧这心肝宝贝,怜爱的又亲又摸,另一只在孩子后脑拍打的手无意间又重了几分。 仙风道骨的神棍 “老神仙,那妖怪这几天在村子里闹腾个没完,把我家的厢房都烧了,您就发发慈悲,收了那妖孽吧。”身穿褶皱的绸子上衣的村保愁眉苦脸的作着揖。 “那乌鸦在你村口修炼成精,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如何直到这个时候才出来作祟?此事未免蹊跷。”坐在蒲团上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道士,鹤发童颜,一袭青色的道袍洗的发白,却整齐干净,手中握着一个紫砂的茶杯,闭着眼,小抿了一口。 “这个……仙长明鉴,是我家的瓜娃淘气误捅了它的鸟窝,摔死了窝中的老妖,所以……还请老神仙大发慈悲,搭救与我那不成器的劣子吧,学生愿意为神仙立长生牌,日夜上香供奉啊。”瓜娃的老爹是个四十出头的秀才,老来得子,宝贝得不行,现在扯上了妖孽,老秀才恨不能给老道跪下磕几个头,但求能保儿子一命。 “自古乌鸦是至孝灵禽,有返哺之孝举,有德者不忍伤之……” “我愿令我儿为死去的灵禽带孝守灵!再捐百金为三清道祖重塑金身!” “唔,你家顽童毁其家,伤其至亲,鸟儿来寻仇也在常理;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伤了你那孩童,也非我所愿,如此,我便随你走一遭吧。”老道轻捋胡须,一抖道袍,一脸的不食人间烟火,伸开盘着的双腿,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几个信众微一施礼,仰着头走出了道观正殿。 摆开香案,插起香烛,正当中摆起馒头、果品,打了一口楠木的匣子充当棺材,瓜娃披麻带孝,打着招魂幡,一脸不情愿的摆一只死乌鸦为干爹,规规矩矩的给“亲人”送葬。老道收了讲经钱,坐在蒲团上念经超度亡灵。身后凡人看不到的两个金甲武士对当日降妖事件做总结报告。 “乌鸦是上古灵禽三足金乌的遗种,而三足金乌则是古天帝俊的儿子,更加是陆压老祖的徒弟。这小妖能激活上古的残遗血脉,福缘不浅;观其三世命相,有偷天改命之像,竟然是人之魂魄带了灵智转生,我两个徒儿下山已久,我观门冷清,这鸟儿孝顺得紧,倒合我心思。”老道扬了扬手,让两个金甲武士退下,一甩拂尘,端起一杯香茗走到了枯树前。 莫名其妙的葬礼还在继续,纸钱漫天,铜锣声声,只是参加葬礼的人一个两个面色诡异,很黑色幽默。老道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了树下。 “**凡胎,要炼化横骨殊为不易,罢了,就让本座助你一臂之力。”老道将茶水一饮而进,很不道德的将茶梗泼在树干上。 “呲~~~~”一阵白雾升腾,被泼的地方变得焦黑皱缩,仿佛老道喝的不是茶水而是王水。 “靠!”白雾中红光一闪,一道暗红的火光直射老道面门,“随地小便,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老道身前青光一闪,火撞在光芒上,自行熄灭了。老道顺势将青光罩向红影,红影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被照出了原形,好一只通灵的鸟儿: 黑羽覆盖燃血焰,两目繁星自天裁, 鹰身雕爪冬青翼,墨玉尾尖一点白。 在外表看,已经看不出这是只乌鸦了。 老道亮亮茶杯底,示意自己是用茶泼的这傻鸟。 “你喝童子尿了?”刘志强显然陷入思维误区了。 “……”老道头上黑线垂了下来,“此乃仙家灵根茶种,能辟邪降妖,凡人连见一见也是天大的福缘,我好心助你脱去妖胎,你却如何不识好歹,口吐污言秽语,玷污了仙茶?” “茶啊?辟邪的?对不住啊,这玩意和童子尿一个作用,我以为你喝着补肾呢。” 老道脸上的淡然神色未变,只是额角的青筋暴起,有些破坏仙风道骨的形象。 “我是妖,你是仙,你会这么好心帮我?说吧,什么条件?”刘志强占了便宜,见好就收,单看刚才那道青光的手段就知道,惹毛了这老道,刘志强自问没本事逃命。 “小童无知,顽劣间伤你至亲,实属天数;近几日你屡屡烧毁房屋建筑,想冤念已发泄泰半,念其年幼,又诚心悔悟,何不就此罢手,贫道可为你父求一来生富贵,如何?”老道巴不得赶紧换个话题。 “……”刘志强不说话了,说实话,他对老乌鸦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是当时被勾起了对父母的思念与愧疚,一时伤心冲动才暴起闹事,后来再找茬完全是发泄郁闷,顺便练习新学的法术,真让他为只老鸟玩命,他肯定不干。如今有了台阶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老道深不可测,来意不明,刘志强着实摸不清对方的打算,生怕吃了什么暗亏。想了又想,老道实力远超自己,想干什么其实论能力论理由都没什么需要顾忌的,而且还用童……仙茶帮自己炼化横骨,脱去妖胎,不象有恶意,不如一试。“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说不得擒你回山,思过潜修。” “那答应了呢?” “只要你应了,贫道可收你入我山门,带你回山潜修。” “……”刘志强感觉似乎被人耍了。 “瓜娃,跪下!”悍妇母亲照着儿子伤痕累累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哇~~~~~”不管是伤心还是伤头,哭是真的。 “唉……”刘志强叹了口气,看来逃跑是没什么指望了,自己的法术都是自己瞎想的,能有个明白人教,估计以后能少走许多弯路。希望这道士是个全真,不吃荤。 “好吧,我答应了。” “好,如此……” “呼!”刘志强突然用尽全力,将体内的灵气全数化作火焰,团成一团喷向老道,把老道后半句话生生憋回去了。 老道正打算长篇大论的讲些宣传性较强的演讲,没提防刘志强的偷袭,一惊之下,胡须被点燃了几根。老道急忙抖了下衣袖,将火焰统统缩成一团,收进了袖口,恼怒的大喝道:“好妖孽,看我……” 再一看刘志强,已经脱力倒在地上装死去了。 温暖的师徒情与温暖的炼丹炉 “跪下,叩首,报与三清道祖,入我道门,守我道义,紧守天条,敬尊天地亲师。”白胡子老道将一只黑鸟按在道观正殿前的石阶上,连磕三个响头。 “再叩首,拜我玉虚宫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在上,外门弟子闲宁子,今日收灵慧转世乌鸦精入我教,修我法门。”闲宁老道将黑鸟提到门槛前,又磕了三个头。 “三叩首,进香跪拜,赐道号云雾,谨记清规,淡忘凡尘,潜心修道,法天象地,普惠众生。”闲宁将黑鸟抓到三清像前,又按在地上,再磕三个响头,再看刘志强基本已经昏迷了。 “师傅,我毕竟是只鸟,下次磕头能不能轻点?我脑浆子都快出来了……” “云雾啊,其实我也不想,只是你的头太小,磕不出响声来,只有用点力了。”闲宁面无表情的拍拍刘志强的鸟背。 “……就为了听个响,就把我往死里磕啊……”刘志强非常质疑闲宁是在为了那绺被烧掉的胡子公报私仇。 “响,是为了上达天听,以示敬意。不可妄议,知道了吗,云雾?” “云雾……很诡异的道号,请问我有师兄弟吗?” “有,为师尚有二徒业以下山,他日相间,可请其照拂于你。” “都是……” “首徒龙井子,二徒潽洱子。” “我就知道……” “来,云雾,喝了这杯仙茶,可脱去妖胎,得成仙体,修我阐教正法。”闲宁笑的很清高,但刘志强总觉得有点感觉这师傅好像岳不群。 “不是吧?喝这个,泼身上已经和王水一样了,喝下去的话……” “你终究是凡胎**,元神脆弱,机缘巧合下激活了上古遗种的血脉,但终究太过稀薄,难以驾御。时间一久,难免被凡俗浊气拖累,我以仙茶脱去你世俗血脉,可使你体内灵气精纯凝练,日后修炼将事半功倍,你不领情,还敢顶嘴?”闲宁强压怒火一瞪眼,就要罚刘志强磕头认错。 “好好好,我喝……”刘志强咬牙切齿不情不愿的把鸟头伸到了茶杯边缘,“哎?不会是童子尿吧,我看颜色差不多,黄焦焦的……” “……”闲宁刚刚修剪好的胡子又有燃烧的迹象,但这次是怒火。 “哇!背景好阴暗……啊~~干什么,救命啊!!!!” “当!”忍无可忍的闲宁道长终于爆发了,将嘴贱人更贱的贱鸟刘志强塞进一口丹炉里,死死压住炉盖,“云雾啊,好徒弟,小杀材,既然你心存疑虑,为师也不勉强,变为我的乖徒儿换个稳妥干净的法子为你筑基,看你还给道爷我说什么!!!!” “师傅,师傅!放我出去!!!” 没人理睬。 “老牛鼻子!你炼了我!靠,装的和活神仙似的,也不是清心寡欲啊。”贱鸟见半天没动静,又开始叫嚣。 “咯啦。”闲宁面无表情的打开炉盖。 “嘿嘿,师傅,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炼了我……” “哗啦!”闲宁顺手扔进来两大包各式各样的药材。 “当!”又关死了,点火。 “喂!老怪物!老牛鼻子!师傅啊~~你不会真的想炼了我吧~~~” 接下来的两天,闲宁子没露面,第三天早上,才板着脸又扔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石头、金属进来,打开炉子盖的时候隐约听见一阵杀猪般的呼喊。 “师傅,弟子知道错了,您老是不是就饶了我这回吧?”刘志强关黑屋烧了两天,乖乖服软了。 “你又没错,何谈饶字?”闲宁严肃庄重的拒绝了刘志强的投降。 “师傅,您老人家这么高深的道行,人又善良和蔼,风度翩翩,一看便知是位得道的全真。如此英明神武,风采不凡,平时一定有很多女信徒崇拜瞻仰您的风姿。这身边总要有个绿叶陪衬一下……” 闲宁刚开始还眯着眼睛装严师,很受用的捋着胡子,但刚听了一半,脸“腾”的变了颜色,和吃了死蟑螂一样,面色不善,使劲关上了炉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师傅,师傅!”刘志强也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急忙大喊,没人应。“老道士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这么大反映?” “呵呵呵呵,师兄,你这弟子还真是顽皮的紧呢。”一个如出林的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女声轻声浅笑着,“难怪师兄如此看重这小鬼,将我与师弟的收藏扫荡一空来为他筑基,单是这活泛的心思遍不是寻常孩童能比的呢。” “呵呵,呵呵,师妹见笑了,这小畜生如此言行无状,我都后悔收了这么个口舌失德的弟子。”闲宁尴尬的陪着笑,声音中透出让刘志强直冒冷汗的杀气。 “完了,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我说怎么这么大火气,原来师娘在旁边,死定了……” 一天天的,时间无声的消逝着。 朝阳升起夕阳落, 倦鸟归巢兽回窝。 道是日日一般景, 却哪知, 时时不同变化多。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闲宁端坐在三清殿前做晚课。面前摆好香烛茶水,桌子边一圈三个蒲团,两个空着,闲宁也不急,只等师弟师妹出来论道。道家讲求自然,做课颂经的时间并不死板的固定某一时刻。晚风习习,大殿的斗角上风铃脆响,竹叶沙沙声交相应和,宁静的在夕阳的余辉中展示着平和的气息,微风中送来满园四溢的茶香,以及某只贱鸟凄厉的漫骂声,闲宁感觉这样的生活太幸福了。 “整天整夜的骂,师兄真是好修养,居然沉得住气。”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闲宁背后响起。 “贫道可不似某些人,将虚名和这身外之物看得那般重。”闲宁一挑眉毛,轻抿了一口茶。 “切,你如果不看重虚名,何必收这乌鸦做徒弟?还不是为了和大师兄争那一口气。”来人吹胡子瞪眼的坐到闲宁对面的蒲团上。“居然还跑来抢了我和师姐的收藏,以后我若有了徒弟,拿什么去给徒弟筑基?” “大不了我这茶园里的灵根随你取用就是。”闲宁眼神漂移,明显理亏。 “我无意收徒,收藏的东西不过是为长个见识,送于师兄也无不可。”轻柔的女声从竹林间传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出。 “师妹莫这般说,为兄必另寻些宝物赔与师妹。”闲宁一劲的拍胸脯。 人体实验田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块石头,后来,石头风化了。 每年有很多石头会风化,在风化的石头中这块并不突出。但好运的是石头里面有文章,一块千万年前天上漏洞的时候陨落的石头砸到了这块石头里,现在,陨石暴露出来了,石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猴子,于是它变成了一只猴子。 后来,猴子想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于是找人学了不老术,再后来有人想掌握猴子的命运。于是猴子造反了。石头猴子很坚挺,镇压他的人们很萎靡,能镇压猴子的人在看热闹,于是猴子闹得很大,终于他闯祸了。这只贪吃的猴子吃掉了远非他所能消化的食物,于是有一位他师傅的老朋友——也是盗窃案的受害者出来开了个健胃消食的方子,顺便教训下这只淘气的猴子,于是猴子受苦了。 后来猴子暴走了。 后来猴子他师伯来了。 猴子被镇压了,彻底镇压了。 全书完……不可能。 以上是一则广告,关于不要乱吃东西以及消化不良的治疗方法,顺便教育孩子们千万不要和老前辈们对着干,会死得很惨。 刘志强现在就很惨。 “老神棍!放我出去!!”炉子的温度越来越高,刘志强的身体已经完全烧成了灰,只剩了一道残魂在炉子里上下窜动。好在闲宁是在锻炼徒弟,不是真的在炼丹,虽然生气,但对这个小徒弟是真好:以仙草灵药为柴,从九地之下挖出来的几大块琼玉炼作骨骼,几块石中髓浆结作筋络,各种刘志强认都认不出来的昂贵材料炼化成各大器官,一个晶莹剔透的乌鸦塑像正在形成。 “太上老君爷爷哎,您老的手段我是服了,这种技巧除了这万年老道士头子绝对没人能想出来。那石头猴子绝对和老君有什么私人关系,不然老君干吗对一个偷丹贼这么好?”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感激着非常正人君子的闲宁师傅,联系这老道的出身很容易想起著名造反派某猴子的遭遇,不过感激归感激,被火活活烧成灰再重塑的经历绝对不好受,至少刘志强现在也有出去砸场子的强烈**。 “老贼,小爷和你势不两立!!!!” “咳咳,你这孽障炼化了二十余日,火气倒越发大了。”闲宁装作咳嗽压下砸了丹炉的冲动。 “冷静,切不可在同门间露怯。” “小鬼,你前生杂念未净,今生恨意未消,不以三昧真火炼化,只怕日后心魔不绝呢。”一个清冽如甘泉般的女声在炉边传入炉内。 “啊?师娘怎么知道!”刘志强吓了一跳,转世的事是他最大的秘密,猛然被揭穿,连骂人都忘了。 “啐!”回答刘志强的是一声羞恼的轻啐。 “啊,孽……云雾!我道门前知三世,后见百年,以你师姑的本领,要推演你前生根本还不轻而易举。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招只妖怪当徒弟,需知当年封神时我教元始天尊教主曾饬令‘我阐教不录扁毛畜生’。”闲宁眉毛一挑,差点没把牙乐碎了,强压下得意,装的一本正经的教训徒弟,嘴上骂得痛快,心里暗自决定原谅刘志强屡次顶撞的罪过了。 “师娘能算出我前生?我爸妈怎么样了?”刘志强一听之下兴奋的大吵大嚷。 “小鬼!你再胡言乱语,当心我将你炼成女身!”清脆的女声里充满了羞恼抓狂的怒气。 “云雾徒儿啊,莫急。”闲宁眼角的皱纹都展开了,心花怒放,要不是正主在面前,他真想大笑三声,不由决定等这乖徒儿出来好好将全身本事传授与他,“等七七四十九天后你出了炉再细说不迟。” 闲宁不说,就是真的不会告诉自己了,至少现在不会说,只能焦急的等待开炉了,好在心中有了思念,焦热的感觉也轻了许多。听刚才女子的话风,似乎自己猜错了她和师傅的关系? “小鬼,待你出来且看你师姑的本领。”女声恶狠狠的威胁刘志强,不过悦耳的声音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反而让人心里痒痒的。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拥有好听声音的女子走了。 “乖乖徒儿,继续叫,若你师姑果然成了你师娘,为师就将《三十三天玉虚诀》和《镇海金龙咒》传给你!”闲宁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委琐。 “师傅,那如果这位师姑找我的岔您可要为我撑腰啊。”赶紧讨好。 “放心,只要事成,少不得你的好处!”闲宁胸脯拍的“蓬蓬”响。 “听明白了,有好处,但不会给我撑腰,说明徒弟没有师妹重要。那我干吗犯傻去得罪未来师娘?以后吃亏的还不是我……”刘志强腹诽着,当然没敢说出口,嘴上依旧感恩戴德的说着感激的话。 “师傅,难道你以前也在丹炉子烧过吗?”刘志强转移话题。 “不然,这丹鼎化体之法是我教太上老君大老爷在擒拿齐天大圣时,专门为修炼仙家法术的妖怪准备的,结果人的身体经不起这丹火炙烤,妖怪又多出自截教门下,所以需要用到这门法术的并不多。” “!!大老爷还真是徇私的啊,哎?为大圣创的,那么……” “由开天以来进过丹炉的,也只有当年的齐天大圣而已。” “我……靠!!” 贱鸟归来 时间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起初刘志强还有力气说话,后来闲宁几个人似乎探讨出什么修炼的研究成果,集体闭关去了,刘志强骂了一礼拜没人理会,彻底蔫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闲宁一直没有出现,炉火没人照看居然越来越旺盛了,由深红转化成了青色,最后渐渐变成了无色的阴焰。丹炉里的材料终于在烈焰的摧残下逐渐分解,而后又融合,撇除了无用的杂质,最后形成了一个秀气的乌鸦半透明塑像。 刘志强的身体早就烧没了,只有灵魂蜷缩在漆黑的塑像里,躲避着炽热的丹火,塑像外的温度已经足以将他的灵魂炼化,他只有在塑像里焦急的等待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道士三人组有人想起自己,不然他可真的要灰飞湮灭了。 火越来越旺了,刘志强已经连绝望的力气都没有了,塑像在高温下也开始缓缓的氧化、起火,刘志强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了,只能依靠本能的乌鸦修炼方法尽量的吸收热能,抵抗着极限的夺命高温。 迷迷糊糊的,有气无力的拼死挣扎着,外界的一切变化都不再真实了。恍惚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刘志强勉强挣扎着睁开了一双模糊的眼睛,墨玉的眼皮已经近乎融化在一起了,扭曲的火光中,一张模糊的面孔在升腾的热气中曲折变幻,光影流连,一会变成了前世的母亲,一会变成头上绑着绷带的瓜娃,一会是他初中时初次动情暗恋的那位年轻女代课老师,一会是飞机、汽车、高楼大厦的繁华都市中前卫的女阿飞。 一只纤素的手闪着晶莹的光泽,穿越了熊熊的青色火焰伸向刘志强,温润的肌肤有着健康的粉色光晕,细长的手指尖是修剪得极其精致的指甲,食指、中指上下交叠,夹住了刘志强小巧的翅膀。 “真漂亮,她是手形模特吗?红红的,嫩嫩的。”刘志强混乱的小脑袋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真想咬一口。” 他的意识想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完成动作了,证明了这只欠揍的贱鸟小脑比大脑发达。刘志强一口啄在光滑的手背上,制造了一个鲜红的烫点。纤秀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指头一松,小小的乌鸦塑像又掉回炉子里去了。 “这调皮的小鬼!”温婉的女声羞恼的清啐了一声。 “混帐东西,不识好歹!”闲宁破口大骂。 “哪个在骂街?”刘志强很纳闷,刚才的美丽的大手哪里去了?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刘志强在炉子内壁上打了几个滚,身子一轻,掉了出去。 “咚!”刘志强掉进了一口盛满金黄色液体的大缸内,虽然液体的温度也很高,但相比炼丹炉里的温度就小巫见大巫了,刚出火海的刘志强直觉得掉进了冰窟窿,一个激灵,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啊欠!靠,童子尿?!” “……” “……” “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孽徒!!!”闲宁面红耳赤,歇斯底里的抡着园丁铲就要拍死贱嘴的瘟鸟,在美丽的师妹面前被自己的徒弟这样卷了面子实在太窝火了,要不是两个道友死死拦住,刘志强难逃变成鸟饼干的命运。 “师兄。师兄!消消气,这小子不过是烧得太久,糊涂了,这么一铲拍下去,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些灵玉仙石?”闲宁子的那个胖乎乎的师弟抱住闲宁的胳膊,为塑造刘志强的那些材料鸣冤。 “肥猫?”刘志强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这个道士很像前世的香港演员郑则仕。 “……” “师兄……你哪找来这么个怪胎?”没看过电视的胖子道士强忍住把浪费了他好些材料的贱鸟摁死的冲动。 “呵,恩恩。”旁边的高佻的道姑揉了揉手背上的红点,忍住了嘴边的笑意,“这小鬼还真是有些意思,不单单是只会调皮呢。” “咕噜噜……唔?美女?”茶杯里泡澡的小小鸟噌的从茶水里傻忽忽的伸出个头来。 “呵呵呵呵!”美女道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兄,莫非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小鬼倒是真性情呢。” “这点出息!”闲宁老脸一红,脖子一梗,气急败坏的把刘志强的鸟头按进了水里。 “一时半会怕是清醒不了了,不如明天再说吧。”美女道姑浅笑着屈指在鸟头上一弹。 “也好。”闲宁把茶杯盖子盖了上去。 “咕噜咕噜,发水啦……咕噜……抗洪抢险啊!……咕噜,解放军在哪里?” “呵呵,师兄请。”美女一躬身,施了一礼,给闲宁子让出条路来。 “师妹请。”闲宁子尴尬的回了个礼,逃也似的狼狈的走出了丹房。 三位神奇的师门长辈 “师姑啊,您是不知道啊,我师傅明显是在公报私仇,我就是对他的茶做出些合理的质疑,他听不得半点意见,就故意把我弄成这样啊……”刘志强飞落在从前他喊师娘的美女面前的桌子上,大吐口水,告他师傅的黑状。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茶水浴,刘志强终于清醒过来。刚刚打开茶杯盖子,一位绝色的美女出现刘志强的面前,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迫来,教人呼吸顿止,她的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工,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嫩、黑色的双眸顾盼生妍,如雾如电,梨涡浅笑,配以披肩的长发,身上不着半点脂粉,全身透出一股不存于世上般的圣洁气质。于是刘志强瞬间叛变革命,脱离闲宁子的系统,投奔这位美丽师姑的阵营了。 其实闲宁子为他下了不少好料,尤其从“肥猫”那抢的那几块墨玉更是人间极品,这个新的身体绝对称得上资质上佳,只是……烧的时间略微的长了一点点,虽然最后炼出来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但体积也缩水严重,只有一寸长,在三位研究型的道士面前极度缺乏安全感。前天出炉的时候把三位又都得罪了个遍,刘志强恨不能自己找个地方抹脖子去了,算算只有美女师姑自己得罪的最轻,于是自从出炉来,小小鸟谄媚的围着师姑打转,阿谀逢迎,寻求庇护。 “你这小鬼,出言不逊,合该被罚。”美女灵动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将视线转向了桌上的小小黑鸟,晶莹剔透的塑像鸟甜言蜜语不断,很是让人受用,美女用新剥青葱般的玉指在小鸟头上点了一下,笑咪咪的屏蔽了小东西满嘴诬告的胡言乱语。 “孽障!污言秽语辱没仙家灵茶,竟然还将罪过安到我头上来了!”闲宁子在师妹面前不好意思下手灭口,只能骂上几句试图挽回点声誉。 “师兄,天劫都经历过的人还和个孩子过不去。”美女将刘志强托在手心,“这小鬼着实顽皮,昨天还啄了我一口,是有意还是怎的?” “报告师姑!是您的手太漂亮了,实在迷人,我一时糊涂,轻轻的啄了一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吧~~”刘志强赶紧稳定局面,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得罪靠山,不然两个老神棍能拿他炖汤喝了。 “哦?小小年纪,这么丁点大的东西也动这样的歪心思。”美女师姑脸上笑容一淡,把刘志强又放回了桌子上。 “完蛋了,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刘志强心说要糟,马上岔开话题,“姑姑,我不小了!只是我师傅把我炼成这么大的,不然我有那么大!”刘志强用翅膀比画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圆。 “装嫩,装嫩。”刘志强强忍住恶心催眠自己是个老正太。 “大老爷创下这门法术原就仓促,本座炼制与你七七四十九日,乃是道书上的规矩,我怎知道炼化不同的妖体需要的时间不同?”闲宁子仰面朝天,拧着脖子作明师状,绝口不提刘志强体积的问题。 “啊?没弄清楚就敢上手,师傅,我不是小白鼠啊!我和孙猴子能一样吗,太上老君帮他炼金身的时候他肚子里可有两葫芦的金丹那,我这才多少东西啊……”刘志强见转移话题成功,连忙巩固战果。 “小鬼,大老爷和大圣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大老爷是得道的圣人,不需量料就能把握火候,你师傅才多少道行,有少许失误也是难免的。何况只要修得人型,自然变化随心,真身大小又有什么打紧。想齐天大圣原形不过三尺,修成金身自然与常人无异。”美女师姑屈指弹了刘志强额头一下。 “我哪能和人家孙……大圣比啊,人家是什么出身?女娲娘娘的石头;我:可怜的小小鸟……”刘志强郁闷的缩了缩头。 “大圣要不是这样出身,大老爷也不会网开一面。不过此事原本大老爷没有明言,天庭各部也就默认下了,切不可把话挑明了,不然西昆仑瑶池王母娘娘面子上须不好看。再过个两百年,观音菩萨的五百年之约一到,大圣便将放出,寻个由头入西方教,将来自然享无数香火供奉。”闲宁子不无羡慕的感慨着,“天分、出身,这些对修仙之人也一样重要啊。大圣身后有两位圣人庇护,连瑶池王母娘娘也不敢重责……啧啧。” “西方教?哦,您说是佛教吧,怎么这么牛叉闪闪的人物天庭一直不录用,却要推给佛教呢?”刘志强对天庭的人事管理制度提出了质疑。 “神与仙是不同的,两者本没有高低之分。只是神灵掌天条,同时必受天条束缚,掌大权者担当大责;而仙灵虽然没有神灵之权柄,却脱离五行,逍遥自在。当年世间修道者多修仙道,神道权责悬空,故而至上祖师紫霄鸿均道祖降下封神榜,将当时一战中战死者选365位有德有能,能担大任者选为神官,盖因其有敢于担负责任之心,所余者收入西方教加以管束。孙大圣武力非凡,然无守则之念,故而难在天庭任职。” 明白了,就是说孙猴子是个将才而非帅才,能当打手当不得领导。不过有点本事的都是不服管的主,但凡有点能耐谁愿意屈居人下啊,难怪天庭尽是些二三流的小角色。而西方教,也就是佛教教义主张隐忍,充当阐、截两教之间的缓冲和受气筒很合适,又有接引、准提两为教主级别的人物坐镇,那些猛人也不会太嚣张,等思想教育政治合格了,就调进天庭任职,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很是拉拢了一批截教高手投诚,比如四大天王等等。 “感情佛教就是个看守所兼劳教所啊。”刘志强恍然大悟。一丝疑惑在他心头一闪而逝,不过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师兄与师姐原来约在这里,小鸟儿师侄已经醒了吗?”一个胖子阴恻恻的走进丹房,声音重重的咬在“小”字上。 “口无遮拦,闲淡,你和个小辈这样计较也不嫌羞臊。”美女师姑白了胖子师叔一眼。 “咸蛋……哇哈哈哈哈!!”贱鸟刘志强放肆的仰天大笑,抱着鸟肚子满桌子打滚。 “闲云师姐,能不能别提我的道号?不妨叫声小师弟也就可以了吧,还可以显得亲近些。”胖子诈作阴沉的脸立即夸掉了,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漂亮的美女师姐,知性美女仰天做夜观星象状。 “师祖对人物形象的表达能力登峰造极啊。”刘志强两眼冒着小星星,无限崇敬的幻想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具像派绘画大师。 “孽障!我闲字辈四人以空宁云淡为号,岂如你所想那般龌龊,师尊讳黄龙真人岂是那样无聊之人。”闲宁子一本正经的教训徒弟,不过**的最角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师弟啊,师尊教诲我等相亲相爱,更要日省己身,时时参悟天地至理。为姐时常记在心间不敢稍忘,每每忆及师弟的道号,师姐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美女道姑笑咪咪的安慰着受伤的师弟,绝口不提他的道号。 “……我的这几个长辈似乎都不似什么正经的出家人啊。” 开门第一课 “孽障!孽障!”闲宁子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经卷,一甩袖子推门冲出了书房。 这真的不怪刘志强,真的。刘志强是接受了二十年素质教育的好青年,文化素养不说高超,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不过文言文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啊。单是断句就是个艰苦的工作,一句话,可以有七、八种断句方式,解释却各不相同,真不知道其他穿越的前辈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难道有人组织过专门研究这种骈五骈六的文章的培训班?刚才刘志强只是与闲宁子对一句“天道酬勤勉者跃进不息”在断句上有一点小小的争执,闲宁子就气得用书砸在刘志强头上,扭头走掉了。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台阶嘛,砸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闲宁子的书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物级别的老古董,而那个时候貌似没有几本纸质的,闲宁子这本也不例外。几百根紫竹的签子连接成的竹简,这些文化的见证充分的证明了知识的历史沉重感与文明的坚实性,杀伤力不亚于天下第一暗器——板砖,于是可怜的小鸟沉迷于知识的山峦之中了。 “好了,小鬼头,又在抱怨你师傅的是非,总装做可怜的样子,也不过是撒娇耍赖罢了。”闲云轻轻在掌心聚起一团灵气,修复着受损的小黑鸟。 “孽障,故老相传的典籍,居然刻意曲解先贤真义,若不教训还不反了天了!”闲宁子气呼呼的坐在闲云对面的蒲团上,一口接一口的灌着茶水。 “好了,正因为云雾不懂,师兄才更该教导他,这样打骂如何让人心服?”闲云捻起伤势痊愈还赖着不起来的刘志强,“小鬼,你师傅也是嘴硬而已,不然何必不远千里急招我与你闲淡师叔前来教导你,更连自己修炼度劫法宝的材料都给你炼体用了,你是个懂孝心的孩子,要体谅你师傅盼你成材的苦心。” “知道了~~师傅,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赶超我那天行师兄……”刘志强拿出小学到大学十六年的作检讨的经验,照本宣科的做认真忏悔状,嘴上基本是本能的自动播放着检讨书。 “这还象话,记住,万万不可懈怠!”闲宁子满意的眯起眼睛,捋着胡子仰头微笑。“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为师决定传你一套上乘神通!”说完,人来疯的老道士就径自离开屋子出去了。 “行了,你这小鬼满口没句真话,扯谎倒是顺嘴得很啊。”闲云浅笑着捏着刘志强的鸟嘴晃了晃,“哄得师兄眉开眼笑的,将来不知要骗倒多少无辜世人,真该现在除了你这祸害。” “嘿嘿,好师姑,要是宰了我,我没了性命不打紧,只是以后谁陪您讲古论今啊。”刘志强腆着厚脸皮陪着笑讨好的凑到闲云掌心处。平时闲宁子经常拿着大本的古老书籍给刘志强讲经说道,而且极少解释,结果就是刘志强习惯性的提出异议,然后就被送到闲云这里疗伤来了。刘志强不止一次腹诽过:这老淫棍莫非是为了接近美女师妹找的邪叉,故意给可怜的乌鸦讲这些深奥的东西的?闲宁子是什么心思不好妄议,不过反复的疗伤经历最明显的结果就是刘志强和闲云道姑越来越混得熟,刘志强好歹泡了将近十年的因特网,杂七杂八的知识多了去了,女人天性好奇,闲云又素来喜欢寻觅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一来二去倒和刘志强亲近了许多。 “讨打!你这顽劣的性子简直和闲宁师兄一模一样,难怪他看你那么顺眼。”闲云和刘志强已经很熟捻了,倒不以为意。也是,就刘志强这么一个寸许的小鸟,就算嘴上没个遮拦,再大又能有什么恶处? “哦?!我师傅?快说说,我师傅怎么顽劣的?”刘志强兴奋得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你师傅啊,其实别看他一脸的正气浩然,当年在昆仑山学道的时候比你可要顽皮得多了,那次……”女人啊,天生就是八卦的动物…… “咳咳咳咳!!!!”闲宁子老脸通红的出现在门口,干咳不止,狠狠瞪了刘志强一眼,“云雾啊,你的身体修炼得小了些,虽然日后化形时可以补足,但总是个麻烦,为师有一部变化的神通,可以弥补不足。”老道拿出块玉佩放在小茶桌上。 “哦?!七十二变?!”刘志强惊喜的跳了起来,老道这里还有这么高级的玩意? “不然,地煞七十二变不过是中乘神通,我玉虚宫门下岂会用如此低劣法门?此乃上乘神通天罡三十六变!”闲宁子非常得意的显摆起来。 “……”刘志强只觉得仿佛晴空一声霹雳,难道自己马上要沦落到猪八戒那个阶层去寻找同志了吗? “师傅,听也知道了,比人家少了一半啊,这还上乘?!”刘志强大声抱怨,好象猪八戒的变化经常出错啊,还是能换一个就换一个吧。 “胡说,变化之神通常有千变万化之说,岂止拘泥于虚数?天罡变化虽然应变稍慢,然稳固扎实,除了元神其余皆可化成所变之物,除非有上古神人的大能或者先天的至宝,否则无法看穿;而地煞七十二变虽然变化极快,却难以尽善尽美,本质无法改变,终究只是虚实遮掩;下乘变化更加不堪,只能掩人耳目,实质根本难有更改,相比之下,高下立判,若轻易变能看透,纵有再多变化又有何用?”闲宁子严厉的批评着刘志强的错误思想,在师妹面前树立高大英明的严师形象。 “变化终究只是技巧手段,实力才是正途,若有上古大神的法力,就算以下乘变化化形,那也不惧大罗金仙查看,本身的修为好才是王道。”闲云拿起了玉佩,淡淡的看着两个对着瞪眼的师徒,“云雾,你还是先将本身的法力修炼好再说吧。” “啊!师姑~~”有总比没有强啊,刘志强幽怨的看着被没收的秘籍。“师傅,要不您再给我一份?” “啊……师妹所言极是,云雾啊,待为师再寻一上乘功法助你修**形再做计较吧。”闲宁子立即转动了话风。 “老淫棍见色忘义!”刘志强心底大声抗议着,不过也只敢腹诽而已,让他出声他绝对不干。于是云雾子刘志强还是继续作他可爱的小小鸟…… 学习还是第一使命 刘志强很抑郁,因为逃避了十几年,甚至转世到了这个神仙与妖怪的世界,他还是没能逃脱上学的厄运。 闲宁子的道行不是很高深,教导徒弟也没见高明到哪里去,每天的功课就是讲三遍《道德经》,然后从《道德经》拓展出道家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再通过这些哲学感念引申出修炼的概括理论。其实凭心而论,闲宁子的讲解方式并没有错,如果刘志强的脑子里没有灌输过无产阶级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话。 自古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争论就从未停止,而当两种思想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摩擦出的往往不是智慧的火花,而是尖锐的斗争,具体到这一对活宝师徒身上就是闲宁子气的摔门出走,刘志强惨遭辣手虐畜。 “师姑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师傅不是在教导我,实在慢性谋杀啊~~~”刘志强装做可怜的样子在闲云面前大倒苦水,顺便偷瞄下美丽师姑丰满的胸膛。 “哦?是吗?刚才你师傅过来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不愧是师徒,眼神都一样。”闲云在盛满细纱的盘子里用竹枝绘制着一副玄奥的阵图,连头都不抬,也不知道怎么发现刘志强的不轨行径的。 “咳咳!我这是受伤后悲痛欲绝、寻找慰籍的眼神,和那老神棍岂能相提并论?”刘志强悲愤的申诉着委屈。 “哦?”闲云抬头瞟了刘志强一眼,“把那支花牌递给我。” “噢。”刘志强乖乖的抓着桌子上的花牌飞过去。 “小鬼头,你师傅所讲的都是正理,怎么你就是听不进去呢。”闲云轻轻将沙盘上的纹路抹去,又重新绘制一幅。 “那个,我,我,其实也不是,就是觉得听老师傅讲话听得不顺耳。”刘志强歪着鸟头不好意思的用爪子在桌子上划圈。“还是听师姑讲解听得清楚。” “和你师傅简直一模一样。”闲云摇摇头,无奈的笑着,将刘志强捻了起来,“算了,有什么阵法数术上不懂的就来问我吧,师姑我也只能教你这些了。” 从初中开始刘志强就不爱听老头的课,还是美女讲课好,既长知识又养眼。三位师门长辈各自有所专长,闲宁子学的是养气吐纳的本领,闲云修行的是数术变化之法,肥猫咸蛋师叔学习的是炼器制宝的能力。刘志强学养气功夫没成功,还是来和师姑学阵法比较适合。 阵法是修士对天地元气的一种应用方式,通过特殊的灵气运行设置引动天威,相当于将一定范围的空间区域炼制成特殊的法宝。最初的阵法可以算是盘古氏开天辟地创立五行的壮举,这次创造其实是一种大自然法则的造化奇迹,在混乱的混沌能量中分化凝聚成了最初的法则,也就是“道”。因为“道”的存在,刚刚创立的天地才能稳定确立下来。盘古氏死后,这种奇迹般的技术就失传了,后来诞生的神祗无不羡慕盘古氏这种能够独立创造世界的技术,于是根据其原理研发了相关的空间技术,也就是“阵”。阵法基本分成三种,第一种是比较下乘的方法,只是用器物根据特殊的摆放配合法术,引动天地元气使入阵的敌人迷惑失落在阵中,其实阵依然依存于原有的空间中;第二种阵是利用质地较好的法宝为依托,从原有空间中切割出一小块半位面,失落其中的人如果没有合适的破阵方法,就算能战胜摆阵的人,也会失落在空间的夹缝中;最后的就是基本接近最后的研究目标的阵了,阵依托能承受住空间之间冲击的顶尖法宝,创造出一个近乎独立的空间,操纵者能制订其中的根本法则,拥有这种阵,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除非遇见能突破空间束缚的圣人,否则无人能降伏他,当然,有能力操纵这种阵的,也只有圣人了。 刘志强听闲云讲解阵法的工作原理,看着闲云红润的嘴唇轻轻掀动着,不由有些走神。 “云雾!”闲云讲了半天,却发现贱鸟根本没听进去,不由恼怒的弹了刘志强的鸟头一下。 “啊!师姑,太好了,我发现学阵太有前途了!”刘志强吃痛清醒,瞬间做出了反应。“师姑对阵的研究简直是跨越时代的先进技术,代表了神仙的科技先进水平……哎呀!” “胡说八道!”闲云气呼呼的收回手上的戒尺,“我对阵法也不过略知皮毛,其中精要远非我所能了解的。其实阵法素来非我阐教所长,截教中人才是此道高手。只是当年封神一战,截教道统几乎失传,我也只是从师尊那里找到几本截教典籍才对阵法稍稍了解一二,可惜……可惜不能尽窥玄术奥妙……”闲云摇着头,迷离的眼神中有着一丝丝迷惑与期盼。 “放心!师姑,等小侄将来学业有成,一定为你寻他百十本截教的阵法典籍,让师姑好好研究参详。”刘志强看着那双纯净无暇的眸子,头脑不禁一热,用鸟翅拍着小小的胸脯许愿。 “噗嗤~”闲云愣了一下,随即被小鸟的豪情逗笑了,“你这小鬼,连《道德经》尚且读不通顺,还学业有成,等你修**形再说吧。”说话间,闲云用细嫩的手指在刘志强头上连连点了几下,分明把他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看待了——当然,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现代青年说是不懂事也不冤枉。 “呜呜呜,我恨这个渺小的鸟身体!!”刘志强抓狂的被闲云捻在手里,提进了书房。 “我道家修行之术,法效天地五行变化,其根本源自阴阳清浊二气,晦明阴阳之术。参悟天地至理者,方可称修道之士,不然只一味强夺天地造化,纵法力再高深,不过是个练气的方士。要得证大道,不可不知道德礼仪,云雾,你现在根基尚浅,学不得高深阵法,还是潜心将先贤学说多加研习再做打算吧。” “不要啊!师姑,我学了整整十年的思想品德课,实在不需要再补习了!”刘志强惨叫着扑在书房的纸窗上拍打着窗楞,不过闲云在书房的门窗上布置了一些简易的阵法,刘志强的哀号根本传不出去。 “天啊,为什么别人穿越可以香车美人、游戏人间和美女打情骂俏,我却要在这么个鬼地方被个美女关禁闭,还要接受封建主义余孽的罪恶补课啊!为什么,为什么!” 学习与开小灶 无论学习什么,学习的过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枯燥无味的,决定学习效果的是学生的耐心和兴趣。贱鸟在当年还是人的时候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家伙,现在变成鸟了也依旧不打算痛改前非,所以对于养气术的学习进展如同蜗牛间的赛跑,没有最慢,只有更慢。如果不是怕实在太不象话会招致闲宁老神棍的追杀,他的修炼甚至会与水库走水一样一泻千里,毕竟只靠三足乌鸦的血脉和丹炉炼出的元体并不足以让他彻底摆脱修炼的烦恼。 “云雾啊,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有所求才有修炼的动力,你师傅我当年为了一尝仙品香茗而上山求道,于是师尊传授我一门《万古长青诀》;闲云师妹生性好问,喜猎奇,求的是解秘寻幽,于是师尊传授了她玄机数术;闲淡师弟好珍奇宝物,于是师尊传授了他通灵法眼;闲空……师兄,高傲自负,求胜激进,于是师尊特地从玉鼎师叔处为他求得九转玄功。其实真正算来,我们四人所求皆算不得正道,所学也都几近是偏门法术,与金丹大道相去甚远。但在我看来,若能得尝所愿,那便是天道。云雾,你不妨说说你的追求又是什么?” “我的追求?……”刘志强迷惘的歪着鸟脑袋看着闲宁子,“上辈子嘛,就是混吃等死,小学升中学,中学升大学,大学没毕业就到这里来了。基本算无欲无求了吧,不知道算不算无为?” “大老爷所述无为之道是指不强求功过顺应天道,只需尽力,不求成败,可不是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哈,哈哈,那个……那我求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其实最希望的还是能回去,回去尽一尽孝心,哪怕让我爸狠狠揍我一顿,解解心宽也好啊……” “唉,好孩子,别想了,若没有圣人的本领休想逆转轮回,你还是想想眼前吧。”闲宁子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只剩下早点变**形了,现在这副鸟样实在太恶心了。” “……小子,过来。”闲宁子左右看了看,向刘志强招了招手。 “啊?”刘志强傻耿耿的跳过去。 “这是为师的《万古长青诀》,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功夫,但也是中上乘的修炼法门,本来打算传你《三十三天玉虚诀》的,不过那门功夫修炼起来霞光万道,被你师姑发现就不妙了。”闲宁子神神秘秘的将一个小玉碟递给刘志强,叮嘱着注意事项。 “师傅……你就那么怕师姑?这样搞你会很被动哎。”刘志强无奈的见证着一位“气管炎”神仙的诞生。 “这不是怕,是爱护,懂吗?我对你师姑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当初闲云入山的时候身世可怜,我一直照顾于她,已经习惯了而已。”闲宁子义正词严的否决了刘志强的判断,“何况你师姑道行比为师高些,只是见解略有不同,她认为只有让你自己体悟天道才能有更大的作为,可我觉得有一个系统的指导才是你现在需要的,毕竟前人的经验会有更好的启发。我之前不传你法诀是不想惹你师姑为难,现在不让你外传也是一个原因,明白了吗?” “……说到底还不是惧内,没有非分之想,当初谁怂恿我喊师娘的?”刘志强毫不客气的吞下了小小的玉碟,嘟哝了一句。“师傅,我支持你的看法,一个人闷头想出来的东西怎么也比不上那么多老前辈的智慧不是?就算想作诗,也得先学会写字嘛。”何况这绝对为他偷懒提供了方便,至少不用搞理论的研究了,照着口诀修炼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刘志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 “正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师姑不这么认为,所以千万不要告诉她。你在炉子里炼化的时候我放了不少药材,乙木之气已经积累了不少,再加上我在玉碟里留了修炼心得的眉批,如果顺利,再有半年就可以修炼**形了。” “啊!不是吧,这么快?我记得别的妖怪修人形动不动就几千几百年的说……” “妖怪修人形最大的困难是它们心里无法忘记妖怪的身份,缺乏人的心性。你小子本来就是带了人的灵魂转生的,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剩下的就只有法力的积累了,加上你在炼丹炉里修炼出的元体近乎半仙体质,自然快得多。”闲宁子鼻孔朝天,傲然的看着房顶。 “作弊啊!我最喜欢这种开外挂的感觉了!”刘志强感慨的陶醉着,“虽然在时间上有些操作失误,但效果近乎完美,不愧是太上道德天尊大老爷的创造啊!师傅放心,等我以后成了大师,一定改良下技术,把您老也回回炉,来个旧貌换新颜……啊呀!” “孽障!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学不学?滚!” “遵命!哎?对了,师傅,不是我说您,其实您的样子实在配不上师姑,真不如回炉……啊!”贱嘴乌鸦刘志强划着抛物线飞出了闲宁子的静室。 挑战极限!无视规则的尝试 “盖天地苍生,争名夺利,终难逃生死定数。或有求仙问道者,法精灵修术,采纳天地之灵气,取摘日月之精华,求抗天命长生法。然自古万载树木常有,而千载生灵不常有,徨论凡尘俗子,愈难超脱。盖因生灵自脱母体,必自绝于天地,自成体脉,内外五行不同,难得天地寿命。然草木根植九地之下,饮黄泉水土滋养,仰侍九霄之上,能得日月润泽,求道于鸟兽,何如求道于草木?草木之寿,亘古长存。” 刘志强翻阅着玉碟里的内容,看的几页,又翻了翻,倒回去查了下前面的佐证,然后跳过前面的三分之一的内容,这段关于人、畜生、植物的寿命的论证内容,其实完全可以概括成一句话:“动物没有植物的寿命长。” 刘志强很不屑,写书的前辈明显对生物学没有细致研究过,草木也分一年生、两年生的,怎么没见他提起过?而且在近现代关于长寿的议题很是普遍,比较被大众接受的一种观点认为寿命越长的,生活节奏越慢,生活质量也相应的越低,乌龟能活一百年,但多数时间在傻更更的发呆,现代的技术可以将人冷冻起来,能使细胞存活四百多年,但那和死了基本没有区别了,人毕竟不能只为了活得久些而求长寿。 当然,貌似事情总是有例外的,也许神仙总有创造奇迹的本事,比如被压成包子馅的刘志强 可以在这里当鸟,比如修炼了《万古长青诀》这门植物人神功的闲宁子脾气火暴的不行,生活质量完全没有任何退步的迹象,没事喝点茶水,念念经文,还能抽空对漂亮的师妹动花花心眼。 跳过哲学命题,直接在技术层面动手,开篇的介绍可以当废话处理,每一本秘籍都会说自己是最牛x的,直接无视。后面的内容需要考虑了,《万古长青诀》分成两个路数,一个是找个秘密地点像树木一样扎根,留下本体,可以源源不绝的吸收天地灵气,进境神速,缺点就是如果被人发现命根子,就可以写遗嘱了;另外一种就是像闲宁子那样,时常吃点蔬菜水果,喝点红茶绿茶,补充木气,虽然进境缓慢,但基本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如果不是急着冲级,建议不要随便开外挂,会被封号的……扯远了,刘志强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实在没有心情站在那里几十、几百年不动地方,他可不是死心眼的妖怪;虽然修**形的目标极度吸引着他,但他还是乖乖的选了第二条路。 喝了一肚子水,从闲宁子的藏宝室里偷出一大包种子,也分不出什么品种,直接吞了。然后找个背静地方躲避闲宁子的追杀。 刘志强小心的抽取着食物中的木气,逐渐传导向全身,在经脉中按照玄奥的路线流动,逐渐转化成纯净的乙木精气,滋养着刘志强的元身。到底是炼丹炉里炼出来的身体,现在有了系统的学习资料,进境迅速提升,玉石不愧为灵气的优良导体,刘志强被一种又酸又麻的感觉布满全身,很诡异的感觉,难以言明又痛快非常,好在灵气的增长速度远快过自己之前的瞎打误撞,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心满意足的刘志强蹲在犄角胡同里老老实实的修炼着,任凭闲宁子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没想到正在得意时,骂声尚在院子里,闲宁子却突然出现在了胡同口,狰狞的冲刘志强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当天刘志强被施了“定身术”吊在大门口吹了一夜的凉风。 转过天来刘志强恢复知觉,正巧炼化了全部种子里的乙木仙气,出门将闲宁子种在地里的新茶种子都抠出来吃了。 “小鬼头,又躲到我这里来了。每次惹了祸就跑到我这里来,看哪次我不管,师兄怎么教训你。”闲云宠溺的弹了小乌鸦的头一下,随手用纸折了个小衣服套在刘志强身上。“我听师兄在院子里又发疯呢,说吧,又干什么了?” “嘿嘿,师姑才不会舍得出卖小师侄对吧。我师傅也实在小气,只是一小包不知什么植物的种子罢了,居然就要把我活埋了,太残忍了。”刘志强腆着脸谄媚的陪着笑。 “你师傅那里还有什么种子!还不是昆仑山仙茶的种子,你这一餐可是得了好处了。”闲云无奈的苦笑着,慈爱的摇摇头,“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呢。算了,我去和你师傅说吧,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闲云师姑和闲宁子的交涉具体情形刘志强不得而知,反正当天晚上闲宁子把刘志强叫到身边拍着他的鸟头称赞他很好学…… “这老神棍想抓我不至于找不到啊,莫非他故意把我赶到师姑那去的?嗨,不管了,反正这茬揭过去了。”刘志强满意的把《万古长青诀》的具体应用方式记在脑子里。过了几天,刘志强发现修炼进度慢了,刘志强想当然的认为木气不足了,于是以为风平浪静危险期已过的闲宁子又一次蒙受了重大损失。这次事情大条了,闲云师姑去咸蛋师叔那帮忙给个小孩治病去了,闲宁子愤怒的将通体茶香四逸的刘志强泡在茶壶里深埋地下几十米,接引地气去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刘志强丝毫不畏惧师傅的强权,反正有闲云师姑给他撑腰,贱鸟用翅膀握拳砸着茶壶的内壁。不过这件茶壶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饮食用具,贱鸟运足灵气砸在上面连个小小的裂纹都没有。 “紫金葫芦?玉净瓶?九龙神火罩?不会是归化凝玉盒吧!”刘志强冷汗直冒,一个个著名的法宝从他脑子里蹦出来,吓得他更加惊慌的砸着茶壶壁,震得翅膀都麻得没有知觉了。 其实他完全是庸人自扰,这茶壶也就是个简单的能装些小妖的三流法宝罢了…… “没事,没事,老……师傅不会杀我,要杀早杀了,也就是吓唬我一下。”刘志强砸了半天,终于冷静下来了,分析着闲宁子的用意,“是不是这个茶壶有什么奥妙?这是个法器是肯定的了,那么是老道想封印我?还是只是吓我一吓?记得长青诀里有关于把人种在土里修炼的法子,现在他把我种在土里难道是让我修炼第一路功法?” 其实闲宁子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为了不听刘志强鬼哭一样的呼救声而已。可是刘志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干脆趴在壶底开始修炼第一路长青诀法诀,完全忘记或者当初根本就没用心读的长青诀开篇提醒:两路法诀同源不同宗,不可齐修! 闲宁子本身修炼的就是木气的法术,炼的法宝也充满了生机勃勃的能量,刘志强一贴在壶底,立刻感觉到了身体下面正在运行着一个小小的阵法,维持着壶中的空间。 “就是它了!”刘志强大喜,将自己的长青木气透过壶底融到了阵法中。融合的过程相当的顺利,很快阵法就与刘志强的灵气结合了起来,这是个三重阵,也就是用三种阵组合起来的复合阵法,第一重是一个吸收灵气的阵法,用来积聚天地灵气维持阵法的运作;第二重是一个固化阵,可以使被加持的法宝不易损坏,并保持其中的环境基本不变,估计是为了给茶水保持香气的,刚才震得刘志强几乎残废的就是这个阵;第三个是个太虚阵,也是所有高级阵的必备部件,用来开辟一个独立的空间,不过这个茶壶质量貌似不是很好,阵法只是在原有空间划出了个半位面,不过相对于现在的刘志强已经是他能理解的最高深的阵法了。 毫不犹豫的,刘志强穿透阵法将灵气接触到大地中,开始培育他的“根系”,一股强大的地脉灵气传向了刘志强的身体,将刘志强与大地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 “太爽了!作弊啊,真是太刺激了,这种速度进步下去,很快我就可以出师了!感谢闲宁子老神棍赐我以幸福!”刘志强兴奋的欢呼着,将根系疯狂的越扎越深…… 代价 “师妹,你看这孽障……”闲宁子忧心忡忡的在院子里的一棵树旁打转,不时长嘘短叹的摇着头,偷偷的抹眼泪,连闲云走到身边都没有抬头。 “师兄且将心放宽,这小鬼命硬得很,看情形应该还没出什么事,总有办法救他出来的。”闲云轻声宽慰着闲宁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树。原本这里应该是一小方花坛,但只是离开几天的工夫,就长出了这样一棵几丈高的桑树,问了下闲宁子,结果吓了一大跳,刘志强这只胆大包天的乌鸦终于闯了大祸了。“唉,你这小鬼头,总是听不进劝,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让我如何是好……” 《万古长青诀》是截教里树妖一系的法门,在封神一战中被黄龙真人缴获带回来传给了闲宁子。其本是上古东方青部春神句芒的修炼法诀,被截教中人得了去,但因为原出于上古正神,威力强大,其功法本身就拥有一定灵智,非纯神族血统无法驾御,于是被分解成两部分,将这门上乘功法降低为中上品,以削弱对修炼者的伤害。刘志强这个冒失鬼连书前面讲解的注意事项都不看就胡乱修炼,终于惹祸了,现在长青灵气以他的身体为依据,疯狂的聚敛天地元气,成长出根系枝桠,将刘志强吞噬包裹其中,现在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可以预见的是不久后将有一位木系的半神在这里诞生,那位半神绝对不会是刘志强! “这个冒失的小鬼,肯定没有认真看过书前所写的忌讳!”闲云银牙紧咬,柳眉簇成一团,“师兄,你想与闲空师兄争胜,我原不愿管,可是上代人的恩怨,何必牵扯上后辈?你那两个徒弟如何结果你都忘了吗?” “师、师妹,千错万错总是师兄不对,只是云雾这孩子无辜,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闲宁子尴尬的向自己师妹赔着不是,老脸臊得通红。 “多亏云雾是在你那浣茗壶里修炼,木神没有与土地直接接触,现在应该还有一线生机。”闲云在院子里缓缓的转着圈,努力思索着从前看过的截教典籍。 “现在只有想办法将云雾与浣茗壶炼在一处,用浣茗壶将木神封印在云雾身体里,云雾或者还能夺回主动。只是这样一来云雾从前的功法就要全废了,而且……”闲云犹豫了一下。 “怎么?”闲宁子紧张的伸长了脖子。 “云雾的元神被木神占据,与壶身混在一起,要炼化浣茗壶就势必会连同云雾的元神一同炼化,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云雾会变成一件法宝,而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修行之士,对不对?”闲宁子的声音充满着颤抖的恐慌。 “……对。”闲云苦涩的点了点头。 “天杀的!闲宁你这匹夫!造孽啊!!”闲宁子痛苦的摔开手中的拂尘,向天长啸,老泪纵横。修行仙道的哪个不是心向逍遥之辈,一旦被炼成法宝,那么就连最基本的自由也将荡然无存,对修行者而言其下场甚至比灰飞湮灭更可怕。刘志强落到这般田地,闲宁子难辞其究,若不是为了与闲空的争端,刘志强原本会学习阐教的《三十三天玉虚诀》的,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 “师兄,现在后悔已然为时已晚,还是想想怎么将云雾救出来吧。”闲云眼中隐隐闪现泪光,哀伤的看了一眼茁壮成长的桑树,一只整天在她面前跳来跳去的顽皮乌鸦恍惚若现。 “不行!我拼了这身道行不要也要救出云雾!”闲宁子两眼赤红的抄出把青铜剑,抡起来就要砍树。 “使不得!云雾那小子的元神还在树中!”胖子闲淡急忙抢下了闲宁子手中的宝剑。 “今日之祸,根本在我之嗔念,害了云雾。我,我,让我生生炼化了云雾,我于心何忍?”闲宁子颓然坐在地上,一下子好象老了十岁。 “我来吧,大不了日后再求师尊帮云雾解除了这禁制。”闲云咬咬牙,将玉手贴在了树干上。 “吱!!”桑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居然扭动着在树干上形成了一张扭曲的狰狞的面孔,凄厉的嚎叫着,树枝像章鱼的触手一样袭向闲云的手臂。闲云嘴唇轻启,清叱一声,手上腾起五彩灵光,将桑树笼罩其中,树妖开始拼命的挣扎,闲云有所顾忌,不敢太过用力,一时僵持在那里。 “……师妹向左。”闲宁子猛的抬起头,将宝剑一挺,刺在了树根上,一道绿血飚射而出,闲宁子剑锋一转,将树整个掘了出来。 “师兄!”闲云一愣,立即骇然的大叫,用身体遮挡住了飞在半空中的树妖。 “让开!”闲宁子神色癫狂,恶狠狠的喊道,“与其永无天日,不若就此超脱!” “乙木青雷,除妖净世!疾!!”闲宁子发了疯一样扔出一大叠道符,化做平地一声旱雷,一道紫青色的雷电劈向树妖。 “不!”闲云奋力展开一条丝帕,迎向了雷电。丝帕看来也是一件宝贝,展开来有三丈见方,与雷电相撞,却丝毫不落下风。 “让开!!!”闲宁子心神不稳,须发乍开,状似疯虎,挥剑砍了过去。 “使不得!”闲淡惊得亡魂大冒,三魂直走了两魂半,抄出一方镇纸格挡在闲宁子的剑锋上。 “伧啷!!”剑锋在镇纸上划出一溜火光,偏向一边,剁在了地上。 “师兄入魔了!快打晕他!”闲云急切的单手凌空画出几道纹理,凑成个简易的阵法。闲宁子刚好回剑,又砍了过来,见了阵法也不避让,正撞在了上面,纹理变成一条长绳,捆住了闲宁子,闲淡冲上去对准泥丸宫就是有掌,闲宁子立即晕死过去。 “云雾醒来!”闲云打发了发疯的闲宁子,回头将丝帕卷住了树妖的身体,趁它还没生成元神,尽快将木神压下。 “吱!!!!”树妖用尖利的号叫回答了闲云的呼唤,两根树枝像鞭子一样抽向闲云。 “小鬼头!!”闲云硬受了这一下,欺近树妖身旁,将纤纤玉手贴到了树干上,急切的喊着刘志强。 “啊?!”一声沉闷的回应在树干里面闷声闷气的响起。 “找到了!好在还清醒着!”闲云大喜过望,丝帕越缠越紧,闲云空出一只手抓住了闲宁子的宝剑,缓慢的刺在了树身上。一股墨绿的汁液喷了出来,将闲云洁白的衣裙染得脏乱非常,闲云也不去管它,依旧缓慢而坚定的将宝剑刺得更深,直到遇到一个坚硬的阻碍。 “小鬼头!回声!” “啊?……啊!!!!!”一声疑问迅速的变成了一声惨叫,树像触电一样剧烈的抖动着,从剑伤处枯萎碎裂开来,露出了一个紫红的紫砂壶。刚一见到空气。壶身立即裂开几道裂痕,并迅速的延伸扩散,之后碎成无数片。 “闲淡!”闲云回头急急的喊了一声。 “以木升火,以火生尘,土凝百宝成就!疾!”闲淡连掐几个道诀,射出了道道光辉,碎裂的陶片中一些粉尘缓慢的悬浮在半空中,聚集在一起,最后拼凑成一只小小的乌鸦。 闲云抖开丝帕,将刘志强裹在其中,犹豫一下,最终咬了咬牙,用剑划破了指尖,洒出了几滴鲜血,滴在凌空的鸟身上,小鸟身上闪过几丝红光,逐渐缩小,缩进了闲云的手掌心。 闲云鼻子一酸,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也昏死了过去。 重生 “这是什么地方?”刘志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觉处在一个温暖却黑暗的环境中。 “有人嘛???”刘志强放开嗓子大声叫喊,没人理他。“没人?我……”刘志强一欠身,撞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刘志强迷惑的伸出翅膀点了一下。 “咕噜噜……”温软的东西蠕动了几下,连刘志强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 “靠,没意思。”刘志强很快失去了兴趣,转而研究自己的修炼进展情况。 “哎?怎么回事?”刘志强惊奇的发现自己修炼了许久的乙木精气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也是木气,却比原来的更加精纯。“升级了?我果然是个天才!” 刘志强兴奋的四下找了一下原来那三个阵,打算破解掉来让闲宁子心疼一下。“怎么不见了?我……恩?!怎么这三个阵突然跑到我身上来了??” 原本在茶壶底上刻的阵法,现在深深的烙印在刘志强的经脉里,第一重的聚灵阵不断的吸收着灵气,缓慢增长着刘志强法力的强度;第二重固化阵凝聚着刘志强的身体,使其身体强度更加牢固;第三重……烙印在刘志强的元神中,里面包裹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不断吸引着刘志强的注意力。 “难道我把那茶壶吞噬了?我简直太厉害了!哎?那我不成了‘大茶壶’?呸呸呸!太晦气了!”刘志强把自己恶心得够戗,吐了几口。“怎么我感觉到那三重阵里的力量无比强大,却无法指挥呢?”没心没肺的刘志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将元神伸进三重阵中去探索奥秘了。 “轰!!!!!!”几乎就在刘志强将元神探进去的瞬间,阵中的木气立即化成了青雷劈了出来,三重阵马上自动做出了回应,将刘志强包裹进了一个半位面空间,躲开了雷电的锋芒。但刘志强还是被强大的冲击力量弹得倒飞出去,凭借着半位面的无视物质障碍的属性,穿越透过了那层柔软温暖的隔膜。但马上撞上里另一层轻薄的遮蔽,刘志强随即被两层滑润柔软的物体夹住了。 “唔唔!什么东西!”刘志强眼前被一层白色半透明的东西遮住了,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摆设似乎是道观的某间屋子,可任凭刘志强怎么折腾,还是无法挣脱束缚。“靠,穿不过去,老子还不会绕吗?” 刘志强费力的在障碍间穿行,白嫩略带粉红的障碍让他很是伸不开手脚。移动中不时有淡淡的香气袭来,让他感觉想打喷嚏。又向前一块,一道狭窄的谷道另一边透出隐隐的光亮。“我就说没有绕不过去的墙。” 刘志强很得意的从谷道中间钻了过去,两侧的墙壁弹力十足的挤压着刘志强,妨碍着他的动作。 “嘿,嘿,好,我终于……”刘志强抻了个懒腰,刚要大声嚎叫一声发泄其喜悦的心情,却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 月白色的纱帘下,一位美人正倦然春睡,正是: 眉头微簇,似含忧带怨; 鼻翼轻扇,向呵气如兰; 巧目禁闭,梦华云百转; 腮红泛泛,如霞彩漫漫; 朱唇含笑,笑红尘烦恼; 青丝缠绕,绕相思万千; 芙蓉出水露华赞, 琼瑶凝香胜牡丹, 好一位仙子多情降凡尘, 暂将神玉作朱颜。 刘志强傻忽忽的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美人,许久没有反应。好半天,美人似乎梦到什么,无意的呓语着皱了皱眉。刘志强才蓦然惊醒,“师姑?” 低头看看,自己似乎刚才是从她的领口里钻出来的,隔绝了刘志强行进路线的正是闲云的护身法衣百花裙。如果那白的是裙子,那么粉嫩的就是……刘志强感觉鼻子有些发热。 “我怎么钻到师姑衣服里的?难道我梦游出来当**贼?呸,就现在这个身子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吧。”刘志强感觉脸有些发烫,虽然没有人发现,但终究有些害羞,偷偷回头看了一下领口里的风光,马上逃跑一样的窜出来。 “真大!身材接近完美,原来师姑宽大的衣服下面这么有货……等等,我怎么回事?她现在又不会发现,干嘛这么小心?”色心一起,刘志强又打算回去再看看,虽然上辈子阅尽群片,但实际的人体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激动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蹦,小鸟脸红得仿佛比当初在炉子里烧时还热。 “不行,师姑平时对我不错,有什么事都护着我,这么做太……”刘志强犹豫的落在枕头上,小声嘟哝着,“不对!我是谁?c城高校第一痞子,怎么能被这种事情难倒?不看太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了。” 于是又把脑袋探过去想看看究竟,不过探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丧气的卧在青瓷的枕头上。上辈子他也认识过不少女朋友,不过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太妹,一个两个都是嚣张得不行,好象全世界除了她就没有人了,但是现在面对闲云,他却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只想静静的看着眼前春睡未醒的美丽海棠,“可是看了未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唉,谁能给我个不看的理由呢?” “我不是对师姑起了什么歪歪点子吧?她可是准师娘哎……对,我是不想挨闲宁老……师傅揍,所以不看的,安全第一,不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鬼,你在干什么?” “啊?!”刘志强吓了一大跳,猛的往后窜出老远,一头撞在床边挑帘子的画柱上,“哎呦!”定睛一看,闲云清澈的眼睛就在近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笨拙的小乌鸦,丝毫没有初醒的迷离,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了。 “我?我那个……我,早安?”刘志强语无伦次的比画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闲云宽松的衣领。 闲云撑起身子,俏脸微红,籍着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的动作将衣领向上拉了拉。“小鬼头,你刚才嘟哝什么呢?” 就在一瞬间,粉红的脸庞,流光荧荧的眸子,玉手轻轻拂动秀发的风情,深深引在乌鸦的眼睛里,烙进灵魂中。一种欣喜冲击着刘志强的心灵,但马上又有一种异样的酸楚漫上他的心头,有些不甘,也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浓浓的失落。刘志强忽然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仿佛什么事情都变的没有了意义,歪歪头,小声回答道: “小侄是说,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萝莉新扎师妹——帝企鹅 “小鸟~小鸟~”一个矮胖的小丫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头上梳着两个总角,胖乎乎粉嫩嫩的小脸蛋上抹得脏兮兮的,长着几个小小的浅浅的雀斑,时不时趁人不备吸一下流出来的亮晶晶的鼻涕,圆润细嫩的小脏手,想碰又不敢碰,只敢用手指在刘志强的鸟头上轻轻点触着,碰一下就迅速的抽回去,然后又小心的伸了过来。 “闪开!叫师兄!”刘志强烦躁的甩开小丫头的手,他刚刚被闲宁老道研究了半天,闲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了刘志强剽窃李白的诗,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刘志强用定身法定住就走了,然后闲宁就冲进来一阵嘘寒问暖,再然后就是闲宁出去研究问题,把刘志强扔给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小鼻涕虫,你再碰我的头,我就吃了你信不信?” “恩?”小丫头歪着头分析了一下情况,认为刘志强的体形不会威胁到自己,于是红着脸争辩,“我、我才不是鼻涕、虫呢!” “那你叫什么?”刘志强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两个爪子朝天一下一下的踢蹬着。 “我才不告诉你呢。”小丫头一扭头,嘟着小嘴,生气的大声回答。 “别嚷,有理不在声高,嚷什么啊。”刘志强继续蹬着腿,眼睛都不睁。贱鸟摆明了要拿小丫头发泄郁闷。 “我不告诉你……”小丫头嘟哝着,声音小多了,眼睛有点发红。 “别你、你的,叫师兄。”刘志强依旧懒洋洋的又翻了回来,全身趴在青瓷枕头上,枕头上隐隐散发着清淡的幽香,刘志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呓语一样的打击着小丫头。 “为、为什么我、要叫你师兄?我、我比你大!”小丫头很不服气,委屈的声辩着,用手比画着一个大圆,表示自己很大。 “我二十九岁,你呢?”刘志强很不厚道的把上辈子的年纪也加了进来。 “我!我,我……”小丫头一张嘴就卡住了,低着头开始掰手指头,“一,二,三,四……然后……” “七。”刘志强无耻的接了句嘴。 “才不是呢!小鸟骗人!坏小鸟,然后是五!”小丫头气愤的指责刘志强的卑鄙。 “那五之后呢?”一点都不生气。 “五然后……”小丫头很挠头。 “是六。”刘志强依旧在接嘴。 “我、我才不上当的!是、是七!”小丫头很得意,“我七岁。” “唉,可悲的古代教育水平啊,六岁连数读数不清,放新中国这就是个标准的智障儿童。”刘志强感慨的摇摇头。 “我七岁,比你大!”小丫头愈发的得意了,又掰着手指玩起了数字游戏,“七,七……然后是九,我比你大,应该你叫我师兄。” “杀了我吧。”刘志强长叹一声,倒下装死。 “云雾,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闲云微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月白色的衣裙随脚步轻舞,裙摆微微扬起,如同跃动的花与月之华章。此刻的闲云表情自如,完全看不出走的时候的愠怒。她的身后,跟着闲宁与闲淡一瘦一胖两个师兄弟。 “师姑,你看这小丫头,实在是急需进行算术补习了,都这个年纪了,还连数都算不清楚,这以后要是学八卦推演,阵法变换可怎么反应得过来啊!教育就是要从娃娃抓起的嘛。”刘志强立即来了精神头,从枕头上快速的站起来,谄媚的笑脸相迎,默契的绝口不提“早安”事件。 “巧燕,是这样吗?”闲云低下头,抚摩着小丫头的脑袋,和蔼的问着。刘志强偷偷瞄了一眼裙子的下摆,风太小,下摆又窄,所以什么好风景都看不见。“唉,从这种衣着习惯来看,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在这个世界是无法再现了。” “我、我会数数的!”小丫头非常气愤的要为自己的智商讨回说法,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污蔑,是侮辱,是挑衅!“我师傅教过我!”在小丫头看来,师傅是绝对至高无上的、无所不能的。 “五后面是几?”随意的提问。 “七!” “再然后呢?” “九!”事实胜于雄辩,何况辩并不雄。 刘志强无限鄙夷的看着误人子弟的肥猫咸蛋师叔。 “巧燕!”咸蛋师叔脸涨得和紫茄子似的,挤出诡异的和蔼笑容,像怪叔叔一样循循善诱的拐骗着小丫头,“听我说,一、二、三、四、五,跟着念,然后是六、七、八、九,想起来了吧?你本来会的,只是一时忘记了,对不对?” “五,七,……六……”小丫头有些迷糊,手指有打成麻花辫的趋势。但是会打结的手指对于计算来讲没有任何帮助,小丫头还是没算明白,刘志强更加鄙视胖子师叔了。 “就这个智力也起名叫巧燕?我横看竖看怎么就是没看出那个‘巧’字在哪里?”刘志强一脸不屑的嘲讽着胖子咸蛋师叔,用嘴梳理着黝黑的墨玉羽毛。 “巧燕乃是天命所赐的灵童,当日我晚课时夜观天象,偶然入眠,梦一神鸟立于海崖石上,黑身白腹,颈生赤纹。次日醒来便于市井间得此佳儿,根骨奇佳,体格精灵奇巧,若不是巧燕,又是什么?”咸蛋扯着嗓子争辩着,誓死保卫一流教育家兼道士兼极品奶爸的高贵身份,不过旁边已经数到“十、十四”的小丫头让他的辩白变的很苍白无力,沉重的打击了他的气焰。 “您不是作晚课的时候偷懒睡着了吧?一个梦也算术?”刘志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咸蛋。 “你!早知道我还不如……”咸蛋气的蹦起多高,指着刘志强就要骂街。 “师弟!”闲云和闲宁齐声大声喊到。 “啊……早知道就把你熬汤喝了。”咸蛋撇撇嘴,撂出句狠话。 “那……”刘志强非常欠揍的打算还嘴。 “小鬼,闭嘴。”闲云皱着眉头白了刘志强一眼。 “是。”刘志强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黑身白腹,颈生赤纹,看那小胖妞的身材,老肥猫师叔不会梦见帝企鹅了吧。”刘志强恶毒的腹诽着,不过现在这个时节打死他也不敢在闲云师姑的面前说出口的。 前功尽弃 “云雾,这个是你闲淡师叔新收的弟子,巧燕。巧燕,这个是你师兄,云雾。”闲云给两个小家伙相互做个介绍。 “师兄……”小丫头老老实实、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巧燕。”刘志强也听话的叫了一声,偷偷在闲云耳边小声的问,“师姑,这丫头就是你大老远跑去救的那个?未免长得太圆满了吧?和咸蛋师叔很连相哎!” “别胡说!这是你师叔在下界冯翊万年城所救的孤女,身世可怜,你需好好照顾于她,不可作怪,知道吗?”闲云白了龌龊的贱鸟一眼。 “明白。”刘志强答应的比谁都快。小丫头的体形非常圆满,圆满到刘志强甚至怀疑她其实是咸蛋师叔的私生女。当然,小孩子胖起来还是非常讨喜的,刘志强不介意当哄可爱的小宝宝一样和她待一会——而貌似小丫头也和他抱一样的想法。 “云雾……怎么说呢。”闲云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明亮的眸子有些闪烁。 “师姑,什么吩咐?只管说,我全都听话。”刘志强嬉皮笑脸的凑到闲云面前,不知道怎么的,这次修炼过之后见到闲云的时候,刘志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仿佛是从血脉中产生的共鸣一样。 “云雾,你的长青诀先不要修炼了。”闲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啊?为什么?我不会中大彩得了什么绝症吧?”博览无数的刘志强地第一个反应就是主角效应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接下来就是针对绝症主角自创神功,再下一步就是天下无敌、白日飞升、惊天动地、统一宇宙…… “不不!你不要多心,只是你的功法与体质略微有些冲突,所以我们商量给你寻找了一套合适的。”闲云清丽的面庞稍微黯然了一下,红润的芳唇掀了几下,最后给出这么个解释。 “师姑,不用拿这个蹩脚的理由蒙我吧,说实话吧,我挺得住。”刘志强非常镇定,当然挺得住,这禽兽甚至有点兴奋,不过这个家伙努力在长辈面前装出副淡然的模样。 “云雾年纪不大,心志倒是坚定得很,从前却小看了你。”闲云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异彩,仔细打量了刘志强一眼,又回头对着闲宁说:“师兄,还是你说吧。” “那个……师妹,贫道于易数不是很精通,不如还是你来说?”闲宁的表情非常阴沉,不自然的扭头闭目面向了窗外。 “恩师,您的面容很扭曲啊,不会这么严重吧?”刘志强眯起眼睛看着胡子一把的闲宁子。 “还是我来说吧。”咸蛋师叔脸上闪烁着一种诡异的神采,仿佛有一种病态的天神附体一般的嫣红,“小子,你别怕,死不了。” “切,师叔,看气色你好象比我病得厉害那么一点点啊,要死咱俩谁先死啊。”刘志强面无表情的看着肥肉乱颤的咸蛋,不管什么时候的人,自己说自己都没有什么忌讳,但却都不爱听别人大肆探讨自己的情况,比如生死。 “好了,我来说。”闲宁子决然的转过了脸,扬了扬手,好象做了什么决定,“云雾,记得我和你说过《长青诀》的事吗?” “记得吧……不就是人不如树木命长吗?号召大家当植物人……” “其实师傅隐瞒了一些事情,长青诀并不仅仅是一种长寿的秘诀,更是一门争斗的法术!”闲宁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乙木气,是攻击力最强的几种力量之一,长青诀就是乙木气之翘楚!” “乙木化青雷,是代表天地之威的天罚之力,我传你这门法诀本藏了私心,是为了让你与闲空师兄的弟子争个高下。”闲宁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刘志强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文章,不过上代人的矛盾,他们不说,刘志强也没兴趣问,毕竟为了一时好奇惹身骚实在划不来。 “用雷的?哦,那一定很猛就是了。不过你们这么严肃的表情,应该不是只为了这么个事吧?”刘志强还是关心重点问题。 “天之道,在乎平和自然,中正安舒。过刚则易折,至柔则近夭,皆不能长久,青雷之力猛烈有余,和缓不足,能惯争斗而不擅道行,所以……” “所以不适合参悟天道,是吧?不过这个还是不能成为让我放弃的理由啊。” “当然,先问你,乌鸦属性什么?” “属性火。”刘志强隐约猜到什么。 “长青诀为木,东木生南火,所以你若修炼木气实在事倍功半。”闲宁给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还是不对,道家功夫最讲究平衡,属性的影响虽然大,但绝对不至于完全不能修炼。说不通。”刘志强这个死心眼打算一次问到底了。 “是我不让你练的,”闲云站里出来,手指捻住了衣服的下摆,扯来扯去,“我觉得修道之本在于体察天意,而不是好胜斗狠,否则与截教的妖孽又有何区别?你的属性本来就是火,自古火为文明仁治的力量,你的天分就应该是求向无上天道的,不应为了私怨毁了前程。” “啊……是师姑的意思啊,也对,技术的发展难免要偏重军事,但只有军事科技的社会绝对没有生存能力的……法术应该用来创造奇迹而不是毁天灭地。” “说的好,你这小鬼还真是有几分见地,不妄我看好你一场。”闲云欣慰的点点头。 “只是……”刘志强突然有些疑惑,就算不愿让他涉足争斗,那也不需要完全废了原有的功法啊? “哈哈哈哈!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两个没有考虑周详,丢了大人了!”咸蛋这个胖子忍不住放声像个充气蛤蟆一样大笑起来,“哈哈!你们可让我抓了把柄了!太痛快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你们嘲笑我,今天终于报仇了!” “不算!这是师兄私自传的,我并不知道,算不得我的过失!”闲云脸色羞红,急声争辩着。 “师姐,闲宁师兄醉心茶道,又一心想和闲空师兄争胜,你不是不知道吧,就算不用卜卦之数也应该猜到啊。”咸蛋显然不想放过平时作弄他最多的师姐,穷追不舍。 “传云雾《长青诀》是道爷的主意,你奈我何!!”闲宁老神棍讲不通理,干脆一叉腰,耍起了泼。 “原本属性并不成问题,但你本身属火,有三足金乌的血脉,加以时日必定自然生成火气,这是先天本能,是后天修炼无法更改的,所以注定会将木气吞噬。到时候你再舍木从火,结果还是一样的,不若早做打算。”闲云向刘志强详细的做了解释。 “原来如此,可惜了,亏我还为这个木气的进展高兴了半天,结果辛辛苦苦三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了。”刘志强惋惜的抚摩着小腹丹田处,里面的木气正蓬勃的运作着,“我什么时候能修回人形啊!!!!!” “属性只是‘术’的表象,‘道’才是一切的根本。修炼火或者木,又有什么分别?关键在于能否领悟道的真义。破而后立,焉知不能更上层楼?”闲宁在徒弟面前装的很深沉,板起脸教训刘志强。“你师姑为了你专门研究了一门以木养火的法门,木为薪,火为本,正适合你现在的状况。还不谢过师姑?!” “你更想让我喊谢过‘师娘’吧?”刘志强酸溜溜的想着,对闲宁的装模做样很不感冒,不过嘴上还是顺从的说道:“谢谢师姑……” “好了,看你这么乖,我原本打算让你自行修炼**形的,不过听你师傅说你曾提过‘读书需先识字’,也有些道理,我变代师兄传你天罡变化之法吧。”闲云托出一方玉碟,递给了刘志强,“闲淡,别笑了!云雾,巧燕新来,日后就由我为你们讲经说道,你可愿意?” “愿意!非常愿意!”刘志强的脑袋点得像缝纫机的针头,先不说闲宁恶狠狠看着他的期盼眼神,就冲美女比老道养眼的仙容以及更精深的五行术,也比闲宁这个一流园丁三流道士有搞头啊!啊!期盼着在美丽导师的教导下的幸福生活…… 再世为人 “卦象有多少位?” “六十四。”刘志强举起一只翅膀抢答。 “六、六十四。”巧燕紧跟着也说到。 “我说过的就不要再重复了,明白吗?胖妞。”刘志强叼住了一根尾羽,从根部梳到羽毛尖。 “我、我才没有学你呢!坏、坏小鸟!”巧燕气得小脸通红,伸手就要拍这个可恶的贱鸟。 “对师兄说话客气点,胖妞。”刘志强小巧的身体为他提供了灵活的躲闪能力,避开一个六岁小丫头的攻击实在很轻松。 “我不是胖妞。”巧燕撅着嘴,用力的抽了一下鼻涕。 “那就是鼻涕虫。” “我、我才不是鼻涕虫呢!” “那就是胖妞,你好歹得留一样吧。” “呜呜……我、我不是胖妞,呜、呜,哇……我、我去告诉师傅!哇……”看着贱鸟义正词严的逼迫自己做选择题,顺便跳来跳去的做鬼脸,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哭着跑出去了。 “好了,搞定!师姑,教吧。”刘志强无所谓的跳到闲云面前。 “小坏蛋,又在欺负巧燕呢。”闲云笑着弹了一下刘志强的鸟头,现在似乎闲云非常喜欢这个动作,经常在刘志强脑袋上练一指禅。 “师姑,法不传六耳,你突然问数学题不就是为了把小胖妞挤兑走吗?”刘志强毫不在意的跳到闲云的手指上,最近贱鸟和美人师姑之间越来越默契了,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闲云的想法甚至不需要有什么动作或者暗示,刘志强就可以心领神会,很神奇。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闲云一扬脸,严肃的做严师状,不过嘴角一抹调皮的笑意泄露了她的本意。 “师姑,你很奸诈哎……” “好好学,我只讲一遍,没听清我可不管哦。” “没事,说吧,我刚从我师傅的角壶里抓来一只应声虫,包管你说什么它都能替我记住。” 很快,小胖子带着老胖子闲淡道士杀将过来的时候,刘志强已经拎着可怜的应声虫跑掉了,逃之夭夭了。 应声虫,人面虫身,长一寸,粗一指,善学人言语,惟妙惟肖。一般修行之人闲来无事都养些希奇的小妖怪,壮壮门面,显示下身份。闲宁从南疆十万大山里抓回来这只应声虫,很是在道友面前显摆了有一阵,刘志强很认同这只虫的作用,养它相当于同时养了八哥和蛐蛐儿,多节约啊。更重要的是,刘志强可以省下记课堂笔记的工夫用来**美女了。 天罡三十六变,法天象地的高端技术,研发用于躲避三灾。所谓三灾,是修道之人必经的三项灾害,就是俗称的天劫。不同于世俗的传闻,天劫并不单是天雷,雷劫只是第一劫,更厉害的是火劫于风劫,个个都是针对修炼者的弱点来的。三劫每五百年来一个,每一千五百年一个循环,每个循环都比上一次厉害,基本上如果有人三个循环内还没有修成仙道,那么就可以直接准备后事,没法子顶了。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天劫顶是顶不住的,不过躲避还是可行的,于是一些干过亏心事的修行者由于业力纠缠无法飞升,便研究了一套可以蒙蔽天机的技术——法天象地,用来在天劫到来时捱过去,直到化解业力,飞升成仙。后来经过几次技术精加工,有了地煞七十二变和天罡三十六变的系统技术。 这个变化之数并不拘泥于固定的数字,而是指变化时的法力作用数。天罡变化是将一份法力分成三十六份,用于针对三十六项特征的改变,比如气味、身高、体重、肤色、毛发等等。地煞变化情况类似,不过分得细致些。这两种变化术基本是变化术的两个顶点状态,天罡变化由于法力分得份数少,所以变化速度和细致程度差些,不过由于每份的法力的量多,所以相比下不容易被看破,更安全些,速度与强度,两者各有各的长处,其中的利弊就只有看个人爱好了。 得力于多年应试教育,刘志强死记硬背的能力不容小觑。加上乌鸦的血脉特性,学习了闲云为他量身打造的《燃木心经》,将体内的木气激发转化成了火气,修炼进境神速。为了加大火力,刘志强冒死杀进闲宁育种的茶室,将最后一包茶树种子干掉了大半。谁知闲宁老道居然只是瞪着眼睛吹了半天胡子,奇迹般的没有发火,只是最后唉声叹气的拍了拍小小的鸟身子,让原本打算在闲云庇护下看闲宁暴走的刘志强好一阵遗憾。 “骨头,然后就经脉,再然后是肌肉,皮肤……”刘志强不顾应声虫的苦苦哀求,把可怜的小怪物塞进一节狭小的笔筒里。然后就安心的开始修炼这门和猪八戒一个系统的法术。努力的回忆着前生的样子,打算至少从外貌上恢复身份。不过事情并不那么顺利,他可以回忆起父母的样子,同学的样子,甚至早就忘记了的小学老师的样子,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的脸。或者是因为哲学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男同志多数都不大习惯照镜子,反正在刘志强已经将身体化成一团肉泥的时候,他却忘记了自己究竟要变成什么,法力化成的浓密灵气剧烈的翻涌着,刘志强的身体像沸腾的水一样不停的向外喷射着蒸汽,体表的组织扭曲变形着,撕扯着肌肤,但就是无法定型。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再拖延下去,刘志强就只能保持着一团融化的蜡一样的外表过一辈子了,可他还是无法稳定自己的形态。 “前生是你。今生便不是你么?人是你,禽鸟便不是你么?相貌如何并不重要,甚至身份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你要记住你自己是谁,你的心仍然是你自己的,那就足够了。”闲云淡淡的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注清泉潺潺的流进刘志强的心田,将那颗激荡焦躁的心平静下来,刘志强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发自内心的关怀将自己包裹住,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母亲怀中的感觉,安全、宁静。 “是啊,没错,长成什么样子,还不是我刘志强自己?!难道整个容,我刘志强就会变成别人吗?!”冷静下来的刘志强很快收拢了心神,一个瘦瘦的身体逐渐成型,一米七五的身高,瓜子脸,高眉骨,宽额头,薄嘴唇,不是很英俊,但还过得去,一寸长的短发,从额头向后脑一层层的排去,如同收拢了刺的刺猬。脸确定了,身体就容易得多了,不很强壮但也略有凸形的肌肉,小麦色的黄皮肤,大长腿上淡淡的汗毛,最后,除了某特征器官多下了点工夫,基本尊重原来的形象,只是腿间好大的一支…… ~~~~~~~~~~~~~~~~~~~~~~~~~~~~~~~~~~~~~~~~~~~~~~~~~~~~~~~~~~~~~~~~~~~~~~~~~ 愿灾区人民平安,真心希望他们度过难关,愿我的泪水为他们带去祝福 鸟人难当 “小鬼,把衣服穿上!赤身**,像什么样子,不知羞也不羞?”闲云的声音渐渐飘远,一件道袍飞进了屋子。 “谢谢师姑!”刘志强扯着脖子喊了一声,不过没有人回答,刘志强知道闲云已经走远了,因为那种特殊的感应告诉他闲云已经离他有好一段距离了,不过他还是想喊一声谢谢。 “修**形,得去师傅那里报个到去了,这次磕头应该不用玩命的磕了吧。”刘志强摸摸额头,从前刚进门的时候惨痛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 “天罡之术,法天象地……”应声虫还在傻忽忽的一遍遍的重复着天罡口诀,如果没有人教它更改,它会一辈子这样重复下去。刘志强看了看可怜的小虫子,一个恶毒的念头从罪恶的脑浆子里翻涌出来。 “傻妞,鼻涕虫,肥仔,小胖妞,小胖妞!”刘志强强迫应声虫忘记了天罡变化口诀,然后龌龊的教育可怜的小虫子像报菜名一样连贯的口吐污言秽语。 “云雾!你这孽障!我的虫儿那?!”闲宁手提木剑,老远就杀了过来,后面跟着胖子闲淡师叔,以及眼睛通红、鼻涕眼泪满脸的巧燕。 “师傅。”刘志强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文雅的举止不亚于多年的老学究。只是风吹过的时候,袍子下摆下露出两条大毛腿,实在破坏形象。 “哦?云雾,你这么快就化形了?”闲宁一愣,杀气大减。 “妖怪修人形,在于难修人心,我又没有这方面的顾及,只是技术上不太清楚罢了,有了天罡变化的指导,恢复人形很简单。”刘志强满意的抖了抖袖子,他早就想这样耍耍帅了,以前尽看闲宁老神棍这样迷惑无知老百姓了。 “小鸟呢?”小胖妞巧燕原本是找贱鸟算帐的,结果鸟突然失踪了,冒出来一个傻忽忽的大个子,让小丫头很疑惑。 “胖妞,叫师兄。”刘志强终于扬眉吐气,可以俯视这个六岁的小丫头了。三个师门长辈都是大高个,连闲云师姑都有一米七,完全显示不出刘志强身高上的优势,所以龌龊的家伙只能从小丫头这里找平衡了。 “师傅,怕……”小丫头吓得藏在闲淡粗壮的萝卜腿后面,怯怯的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志强,“你、你是谁啊。” “五后面是几啊?”刘志强笑咪咪的俯下身子,把脸凑到小丫头面前。 “啊!你是小鸟!”小胖妞巧燕惊喜的跳了出来,马上又疑惑的歪着头,咬着手指看着刘志强发呆,很惊奇一寸长的小坏鸟是怎么突然进化成参天大葱的。 “叫师兄!我都已经修**形了,怎么这个小丫头还是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刘志强一咧嘴,冲小丫头呲牙瞪眼,“小胖妞,乖乖的叫师兄,快!” “咦!你的头发!”小胖妞发现了新大陆,对小鸟的威胁毫不放在眼里,知道了对面的大个子就是原来的小鸟,那么就可以相信他不会伤害到自己,无论他是一寸长还是七尺长,都一样。典型的儿童式信任心理。 “别动!信不信我抽你?”刘志强很郁闷,怎么连个小鬼都吓唬不住了?想当年自己在学校附近的网吧、迪厅可是一露面就能制造静音区的啊,外号“军港之夜”——静悄悄啊,当初依靠一块板砖震慑群雄的气魄与样貌哪里去了? “也许是头发的缘故。”刘志强无奈的摸了摸头发,这些吸引了小丫头注意的头发是极细的纤长的黑色羽毛,而不是人类的头发。并不是刘志强不想完全**,而是非人类的妖怪在修炼**形的时候,必须保留一点原形的特征,一来是表示对天道的敬畏,二是遇到危险可以加快恢复原形的速度,毕竟原形才是妖怪的最强大的形态。刘志强的灵魂虽然是人类,但身体毕竟是只乌鸦,他又不想在身上弄个爪子、羽毛什么的,所以最后选择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地方,就是头发,结果没料到这些头发这么招眼,让小丫头玩得不亦乐乎,实在是失算。 “小鸟!让我摸摸,让我摸摸!”小丫头跳着脚,累得小脏脸通红,费力的去够刘志强的鸟毛头发。 “师叔,你也不管管……”刘志强不好在人家家长面前欺负孩子,只好求助家长了。 “云雾啊,你平日尽知道欺负我这傻徒弟,现在哄她玩一会又有什么?”闲淡严肃的纠正了刘志强的不耐心行为,按照平时贱鸟欺负小丫头的程度,老胖子剁了他都不多。 “师傅……”星光闪烁的电眼,做可怜可爱状。 “少废话,道爷的应声虫儿呢?”闲宁只关心自己的宠物,不关心自己的徒弟。 “在这里。”刘志强可怜巴巴的交出了更可怜巴巴的应声虫。 “啊!虫虫!”巧燕兴奋的欢呼着转移了目标,跳着脚去抓肥嫩的白胖虫子,用力张合的肥手吓得闲宁老道急忙将应声虫装进袖口,小丫头不依不饶的扯着老道的袖子耍赖。 刘志强看准机会赶紧逃跑,再不跑,很快就会知道乌鸦之死的真相了。 “一,二,三。”刘志强变成一只沟鼠,隐藏在竹林的腐烂叶子下面的鼠洞中,边跑心里边默默的数着数。 “哇啊!~~~~~”果然,很快小丫头凄惨的哭声隐隐的随风传了过来。 “杀才!孽障!小兔崽子!别跑,看道爷不打出你的原形!!!!!”闲宁子与闲淡师叔各提了一把桃木剑杀将出来,知机的坏小子刘志强早就没影了。 ~~~~~~~~~~~~~~~~~~~~~~~~~~~~~~~~~~~~~~~~~~~~~~~~~~~~~~~~~~ 支援灾区,去献血中心抽了三百,体质不成,头晕得厉害…… 孩子不好带 “师兄!师兄!”小巧燕蹦蹦跳跳的在道观里四处乱窜,追赶着疲于奔命的刘志强。 刘志强很苦恼,现在混熟了的巧燕根本是个祸害,哄小孩子实在是个疯狂的考验人耐心的工作,尤其是哄一个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想知道的好奇宝宝。小丫头刚来的时候三个师门长辈都像得了宝贝一样宠着她,可小丫头过剩的好奇心,和那句“为什么呢?”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摧毁了三位神仙的道心。现在三位见了小丫头都头疼得躲,后来干脆给了小丫头一个专门搜寻妖怪的寻妖铃,可以用来发现任何还没成仙的妖精的藏身之所,而在道观里的妖怪,只有一只倒霉的乌鸦…… 刘志强其实很喜欢小孩子,虽然他表现喜爱的方式很难让人接受。开始的时候刘志强还能忍受,看长辈的面子照顾一下,后来实在无法忍受可爱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折磨,于是就问数学题,百试百灵。 不过也许是年龄差的原因,或者小孩子的思维有异常人,不是贱鸟能理解的,小巧燕越是被欺负得号啕大哭,越是喜欢粘着刘志强不放。 “师兄!师兄!看!”小巧燕一举黑忽忽的小手,一只寸许长的黑色的小猴子正痛苦的挣扎着,“老鼠哦,偷墨吃,我、我抓住的!” “这个不是老鼠,是墨猴,能用舌头润笔尖。手松开点,你把它弄死了,师姑准把帐算在我头上。”刘志强放下手里的炼器典籍,无精打采的接过可怜的小动物,人都说小孩子喜欢动物,话说的没错,不过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和贱鸟喜欢孩子的方式差不多。小东西从巧燕手里解脱出来,可谓大难不死,当即钻进刘志强的袍子里,刘志强抓住猴子的尾巴,一把扯了出来,这种小精灵在明末就绝种了,就是因为养的人太多了,又不懂繁殖,最后这个美丽的物种彻底消失了。 “给师姑送回去,不然打你。”刘志强顺手抄起个装墨块的盒子,把惊恐的小猴子塞了进去,又递给了小“混世魔王”。“送回去,就说我找到的,回来我给你讲故事。” “哦~~听故事咯~~”小巧燕高兴的举着盒子一颠一颠的跑出去了。 “哎?这小丫头智商见涨,一想听故事就总能弄到师姑的什么东西,不会是偷的吧?这可不好,许我不许她啊。”刘志强挠挠头,无耻的剥夺了小丫头的偷窃权。扯下一根头发,迎风一吹,道一声“去!”细长的羽毛变成一只蜜蜂,跟在小巧燕后面飞出了刘志强的静室,跟着飞向闲云师姑的别院。 最近闲宁子似乎更年期到了一样,一会高兴一会忧郁,还经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刘志强,把刘志强看得头皮发炸,更诡异的是刘志强最近几次故意搞破坏,闲宁子都没有追究,只是叹着气摸了摸刘志强的鸟毛刺猬头。吓得刘志强好几天不敢出门,让想靠寻妖铃跟刘志强玩捉迷藏的巧燕很是遗憾。 不单是闲宁子,闲云、闲淡两位也是突然对刘志强关爱有加,和刘志强被活埋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为什么呢?”刘志强不由学起了巧燕的致命武器,不过三位虽然精神状态反常不过书本上的东西并不会自己改变,刘志强把三位的秘籍和心得都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慢慢研究,挑了一批有兴趣的学。闲宁子见刘志强突然爱看书了,于是把藏书室的钥匙给了刘志强,自己跑到闲云的屋子去一泡就是一天,让刘志强长出了一口气——闲宁子的性趋向至少没有发生问题。刘志强估计闲宁子不是不能教自己,当初把闲云找来就是别有所图。 间谍卫星发现小丫头高举着盒子,一路小跑冲到了闲云的别院,“师姑,师姑!耗子!” “是猴子,小傻瓜。”闲云笑着纠正道。 “恩,猴子。”小巧燕兴奋的擦了擦鼻涕,满是墨汁的手在嘴唇上边涂出一道胡子,小丫头毫不在意,依旧一脸渴望的看着闲云。 “巧燕乖,去把脸洗洗,看脏的,都成了小花面狸了。”闲云宠溺的掐了掐花里呼哨的胖妞的脸。 “师妹,你太宠巧燕了,这只怕对她的修行不利啊。”闲宁子用扇子轻轻扇着一尊小茶炉,淡青色的蒸汽从炉口溢出,带着清淡的幽香。 “你与师弟不懂照顾孩子,只会一味满足孩子,有求必应,那才是宠得过了。你我毕竟是上一辈的人,小巧燕和你我终究讲不在一起。不见云雾那样捉弄巧燕,巧燕还是喜欢和云雾玩吗?所以云雾才是带巧燕的最好人选,只是云雾骨子里有种傲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让巧燕带了东西去找他,才能让他们好好相处一会。有些道理就是你我说几百次,也不如云雾的故事更能教导巧燕,你看,原来巧燕只懂耍赖刁蛮,遇到事情就只会大哭,现在不是听话懂事多了吗?”闲云樱唇微微一挑,把杯子放在闲宁子面前,闲宁子提起茶壶,倒满了杯子。 “懂事是懂事了,不过变的和那小子一样顽劣,昨天晚上偷偷把我的胡子剪了好些,早上又在我的碗里放虫子,肯定是云雾那小子指使的!”闲淡气忽忽的抱着一块玉石打磨着,原本只是两个师兄、师姐总调笑自己,现在连两个小辈都跑来欺负自己了,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徒弟,不管吧,两个小家伙太不象话;教训吧,打不得骂不得,弄哭了自己又舍不得,实在是太郁闷了。 “唉,咸蛋师叔也够可怜的了,我只是提了个想法,谁知道小傻丫头就真的去实施了,哎!天意啊!”刘志强无耻的忏悔着,继续通过“蜜蜂”偷听。 “云雾这孩子满身的机灵气,实在讨人喜欢,若不是……唉。是我对不起他。”闲云脸色一黯,放下了茶杯。 “不,此事怪我,若不是我急功近利,想利用云雾去与天行争胜,也不会……”闲宁子一脸的悔恨。 “别一个两个要死要活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像云雾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例,也没见人家那么唉声叹气。”闲淡肥肉乱颤,用力的打磨着。 “哦?你说云雾的事还有转机?”闲宁子眼神放光,凑到了闲淡面前。 “转机没有,不过咱们几个里谁更了解法宝?其实法宝并没有那么受拘束,想哪吒三太子还不是莲花化身,有谁能将他掌握在手中?莫要杞人忧天,只要实力高强了,有谁能伤害了那小子,再说以那小子的机灵,不去害人就是万幸,别乱想了。”闲淡撇了撇嘴,举起了玉石雕塑对着阳光端详。 “对对对,何况你我不说,谁会想到用那种方法对付他人?是我多虑了。”闲宁子嘿嘿一笑,站直了身子。 “怎么?难道我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师傅老神棍才那么反常的?”刘志强舌头伸出老长,表示惊叹,“还提到哪吒,难道我和那个千年老正太有什么共同点?呸!太恶心了!” 生理变化的解释 “师姑,师姑,果果!”小巧燕洗干净了小手小脸,高举着两个青涩的果子跑来献宝,两眼闪闪的期待着夸奖。 闲宁子脸都青了,这个不是自己从昆仑山移植出来的两棵朱果吗?虽然原本就是为了给两个小东西增长功力的,不过在未成熟的时候给糟蹋掉还是让人心疼啊。 “我的朱果……”闲宁子欲哭无泪。 “算了,师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云雾吃了那么多仙茶种子也不见你这样心疼。”闲云无奈的拍了拍小巧燕的头,“巧燕乖,拿去和你师兄吃吧。” “就差一步啊,早知道就把朱果移走了……云雾吃的好歹是成熟了的茶籽,吃了至少能增长点功力,现在这两个朱果,唉,也就能解解馋了。太可惜了……”闲宁子从桌子后面站出来,捶胸顿足,悲痛欲绝,“草木有灵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我岂能无动于衷!啊!!!!” “两个果子罢了,上次顺你两块紫岩也没见你这么心疼。”闲淡闭上一只眼睛,对着光瞄着线。 “什么!我就知道,果然是你这泼才,还我的花盆,还我的丹竹草!”闲宁子正愁无处发泄郁闷,立刻暴跳如雷,抄起一把柳木凳子杀向同门师弟。 “啊!我的玉雕!老匹夫,你纳命来!”闲淡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迎了上去,顾不上同门之谊兄弟之情了,掏出柄玉尺,大打出手。 “唉,虽然朱果很稀少,却不稀缺;那块碎了的玉石也不过凡品,你们两个人却大动肝火,一是云雾之事影响了道心,再就是我们三人沉溺于所求,天道更加无期了。也难怪师尊许久不曾过问我们三个了。”闲云美丽的眼睛中闪过有一丝落寞,轻轻摇摇头,将杯子抬到嘴边,浅饮着茶水。“停手吧,至于云雾之事就此不要再提了,只要你我从此不再提及,云雾也便不会被束缚了。” “有求是正常的,真的无求那还怎么追问天道,只不过三位的追求与金丹大道登天之术没有太大的联系而已。人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辈子,死不死谁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刘志强对求长生的人有些不以为然,默默收回了那根羽毛,他可不比孙猴子那一身毛,就头上这几千根,拔丢一根少一根了,节约才是王道。“两个师叔师姑住到这里来,不会只为了教育少年儿童吧,貌似关于我有什么事他们瞒着我?算了,他们研究的事,我也没有资格过问,估计也不会告诉我。” “师兄!师兄!果果,师姑给的!”巧燕高举着两个惹祸的根苗兴奋的跑进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一根鸟毛,“讲故事!” “师姑怎么给了两个没成熟的果子?”刘志强假装不知道,接过了果子,记得闲宁子栽的乱七八糟的植物不少,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气味很诱人,难怪小胖妞一下就看中了。 “讲故事!”小胖妞两眼闪闪发光。 “好今天讲的是秋天的故事,说秋天来了,天气转凉了,一行大雁向南飞,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当初刘志强不爱学习是从青春期开始的,所以小学课本还是记忆犹深的。后来有感国内动漫事业不景气,日本漫画横行,很是热血的学了一阵子漫画,想振兴国内动漫事业,结果连个震动都没做到,小人书、漫画、到是看了不少,画是不成了,不过把情节胡乱改一下讲来骗骗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刘志强一边讲,一边把半青的朱果削了皮递给小丫头,小胖妞一直看着果子吞口水,能完成的交到刘志强手里一是说明孩子很老实,再就是说明故事的精神诱惑大于食物的物质诱惑。 小胖妞高兴的接过果子,上去就是一口,在果子上留下几道沟。 “噫?呀!流血了,血、血,哇~~~~”小胖妞感觉嘴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一看果子,吓得号啕大哭,“师傅~~~师傅,哇~~~~”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小胖妞一哭,故事自然就蒙不下去了,刘志强拉过小胖妞的肥手,果子上留了几丝血迹。巧燕到了换牙的时候了,果子没成熟,有点硬,门牙中的一颗立即闹了罢工了。 “血、血,师兄,血……哇~~~~”小胖妞手里托着一颗白白的乳牙,脸都吓白了。 “没事,没事。”刘志强长出了一口气,拍着小巧燕的头,努力的组织着脑子里混乱的生理知识,“掉颗牙而已,没事了。” “牙、牙掉了,……我、我没、没有牙了……哇~~~”小孩子的理解能力与刘志强的解说能力明显不对等,两个家伙一样的糟糕。 “没事,没事……靠,还哭?胖妞!”刘志强努力解释,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哇……啊?”小胖妞思维有些跟不上跳跃。 “这个……这个嘛,你不哭,别哭,我就告诉你牙的事,告诉你怎么长牙。”刘志强像怪叔叔一样笑着诱惑着小丫头。 “啊……”小丫头哭得快,好得也快,傻更更的一抹眼泪,一擦鼻涕,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牙是会掉的,而且会掉光……别哭!会再长出来!牙呢……牙,牙,这个,这个……”刘志强很挠头,突然脑子里跳出擎天柱老大的形象来,“牙啊,有个牙仙,你长到六、七、**岁?牙会掉下来,你拿着牙,对抓住,拿着牙,牙仙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可是流血了……” “没关系,这说明你长大了。以后你再长大一点还会流更多的血……靠,我在说什么啊。” “呓?小燕子长大了?” “恩,长大就掉牙。” “哦……”小丫头紧紧握着掉牙,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哈欠~~”刘志强终于放松下来了,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哄孩子真不是个简单的活,就这一会没把刘志强脑浆子累冒出来。 “哦!~~牙仙真厉害!”小巧燕听见刘志强打哈欠,高兴的跳了起来,“小燕子还想长大!”小傻妞伸手奔自己嘴里去,貌似打算自己客串牙医拔牙。 “别介!!自己拔不算!!”刘志强一头的冷汗啊,这道观里都是住了些什么人啊。 制造法宝的实验 “呃……那个,我说到哪了?秋天,在春天种下一粒米,到秋天就会收获很多米粒;在春天种下一颗葫芦籽,到秋天就会收获很多葫芦籽;在春天种下一个师妹,到秋天就会收获一块精美的墓碑……玩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付出就会有收获,而想要收获的话,就先要付出……你去哪?” 小胖妞高高兴兴的捧着牙出去了,“我要种下一颗牙,等秋天就会收获很多很多牙了!” “……”刘志强想象着满树的门牙,满头暴汗。 “咦?师姑!看,牙,牙!”小胖妞举起小牙咧嘴傻笑,露出嘴里三缺一的“门卫”。 “师姑好。”刘志强老老实实的站起来低着头行礼,闲云优美的身影在地上,影射出一个美丽的葫芦形的投影。刘志强看着影子,在心里描绘着身前人的风姿。 “春天已经过了,巧燕把小牙收好,明年再种吧。”闲云爱怜的拍了拍小胖妞的头,眼睛瞟了刘志强一眼。“云雾,我才知道你懂得还真多呢,流血,你前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那个……兽医,兽医……”刘志强顾左右而言他,满嘴里跑火车,眼睛左右乱瞟。 闲云俏脸一红,瞪了刘志强一眼,领着小巧燕走开了,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刘志强一眼,“云雾,这几天道观里又脏又乱,直闹蝇子,你去拿拂尘打扫一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保持卫生,人人有责。”刘志强汗毛倒竖,好家伙,以后这爱扫听事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 吃晚饭的时候,巧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脖子上挂了个小口袋。小丫头不时用手摸一摸口袋,一会又用手试一试牙齿松动了没有。 “师兄,师兄!我这颗牙也要掉了。”小丫头神神秘秘的压抑着兴奋的语气小声对刘志强说着悄悄话。 “你再敢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我就不把你倒栽到花园里去。”刘志强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抽搐,烦透了这个百折不挠的小缠人精。 “师姑说了,不到春天不能种,要等明年。师兄不听师姑话,我要去告诉师姑。”小丫头很得意抓住了刘志强的把柄。 “天啊!为什么不放个雷劈死我!”刘志强彻底崩溃了。 “这么机灵的云雾,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闲云笑着夹给巧燕一丛豆芽,放在小丫头碗里。 “师兄,吃。”小丫头很义气的从碗里夹给刘志强一根。 “好!胖妞,一加一得几?”刘志强一脸严肃的抬起头,看着巧燕的眼睛,语重心长的问道。 “二!~~”小丫头非常兴奋的放下筷子,摆好十根手指头准备回答问题。 “你敢弄哭巧燕,道爷就打出你的原形,然后雕一个‘蜀犬吠日’。”闲淡恶狠狠的威胁刘志强。 “十八乘以四加十二的和除以三十六所得的数乘以自己本身再减十八得多少?”刘志强很嚣张的无视了闲淡的威胁警告。 “十八……十四……十二……”小丫头柔软的手指在挑战蝴蝶结的极限。 “……”闲云闭上了美丽的眼睛,开始默算,闲淡抓耳挠腮的想给徒弟提醒,不过卦象的计算方式是以二进制和十六进制结合的计算法,而刘志强的题明显是十进制的,老胖子对数学题方面的智力水平并不比徒弟高多少,所以也只能干着急。闲宁老神棍就聪明得多,干脆不想,趁几个人数数的时候抢占盘子里仅有的几块藕,刘志强有样学样,向师傅看齐。 “四十六。”闲云睁开眼,一抬头,桌子上两个恶棍正抢着一块大块的藕片,两双筷子各插住藕的两个眼,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发狠叫劲呢。 “你们两个!”闲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一对活宝师徒一下,然后优雅的伸出手中的筷子穿起了两片。 “咦?恩哼,哼呀,呀啊啊啊,哇啊~~~”小丫头在算术失败后,一抬头,先噘着嘴闷声吭哧了半天,终究还是哭出声来了,“哇啊啊!!师兄坏,师姑坏!你们都欺负小燕!哇~~~” “啊呦啊呦,宝贝不哭,不哭啊。”闲淡就这么个宝贝徒弟,哪舍得让她受了委屈,连忙又拍又哄。 “哇~~我、我也要吃藕~~~”小丫头越哄还越哭得厉害了。 那还说什么?闲淡伸出筷子,运上了真元,一下击碎了恶棍师徒正在争抢的那块藕片,夹起一片就放在了巧燕碗里。 “吓?!生抢?”刘志强正头脑发热,为了食物杀红了眼,伸出筷子就抢了回来,“让你抢,看见没有?花椒面,黄芥末,咸盐,茱萸汁……” “哇~~我、我吃火锅~~”小丫头更哭了。 “放下!”闲云用筷子在刘志强手背上抽了一下,把藕片又夹给了巧燕,“人家巧燕有了好东西都知道给你分些,你呢?来,巧燕乖,不理你师兄。” “呜呜……”小胖妞抽着鼻涕,闷头就吃,边吃边点头。 “唉,云雾啊,你这样不知礼让,怎么作巧燕的表率呢。”闲云一个劲的摇头。 “不用作,这丫头自己学得比我教的快多了。”刘志强放弃藕片,转移阵地。 “云雾。等下收拾碗筷。”闲宁先下手果然为强,吃饱了甩甩袖子就走。 “又是我……好好好,我收拾。” “洗刷刷洗刷刷我洗刷刷~~”刘志强摆弄着盘子碗筷,用丝瓜瓤用力的擦着。脚旁边小巧燕也扯了块在那洗自己掉下来的宝贝门牙。 “小胖妞。”刘志强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恩?”小巧燕应声抬头,习惯的力量真可怕,经过刘志强多日阴险的潜移默化,小巧燕已经接受了胖妞的封号了。 “把牙被我看看。” “不给。”小丫头一扭身,把手藏到身后去了。 “乖,师兄给你变戏法啊。”刘志强诡异的笑着伸出了手,对着巧燕勾了勾。 “恩……”小巧燕考虑了一下后果,貌似没有什么损失,要是师兄敢抢就去告诉师姑。“给,不许欺负小牙,不许弄脏了!” “知道,师兄帮你的小牙做个美容。”刘志强满意的接过了那颗乳牙,乳白的牙身,根部带着一点粉红的痕迹,两个微弯的管脚,刘志强用灵气探进去看了下,里面的血已经被巧燕一天三次的水洗冲干净了,很好很合适。 “巧燕看啊,师兄给你变个戏法。”刘志强回忆下午时候看的书的内容,将灵力外放,凝聚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个旋涡。七个旋涡排成七星的位置,而那颗牙正在北极星的位置沙锅内,旋涡的旋转速度开始加快,旋涡中心缓慢的伸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尖,凌空转了几个弯,将那颗牙围在了中间。 “这是什么?”小丫头好奇的看着暗红的旋涡,想哟内手去碰一下。 “别动!”刘志强呵斥了冒失的小丫头一声。 “哦。”小丫头委屈的坐都一边去了。 “白痴,貌似自己在这里实验这个更冒失啊……”刘志强突然发现自己这做事不经大脑的习惯又发作了,不过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继续了。刘志强调动着七个针尖在牙身上慢慢的开始雕琢,先将牙根上的残存软组织除去,然后将表面进行平整,几番打磨,小小的掉牙已经磨成了一个水滴形的白色物体,表面由于灵气的影响泛起了五彩的荧光。刘志强仔细的想着书上记载的几个初级阵法,小心的刻到了牙上,由于并非刀斧所凿,所以牙身表面并没有留下刻痕,而是融入了牙身表面,如同天然的纹理。待雕琢完成,刘志强小心的将灵气注入了阵法中,然后静静的耐心等待剩余的灵气散去,最后,将牙雕的表面处理去除了四溢的荧光。 “太神奇了,居然成功了?”刘志强喜出望外的接住牙雕,说实话,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第一次制作法宝能成功。否则也不会放着仓库里的原材料不用,跑来拿巧燕的宝贝牙练手。 “我的牙牙呢?”巧燕奇怪的看这乳白色的水滴状物体。 “在这里啊。”刘志强炫耀的一扬手里的作品。 “恩?我的牙牙怎么变成小鸡蛋了?”巧燕惊奇的看着形体浑圆的小东西。 “胡说!这个就是你师兄专门为你做的,无敌牙仙!” 高科技的神话 “胖妞,你最喜欢什么啊?”刘志强得意的单手托着牙雕向小胖妞发问。 “很多啊,恩……师姑啊,师傅啊,师兄啊,小牙啊,还有……”巧燕又在咬着下嘴唇掰手指头了。 “不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喜欢,怎么说呢?算了直接问吧。你喜欢听故事对吧?”刘志强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或者小丫头的理解能力失去信心了,决定还是直接切入主题比较简单容易理解接受。 “喜欢!喜欢!师兄讲故事!我要听、听猴子打架!”小巧燕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原地跳了几下,小胖手直拍。 “好,爱听故事就好,那就且看我最新研制的法宝——无敌牙仙的厉害!”刘志强一撩道袍,擎起小小的牙雕,夸张的做着各种造型,又是跳又是跑又是亮相,最后用可以媲美样板戏的造型扔出法宝,“太上老君如急急律令!疾!!!” “好!好!”巧燕崇拜的看着刘志强,像看耍猴一样坐到地上鼓掌,小手拍得通红。 牙雕法宝飞出一段距离,最后落在离地面半尺高的位置停下,表面微微放出彩色的光芒,在方圆半米范围内形成一个光球,不停变换着影象。 “好漂亮哦。”小巧燕两眼放光的想伸手去摸一摸,可又怕刘志强不许,只好抬头可怜巴巴恳求的看着刘志强。 “这个可以摸。”刘志强点点头,很满意小胖妞的乖巧,如果这丫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这么规矩就完美了。不过只要刘志强一不留神的工夫这丫头的好奇心就会压过顺从的基因,肆意破坏刘志强的作品,到时候该添乱还是一样添乱。 “咦?”小胖妞如获大赦,欣喜的伸手去捞那彩色的流光,那光居然如同水一样被掬了起来,又从手指间化作流莹洒了出去。 “哈哈!”小丫头自得其乐的玩起来,把头插进了光团里。 “好了,别弄了,我还没展示完呢。”锦衣夜行的痛苦就在于没有人欣赏,刘志强现在就很痛苦,他苦心研究发明的高科技产品,被小丫头当儿童乐园的喷水池一样用了。 “哦。”小胖妞恋恋不舍的从光球里爬出来坐好。 “看!黑猫警长!”刘志强炫耀的喊了一声,光球的幻彩立即整合起来,组合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里面的色彩组合成了各种形象,熟悉而又遥远的记忆中的歌声再次传进了刘志强的耳朵。“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唉……”刘志强陶醉的闭上眼睛,多久了,这种熟悉的记忆几乎完全忘却了,如果不是被小丫头缠着听故事弄烦了,估计自己永远不会想起这么古旧的音乐,也不会再次体会到童年的快乐,眼睛中有些湿润了,歌声并不多么感人,但它勾起了刘志强对前生快乐童年的追溯。 就在昨天,刘志强从阵图中发现了古金光阵的残本,阵法由于残缺不全,已经失去了当初光照杀人的能力,只能在一定区域内制造幻像,欺骗一下眼球而已,而且非常容易看穿。当时刘志强就有点念头闪过,不过很快就忽略了。刚才看小丫头玩个牙玩得兴致勃勃,就想起了原来自己小时候的娱乐,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这个念头一起,马上激发了小子的灵感,于是不可控制的**刺激着刘志强将小胖妞的断牙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法宝电视机。 先是显示装置,用残本金光阵图代替;有门古代用来指挥军队的洪音术,后来被军鼓代替了,不过在书上有完整记载,拿来当配音装置;然后用一个小小的治疗灵气运转不顺的法术来协调声音和影象的不同步;又将师姑教的刻录传文玉碟的方法记录了刘志强记忆中的几个动画片,最后用闲宁的茶壶里吸收天地灵气的阵法当电源,大功告成!如果从法宝的角度看,这个东西简直是个废物,不能攻击,不能防御,用来摆**阵只能影响半米半径,估计就能用来对付节肢动物。不过刘志强自己很满意,谁规定法术就一定要惊天动地?法宝就一定要扭转乾坤?我刘志强的无敌牙仙牌电视机能进行最生动的幼儿教育,里面存了《黑猫警长》、《孔融让梨》等等很多教育意义深远的片子,这就足够了,对巧燕来说这就是最神奇的宝贝了! 有了电视的先例,刘志强的灵感如同冒浆的汤锅,沸腾不止,电灯、电话、喇叭、电热器、电脑等等,虽然有些东西自己不一定能弄出来,不过有了想法,以后总有人能弄好的嘛!刘志强一时感觉自己前途无量。 “猫猫好!最厉害了!快打、打大老鼠!”小胖妞有幸成为了这个时代第一个电视迷,兴奋得忘乎所以,挥舞着小手,大声给猫警察们加油。 “师兄,师兄,什么是警察啊?”小丫头对一些名词不太理解,扭头问刘志强。 “啊……就是……捕快。”刘志强想到了比较接近的名词。 “那什么是仓库啊?” “就是放东西的地方啊。” “那什么是手枪啊?” “……就是能抓坏人的厉害法宝。” “那什么是……” “……”刘志强暗叫糟糕,自己光顾着输入了自己记忆里的动画片的内容,忘记了有些东西是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的,好在就是小胖妞看见了,要是三个师门长辈看到,那麻烦可就大了,转世的人不少见,可来自未来的转世就很值得研究了,刘志强可以预见自己小白鼠一样的命运。 有了这些提示,那么有问题的东西就更多了,司马光砸缸、李白和黎山老母的铁杵磨成针的故事,三宝太监下西洋…… 刘志强突然感觉到创新的路似乎不是那么好走的,前途无亮…… ~~~~~~~~~~~~~~~~~~~~~~~~~~~~~~~~~~~~~~~~~~~~~~~~~~~~~~~~~~~~~~~~~~~~~~ 灾区的亲人们,祝你们平安。 另:抵制万科,抵制王十,不要把我们的爱心血汗钱交给冷血黑心的无良房地产商人,盖希望小学那个公司是个值得选择的目标 送罗圈礼 “孽障,整日里不学无术,尽搞这种没用的东西。”闲宁子皱着眉连连摇头,把“牙仙”递还给小巧燕。 “我却以为云雾的法宝虽然粗糙,却胜在新颖,这阵图放在我这里有一段日子了,我却从未想到过有这用处!”闲云对刘志强的创意眼前一亮,惊奇的把玩着小小的模拟电视机。 “就是就是,谁说法宝就是用来杀人的?军品民用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趋势。”刘志强笑着靠近闲云身边,“师姑教导我们,修道者应泽被苍生,而不是好胜斗狠,对吧?” “恩,言之有理。”闲云赞许的看着刘志强,很多时候,这小子的看法与自己惊人的默契。“云雾能有此心,倒有成就圣人的潜质呢。” “就这孽障?!呸!”闲宁子照着刘志强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泽被苍生?你这小子造这东西怕是为了糊弄巧燕吧?” “是是是,师傅明鉴……”刘志强哪敢反驳?一个劲的点头。 “师傅,这是我为您做的水瓶,请师傅鉴定。”刘志强掏出来个“娃哈哈”果奶瓶子,这个是他从藏宝室找到的一块羊脂水玉,雕了个感应水气的阵,对应了一个聚水灵阵,协调一下,就成了自动加湿器,“这个水瓶可以自动为您的那些宝贝植物洒水而且不用怕涝,师傅您看……” “恩,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闲宁子满意的把瓶子拿到手里看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只是形状怪了些,我从前倒是没想过这样做件法宝,有些意思。” “这个叫‘娃哈哈宝瓶’,师傅用上这件小玩意不会失了身份,反而更能证明您老有一定的水平啊。”刘志强恶意的看着老道红润的脸庞,把“定”字读得很重,心里默默的想着“腚”字。 “小子,你似乎用的是道爷的羊脂玉啊……”胖子总是小心眼的,比如现在某胖子师叔就在和小辈计较一块漂亮石头的去向。 “啊!师叔,差点忘记了,我专门为您找到了一件专门测量火温的物件,请师叔笑纳。”最简单的东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刘志强发现有种闲宁子丹房里有种黑色的废品丹扔在炉子旁边,在受热的时候会变成浅色,最高到青火的时候会变成金色。估计本来闲宁子是为了炼成金丹,结果不成功,药效也没有,于是就丢掉了。刘志强把丹用水银化开拉成条,然后用褪色的水晶包上,于是就成了简单的温度计。很简单的东西,但没人发现,闲宁子弄出了好东西却丢掉了,完全是因为思维僵化走进误区了,教条主义害死人啊。 “哦?!有这好事?”闲淡一把抢过手指粗的温度计,惊喜的从手中放出灵焰,很快温度计就开始变色,由黑变红,然后是深黄,然后是金色,温度的变化反映的非常明显。 “这个东西随温度的变化颜色变化很剧烈,比单纯靠火焰的颜色容易分辨多了,不过具体温度的区分还得靠您老自己分辨。”刘志强诚恳的承认了自己的小发明的不足。 “好说,这么明显的变化还分不出,我也不要求问天道了,一头碰死就是了。”闲淡幸福的抱住了温度计,自动原谅了偷东西的小贱鸟。 刘志强知道为什么闲淡那么高兴,温度的控制对炼丹、制器都非常重要,很多人原本已经接近成功,就是因为温度没控制好失败了。在这个时期的中国道士们还在依靠原始的方法进行实验,道士很重要的一门功课就是爬在炉子边上看火,学着靠颜色变化分辨温度。据刘志强所知,当初中世纪欧洲的化学之所以进步巨大,一是因为玻璃的发明使化学实验可以具体观察了,再就是温度计的发明使温度的控制不再要依靠人的经验看火的颜色分辨了。刘志强实在想不起玻璃的配方了,不过巧合的发现了温度计的材料,就只能做这些贡献了。 “小鬼倒是知机,懂得准备礼物贿赂长辈了。”闲云笑着点了刘志强的额头一下,“那么你打算给我准备什么呢?” “那个……小子还没弄好,所以……”刘志强很尴尬,平时就这个师姑最照顾自己,和自己关系最好,尤其刘志强对这位师姑还有一点点龌龊的想法,结果现在送礼物却独独少了她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急,其实你能说出‘泽被苍生’者四个字,师姑已经很高兴了。”闲云和蔼的笑着,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你弄出的这几个法宝给了我很大启发,这就比送什么东西都合适了。” 真是没脾气……见闲云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刘志强反而有些失落,不由大声说道:“师姑放心,小子一定给你一份你喜欢的礼品!” “好啊,那我等着你的礼物了。”闲云依旧是和蔼可亲的温柔笑容,如同看着调皮的孩子的母亲。 “……师傅,您老烧陶茶壶的土还有没有了?”刘志强心里有些堵得慌,转头看向师傅闲宁子。 “哦?你说息壤?”闲宁子眉头皱了一下。 “息壤?你说是女娲娘娘造人、大禹帝治水的那个?”刘志强吓了一跳,本来觉得能用来造空间法宝的材料会很牛叉,没想到这么厉害,自己倒被吓到了。 “是的,当初师傅他老人家曾代表龙族助大禹帝治水,得大禹帝赠送了几分息壤,后来师傅专注于培养闲空师兄,这些于斗仙修炼无甚助力的法宝就分给了我们三人。为师取了一点炼了那浣茗壶,还有几分,怎么了?” “不知能否赐与小徒一分?”刘志强厚着脸皮向师傅讨要宝贝,小子知道,那间藏宝室里其实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给两个小家伙糟践的,不然闲宁子也不会几次遭受损失还明晃晃的放着不做防范。好东西老道肯定早就找地方藏好了。 “恩……”闲宁子很踟躇,犹豫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不要交给刘志强这个菜鸟。 “师兄不妨一试,也许云雾这小鬼真的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反正大不了以你的功力也可以把息壤再提取出来。”闲云很好奇刘志强会有什么惊人的创举,这些年来,除了当初去郦山拜见过的黎山老母曾经肯定自己的想法,就只有这个小师侄与自己心意相同了。 “……好吧,既然师妹开口,我不妨便宜了这孽障。”闲宁子几乎是咬着牙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绿玉葫芦,小心的倒出一点米黄色的粉末,想了想,又倒回去了一半,“孽障!过来,这便是师尊当初得大禹帝所赠的息壤,你可不能糟蹋了,不然道爷生剥了你的皮!” 纸浆 息壤是个好东西,据说是盘古的肉化成的最初的土,见水就长,能造万物。不过貌似到了闲宁子手里的已经是稀释过了的,纯度很低了,不过依然拥有着让刘志强感到震惊的灵气,刘志强终于承认早前自己毁掉的那些“宝贝”其实只是闲宁子的心爱玩具而已,绝对不是老道的命根子。 既然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东西,那就不用可惜了——刘志强在为自己糟蹋东西发泄郁闷找借口,大批的仙草灵花被刘志强连根拔起,扔进了一口大缸。然后是木槿叶子,闲宁子的房子周围种了很多木槿用来防尘,炼丹是很污染环境的,这几棵沾染了仙气的木槿很能发挥保护环境的作用,不过刘志强看上的是它的另一个作用——造纸的纸药!用一杆大号药杵将各种植物的叶子捣烂,然后用无根水煮,煮的时候加进了石灰。石灰哪来的?闲宁子的丹房呗!古代的道士太神奇了,什么东西都往炉子里添,石灰、水银、铅、硫磺、硝,炼完就吃,很有大无畏的实验精神,而且很多材料为了方便就放在丹房里,石灰这种止血药物放在丹房,水银居然也放炉子旁边,也不怕中毒;还有硫磺、硝,后来有个叫葛洪的果然出了意外了,材料很合理的爆炸了,于是全世界的历史书上都记载了这个伟大的时刻——古代中国最早发明了黑火药…… 当然,黑火药的威力与刘志强目前接触的法术相比威力太小了,性价比很低,所以刘志强只配了很少一点,做了几个炮仗给小胖妞放着玩去了。石灰倒是发挥了重大作用,漂白效果很好,并且堪称造纸的必备材料,就是污染严重点,不过现在又不打算大规模生产,所以不在刘志强的考虑中。等煮得植物纤维都散了,加入胶质,用力搅拌,最后用细眼的筛子捞出来铺在平板上,晒干后就是纸了! 刘志强很感激自己的小学老师,在自然课上用脸盆和纱布演示了这个古老的工艺流程,并且让小同学们都体验了一下动手的快感。不过对一个小学老师来说四大发明里活字印刷成本太高,指南针又不好弄磁铁,火药……那个不能让小孩子碰的,所以教育孩子还是造纸比较实在。刘志强很怀念当年造纸的时候弄得满身纸浆的快乐。 “咣!!!!” “哇……啊!!!”一阵哭声把刘志强从回忆中惊醒了,一回头,小胖妞一身雪白雪白的坐在地上干嚎。还好已经把纸浆熬好熄火了,不然一锅滚烫的纸浆扣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别嚎了,好容易弄的纸浆,都给我弄撒了。”刘志强从地上的那滩纸浆里把号哭的小胖妞拎了出来。“靠,石灰还有残余,看来我把配比弄错了。不好!石灰!” 刘志强急忙冲到厨房把菜油拿来,照着小丫头眼睛里就灌。“还好及时……这股味儿,孩子都馊了,赶紧洗洗去吧,不然被发现又是我的事了。” 拎着小丫头,骂骂咧咧的往后山的池塘走,后山的池塘是个放生池,每到过节闲宁老道就把吃剩下的鱼、乌龟、兔子、鸡都扔进池子里(寒一个……),全当放生。然后不会游泳的就喂了鱼了,会游泳的就等第二天捞出来炖汤……很可怕,在唐朝以前所有道士都是不忌荤的。 刘志强将小丫头扔进池子,一群鱼围了上来,转了几圈,发觉石灰的味道不好受,于是又散开了。刘志强找来把刷子,按住小丫头就使劲刷,必须这样,不然纸浆一糊住就不好弄了,尤其是这些仙草造的纸浆,灵气充足,在处理前足以充当毒药去杀人。 “哇哇啊!!!师兄坏!坏师兄!哇~~”小丫头对刘志强粗暴的洗浴方式很抵触,哇哇大哭。 “别哭!不然我就把无敌牙仙拆了。”刘志强一边刷一边威胁。 “呜呜……”小丫头捂着嘴,眼睛里的委屈比池子里的水还深。 “好了好了,洗洗干净,多好。”刘志强把刷子一扔,换个地方把小丫头扒光了又扔回池子里去了,自己在那洗着小小的童装,消灭证据。 “师兄最坏了,不和你玩了!”小丫头用力的拍打着水面,气呼呼的撅着小嘴抹眼泪,不过不敢大声哭了,估计是怕刘志强真的拆了小姑娘心爱的动画电视机。 “好了,乖,胖妞不哭啊。”刘志强无耻的上去拍着小丫头的头安慰着。 “恩~~”小丫头用力的摇着头,不让刘志强碰。 “乖,听话。”刘志强也不在意,只要不是你承诺过什么没有达成,小孩子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要求你道歉,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是:马上找个孩子喜欢的话题转移视线,小孩子很快就会忘记不快高兴起来,在原来的问题上纠缠的越久越说不清,反而会让孩子记得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不忘。“巧燕喜欢不喜欢漂漂亮亮的啊?” “哼!”小丫头一扭头,红红的眼睛望着天,也不知道是石灰刺激的还是哭的。 “我帮你梳头吧,师兄梳头是得道的圣人级别的。”刘志强顺手抓住一条鱼,掐死,清理掉肉,用鱼刺给小丫头梳头…… “不要!师兄坏!欺负小燕,欺负鱼鱼!”小丫头用力的挣扎着,扑打得水面浪花朵朵。 “别闹,回头给你烤鱼吃。”刘志强把小丫头头发上粘的纸浆泡上水,然后一点点摘下来。 “我、我要吃辣的!” “恩,口还挺重,上次就吵着吃火锅,你是四川人啊?”刘志强又弄下一大块纸浆块。“头发都断了,梳起来不好看了……编辫子吧。” 刘志强把小丫头的头发顺在手里,分成绺,准备编个新疆维族小姑娘的那种清汤挂面式门帘子一样的辫子。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啊缠住我心田,让我日夜的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 遥远的回忆自己着刘志强,从前在小学很纯真的总是为一个女同学编辫子,许诺日后长大了就娶她,现在……只有郑智化的歌让自己寥做回忆了。 小丫头歪着头听着,不明白为什么欺负人的师兄突然唱着歌有些伤感起来了。 小孩子=破坏之源 “放、放那个!”小胖妞指着罐子里的茱萸粉直跳脚。 “再放就没有鱼味儿了,大姐……”刘志强无奈的看着爱吃辣的小丫头,脑袋上的汗成绺的往下淌。在这个时代,川菜已经出现了,不过由于没有辣椒,(那东西是明朝传入的)所以配菜经常用的是茱萸和黄芥末。不过虽然茱萸不像辣椒那么刺激性的辣,也不能这么吃啊。 “不嘛~~师兄坏,我去告诉师姑师兄欺负我!!”小丫头使劲的摇头,满头的小辫子像伞一样甩起来。 “小胖妞就知道用师姑威胁我……为什么我还就吃这套呢?”刘志强咬牙切齿的又抓了一把茱萸放在烤鱼上,现在整个鱼都是小丫头的了,刘志强吃不了辣。 “师兄真好!”师兄的好坏和鱼的口味直接挂钩。 “辣死你!”刘志强恶毒的看着吃得正欢的小丫头,贱鸟上辈子小时候吃高丽辣白菜过敏,落下了吃不得辣的毛病,居然带到这一世来的。 小丫头不为所动,依旧快乐的吃着麻辣烤鱼。 “靠,没有烤鱼片,老子还喝不成王八汤了?”刘志强把愤怒发泄在一只上岸晒后背的可怜爬行动物身上,一指弹晕,拿绳子捆住尾巴,提着回道观。 “呜……师兄,等等我……呜……”小丫头追着跑,嘴里不忘猛塞着鱼肉。 “纸浆弄洒了有一多半,剩下的老神棍绝对不会再让我糟蹋了,就制造成功那几张,也就够造一本书的。”刘志强郁闷的提着王八慢慢的走着,也不回头看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胖妞,全当让小丫头锻炼了。“裁开,裁成16k的纸页,能做本新华字典,还能剩点,给师姑做个手册……都是这丫头,把好东西都糟蹋了。” 回到道观,刘志强没敢回自己屋,而是龌龊的提着王八去了小巧燕的房间,把小丫头打发到师姑那屋去了。不用问,闲宁现在肯定在刘志强屋里正襟危坐的等着小子回去送死呢。 把木版上的纸揭了下来,连夜裁剪,弄成16k的小片,一沓沓的码好,用蚕丝拧成的线穿成册,就等明天拿去贿赂师姑了。 就在刘志强昨天用低消耗法术卖弄创意制造廉价法宝的时候,一个突出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现在的阵法大多数是刻印的方法弄在法宝上的,只有少数高级仙人有能力把阵法融合到法宝内部去,而这样的缺点就是偌大个法宝上只能刻寥寥几个阵,功能因此受到很大限制。 刘志强没有能力把内刻的技巧平民化,不过换个思路,完全可以把法宝做得尽量薄,这样一样可以使法宝上能刻印的阵法数量增加,他的解决方法就是造纸。 当然单纯的纸是承载不了阵法的威力的,就是刘志强用灵花异草制造的纸张一样承载不了多少法力,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弄什么强力的东西,只是要个思路来讨好漂亮师姑而已。 有了纸,自然要有文字。 不要误会,刘志强不会用息壤去造活字印刷那么长久性的东西,只有500多页的纸,造活字的工夫足够他写完全本的了。他借鉴了闲宁子的茶壶的第二重阵,把息壤混合了玉粉烧成了几片长方形的薄陶板,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就是结实,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封皮。 想当年,刘志强在课堂上午睡,老师在课堂上讲课,发现了偷懒的刘志强,老师很欣慰的把一本英汉大词典远程递交给了刘志强,于是刘志强去保健室了。从此后,在校园里横行的时候刘志强总是不忘学习,带着那本词典,牢记老师和蔼的教诲,平时和同学意见有点小分歧进行学术探讨的时候,与带着建筑材料的同学相比,保卫科的老师再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了。 用鱼胶把封皮和纸册粘好,在封皮的内侧是加固的硬化法术,可以完美的让陶板完成守卫知识和震慑宵小的作用。再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阵法都用笔写画在了纸册上,于是就只剩下还有90%的纸是空白的,刘志强的知识之渊博可见一斑。在封面上写上“日陌鸦声”四个大字,隶书,旁边加上汉语拼音,下面还有定价,太完美了。 “大功告成!明天一早去送给师姑,顺便让师姑帮忙平息老神棍的情绪……”刘志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倒下就睡了,没心没肺的家伙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半夜里,夜黑风高,月亮被云彩遮住了,远方的树影在风中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如同群魔乱舞。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推开门,走到了桌子前面,走到刘志强身前,伸出洁白娇嫩的手,轻轻一点,使发着光的法宝灯泡熄灭了…… 第二天早晨呐,响晴的天儿,呵!大太阳地,大太阳又大又圆,和烧饼似的,放射出油饼一样黄灿灿的光芒……好吧,我在说废话。刘志强一觉醒来,精神抖擞,一低头,看见了桌子上崭新的大字典。 “太好了,我真是个天才。”刘志强满意的打开字典,查看昨天晚上画进去的阵法是否能正常运作。 “!!!!!”一只小猪对着刘志强开口微笑。 第二页,小猪转身了。 第三页,小猪迈腿。 第四页,小猪奔跑。 第五页…… 整个一幅连环画,如果快速的翻动,可以看见小猪快乐充实的一个星期天早晨。 “……胖妞!!!!!!!” “呀?……师兄?”床上的小胖妞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内衣从肩上滑落一块,露出洁白的香肩——如果是在十年后这会是个很诱人的场景,不过现在只能让刘志强头上青烟升腾,血管暴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好黑,小燕好怕。”小胖妞一指外面的树林,“它们欺负小燕。” “那你回来干什么……”刘志强感觉脑袋上的鸟毛快要烧起来了。 “小燕睡不着……师兄,你睡觉像小猪,还打呼呢。”小丫头快乐的跳到刘志强面前。 “居然还认床……那你就在我的书上画猪??!!” “恩,昨天看‘无敌牙仙’里说的,可以动呢,小燕画得好不好看?咦?”小丫头前所未有的机灵了一次,转身就跑。 “别跑!!看小爷不宰了你!!!!啊!!!!!” 在结束的时候结束 “好了,小巧燕也是亲近你才给你画了那些画,怎么你这么缺少种为人兄长者的心胸呢。”闲云一大早上就被追逃二人组吵醒了,把小丫头护在了身后。小丫头怯生生的从闲云背后探出个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悲愤的刘志强。 “师姑,我本来打算做好了送给你的,结果让这丫头弄翻了纸浆锅,又浪费了做好的前三十几页,我……师姑……”刘志强郁闷的坐在闲云面前,摊开书页,把画在阵图上的小猪亮给美女师姑看。 “我来看看,唔……巧燕画的也不错啊,猪头上却长了短断的头发,小丫头是画了你呢。”闲云兴致勃勃的看着连环画,坐在床沿上轻轻踢着脚,裙摆下一段洁白秀美的小腿若隐若现。 “小胖妞除了给我捣乱就是诋毁我形象。”刘志强撇了撇嘴。 “云雾,你错了。若非巧燕从心里与你亲近,怎么会单单在画中画下了你呢。看这小猪虽然笨拙,却也憨厚可爱,也不知道你怎么给了巧燕这么样的印象。”闲云笑着看了看刘志强,拿过了“字典”,一页页翻看着,“看这页,是画你给另一只小猪做吃的,这页上是你背着小猪跑,这个小猪是你自己对不对,巧燕?” “恩。”小胖妞得意的点着头。 “画的真好。”闲云把小胖妞抱起来搂在怀里,把“字典”又递还给刘志强,“云雾,这画是巧燕一片心意,我不好收下,还是你自行炼化了吧。” “师姑!我这是给你做的,怎么能……”刘志强急忙把“字典”推回去,“要不我把那几页纸撕下来。” “不可!你有送我礼物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送什么我并不在意。何况你这法宝又不是什么顶尖高深的,莫不如你将制那纸张的方子给我写一份,我还是习惯自己做来,要好得多了。”闲云谢绝了刘志强的馈赠。 “是……”刘志强心里像针扎得一样,阵阵刺痛。闲云不肯接受这礼物,未尝不是因为觉察到刘志强的情绪有什么异样。 “好了,别那样一脸的晦气,笑笑来不是应人的多?”闲云无奈的微笑着,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刘志强,“你给巧燕编的头发很是讨人喜欢讨人喜欢讨人喜欢,显得巧燕更是俏皮了。我也很喜欢这样式,不如你给我编一个这样的辫子吧。” “恩。”刘志强站了起来,闲云轻轻放下小胖妞,小丫头“噌”的窜到床后,从白纱的床帘后面探头探脑的看着刘志强。 “小胖妞再这样我真抽你啊!”刘志强大声呵斥着小丫头。 “别拿巧燕撒气,不是要给我梳头吗。”闲云走到窗边的梳妆台前坐下,闭上了眼睛,微微的笑着,将手交叠着放在了腿上。 “恩。”刘志强走过去轻轻的挽起乌黑油亮的长发,如同镜面一样的发丝映着微绿的光彩。刘志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慢慢的梳理着。秀发在刘志强手中分成了三股,一下一下编织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 闲云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刘志强在背后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几丝头发在脸颊边被风扶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刘志强手背上划着曲线,让刘志强从手上痒到心里。刘志强偷偷的深吸了一口气,一屡如兰花般清幽的淡淡香味从鼻子里渗透全身的骨头中,让他的筋骨酥软轻飘,几欲破空飞去一样。 “好闻吗?”闲云轻轻的问道。 “好闻。”刘志强顿了一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弥漫出来,这是一种亲切的温情,又有几分温暖的倚赖感,却突然没有了开始时那种暧昧的猥琐心气了。轻柔的梳着那清香的秀发,编织着一种如同对母亲、对姐姐、对老师一般的依恋。就在一瞬间,刘志强突然感觉自己原来并不是真的对闲云师姑在动什么歪念头,他只是远离家人,想找一个能给自己关怀、安慰的亲人罢了。少年的春梦很美丽,但醒来后却发觉,原来是如此的短暂而好笑。 “呵呵呵呵……”刘志强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手上的动作轻快起来,将辫子又打散开,重新编制成了两条,搭在了闲云师姑的消瘦的香肩上。 “很漂亮。”闲云睁开美丽的眼睛,从窗台上的镜子里看着刘志强,赞许的笑着。眼神中的笑意,并不仅仅因为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师姑,我突然想起来,书的作用其实只是传达信息,并不一定需要它能做到所记载内容的功能。那么是不是只要保留记载功能就好了?”刘志强用两根白色的丝带将辫子扎好,坐到梳妆台的一边,第一次直视着闲云的眼睛说话。 “没错,你那个什么……牙仙的形式其实就很好啊,如果你这一整本书,每页都能像那样的方式记录影象而不是具体的将阵法刻在上面,那么其中可以记录的内容就可以增加多得多了。”闲云顺着刘志强的思路向下扩展,两个人的想法惊人的相似,默契非常,一同提出了很多关于“字典”的改进方案,并进行了完善。 “搞定!这下这个东西就只是一个传递文化的精神典籍,而不再是一件道貌岸然的凶器了!”刘志强一拍桌子上的最终设计方案,欣喜的站了起来。 “也不全是,像那两片陶片也勉强可以充作防护之用,重视文明的传承,并不是放弃保护自己的力量呢。”闲云把设计图纸折起来夹到了书里。 “对,还有里面的几个改良的太虚阵,除了能装些标本,也完全可以装人嘛!”刘志强邪恶的设计着一些恶意的用途。 “要真的这样分辨,似乎也没有哪件东西是不能用来对敌的呢。”闲云抬起头看向刘志强,调皮的一笑,笑容中居然显得有一丝妩媚动人的光彩。 “可不能让我师傅看见这图纸,似乎这设计和年离经叛道啊。”刘志强把“字典”收了起来,与闲云默契的相视一笑。 “这不是师徒,也不是姐弟母子,那算知己?也许,知己是最好的关系了。” 有朋不请自来,不亦乐乎? “师伯一个,我一个……师傅一个,我一个……师姑一个,我一个……”小巧燕蹲在地上,把从闲宁的园子里摘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果子撒了一地,一个一个的分着,“老实”的把每个人都分到——从前乖乖听话的小丫头现在严重受到贱鸟刘志强的影响。 刘志强斜着眼看了看小胖妞,“嘿,干嘛呢!怎么分的!” “哦,师兄一个,我一个……” “……”刘志强不得不承认现在小胖妞在无耻之路上深得自己真传。 “给我,赶紧给我拿回来,别给我丢人现眼的。”刘志强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树下站起来,走过去抢下了小丫头手里的小布口袋。 “啊!师姑!”小丫头一指刘志强背后。 “哦?”刘志强一回头,树林间的道观墙壁上青苔班驳,显得静雅幽深,只是空旷的林间空地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那位美丽师姑的倩影。 “死胖妞,你敢……”再看巧燕,早就抱着心爱的小布口袋跑了。 “恩?!还敢跑,反了天了!死丫头最近越来越嚣张了,混熟了是不是!”刘志强感到自己的权威遭到了严重挑战,刘志强跳起半空,摇身一变,现出了乌鸦原形。最近功力有很大的进步,小小的黑玉乌鸦越发的黝黑了,身上隐隐腾起了暗红的火焰。虽然最近刘志强在研究腾云术,不过就像刚开始学开车一样,技术不熟练开不快也不敢开快,所以一般情况下还是用原形飞行。 “厄运……投影!”小乌鸦耍着帅,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满的弧线,映着太阳的光线在小丫头脚下投射出一小块影子。 “哎呀!”小胖妞傻忽忽的跌倒在地上,一头扎在一堆落叶里,果子撒了一地。 “可惜我体形太苗条,不然给小胖妞个全身的,一定很过瘾。”刘志强龌龊的奸笑着,盘桓着落下来,在空中翻了个身,变回一身道袍的小道童模样,落在巧燕面前,蹲了下来,“胖妞,你倒是跑啊。” “呜呜……哇啊~~~”虽然表面看来是自己摔了一跤,不过小丫头很敏感的把问题归在刘志强身上。“师、师兄坏!师兄是坏蛋,大坏蛋!!” “运动神经不行就要承认,别一有情况就往别人身上推,你的明白?”刘志强坚决不会承认是自己动的手脚。 “我、我……”小丫头一抹鼻涕,只是撅着嘴却不哭了,这样很好,比以前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脆弱心理素质强多了。“反正是,师兄是坏人!” “好,我是坏人,那么你奈我何?”刘志**笑不停。 “我……呀!”小胖妞伸出胖手一指刘志强身后,小嘴张得大大的。 “呀什么?师姑又来了?”刘志强很不屑于小胖妞对计谋的应用,“你不是以为我会连中两次招吧?比如……”刘志强突然猛的向后一仰身,张口喷出了一道一拳粗的火柱,小丫头学着刘志强很喜欢玩些小诡计,不过她的缺点就是表情太明显做作,容易被看穿。而刚才那下子看来非常真实,如果不是小丫头突然开窍学会演戏了,那就是真的有个让她吃惊的人或者东西出现了。 “铮!!”一声锐利刺耳金属摩擦声从刘志强身后传来,火柱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从中分割开来,变成了一个“丫”字形。 “雕虫小技。”来人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很婉转,带着中低音的咏叹调的特色。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音乐的时候,刘志强原本就没打算这股火能有用,一把将小丫头扯到身后,回手就将一个黑色的暗器扔向那个能无声无息走到他身后的来历不名的家伙。 “仓!!”好兵器的声音总是如此清脆,而刘志强的暗器——昨天吃剩的龟壳显然在质量上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被一下砍成了n段。不过显然刘志强也不是吃素的,龟壳里面有文章啊,就在龟壳破碎的瞬间,一蓬灰黑的烟雾骤然爆破开,遮蔽住了方圆五米内的一切事物的轮廓。 “卑鄙!!”来人愤怒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以剑风吹散了用炉灰兼职的烟幕弹。 “着!”刘志强的偷袭与卑鄙绝对不止于这些小儿科,如果不乘人家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下黑手,那还算是在黑胡同里混出来的新时代四有流氓吗?刘志强抄出了他最趁手也是唯一的法宝——新华大字典,照着来人的天灵盖拍了过去。“砰!”很遗憾由于实力的差距,偷袭被招架住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刘志强继续发挥阴险的技能,书的边框上附加了用来夜间阅读用的发光装置,现在也无妨客串下闪光弹。 “无耻之尤!”挑衅,绝对的挑衅!怎么这个小子一点修道之人的品行和修养都没有?来人用手护住被刺激得泪水横流的眼睛,几乎将牙根都咬碎了,“身为堂堂阐教弟子,居然行为如此下作!师傅说得对,这一支分支简直丢尽我岷山黄龙洞的脸面!” “看打!”刘志强可没有什么君子风范,绅士风度,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理,掐个道诀,将法宝变得如门板般大小,烁烁放光,压了过去。 “旁门左道之术!终究不是我正法之敌!”来人大喝一声,闭着眼睛,猛一挥剑,正劈在刘志强的法宝上。“新华大字典”的定价一角立刻被劈飞了,现在没有证据区分正版与盗版的分别了。 “再来!”刘志强顾不得心疼,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不管对方是谁,现在绝对没有收手的道理了,“你这么正大光明,还不过靠了那把剑,有胆子敢不敢空手接我一招?!” “那有何难!”来人傲然的将剑交左手,倒持剑锋,右手化爪,泛着金黄的光彩,抓向缺了一角的法宝。“左道就是左道,去!”来人轻松的抓过了字典,一甩手扔到了一边。 “再来!”刘志强的脸皮历来是很厚的,招回了字典,又拍了过去,“看我的版主连环砖!” “废人用废招。”来人不屑的用单手接下了法宝的攻击,也不主动进攻,打算就这样把刘志强的法力耗尽。于是一个不停的扔砖头,一个单手接显摆实力,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死胖妞,刚才的机灵劲儿哪去了?还不快跑!”刘志强咬牙切齿的冲小巧燕打眼色,手上招数不停。 小丫头迷惑的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师兄你是想让我去找师姑帮忙,对不对?!巧燕真聪明!” “噗嗤,呵呵呵呵……”来人被心眼实在异常的小丫头逗笑了,“你不妨现在快去找个帮手过来,等会你师兄可就支持不住了。” “你真聪明!!”刘志强死的心都有了,砖头扔得又重了几分。 小丫头看刘志强面色不善,终于醒悟了他的用意,赶紧跑向道观。 “该死,那三位都在干什么?就在道观边上打成这样,怎么没人出来管管?”刘志强头上隐隐见汗了,法力这样消耗可不是办法,但现在貌似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罢了,看你也不过如此,再玩也没什么意思……”来人大体上摸清了刘志强的底细,上前一步,竟跨越了两人间二十几米的距离,左手一挥,剑尖抵在了刘志强的喉咙上。 “英雄!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我打!”刘志强悲愤的一摊手,正做着谈判的手势,忽然将宝贝又从来人身后招了回来,金光闪闪的拍向来人的后背。 “哼,还不死心吗?”来人头也不回,右手向后一伸,迎向了字典。 “开!”刘志强大喝一声,字典突然打开,现出白色的纸张,纸张上印着金色的符纹,一时间光芒大涨,将两个人的身形都罩在了光芒中。 很快,光芒隐去,挟持与被挟持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师傅要上天 “你猜谁会赢?”闲淡抱着小巧燕看着地上的字典,被剑劈飞的封皮碎片正逐渐化成流动的烟尘,修复到残破的书中去。无论息壤被稀释到多少分之一,如同生命般的恢复能力依旧不会消除。 “师兄一定、会赢!师兄最坏了!”小巧燕对龌龊的师兄抱有莫名的信心。 “云雾平日里修行不是那么用心,与天行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加上云雾从来不喜欢争斗,只怕败的只会是云雾。”闲云略带担心的看着随风翻动的书页,“也不知道天行会否一时激愤,伤了云雾……” “别担心,我倒是对云雾那孽徒有信心。天行虽然修为更高,不过历来只是与人公平交手。就以云雾那小子的性子,有偷袭的机会绝对不会正面交手。我看还是云雾的赢面比较大。”闲宁子脸上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悠闲的品着杯子里的茶水,不过杯子里的水面在另外三个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泛着波澜。 “呀!光!光!”小丫头在胖师傅怀里挣扎着伸出小手指着地上的字典。 破损的字典自动翻开,书页像正在狂风吹动一样快速“哗啦、哗啦”翻动着,最后定格在正在发射着强烈光线的一页。光芒形成一个倒金字塔一样的投影,一个小小的刘志强出现在投影中,从窄小的底部快速升起,随着投影的扩大而变大,最后变成真人大小。刘志强从中一跃而出,赶紧回身把地上的字典合了起来,就在书页合闭的瞬间,一道剑气从书中射了出来,把刘志强的耳朵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靠!这么下狠手,老子现在就把书烧了,不信你丫还不死!”刘志强狼狈的把字典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用手捏住了耳朵上的伤口。 “你看,我的徒儿果然赢了吧!”闲宁子放下茶杯,喜形于色,高兴的站了起来,向两个师弟师妹炫耀的仰头捋着胡子。 “别这么早下结论,看他那狼狈像,怎么看怎么是他输啊。”闲淡无所谓的把挣扎的小胖妞放在地上,拍了拍胖胖的肚子上被巧燕偎蹭得皱巴巴的道袍。 “什么时候,输赢又能如何?”闲云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药瓶。 “师兄!师兄,我把师姑和师傅还有师伯都叫来了!”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冲过去扑在了刘志强背上。 “啊!!!下去!下去!快下去!啊!啊!!”刘志强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噌”就窜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小胖妞甩开在了地上。 “啊……哇……”小丫头眉毛立即皱成了八字形,小嘴一瘪就打算放声大哭。 “别哭!闭嘴!哇……啊!!!”刘志强手舞足蹈的扭动着身体,抓狂的把道袍扯了下来,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 “云雾,怎么了?”闲云拔下药瓶的塞子,一股晶莹的明亮粉尘缓缓飘了出来,覆盖在了刘志强的后背上。 “没事,没事!”上了药,刘志强好受了不少,停止了抽筋一样的动作,说实话,刚才他的动作就和烧红的铁板上的憨厚跳舞熊一样。“多亏我战术成功,趁他失去戒心吸进了字典里。不然连一招都顶不住,这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全靠功力深火力猛啊。我都靠法宝束缚了他大部分的行动能力,还是打不过,差距太大了。不过……虽然打不过,但他既然进了我的法宝里,那胜负就由不得他来说了。” 刘志强拣起了字典,打开到特定的那一页,那一页是一副精美的工笔画,一个背向纸面的高瘦男子傲然站在那里,脚下是漂浮在怒海中的一块浮冰,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海面上浪淘翻涌,男子仿佛马上就要跌落深海,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男子依旧保持着高傲的风度,孤身仰面长立,决不低头。 “还装酷?”刘志强被对方的冷漠刺激到了,调动法力将书页里的空间打开个缺口,打算喊话。 “铮!!!!!”刚刚打开缺口,一道剑气立即从里面喷射出来,擦着刘志强的头皮飞了过去,吓得刘志强赶紧又把空间关闭了,只得靠法力震动纸张发声来向里面传达信息。书页画面上的男子已经转过了身,他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同出自最高明的发型师之手,每一道线条都是如此优雅和高贵。他只披着一件深蓝色的简洁道袍,腰间是单手掌握着的长剑,黑色的长裤和麻布靴都裁剪得体,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相对于他稳重高傲的气质,他的脸未免过于柔和了些。深黑色的眼眸微微带着紫色的荧光、高挺的鼻子和单薄的嘴唇近乎妩媚,若不是脖子上的喉结和那双颇为浓重的双眉为这张脸添了些许刚毅线条,刘志强甚至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现在失去目标的他并不惊慌,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用蔑视的眼神看向纸页屏障外的刘志强。刘志强酸溜溜的想:“长成这样,怎么不去当兔子?” “小子,说话。”刘志强用法力向纸里传声。 里面没有回应。 “不男不女的小子,我承认我的确是打不过你,不过如果我现在把书撕了,你猜会怎么样?”心怀嫉妒的刘志强面目狰狞的奸笑着,把手指移动到了纸的边缘,“说吧,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不用问了,他不会说的。”闲宁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背在背后,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哦?”刘志强眼眉一挑,疑问的回头看着师傅。 “他和他师傅那臭脾气简直一模一样,怎么会向他人低头?”闲宁几乎是在从鼻孔里喷气发音,显然对里面的美男子的师傅非常不满。 “啊?师傅您认识他?”刘志强看了看又恢复到一动不动的画面,“这人妖是……” “我和你提起过的你师兄——天行子。我师兄闲空的得意门生。”闲宁摆了摆手,“放他出来吧,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师傅,我好容易才抓到他,放出来万一他以后找我麻烦……” “那你什么意思?” “要不然先关他个几百年,等我能打过他了再放出来?” “屁话!道爷看你刚才诡计不断,还没有怪罪你,只是算你依靠战术获胜。可现在居然提出这种提议,传出去简直丢尽我闲宁子的脸面!”闲宁义正词严的教训徒弟。 “师傅,你都看见了?那刚才怎么不出来帮忙……” “你们小辈的比较,我身为长辈怎么能插手?少废话,放人!” “……是。”刘志强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空间的门,这次没有剑气射出了,不过天行也没出来,只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刘志强。 “现在怎么哑巴了?刚才挺能说的嘛。”刘志强回瞪了天行一眼,天行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扭到一边。 “嗬!还横上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刚才你是落我手上了,怎么你倒这么神气?”刘志强很郁闷,为什么自己这个赢家居然还要受输家的胁迫?一转手,把书页冲下,用手磕了磕书脊,“砰”的一声,天行被倒了出来,不过人家身手了得,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落地,长身挺立在三步之外,还是那么潇洒自如。 “天行见过师叔、师姑。”天行幽雅的一欠身,行了个礼。 “免了,平常什么节日也没见你们有人过来,今天怎么了?”闲宁看着天行,上下打量着,天行的衣服很整齐,完全不像刘志强那样狼狈,看来要不是他开始的时候错把字典当成了板砖类的法宝,刘志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师祖要上三十三天上清宫听道,欲带几位师叔上天同去,特命天行前来通禀。” 天路遗孤 “上清宫道坛极少有我等下界弟子能有机会前去,师傅这是给我等最后的求得天道正果的机会了。”闲宁子紧锁眉头,仰天长叹。 “这一去就是七七四十九天,下界就是四十九年啊……”闲云也叹着气,“小巧燕还太小,根基尚未筑牢,怎么办?” “前去上清宫不能带上凡俗中人,小巧燕去不了了。可我等师命在身,又不能不去,况且机会难得,错过了,天道再难企及了。唉……”闲淡背着手来回绕圈,胖胖的身体肥肉乱颤,愁得和什么似的。 “徒弟明白了,不就是照顾个小丫头吗?平常也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管。”刘志强心领神会,乖乖的主动承担了照顾小丫头的工作——反正上天的好事连几个长辈都这么难遇到,自己是绝对没资格去的,不如大方点,还能要点好处。 “一言为定!”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过师傅啊,你看徒弟这么听话,人又乖巧,平时端茶倒水的也机灵,这次去天上您老一走就是四十九天,人间就是四十九年啊!我还小啊……” “再装嫩信不信道爷活活炼了你!”闲宁知道小子不会不答应,不过只是想要点好处罢了,“就凭你给巧燕讲的那些奇门精巧、甚至粗俗不堪的东西,你敢说你年幼?真当道爷老糊涂了吗?!” “这个……从自然科学的角度讲,生理卫生应该不算粗俗吧。”想想而已,真敢说出来刘志强就可以准备遭受四十九年的监禁了。 “那……师傅,早点回来啊,我会想你的。”刘志强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的忠心。 “别弄这个德行,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总要担负些责任才能真正成长起来。”闲宁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刘志强,手在刘志强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师傅,四十九年啊,我会老的……” “滚!!!” 傍晚时分,刘志强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躬送三位长辈出门。 “孽障,装腔作势的,给哪个看?”闲宁跺一跺脚,一团金黄的云团从他脚下升腾起来,将他托在半空,闲宁俯视着简陋的道观,以及门前假哭的刘志强,大声喝问。 “师傅,修道之人历来以登天为荣,您是前去听道,又不是一去不返,昨天已经道过送别的话了,今天何必再惺惺作态?”刘志强嬉皮笑脸的唱了个喏,挺直了腰杆仰视着云朵上的师傅。 “好好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此才是我道门真义!”闲宁欣慰的点点头,“好好照顾巧燕,为师去也!”一道霞光,闲宁向天际飞去。 “好好照顾我徒儿,有一点差池唯你是问!”胖师叔瞪了刘志强一眼,弯腰抱了抱小胖妞,“宝贝抱抱哦~乖,别淘气,好好修炼知道吗?想吃什么就和你师兄说,让他给你弄。” “师傅早点回来……”小胖妞撅着嘴眼睛红红的道着别,小手轻轻的抓着胖子闲淡的胡子。 “恩,师傅尽快回来……”闲淡长叹了一口气,猛一纵身,跃起落在云端,驾着祥云直追闲宁而去,再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云雾,师姑没收过徒弟,你师傅师叔的几个徒弟里,我最看中你,因为只有你的想法与我相近,云雾不要让我失望。”闲云今天换了一身洁白的长裙,化了淡妆,显得格外动人。一笑一颦都显露着神仙中人的超凡魅力。 “巧燕,师姑要走了,你该怎么办啊?”闲云俯身调笑着小胖妞。 “师姑早早回来,小燕把好吃的都给你留着。”小丫头绞尽脑汁想出了她认为最能吸引人的条件,踮着脚在漂亮的师姑脸上亲了一口。 “巧燕真乖!”闲云美丽的脸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师姑,我也很乖,我也想申请同样的待遇!”刘志强在一边叫嚣。 “去!”闲云啐了一声,低下了头,脸上一阵害羞又是一阵黯然,“云雾……” “啊?”刘志强偷眼观察着师姑的羞态,赏心悦目啊,也不知道是为了谁?不过反正不会是自己了,到底是谁这么有福气让师姑这么牵挂呢? “师姑今天漂亮吗?”闲云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火红的霞光映在她的脸上,红中泛起了金黄色的辉光,显得高贵中而又透露着清秀。 “漂亮。”刘志强实话实说,如果现在有人否定这一点,刘志强会毫不犹豫的上去和人拼命。 闲云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那一闪而过的小儿女之态让刘志强瞬间看呆了。闲云挺了挺高耸的玉女峰,昂起了头,脸上带着三分黯然,三分羞涩,以及四分的期待,踏上了登天的云头。 “是那个闲空师伯?能教导出那么牛叉闪闪的人妖徒弟,他本人一定……很出众。”刘志强莫名的感到一种嫉妒,不知道是为了已经被自己否决的初恋,还是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差距。 “呜呜呜呜……”小丫头抹着眼泪坐在了地上,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什么这么伤心。 “好了,别哭了,师兄给你弄菜吃好不好?”刘志强弯腰把地上的小胖妞抱了起来,揽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 “不要!我不吃!我要师傅!我要师姑!哇~~~~”小孩子的共性,越是哄,越是哭个不停。 “乖,不哭,不哭啊……”刘志强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用龌龊的手段去止住小丫头的眼泪,而是第一次耐心的哄着。小胖妞放声大哭,直哭到深夜,哭累了,才抓着刘志强的衣领,缩在刘志强的怀里沉沉睡去。 “巧燕……我从来没有过妹妹,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看护好一个妹妹,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爱护你的。”安静的小胖妞蜷缩着,极大的激发了刘志强的爱心。“我会好好的看护你,直到永远。” 不过,永远是什么意思?貌似人人都有自己的解释…… 一个半人的世界 长辈们都走了,两个小的在家里就翻了天了。 有长辈在,刘志强除了修炼就只需要讲讲故事,哄孩子睡觉而已,现在闲云师姑一走,问题就出现了——带孩子绝对不像刘志强想象得那么简单。工作量倍增啊: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事,刘志强充分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艰辛,不由惭愧的感激自己的爸妈,像自己这么爱捣乱的孩子他们是怎么有耐心养活而不是掐死的? 天行的到来给刘志强带来了很大刺激,有实力的方面也有因为那个没见过面的师伯的因素,刘志强突然发奋起来,努力修炼,自然没有时间管孩子,所有问题都从简从轻,能剩则剩。于是两个人的生活水准急转直下。 首先民以食为天,吃饭是第一个问题,以前满山撵着兔子跑,在后山水池里捞鱼的幸福生活没有了,刘志强现在连屋子都很少出,要不是还要照顾小胖妞——如果这也算照顾的话,他干脆打算闭关。于是就地取材:煮青菜、炒青菜、炖青菜、烩青菜,转过天心情好改善伙食,开荤吃茶叶蛋……小丫头倒是好糊弄,有好的高兴,没好的也不闹,就是经常幸福的蹲在墙角抹着眼睛里流出的晶莹液体。刘志强看实在哄不好了,就出去掏两个鸟窝,或者下山偷两只鸡,上来用泥一包,烧了吃,省事又香。小丫头几天没见肉,吃上了瘾了,天天满山跑,看哪棵树上有鸟窝,然后找刘志强去掏,遇见刘志强修炼不能出去,就自己爬树去掏,吓得刘志强一身冷汗,只能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小丫头跑,生怕她哪天掉下来。 然后就是穿,说起来让人心酸,小丫头原来干干净净的多漂亮,可是现在呢?刘志强气迷心想跟人较劲,却冷落了小师妹巧燕,师傅师姑都走了,小丫头身边除了刘志强再没有亲近的人了,整天粘着刘志强让他陪自己玩,可刘志强一心追进度,把小丫头赶了出去。小丫头委委屈屈的出去自己在那爬树、抓虫子、挖土和泥,衣服总是脏的,刘志强也不注意,后来小丫头都成非洲人了。没法子,刘志强把小丫头扔在池塘里涮了涮,再不行把小丫头泡在水里拿刷子刷,小丫头那个哭啊,刘志强又变成老鹰下山去偷回两只鸡崽子熬汤补偿了巧燕一下才算完。 这些事刘志强不是没有感觉,多多少少也有点内疚,晚上就给小丫头讲故事,也还算小丫头和他感情好,晚上听了故事就把白天的委屈忘记了,不然换个人早就离家出走了。刘志强从格林童话讲到安徒生,再从蓝猫淘气三千问讲到中华儿女英雄传,最后讲着讲着突然想到有个修炼方面的问题有了突破的灵感,就开始讲猛鬼街系列,等小丫头捂着耳朵不敢听了,就安心的哄着小丫头睡觉,然后自己去废寝忘食的修炼去了。不过事情总有个适应性,后来小丫头有所察觉,而且胆子被锻炼得大了起来,连鬼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了。刘志强一咬牙有垛脚,专门讲鬼故事然后半夜三更带小丫头去树林子里捉迷藏,自己偷偷跑回去练半个小时的功,然后再回去把哭得眼睛和水蜜桃一样的小胖丫头接回屋睡觉,很实用,小丫头哭累了很容易睡着,以后都吵不到刘志强了。 最近刘志强的修炼遇到了瓶颈,进展开始缓慢下来,刘志强感觉是最近太急噪了,影响了道心,于是停了停,开始和小巧燕修复关系,陪着小丫头学写字。 “看,照着写,闲,闲宁老神棍的闲,咳!小心中间是个木字,不是不字。”刘志强找了根木棍,蹲在地上划拉。 “恩!是、是木头的木!”小丫头很开心,因为师兄又肯陪她一起玩了,就原谅之前他捉弄自己吧。 “写,闲淡师傅是大咸蛋。” “恩……师兄,什么是咸蛋啊。”小丫头敏感的感觉这个东西很诱人,天真的眨着眼看着刘志强。 “咸蛋啊,就是……别问那么多,写就是了。”刘志强才不打算浪费那个脑筋去勾引小丫头的食欲。 “咸……蛋,咸……这个字好难写……”小丫头苦着脸,对复杂的古典汉字开始产生抵制情绪了。 “写,写完了和你玩捉迷藏。”刘志强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法宝玩具熊,这个是自己为了哄小丫头不哭临时做的,没有任何能力,只是一捏的时候就会“吱吱”的叫,小丫头很喜欢,给它起名叫“师弟”。 “蛋……蛋!师兄我要吃烧鸟蛋!”小丫头一脸渴望的仰起了头,一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回头给你掏,接着写,闲云师姑长着一张瓜子脸。”刘志强四下扫视了一下,道观附近的鸟窝都掏干净了,再掏得走远点,是不是再研究一下师傅走的时候给的那本《生生造化经》,看能不能培育出鸟蛋口味的山芋来? “姑姑,姑……瓜子,我要吃瓜子!”小丫头又抬起头,刘志强上前把小丫头的脑袋又按了回去。 “就知道吃,怪不得这么胖。看你写的是什么?闲云师姑长着什么?爪子脸?这让师姑看见还了得,不剐了我才怪。”刘志强拎起小丫头,飞出两百多米,留下一根羽毛在小丫头身上,把小丫头一扔,“学了半天了,累了吧?数一百个数,然后找我,找到我就给你弄瓜子去。” “一、二、三、四、五……九十、九十三、九十六、九十八、一百!哇,师兄!”小丫头扑过去抱住一棵树,“是你吗?” 刘志强用小丫头身上的羽毛当窃听器,自己在屋子里研究着用法术改变植物属性、口味的方法。 “夜深啦,月牙出来啦~~”刘志强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歌唱。 白色的噩梦,真?幻? “咚咚!”小巧燕敲了敲树干,“师兄,是你吗?” “不是……那是你吗?”小丫头逐一敲着,一棵一棵树敲下去,估计敲完就到月底了,刘志强想研究原子弹的工夫都够了。 “唉,傻丫头,真是不长记性。”刘志强摇了摇头,眼睛继续看书,耳朵听着林子里小丫头“咚咚”的敲树声,“这孩子也太实在了,难道她到现在还没发现我已经偷偷跑了吗?” “哇!师兄!”小丫头雀跃欢呼,“哦!抓到你了!” “小丫头又指着什么东西喊师兄呢?”刘志强感觉了一下,没有异样的气息,放心的继续看着书,翻了一页。 “咦?师兄你怎么变成大毛球啦?” “灯泡?记得小丫头一向管灯泡叫毛球来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刘志强把书翻了回去,感觉读得不太连贯。 “恩?呜呜,师、师兄~~师兄!!哇啊……哇……师、师兄……”小丫头开始哭上了,听着声音好象是吓坏了。 “哭好,哭吧,哭累了消耗精力,回来好安安稳稳的睡觉。”刘志强读顺了,继续往下看,充分发挥当初在高中复习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精神。 “生生造化,似乎是人为促进生物进化修炼成妖灵的法子,也能用来使原本就是灵花异草快速生长、成熟,恩?怎么总是感觉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用途?” “师兄啊……我、我怕……哇……咳、咳~师兄~~”小丫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住的咳嗽,哽咽得有些窒息一样的感觉,很惨烈,很凄凉。 “哭得够可怜的……算了,去看看吧。”刘志强放下了手里的典籍,有些于心不忍,“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哦,师兄在这儿,来看这里,让师兄抱……谁!!”漆黑的夜里,阴森的树林中,一团苍白的光团正包裹着号啕大哭的小巧燕,光笼罩在她的身体上,缓慢的由下向上曼延,已经漫过了半边身子,一个放射着刺眼的白光的人影伸出了一只洁白的手,揽住了小巧燕的腰腹部,正将吓得已经不会动弹的小丫头拉进白光之中。 “妖怪!放开她!”刘志强惊的三魂出窍,七魄离神,甚至忘记了学过的几门法术,忘记了雷木炽火,本能的冲上前去拉住了马上要被白光吞噬的小巧燕。 “小小乌鸦精,不过偷了几分天机,也敢如此猖狂?居然敢称呼本座为妖孽,可笑。”白色的身影轻轻抬了下手,向着刘志强屈指一弹,一种浩瀚无边的威压冲向了刘志强。这可不是闲云开玩笑那样的弹指,刘志强头上暴起一蓬血花,倒飞了出去。 “师、师兄,怕,怕……咳咳,我怕~~”小巧燕吓得脸色惨白,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充满泪水的眼睛里带着企求般的期盼与无条件的信任。 “胖妞不怕啊!别怕!不哭,不哭,师兄在这儿呢!!!”刘志强感觉全身的法力在急速的流失,骨骼、肌肉似乎各自为政,要分散瓦解一样,就只是轻轻一指,就几乎打出了他的原形。正在头痛欲裂、眩晕的时候,刘志强听见了小巧燕的哭声,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强凝力气忍住剧痛,又重新站了起来,奋力从丹田里抽出一丝灵气,化成一团暗色的火焰,射向了光芒中的身影。 “狂妄。”很中肯的评价,那稀薄的灵气凝聚的火,连刘志强自己都嫌太弱,何况面前的这位绝强的白影?火才刚接触到白光的范围就自己熄灭了。 “放、放开我,我、我要师兄~~咳咳咳,我、我要回家……”小丫头大声的哭闹着。 “好童儿,能入我法门是你几世修得的福缘,如何这般不情不愿,哭泣不止?”白影那不男不女的声音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伸手点在了小丫头的额头上,巧燕顿时失去了眼睛中的神采,没有了声息。 “巧燕!!”眼看小丫头要被抓走,刘志强眼球激得通红,眼眶边都迸出了血来,又一张嘴,两团摇摇欲坠的火团又喷了出来,喷出这两团火,刘志强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妖孽,我本有心放你一条生路,比却这样不识好歹。可恶!”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恼怒,有的依旧是轻蔑与傲慢,手指又掐作莲花状,向着刘志强弹去。 “叮~~~~”清脆的声响,一如最精致的瓷器在最高深的鉴赏家手中那轻请的一弹,带着“嗡嗡”的回声。但刘志强却像被大锤狠狠的砸在了后脑上,眼前的景象瞬间化成了浓彩的油画,模糊的近乎消失了。 “不!不能晕倒!!”刘志强恐慌的在心中大喊,强行用火烧着自己的神经,刺激自己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那片白光已经越来越亮,连夜空中的月亮也被遮蔽了光芒,树林被映成了朦胧的水墨画,一个白色的身影抱着小小的小女孩,正走想白光的里边。 “放开她,把她还给我!!!!”刘志强又一次站起来用手撕开了胸膛,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伤口处,一腔心火化成琉璃色的鸟形冲向了白影。 “妖孽!还敢出手!!”白影终于被刘志强激怒了,“就让你永堕轮回,受一受业火焚烧之苦,也好忏悔大不敬之罪!好好悔悟吧!”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罩了刘志强,刘志强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他失神的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那白影抱着小巧燕走进了白光中幻影的另一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竹子林中,耳边一阵阵钟磬之声隐隐传来,那白影的动作变的缓慢之极,诡异的散发出充满了母性慈爱的光辉。 白影终于在完全消失了,苍白色的强光渐渐变弱,最后在刘志强焦急的挣扎时消失不见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月亮依旧在天空中皎洁的照耀,刘志强绝望的看着天空,一切都变的不再真实,如同一场荒诞的梦,隐约的,他仿佛看到一个金色的轮盘,缓慢的旋转着,将他的灵魂缓慢的吸进中心的漆黑旋涡中…… 不死之灵,绝望之灵 “这是哪里……”挣扎着想站起身,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有眼睛能勉强转动。 “爸爸……啊……爸爸……”一个小男孩的哭声从身后传来。 “宝贝不哭啊,来爸爸这。”一个高高的男子笑着抱起了哭泣的小男孩,用手揉着男孩在桌子角上磕出的红印。 “老头子?!”刘志强惊讶的看着下面和蔼的男子,那不是自己的父亲吗?只是看上去很是年轻,一点没有自己记忆中的老态与眼睛里那凌厉的眼神。 “你别他妈管我叫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什么时候开始,老头子开始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刘志强不敢想,一想起来心里就和针扎的一样疼。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站住!!”画面自动的转换成了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追赶着前面的刘志强,那个时候的刘志强还是初中生,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经在学着电影里的“老大”抽烟打架了。这一次是他放了班主任的自行车的车胎气,被告到了家里,愤怒的父亲追着他跑了整整一条街。 “真可笑,只为了学着当老大,就执拗的不肯向自己的亲爹低头认错,可悲……”刘志强自嘲的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儿子,你什么时候给我领回来个儿媳妇啊?”画面再次转换,得意的年轻父亲抱着自己的老婆,把老婆怀里的儿子挤跑了。儿子不满的让爸爸让地方,父亲如此问着儿子。 “我,我以后要娶你!” “好啊,拉勾!” 赌气的儿子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如此约定,坚定的向天发誓。 “白痴,丢人啊!那是个男孩好不好?!”刘志强为自己幼年时期的弱智行为感到羞耻。 “刘志强同学,你编辑的这段程序真的是你自己编辑的吗?”年轻的c语言助教面无表情的问道。 “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是自己编辑的啊!”刘志强抱怨着这个天大的委屈。 “哦?那好,这段程序中有一段是要求编辑者将自己的名字转换成数字代码,你的名字难道和你们班的学习委员一样吗?” “……”刘志强感到自己实在是太无能了。 “抄作业连名字都一起抄,貌似我到了大学还是浑浑噩噩啊。” “后来呢……”刘志强突然感觉一阵头痛,剧烈的头痛,“后来……” 无数破碎的记忆残片冲进了他的头脑:流里流气的小混子,九颗戒疤的光头,脸上长着雀斑的飞机场小萝莉,在天空中划出弧线的砖头,还有飞驰的轿车…… “我……死了……死……”刘志强又陷进了黑暗的深渊,绝望的火焰舔噬着他的灵魂,他却不再有任何反映,被拉进了黑色的业火旋涡中,沉沦,失陷,消亡。 “云雾。”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的在他耳边响起,黑色的业火中闪出一点明亮的光芒,如同黑夜里天边那一颗明亮的孤星。 “有!”刘志强一激灵,灵魂从旋涡中窜出一大截。亮光束缚着刘志强的灵魂,将他包裹着钉在了旋涡之外,与轮回的力量争夺着刘志强灵魂的所有权。 “是……闲……云,师姑??”刘志强感觉到了那禁锢着自己灵魂的亮光,那力量分明带着师姑那独有的温和感。 “师姑?还有神棍师傅,肥猫师叔,还有……胖妞……”是的,有一个白色的家伙,傲慢、冷酷的家伙,高高在上的家伙,从我的手中,抢走了那个追着自己要听故事的,傻忽忽却很听话,调皮却又胆小怕事的,咧着一张豁牙嘴喊师兄的小胖妞,他抢走了!! “云雾,你是师兄,要让着师妹,知道吗?” “小子,要是我徒儿有一丁点差池,我就炼了你信吗?” “孽障,不要教巧燕这些粗俗不文的东西!!” “师兄,我的牙松了哦,我都没有告诉师傅~~” “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巧……”已经变凉的尸体突然从嘴里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字眼。 “巧……”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亮光与轮回旋涡的拉扯几乎将他的灵魂撕裂成两半,灵魂破碎的痛苦让他不得不恢复清醒。 “巧……”尸体的手指抽搐着,抓进了地上的泥土里,深深的插进去,灵魂在两个强大的力量的角逐中被撕碎,每一刻都有一部分碎片或者被吸进旋涡堕入轮回,或者被亮光吸去禁锢囚困。 “巧……”灵魂的剧痛却依旧压不下心灵的创伤,是谁许下了诺言却转眼即忘?是谁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扔在了漆黑的树林?是谁在巧燕恐惧痛哭之时仍安然自得?不知不觉中,那个喜欢捣蛋却总爱哭泣的小丫头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和心灵的一部分,亲人。对,亲人,前世,今生,自己都曾经拥有,亲人,亲人,多么温暖的字眼,能让你在灾难面前拥有最后希望的字眼,那种被人关怀、被人牵挂、甚至被人管束的幸福,自己都曾经掌握在手中,幸福是离自己那么的近,可是谁,一次次的莫不在意,把它失去了!!! 东方的朝阳冉冉升起,还带着冷意的阳光从树叶间撒下,照在了已经冰冷的尸体上,从胸口的破洞里洒进去,照在那不甘的心上。 “嗵。”轻微的一跳。 “扑通。”又一跳。 “巧……”在黑色火焰旋涡与亮色温和光芒间挣扎的灵魂奋力向上跃起,冲向那被阳光照射的方位,竟然将两个相互牵制的巨大力量体一同拉离了原位。地上的尸身无意识的抽搐着,表情痛苦扭曲,两只空洞的眼睛里略微恢复了悲伤的神采。 “巧燕!!!!!!”空旷的山林里一声悲愤的怒吼,带着自责,带着愧疚,带着愤怒,带着疯狂,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又回来了!!!!! 逃避 “师兄!师兄!看,虫虫!”小胖妞高举着一只蟑螂兴奋的递给刘志强。 “虫虫……虫虫……虫虫……”四面的空气中空洞的回荡着淡淡的回声。 “死丫头,快扔掉……”刘志强低声的呢喃着,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师兄、兄,咳咳……怕、怕……”小丫头眼睛哭得肿成了桃子一样,小脸煞白,眼泪跟鼻涕挂成几挂瀑布,不时哽咽着咳嗽几声,喷出了几星吐沫,脏兮兮的脸上画出了好几条龙。 “不怕,不怕……师兄在……”刘志强想伸出手去抱紧小丫头,去安慰那个小可怜,但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云雾,你要好好照顾巧燕,记住,你是师兄。”闲宁子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小鬼,你哪里学的这些古怪的东西,可不许教给巧燕呢。”闲云师姑微笑着白了他一眼。 “巧燕呢?我的巧燕呢?!!”闲淡师叔愤怒的瞪着眼睛,怒目圆睁,头发倒竖,向着他咆哮着。 “强子啊,你能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省点心啊。”刘志强的母亲擦着眼泪。 “小崽子!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刘志强的父亲愤怒的指着他大吼。 “妈妈……爸爸……”刘志强感到一阵阵委屈与无助,眼角不由得变得湿润了。 “强子,出去玩啊?老师出差了,没人管的。” “师兄,我要吃鸟蛋!” “云雾,我的茶种呢?!” “刘志强!你又在抄作业了,去叫你家长来!!!” “警察!举起手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放肆!小小妖孽,也敢猖狂!!” “师兄,师兄!鱼!鱼!我要吃鱼!”无数嘈杂的声音在刘志强的脑海内响起,破碎的记忆无序的闪现又消失,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开来,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刘志强猛的睁开了眼睛,脸颊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和影象都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是红漆的房梁和青黑的瓦楞,清晨的阳光从鱼纹格的窗纸中透过,洒在刘志强的脸上,映射成一种暗淡的金色。刘志强感到有些刺眼,皱起眉头,吃力的把手抬起来挡在眼睛前面,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花费了刘志强极大的力气,让他不由得深深的喘息着,耳边听着粗重的、清晰的呼吸声,肺里是空洞嘈杂的回声,随着呼吸的动作,肺脏的伤处传来阵阵疼痛。窗外的晨风吹过瓦当,斗角下的金铃清脆的发出“叮叮”响着,梁上的灰尘被风吹落,在窗子前的光线里化成飞舞的流莹。 刘志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沉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刘志强偏了偏头,极力避开了窗子透射进来的阳光,这种充满朝气的阳光曾经是他最喜爱的景致,也是他力量的源泉,如今却让他恐慌莫名。 “师兄~饿,什么时候吃饭呀……”穿着宽松的红色睡袍的小丫头“当当”的敲着碗,撅着小嘴抱怨。 “啊?!”刘志强猛的抬头,巧燕的身影消失了,只有空荡荡的桌椅摆在屋子的正中,几只已经落满灰尘的碗、盘在嘲笑着刘志强的神经质。 “强子,起床上学了,听话。”妈妈慈爱的微笑着,站在床角弯下腰,宠溺的用冰凉的手摸着刘志强的额头。 “妈妈……”刘志强鼻子泛酸,伸手迎上去想抚摩母亲熟悉的面容,但才刚刚一动身子,母亲的形象已经消失了。 “就知道玩,看看你的成绩!”父亲把一张画满鲜红“x”形的成绩单摔在桌子上。 “我的事你别管!!”越是被刺中痛处,刘志强越是烦躁不安。 “不管?!!我的巧燕哪!!!”闲淡师叔愤怒的胖脸冲到了刘志强的面前。 “啊!!!!”刘志强惊出一身冷汗,定神再看,屋子内依旧是一桌四椅,稳稳的座立正中。 “几天了?又是这样……我……我xxxxx!!!”刘志强神经质的跳起来,一脚踢飞了椅子,又把桌子上的碗筷一把扫落在地,“哗啦!!”碗、盘子、茶壶、茶杯摔了一地,晶莹的碎片散落一如他残破的灵魂,被两股力量撕扯的灵魂保持着脆弱的平衡,不断有碎片被扯离本体,也正是这样,让他不断在记忆的幻觉与虚幻的现实中挣扎不清。幻觉挑动着他脆弱的神经,摧残着他已所剩无几的理智,让他绝望,让他疯狂。那一片片碎片,犹如一只只谴责的眼睛,看着他,斥问他,是谁,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师傅,师叔,师姑……”刘志强颓废的跪倒在满地的碎瓷前,“我错了,我错了……” 刘志强失神的拾起了掉在一旁的玩具熊,那玩具“吱吱”的叫着,和当初在小丫头手中一样,无忧无虑。刘志强站起来,仓皇的扔下那件玩具,他不敢继续留在这所道观中了,这里每一处都仿佛有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他不敢吃饭,因为那里曾经有一个馋嘴的小丫头叫嚷着要这要那;他不敢喝水,因为在井边是一个淘气的丫头堆起的泥人;甚至睡觉时,他也无法安稳入睡,无数曾经被他用来哄小丫头入睡的胡言乱语现在却让他难以安眠。他所看到的每一件东西都让他回忆起他曾经以为自己很讨厌,现在却发觉那是一种深切的幸福的过往,他只能逃,逃离这让他快要被谴责逼疯的地方。 青砖的地面上,用碎瓷刻着这样的一行字:“我把巧燕弄丢了,我去找她回来。” 不醉 “里面请,一位!看茶咯!”小二笑着把毛巾褡在肩上,向酒楼里喊着。 “听说了吗?柔然人又打过来了,唉,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是啊,这些胡人,不事耕作,到处抢劫、杀人,简直是全天下的祸端。” “听说了吗?高句丽人在辽州又在作乱,到处杀汉人,男的砍了头堆成京观塔,女的就奸污,做成肉脯……” “听说那些胡人都会妖法,能叫出七丈高的妖怪来,用活人祭祀喂它,就能刀枪不入……” “要是武悼天王还在就好了,唉。”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酒楼的一层都是些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围在一个老夫子的周围,打听着各地传来的消息。 “鸠吉利活佛要在城南做法事超度亡魂了!去拜活佛,能保家人平安啊!!”一个穿着殷红的麻布僧袍的小沙门在街上跑过,高声叫嚷着,引得酒楼里的众人都探出头去张望。 “鸠吉利又在给城外的荒坟做法事了,唉。也不知道哪个缺了大德的东西,把人家的祖坟都挖开了,尸体扔得到处都是,偷坟掘墓,就不怕菩萨怪罪,遭天谴吗?” “这是好的了,在北边,田地都让胡人用羊、马糟蹋了,人没有粮食吃,只能吃人吃尸体,连坟里的祖宗都挖出来吃了,造孽啊。这样天下大乱,什么时候是个头呦……” “去鸠吉利和尚那捐点供奉吧,别管那菩萨神仙的哪个有没有灵验,总为亲人求个平安啊。” “哎呀哎呀,你不要这么说话!这是大不敬,菩萨要怪罪的!” “……” “战乱……人间这是怎么了……”一个颓废的短发男子,潦倒的坐在角落,爬在桌子上沉沉欲睡,桌子上摆满了酒坛。 “唉。”一个衣服皱巴巴的中年人把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进,向门口的小二招了招手。 “客官还要来点什么?”小二恭恭敬敬的走到中年人的桌子前,带着职业的笑容。 “你知道这家酒家什么时候开的吗?”中年人头也不抬,又将杯子注满了烈酒。 “小的不太清楚,听说是原来的那家富户遭了什么官司,搬走了,把这间门楼盘给了我们东家。东家把门楼改的酒楼。具体什么时候开的,小的来得晚,也不知道。” “……这样,好了,你下去吧。” “客官听口音似乎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万年城?” “……”中年人没有说话。 “远游离落不曾归,乡音已改岁月催。儿童不识家书碎,犹笑白纸化蝶飞。”短头发的男子喃喃的嘟哝着,把酒壶又抱近了些。 中年人身子一僵,回头惊讶的看着那个颓废的年轻人。 “有什么可吃惊的,你一进来就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房子,又问了很多酒店开之前的事,傻子也听出怎么回事了。电视里净是这样的。”颓废的年轻人晃了晃酒壶,“小二,过来,加酒。” “别喝了,你已经喝了不少了,酒大伤身。”中年人皱着眉头,按住了年轻人的手。 “伤身?这种不超过30度的饮料还能伤我的身?那小爷就算白练了。”年轻人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中年人,眼睛里有感伤,有失落,有悲痛,却并没有醉意。 “妖怪!”中年人猛的向后一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流小道士,不懂就别乱嚷嚷,小爷哪里像妖怪了?”年轻人眯起了血红的眼睛,理了理寸许的羽状短发,盯着中年人。 “你……是修仙之士?!”中年人感觉了一下对方体内的力量,惊诧的站了起来。 “不才阐教门人。”年轻人又往自己嘴里无用的灌着酒精溶液,期待着几乎不可能的醉倒。 “仙长有礼!下界后进小道……”中年人惶恐的站起来就要行礼。 “省省吧,哪来这么多事……”年轻人继续几乎不理不睬的态度。 “这个……礼不可废,小道……”中年人很尴尬。 “别罗嗦,我理你是因为你的境况让我感怀自身,想起自己的处境而已。我……也没有家了……”年轻人自嘲的笑了笑,“过来,一起喝啊。” “活佛来了!活佛来了!!”街上的喊叫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酒楼里的看客们蜂拥而出,无论是信佛又或者不信佛的。 “这些和尚真是聒噪,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年轻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坐在八抬大轿上的那个秃子,那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法力,只是他宽大的袈裟里似乎藏了不少道具。“无论什么目的,这些家伙堪称战争年代里的大卫*秃驴菲尔。” “世风崇佛,我道门日渐势微,前途堪忧啊。”中年人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切,少讲这些,佛教发展好有它的客观因素,道教发展差也有其必然的道理,你把这个和世风瞎联系个屁。”年轻人对中年人的宿命论很不屑。 “仙长莫非有重振道门之法?”中年人眼睛一亮。 “这个啊……”年轻人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 “大师……”一个穿着土布衣服的老人怯生生的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 “大师去坟地了,那找去。”年轻人晃了晃手。 “我找这位大师……”老人指了指中年人。 “你认识我?”中年人努力回忆自己和这个老人什么时候见过面。 “大师在嵩山讲道的时候,我在那里的亲戚家,远远见过大师一面。”老人吃力的弯着腰,恭敬的看着中年人。 “老人家,坐吧,你站着我心里不塌实。”年轻人把一把椅子推过去,这个时代正是胡椅开始流行的时候,这家酒楼很懂得赶时髦。 “大师不答应,我就不能坐。”老人很明显有要挟的意思。 “爱坐不坐。”年轻人又把椅子拉了回来。 “老丈,您有什么事吗?” “大师……呜呜呜呜,请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村里那些可怜的娃儿吧!!”老头突然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老丈!老丈!快起来!起来!您这是……”中年人慌了手脚,慌忙上前去扶。“怎么回事,快站起来说啊。” “别看我,我不管那么多事。”年轻人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用可怜像要挟他人的同情,这与绑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绑架的是自己罢了。 “我们村子里闹了妖怪,我们那些孩子、孩子……”老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抓着中年人的裤脚,老泪纵横。 “妖怪?哼,我以前也撞见过喊村子里有妖怪的,不过是只爱闹的鸟而已。”年轻人拿着酒壶倒了倒,空了,“小二!再拿壶酒来!!” “不,不是的!那妖怪,它抓走了好多孩子,还杀了好多人啊。”老人急忙大声辩白着。 “哦?杀人的妖怪?怎么不去找那个什么鸠吉利?” “他们说要有敬佛的诚意,我没有那么多供奉……” “哈哈,有趣。”年轻人大声的假笑了一下。 “到底上一什么妖怪?”中年人扶起了老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一阵风,我们村子的几个女娃子就都不见了,那么好好的女娃子。几个男丁上去追,都死了……都是些好娃啊……” “抓走了女孩?你和我说说,老老实实的讲清楚……”年轻人颓废的眼神里突然放出了可怕的光芒,欺近了老人面前,“给我讲清楚……” 宗教就是另一种政治 “仙长……” “消停点,烦着呢。”刘志强不耐烦的把中年道士的话堵了回去。 很烦,真的很烦。老汉对妖怪的描述基本没有任何价值——看不清楚、听见怪叫(还说不出类似什么声音)、女孩子被掳走、男性被撕破了躯体,任何一个有吃人爱好的妖怪都可以做到,而且很多妖怪乐于这样做,从老汉的情报中只能得到这样的信息——有妖怪来了! “离得这么近,难道是同一个妖怪?不对,那个白色的家伙似乎没有撕人的习惯,不然我早就碎了。……不管了,总之现在先要找到一个倒霉的家伙发泄下才是正经事。”刘志强盘算了一下,这家伙恐怕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不过自己也算阐教的外门弟子,以阐、截两教的矛盾,杀只妖怪很是天经地义,而且刘志强现在急需找一个对手寻回自信,否则自己的道心会很快破碎,到时候再想修复可就难了。 “大师,请从这条路走。”老汉擦了擦汗,按理说农家汉子就算年纪大点,赶个山路还是应该比两个秀才一样的文弱道士强,可走了一路,两个面色白嫩的城里人居然一点累的意思都没有,气不长喘,面不改色,这不由让老汉对两位大师的信服又加了几成。 “你们的村子倒是够偏僻的,怎么不向山外搬一搬?”中年道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除了山就是林,所谓的路其实就是砍柴人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怎么来回走的。 “山里好啊,现在山外这么动乱,整天死人哩,在山里总安全些。”老汉用粗糙的大手扒开灌木丛,给两个大师把路拓宽。 “可是边荒之地多妖邪,像这次你们村子遭的妖怪,其实如果不是住在这个决水藏风的阴地,那妖怪也成不了气候。” “我们住了十几代人了,离不开这地方了。妖怪,妖怪多久能有一个?可胡人、税官、土匪、马帮、散兵,他们多久来一次?妖怪吃人还留个残破尸首给人念想,人吃人连根骨头都不留啊。”老汉埋头扒着丛生的野草,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怨气。 “苛政猛于虎,孔圣人说的。”刘志强挠了挠头,“乱世的无奈,不只是这里才有的。” “仙长是神仙中人,难道没有救世之法吗?”中年道士殷切的看着刘志强。 “你当我是谁?我可不是圣人,没有那个觉悟,更没有那个能力。”刘志强不屑的看着盲目崇拜的中年道士,这家伙不是以为阐教中人就等于神仙了吧?就算是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啊。 “造化自有天数,是小道唐突了……”中年道士叹了口气,拱了拱手。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今天一整天就见你行礼作揖了,哪来这么多毛病?道家讲究率性无为,到了你那里就变了味。”刘志强很不习惯有人给自己行礼,因为这总是给他一种逼他替人办事的感觉。 “礼不可废……”中年人这一天下来对刘志强也有了基本的了解,知道刘志强不喜欢别人和他行礼,不过知道是知道,该怎么做还是依着自己的原则来的。 “你是世家出身吧?平民家庭只怕教导不出这样死板的人来。”刘志强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道士,长相很端正的一个人,堪称中年美男,老妇杀手,怎么这个家伙好好的富贵公子不当非要作什么道士? “小道是上谷寇家之次子。”中年道士没有多说,不过刘志强大概能猜出来了,世家次子,也就是说没有多少继承权的,难怪想出家。 “你让家里人赶出来的?”刘志强问完就觉得自己问得很傻,赶出来的人怎么会在万年城表现出那么深的恋家之情? “小道自幼好仙道,有绝俗之心,曾修习张天师之术,服食饵药,只是经年无效。后来家父为我求得先师指点,随先师入华山,采得仙草,方得证小乘之道,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已经四十余载了,前日归家寻亲,家人已经不知去向……唉。”中年道士黯然的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 “你在质疑修行的意义?”刘志强看着中年道士的眼睛,身子自动跟着老汉的身影前进。 “不,若无先师指点,小道早已经成了杯中黄土了。我所忧虑者,是如今道门衰微,长此以往,道门光辉不复,先师最大心愿就是振兴道门道统,如今……”中年道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门上下沉溺于动门之偏门法术,近乎魔道,天师道收租缴米,盘剥百姓,犹如自立官府,举止荒唐,言行无状,常常有借神仙名号为非作歹者,道门陈垢,肮脏不堪啊。” “我有些想法,想听吗?”刘志强回过头,继续想前走。 “愿受仙长教诲。”中年道士边走边鞠躬。 “宗教的发展不同于哲学,哲学只要有少数的精英能继承思想,就可以延续下去,而宗教——如果没有广大的社会基础,宗教就会灭亡。道门的衰微在我看来不是因为风气问题,而是道门的思想太浮离于社会了。”刘志强歪着头想了想,以前在英语课上看的《现代哲学观》里怎么说的来着?“道门主张个人的修为,主张出世,所以组织松散,而且目标太过虚无,所以在群众中号召力较小;而佛门主张轮回,可以给人直观的心理安慰,所以群众基础比道门好得多,没有了群众基础,宗教就只是小众的哲学把戏。” “……还请仙长明示。”中年道士明显无法理解两千年后的冰冷的哲学观,迷惑的皱着眉头,问刘志强。 “简单,首先是进行系统的组织管理,制订合理的管理制度,然后是将教义改革成适合社会条件的,优化正面的教理教义,最后是明确自己的宣传对象,抓住宗教发展所需要的靠山。”刘志强吃力的把脑子里关于宗教的内容都翻了出来。 “仙长,这……擅自改动教义,只怕与天规……”中年道士被刘志强超前的思想内容吓了一跳,为难的直咧嘴。 “小子,别说我没教你,圣人云:大象无形,人为把思想制造教条才是违反天规的。”刘志强摆出前辈的姿态教训中年道士,反正自己的功力比他深,出身比他高,有那个装蒜的资格。 “那小道应该……” “哎呀,难怪你一把年纪才这点本事,真是蠢得可以。比如像官府一样制订个合理制度章程,可以就假托某个神仙的名号嘛,反正道家的神仙多数都是懒散得可以,估计不会计较这些;进行些道德教化,增加自己在民间的诚信度,比如可以向儒家吸收些礼仪,反正当初孔子也是和老君学的;或者修改教义,把主张无条件自由,能被利用煽动叛乱的内容删掉,紧密与政府保持统一战线,以获得官府的支持……”一提起搞阴谋,刘志强的灵感不用考虑任何东西,滔滔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就在刘志强打算给中年道士上一堂政治教育课的时候,老汉毕恭毕敬的打断了刘志强的长篇大论。 “两位大师,到了。” 昏迷的仙长与无能的道士 青山老林一径斜, 幽绿深处有人家。 炊烟袅袅接天际, 鸡犬相闻是通达。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刘志强绝对不会想到在这么深的山谷里会藏着这样一座村庄。依着山体坡势,村落呈现三层结构,最下面是一层层的梯田,第二层是错落有致的土木结构的房子,第三层是一座祭坛。村落中一家家村户正在做着晚饭,一柱柱青色的炊烟在殷红的晚霞中指向天空,柴木的篱笆墙上种着葫芦、黄瓜,几条土狗远远的望着三个人来的方向大叫,惊的母鸡带着鸡崽盲目的四处狂奔,乱成一团。 “黑子!滚回去!”老汉大喝了一声,洪亮的声音充分的显示了老汉十足的中气,村口的几条土狗乖乖的掉头跑了。 “大师请。”老汉跳下一层土台,把台子下面的大块石头踢到了一边。 “老丈请。”中年道士跳了下去,用手掸了掸沾在衣服上的尘土,回了一礼。 “两个老家伙,老这么客气来客气去,有意思吗?”刘志强轻轻一跳,缓缓的落了下来,脚下隐隐显现出虚幻的云彩,看得台子下面两个人眼睛发直。 “神仙啊!”老汉激动的又想拜倒,被刘志强赶紧阻止了。 “阐教正宗道统,果真神仙非凡。我等凡夫俗子经年修行所求,不过仙家平常之把戏尔。”中年道士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看着刘志强,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刘志强心里暗自得意,不由庆幸自己拜了个正统神仙当师傅,起点比平常人高了许多,要不是有闲宁师傅用仙草灵药给自己进补,用丹炉给自己炼体,又有闲云师姑给自己量身打造了修炼法诀,自己现在估计连鸟形都没脱呢?哪里来得这般风光?天下修炼者众多,绝大多数成不了仙,甚至连雷、火、风三灾都过不去,腾云驾雾恐怕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了。 “小鸟~~小鸟~~”正想着,一个稚嫩的声音恍惚间传进刘志强心底。 “啊!!!!”刘志强痛苦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一道白光与一团黑火从刘志强的身体上腾起,两者中间是一个微小的半透明小人,被两者来回拉扯着。刘志强大声的惨叫着,抱住了头,疼得满地打滚,“巧燕!!!!” “仙长!”中年道士慌忙上前要扶,再看刘志强,已经昏迷了。 ~~~~~~~~~~~~~~~~~~~~~~~~~~~~~~~~~~~~~~~~~~~ “这又是哪里?”刘志强抱着头坐了起来,睁开了眼,只见一对葫芦挂在对面的墙上,墙角立着扁担、箩筐,窗子上蒙着竹篾,窗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只黑陶碗,碗里盛着清水。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土布的被子,被子颜色很暗淡,只在被角绣着蝙蝠。 “神仙醒了?”老汉恭敬的走进来,端上来一碗清水。 “这是你家?”刘志强看了看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被子。 “这被子是我媳妇做了准备成亲的,还没用过,神仙放心!!”老汉生怕刘志强嫌弃,连忙解释。 “这个没关系,当初在树杈上也不是没睡过……那个谁呢?”刘志强一直没问过中年道士的名字,现在打听起来很麻烦。 “寇大师去查看那几个娃娃丢的地方了,让老汉看护您老。”老汉把水递了过去。 “谢了。”老人家好心好意的送过来,刘志强也不好意思回绝,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懂得出现场,那家伙也不算蠢。不过就他那点道行能看出什么?还是我去吧。老丈,那个谁去哪了?” “村口的黑丫头家。”老汉激动的接过了刘志强递回来的碗,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在村口是吧?我自己去就是了。”刘志强最见不得这个,为什么人们总是要把很高的期望放在自己身上?上辈子是,现在也是;亲人是,陌生人还是。干吗非要逼自己呢? “那个谁!怎么样了?”刘志强大声的嚷嚷着,大步向前走,这次不敢用腾云术了,刘志强发现貌似自己的元神在体内那两个该死的力量之间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自己运用一些初级的法术还没什么,一动用高级点的东西就会打破那个平衡,就会再次体会灵魂撕裂的快感,很幸福的一件事。 “仙……”中年道士要行礼。 “大哥。” “哎呀!仙长不可……” “大哥!!” “仙……” “你再说个试试?我喊大爷你信不?反正按年纪上这么喊也属正常。” “唉……道友。”中年道士屈服在刘志强的无耻下。 “这就对了,别总用那么正式的语气说话,好象想要挟我给你办什么事一样。”刘志强满意的答应着,“怎么样,有头绪没有?” “有了,现在可以知道的是被掳走的都是云英未嫁的豆蔻少女,留长发。在她们被掳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羽毛,上面残存了妖气,看来掳人的是个扁毛畜生。”中年道士递过一根羽毛,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志强铁青的脸色。 “专门捉女人,难道……”后面跟上来的老汉看着鸟毛,神色慌张。 “羽毛上带着的妖气属性阴寒,是个母妖怪。”刘志强嗅了嗅,把羽毛递给了中年道士,“我修炼的是静门法术,不太清楚寻踪之法,你呢?” “小道学的是术门,尚可一用。”中年道士接过了鸟毛,轻念口诀,运起一股灵火,点燃了羽毛。羽毛在火中燃烧着灰暗的火焰,发出了阵阵恶臭,黑烟凝而不散,中年道士变换了几个手势,黑烟随之变换着形状,半晌,中年道士面带羞愧,挥手驱散了黑烟,“小道道行浅薄,没能找到那妖怪的所在……” “……” “……” 刘志强和村民们都无语了。 “大师不是神仙中人吗?怎么……是不是老汉的供奉不够?老汉家还有几亩田,我……”老汉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别急,谁也不是奔你那几亩田来的,我一个道士要那个干吗。”刘志强摇了摇头,“只不过道门中有修炼法门之分,术、流、静、动,我修炼的法门不适合用来寻找目标而已。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是我法力最强盛之时,到时候再占卜也不迟。” “那个谁,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寻妖 “你测不出妖怪的位置?”刘志强看着中年道士的眼睛问。 “仙长见谅,小道无能。”中年道士很惭愧,不自主的又把称呼换了回去。 “你……算了,爱喊什么喊什么,就这样吧。你的修为我看得出,在人间算不错的,你测不出的妖怪,如果不是功力高过你,就是有什么天生遮蔽契机的能力。不过无论哪个,都够棘手的。”刘志强向村外走去,身后的村落里传来隐隐的哭声,“我学的是静门法术,修行有余,应用不足,你查不出,我也一定查不出了。” “啊!那……”中年道士大惊失色,不由提高了音量。 “小点声!你想把村子里的人都惊动了吗?!”刘志强恶狠狠的瞪了中年道士一眼。 “那仙长你……”中年道士迷惑的看着刘志强,不过声音压了下来。 “找不到就只能用笨方法了。”刘志强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个小铃铛,铃铛上拴了一段粉红的丝带,被团得皱巴巴的。刘志强神色复杂的看着铃铛,紧紧的握了握,一阵头痛刺激得他身子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从脑子里面冲出来一样,刘志强忙闭上了眼睛,把铃铛递给了中年道士,“这个是我师傅炼的寻妖铃,一有妖气就会自动震响,并指出妖怪的所在,就算妖怪躲起来也没有用,不过需要靠近妖怪三里之内才可以。” “当真?”中年道士眼睛一亮,双手颤抖、恭敬的接过了铃铛,虔诚的看着小巧的、造型有些幼稚的铃铛,神色无比的崇敬。“这……这是仙家的法宝啊……” “如果告诉他,这个是我师傅给一个小丫头做的用来在捉迷藏时作弊的玩具,他会怎么想?”刘志强想了想,还是算了,对自己来说也许那玩意是追忆一个遗憾的过去的媒介,但对道士来说,那就是一个信仰的化身。 “唉……当初要是有这样的法宝,我那可怜的师弟,如何会被妖怪偷袭以至身亡……”中年道士眼睛里闪过一点泪光。刘志强心里也有些戚戚然,道家的法宝大多追求大威力大神通,很少有自己这样的另类,所以为了维持人间力量的平衡对人界进行了严格的技术封锁。这就造成了人间的道士修炼多数还维持在炼丹、养气的层面,遇到争斗就靠一把剑,几张符,能拥有法宝的是极少数的,还多是一些飞升的门派前辈违制留给人间的低级法宝,难怪人间的道士修炼成仙的极少,没有一个好的护身法宝,面对天劫很少有人能挺过去。如果单靠修为硬拼,普通的修炼方法很难积累足够的法力,也难怪人间会倾向于修炼采阴补阳的动门法诀。 “如果能有合适的法宝与功法……”刘志强心里一动,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无论品德还是修养都堪称君子,而且一心向道,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修炼法门才会这样平庸,如果自己教给他一些功法……刘志强摇了摇头,不说师门的绝学不可外传,就算这个人品德良好,以后的继承人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人,万一出了个心理阴暗的家伙,学了法术出去做恶,人间哪个能制服他?到时候最初传授功法的自己就成了罪人。可如果只传授一些基本的法宝的理论知识,让他们至少有个学习的方向呢? “别想了,走,到林子里去转转,你学的是术门,应该懂风水是吧?找一下哪里阴气浓重,大约就是妖怪的所在了。”刘志强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没有把设想说出口。 “正北正南是山,东西是谷,谷底有河,自西向东,为金水,妖怪属阴,重厉气,应在西北。”中年道士收敛了心神,稍一推算,指出了大概的方位。 “那就去西北。”刘志强现在心里很乱,胡乱答应了一声,拔腿就走。 “仙长,那边是正东……” 夜深了,阵阵凉意侵蚀着两个人的肌肤,刘志强走在前面,中年道士警惕的跟在后面,拿着个罗盘不时的查看方位。 “仙长,你为何跟老丈说明日查验,却今晚就出来寻妖?莫非你怀疑村民中……”中年道士疑惑的看着刘志强。 “没那回事,只不过我怕直接告诉他们我不会寻妖引起恐慌,所以编个谎话骗他们而已。”刘志强用手扶着头,从刚才醒过来就一直头晕,这对修行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他的道心已经有破裂的征兆了。刘志强晃了晃脑袋,“靠,烦死了,头涨得厉害,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一样……” “仙长,你这样哄骗于人,只怕与道尊教诲……”中年道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刘志强。 “我骗人怎么了?难道告诉他们我没法子,想搞定妖怪只有五成可能?那估计马上就有人出去跳河,信不信?”刘志强白了中年道士一眼,这家伙人品不错,可惜学傻了。 “但是蒙骗于人终究有损清修……”中年道士还是接受不了刘志强的观念。 “小子,我问你,是个人的清修重要还是他人的性命重要?”刘志强转过头,狠狠的瞪着中年道士。 “这个……自然是他人性命重要。” “那么为了他人的性命牺牲一下个人的清修又何妨?道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方是正气。”刘志强搬出了原来闲宁教育他时候的台词,不过那个时候闲宁是为了让刘志强去和闲云师姑装病来给他制造跟师妹接近的机会…… “……”中年道士全身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瞬间产生一种明悟,气势随之一变。中年道士恭敬的向刘志强行了一礼,“多谢仙长教诲,舍生取义我之所愿,何受小我拘束乎。” “这就进步了一阶?应该不是我的本事吧,看来从前这家伙修炼就已经到了瓶颈,量的积累早就完成了,恰好被我无意提点突破了限制而已。”刘志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头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别客气,要没有你自己的领悟和修为基础,我就是说出大天来也没用。” “教诲之恩就是教诲之恩,仙长乃我第二恩师。”中年道士倒不吃刘志强这套,老老实实的鞠了个躬,恭敬的看着刘志强。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听。”刘志强意兴阑珊,道士有自己的原则,他认为是自己帮助了他,就会认定这件事,无论刘志强说什么都不会更改了。有信仰有修养有坚持的人真的值得敬佩,虽然这个中年道士修为比自己差了很多,但是他的气质却让刘志强感到不敢直视,刘志强揉了揉阵痛的太阳**,有些烦躁。“这样的人,就算一辈子默默无闻,依旧值得敬佩。” “仙长。” “请说。”刘志强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我们都离开了村子,万一妖怪现在去了,那……” “……妖怪现身不是正合我们的意思吗?它只要出现就会刺激到铃铛,马上飞回去不就是了。”刘志强忍着烦躁耐心的解释自己的意图。 “那仙长为什么不飞着来寻找那妖怪?不是快捷得多?” “小子,别惹我骂你啊,我要是踩着祥云在天上转上一圈,什么妖怪都惊跑了,还上哪找去?”何况刘志强现在根本不敢轻易动用腾云之术。一想起这个,刘志强的头就疼的要裂开一样,心情越发的烦躁了。 “仙长你……” “哗呤呤呤……”正在焦躁的刘志强想破口大骂的时候,腰间小巧的铃铛轻轻的响了起来。 杀!!! “哗呤呤呤……”铃铛清脆的响着,随着响声越来越大,铃铛本身震动得不住的跳动起来。 “仙长!”中年道士慌忙看向刘志强。 “来了。”刘志强把注意力集中到双眼上,眼睛上发出淡淡的光芒。中年道士掏出几张符,准备生起个火堆照明。刘志强回手打落了道士手里的符,“别点,敌暗我明,你嫌人家看得不清楚是不是?” “哗呤呤呤……” “靠!你也来添乱。”刘志强骂了一声,把铃铛收进了怀里,用衣服包住,铃铛的声音消失了,不过刘志强的衣服上却出现了一小块震动不停的地方。 中年道士抽出一把软剑,抖了开来,有三尺长短,左手骈双指,夹住三张道符,上书天、地、人三才符录,背靠向刘志强,紧张的看着四周。 “放轻松,别大声呼吸,我听不见妖怪来的声音了。”刘志强低声命令道士,手里捏住了法宝字典。 林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声音,连虫子也仿佛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再做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月亮躲进了云中,大地上一片暗淡。刘志强的太阳**提跳一跳的,血管暴起。 “仙长,你气息不平,怎么了?”道士紧张的问道,语气中透露着关切。 “没事,老实看着,别让妖怪偷了空子,我的事你少管。”刘志强的头越来越疼,他有点后悔这么急着来找妖怪,可是被掳走的人越晚营救就越危险,何况起初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头疼得这么严重,现在问题大了,想退回去也来不及了。“狗日的,我这冒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日!疼死我了……”刘志强身子一晃,几乎跪倒在地。 “仙长!”中年道士急忙上前去扶。 “蠢材!闪开!!”刘志强回手一掌,一道掌风将道士推开了几步远,就在刚才道士站的地方一团尘土猛的腾起,地面上留下了有一个深深的坑。 “我xxx!!!怎么这个时候发作!!”刘志强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捶了几拳,“该死的东西,这个家伙飞行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小心点,用气机探索!” 正在喊,一丝警兆显现在心头,刘志强连忙向前一冲,躲避背后的攻击。刚一起身,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阵昏黑,身子一缓,只感到后背上一痛,道袍被扯开了一个大洞,显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 “我x你xx的!!”刘志强愤怒的向后一挥手,一道气刃斩了出去,扫断了几株野树,却没有任何击中妖怪的迹象。 “仙长!”道士又要上前。 “白痴!别动!左上!”刘志强破口大骂,提醒道士注意偷袭。道士反应迅速,抬剑一挡,只听“呛!”的一声,剑身上迸起一溜火花。刘志强向着道士头顶又射出一道气刃,还是没有斩获。 “呵呵呵呵!~~~~~”一阵刺耳的笑声,如同手指甲划在玻璃上一样,带着刘志强感到有些熟悉的力量,尖锐的刺激着两个猎物的耳朵。 “我x!”刘志强被声音刺激的灵气一滞,背上的伤口又迸开了。就在刘志强向前倒下的时候,肩头又是一蓬血雾喷出。 “妖孽住手!!”道士愤怒的向刘志强抛出天字符,符纸无火自燃,化成一道清气包裹住了刘志强,刘志强后背上的伤口立刻停止了流血。 “呵呵呵呵!!”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围绕着两个人不停回荡,昭示了不祥的征兆。 “失算,没想到这该死的道心在这个时候破裂了,要不是有限制不能释放法术,这么个小妖怪能奈我何!!”刘志强双手按住太阳**,将法力急速注入脑海,稳定迅速瓦解的道心。 一阵颤动从刘志强身边的清气层传来。 “仙长小心!”道士对自己的法术有所感应,立时将另外两张符一起扔了过来,化成一黄一红两道光芒,分别射想刘志强身前身后。 “别管我!我现在没有战斗力,你再倒了今天咱们两个就交代在一个野妖怪手里了!!”刘志强对道士的奉献很感激,但对其不理智的举动也很恼火,大声的喝止了道士继续掏符给自己加持防护的举动。“真丢人,就这么个三流的小妖怪就要挂掉我了吗?!!” 仿佛印证刘志强的判断,三张符脱手的道士受到了妖怪的格外照顾,“乒乒乓乓”的交击声不绝于耳。很快,没有机会再掏道符的道士失去先机,被扯出了好几处伤痕。 “一步错,满盘皆输啊,要不是这该死的道心突然发作,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刘志强懊恼的放开双手,眼睛中放射出疯狂的光芒。“嗨!死鸟怪物,过来啊!道爷是老君炉中炼出的灵丹,吃了我你就能成就半仙之果!!” “呵呵呵呵!!!”笑声中无比猥琐兴奋,迎面冲向了刘志强。 “妈的,拼了精神分裂,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刘志强一发狠,冒险把灵气抽出丹田,驾御着离火之力聚集在额头前,“爆!!!” 一片耀眼的光辉从一个小小的极点发出,瞬间爆发出照耀天地的光芒,将无月的夜空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刘志强正面传来,一个四尺长的影子痛苦的捂住眼睛的位置,翻身从半空跌落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一声声惨叫如同来自深渊地狱。 “夜间行动的鸟,十个里有十个是眼睛极度敏感的,不然无法发现目标,我不让那个谁点火,就是不想给你适应光亮的时间。虽然我突然道心伤势发作,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哼哼哼哼!!”刘志强恶毒的笑着,体内的灵气翻腾着刺激着他的动作有些走形。“那个谁,你怎么样?” “仙长,小道没事……”中年道士捂着眼睛缩在地上,揉了半天,翻着白眼站了起来,眼睛里泪水直流。 “隐形的敌人一旦现身,威胁就基本没有了。现在,就剩下问出女孩子们的下落了。”刘志强满意的压制着黑色旋涡和白色光团对他元神的争夺,道心破了,可以找机会修复,元神要是出了问题,那乐子可就大了。 “待小道将这妖孽烙上镇妖符。”中年道士揉着被光刺激得通红的眼睛,好在他刚才是背对刘志强,所以受刺激不严重,不过那个妖怪估计失明是肯定的了。 道士走近了痛苦的蜷缩着的妖怪,准备给它烙上封印法力的符印,刘志强盘坐在地,平复着翻腾近乎失控的灵气。 “呵呵呵呵!!!!”就在两个人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地上的妖怪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震的树林都仿佛被暴雨泼洒一样,林叶震荡,之后碎裂脱落,道士动作一僵,眼前一黑,就要跌倒,刘志强只感觉一阵失神,灵气瞬间脱离了控制,元神失去了维护,被两个强大的力量体立即撕成了两半!! “呵呵呵呵!!”地上的妖精暴跳起来,两眼中流出殷红的血液,怨毒的大笑着扑向刘志强,泛着金属的双爪抓向了刘志强的头颅! “仙长!”道士惊恐的大喊着,可刘志强正被体内的危机牵制,哪里有力气逃脱?道士将剑猛一戳地,身体弹向刘志强,用身体为刘志强挡下了这一招——“噗!!” 鲜血溅在了刘志强的脸上,顺着脸颊留下,滴落…… “就这样结束了吗?”刘志强的元神被撕碎,神志模糊,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愣愣的想着,眼前的一切,像慢镜头一样,变的缓慢起来。 “废物,你就这点能耐,如何与那个掳走胖妞的白影较量……” “啊?”刘志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一次一次,你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是你的‘道’?……” “我?……”刘志强的眼睛恢复了少许神采。 “不明白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正道!” 刘志强呆滞的看着一只手抬到眼前,捏住了瞎眼的妖怪的脑袋,一道灵光闪过,那妖怪的头变成了一个水蓝色的气球。 “碰!!!”那只手轻轻一捏,那气球立即破碎开来,在爆炸的瞬间变回了充满惊恐的脸孔,随即化成了漫天的血雾! “正道就是——敌死,我生!!”刘志强看着那只手,泛着玉石一样的光泽,那,分明是自己的手!!!! 胜者必败 林间的空地上,三个类人的物体东倒西歪的栽在地上,一个是个黄袍道士,身上血迹斑斑;一个是个青袍的短发男子,也是一身的血迹;还有一个身材短小的,全身布满褐色短毛的身体,失去了头颅,趴在短发男子的身前。 “那个谁?!”刘志强挣扎着站起来,想过去看看受伤的中年道士,刚一起身,又跌坐在地上,那妖怪的抓伤早就被道士的天字符恢复了,但元神的创伤却越发的严重了。 “仙长……”中年道士翻了一下身,腰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外翻着,血不停的向外涌着。 “靠……”刘志强向前爬了一段,手扶着头跪了起来,“怎么办,脑袋混僵僵的,怎么办来着……” “蠢货,先止血!你想让他淌**干啊。”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谁?!”刘志强猛然清醒过来了。 “先止血吧,蠢材。”声音轻蔑的从刘志强心底发出。 “怎么弄!老子头疼得厉害!”刘志强歇斯底里的抓着头发大吼。 “先封住血管,用生生造化诀给他生肌活血,再用长青诀恢复体力,没把万古长青诀忘了吧?” “了解。”刘志强双手捂住中年道士的伤口,调动灵气向道士体内输入。运了半天劲,混乱的元神根本无法调动体内搀杂在一处的力量。“我靠!!” “冷静点,别这么激动,让开。”一股冰冷的气流从丹田深处流出,迅速的传到脑海,在刘志强头脑昏噩之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从丹田被三位师门长辈封锁的一个角落里喷薄着涌出了浓厚的乙木精气,顺着手臂输送到中年道士的身体里,修复着道士腰间的伤口。 “你!!啊!!”刘志强的意识本能的挣扎着,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那个控制着刘志强身体的意识微微愣了一下,只见刘志强的身体的影象模糊了一下,一个与刘志强完全一样的人影从刘志强的背上站了出来,影象缓缓的后退,从刘志强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别紧张,只是稍稍给你帮个小忙而已。”新生的刘志强的影象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你是谁?!”刘志强站了起来,眼神恢复了清醒,头现在居然突然不再痛了,显然自己的头痛和这个跟自己长相一样的家伙关系密切。 “我?这个……你可以叫我——刘志强。”影象的笑容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仙长,小道多谢救命之恩。”中年道士恭敬的跪在地上给刘志强磕了个头。 “别……好!!”刘志强也跪下来,给中年道士磕头,“我也多谢你救我一命!” “哎呀!!!仙长不可!!这这这……”中年道士慌张的跳起来,躲开了刘志强面前的方向,“小道如何受得起仙……” “你再说?”刘志强转了个身,又要磕。 “仙长,您这是……快起来啊,您是要逼小道去死啊!!”中年道士哭丧着脸,眼泪都要下来了。“小道……小道不拜您就是了!” “这就对了,非逼我和你玩这个。”刘志强站了起来,用手扫了扫膝盖处的土,本来是自己的考虑失误,害道士为了保护自己受伤,结果道士却倒过来谢自己,刘志强感觉就像道士在用道德抽自己的耳光一样。现在道士居然要给自己磕头,刘志强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笑玩闹刘志强很随便,但这么庄重的问题刘志强可不会不在乎。下跪逼道士放弃答谢的举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起来现代人对下跪的态度很奇怪,一方面可以满不在乎的向他人下跪,丝毫不会有心理障碍;另一方面又会为了各种原因死硬的拒绝向人低头,很矛盾。 “仙长……”道士也很矛盾,现在不谢对方。自己心里不安,可谢他,他就给自己下跪,这反而是对其不敬,这如何是好? “别那么拘谨,你救了我的命是事实,我救你是回报,不必分得那么清楚。你我已经一起经历了生死,还那么疏远干什么?”刘志强厚着脸皮拉关系,虽然对方看来是自己在高攀刘志强。 “……那小道逾越了。”中年道士眼睛里闪动着感动,又鞠了一躬。 “好了,别那么客气,现在妖怪死了,找到失踪的女子才是最要紧的事。”刘志强面色一紧,严肃的叉开话题。 “正是,还好仙长提醒,小道几乎误了大事。”道士也神情一肃,摆开罗盘、符纸、占卦,默念着道诀,推演妖怪的巢**。刘志强盘腿坐在一边,既然算卦不是自己的强项,自己现在安静的不去打扰人家算卦就是最合适的做法。 “这道士很死板,不过我觉得死板的人大都人品不错,可惜修为太低,算的满头汗还是没有收获,看来没戏。”在刘志强的身边,一个道士看不到的影象幸灾乐祸的仰着脸,吹着口哨。 “闭嘴!!要不是你出手就把那鸟妖杀了,何必现在费力去找妖怪的巢**?!”刘志强闭着眼睛,在心里大骂面前的影象。 “要不是我出手,你和这个废物道士都得完蛋。”影象阴暗的面容上挂着不屑的笑容。 “仙长,小道无能,我……”道士黯然的站了起来,眼睛里流出了一道清泪。 “……别灰心,只要还没看到尸体,就还有希望不是吗?”刘志强勉强的笑了笑,看了看天,“时间还早,这妖怪来袭击我们的时候孤身行动,只怕没有什么同党,现在巢**里一定空虚,没有主人控制,很快巢**就会显现出来,你带上寻妖铃,我们分头去找。”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们出来快一夜了,天已经快亮了。”影象扒在刘志强耳边吹风,“这个妖怪是只猫头鹰,虽然有这种动物白天活动的记载,不过这一只明显只在夜间活动。” 刘志强脸色骤变,心向下不停的沉,向下沉…… 无力回天 日落月升,三天了,又一个晚上九点钟,刘志强准时醒来了,习惯性的摸了摸腿上有没有键盘。“我靠,习惯这个东西还真是可怕啊。”当年包宿养成的习惯,闭眼就睡,到点就醒。 “那个谁,”刘志强扶着头,向道士招了招手,“有结果吗?铃铛有反映没有?看看哪棵树上有妖气。” “是是是,”中年道士点着头,头上汗水成绺的往下淌。只见罗盘的指针像螺旋桨一样飞快的旋转,根本无法分辨方位。 “妖怪一死,妖气四泻,每棵树都沾染了妖的气息,罗盘没用了。”刘志强伸手按住了道士手里的罗盘,“猫头鹰居住在大型树木上,找吧,它的窝应该不会小,范围会缩小一些。” 两个人分头在林子里兜圈子,逐棵树排查,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整整两天了,但是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已经死去的那只猫头鹰未免太过活泼了点,虽然要求一只鸟一辈子只落一棵树太过苛刻,不过这片林子每棵树上都留有妖怪停留的痕迹,而这片林子足足占据了几座山峰!! 找了这么久,两个人排除了两万棵树的嫌疑,抬头看看连绵的山脉,刘志强不由得一阵绝望。“以前总看报纸说哪个罪犯躲进深山老林里一躲就是十几年没人发现,谁也抓不着,那个时候还埋怨警察办事不利。现在想来真的错怪警察了,找一棵不会动的树尚且这么困难,何况会跑会动的人呢?” “仙长,这山林这么大,我们何时才能找到啊,只怕找到了,也只有一些遗骸了,天杀的妖怪……”道士眼圈发红,把拂尘摔在了地上。一连三天,道士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没时没晌的在树林子里边打转,现在终于快要崩溃了。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星光逐渐暗淡隐没在晨曦的白雾中。刘志强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别放弃,时间还是有的。也许现在我们找到的会是尸体,但如果现在我们放弃,那么就只能找到尸体了。” “说这话,你自己都没有底气吧。”一个道士看不到的影象轻轻的落在刘志强的面前,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刘志强。 “滚远点,烦着呢。”刘志强低着头一扬手,根本不去理会对方的挑衅。在这几天以来,这个和自己很相象的家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冷嘲热讽。刘志强尝试了各种攻击手段以及驱散幻象的法术,但这个脸像扑克一样死板的家伙依旧存在,不过自从那次刘志强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之后,那个幻象再也没有给自己添过麻烦,只是总在一边说三道四,时间长了,刘志强就全当对方是空气了。 “你离目标很近了,知道吗?”影象看着刘志强的眼睛,缓缓蹲下身子,把脸逼近了刘志强的脸。 “在哪?”刘志强期冀的抬头看想幻影。 幻象默不做声,盯着刘志强。 “又没声了,我靠!!!”刘志强抓着头发躬下了身子。 “仙长,怎么了?伤势又发作了?”道士走过来,关切的蹲下看着刘志强,身体和那个他看不到的幻影重合了半边。 “没事。”刘志强揉着眼睛,烦躁的盘起了腿。 “你离目标很近,很近,别像头猪一样傻干,动动脑子……”幻影低下头,“很近,蠢材。” “你又……”正揉着眼睛,刘志强突然愣住了,就在幻影脚下,几丛树丛的倒影阴森森的摇晃着。刘志强把手放开,张大了嘴,又缓缓把手重新捂住了一只眼睛,再放开,再捂住,“那个谁,你看地上……” “地上?”道士疑惑的看着地面,踩散的杂草,翻乱了的泥土。 “废物的观察力。”幻影不屑的变的虚无,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狗日的猫头鹰……你闭上一只眼睛……”刘志强脸上的轻浮消失了,一种肃穆与沉重出现在了他的两颊,眼神中透露出了痛苦的悲伤,他捂着一只眼睛抬起头,望向月光下的树林。 中年道士疑惑的捂住一只眼睛,看向了地面,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猛的抬头,悲愤的情感充满了他的泪眼。 连绵的群山,漆黑的森林中,高大的林木上,零零星星的人体高高挂在树杈上,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几件残破的躯体,有的已经风干成了黑色,有的则开始腐烂,有的身上挂开了嶙峋的伤口,伤口已经流尽了血,外翻的伤口糜烂发白,那一具具躯体,就像一张张残破的风筝挂在树上,随夜风摆动着,控诉着无言的冤屈。 茂密的森林里,每一棵树上,都悬挂着这样残酷的旗帜,向世人昭示着这片土地的统治者邪恶残暴的权威与武勋。 “啊……”中年道士瞪着眼睛,从嗓子里干涩的挤出无意识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向前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最近的那棵树前,跪倒在树下,仰望着树上摇曳着的残骸,他一下一下的捶打着树干,眼睛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啊、啊……啊!!!!” 希望 “不……”刘志强用力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会的,这些比整个村子的人都多,不会是真的!!就算是妖怪,也不会一次把所有猎物杀死的!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是什么东西在影响我的视觉!!” “很好,你终于学会开始用脑子考虑问题了。”幻影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刘志强脑海里回荡,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滚!!你他妈的不会说话就别放屁!!”刘志强歇斯底里的挥动着手臂,向天怒吼。 “别太激动,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和逻辑,而不是这样的发疯。”声音依旧在用嘲讽刺激着刘志强,“现在你的状态很不理智,只怕没有我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放屁!!”刘志强气急败坏的把手放在心口,“闭嘴,或者我把心脏震碎,一拍两散。” “你不想救人了?”声音嘲弄的冷笑着,丝毫不把刘志强的威胁放在眼里。 “有屁快放!” “如果没有记错,在闲宁……或者是闲云的某本书里,记载了妖怪或者神仙的洞府都有阵法的保护,用某些高端的法宝把空间划出一部分去,并限制进出的条件。为了防止阵被破坏,经常把阵法的外在表象进行伪装,而在阵没有破之前,你所看到的都是虚假的。” “假的?!你说的是真的吗?!!”刘志强喜出望外,甚至忘记了追究对方直呼两个长辈的名讳的事情。 “很可能,把食物挂起来晾成干,是某些小型食肉鸟的共同习性,一是保存长久,二是防止地面野兽的偷窃。阵法的外在表象说明了那妖怪心里希望出现这样的情景,自己看着高兴,不过情形未必像它希望的那样。” “你确定这个连人形都没修成的三流妖怪能拥有阵这么高级的玩意?” “老子刚从一个阵里出来,对这个东西我熟悉得很。”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说怎么破阵!!老子没工夫听你罗嗦!” “立阵的要紧在于阵眼与阵骨,阵眼需要用足够支持开辟空间的坚实法宝来稳定阵法,阵骨则确立阵的性质和形式。多数阵与其主人的天性相匹配,石燕居于崖,阵法傍山而立;海鸥居于海,阵法傍海而立;猫头鹰居于树木,阵法一定以树为骨。破阵或者取走阵眼,或者毁去阵骨,阵眼咱们来不及找到,那就把骨头都拆掉就可以了。长青诀你会吧?把这的树抽干一部分,问题自然解决了。不然你以为一个人形都没有修成的妖怪能摆出什么厉害阵势?” 刘志强也不还口,直接上去找了棵树,双手贴在树皮上,开始吸收。就如同这几夜查过的每一棵树,树中只沾有少量的妖气,根本不像多重要的东西,不像阵眼,也不像老巢。不过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棵树都是那笨蛋妖怪的老巢入口,人家妖怪图个进出方便,每棵树都是连接巢**的接点,只是两个半吊子降妖道士把问题搞复杂了。 树中的妖气失去了控制者,任由刘志强将之分离,树很快变得枯干,树叶焦黄。 “下一个。”刘志强放开树干,又换了一个目标。 一棵棵树被抽成了干枯的木雕,刘志强被木气涨得丹田膨胀,树木在失去生命的瞬间那无声的哀号直刺激得他元神颤抖不止。 “很好,就是这样……”幻影的声音变的很轻,很飘忽,让人感觉似乎从未出现过。 太阳的殷红光辉从东方隐隐出现了,朝霞下沉寂了一夜的鸟儿纷纷欢叫着飞上了蓝天,从粉红的晨曦中穿梭而去。中年道士站在刘志强身后,紧张的看着刘志强大片的毁坏林木,他不知道刘志强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现在刘志强绝对不能被打扰,所以他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涡……”就在刘志强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一个空洞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一个旋转着的黑色洞口出现在一棵树干的中央部分。 “终于开了……”刘志强眼前一黑,小腹一阵剧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中年道士眼睛通红,飞快的爬上了树,看也不看就爬进了洞口。 “那个谁!!靠,怎么比我还冒失!!”刘志强忍着丹田处的疼痛,跳起来,驾着祥云,让云朵先喷进了洞口,随后身体一缩,窜进了那个空洞。 阵法中的环境与空洞外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天空上没有那将喷薄而出的太阳,而是一轮硕大的满月,那么刘志强几乎分辨不出已经进入了一个阵中。茂密的森林,高大的树上没有树叶,只挂着十几具人体,中年道士扔掉了手里的剑,正一个一个给她们试探鼻息。 “还活着!!她还活着!!”道士喜极而泣,鼻涕眼泪顺着胡子流到了衣襟上,染的一片亮晶晶的。他顾不得擦一下,只小心的扶住那女子,要将她从树上摘下来。那只母妖怪显然不会有怜香惜玉的情怀,那个女孩的肩上被一根粗壮的树杈穿透了。 “别忙着摘人!把树劈断,现在摘下来,肯定会失血过多死掉!!”刘志强大声喝止了道士的莽撞举动。 “对对对,小道这里有凶兵符!”道士一拍脑门,感激的向刘志强有一拜,取出一打黄纸,咬破了中指,画着传说中诸葛武候所创,用于战场急救的符录。刘志强上前,双手按住了女子的伤口,有了前几天的经验,生生造化诀的医疗效果被充分利用起来。 “这个也活着,还有这个……唉,这个……”中年道士提起软剑,灌足了法力,猛砍着树枝,寻找着生还者。每找到一个,就是一声欢呼。刘志强一手拿着凶兵符,一手运起造化诀,把伤者肩上的树杈拔出,立即止血治疗。 十四个被抓的少女都在这里了,但活下来的只有五个,都是树杈穿肩的,其余九人或者受伤时间太长,失血过多,或者是被贯穿了胸膛,已经死去,没法救活了。这只是短短几天的工夫,那妖怪就抓了十四个人,如果不是撞上刘志强他们,也许它真的打算把树上挂满“战利品”。 “唉……都是好好的人,可惜了,可惜了……”道士颓然的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流下来。“都是我无能,要是能早些发现巢**,这几个孩子也许还能救下来……都是孩子啊……” 刘志强脸上臊的通红,道士越是不怪他,他反而越羞愧,感觉这实在是自己的责任。 “你在自责什么,你救了她们,如果不是你,她们一个都活不下来。”幻影站到了刘志强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道士。 “谢谢。” “恩?”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妖怪手上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也找不到妖怪的巢**的。我想,我们该谈谈。”刘志强感激的看向身后的幻影,试着和另一个自己交流。 “……”幻影没有理睬刘志强,自顾自消失了。 战利品 “好在那妖怪为了保证食物新鲜,留了妖气维持阵法,要不然连这五个人都救不下来。”刘志强挥动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把阵中的树木统统打倒。 “仙长,为什么这妖怪要抓些弱女子吃呢?”道士用一块手帕蘸湿了,给幸存者擦拭了脸。 “野兽多数喜欢活食,会储藏食物的多数是育儿期的母亲,为了养崽子。当然,这个妖怪不是为了养活孩子,她似乎是刚刚修成类人形,想靠吃人加速化人,母妖怪,当然是吃女人。”刘志强狠狠的把树木一一连根拔起,翻看着每一个角落。 “天杀的……”道士握紧了拳头,转过身低头给死者拼凑着散落的残肢。 “就这些东西了?真穷得可以了。”刘志强骂骂咧咧的扔开了手上的树枝。一阵翻看,经过地毯式的搜查,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挖了个遍。找到鸟毛一堆,人皮四张,人骨数副,头发一大团,几块紫色的宝石。 “仙长,你这……”道士很不满的看着刘志强搜刮死人的行为。 “那个谁,你的缺点就是太迂腐,当然,你最让我欣赏的也是你的这种韧劲。不过,你要记得,修仙之人洒脱出世,我也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伤心痛苦,悲痛是必要的,但不要让悲痛主宰了你的全部生活。”刘志强正色教育着正直的道士,说的话甚至有些厚颜无耻,“我离开师门,是为了寻找我被人掳走的师妹。因为我的原因,她被抓走了,所以我痛苦悲伤,发誓要找回她,并绝对愿意为了这个目标放弃生命。但这不会成为我生活的唯一内容,除了寻找,我还会过我自己的生活。” “……”道士不再说话了,不过他僵硬的动作似乎暴露了他的不解。 “……不能理解?没关系,这说明至少你还有自己的主见。”刘志强叹了口气,他不打算非要让所有人理解自己,将人皮、骨头轻轻的摆放在面前。“把这些皮、骨头、头发收好,等回去交给她们的父母吧。恩……哪个是阵眼呢?” 阵法,是截教的拿手好戏,在当初封神之战的时候给周朝军队制造了大麻烦。现在截教灭教了,阵法的技术扩散开来,但核心机密却几乎失传了。闲云的藏书里就有关于阐教研究阵法的一些资料,不过在闲宁的道观里却没有阵的存在,虽然一定程度是因为没有值得花力气守护的东西,另一个原因就是阵法需要一个好的阵眼。因为阵法需要从原来的空间划出一块去,或者连接一个漂流的独立空间,甚至靠高能级的人创造一个个人的空间。可无论哪一样,都是需要挑战空间的法则,如果阵眼经不起空间的考验,那么布阵的人就很可能被流放到无尽虚空中去了。闲宁手上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但却没有冒险布阵,而这么一个连人形都没有的野妖怪却拥有了自己的阵,如果不是无知者无畏,傻大胆凑巧用垃圾完成了阵这么高级的技巧,那么就是它拥有了什么高端的宝贝。 “喂,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刘志强在心里呼叫另外一个自己。经过几天的观察,刘志强发现除非自己失去了意识,否则那个幻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所以对幻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有什么事都问幻影。 “鸟毛四百零七根,多数是化人时候的脱毛,有几根上面附着了一些带有信息的妖气,估计是什么通信方式,不过现在无法破译;人皮、人骨、头发,知道画皮吧?这个是修**形的作弊方式,不过后遗症也很严重,永远无法稳固的化**的形体;紫宝石……一共六块,三块是人血的精华,是妖怪的滋长功力的药剂,一块是块含有灵气的妖石,一块是普通的石头,被什么东西染成紫色了,还有一块……我看不出来?”幻影默然的看着最后一块宝石,“用火烧一下,试试看!” “为什么我们共用一个灵魂,你却比我知道得多呢?”刘志强很纳闷,不过还是喷出丹火灼烧着那块宝石。 “人说的话、做的事,很多时候自己会很快忘记,而别人却记得很清楚;我所知道的都是你上辈子上网、上课看的东西,再加上你在闲云、闲宁那里读到的典籍,只不过你看过就忘记了,而我却可以从你深层的记忆里挖掘出来仔细研究,所以我比你博学一点……好东西!拣到宝了!” “是什么?!” “不知道!”幻影理直气壮的说,“别发火,就是因为不知道,可它却能作阵眼,又能耐住丹火灼烧,所以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 “有道理。”刘志强赞同的点点头,把字典打开,将羽毛、宝石都装了进去。刚一把宝石装进去,四周的环境一阵扭曲变形,天空猛的放晴了,大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几只不知名的鸟在飞翔,林木茂盛青翠,在山风中摇曳舞动,阵——破了。 “造孽啊,那个谁,把这些女孩都放进我的法宝里,带回去安葬。”刘志强被突然变亮的光线刺激到了眼睛,眯着眼睛,对正给尸体擦拭的道士轻声说。道士没有说话,用力的抱起一具娇小的身躯走了过来,放在刘志强的面前。 “可惜了,可惜了……”刘志强惋惜的把那女孩的手交叠着摆在胸口,黯然的叹了口气。看着女孩充满稚气的脸,刘志强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 “啊!!~~~~~~~~~~~~”正为那逝去的年轻生命而感伤的刘志强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利的高声尖叫,震得刘志强耳朵“嗡嗡”作响,不住的耳鸣。 植物的恢复自愈能力极强,更何况万古长青诀是木气之中的精华所在,所以五个幸存的女孩子在一夜间几乎痊愈了,刚刚苏醒过来的女孩子一睁眼睛,面前是满地苍白的人皮,泛黄的人骨,腐烂的尸体,一个短发的陌生男子正面目狰狞的着摆弄着残破的尸体,于是就有了这一声高音爆炸: “啊!!!~~~~~~~~” 归途不好走啊 一个吵闹的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两个是一千只,三个以上就可以开一家种鸭养殖厂了。 而刘志强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纯天然的鸭类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 “别喊了!!闭嘴!!”刘志强捂着耳朵大声呼喊,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把另外几个女孩弄醒了,听到尖叫恍惚清醒过来的另外几个女孩也开始尖叫,高频声波叠加起来的杀伤力,绝对不亚于一招移魂**。 “别喊了!!闭嘴!!” “啊!!!~~~~” “狗日的,我吒!!!”刘志强终于对解释失去信心了,掐起道诀,一声大喝中包含了宁神静气的道力,猛的爆发出来,远远望去,半座山都仿佛随着声波震了一震,几个女孩终究是凡人**,利马震昏了。 “我和那猫头鹰打架都没这么危险。”刘志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捂着小腹丹田处,“那妖怪都没有能够震动我的元神,真不明白这些女的怎么被抓住的。难道女妖怪对声波攻击免疫?” “别唠叨了,再放任元神跳动,你就可以留遗嘱了。”幻影刘志强眯着眼睛悬浮在刘志强面前和他对视着,表情很麻木。 “我用你告诉我?”刘志强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原地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平息被尖叫刺激得暴乱的灵气。“那个谁,那个谁?没昏吧?” “小道还好……”中年道士痛苦的捂着头,忍受着双重声波攻击带来的伤害。 “麻烦你去山下村子通知那老头带人来领人,我现在要疗伤,走不开。”刘志强为自己偷懒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小道遵命。”中年道士吃力的爬起来,一步三晃的拿着罗盘找着回村子的路。 “你很蠢,知道吗?”幻影刘志强看着道士歪歪扭扭下山的身影,讽刺的对刘志强说。 “你又抽什么风?”刘志强翻着白眼,貌似这个幻影总喜欢找自己的茬。 “你为什么不把那几个活的也装进字典里带回去?” “……”刘志强感到一阵语塞。 “为什么?” “老子愿意!!”刘志强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小心伤势。” “我……哎呀!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这家伙怎么没笨死?”幻影刘志强无奈的看着地上的蠢货,“该死的是我困在这样孱弱的身体里,还居然要以这么一个蠢猪为主导,太让人恼火了……” 当人沉醉于什么活动里的时候,经常会忘记时间,尤其是处在无法观察时间变化的时候。等刘志强醒来的时候,原本挂在中天的太阳已经西坠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刘志强伸着懒腰站了起来,骨头发出“啪、啪”的脆响。 “哎?人呢?怎么都没了?”刘志强迷迷糊糊的四下打量着,中年道士还没回来,几个女子也不见了。 “其实我不想打扰你的诗兴,不过现在那几个小妞快跑到狼窝附近了。”幻影刘志强倒挂在树梢上,手搭凉棚望着远处蠕动着的几个黑影。 “啊?……啊?!靠!!怎么不早说!!”刘志强“腾”的蹦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跳上云端,指着幻影大骂。 “你又没问我。”幻影也不生气,依旧望着风景,“狼回窝了,看来没打到食物,不过有自投罗网的家伙,也不算倒霉。” “我……你给我等着!!”刘志强急忙驾着云彩冲了过去,遥遥在云头一看,几头饿狼正围着那几个女子呲牙低吼,看来已经快压不住野性的攻击**了。 “畜生,退下!”刘志强运起法力,对着打头的头狼低斥,超出凡俗的力量差距将头狼逼退了几步,不过依旧围着不放。 “妖怪!!”几个女子又尖叫起来,瘫软在地上的身体突然有了些许力气,居然反向狼群的方向爬去。 “我靠!!白痴啊!!”刘志强头上急的一头汗,努力维持着对狼群的威压,“老子刚刚伤愈,元气未复,居然连几只小狼崽子都吓不住,要不现原形?威势能强一些……” “你最好打消念头,那几个小妞只记得是被大鸟抓走的,可没看清楚是什么鸟,你一现原形,这妖怪的名头就坐实了。”幻影从地下冒出个脑袋,幸灾乐祸的看着刘志强的倒霉像。 “那怎么办?!我可支持不了多久了!”刘志强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好不容易从妖怪嘴边弄下来的几条人命,难道最后却要交代在几只普通野兽嘴里? “都说了这里是狼窝,那几个小妞堵着入口,狼感觉领地受到侵犯,被激发了野性,当然敢于挑战你的威严。现在用字典把几个小妞吸进去,然后转身就走,狼可不敢追你。”幻影从地下浮起身子,像在游泳池里仰泳一样在土中来回划,两只脚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难道我现在抓人就不会坐实妖怪的名声了?!”刘志强感觉幻影在耍自己。 “总比这么耗着强。”幻影无所谓的耸耸肩,用食指挖着鼻孔,然后对着刘志强一弹。 “……我……日!!”刘志强恨得牙根痒痒。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再耗下去,几个女孩都得变狼食。祭起字典法宝,亮白的光芒罩住了最近的一个女孩,女孩没有反映过来,被吸了进去。 “花儿!!”另一个皮肤微黑的女孩悲愤的站起来扑向刘志强,挥舞着手指甲向刘志强脸上抓来。 “好,都这么懂事就容易多了。”刘志强点点头,字典一转,把黑皮肤女孩轻松的扫了进去。 “啊!!啊!!啊!!!”剩下的几个女孩惨叫着向狼群爬了过去,声音和逼近的生物严重的刺激了狼群的神经,几头狼终于压不住野性,嚎叫着扑向了女孩。 “收!!”刘志强逼出所有法力,将光的范围扩大,几个女孩绝望的尖叫着被拉进了字典里。 “我日……”刘志强眼睛一花,差点跪在地上,上次天行那么牛叉的人物在没有防备下,字典能轻松将之吸收进来,而现在几个普通女孩稍微反抗下,刘志强就需要花费几乎全部力量才把她们拉进来,看来字典对于正面争斗简直没有任何作用。几条狼扑了个空,凶性更加激烈的爆发出来,居然对着发出强大威势的刘志强低声吼叫着,包围上来,越逼越近。 “鸟落平原被狼欺,要是我还有一成法力,放倒几条野狼和玩似的……”刘志强恼火的后退着,拉开和狼群的距离,尽量避免刺激狼群。现在他只是靠着残存的威势吓唬这些野兽,如果现在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有幸成为第一个被狼咬死吃掉的修行者了。 好在狼群对威势不凡的刘志强怀有忌惮,那淡淡的妖气使狼群始终没有敢于主动发动攻击,刘志强退出了狼群的领地,被一群绿幽幽的眼睛目送离开了。 “险啊,现在天马上就黑了,我的状况可能支持不到援兵来了……那个谁是不是掉沟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刘志强抬头看着天边已经只剩一道弧线的残阳,“不行了,我得马上回去,不然在野地里难保我不会交代在什么夜行生物嘴里。” “快走吧,脆弱的小神仙,顺便想想怎么和这几个傻妞解释……”幻影悬浮在刘志强脑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刘志强,装模做样的观察着星象。 “回去再说,到了村子先睡一觉,再和那几个傻妞解释……”刘志强现在丹田里贼去楼空,急需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不过,他并不知道,在村子里,等待他的,已经不是那些恭敬的村民了…… 认罪 “坚持下,马上就能到了……热炕头,小米饭,凉白开……”刘志强的眼皮直打架,连续耗费灵气的结果就是透支严重的他马上就要陷入休克状态了。幻影缓慢的跟在他的后面,丝毫没有给步履蹒跚的主体帮忙的意思。 “还好认识路,不然真的可能交代在野地里了……”刘志强摇了摇头,打起点精神,望向村口的老树,“什么东西?花里胡哨的,是欢迎我的吗?” 放眼望去,村口的歪脖子树上挂满了彩色的布条,两杆长杆高高挑起了两面明黄的大旗,一群土黄衣服的人手持着鼓、磬、铙钹、号角,分立道路两旁,路中间红黄相间的花布铺就一条通途,直达扬场的场院中,一座高高的木头高台。 “这么隆重?不像那个谁的作风啊,这么铺张浪费,难道解救行动百分之三十的生还率还值得夸耀不成……丢人。”刘志强一步一晃的走向村子,几个人迎面冲了过来。 “我……”刘志强手扶着一个人的肩膀,张开了嘴。 “咚!!” 刘志强最后看见的,是一杆大杵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仙长……”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到了刘志强的耳朵里。 “别闹……”刘志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睡眠是天地大道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刘志强追求天道的决心。 “仙长……” “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啊!!”刘志强暴躁的想跳起来。 “哎呀!”刘志强感觉身体很是不听使唤,手脚根本无法伸出去,原本的弹跳只让他的后脑和硬物做了个亲密接触。刘志强现在才睁开眼睛,吃惊的发现自己被一堆小核桃穿成的链子捆了个严实。“这……怎么个情况?” “仙长,你终于醒了。”中年道士激动的声音颤抖,“我还以为您遭了毒手呢。” “哪个不开眼的敢捆他家小爷我,反了……哎?你怎么也被捆了?”睡眼惺忪的刘志强一扭头看见被人捆得和粽子似的的道士。 “仙长不知啊,你我进山除妖的期间,村里来了一群僧人,说村子有妖魔作祟,要了村民好多供奉,便做法事除魔。我今天回来通知消息的时候,那些僧人根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不问青红皂白便指我为妖孽,要杀我祭祀驱邪,我自然不服,于是便打了起来,可惜我有伤在身,元气未复,加之寡不敌众,终究被俘。也不知哪个匹夫和那些僧人说我还有个同党,马上就要回来,他们便在村口设下了埋伏,我无能发出警讯,害仙长也被这些胡教妖人折辱……” “又是和尚,怎么我一遇到和尚就总要倒霉呢……”刘志强又梦见了原来自己在洗头房门口遇见的那个秃头,从情况看来是自己和道士玩失踪这几天让这些老农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又找了些和尚来解救村民。而这帮和尚也不知道什么心思,貌似没有去和吃人的妖怪打招呼的打算,干脆就用这两个异教徒充当替身了。于是正处在虚弱期的两个道士就给一个死妖怪当了替罪羊。 “他们打算怎么处置咱们这两个妖怪?不会就这么捆着就算了吧?”刘志强打了个哈欠,依着墙坐起来点,打量着自己的处境,土坯的房子,满地的枯树枝,看来是个柴房。 “等下到明天一早,在打谷场执火刑。” “火刑?没打算审问咱们一下?” “没有。” “真龌龊,我还打算和他们辩论一下呢。”刘志强眼睛又有合拢的迹象,他对上火堆一点恐惧的意思都没有,普通的柴火跟闲宁那温暖的师徒情分根本没法比。 “这些妖僧,摆了那么许多的架势,索取猪羊供奉无数,可我却看得出,那些架势根本没有任何法力在其中,根本是骗人的!”中年道士愤慨的躺在柴禾堆上,“若我有脱身之日,必定将这些妖僧的无耻面貌揭露,使大白于天下!” “好~~有志气!不过你打算怎么出去?”还是哈欠。 “……”道士看了看身上的绳子,默然无语了。 “也不能说人家什么本事都没有,至少这个核桃链子就带了一星一点的法力,奇怪,是哪个这么敢置天条于不顾,将炼制法宝的技术流于人世的?”刘志强皱了皱眉头,挣了一下翻了个身,核桃发出微弱的光芒,将刘志强的力量化于无形。 “仙长可有脱身良法?”道士期待的看着刘志强。 “待我想想看。” 于是道士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呼……呼……呼……” “……”道士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妖孽!快从实招来,你们是如何抓走了无辜民女!!”一个大和尚穿着袈裟高坐在法台上,威严的喝问。 “哼,妖僧,休要污言秽语,贫道堂堂天师道传人,为解救民女而来,如何会做下那等无耻之事!!”道士愤怒的反抗着和尚的污蔑。 “呼……呼……”刘志强被捆在柴堆上,鼾声大作。 “休要狡辩!分明是你等两个妖孽为了诈骗钱财,掳走村姑,又回来假意帮手,这样的伎俩如何瞒得过本座的法眼!”和尚对妖怪的犯罪流程异常熟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呸!妖僧,分明是你等跑来诈骗无知村民,居然反诬陷我等,无耻之尤!!”道士脸气得通红,胡子被怒气激荡起来,几乎炸成了蒲扇一样。 “嘛嘛……”刘志强在梦中吧嗒吧嗒嘴,口水流到了衣服的前襟上。 “妖孽,识相的乖乖认下罪过,本座还可以考虑免了你的皮肉之苦。”老和尚的话已经越来越不像和尚了。 “贫道行得端,走得正,无罪可认!!”牛鼻子道士牛脾气犯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脖子一梗,爱死不死,认罪,没门! “寇道长是得道的神仙,不会是那样的人!”把刘志强两个人请来的老汉小声分辩道。 “大师不是搞错了吧,寇道长不会是妖怪的……”几个和道士打过照面的村民也小声给道士开脱。 “咄!!你们这些愚民知道什么?这些妖道最是善于蛊惑人心,你们被骗了还不自知,可知我佛是来搭救你等的!!”一个武僧上前指着老汉大声呵斥。 “我、我是说,我在嵩山见过……”老汉向后退了一步,怯懦的说,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咄!!”两旁手持棍、杵、铲、戒刀的武僧瞪着眼睛一起向前迈了一步,逼的村民齐齐连连后退了几步。 “愚昧小民,本座教你们认清妖道的真面目!”大和尚一抖袈裟,“护法何在?” “有!!!” “点火,看这些妖孽认罪不认!” “是!!” “哎呀?天亮了?”刘志强嘴角挂着口水,迷茫的抬起了头。 “哼哼,妖孽,快招来,那些女子是否你等掳走的!!” “啊?是啊。” “……” “……” “……”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我抓的,有什么问题吗?” 恶棍比君子更懂得生存 “是我抓的,有什么问题吗?”大梦初醒,睡眼惺忪的刘志强眼角挂着眼屎,视线连个焦点都没有,明显没有睡醒。不过虽然看不清那双迷茫的睡眼,却可以从轻蔑的语气了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无比的踞傲。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他们干的!”老和尚面容扭曲的指着刘志强大叫,手指翘着兰花指,活像被阉割了的鸭子。 “仙长!你说什么呢!你你你,你怎么如此自污自蔑,辱没了道门清名啊!”道士很痛心疾首的看着刘志强,如果不是被绑在架子上,估计他现在就要捶胸顿足了。 “合着您老还没确定是我弄走的,就要把我烧了啊。”刘志强没理会道士,斜着眼睛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老和尚。“再说一次,人在我手上,听清楚了没有?” “大胆妖孽!竟敢如此嚣张……” “大胆佛孽,也敢如此嚣张!拜托,别叫我妖孽,这是侮辱人格的,老子每次听见喊我妖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志强现在对这个侮辱性的称呼深恶痛绝,喝止了老和尚的话,完全不在意老人家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仙长,你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把那些女子叫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道士大声焦急的喊着。 “叫出来?叫出来更解释不清……”刘志强心里鄙视道士的天真。 “神仙,真的是你吗……”老汉声音颤抖的问,眼神里充满了受伤的神色。 “你说呢?”刘志强脸上挂着贱笑。 “我,我的宝儿,宝儿啊……你还我的宝儿啊!!”一个老太太首先忍不住冲了上来,抓住了刘志强的衣领,痛哭失声。 “张崔氏!”老汉上前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悲伤的看着刘志强,“真的是你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是妖怪又怎样,我是神仙又怎样?救人,杀人,又能怎么样?”刘志强冷冷的把头伏到老汉的耳边,残酷的笑着说:“你只要知道,人现在在我手上,如果我死了,败了,你们就不要想找回那几个女子了,我说到做到。现在,把我放开吧。” “……”老汉的脸上顿时流下了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煞白的,仿佛听到了地狱的招魂声一般。场院里的人群一阵骚动,家里有人被掳的人激动的向前挤了过去,场面顿时濒临崩溃了。 “咄!!尔等安敢!!统统退下!!”和尚们大声呵斥着,用棍子向后推着村民。 “行刑!行刑!”老和尚见情形有些压不住了,大声的命令人上前下手。 “啊!!”一个家里走失了女儿的母亲,发疯的抓住了手持火把的那个僧人,牢牢的抱住不肯放手,“不!不能啊!!我的粮儿,我的粮儿啊,你们不能害了粮儿啊!!” “我、我的孙女,我的宝儿……”老太太殷切的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刘志强。 “她还活着。”刘志强脸上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 老太太不再问了,伸手拉住了那串小核桃穿成的念珠。这串念珠封印着刘志强的法力,让刘志强花尽了力气都扯挣不散,现在,却受不住一个老太太的拉扯,“哗啦”一声,散落满地。 “很好,鸠吉利大师,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算一下我们之间的帐目呢。”刘志强站起来,脸上笑容更胜,不过额角的青筋似乎说明他的心情未必有那么明朗。刘志强双手握在一起,关节处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脆响,如同来自阴间的丧钟。 “快!快擒下这妖孽!!”老和尚惊慌的指着刘志强大声命令武僧上前冲锋。 “已经休息过了一夜,现在你们还想抓住我吗?”刘志强嘲讽的伸出一只手,对准了冲上来的武僧。“火——自燃!” “呼!!!”熊熊的烈火突然从武僧的衣服上腾起,把一群武僧烧得哇哇大叫,连忙手忙脚乱的扯下燃烧的外衣。 “爆。”一声幸灾乐祸的声音像从九幽之下传来,武僧们还没有反映过来那代表了什么,一阵沉闷的响声突然从他们的脚底发出,一群人像踩了火箭一样,立刻飞上了半空,至于落到哪里,就不在刘志强考虑之中了。 “从前有个家伙仗着自己是班干部,就去老师那里诬陷我偷东西,我把他送急救室了。”刘志强咬牙切齿的看着老和尚,手背上的血管在大筋上如同雨夜的闪电一样扭动,“不要以为老子好说话,就可以口无遮拦,有时候地痞流氓比正人君子更看重名声!!!” “妖孽!!你、你!看我佛轮回法轮之威!!”老和尚看事不能善了了,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盘子,迎风一招,晃一晃,涨成车**小,抬手一扔,向刘志强脑门砸了过来。 “轮回,我想起来了,那个一身白的婊子也是用的轮回之力!!你这畜生!!”刘志强眼睛里血丝密布,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金轮,双手一转,手心上翻,两团火焰迎了上去,金轮放出刺眼的金光,抵抗着刘志强的丹火,一时竟然相持不下。 “好东西,论起打架来比我的字典有用多了!可惜,你只是个凡人!!”刘志强面色狰狞,狞笑着看着老和尚,如同盯住了青蛙的毒蛇。双手一推,丹火顿时火势大涨,火中隐隐显现出了紫色的雷光,丹火带着霹雳将金轮完全包裹起来,金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比不过有根有源的丹火,被炼成硬币大小,顺着刘志强的嘴滑进了乌鸦精的肚子里。 “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东西限制轮回旋涡的束缚,多谢你的帮忙啊!”刘志强眼睛里雷光闪动,狞笑着冲上去对准两腿间就是一脚。 “啊!!”老和尚惨叫着,像煮熟的虾米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疼吗?”刘志强一脸歉疚的蹲下去,用手碰了碰老和尚。 “不、不疼。”老和尚捂着裆部,疼得汗像小河一样往下淌,不过现在他哪敢惹刘志强这个正在火头上的疯子? “不疼?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再疼一点吧!!!”刘志强两只眼睛中的电光将眼球都充成了冷蓝色,刘志强狰狞的大笑着运足了力气,又是一计大力远射踢在了老和尚的小腹下! 天道不公,恶人得长生 “疼不疼,疼不疼!!”刘志强的脚在老和尚的肚子上连续踢了十几下,老和尚已经没有进气了。“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左手化爪,指尖电光闪闪,向着胸口就是一抓。 “啪啦!!”电火花在和尚身上蔓延,老和尚抽搐着吐出了白沫,不过呼吸又恢复了。 “仙长!!”中年道士焦急的大叫,“停手啊!!” “谁他妈敢拦我!!”刘志强扭曲的面容转向一众村民,碧青的面孔让村民们惊恐的连连后退。 “我的粮儿哪!!我的粮啊!”只有一位中年的妇人完全不在乎刘志强那狰狞的面孔,冲了过去抓住了刘志强的衣领,焦急的哭问。 “粮?……”刘志强的神色一阵迷惑,看着妇人那忘却了恐惧,只有无尽渴望的眼神,刘志强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痛哭的女人,熟悉的面孔,朴素的衣裙,绝望的泪眼,“是谁?……妈……” “!!!”刘志强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了悟,“我在干什么!!刚才我几乎杀了那个秃子,怎么会这样?” “我的粮呢……你把她咋了……”妇人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种心碎的绝望,手失去了力气,放开了刘志强的衣服。 “我……不知道,我找到那妖怪的巢**的时候,只找到了五个女子,其他的……”刘志强神志渐渐清醒了过来,愧疚的低下了头。 “仙长,那些女子呢?!”道士被老汉松开了捆绑,急忙过来抓住了刘志强的手腕,“……道祖在上!仙长,你的心魔为何竟然如此之重!!” “我把那几个女子收在法宝里了,你们让开地方,我放她们出来。”刘志强疲惫的甩开道士,招出了字典,光芒闪过,尸骸与女子都出现在了场院的中央。 “宝儿!乖宝,我的宝儿啊……”先前放开刘志强的老太太急匆匆的过来,面色苍白的翻看着满地的尸体,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奶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老太太旁边响起,五个生还的女子中的一个迷糊得动了动头,望向老太太。 “宝儿!!我的宝儿啊!!”老太太惊喜的愣在那里,随后欣喜若狂的以奇迹般快捷的动作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叫宝儿的小姑娘。 “二丫!” “花儿!” “黑妞!” “喜儿!”几个生还者的亲人惊喜的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大难不死,失而复得,一家家的亲人们都抱成一团,痛哭失声。 “粮儿,好粮……娘再也不打你了,咱回家,娘再也不打你了,咱回家啊……”那位最先冲到刘志强身边的母亲跪坐在了地上,揽着一具残破的尸身,双目失神,小声的呢喃着,全身就只有那双搂住孩子的手依然存在着一丝力量,紧紧的搂住,丝毫不肯再放开。那尸身的面容早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辨认了,只是手中还紧紧握住一支木钗,与那妇人头上的恰是一对。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莫过于此……”刘志强脑子里乱作一团,颓然的瘫坐在了地上,悲伤、疑惑、愤怒、惋惜、自责,混杂在一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从妇人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后面,似乎可以看到另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 “仙长,您的心魔似乎纠缠极深,现在万不可过度感怀,再度心神失守了!”道士严肃的走到了刘志强的面前,直视着刘志强的眼睛。 “心魔?……”刘志强混乱的脑子根本无法支持思考,只能机械的重复着道士的话。 “他在说我。”幻影满不在乎的从阴影里蹦了出来,用脚踹了下地上昏迷的老和尚。 “你……你!!”刘志强突然跳了起来,愤怒的冲着幻影大喊,“你居然敢强夺我的身体!!” “别说得那么难听,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身体也是我的。”幻影微笑着冲激动的刘志强摆了摆手,“别激动,你看,我并不能真正控制你的身体,只是稍稍的影响一下你的思路而已,那个废才道士一喊,你不就醒了吗?” “……”刘志强盯着幻影看了半天,“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事……” “知道,现在事情太多,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也不要太介意,毕竟是我刚才救了你,要不是我,这些没用的老农怎么敢出声救你和那个废才?” “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不要有下次。”刘志强转过脸看向地上的鸠吉利和尚。 “知道。”幻影得意的笑着,冲看不见他的道士做着鬼脸,“反正我现在奈何你不得,对吧。” “……你知道就好。”刘志强握了握拳头,上前一脚踩在了和尚的手腕上。 “啊!!”和尚顿时疼得清醒过来了。 “神仙……”老汉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红布盖着的盘子,“多谢您老寻回了失女,这是……” “我说过,我又不是冲这个来的,拿走。”刘志强从老汉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不由有些烦躁,挥手示意老汉走开。 “神仙!老汉就只有这些了,我……”老汉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眼睛里满是惊恐的泪水。 “你越是不要,他越害怕。”幻影幸灾乐祸的在刘志强身后吹着刘志强的脖子。 “我用不上这些,你去找间房子,我要审问这个混球秃驴。”刘志强闭上了眼睛,扬了扬手。“再给我准备一些酒,顺便把这些秃子都给我关起来。” “哎!”老汉急忙爬起来转身去办,生怕刘志强改了主意。 “鸠吉利,我说了,咱们的帐,需要算一下了。” 逼供,离别 “鸠吉利,说吧,你怎么补偿我的名誉损失?”刘志强把和尚压在地上,骑在和尚的背上,把大号核桃穿成的佛珠拿在手里把玩。 “妖孽,你且等着,我佛必定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啊!!!” 刘志强的脚又一次踩在了和尚的手背上。 “好好说话,别喊。”刘志强把脚拧了两下,从佛珠串上摘下来两个,核桃年深日久,看着表皮都已经紫红色的了,两个核桃像保健球一样在手中揉来揉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文玩核桃,我要两个,成吗?” “是是是……”老和尚忍着手上的疼痛,连连点头,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这核桃哪来的?说吧。”刘志强把核桃对着油灯,闭上一只眼睛,看着小小的线孔。 “……”和尚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没有说话。 “不说?”刘志强把脚移动到和尚的小腹部位,重重的踩了下去。 “啊!……”老和尚短促的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哼哼,谁叫我现在心情不好呢。”刘志强站起来走到了墙边的箱子前,红色的箱子上挂着黄铜的锁头,老和尚也不知道都保存的什么机密。 “喀嚓!”一掌拍下去,锁头碎了。 掀开箱子盖子,里面是满满的各式法器,有真丝的袈裟,黄金的铙钹,镶嵌着宝石的佛像,金钵盂,都是贵重的东西,与他表面的穷酸打扮完全不同。 “好家伙,怪不得都说肥和尚瘦道士,还真是有经济头脑啊。这个是什么?”刘志强翻出一个圆桶形的长管子,顺着管身刨成两个槽状,在端头切成锐角。刘志强将管子分开看了看,“眼熟,这个是什么东西来的……” “洛阳铲,偷坟掘墓的玩意。”幻影拿着妖怪窝里缴获的羽毛,内丹,仔细的研究着,头也不抬的回答了刘志强的疑问。 “挖坟的?!果然是……哎?他不是刚给人做法式回填吗?感情就是他挖开的,我揍他还真不冤枉。”刘志强又过去照着膝盖上狠狠踩了一脚。 “啊!!~~~”和尚又疼醒过来,抱着腿号啕大哭。“活神仙,您老是活神仙啊,您就放了小僧吧……” “那边的,过去继续翻,我审一下这秃子。”刘志强蹲下看着和尚,恶毒的笑着,“鸠吉利,说吧,核桃哪来的?” “神仙哎……小僧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老和尚鼻涕眼泪淌了一脸,看来意志的力量实在无法与暴力抗衡。 “我……八你娘个头,还儿子,你个和尚还儿子!!”刘志强上去照和尚脸上就是几脚,“你这德行至少七十多,你娘生下来就能生孩子是不是?三岁小儿,你还有那功能吗!!” “还真没准,看这个。”幻影指着一团白布让刘志强看。 “这又什么东西?”刘志强疑惑的看着上面沾染了黄红污点的褶皱白布。 “新婚妇女垫在身下的贞帕,看样子至少十张,你猜他哪弄来的?” “骗呗……活得比主角都滋润,我xxxxx!!!”刘志强发疯一样狠狠的踹了几十脚,老和尚都快没人形了。 “核桃,金盘,都哪来的?你没有造法宝那个本事,说,不然你就等着老子堆一堆柴禾炼了你吧。” “神仙啊,小僧不能说啊,小僧不能说啊!!”老和尚被逼的跪在地上爬行,泣泪交加,爬过来抱着刘志强的大腿哭求。 “滚!给小爷放开!!”刘志强抓狂的把赖皮虫一样的和尚踹开,一踹开和尚马上又回来抱住,两个人僵持住了。 “给小爷放开!!” “神仙啊,我不能放啊!”老和尚鸡皮一样的脸皮贴在刘志强腿上直磨。 “吒!!!!!”刘志强被恶心得头皮发麻,发狠轮起一个金香炉砸在老和尚脑门上。 “太恶心了,这和尚什么毛病!!”刘志强向后窜出老远,满头的冷汗。 “佛祖,佛祖啊……”老和尚捂着头倒在地上缓慢翻滚着。 “想清楚,想好了再决定说不说。”刘志强把两个核桃握在了手里,猛的捏碎了,把已经风干了的核桃仁扔进了嘴里,狠狠的嚼着。 “小僧真的不能说……”老和尚死不要脸是真的,无赖无耻也是真的,但死硬到底也是真的,看来信仰的力量还真是可怕。 “秃子,想好了?” “小僧不能说……” “你爱吃核桃吗?” “啊?” 刘志强面色铁青的走了过去,把一个核桃塞进了老和尚的嘴里,抓着老和尚的头猛的撞向地面。“碰!!” “放弃审问,这秃驴比茅坑的石头更臭更硬!”刘志强气急败坏的摔门冲出了房间。 “除了刑讯逼供,你就不会别的了吗?”幻影装做同情的看了看满嘴鲜血淋漓的老和尚。 “你也给我闭嘴!!”心情极度压抑的刘志强像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 “闭嘴?可以,不过有条信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关于一个身份高贵、爱好收女徒弟的女神仙的事情。”幻影摇晃着一支褐色的羽毛冲着刘志强笑。 “……说。” “根据这个死鬼妖怪的信件中分析,它急于修**形是为了去投一个老资历女神仙的山门,而之所以产生这个念头,是因为那个女神仙最近突然破例开山门收了个小姑娘作弟子,让天下的母野妖怪看到了希望。” “说下去。”刘志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那个神仙,叫黎山老母。” “那个谁,相处时间不长,不过看你是个老实人,有些话不知道你听不听?”刘志强整理了行囊,在村口与中年道士准备告别。 “若无仙长,唯我一人必难成就今日之事,有何吩咐但请仙长示下。”道士恭敬的鞠了一躬。 “从你身上看得出,人间道门多是动、术两门,修行浅薄。师门的密法我不能教你,不过看你有整顿道门的心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刘志强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哦?重振道门是我师傅之最大遗愿,莫非仙长有何良策?”道士眼睛放光,殷切的看向刘志强。 “我政治学得不很清楚,不过还是知道一些宗教发展的情况……第一,别和政府发生任何冲突,这个是最重要的!听你说现在道门自授官职、收取赋税,马上废止!教义里有能被利用煽动起义的,全部删除!尽量让道门独立于政治以外,明白吗?” “……小道明白。” “第二,道德道德,修道必修德,忠、义、礼、仪,只有崇高的,才是永恒的,像这些秃子这样靠低俗手段蒙骗宣传,终究不能长久。” “小道一定教导门下遵守修道戒律,并认真作斋功礼拜,录用弟子唯贤是用。” “第三,道门是中华正教,包容中华文明之成就,无论建筑、工匠、医药、文字、数学,其顶峰都在于我道门之内,收拢保护这些文明的成果,只要这些文明之火没有熄灭,道门就不会亡!” “小道明白!” “……你要保重,佛教受胡人支持,你要恢复道统,传我老君教义,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记得,政府的力量要适当借用,毕竟今天之天下还是帝王之天下。” “……是。” “我把那和尚聚敛的金子炼成了二十四颗‘铅球’,涂了珍珠粉,用来砸人,在人间也算是好用的法宝,你可以用它们冒充定海珠,助你防身。” “那妖僧的真面目我已经揭露出来,乡亲们已经把他们扭送官府了。” “那就好……留心些,他们能弄到这些低等法宝,一定有什么人在后面操作,我给你盗版定海珠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保重。” “仙长今日所授,于小道而言比天书法诀更强千倍,望一路顺风。”道士郑重的行了个礼,恭送刘志强上路。 “寇大师,神仙。”老汉双手捧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过来,“你们为我们村子几乎送了性命,我们却……这些布料是我们家祖上存下的,还请神仙一定收下。” “布料……那就多谢了。”刘志强掂了一下,估计多年的旧布料也值不了什么,就收下了。 “仙长……谦之唐突,不知能否示下仙讳……” “不了,不相通名,从此各无牵挂,相忘于江湖,岂非道法自然之理?”刘志强淡然的笑了笑,脚下一点,一团云彩腾起,托着刘志强飞上了天空。“再见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黎山……” “姓刘的。”幻影随刘志强漂浮在空中,缓缓的飞行着,轻轻叫了刘志强一声。 “怎么?” “你知道吗?你刚才在和谁说话?你可知道你刚刚在历史的车轮上推了一把。” “恩?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 偶像?惊鸿一瞥! “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刘志强面色诡异,看着高大的城墙。城门上书“冯翊万年”四字。 “怎么不急了,不是说要马上上山去?”幻影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就趴在一个卖馒头的女子前面,望衣服领子里看。 “骊山老母,人祖女娲的化身之一,哪是那么好惹的?不做万全之准备,傻子才敢上去。”刘志强抬头看着楼牌子,找旅店住,准备置办齐了给养再上山。 “大事不好了!听说鸠吉利大师被抓起来了!”远远的一个惊慌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发现大师偷挖坟墓,诈骗钱财,要告官呢!” “胡说!大师是得道的高僧,怎么会做那种事?” “去官府问个明白!不能冤枉好人啊!” “对对,去官府,去官府!!” 喧闹的人群向着城中的衙门涌去,把刘志强挤到了路边去。 “愚昧的蠢民。”幻影轻蔑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笑。 “有骗子就有爱上当的,管他去。”刘志强并不在乎和尚的下场,那个寇道士出身贵族,他的话和一个游方和尚的生死哪个重要,官府自然清楚。 “就是就是,这些都是什么人,盲从跟风,愚蠢之极!”一个高音量的声音赞同的从刘志强身后传来。声音之大,简直可以和高音喇叭媲美。 “哦?你是……”刘志强疑惑的揉了揉耳朵,转身打量着眼前的高大男子,一脸的横肉,落腮胡子,大眼睛,粗鼻孔,一身兽皮的衣物,脖子上挂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牙齿,头发梳成个发髻,插着一跟树枝。 “哈哈,小兄弟不认识我吧?”大汉豪爽的拍了拍刘志强的肩膀,然后直揉手“某家辽东崔龙,贩山货的马帮头子,小兄弟的肩膀可是够硬的,怎么称呼?” “高丽人?”刘志强皱着眉头,用手扫了扫肩膀。 “哪个是高丽棒子!!”崔龙大声抱怨,叉着腰大声嚷嚷,“某家是正经的汉人!!不信你去查某家的家谱,哪个是高丽棒子哪个是蛤蟆养的!!!” “……”刘志强头上的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别嚷了!我信你还不行吗?你找死别拉上我成不成?!”四周好些贩运山货的奇装异服的人已经面色不善的围过来了,手上的棍子、刀、斧子都绽放着光芒。 “啊?怎么了?某家说话关尔等何事?!”粗线条的大汉一叉腰,嚣张的一仰脸。 “我建议你赶紧跑。”幻影在后面捅了捅刘志强。 “同意。”刘志强深以为然,这个白痴从哪里冒出来的?冲他这张臭嘴,真不知道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刘志强一缩身子,使个障眼法,留下个虚影在那里吸引注意力,真身化成一阵清风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打架是怎么的?找茬啊!!”大汉犹自嚣张的拎着一对海碗大的拳头挑衅,附近的高丽商人都抄着武器围了过来。 “滚开!”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清澈冰冷的声音传进了人群。 “哪个……”一个高丽商人正要骂人,一股滔天的杀气把他的后半句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好重的杀气!”刘志强脸色一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凶魂化成如同实质一般的黑色烟雾笼罩着一人一骑从城门外走了进来。每个接触到烟雾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触电一样跳开一边,给骑士让出了一条路。 “安吉利娜朱丽!”幻影眉飞色舞的指着骑士大叫。 “啊呀?”刘志强也看愣了,高高的脸蛋,高挺的鼻梁,性感的丰唇,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性感偶像也重生过来了? “嘶……冷!”正在一真一幻两个人体艺术鉴赏家对着美女流口水的时候,浓重的冤魂集合成了一道柱状的集体,冲了过来,把两个艺术家冲的连连后退。 “什么东西?”刘志强惊骇的看着满身是刺的毒玫瑰美人,杀气冤魂又集合到了她的身边,凝结成了一个虚幻的骑士,与她隐隐重合。 “崔先生,令侄倒是稳重得紧啊。”“朱丽”冷冷的对身后的一个老者说,身穿华丽服饰的老者慌忙上前大骂,“小畜生!又给我惹祸来了!给我滚过来!!” “啊!二叔!”崔龙大吃一惊,立即哭丧着脸乖乖滚了过去,老者照着崔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小畜生,又在这里现什么眼了!!” “我没有……我就是跟人……哎,人呢?”崔龙回头四下寻找着刘志强的身影,不过刘志强早就隐身跑了,哪里找得到? “小畜生,还狡辩!”老者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掌声清脆利落,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哆嗦了一下。 “还看吗?”幻影装着样子撮着胳膊上的皮肤,仿佛在取暖。 “不看了,很明显援军来了,就打不起来了,咱们还有自己的事,走吧。”刘志强也哆嗦着缩了缩肩膀,这么浓重的阴气,刘志强自问没有本事对付。“不是法宝,可人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隐藏在众人无法看破的障眼法里,刘志强腾起云头,向城里飞去,飞了一阵,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自己飞来的方向,“奇怪,为什么我感觉我和那个美女好象会发生些什么……” “简单,你色心作祟。” “滚!!” 一探骊山 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东西绵亘25公里,南北宽约13.7公里,海拔1302米,山上松柏长青,壮丽翠秀,似一匹青苍的骊驹而得名。《古迹志》云:骊山“崇峻不如太华,绵亘不如终南,幽异不如太白,奇险不如龙门,然而三皇传为旧居,娲圣既其出冶,周、秦、汉、唐以来,多游幸离宫别馆,绣岭温汤皆成佳境。” 骊山老母殿坐落在陕西省临潼县城南的骊山西绣岭第二峰上,此殿坐北面南,建筑分前、后两院,前院有山门、前殿及配房,后院主要有大殿及左右道舍等。主殿老母殿内供奉骊山老母塑像,仪容秀美无比。当年女娲娘娘在这里得道,留下了最先造的人中的一个,就是依照自己形象造的骊山老母,(也有人说骊山老母根本就是女娲娘娘的化身)在这里守护人间。 后来秦时有一位很牛叉的色鬼皇帝秦始皇至骊山祭天,这位可是很不得了的人物,扫六国顺路把人家的妃子公主都充公了,今天一见老母像容貌绝伦,绝冠天下,于是学商纣王在心里小小的yy了一下,好在皇帝同志当时没带笔,于是就没有留下罪证。不过在人家庙里想入非非,还是让骊山老母察觉到了,与是一口神仙吐沫啐在皇帝脸上,皇帝脸上就生了好大一块疮,接连几天越来越大,疼的没办法了,皇帝陛下只能回来服软上香请罪,于是骊山老母见好就收,让皇帝去温泉洗了个脸,疮果然就好了。 本来这样事情就算结束了,谁成想皇帝陛下第一次在女人那碰了钉子,回去后夜不能寐,于是跑来骊山修了个行宫,天天来洗澡,变相性骚扰人家,最后死了干脆埋在了山脚下;骊山老母更绝,变成个老太太,也洗,恶心皇帝陛下,骊山老母的“老母”之名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然,这样编排人家的黄色故事,刘志强打死也不敢在人家家门口说。从一踏上骊山,刘志强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浓厚仙气凝聚在整座山上,气势强大却不凌厉,包涵着让人不由自主想去亲近的慈祥感觉。胆战心惊的在山上打转,随时随地可以感受到老母的光辉,让刘志强几乎觉得自己被吞噬了。 “看见没有,紫竹。”幻影指着远处的一片林海说。 “我怎么没看见?”刘志强疑惑的看着葱绿的森林,对幻影的视力抱有怀疑。 “整座山上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骊山老母的居所就在阵里面,我不是肉眼,自然比你看得清楚。”幻影手搭凉棚,吹着口哨,“好多美女啊,骊山出仙女的传闻果然不假。” “靠!又是阵法!我怎么进去啊!” “一,自己找入口;二,等有什么女妖怪女神仙的进出,你去跟踪就是了。”幻影眉飞色舞的看着,眼珠子都飞快出来了。 “找?我对阵法的了解只是些皮毛,想找骊山这种上古时候留下来的大阵的破绽,开玩笑吧?”刘志强痛苦的对着一片空气抓着头发,“要不你进去抓个舌头出来?” “顶!支持!!”幻影没等刘志强说完,就激动的跳起来,消失在空气中,刘志强惯性的把后面的字说了出来,话音未落,幻影就兴奋的跳了出来,“快跑!!” “啊?怎么?”刘志强正愣神,“哗!!”的一声,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大片水花,泼的刘志强满头满身都是,空气中出现了一个裂隙,里面隐隐是水池畔紫色的竹林。 “能进了?!”刘志强喜出望外。 “想进自己去!”幻影头也不回的凌空飞窜出老远。 “啊?”刘志强一回头,裂隙里气势汹汹的一群头发湿润、衣衫不整的美女正愤怒的要冲出来。 “你是什么人!”幻影和刘志强完全是一个模样,美女们根本认不出两个家伙的区别。 “我是扒女澡堂子的!”刘志强顿时反应过来幻影那个无耻的家伙为什么刚才那么兴奋了,扔下一句混话,贱人刘志强腾空而起,驾着一片杂色祥云就开溜。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需要想办法把云彩改进一下了,这块云彩的速度和样式都太不符合身份了。”刘志强看着后面美女们霞光万丈,样式各异却都外观精美的云彩,不由自卑的感慨,开二八永久和开奥迪a6果然是有差距的啊! 骊山脚下,华清池畔,晴朗的下午,微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透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个七彩斑斓的美丽投影,如同飞舞的蝴蝶一般。几朵无名的野花在高大的树木下悄然开放,默默的歌颂着生命的顽强,几位衣着鲜丽的女子面色不善的持着利器,在树下经过,左右观望着环境是否异常,树上一只黝黑的乌鸦闭着眼睛,仿佛在休息。 “这些疯婆子怎么还没完了?找了整整五天了,她们还没找烦吗?”刘志强几乎快疯了,在心里悄悄的大骂,不过他可不敢出声,树下的美女们哪个拿出来都足够虐他致死了。 “人家在山上待得太久,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个男人,还跑了,怎么会不急?”幻影躲在刘志强体内,偷偷的坏笑。 “你还说,要不是你,咱们至于这样被人捉奸一样四处追吗?!”刘志强很气愤。 “哎?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初不是你让我进去的吗?”幻影得意的反将了刘志强一军。 “呸!那是你没告诉我里面是个浴池!!更可恨的是,你进去看了个够,为什么我要替你被人追杀!!!”刘志强更加气愤了。 “多美丽的女人啊……”幻影更得意了…… 妖怪凶猛 宰相门人七品官。 这句话对妖怪也适用。就在骊山脚下,有一棵小小的桃树,但就只这株看似寻常的树可也不是寻常的桃树,而是古之邓林中一棵桃核,被带到了这里,生长而成。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和王母娘娘的蟠桃不遑多让。 当然了,乌鸦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长达五十年的花期,想吃桃子可以自杀等转世了。不过乌鸦不是为了吃桃子来的,所以能吃上一点花蜜,也就知足了。得了好处,乌鸦不忘帮桃树做点好事,叼下一朵雄花给雌花授粉,兼职当了一回蜜蜂,顺便吞掉雄花小小滋补一下。 没错,这只勤劳的小乌鸦就是刘志强了,在山脚下逗留已经半个月了,刘志强急得满嘴了燎泡,可是由于某些原因,骊山最近戒严了,贱鸟混进骊山的计划不得不搁浅了。 这半个月来骊山倒也没闲着,把剩下的猫头鹰羽毛仔细查阅了一下,郁闷的找到了进入骊山的方法——第一种是依靠强力或者精深的阵法造诣,闯进去,当然,里面会有很多只饥渴的母老虎等着你进去送死,依靠没有实体钻空子进去的幻影就是这样被打出来的;第二种就是资质上佳的雌性生物,从上山的石头台阶一步步走上去,每阶台阶上都刻着符印,踏够足够数量的台阶就可以进去了。第一种刘志强已经尝试过了,答案是最近骊山上下开始戒备森严了。而第二种,刘志强还没有做变性手术的决心,所以只能换了个笨方法,等。 “你!不许吃我的花!” 正埋头吞食花蜜的刘志强精神一振,终于有个人来了!! 回过头,树下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小母妖怪,说是母的,其实是刘志强的猜测,因为在骊山的妖怪应该不会有男的。这个小妖怪的声音很嫩,清脆的童音根本听不出男女,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怒的看着刘志强,尖尖的下巴高高翘起,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伸直了指着刘志强,摆出了个茶壶的造型。很可爱的小妖怪,如果她身上没有那些绿油油的鳞片的话就更好看了。没错,小妖怪全身都是翠绿的鳞片,连衣服都省了,如果不是这丫头年纪太小,刘志强就占了大便宜了。 “我的!你不许吃!”小妖怪恶狠狠的威胁刘志强,“不然就打你!” “凭什么说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刘志强跳转身子,故意气小丫头,把头又伸向另一朵花。突然,一阵本能的危机感传到脑海,刘志强条件反射的跳在半空,危险的感觉消失了。 “恩?怎么回事,这么个小东西怎么会让我感到危险的?” “竹叶青,著名酒以及毒蛇品牌,号称鸟类杀手,乌鸦也是其猎物之一,害怕是正常的。”幻影窜到了小妖怪的身后,仗着小妖怪道行浅薄看不到他,近距离观察这条小蛇。“看蛇皮的蜕纹,最多不超过三百年,居然就能修成基本的人形,看来沾了这棵桃树的光,所以才说树是她的。” “就这也算人形?”刘志强感到好笑,“皮都没蜕干净了呢。”三百年,听起来吓人,不过没有系统的教导的话,也就够一只野妖怪懂点人话的地步,在妖怪里连婴儿都算不上,以刘志强现在的实力,足够欺负这个三百岁的小妖怪了,于是刘志强心安理得的又落了回去。 “我的!!”小妖怪脸色气得更绿了,两只眼睛瞳孔缩成了竖纹,瞳人扩散,将整个眼球染成了黑色,嘴角两颗毒牙露出尖尖的头来。 “野性未脱,完全不成气候,估计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幻影摇了摇头,下了结论。 “嘶~~”这次小妖怪连人话都不说了,悦耳的童声变成了尖利的蛇鸣,嘶哑刺耳。 “人不人,兽不兽,这样的对手最菜了。”现在的足以藐视这样的小野妖怪,耸了耸肩,摇身一变,周身燃起炽热的黑红色火焰,熊熊的火焰在空中变幻着形状,然后膨胀至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形状如同一扇火焰组成的门,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从门中跨了出来,在遮住了上半边脸的连衣兜帽下,闪动着阴沉的目光。“小鬼,不要太嚣张啊。” “嘶!!”小妖怪一头撞了过来,张嘴就咬,虽然已经修炼出了手脚,小妖怪还是习惯本能的战斗方式。 “定!”用手一指,使了个定身咒,定住了手脚。小妖怪明显刚刚修**形不久,走路尚且不稳,对四肢的控制不足,一被定住,一脸茫然的扭动着身体,不明白为什么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了? “不会动了吧,小鬼。”刘志强得意的拍了拍小妖怪的头。“啊!!!!!” 小妖怪根本不理会刘志强的表示,抬头就是一口。 “张嘴!!给我放开!!啊!!!”刘志强惨叫着直抖胳膊,手上挂着的小妖怪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哆嗦。 “白痴。”幻影无奈的摇着头,鄙视的看着刘志强。 “喝!!我就不信了,你还不张嘴了!”刘志强一咬牙,把手臂使劲的抡了起来,小妖怪也够能耐的,挂在刘志强胳膊上,像风车一样快速旋转着。 “我就日了!”刘志强看这个办法不行,没等小妖怪张嘴,自己的手就要掉了。“我还不信就没办法了……”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把另一只手掰住了小妖怪的下巴,“开!” “出溜~~”小妖怪恶狠狠的看着刘志强,把刘志强手肘以下的部分都含到了嘴里。 “你不知道蛇的下颚本来就都是活关节吗?”幻影拍着刘志强的肩膀,幸灾乐祸的笑着。 “……”刘志强气得啊,一咬牙又开始抡。“死丫头,还有你!出来吧,看了半天了,再看小爷收费了!!” “呜呜……”小妖怪含着刘志强的胳膊,含糊的直哼哼。 “小青,快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招了招手,解开了小妖怪的禁制。刘志强也不阻止,任由小妖怪张开了嘴,一推自己,跳在地上,转身就跑。“姐姐!” “你好,在下……”刘志强强装出笑容,抬头打量新来的白色妖怪,刚看了一眼,一腔火热的鼻血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噗!!!!” 第一次亲密接触 妖怪变人最难的是什么? 不是形体的变化,找一堆泥,捏个人形吹口妖气也和人差不多。最难的,是如何忘却自己妖怪的身份,心里无法忘记自己的动物身份,在学习人话、修炼人形的时候就会困难重重,在学术上讲,这个叫作横骨。这个可以类比现代人类学外语,忘不了母语的影响,学什么外语都会很难掌握。刘志强以前就因为这个英语一级没过…… 刚才的小妖怪修炼的人形就很不成功,一身的绿皮异常显眼。 后出来的这位比小妖怪强了不少,道行明显高了些,身上已经没有鳞片了。黄金比例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双“s”形的曲线,挺翘的丰胸,圆润的美臀,绸缎一样的长发中藏着一张清秀的面孔,柔和的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妩媚的闪动着万种风情。 这些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这位也没有穿衣服,她可没有那一身的鳞片遮羞,光滑细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如果不是胸前的两颗樱桃与芳唇秀发通通雪白一片,那么刘志强几乎会将她当成一位工作中的世界级的人体艺术模特。现在看起来,就只能当成**汉白玉雕像了。 “姐姐,作人不好玩,身体都不听使唤。”小妖怪嘟着小嘴抱怨,拉着“人体模特”的手臂直摇。 “不怕,习惯就好了。”白色的大女妖慈祥的抚摩着小妖怪的头,苍白的嘴唇角勾起个迷人的笑容。 “咳咳,有人能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呃……我是说我还没走呢。”刘志强感到自己被人无视了。 “你是人吗?”高佻的白女妖轻移莲步,走向了刘志强,腰肢随着行走的步伐左右摇摆,如同风中杨柳,柔不可支。 楚腰卫鬓随风舞, 蛾眉曼睩浣梦睐。 寸莲点水荧荧露, 琅环映月雪样白。 “水蛇腰?模特步?”刘志强眼睛有点发直,努力想看清楚那双修长**中间白嫩的方寸之地。 “你是人吗?”白女妖大大方方的站在刘志强面前,恬静的微笑着问话。 “啊?算是吧。”刘志强很不情愿承认自己“不是人”,吞了吞口水,点点头。 “师姐就是在找你吗?”白女妖热切的看着刘志强。 “这个……”刘志强很头疼,自己还没问,女妖怪倒先问上自己了,难道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扒女澡堂子的? “你能告诉我,我像人吗?”白女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啊?这个……你倒是也算像,那个……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刘志强说话很中肯,眼神很专注。 “哪里不像?哪里不像?”女妖没有失望,反而认真的询问起自己的失误来。 “头发,眉毛,睫毛,眼睛,应该是黑的;嘴,胸前的两个……小点点?对,就是那里,应该是粉红的……靠我在说什么啊!”刘志强懊恼的摇了摇头,被眼前的美景弄得思维相当的混乱。 “哦,谢谢你。”白女妖高兴的冲着刘志强微微一笑,转身领着冲刘志强直呲牙的小妖怪消失在树林里,走的时候小妖怪还冲刘志强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做着鬼脸。 “再见……哎?不对啊!应该我问她才是啊!”刘志强好半天才猛的醒悟过来,白女妖早就不见了。 “我靠!那个那个,那个谁!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啊!”刘志强后悔的抱怨着,把责任推给了自己另外半个灵魂。 “嘿!” “嘿!怎么不说话?!” “啊?我在制作三维立体动画,想看吗?不带马赛克的。” “……” 时间对修炼的人来说很没有意义,刘志强守着桃树天天数星星玩,自从上次白女妖走了以后好久没出现了,刘志强脑子里那具洁白无暇的玉体踩着模特步走来走去,没完没了。这个不是刘志强有什么邪恶思想,而是有个罪恶的幻影在回放电影录象。 “别放了好不好?看得我心烦。”刘志强隔绝了幻影传过来的图象,烦躁的转过身继续数星星,不过没有了幻影的骚扰,女妖的身影还是在脑子里乱转。“怎么搞的,看哪颗星星上都好象长得跟那妖怪似的,难道我恋爱了?” “你不是恋爱,你只是精虫灌脑,需要找个什么什么家禽泄泄火了。”幻影无情的污蔑打击着刘志强的人品,神情凝重,目不转睛的看着录象回放,窈窕的身影,踏着幽雅的模特步走了过来。“恩,好,d码的。” “别用那么严肃的语气讨论这么无耻的事情好不好?你要知道我可能面临重要的初恋!跟你共用一个身体简直是我的耻辱!”刘志强大声的抱怨着,抓狂的挠着头。 “第四十九次初恋,你这个流氓。”蹲在阴影里的幻影很不屑的鄙视某只装纯的贱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录象,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没错,d码的。” “大哥……你是个心魔,不是卖胸罩的好不好?”刘志强痛苦的捂住了眼睛,“我们现在离家背井,随时可能客死异乡,况且那个女妖是个妖怪,你先想想怎么解决面前关于进阵的问题,ok?!” “思乡的情怀与av的艺术并不矛盾吧,追求艺术是没有种族与国界的限制的!”幻影大义凛然的挺起了胸膛,一握拳头。 “啊!!!杀了我吧!!”刘志强彻底崩溃了。 “别难过,灰心丧气对修行不利,日子总要过的。”幻影和蔼的安慰着刘志强,“胖妞是要找的,家是要回的,不过这和过日子不矛盾,性生活还是要过的,对吧。” “这个问题很严肃,别把这个议题和色情联系在一起……”刘志强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了。 “这个不叫色情,抛开有色眼镜来看,这是一个事关伦理与种族延续的,困扰人类几千年的哲学命题。” “……还不是一个意思……” 再次亲密接触 “唱的是红日滚滚,坠落西坡啊,小两口坐在炕上来把十八摸啊……”幻影在手中幻化出一把吉他,自弹自唱,自娱自乐。刘志强呈呆傻状瘫痪在树下,完全放弃了抵抗,幻影的邪恶程度完全超过了他的预计,他倒是想教训下这个人体艺术家,可惜事实证明他对幻影的攻击完全无效。 “太好了,你还在!你看我像人么?”温婉的声音如同清澈的泉水,从刘志强的耳朵流进脑海,再下到心里,瞬间让燥热的狼心冷却下来。 “哎?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刘志强很惊讶,上次那个小妖怪出来的时候没有察觉也就算了那次是他没有留神大意了,可是这次为了等女妖出来,刘志强的感官完全处于全天满功率全开的状态,怎么还是让人欺近到身边还没有发现?难道自己的感觉就这么迟钝吗? “我?刚刚出来啊,我想找你呢,看!我变得怎么样,看我像人吗?”白女妖伸开双臂,高兴的在原地连转了几个圈,把完美的身材热情的展示在刘志强的面前,长及小腿的瀑布一样的秀发油黑明亮,光可照人,细长弯弯的柳叶眉,似水含春的单凤眼,小巧的鼻翼两侧是两抹淡粉的腮红,吹弹可破的剥皮鸡蛋一样的脸上嵌着红润水嫩的樱桃小嘴,欣长的颈项下是一对挺翘的“tins”,其上是两颗晶莹的红宝石。 “不能看了!再看鼻子又要发热了。”刘志强不是没见过女体,以前他的电脑里没少存生理卫生知识电影,不过实际性的观察瞥除以前那次冒犯闲云师姑,这还是第一次。为了不至于狼性发作把巡逻的女仙们引来,刘志强连忙把眼睛闭死,默背着小学生守则。 “别闭眼啊,我还没看清楚呢!让我出去!”刚刚察觉有人藏到刘志强身体里的幻影激动的想冲出来,被刘志强奋力按着头塞回了身体里。 “别闭眼啊,快说我像人吗?”天真的白女妖也不满的娇嗔着,手扶着腰跺了跺脚,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说出的话近似叫嚣。 刘志强强忍着推倒对方的冲动,咬着牙告戒自己巡逻的女警们随时会来,快把问题解决了才是正经,睁开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对方的头发上,失神的说,“不像!” “哪里不像?”白女妖热切的贴上来,一双纯洁的眼睛里写满了求知的**,樱桃小嘴里散发着诱人遐想的淡淡异香,刺激着刘志强的神经。 刘志强挠了挠鼻子,“还好没流鼻血……啊,别抓我衣服!我说!那个……很多啊,说话啦,还有像走路,习惯,小动作等等,都不像。”刘志强搜肠剐肚的想找出能敷衍住这个劲暴的女妖怪的词句,不过脑子却涨得发昏,思绪乱得像一团麻绳,除了闲云师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性面前这么手足无措,当然,以前他见过的女人也从来没有穿的这么清爽的。 “这样啊……那要怎么做呢?”白女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小星星,充分的展示着强烈的求知欲。 “怎么说呢?说不清楚……还是我教你吧!”刘志强故做大方的拍了拍胸脯,心里嘿嘿的阴笑,这样一来就可以有理由和这个天真的女妖套近乎了,关系一拉近,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真的吗?太好了!”白女妖高兴的跳了起来,两个“双胞胎姐妹”做着抛物线运动。 “哎?你怎么流血了?受伤了吗?” 华清池,当年秦始皇的行宫遗址,现在由于战乱已经废弃了,几百年后隋炀帝会重建,但现在这里还只是个野池塘,除了几个樵夫猎户,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也许有什么特殊原因,那些捉拿淫贼热情高涨的仙女们却很少涉足这个秦宫旧址,这就给了刘志强一个安心哄骗小妹妹的地方。在原来曾经是华丽宫殿的地方划出一小块地方,用从猫头鹰那里缴获的宝石设立了一个阵法——其实就是把人家猫头鹰的阵搬了过来,于是就有了一个专门供刘志强与天真的女妖怪联络感情的地方。 “这个也是阵法么?”白白的小手在漆黑的树干上连连拍打,好奇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就好象一个贪玩的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 “是啊,不过你不是天天在阵里居住吗?进进出出的,怎么还没见过吗?”刘志强旁敲侧击的询问着黎山老母阵法的情报。 “唔……我没见过阵法啊,老母的阵设在内山里呢,我进不去,姐姐们又不肯告诉我……”白女妖遗憾的仰着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漫天繁星。 “哦?还分内外山?我一个男的,又没进去过,弄不清楚的……”刘志强话一出口就暗自叫糟,话问得太明显了,白女妖果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起来,歪着脑袋惊奇的从刘志强头上看到脚上。刘志强头上冷汗直冒,意识在找话岔开话题和抄家伙动手之间摇摆不定,打架刘志强倒不怕,大不了就是个逃嘛,可是那样的话小巧燕的事情就不要想打听了。 就在刘志强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女妖已经靠了上来,惊喜的尖叫:“男的!你是男的?!我说嘛,你和我都不一样,原来姐姐们找的就是你啊!”白女妖兴奋的像拍树一样在刘志强身上胡乱的下手拍打摸索,又是跳又是笑。 “别别别,别乱摸,小心擦枪走火!”刘志强一脑门子的黑线,感情自己是白担心了,闹了半天人家连男女都没弄清楚呢。不过女妖的身材真是不赖,刚才过来的时候在刘志强肩上擦了一下,那柔软,那弹性……不说了,不然鼻血又要出来了。“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你姐姐,我在这里啊?我怕她们打扰我教你怎么变人。” “恩……好,我不告诉她们了,谁让她们都不教我变人呢。”白女妖赞同的点了点头,“你真是好人,教我变人。等我变**了就能进内山了,到时候我让老母也收你当女儿。” “……不用不用!”刘志强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当初照顾小胖妞的感觉又回来了,两个小女孩都是一样的迷糊啊。“这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秘密,嘻嘻……”天真的白女妖像偷吃到了葡萄的小狐狸一样狡黠的捂着嘴,突然又醒悟一样小声叫了一声:“不对,妹妹也知道的呢!” “妹妹?那个绿皮的小……家伙?”刘志强想起来上次那个喊白女妖作姐姐的小妖怪。 “恩恩,是的。”白女妖连连点头。 “你叫她也过来吧,我一起教她变人就是了。”刘志强大方的仰起头,“她在哪里?” “呃……哦,在那里。”白女妖左右看了看,一指刘志强身后。 “哦?”刘志强微笑着回头,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 “啊呜!”嘴部变形严重的小妖怪满足的把刘志强的头含在嘴里,慵懒的眯起了眼睛。 刘志强:“……” 感情培养 “看那里!”刘志强面带惊喜的一指树林。 “哪里哪里?”绿皮小妖怪顺势扭过头去,好奇的东张西望。 “走你!!!”刘志强迅速的掏出字典,把小妖怪拍进去了。 “小青!”白女妖紧张的看着刘志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好好的人突然就对同伴动手了。 “别担心,我把她放进法宝里,里面有很多仙草,对她修炼有帮助。”刘志强虚伪的笑着,安慰着白女妖。 “哦。”白女妖恍然大悟,点点头,安心了。 “这丫头太容易相信人了,她脑子里就没有坏人这个概念,要是我,刚才你一拿出字典就要和你动手了。”幻影感慨的摇头,幻化出一杯果汁在那消遣的看着女妖曼妙的身材。 “仙草很厉害吗?”白女妖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就是帮助她增长功力,都是些平常货色。真正好的仙草,我这里哪弄得到啊,像能让生人不死,死人复活的不死草,那是西昆仑王母娘娘那里才有的呢。”刘志强的字典里确实装了不少原来搜刮闲宁的草药,不过都是闲宁淘汰下来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象样的玩意了。 “哦,知道了。”白女妖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又高兴的过来拉着刘志强的手臂,“我不想长生,我只想变**,你教我变人吧!” “别拉,别拉!”刘志强就这一件衣服,没换洗的,扯坏了还得自己缝,“再拉就把衣服弄坏了。” “恩?什么是衣服?”白女妖一头雾水。眼睛里跳出好多问号。 “就是穿在身上的,就是……你没见过吗?我看那些追杀我的仙子们都有衣服穿啊。”刘志强上下看了看白女妖。 “你是说姐姐们身上的云彩吗?姐姐说要修为够了才能织云为衣的,我连人都变不好……”白女妖羞涩的低下头,天真的小脸上红霞密布。 “那就什么都不穿了?”刘志强很无奈,这些妖怪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 “平时我和一些外山的姐妹都是这样的。” “呦?!天体营?!”幻影一下来了精神,满脑袋的惊叹号,跳起来就想再进去一次。 “你疯了?!”刘志强在心里大骂,“想把那些母老虎都引来是不是?” “……不去了。”幻影突然又坐了回去,意兴阑珊。 “怎么了又?”刘志强很惊奇,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听劝了? “你想啊,黎山老母收的多数是母妖怪是吧?妖怪从前就是动物,没开灵智的动物不懂人情,不穿衣服是正常的,你看哪个野生动物穿裙子的?换过来想,不穿衣服的一定是灵智未开的,也就是兽形未脱的,这要是怀着一腔热忱进去**,却看见一只满身黑毛,膀大腰圆的雌性……” “别说了……我恶心。”刘志强立刻明白了幻影的顾虑,并深有同感。 “那个……你想穿衣服吗?”刘志强决定还是先摆平眼前天真的大龄萝莉才是正经事。 “还说我呢,要是平时不穿衣服的这个小妖精突然穿上衣服了,你猜那些巡逻的会怎么想?”幻影对刘志强的智商抱讽刺态度。 “穿衣服会像人吗?”白女妖只对尽快变**形感兴趣。 “那个,先不提衣服。”刘志强也反应过来了,顺便不教她穿衣服还能养养眼,“先学走路,我看你走路的姿势很好,不过总是不自觉的划‘s’形……就是弯曲的蛇道,对吗?”刘志强一指地上那串弯曲的脚印。 “我一直是这样走的啊。”白女妖低头看了看,“不对吗?” “人在走路的时候是走直线的。”刘志强在地上画了道直线,“你踩着这条线走,来回多走几次,练直线。” “哦,好。”白女妖很听话,乖巧的踩在了那条线上,缓慢笨拙的练习起了模特步。 “对,手要放在小腹丹田上放两寸,双手交叠,右上左下,对,面带微笑,笑不露齿,轻仰起头,眼睛不要到处看,很好,你太有天分了!”刘志强兴奋的回忆着从前在“t”台上那些模特身上学来的动作,这个女妖太有明星气质了,简直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嘛! “真的吗?”白女妖听了刘志强的话,高兴的眨眨眼,跑着“s”形路线就冲了过来。 “……”刘志强无奈的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哎呀,又忘记了,我真笨。”白女妖懊恼的抱着头转身扑倒在地上,小腿使劲的踢动着。 “她会不会把咪咪压坏啊。”幻影用手肘碰了碰刘志强。 “去!”刘志强啐了一口,因为幻影的话正说到了啊心里的痒处。“那个……别灰心,慢慢来。” “不学了,作人真难,太累了,全身都没力气了。”白女妖把头埋在手臂弯中,闷声闷气的应着话。 “不舒服了?”刘志强拍了拍她的背。 “冷……” “呃……”下面自己该怎么做?抱住她?还是脱衣服? “猪,你这个白痴!别忘了虽然修得差不多是人形了,可这丫头也终究还是条蛇,这个阵里是持续的深秋寒夜,蛇当然会不舒服。”幻影的形象出现在刘志强的眼前,用小锉刀修剪着指甲,“就像你这只乌鸦会天生讨厌水一样,和什么暧昧情绪无关,你的明白?” “……”刘志强说不出是羞愧还是恼怒,又或者恼羞成怒,总之幻影被他用字典拍飞了。虽然表错情,而且反应总是慢半拍,不过该做的事还是知道做的,弄出团丹火,造了个盗版太阳挂在半空,照耀天空是做不到了,不过照个十几米还是力所能及的。 “恩~~你真是好人……”白女妖伸了个懒腰,慵懒满足的仰着小脸枕在胳膊上,眯着眼睛无意识的哼哼。 系统提示:玩家刘志强获得好人卡一张…… 看来决定命运的还是人品啊,刘志强放了一个火球就成了好人,帝俊放了十个太阳,结果儿子被杀了九个,帝位也被推翻了。 “恩……真舒服。”白女妖惬意的翻了个身,身体如同长了胳膊的维纳斯像,扭曲中透露着犹人的风韵,“我叫连眉。” 名字(一篇废话) 名字是什么? 对于人来说,名字就是个称呼,没什么要紧,就算起错了,也随时可以换掉。甚至有的人为了追个时髦,把原来的名字改得不伦不类,叫个什么王詹姆、张比利什么的,或者像有个喜欢剽窃的小国,男的都叫朴什么娼,女的都叫崔什么鸡,从声音学的角度来讲很般配。 但是这是在人的世界里来说的,在妖怪的世界里,名字甚至能决定一个妖怪的生死。原本没有意识的生物进化成妖怪,并不仅仅是力量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智力和意识的进化。只有拥有了灵智的个体,才有资格叫作妖怪,修炼成形甚至追求天道。而从心理学讲,灵智的最初表现,就是意识到“我”与外界的分别,懂得从外界汲取力量强化自身,拥有明确的自我认识。而自我认识的具体表现就是拥有自己的名字。 类似于西方传说中的恶魔真名,妖怪的真名也与其力量甚至生命息息相关,一旦掌握了一个妖怪的真实名字,那么在面对这个妖怪的时候就会占很大便宜,孙悟空本事够大了吧,几乎把天宫里外翻过个的牛叉人物,一旦被人知道了真实名字,面对紫金红葫芦也连连吃亏,可见名字如果被利用得好,对一个妖怪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当然,话说回来,孙猴子的本事按说已经足以摆脱名字的控制了,要不是遇见老君的法宝,也不至于被困。事实上也没有几个妖怪会像他那样彪忽忽的直接用自己的本名出去闯祸的,哪个不是给自己起个希奇古怪的外号出去混?七大圣里面只有猴子傻忽忽的用了真实姓名,其他的都是什么什么魔王之类的,要不是猴子实力实在高得离谱,猴子早变成死猴子了。 “我叫连眉……”白女妖舒展的伸开双臂,双腿交叠,躺在地上,摆成了个十字形,大胆的把风光展示给姓刘的流氓看。 “唉……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早晚要吃大亏的。”刘志强无奈的摇着头坐下,其实妖怪真的都很单纯,除了一些混迹三界几千年的老油条,其它的妖怪就是想坏都坏得有限,妖怪和人的冲突更多的是价值观的冲突引起的。比如人的一些习惯只在人群中适用,在妖怪看来就很苛刻,妖怪喜欢谁就会直接去表达,而这在人类看来就等于放荡了,以人类的思维很难想象大大方方的面对面的说一声“我想跟你生个崽子”是个什么情形,但对于妖怪来说这是最直接真诚的表达求爱的方式。冲突由此产生,冲突扩大,最后发展成了战争,这种纷争不仅仅在人妖之间,甚至人与人之间也非常普遍,看着连衣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漂亮女妖连眉,刘志强几乎可以预见到她灰暗的未来。 “我叫云雾,你可以叫我乌鸦。”刘志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如果他还是人,那么就可以没有这么多顾虑,但毕竟这辈子他是一只妖怪,无可避免的要受到真名的限制,他可不敢也绝对不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掌握。 “乌鸦真好,姐姐都不愿意告诉连眉自己的名字呢。”连眉高兴的眨着眼睛,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哎呀,笑不露齿,笑不露齿……”连眉抿起嘴,但嘴角还是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也就你这个傻丫头敢把名字到处传播……”刘志强不由自主的把连眉看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摸着她的头。“以后千万不要把名字随便告诉别人了,很危险的!我的事也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了么?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就尽可以来问我,我尽量回答你。” “云雾真是好人!呀,叫乌鸦,乌鸦,”连眉抿着嘴偷笑,“天快黑了呢,我要回去了,我一定要变**,让姐姐们看我也能变**的!” “你一定可以。”刘志强笑着点了点头。 “小青呢?”连眉碰了碰刘志强的字典。 “在这里。”刘志强退出几步远,晃了晃字典法宝,一团绿光被抛了出去,小妖怪在地上滚了几圈,抬头就恶狠狠的四处寻找目标,嘴里的毒牙伸出老长。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刘志强拿出一颗丹药,冲小妖怪晃了晃,“乖乖听话,这个就是你的。” 丹药的香味很浓,在空气中迅速的传到了小妖怪的鼻子里,小妖怪顿时抽着鼻子,兴奋的看着刘志强手里的药丸。 “答应我老实的回去,不咬我,我就把这个给你,好不好?同意的话就表示一下。”刘志强弯下腰,**着诱惑小妖怪顺服下来。 “恩……”小妖怪不明白表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大概明白刘志强没安什么好心。想了又想,小妖怪还是没想通怎么表示诚意,所以她很正常的选择了最正常的方式,“啊呜!!” “早就猜到了。”看着得意的含着自己手臂,用舌头卷着自己手指和药丸的小妖怪,刘志强对她的选择丝毫不感到意外,从容的把手臂从肘部以下都卸了下来,原来那是个假肢。 “呜?呜!呜呜!!”小妖怪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想张嘴,却发现嘴怎么也张不开了,于是用相当不灵活的手脚不疼不痒的挠打着刘志强。 “这样纠缠太浪费时间,我又不能不放你,现在这个手上有胶水,你明天才能把那个假手拿下来,回去想清楚,要吃小药丸还是和我作对。”刘志强满意的拍了拍小妖怪的头,完全不理会小妖怪的抗议,“连眉,带她回去吧,等她把那块假手消化掉了,功力就可以提升不少了,明天带她一起过来,我有事想拜托她呢。” “哦,小青,走了,回去晚了狐狸姐姐又要骂了。”连眉丝毫没有怀疑刘志强的话,乖巧的抱起小妖怪,在小妖怪的挣扎中冲刘志强微微一笑,“乌鸦,明天见!” “乌鸦,天天见……” “什么?” “没事,我抽风而已。” 重温隐约的幸福 天真的人总是很好骗,你说什么他都相信。 天真的人也不好骗,你说的话有一点破绽都会被发现。 所以刘志强一直谨慎的维持着八成的语言真实性,避免自己一不留神说错了话露出马脚。 天真的人大都很守时,比如连眉,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华清池边,高高兴兴的请教问题了。 思想复杂的家伙一般都喜欢多想几步,比如刘志强这家伙,老早就打开阵法,在里面的空中挂上一轮丹火红日,把阵法里面弄得暖洋洋的。 连眉陶醉的张开双臂,仿佛要去拥抱空中那一团炽热的火焰。 站在她面前的是陶醉的刘志强以及无耻的幻影,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一对洁白的圣母峰,目测着尺寸。 “d码?还是c码?我试试去。”幻影跃跃欲试的想伸手去实际测量一下。 “边去!”刘志强毫不犹豫的一字典把他拍飞了。不甘示弱的幻影立刻还以颜色,两个家伙顿时撕打起来。 “乌鸦,怎么了?”连眉疑惑的看着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刘志强。 “没事,飞过来个蜻蜓。”刘志强把幻影用力塞回自己体内,自己继续欣赏人体艺术,“怎么样,昨天学的东西都还记得吗?” “恩!”连眉对刘志强无耻的目光毫不在意,或者说根本不明白那其中的含义,只是自顾自的兴奋的向刘志强炫耀昨天回去后自己怎么在师姐妹间大大的出了风头,又有哪个姐妹来套近乎,想学变人的。 “她们都问我是怎么学会的,我没说。”连眉骄傲的一仰头,清纯的小脸上写着“虚荣”两个字,“我都和乌鸦说好了,才不会出卖乌鸦呢!” “谢谢你,连眉。”刘志强头很大,自己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女性天生的虚荣心,只能自欺欺人的认为那些妖怪里没有人发觉异常吧,“这丫头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啊……” “给我!”一只翠绿的小手伸到了刘志强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向刘志强收保护费。“不然打你!” “不忙不忙,来看这个是什么?”刘志强以前净糊弄小孩子了,对付这个妖怪萝莉简直手到擒来,也不知道哪弄来一口锅,没有调料,就白水煮了几只青蛙加野菜,完全针对小蛇精的胃口来的。 “扑通!”小妖怪二话没说,直接一个猛子扎进去了。 “好了,这下没有捣乱的了,今天给你讲人类的生活习惯。” 学习是枯燥的,不过这个规律在一男一女的情况下不是很适用,女的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都大惊小怪的娇呼不止,让男的很是满足了虚荣的自尊;至于男的……你认为面对一个光洁溜溜的美女学生,谁会感到厌烦吗?要不是幻影和小妖怪两个电灯泡实在摆脱不开,刘志强早就化身流氓了。 一连几天,正常人类的衣食住行,语言习惯,礼节礼貌,历史典故,等等等等,总之除了衣服之外都讲了个遍,当然这个事情是什么用心就不是很清楚了。两个妖怪的修炼经验心得交流会在融洽的环境中进行,两个人越谈越投机,感情也越来越好,除了两个无耻的照明工具经常跑来捣乱,这样的生活可以称得上完美。至于绿皮小妖怪,掏几个鸟蛋,送几颗淘汰下来的丹药,小妖怪就乖乖的投降了,当然,在小妖怪看来就是自己宽容的饶恕了一个小小的乌鸦精,于是这个俘虏感激的成为了她的厨师…… 要说这样拉拢关系不是没有条件的,两个天真淳朴的小妖怪依照合同成为了刘志强的间谍,在黎山老母的阵里开始造反式的搜查活动,据说道场里外貌在十岁左右的妖怪、道童统统被两个三流牙医妖怪撬开了嘴检查过牙齿,不过成果不是很好,两个丫头对语言的理解能力都有些迟钝,观察能力也几乎为零,那个据说“白白胖胖,大眼睛,小鼻子,少了两颗门牙,总是在流鼻涕”的小女孩一直都没有发现。 “乌鸦,你看我像人吗?”连眉微低着头,双手互相搭在一起,平放在腰间,行动间一种恬静幽雅的高贵气质已经隐约形成了,看上去十足是一位大家闺秀,正经的淑女——如果能穿上衣服的话。 “很好,很好,已经很像了,就差一点点了……”刘志强含糊的敷衍着,这丫头的学习能力很变态,自己该教的早就教完了,很犹豫要不要教她穿衣服。 “真的吗?乌鸦真好!”连眉欢呼雀跃的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刘志强,用光滑的脸颊轻轻的摩擦着刘志强的脖子。 “停停停!人,是不会这样表达感激的!”刘志强连忙推开了热情奔放加性感漂亮的蛇精,太可怕了,如果是一条蛇缠上来,刘志强会毫不犹豫的在它的七寸上踩上几脚;可现在缠上来的是一只蛇精,而且是一只香喷喷白生生的漂亮蛇精,刘志强的某个部位很自觉的对着目标肚脐下方三寸处使劲,杀气腾腾的想还剑入鞘。 刘志强勉强压下邪火,在心里默念一千遍正人君子咒,“人呢,会弯下腰,鞠个躬,行个礼。” “哦!”连眉恍然大悟,双手环在胸前,向前一弯腰,双臂将前胸的圣女峰中间挤出一道深深的山谷。 “恩……免了免了,咱们两个就别客气了。”刘志强捂着鼻子跑去池子边上泼凉水去了。 “冷静,冷静……”刘志强闭着眼深呼吸。 “真是完美啊,一手调教出来的成熟萝莉,是不是有一种采摘的冲动?”幻影**着出现在水中的倒影里。 “有你在一天,我就一天没有摆平这只大龄萝莉的可能!”刘志强憎恨的但着幻影。 “摆平大萝莉?哼哼,你先把那边的小萝莉摆平再说吧!”幻影幸灾乐祸的消失在水纹的涟漪中。 “乌鸦!乌鸦!”清脆娇嫩的童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声音中透露着异样的兴奋,甚至使声音都走样得近乎尖锐了,“看!我找到了!” “我给你生一窝蛋宝宝吧!” “这个是什么?” 刘志强无奈的观察着地上被小妖怪像麻袋一样拖来的一大团东西。 “看!胖子,大眼睛,流鼻涕。”绿皮小妖怪骄傲的仰起小脸,得意的从那一大团灰蒙蒙的东西中间拖出一颗脑袋,可怜的俘虏露出了惊恐的小脸,眼泪和尘土在脸上抹成了一片泥。 “我找到了!你给我做烤肉吃!” “我看看,我看看。”刘志强同情的看着无辜的小战俘,脸上满是泥土,貌似小妖怪拖着她经过了什么水域,连衣服都沾满了泥。刘志强蹲下擦了擦俘虏的小脸,总算能看清楚她的长相了,的确很胖,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眼泪哗哗的,也不知道这双红眼睛是天生的还是哭的;鼻子下面是两挂亮晶晶的鼻涕,嘴唇中间有一道竖纹。刘志强点了点头,撩起她头上乱糟糟打绺的头发,果然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唉……真可怜,别哭了,乖,等下送你回家去。” 小姑娘本来还忍着,一听这话,立即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刘志强尝试着劝了一下,结果果然越劝越厉害。 “我找到了,给我烤肉!给我烤肉!”绿皮小妖怪掐着刘志强的脖子用力的晃啊晃,她对食物的物质追求与巧燕对故事的精神追求简直在一个层面上。 “这个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刘志强擦了擦哭得背过气去的小姑娘的脏脸,头也不回的说。 “乌鸦赖皮!怎么又不是!”小妖怪气愤的叉起腰,再次摆出了那个经典的茶壶的造型。 “看,这有两颗大门牙,这是只兔子精,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类小女孩。”刘志强耐心的给不称职的蹩脚间谍补课。 “恩……”绿皮小妖怪歪着头想了想,猛的顿悟一般走上前去,“嗵”的就是一拳。 “啊!!哇啊……”可怜的小兔子号啕大哭,满嘴都是血。 “!!!!” “天才……”幻影木讷的瞪着眼睛,喃喃的小声说。 “这下没有了,就应该是了吧。”绿皮的小妖怪对自己的智慧非常满意。 “……”刘志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愣了好半天,这个让他怎么回答? “让我收她当徒弟吧!这丫头太有天分了!!”幻影为找到了一个能够继承自己思想的人了。 “那个……好吧,好了好了,别闹了,去把这个兔子送回去,让她吃个健忘丹,回来我给你烤肉吃,别虐待战俘了,维和部队不让。” “又把丹给别人吃了……还要送回去,乌鸦真可恶!”小妖怪很不情愿,“好远啊,等我回来,你会不会把肉吃光了?要不把她烤了吃吧,我想吃兔子肉!” 地上的可怜小兔子一听就昏过去了。 “……”刘志强擦了擦冷汗,食物链的冷酷法则太可怕了。 可怜的兔子终究没有成为绿皮小妖怪的晚餐,一心想做人的连眉扯着绿皮小妖怪的耳朵把兔子送回去黎山老母的山门去了。刘志强趁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在山边上弄回了一些野蘑菇,想了想,又跑去山下转了几圈,找个小杂货铺悄悄的弄了点作料,盐、八角、糖、茱萸等等。 “原来那个小家伙很喜欢吃辣啊……”刘志强拿着一支茱萸喃喃的说,把茱萸塞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茱萸不是很刺激性的辣,不过吃不得辣的刘志强还是被弄得不停的咳嗽。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那个东西还要等到明朝才能被一个太监带回来,湖南的树椒,江南的芥末在山西还找不到,想吃辣的就只有茱萸了。“料齐了,做烧烤了。” 几串香辣蘑菇,给决心吃素的连眉准备的;为了避免小妖怪闹事,抓来一只兔子一只鸡,是给标准的肉食动物绿皮小妖怪的补偿;一只辣子叫化鸡,多放茱萸,刘志强打算自己吃。想了想,刘志强又从树林里抽取了几道木气注入了食物里,两个蛇精都只靠自己领悟的法门修炼,最多在黎山老母那里零星的听过点概括的内容,根基并不牢靠,蛇毒属木,这几道用万古长青诀提炼过的木气对她们提升功力帮助不大,但却能让她们的根基更牢固稳定。 “我们回来了!”绿皮小妖怪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乌鸦有没有偷吃?” “死丫头,东西是我弄的,吃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什么叫偷吃?!”刘志强冲小妖怪一呲牙,做了个鬼脸。 “唔唔唔……”小怪物才不理会刘志强,抓起那只兔子就藏到了背后,把头插在了烤鸡的骨架里,埋头大吃。 “这是你的,我新弄到的茱萸,烧了点蘑菇,尝一下?”刘志强已经习惯了这个小怪物对食物的偏执程度,用幻影的理论就是:“这个丫头进化还不完善,还停留在食欲这种低级需求的本能思维上。” 而连眉的进化明显高一个层次,她的追求已经提高到了求知欲的高级需求上了,她反复研究着蘑菇的做法,以及其中包含的充实灵气。 “我加了点灵气作为特殊作料,对你们的修炼有帮助的。”刘志强实话实说,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恩……乌鸦真是好人……”连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变得有些迷离,两颊上挂上了两抹腮红。 “啊?哦,又是好人,我的好人卡可以用来做成扑克了……哎?连眉,你怎么了?”刘志强正在自嘲的摇头连眉双手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靠了上来。 “乌鸦,你真是好人……”连眉轻轻的呢喃着,星眸迷离,红唇芬芳,粉嫩的舌头轻轻舔着上唇,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了刘志强的身上。 “喂喂!怎么回事?冷静点啊,再乱来我就不是好人了啊!”刘志强有些慌张,虽然经过多年的先进的性教育,他以及功能积累了足够的理论知识,但是毕竟还是个处男啊,面对这种情况难免手足失措。“怎么回事?!我这木气难道还有催情的药效?不对啊!以前也不是没给她们用过啊,怎么没发现啊!!” 连眉整个人贴在刘志强身上磨蹭着,两座圣女峰在刘志强的胸口压扁再弹起,嘴里向刘志强的脸上不停的呵出醉人的香气,滚烫的俏脸在刘志强的颈项间枕住,对着刘志强的耳朵轻哼: “乌鸦……我给你生一窝蛋宝宝吧!” 现场观摩团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它呢,上吧。” “上?有你在我还上个屁!”刘志强没好气的对抱着苞米花在刘志强心底准备看戏的幻影发火。“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根据史料记载嘛,哪个……自杜康始作酒,万物皆有其为酒之法。猴儿以果为酒,人以五谷为酒,这个蛇吗,貌似就是以茱萸为酒的。这个丫头的样子明显是喝多了,酒后乱性。”幻影架起了dv摄象机,抓了一把没弄熟的硬玉米粒,扔进嘴里“嘎巴、嘎巴”的嚼着。“上吧,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支持你。” “嘎巴、嘎巴。” “别嚼了!都是你自己精神幻化出来的玩意,干吗弄成那个德行!!”刘志强双手努力牢牢抱住连眉,不让她乱动,这个丫头不愧是蛇精,身体柔软得不像话,腰背都被牢牢抱住了,还能做出“s”形的扭动,感觉就像在和刘志强跳着暧昧的贴面舞,刺激着刘志强的神经。刘志强只能尴尬的移动着双臂,尽量把这条舞动着的美女蛇锁住,期间上下移动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到一些18禁的地方,难免不由自主的抓几下,惹的连眉一阵轻哼。 “少说风凉话,快说怎么给她解酒吧!”刘志强狼狈的逼开连眉的小嘴,这个丫头的动作分明不是在亲吻,那架势根本就是想在刘志强脸上咬下几块肉来。 “真抱歉,我看的是本古方龙虎斗的菜谱,里面用来醉蛇的方子里面的记载。你觉得哪个厨师顺便会为醉蛇准备解酒的方子?上吧,咱们谁不了解谁啊,你从来也不是正经人,装什么纯洁啊!”幻影又幻化出几块巧克力,再弄了一杯可乐,躲在刘志强神海内部架起dv兴奋的准备拍摄av。 “我……我xxxx!!!”刘志强郁闷加抓狂,恨不得用头去撞墙,把该死的幻影撞死在里面。要是就他自己在也就算了,就算有个小妖怪在旁边也没什么顾忌,可是幻影这个堕落阴暗无耻龌龊的家伙摆出了一副人民艺术家的派头,就差没弄点灯光、音响、剧务、龙套什么的出来了,刘志强是死活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乌鸦……我要……”连眉用细碎的牙齿轻轻咬着刘志强的耳垂。 “上吧,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幻影弄出副大胡子贴在下巴上。 “唉!罢了!”刘志强仰天长叹,天意如此啊,一咬牙一跺脚,收回左手伸到连眉面前,“你要哪根?” 清晨的阳光洒在山林间,刘志强身上**的躺在池子边上,双手一上一下,摆着“k”字形躺了一晚上。昨天连眉闹了大半夜,最后刘志强没法子,干脆抱着她泡在池子里冷却,总算让她发泄完了。体力透支的连眉一脸恬静的倒在刘志强的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猫,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晚上的疯狂。 “这样多好,难得我心情不好吃一次辣,看来以后绝对不能给他吃川菜了。”刘志强小幅度的动了动被压麻的双臂,连眉嘟了嘟小嘴,把刘志强将要抽出的手臂有抱紧了。刘志强苦笑一下,向后挪了挪身子,让下半身的某个高高举起抗议旗帜的器官离开了眼前的美味,连眉睡得倒是塌实,刘志强也不敢入睡,生怕某个恶趣味的家伙会操纵自己的身体干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只有这么一个丫头闹事,要是绿皮的那个小鬼头也……哎?那个丫头呢?”刘志强吃力的仰起头,扭过去向后看,火堆边上的绿皮小妖怪正把脑袋埋在一堆连肉的骨头里,趴在那里呼呼大睡,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唉……平时连眉文文静静,绿皮小妖怪顽皮得不象话,谁知道喝多了以后完全调了过来,完全是酒品问题啊。”刘志强挺了挺背,关节长时间不动,发出了“啪、啪”的响声。 “恩,很遗憾吧?” “是啊……恩?啊!你又跑出来干什么?”刘志强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幻影,那家伙正试图用手去量取连眉的胸围。 “别碰她!”刘志强愤怒的冲着幻影怒吼。 “你这么在乎她?不然昨天干吗那么规规矩矩的?”幻影的手移到了连眉的头部,手直接穿过了连眉的脸。“你很清楚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幻影,我的本体还在你身体里面呢,你感觉得到是吧?可是你还是在乎,怎么,真的动个心思了?” “你少管我!”刘志强心里很乱,一扭头闭上了眼睛。 “真大啊,又香又软又滑啊!尤其瑞雪堆头一点红啊!” “你!!”刘志强猛的一睁眼睛,龌龊的幻影正拿着一个红枣馒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看看,看看,老猫烧须了吧,饿狗护食了吧?” “我靠!老子就是看上她了,你奈我何,咬我啊!”刘志强干脆舍了脸皮,破罐子破摔,耍起了光棍。 “我无所谓,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高兴而已,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幻影高兴的大笑着消失了,只给刘志强留下了一脑袋的问号。 “嘿!出来!干什么啊!我日你xxxx!!”刘志强气愤的大骂。 “我真的喜欢她?不像啊,还是只是一种愧疚或者责任?太乱了……” “这个乌鸦倒是有趣,分明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却还是如此守礼,心中的坚持很深呢。”一个身穿轻薄纱衣的秀美女子躲在刘志强看不到的空间夹层里,微笑的看着池子边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心中纠缠深重,怕是自在不得了。”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斜靠在一边,手里把玩着一个土制的酒壶。 “一个平常男子罢了,在心中有所挂碍的女子面前总是希望表现得优秀一些。”一个穿着华丽服饰,虽然已经有皱纹爬上脸颊,却丰韵犹存的中年贵妇端坐在正中的榻上,微笑着从一个娇小的可爱少女手中接过一个茶杯。 “人间情爱纠缠,最是恼人,难得解脱啊,正是如此却最难逍遥。”男子笑呵呵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懒散的摇着头。 “无论天上人间,会这样超然事物之外的,也就只有你了!”贵妇看了看男子,无奈的摇着头。 “人间的情爱果真如此难懂吗?让天下最为超脱的南华真人也这样逃避呢。”纱衣美女很感兴趣的问,好奇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小人。 “你可不要轻易去尝试,你是天生的仙人,对人间的世事人情丝毫不懂,一但陷进去,想脱身可就难了。”贵妇看着美女警告着,不过美女眼睛里有些不以为然,还是闪烁着略带迷惑的眼神。 “老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一下那个坏人呢?他偷偷跑去偷看姐姐沐浴,还骗蛇精去抓人,上次还欺负小兔子呢!”娇小的少女撅着小嘴轻轻摇着贵妇的手臂。 “莲儿,你还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贵妇慈祥的拍了拍少女的手背,淡淡的看着池边相拥的两个人,刘志强正小心的用丹火烘烤着衣服,温暖着连眉略微冰冷的身体。 神说:进山 “你这乌鸦精倒是守礼,难得,只是这解酒的法子未免见不得光。”就在刘志强对着自己脑子里的某个幻影大骂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女声在他的头顶响起。 刘志强有些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裸的连眉。 “怕什么,昨晚我也看了许久,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另一个俏皮的女声中透露出几丝调笑。 “没事,怕她着凉。”刘志强稍稍放松了肌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套在了连眉的身上,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敢抬头,抱着连眉坐了起来。 “小子不老实,你手里那件玩意是什么?”一个沙哑而有磁性的男声带着笑意揭穿了刘志强手心里的小阴谋。 “恩……乌鸦……”连眉被刘志强的动作惊醒了,可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扭动了一下身体,用手往下扯让她身体感到异样的衣服。 “哎呀,小姑奶奶,好容易给你套上的。”刘志强连忙把连眉的手按住,这要是走光了,岂不亏大了。经过昨天的亲密接触,刘志强已经把连眉看成了自己的私有……或者说想对人家负责。 “恩~~”连眉撅着小嘴,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看来穿衣服对已经习惯了一直天体的连眉来说实在很不舒服。 “你这乌鸦倒是细心。”温和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满意的意味。 “你一直都没教过人家衣服的事情,人家当然不习惯,你这小子还真的不老实呢。”俏皮的女声浅笑着,刘志强脑子里不由勾勒出一个掩着小嘴偷笑的美丽倩影。 “这个好办。”男子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一道白光从刘志强背后射向了连眉,将连眉又点昏了。刘志强身体一僵,反射的用身体遮挡了一下,可惜没有光的速度快,只能用手去探连眉的鼻息。 “不要怕,只是让她小睡一会,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或许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呢。”俏皮的女声玩味的笑着,“回过头来吧,我等若想制住你不过瞬息之间而已,何必等到此刻。” “没什么,对众位仙子表示尊重而已。”刘志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怀里的睡美人紧了紧,缓缓的转过了身,眼前是四个看不清容貌的仙人,左手位置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隐约能看见留着山羊胡子,手里提着一个陶罐,一身的酒气;右手边是一个身穿薄纱的仙女,手腕上挽着哈达一样的仙绶,掌中托着一座青玉的莲花;正中的是位中年贵妇人,头插七彩宝钗,身穿流苏锦袍,身后是隐隐的祥云彩光;最后面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小女孩,大约有十六、七岁,正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女,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刘志强。 刘志强摇了摇头,用力挤了下眼睛,面前的四个人自己可以看得到,却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甚至连看清对方的容貌都不可得,眼前总是像隔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别废力气了,就凭你的浅薄修为,也想看到三位上仙的仪容?”面纱少女刻薄的鄙视着刘志强,不过小丫头的嗓音清脆悦耳,婉转动听,所以听起来像唱歌多过像损人。 刘志强注视着面纱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只写着“鄙”,一只写着“夷”,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摇撼了,刘志强心神一晃,微有些失神。 “看什么?淫贼!”面纱少女杏眼一瞪,凶巴巴的看着刘志强,刘志强立即恢复了正常,小声的嘀咕:“切,小母老虎。” 面纱少女一听这话,立即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小莲,不要胡闹。”温和的中年贵妇充满母性的声音化解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面纱少女乖乖的退了回去,恶狠狠的盯着刘志强。 刘志强不用猜都知道,这丫头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她昨天一定是看了一夜的性教育启蒙直播,加上前几天幻影搞出来的乌龙**事件,小女孩能忍住没上来踹自己两脚已经很文明了。于是刘志强感激的对小丫头竖起尊敬的右手中指表示感激。 “老母!您看他!”少女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什么含义,不过傻子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意思,于是满脸通红的向领导告状。 “小莲。”温和的贵妇轻声安抚着面纱少女,转过头看着刘志强,“乌鸦精,适可而止吧,我黎山门下可不会这样任你欺辱。” “是是是,小道明白。”刘志强点头像稻蒜,看来中间的贵妇就是传说的黎山老母,自己还是见好就收,人家真认真起来多少个自己都不够一招秒的。 “这个小乌鸦到老母门外已经转了许久了,这条小青蛇也受你指示在阵里闹腾了好些日子,你是为了寻人来的?”俏皮的女声用手遥遥一托,骨头堆里正酣睡的绿皮小妖怪悬浮起来,嘴里的口水被重力拉成了一条亮丝流向地面。 “小道的妹妹一年前走失,听闻老母门内多收女弟子,小道恳请老母开恩,让小道寻找舍妹。”刘志强“咕咚”一声翻身跪倒,头低得都快碰到前胸了。 “牵挂,又是牵挂。”中年男子灌了一口酒,“这作贼的天数就只会用这些东西戏弄人吗?” “……”刘志强头上有些见汗,这位大神是哪位啊?就是连镇元子那样的顶尖人物都尚要敬奉天地,这位怎么敢这样说话?能站在这里的不可能是那种口吐狂言也没人在乎的升斗小民,但凡修行之人哪个不是对天地保持着最深的敬畏,这个牛人到底是谁? “我原算定有位天定之人要来助小莲化解杀劫,却没料到还牵扯了另一桩因果。”黎山老母曲指盘算了一下,“我知你那妹妹的所在,只是现在不欲告诉你。可我若说你那妹妹不在我这里,你就是口服了心里也难免有些计较,我现在还有事要嘱托你去办,总不好让你带了疑问上路……也好,就让你在我阵中找寻一番,你那妹妹的下落我也可告诉你,只是其后我要交托与你的事你需尽心完成。” “小道明白。”刘志强心里一沉,他虽然不太清楚人家说的是什么,不过也听出巧燕似乎不在这里,不过只要没找过就还有希望,何况黎山老母亲口说能告诉自己关于小巧燕的消息,总假不了吧。刘志强抱起了连眉,期待的看着四位神仙。 “如此,就随我来吧。”黎山老母驾着祥云顺着林间的小路向山上走去。 “除了老母的少许几个老朋友,你还是第一个上得黎山的男子。”俏皮女仙素手一挥,将绿皮小妖怪搭在了刘志强的背上,“走吧。” “呃……遵命。”刘志强愣了一下,乖乖的跟着走向了石头台阶。心里暗想:“怎么不直接开了传送门呢?还要爬山……” “小子,现在从阵壁上开个洞让你进去,日后你再想进阵就还要再次麻烦;走完了登山梯,日后你进阵便畅通无阻了,还不知足。”酒壶男子用手拍了刘志强后脑一下,“还不快去上山?” “哎、哎。”刘志强走出林子,面前的石头阶梯向山麓深处曼延,如同接着天际的云端。 “终于,有点消息了……” 初临贵境 石阶层层接云端, 庙宇幢幢叠重山。 茂林丛中是玄奥, 神光耀处有神仙。 一道山路石阶从山下一路铺到山上,如盘蛇曲折蜿蜒,台阶上苔色碧青,与路边的青草宛如一体,刘志强抱着连眉,背着绿皮小妖怪,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几位神仙后面。 此时的黎山老母收了护体神光,一步步踩在台阶上向上攀登,花白的头发上金步摇随脚步轻颤,山风吹过,裙袂飘逸,自有一种高贵优雅之气。后面的面纱少女恭敬的跟在后面,双手托着托盘,上面是精致的茶具。中间是刘志强,满头大汗的维持着身上两只懒猫的平衡。后面是玩味的看着他的俏皮女仙和邋遢仙人。 走在山路上,几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有脚步声提醒几人这并不是虚幻的梦境。刘志强小心的跟在黎山老母的身后,丝毫不敢在这个地方调动法力,只能靠着**的力量支撑着两条醉蛇的重量。没人说话,刘志强的脑子又在胡思乱想,前面的黎山老母现在一点气势都感觉不到,和人间的贵族老太太没什么两样。不过但凡神仙都拥有改换面貌的本事,黎山老母从前可是和女娲娘娘长相一样的绝代美女,现在这副老妪模样自然是装出来的。黎山老母在神仙里那可是排前几位的大神,和三清是同一个辈分的奶奶级人物,截教的通天教主见了也要叫一声师姐,但凡截教的弟子,见了她都要叫一声干娘,由于截教弟子后来都封了星君,所以黎山老母又有群星之母的称呼。想到这里,刘志强不由由衷的钦佩嬴政老爷子,这么牛叉的人物都敢调戏,不愧为千古一帝。虽然人间帝王受人教庇护,但这样色胆包天却没让黎山老母剁死,只怕不是太上老君这个懒汉教主的面子能说得通的,想自秦朝之后黎山不再收男弟子,黎山老母本人更变化成了老妪模样,刘志强怎么想怎么觉得暧昧。 “嘻嘻……”俏皮女仙偷偷捂着嘴暗笑,肩膀不停的耸动,偷偷传音给邋遢仙人,“老母当真还有这般往事吗,倒是从没听说过呢。” “这个……”邋遢仙人当初倒是知道这事,不过在这里讲人家的闲话…… 一路走来,路上的景色竟与上次前来又有不同,前次走这山路,两旁尽是寻常树木,这次所见却是各种奇花异草,下有鹿跃,上有鹤鸣,山麓连绵,桃林浩瀚,粉红的桃花在风中绽放,如同瀚海怒涛,一浪浪排来,花瓣飘落,扬起香潮阵阵。灵气之充盈比之从前刘志强居住的那个道观不知道浓了多少倍。 “啧啧,好厉害,这还是山门的外围,要是里面……”刘志强感慨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是人上人啊,人世间争名夺利几十载,在这里看来如同儿戏。 “嘻嘻……看,那个就是偷看姐姐沐浴的登徒子。”路边的女弟子们恭敬的让在路边,行了礼,小声的指着刘志强议论。 “……”刘志强头上青筋暴跳,在心里暗骂幻影这个惹祸的家伙,现在连点动静都没有了。 “到了。”面纱少女傲然的转过了身。 刘志强正在走神,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撞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啊!!淫贼!!”面纱少女羞愤的放声尖叫,面纱外面的脖子耳朵都涨得通红,双手护在了胸前。 “啊?我?”刘志强一愣,摸着额头,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面纱少女发呆。 “呵呵呵呵……”俏皮女仙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姻缘,孽缘?”邋遢仙人小声嘀咕着,灌着酒从刘志强身边走了过去,用肩膀撞了刘志强一下。 “啊!误会,误会……”刘志强警醒的连忙道歉,这丫头看自己不顺眼,而且看她很受黎山老母喜爱,现在弄出了矛盾对自己找师妹的事情没好处。 “好了,不要喧闹了,这乌鸦也不是有心的。”黎山老母安抚着面纱少女,面纱少女气呼呼的瞪着刘志强,苦大仇深啊。 “乌鸦精,你若还想找到你那师妹,就安分些,莫惹恼了老身有你的好看。”黎山老母瞟了刘志强一眼,警告他别闹事。 “是是是……”刘志强老老实实的鞠躬点头。 “啊!”刘志强没留神,背上的绿皮小妖怪本来就没睡醒,抱得不牢,刘志强这一鞠躬,小妖怪一下摔在了台阶上,头上碰了好大一个包,不由大声惨叫。 “哎呀……头疼,头疼……”小妖怪宿醉未醒,后遗症很严重,抱着脑袋痛苦的直打晃。 “这小鬼醉态倒是憨直可爱呢。”俏皮女仙摸了摸小妖怪的头,掏出一颗丹丸,“小蛇妖,来把药吃了。” “咦?”小妖怪很迷糊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晕晕忽忽的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醉眼惺忪的坐在地上,听话的张嘴伸出分叉的小信子,把丹卷进嘴了吃掉了。 “好吃。”仙女能有资格在黎山老母这里做客,拿出的东西怎么会是凡品?紫气缭绕的仙丹,少说能延年益寿增长功力,不过到了小妖怪嘴里就只换来这么个评价,小妖怪一抹嘴,眼睛又恢复了淘气顽皮的神采。 “把连眉交给瓶儿她们,你且在这里等待,老身须先点化连眉,稍后再了解你这桩因果。”黎山老母将手一托,一点光芒从手中飘进了连眉的眉心。两个身穿轻纱的女童过来搀走了还未醒来的连眉。“小莲,你且与小乌鸦精留在这里等侯片刻,一会将门内女童召集起来,让他找寻他那妹妹。” “小莲知道了。”面纱少女恭敬的行了个礼,又警惕的拦在两个路过的女妖和刘志强之间,如临大敌的遮挡住了刘志强的视线。 “……大姐,这两位脸上的黑毛都没褪干净呢,我想看都看不清楚好不好……” 两大牛人 “你师从哪一支?”俏皮女仙捻着一颗石榴籽,斜靠在窗子上,漫不经心的审问刘志强。 “小道岷山黄龙洞门下徒孙,道号云雾。”刘志强老实的回答问题,刚才那个叫小莲的面纱女把自己领到了这个偏殿,就自顾自的出去召集人手去了,只扔下那两个一脸黑毛的仙女警惕的监视他。正无聊的时候,那个俏皮的女仙从窗子飘了进来,像看熊猫一样转圈观察着刘志强,把刘志强看得心里直发毛。 “黄龙师叔的徒孙?那就是我的师侄咯?快叫师姑。”俏皮的女仙骄傲的一仰头,用手点指着刘志强。 “啊?仙子,您是……”刘志强眨眨眼睛,这位又是哪个? “我的名号在人间可没什么名头,不过我家哥哥的名字你该听过,玉鼎真人门下杨戬,我该是你师姑了吧?”俏皮的女仙弹出一颗石榴籽,正打在了刘志强的额头上。 “哥哥?啊?!……三……圣……母?!!”刘志强舌头都吐出一尺来长,名神啊!!她不是在华山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恩?舅舅封我这个虚衔才不久,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仙女好奇的看了看刘志强。 怎么能不知道,三圣母杨凤仙,宝莲灯的掌握者,日后会生出个叫沉香的著名造反派。当然了,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刘彦昌的他的爷爷的爷爷估计还是一堆精子呢,杨大仙女现在也还是清纯小神仙一个。 刘志强仔细看了一下,想努力看下这个著名自由恋爱先锋的容貌,可惜她的长相还是看不清楚,不过怎么也没发现这位大姐身上有带着什么灯形的东西? “快说,你怎么知道的?”仙女大姐跳了过来逼问。 “那个……我师兄告诉我的!”刘志强急忙把问题推给了别人,“天……天行!我师兄!” “那个冷面帅哥,不陷害白不陷害。” “天行?哦,闲空的那个徒弟是吧,那才是黄龙师叔的嫡系传人呢,修行的是金身元体之术,哪像你,修这半吊子的三流法术。”杨仙女恍然的点点头,满意的损着刘志强。 “是是是,师侄修为浅薄,浅薄。”刘志强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答应着。老早以前修炼的路线有两种分歧,一种是修炼元气的,主修行法术,法宝,借用天地之力为己用;另一种就是修炼金身元体,主张不借助外界力量,主张依靠自身的力量求问天道。不过当初天威凛然,一件好的法宝的作用能顶过修士几千年的修行,封神时期拎出个有名的神仙可以没人在乎,可要是拎出个无名小卒拿着大威力的法宝,那可真是惊天动地了,经常发生徒弟拿上好法宝立刻秒杀师傅的诡异情况。黄龙的本事未必差,不过由于没有强力的法宝,当初被一堆三流人物虐的不成样子,名声毁得冤枉。 “你是宁、云、淡,哪个的徒弟?”杨仙女又坐到了桌子上,一颗颗的往嘴里扔石榴。 “先师闲宁。”刘志强瞄着仙女同志的手上的石榴,生怕又奔自己头上过来。 “那个伺候花草的闲宁?倒是个懒散的家伙。”杨仙女嘴里塞着一堆石榴,吱吱唔唔的冲刘志强比画。“和南华那家伙一样。” “又哪个在编排我的不是哪?”邋遢的仙人拎着酒壶趴在窗口,冲杨仙女翻白眼。 “就是你,懒散,整天的灌酒装醉,醉生梦死的。”杨仙女一点没有传播谣言者的觉悟,当着人家的面就大肆污蔑攻击人家的声誉。“天下最懒的仙人。” “醉生梦死?什么是生,什么是死?”邋遢仙人翻身坐到了窗台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此时之生何尝不是彼时之死?生死又有何分别,不如忘却,乐得逍遥。” “所以就万事不管,到处偷懒。”杨仙女笑嘻嘻的继续污蔑,对刘志强使个眼色,“这家伙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他们人教的都是这个样子。” “人教……我算算……”刘志强先想想辈分怎么算,然后再决定怎么称呼。 “论辈分我叫师叔,你叫师叔祖,如果想按正常的来,就叫他懒鬼就是了。” 刘志强可没有这个资格去调侃人家神仙,谁知道这个敢藐视老天的牛人会不会剁了自己? “小子,顾忌什么?我见你心里也没有什么畏惧、敬意,何必这样装腔作势。”邋遢神仙瞄了刘志强一眼,笑呵呵的跳进了屋子。 怎么这两个神仙都喜欢跳窗户?刘志强偷偷擦了下汗,“师叔祖您是上古便得道神仙,圣人一样的人物,小道怎么敢有不敬呢。” “圣人?可别抬举我,我与那些大贼可不能比。”邋遢神仙损完了老天又损圣人,不说他修为怎么样刘志强看不出,不过这胆子却是确实够吓人的。 “别怕,不过是些贪图功利的老顽固,怕什么?”邋遢神仙浅笑着冲刘志强招了招手,“人生如梦,无论梦见了什么总是你的梦境,何必为了自己的幻象畏惧呢?” 梦?那自己这个梦也着实称得上噩梦了。 “不信?”邋遢神仙漫不经心的把手伸到了刘志强面前一晃,一件物件出现在神仙的手里。“你看这是什么。” “!!!”刘志强惊出了一头的冷汗,那赫然是一部手机!! “梦境又或现实,根本分不清楚,何必畏首畏尾?”邋遢神仙把玩着那部手机,一下一下的抛动着。“我耶,蝶耶?非我非蝶,我梦蝶时,蝶亦梦我,孰真孰假……” !!刘志强想起南华是哪位了,梦蝶,逍遥游,天子剑,当初老婆一死他拍盆子唱歌的那位疑似“气管炎”的人教副教主,指着老子鼻子骂贼的牛人——庄周。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刘志强头上的汗和瀑布一样了,到底是黎山老母,交往的都是这样的著名神仙…… 两个跳窗户的神仙看着头上喷泉一样的流汗的刘志强,都暗暗偷笑着看笑话。 “淫贼,人来齐了,出来认吧。”面纱女小莲站在门口向两位神仙行了个礼,冷冰冰的招呼刘志强出去。 “离我那么远干吗,小道先告退了,小道告退……”刘志强逃一样跑了出来,好家伙,这么两个著名的牛人站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还真渗人啊。 “南华,你看这乌鸦精果真是天数中要改写天机的那人吗?” “看他心性也不是那有逆天之愿的能人,不过其命相却暗含璇玑,说他能改换天机只怕未必,不过在天数中随波逐流做些小事却是必然,也许当真能对这天地有些影响也未见得?” “你整天念叨超脱逍遥,原来也不是能放开所有,终究有所牵挂呢。” “我也想逍遥无极,神驰物外,可惜天下的命数于我终究是个束缚,唉,何时才能真正自由啊!” “可就凭这么个心魔深重,情孽缠身的疯癫小子?” “谁知道去,要不说天意如刀呢……” 又见故人来 女娲娘娘是当年造人的人类之母,受世间苍生供奉香火,骊山是女娲娘娘得道的地方,现在虽然归了黎山老母了,建筑却还是当年供奉女娲娘娘的标准,富丽堂皇。女娲娘娘是个爱享受爱热闹的女神,宫殿占地面积广大,宫殿连绵层叠,雕龙、凤、麒麟的画柱,白玉雕云的栏杆,金光四射的墙壁,青玉当头的瓦楞,整座宫殿建筑群金碧辉煌,殿前的广场上满是鲜花,殿侧是华丽异常的偏殿,后面是养着灵花异草的花园,一条圣水河横穿花园,在园中聚成一个小池塘,塘边是水榭廊庭,池塘中央是仙术造就的喷泉,池中水汽升腾,弥漫至整个宫殿,在朦胧中展示着华贵的阴柔之美。 广大的建筑群廊回道错,曲折宛转,刘志强在宫里走完全不用怀疑会不会不走丢。前面是一言不发的面纱少女小莲,后面跟着像进城的土豹子一样东张西望的刘志强。转了几个弯,穿过了好些殿堂,终于到了集合的广场。放眼望去,除了制服一样穿着白纱衣裙的侍女,其他的都是没穿衣服的。当然,妖怪嘛,从动物走过来的,不穿衣服也是正常的,本来见过连眉对妖怪抱有最后幻想的刘志强,被彻底打击了。看了一会,刘志强自己都看恶心了。“不看了,回头还得吃晚饭呢。” “哼。”面纱少女鄙夷的斜视着刘志强。 “乌鸦!乌鸦!!”绿皮的小妖怪在人堆里兴奋的不停挥手,大声嚷嚷。 “这丫头怎么没和连眉去听黎山老母讲课?别嚷了,又不是找你,你这丫头这么兴奋干什么?”刘志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大方方的从冷着脸的小莲身边走了过去,路过小妖怪身边的时候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看看,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这个也算人?好歹找个**形的吧,怎么连猪都拉过来了。” “毛都没褪干净的也有,下一个。” “这个眼熟……” “哇啊……”红眼睛的小姑娘吓得放声大哭,露出了少了两颗门牙的牙床。 “呃……不是。”刘志强擦了擦汗。 “不是。” “不是。” “绿皮的!小鬼丫头,说了不是找你,你不要往队里加塞儿!” “不是。” “不是……” …… 刘志强颓然的坐在地上,黎山的门下所有人都在了,五百多小妖怪都在了,没有巧燕。其实黎山老母说了不在,刘志强也应该知道了,只是不亲自看一下总是不甘心。当然也可能人家黎山老母欺骗自己,不过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有那个资格让人家说谎骗自己啊。不过人家黎山老母亲口说了告诉自己,应该不会蒙自己的吧? “哼,老母说了不在我们骊山就是不在,要不是看你寻找妹妹还算尽心,哪里饶得过你。”小莲藐视的看着刘志强,手里拿着小团扇一个劲的扇。 “绿皮的,死丫头怎么自己出来了?连眉呢?”刘志强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搭话,任由人损他去,只管抱起了正翻着自己口袋的绿皮小妖怪。 “肉呢?肉呢?”小妖怪压根不理会刘志强的问话,只管找肉吃。 “连眉呢?”刘志强只能翻出颗垃圾顺气丹,贿赂这个认吃不认人的死丫头。 “唔唔,老母说要收姐姐当徒弟呢,就把我赶出来了,我饿了,就找你来了……恩,不如那颗好吃,还要!” “没了。”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刘志强把小妖怪扔到了地上。 “收新徒弟,至少得个几天折腾,小胖妞不在这里……”刘志强抓了抓头发,“还得等老太婆回话,就这么点消息啊。” “以你这个法子找,你永远都找不到。”一个清冷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蔑的从刘志强背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刘志强头皮一紧,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惊异的扭过头看了过去。 一只四米来高的、体型硕大的仙鹤单足站在草地上,雪白的羽毛,殷红的顶冠,深金色的喙在油黑发亮的尾羽间梳理着,眼睛不时瞟上刘志强一眼。在近两米长的腿旁,一个欣长的身影傲然而立,深蓝色的简洁的道袍,腰间一块洁白的玉佩,在阳光的映射下反射着闪亮的金辉。 “天……行?!!!”刘志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啊,那个,师、师兄。你是……” “你觉得我来干什么,废物。”长发飘然的天行背在身后的左手倒持着宝剑,右手拇指在食指指节上一下下的按着,眼睛里的蔑视几乎化作穿身的利箭射向了刘志强。 “……你娘的这算什么眼神。”刘志强心里默默的咬着牙,却不愿意开口答天行的话。 “乌鸦,大鸟……怕……”绿皮小妖怪怯生生的躲到了刘志强背后,看着巨大的天敌站在那里,连逃跑的勇气都消失了。 “别怕,傻鸟一只,你连我都不怕,怕它干什么。”刘志强安慰了一下小妖怪,用身体挡住了小妖怪的视线。 “小子,论辈分你也要叫一声师叔,这么没大没小的,老子给你脑袋上开个天窗。”巨鹤张嘴说话了,“那条长虫,躲什么,老子不吃荤很多年了。” “这不是黄龙那只破鹤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吗?”杨大仙女抬头看着巨鹤,笑嘻嘻的靠了上去,巨鹤向后跳了好一段,“杨凤仙?!你这疯丫头跑来干什么?!” “天行拜见师姑。”天行淡然的上前微微一鞠躬,闭起的眼睛与随风扬动的长发组成一种异样的风采与魅力。 “你就是天行?和黄龙师叔一样修剑道的?”杨大仙女满不在乎的上去一把抓住了巨鹤的翅膀的翎羽,拔了一根下来。 “你这疯丫头,又拔我的羽毛?!”巨鹤悲愤的拍打着翅膀悬浮起来,躲得远远的。“玉鼎那老家伙把你都惯成什么样了!” “我怎么样,怎么样,呃?!”杨大仙女嚣张的踩着一块云彩浮上去,用手捏住了鹤的脖子。 “好个小丫头……我发现你总喜欢和这些小东西混在一起,你就只有和这些孩子混的本事了吗?”天行优雅的踩着直线走了过来,轻佻的拈起小妖怪一绺头发,看也不看刘志强一眼。 “我的师兄,这个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事端 “我像人吗?”一个双脚站立的狐狸小心翼翼的从窗户外面探了个头过来问刘志强。 “唉,黎山上的家伙是不是都喜欢扒窗户啊。”刘志强无奈的揉着太阳**,自从连眉从他这里学会变人的消息一传开,几乎所有没变**形的三流妖怪都跑来找刘志强讨好。不过小莲派了两个肩宽背厚,虎背熊腰的仙女姐姐把守在门口,所以所有的小妖怪们都跑来扒窗台了。 “你是人。”事实证明,只要给她们点信心,她们都可以有腾飞的机会。那狐狸听了刘志强的话,就地一滚,脱去了狐皮,一具白生生的**显现在了刘志强的眼前。可惜最近跑了找事的妖怪多得数不过来,刘志强已经产生免疫性了。 狐女感激的对刘志强遥遥一拜,站起来袅袅婷婷的走掉了。 又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臭气烘烘的从窗台伸出个脑袋,“不用说,你是人。下一位。” “小莲,你打算就这么困着那个小鸟儿?”杨大仙女从远处的一座观景楼上望着小偏房子窗子,外面各种动植物排成了一列长队。 “困着就困着,反正那小子也没什么事,这么和一群小妖怪混着也挺有意思是吧。”南华坐在桌子上,两条腿架到了对面的椅子背上,顺手往一个小笔洗瓷盆里倒上了半壶烧酒。 “啊!邋遢鬼!你怎么又欺负我妹妹?!”小莲指着南华的鼻子大叫,上前抢下了瓷盆,里面一朵青莲摇摇晃晃的从中间的莲蓬里喷出一团酒雾,莲叶晃荡着,如同手舞足蹈一般。 “你说是妹妹就是了?我说他一定是个男的,这小子可是很爱喝酒呢。”南华醉熏熏的一仰脸,把酒壶又凑到了嘴边上。 “肯定是妹妹,我说是就一定是!”小莲气急败坏的小心的把青莲移出了瓷盆,给盆子换水,将原来的酒水倒在了一边,小小的青莲偷偷的伸出一根须子,插在地上的水洼里吸。 “青莲!!给我住嘴!!”小莲尖叫着把小莲花的须子从酒洼里拽了出来,把贪杯的小莲花塞回了盆子里。小青莲冲着小莲一晃花骨朵,挥舞着叶子做激昂慷慨状,然后把莲蓬脑袋摔在盆子边上,叶子颤抖着向天遥指。 “这小青莲的狂像,简直跟你一个德行,酗酒,装狂,谁也不服。”杨仙女看了看,白了南华一眼。 “和我一样,那也一定做得锦绣文章呢。”南华满不在乎的继续灌着酒,冲小青莲逗了逗手指,晃着酒壶。小青莲趴在盆子沿上一窜一窜的,气得小莲小手一拍把小莲花按了回去。 “哎?看!看!要出事了!”杨大仙女异常的兴奋,看来这个仙女也很好凑热闹。 一身青衣的天行踏着飘逸的步伐从群妖中穿过,走向了刘志强的房间——或者说囚室。两个膀大腰圆的仙女过来拦路,被天行轻松的扒拉到一边去了。 “呦?师兄,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刘志强翻了个白眼,看了看两个困了自己好几天的母熊精,幻想着帅惊党中央的天行和这两位大婶如果发生点什么……那可就太欣慰了。 “无聊之极,整天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难怪你修为这么低微。”天行哼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桌子边,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师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牵着狗找过来的啊?”刘志强百无聊赖,居然连天行都想上去聊上几句。 “你当我想和你这败坏师门名誉的败类打交道吗?师姑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小东西,令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却没想到短短几日,你却把师妹遗失了。”天行轻蔑的吹了吹茶杯里的浮茶叶。“要不是你身上……我倒还找不到你这废人。” “别一口一个废人,我再废才也赢过你。”叫个正常人就不爱听别人这么当面骂自己,何况刘志强以前尽骂人了。 “专会些旁门左道的诡计,若非我顾忌师出同门,我早就收了你这妖孽了。”天行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伙的挑衅,“你找到这黎山来,莫不是以为那七八岁的丫头能自己跑来黎山吧。” “……”刘志强没有什么话说,难道说自己找不到线索,胡乱撞来的? “把巧燕走失时候的情形告诉我,你不必白废工夫了。”天行捻动着茶杯的盖,向刘志强询问当时发生的事情。 “……”刘志强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把当初看到的情形讲给了天行。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分力量,找到巧燕的机会就能大些。 “白衣,女子,紫竹……”天行用茶杯盖擦了擦茶杯,眼睛里光芒一闪,“女仙女妖好穿白衣,喜植紫竹的不在少数,哼,你乖乖回山门领罪去吧,寻人之事你不必添乱了。” “师兄,我论辈分叫你一声师兄,可不必受你颐指气使。师妹是我弄丢了的,我告诉你是为了多分力量寻找,我绝对不会放弃寻找的。”刘志强对天行傲慢的情绪历来不感冒,也冷冷的回了天行一句。 “哦?好,倒是硬气,可惜若没有足够力量支持,也不过是种愚蠢的表现。”天行轻蔑的扫了刘志强一眼,“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接下我一剑,什么时候再这样说话吧。给我滚回去,别给我岷山黄龙洞丢人现眼。” “啪!”刘志强终于压不住火了,看不起人也没有这么当面侮辱人的,一拍桌子回身挺胸站到了天行的身前。 “你怎么样我管不着,我怎么样,你也少管。你我毕竟不是一个师傅教的,师——兄!” “你猜小乌鸦精和那个喜欢假装坚强的小鬼会不会打起来?”杨大仙女右腿压在左腿上,一个劲的摇晃。 “别学得和你哥哥似的,没个坐像。”南华坐在桌子上挠头发,又挖了挖鼻孔,屈指一弹。 “……你这懒鬼和这个发疯的家伙有什么区别?”一只大鹤落在房顶上,鄙夷的教训着不修边幅的南华。 “小莲仙子,帮我脱靴子……”懒惰的醉猫一抬脚,向一边坐得远远的鄙视着几个垃圾仙人的小莲叫嚣。 “懒鬼,别想!”小莲气愤的冲无礼的倒霉神仙一挤眉毛,狠狠的拒绝了不合理的要求。 “吱~~~”盆子里的小青莲用圆形的叶子拍了拍小莲的手腕,从盆子里伸出一段雪白的莲藕。 “懒鬼,你把我妹妹都教坏了!”小莲气愤的抓着小青莲乱晃一阵,撅着小嘴抱怨。 “你弟弟从老早以前就这个样子了。”大鹤没好气的跺脚踩了踩瓦片。 “别吵,快打起来了。”杨仙女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那个窗户。 面无表情的天行已经持剑用剑鞘指向了刘志强。 “你不管吗?”小莲抬头问房顶上梳理着羽毛的大鹤。 “随他的便。”鹤同志不干涉人民内部纷争。 整间房子里的仙人们都不再说话,静观着乌鸦与帅哥的战争即将爆发,只有傻忽忽的小青莲拿起根筷子指着自己的姐姐。 再胜一局 天地初开的时候,并没有法宝、法术这样的高端技巧,最初的神明之间的战斗依靠的还是肉搏的近身战斗。后来随着众神将天地的法则规定下来,这些法则的具体化身就成为了法宝,对法则的应用就成为法术。由于法术法宝的力量与天地相连,比之单纯**的力量要强悍得多,于是更多的神仙们开始修炼法术,炼制法宝,而依靠**战斗的方式则被逐渐淘汰了。 但守旧的人总是有的,有这样一系神仙对古来传承的战斗方式很是推崇,并且身体力行的继续着这种战斗的方式,这种修炼的方式被称为修金身的练气士。而阐教的玉鼎、黄龙等就是这一系的神仙中的代表。 现在的天行手持着宝剑,冷俊的面容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傲然的站立在刘志强的面前,剑鞘直指刘志强的鼻子。故老相传的剑气凝聚成了凌厉的气势,压向了刘志强。 “这个该死的家伙,长得小白脸似的,怎么不去当兔子。”刘志强不认为自己的诅咒从侧面表现了他的嫉妒心理。咬着牙将丹田里的灵气化成了熊熊烈火外放出来,抵抗着剑气的压力。 “我让你先出招,只要能令我的剑离鞘,便算你胜。”天行冷笑着翘了翘下巴,两鬓长发在风里吹散,凌乱的在一张英俊的脸上抚动。 “师兄啊,你知不知道你很轻敌啊?”刘志强对天行的态度非常气愤,连出剑都不屑,难道自己就这么不招待见? “用剑对付你,已经小题大做了。”天行向前走了一步,青色的道袍被脚步踢动,下摆向前扬起,在衣角上也腾起了沸腾的剑气,立刻气势又提升了一个阶层。 “哗啦!”不用出手,只是气势的压力就将刘志强向后推出了老远,将屋里的一个描花画屏撞倒在地,摔得粉碎。 “上次我有心顾忌同门之谊,却着了你的暗算,这次你还有什么诡计?”天行的额角上青筋暴起,看来对上次遭了暗算很是耿耿于怀。 “天行那小鬼,自尊心强得离谱,到现在还没败过呢。”大鹤举起一只脚挠了挠肚皮。 “那是让闲空给惯的,就他这点本事还不败,我要是专门找凡人捉对,我也可以不败。”杨大仙女弄了一堆话梅、杏干、石榴、柿饼,吃得不亦乐乎。 “吱!”小青莲举叶子赞成。 “天行师兄加油!好好教训那个淫贼!”小莲远远的向屋子的方向举手,充当后援团拉拉队。 “还不开打,拖沓。”南华同志对拖剧情的问题提出反对意见。顺手把小青莲的盆子里又倒上了酒,仙人的酒壶就是好东西,怎么倒都有。小青莲兴奋的手舞足蹈,叶子抽搐一样的颤抖个不停。 “懒鬼!你又这样!!” “离火耀南明!”兔子这吃素的急了尚且要咬人,何况乌鸦也算是吃荤的。耀眼的光辉从刘志强掌中放射出来,直刺天行双眼,熊熊的烈火漫卷屋中每一个角落,将天行包裹在其中。 “荒唐。”南华一翻白眼,扭头不忍去看。 火焰的旋涡中一柄明亮的利刃切开了炽热的屏障,一层薄薄的光膜将天行紧紧裹住,隔绝了烈火、光芒、烟尘。 “吃过一次亏,怎么也长点记性了。”天行卷动剑风,驱散了由刘志强营造的干扰环境。 “这个可未必。”刚刚脱离火海的天行的面前竖起了一道漆黑的屏障,等待着冲势未尽的天行自投罗网。 “你当我是傻子吗?”天行不屑的顿住了身形,向后退了回去。一片亮光从天行背后罩了过来,再次将天行吞噬了。 “证明你是傻子。” “这小子哪弄了两个阵出来?”杨大仙女“喀吧、喀吧”的磕着南瓜子,惊奇的瞪着眼睛看。 “一件是法宝,一件是不知道哪来的阵眼,小子设陷阱的思路有点意思啊。”大鹤抖了抖翅膀,用爪子砸了砸房顶,“下面的,看见那个阵眼了吗?看清楚没有!” “哦?好,有意思,有意思!”南华也来了兴趣,“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过这小子放着好东西不用,却用了个不入流的东西,傻得透顶了。”杨大仙女抿着嘴摇了摇头。“天行那小鬼马上就能出来了,这种小玩意可困不住一位将入仙界的准剑仙。” “咯”的一声,字典的封皮上裂开了道缝隙,从一点开始向四周蔓延,最后如同哥窑的瓷器一样,布满了龟裂的纹理。 “雕虫小技!”清冷的声音从字典里传出,封皮的裂缝里透出锋锐的剑气,只一瞬间,就将字典冲成了漫天的碎片,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几十米内的每一个角落,隐约间可以看见一截剑鞘带着荧荧的流光点向了刘志强的额头。 “砰!!!!”一声巨响震得远处看热闹的几个仙人都感到脚下地面随之震动。 “我可没指望靠那个文化用具战胜你。”刘志强左手上托起一个火球,以火球为中心,二十几个金属球做着同心圆周运动,在十米范围内画圈。“突然想起来上次我抓个普通凡人女子都抓不了,怎么你每次都能着了道,太逊了吧?” “只是为了破去你所有伎俩而已,你以为凭你的把戏能奈何得我吗?”天行悬浮在半空踏着坠落的碎瓦断石漫步而来,双手背在了背后,剑穗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小心玩敌自伤啊。”刘志强右手再轻托起一团火,将金属球分了一半过来,双手虚托摊开,仿佛托起了两个小小的星系。 “又弄了什么新杂耍?不妨你先来。”天行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冷笑,用手指轻轻的钩了钩。 “你说的?那多谢了。”有便宜不占还叫刘志强吗?二话不说就是二十几个铅球穿成一串砸过去了。 “砰砰砰砰……” “你猜那小乌鸦精想干吗?”杨大仙女把瓜子皮扔得满地都是。 “取巧。”大鹤离的远,看得明白。 “吱!”小青莲抡着筷子激动万分。 “天行师兄,别上当啊!”小莲试图提醒天行,不过唱歌一样娇嫩的小声音根本压不过“砰砰”的撞击声。 “就这点本事,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去吧!”天行连抡几下,将金属球一一击得粉碎,耀眼的剑气突破了连珠防御系统。 “好了,够了。”一个陶土的酒壶从天而降,一屡浓重的酒香熏了出来,剑气、碎瓦、残砖、破碎的家具,只要沾上了一点酒气,立即如冰雪消融,消失不见了。酒壶一转,光影重现,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桌椅、茶具、挂画,各自恢复了原位,仿佛打斗根本不曾发生过。 “呵呵,师兄,承让了。”刘志强贱笑着用手摸了摸衣襟上已经划开的口子,里面的皮肉上渗出了一滴血珠。 天行面色难看之极,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紧紧握紧了剑柄,剑鞘中段以下碎成了凌乱的残片。 连眉出关了~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 刘志强**着坐在抑郁的天行的对面,“你也为了找师妹,我也为了找师妹,何必这样执着于把我排除在外呢。” 死板着扑克脸的帅哥天行也不搭理他,闭着眼睛盘腿坐在蒲团上,将剑横放在膝头,默默颂念剑诀。 “真卑鄙,要不是天行师兄恪守约定,你早就败了。”小莲为天行鸣不平,气鼓鼓的看着拿着大号金属保健球玩的刘志强。 “谁让他作茧自缚的,不能圆自己的话,就别看不起人。”刘志强翘起二郎腿,把又跑来找食的绿皮小妖怪抱了起来。“还有,论辈分你比天行高多了,你叫他师兄,乱搞。” “你!……哼。”小莲一瞪眼,又感觉自己不占理,生着闷气的扭过头去了。 “吱!”小青莲拿着根筷子戳刘志强的背,给自己姐姐出气。刘志强回头恶狠狠的瞪眼睛吓唬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东西,不过小东西根本不怕这个,借着酒劲继续叫嚣。 “小东西脑子不够用是怎么的。”刘志强拎起散发着酒气的盆子扔到一边去,小青莲两条莲藕腿穿透瓷盆支撑着身体,两片莲叶手臂提着盆沿又跑了回来,如同中世纪提着连衣裙跑动的贵族小姐。 “咚!”刘志强拿着字典横在半空中,小东西看都不看一头撞在了字典边沿上,立刻倒下躺在了瓷盆里,晃晃头坐起来,往起一站,又撞在字典上,跌坐回去了。 “白痴。”刘志强无奈的看着又一次用脑袋和陶瓷字典封皮比较硬度的小青莲,“要不你改名叫小白吧。” “吱?”小青莲一仰莲蓬脑袋,疑问的看着刘志强。 “别信他的!”小莲把小青莲揽过来,防贼一样护到身后去了。 “小子,把你手上的东西拿来我看看。”南华冲刘志强招了招手,指着字典钩了钩手指头。 “您看。”刘志强老老实实的递了过去。 “哦,倒是和蔡侯纸有些相似,不过质量好得多了。”南华翻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新意,倒比那些死抱着竹简不放的老顽固强多了。不过你这字写得这么小还这么工整,书法倒是不错。” “这个……我用的是这种东西。”刘志强害羞的摸出了一支特制的签字笔,竹木的细桶里灌了用法力制成胶体的墨汁,前面是软木的笔心。 “哦?好,好。”南华很感兴趣的看了看,玩了几下,顺手在刘志强的字典上写了一段,翻页又写了几笔,翻回去在刘志强之前记录的内容上勾划起来,“不错,很好用,有点意思。” “发达了,道家几位颠峰人物之一的笔记,就算没有什么内容也值好些银子了。”刘志强大喜过望,连小妖怪把手探进口袋里翻得天翻地覆都没感觉到。 “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杨大仙女凑过来笑话土包子刘志强,“这衣服多久没洗了?还有这珠子,呦!金子的呢,人家都用金砖,你用金珠,有意思。这个丹药……啊!小东西你给我乖乖的张嘴!” 绿皮小丫头含着杨大仙女的手陶醉的打起盹来。 “吱!!”小青莲兴奋的用粗糙的莲蓬试图去咬小莲的手,不过生理上他没有那个功能。 正乱呢,一声嘹亮的女声远远传来:“老母驾到!!” 一位一身白裙的仙女站到了门口,向刘志强示意。 “哦,你姐出来了,一起去看看。”刘志强拍了拍绿皮小妖怪的背,“怎么这些女人都喜欢穿白的呢?难道死老公就那么值得期待么?” “我、我就不穿白的。”绿皮的小妖怪在刘志强怀里一抬头,不满的抗议,顺着刘志强的身体爬到了他背上。 “你不算人好不好。”刘志强抬手就在小妖怪脸蛋上掐了一把,几片鳞片掉在了刘志强头上。 “吓!怎么回事?”刘志强吓了一跳。 “咦?我又要脱皮了?”小妖怪显得异常的兴奋,自己拿爪子在脸上往下挠皮。 “淫贼,别装死,快出去迎接。”小莲上前踢了刘志强凳子一下。 “好嘞。”刘志强站起来就往出走。 “啊!”趴在刘志强肩上的绿皮小妖怪一个不留神撞在门框上,一**摔在地上,鳞片掉了一地。 “要换皮了,自己照顾自己,别给我闹事。”刘志强蹲下揉了揉小妖怪的额头,又站起来出去迎接去了。 “恭迎老母。” “不必多礼,你心里也未必就怎么敬我,何必摆这样子。”黎山老太太活了多少年了,这点破事门儿清。 “有道理有道理,装那个怂样子实在没什么用。”南华眯着醉眼点了点头,把绿皮的小妖怪拉过来,照着小脑袋上边就是一巴掌。“吐出来!别吃自己的鳞。” “老母在上。”天行从蒲团上站起来,长身而立,规规矩矩的鞠躬行礼。 “又一个这个德行的。”杨大仙女踢着小腿,仰头一甩,“噗”的一撅嘴把满口的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吱吱。”好大个莲蓬脑袋在盆子沿上磕了个头。 “还是妹妹乖。”对小青莲懂礼貌,小莲仙子很满意。 “吱。”脑袋一晃,莲蓬里喷出一大蓬酒雾。 “这臭小子只有喝多了的时候才懂事。” 收益 “乌鸦精,你在老身山中已经找寻过了,可知你那妹妹不在老身骊山?” “小道来得卤莽,着实冒昧了。”有了错误先要承认,改不改两说,但承认总是能博的赞赏的。 “你可想知道你那师妹的下落?” “想!恳请老母慈悲,全我不情之请!”不想知道我还在这等你这么多天干吗? “你那师妹没有什么危险,掳走她的那位是个喜欢孩子的,见她资质上佳于是见猎心喜,收了她做门徒,要是算来也是你那师妹的造化,如此你还要找吗?” “……”刘志强不再说话了,看当日那气势,也许那个掳人的真的是个有道的神仙,可是再是神仙也没有强抢孩童收徒弟的道理,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好心,强加于人总是不能让人心服。“要!!” “老身也料到你不会轻言放弃,那么你附耳过来……”刘志强躬下身子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黎山老母面前,一个如雷贯耳的大名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是她……”刘志强愣了一下,他倒是想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个人历来以慈悲善良著称,和那天那个出手凌厉、傲慢冷酷的形象实在不符合,现在想来,那天自己所见,还真的和她很接近。 “她的地方可不比我骊山,走得陆路,你需有渡海过洋的本领,才能到达。你可想好了?”黎山老母恬静的笑着,看着刘志强。 “小道知道,既然师妹暂时无碍,小道也就放心多了。不过强掳了人去,即便现在追究不到,小道迟早也要讨个说法。” “论身份,你尚要叫她一声师叔祖,她现在那教派中不比我黎山规矩散漫,言语间可不能卤莽。” “小道明白,谢老母指点迷津。”这次刘志强可是真心实意的拜,黎山老母也就安然的受了。 “你现在既然没有能力找上门去,现时又有何打算?” “……小道也没有什么计较,随波逐流,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吧。”刘志强自嘲的摇了摇头,退回了五步之外。 “老身算着你来,便算得你今日之惑,我那小徒儿新近修练遇到瓶颈,隐隐有血光之像,需有一非死非生、非物非人之士为之化解,你……” “老母有令,小道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别说人家刚告诉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就是光凭身份来说,自己又哪能拒绝? “好,小莲是老身最年幼的徒儿,老身平素照顾最多,却不想过度助长她的修为,却使她道心浮动,根基动摇。现在若要令她度劫,却实在没有把握,勉强为之更是有害无益,所以老身欲使其下人间行走,修炼心性,你可愿为护法?” “愿意,愿意。”陪个小妞公款旅游而已,有什么不愿意的?何况人家家长财大气粗,一定有额外奖励。 “老身用你为我徒儿护法,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样吧,你将你那些杂物拿来让老身看看。” 老太太的通病,小气。明明那么有钱,给个奖励还要用人家自己出材料。不过刘志强没有那个胆子开口抱怨,老实的把字典和口袋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递了过去。 “息壤灵草所造,法力低微,却有些心意。”黎山老母一眼几看出了字典的根底,“哦?烛阴那老泥鳅的残鳞?好好好,刚好可以给这法宝提几个档次。” “烛烛烛……阴?”刘志强听见这个名字,比刚才听到的那个名字还要吃惊,自己在一个野妖怪手里抢来的东西居然能和上古创始神灵扯上关系? “恩,不过只是片残片,要不是到了老身这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将其力量引发出来炼成法宝。”黎山老母不由略微自傲的说,也对她母亲是连天都炼得的大神,黎山说自己在炼器上能力卓越也没有谁能反驳。 紫色的宝石在黎山老母手中融化成了液体,逐渐融化到了字典中,在字典封面上留下一个“s”形的符号。 “你的修为太低,还不能驾御这片残鳞。”黎山老母讲话不是很讲究方式,说话很直白。“老身先将鳞片封存,日后你修为增长,逐渐解开,就能动用了。” “搞了半天还是用不了……” “再看你这几件东西……九流仙草数株,不入流的丹药数十颗,残品金珠二十二颗……” “老母,有东西说东西,评价就不用说了吧……” “哦,倒是老身疏忽了。”黎山老母点点头,“古旧金丝软甲一件……” “呃,老母,我什么时候有了什么金丝甲,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不是你的吗?”黎山老母托起一件土色的旧衣。 “那个什么什么村长给我的礼物,我还以为是件旧衣裳,原来还是件宝贝!”刘志强很惊讶,怎么自己一直没看出来? “倒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直受香火敬奉,沾了灵气,本身材质倒不是什么好东西。”黎山老母取过一颗金珠,手指弹动,将之化成了金丝,织进了衣服里。 “谢老母。”刘志强再拜,今天一天刘志强快把一辈子的头都磕出来了。 “好了,你心里想什么老身清楚。”黎山老母微笑着在虚空中一扶,“可是埋怨老身藏私?” “这个……”刘志强也知道人家有看穿心灵的技能,不过这让他怎么承认? “这是老身采乌云之精织就的云锦,中有龙须,能遮阳蔽日,行风布雨,我再传你呼风唤雨的神通,还有看你那珠子的形状,可是学赵公明那小子的定海珠?老身便将炼制之法一并传与你,你该满意了吧?” “老母,太感谢了!不过我是只乌鸦哎,遮阳蔽日……” “遮蔽天日,使阳炎削弱,但换言之何尝不是隐蔽之法?你可明白?” “哦?哦!!!小道明白!!”刘志强赶紧抱住云锦连连点头,这次便宜赚大了! “此去前途艰难,你要照顾好小莲,知道吗?”黎山老母语重心长的看着刘志强。 “小道明白!”刘志强信誓旦旦的答应着,顺便把宝贝收进口袋里。 “无耻。”天行鄙视的看了刘志强一眼。 “恩恩。”小莲深以为然。 “嗝……”一仙一莲两个醉鬼一起打着酒嗝。 “此去连眉将与你等同行,你且去看望她一下吧。”黎山老母慈祥的示意刘志强退下了。 “遵命。”刘志强退出了房间,打了个冷战,“哎呀……怎么和丈母娘看女婿一样的眼神,肉麻啊……” 又一条美女蛇——可惜是童年版的 “连眉师妹就在这间屋子,你进去吧。”大概是对**嫌疑犯的戒备,仙女们派了个女鬼仙来领路,长的倒是不错,死了可惜了,不过麻烦的是,鬼仙小姐很没有当导游的觉悟,自己径直穿过门进屋去了,把刘志强晒在了外面。 “大姐,那个……劳驾帮开下门好吗?”刘志强头上好大的汗珠,敲了敲门,他可没有学过穿门的法术,撞破门进去……估计仙女们正愁找不到宰他的理由呢。 “罗嗦!你何不舍弃了肉身皮囊?”女鬼仙嘟哝着从门里伸出个头来,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修炼元神之术不是更好?何必眷恋这个臭皮囊呢。” “咳咳!谢谢,谢谢好意,我死了以后会考虑您的提议的。”刘志强擦了擦汗,赶紧进屋。 屋子里正襟危坐着几位面容肃穆的仙女,把连眉紧紧保卫在中间,充满敌意的警惕着刘志强。连眉局促的低着头坐在中间,一张娇悄的小脸还有些发白,眼神凌乱迷糊,身上套了也不知道哪位大姐的衣服,头发有些乱,看上去有些贞子的味道。 “连、连眉……”刘志强有些结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准备糊弄这个迷糊妖精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眉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不再像从前那样纯洁得近乎白水一样,多了些了悟与成熟,让刘志强感到有点心悸。 “乌鸦……”连眉有点慌乱的看了看周围的姐姐们,几个仙女鼓励的握了握连眉的小手,连眉转过头鼓起勇气,红着小脸问,“我们……是不是,是做了什么事情……” “啊?……哦,是……”刘志强很尴尬,有种面对一群大姨子小姨子三堂会审的感觉。 “那……我会不会生蛋啊……”连眉脸更红了,声音能气死蚊子,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咳咳咳咳……”刘志强被口水呛的够戗,这帮仙女大姐们到底跟连眉说了些什么?!“连眉,那个……我想说,就是应该大概可能似乎……不对,我是说不会的,咱们并没有发生那样的问题……” 一群仙女用疑问的眼神打量着刘志强,似乎在考虑刘志强是良心发现还是有生理疾病。 “哦……”连眉怯生生的扯着衣角,又低下了头,“乌鸦,真对不起……” “啊?”刘志强很诧异,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她还道什么歉? “我、我想变**,是要给一个人报恩的,师姐说,女孩子只能给一个人生蛋,那就不能和你生蛋了……”连眉快把衣服拧成麻花了,“我、我,对不起啊……” “这个……什么意思?”刘志强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弯,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这算怎么回事?自己被拒绝了? “乌鸦是好人,教我变人,还给我做东西吃,可是我要报恩啊……” “等等,你是要报恩?” “恩。” “那也不一定非要给他生孩子吧?” “可是从前听狐狸姐姐白鹤姐姐她们说,报恩就是要给他生蛋宝宝的啊,姐姐不会骗我的……” “该死的低级动物的逻辑能力……”刘志强暗骂那些封建妖怪,脑子乱成一团,搞不清怎么说服这个固执的连眉。 “连眉,你现在是人了。” “所以只能给一个人生蛋啊。” “人不能生蛋的。” “不是生蛋,叫……叫什么?对了,叫成亲。” “……”刘志强痛苦的看着几个在旁边小声嘀咕的仙女们,明显是这几个家伙在影响连眉的判断,看来自己在黎山的名声实在恶劣到极点了。他很痛苦,难道自己在情场上要被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家伙打败了吗?情场失意啊,那个连面都没露的……哎? “连眉,你要报答的那个家……那个人是什么人啊?” “我、我还是一条小蛇的时候,被鹰抓住要吃掉了,他救了我呢。” “……连眉,你修炼多久了?” “七百年。” “你以为那位伟大的人还会健在吗?” “……”群体沉默。 “不好了!小青蜕皮了!”女鬼仙子惊慌的冲进来,指着外面大叫。 “小青!”连眉急切的跳起来从刘志强头上越过,冲了出去。 “白的……不对!小妖怪!”刘志强赶紧冲了出去,在女鬼的引导下,找到一处乱石盘错的花园假山,小妖怪卡在石头缝里,身上的皮裂开几条血痕,正痛苦的挣扎着,刘志强急忙要上前去查看。 “别过去!小青在蜕皮化人的关键时刻,不可打扰!”小莲突然出现在刘志强面前,拦住了他。 “大姐,你不要像个野鬼一样神出鬼没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的!” “你对鬼有什么意见吗……”十几个鬼仙姐姐阴恻恻的从刘志强背后飘出来。 “没有没有,只是形容各位身法轻盈,来去无踪。” “小青!”连眉干着急,却不敢上前,急的直流眼泪,跺着脚打转。 “莫慌,那丫头正要化**形,任何蛇妖都要走这一遭的,没什么凶险的。不过进境这么快,你这乌鸦功不可没呢。”黎山老母笑呵呵的拍着连眉的后背,看了看刘志强。 “这么慢,我来帮她一把。”杨大仙女性子急,看小妖怪拧了半天,就弄掉一点鳞,于是小手一指,绿皮小妖怪的脸上的蛇皮立即四分五裂。 “别!!”几个明白人急忙想制止,可惜都晚了一步。一具洁白的**如同开盖的牙膏被挤压出来,滑溜溜的从皮里流了出来,皮肤娇嫩光滑,泛着浅浅的水光,一股浓浓的异香立即满盈花园每一个角落,绿色的蛇皮立刻扁了下去。 “小妖怪!”刘志强急忙冲上去喷出团软绵绵的量气接住了白白的丫头,近距离观察,小丫头的皮肤仿佛是一层极薄的透明薄膜包裹着乳白的液体,仿佛吹一口气都会吹破。不过现在可不是惊叹生物学奇迹的时候,脱皮不仅仅是一个过程,在脱皮的同时会将小妖怪体内多余的水分挤出,现在这种皮肤的表象证明皮肤下水分近乎浮肿,不学无术的杨大仙女帮了个倒忙。 “小青!”连眉焦急的想去碰小妖怪,可是刘志强的灵气将她隔在了外面。 “成事不足……”醉鬼南华哼了一声,“先把小鬼弄回去再做补救吧!” “去准备一个灵气浓重的房间,采新云为床,别碰破了丫头的新皮。”黎山老母无奈的看了杨仙女一眼,吩咐侍女仙子们去准备了。 “败事有余。”仙鹤把头伸到了羞赧的杨仙女头边,小声讥讽了一句。 “我、我!要你罗嗦!”恼羞成怒的杨仙女一脚踩在仙鹤的爪子上,转身就跑了。 “那杨丫头傻了吧,她踩我脚指甲有什么用?”仙鹤对刘志强如是说。 从今天起,你叫白素贞 “啊!” “啊呀!” “啊!!” 可怜的小妖怪还没有适应没有鳞片保护的身体,加上皮下水分过剩,现在脚一沾地就怪叫着弹跳起来。 “啊!” “啊!”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过来吧。”刘志强张开双臂,将灵气凝聚成一个沙发,软绵绵的摆在地上。 “姐姐,疼。”小妖怪扑在沙发上,被气团托住,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了,小嘴一扁,两只眼睛里眼泪在水汪汪的打转。 “刚脱皮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等皮肤干燥些就好了。”连眉心疼的小心梳理着小妖怪的头发。 “杨大师姑呢?捣完乱就跑得没影了。”刘志强恨声说道,摆弄着小妖怪蜕下来的蛇皮。“别怕啊,等我给你弄双靴子,你先忍耐下。” 刘志强抬起头,看着一群监视着自己的仙子们,“哪位大姐手头有刀子之类的东西?” “没有。”人家仙女都是采云彩直接做衣服的,哪个还没事准备剪刀,当裁缝吗? “还得自己动手啊……”刘志强也没指望这几个苦大仇深的仙女能帮自己的忙,翻开改造后的字典,南华在里面随手写下的东西里包含了法术制造物品的技巧,正好修炼一下。 南华真人拿手的是三套功法:逍遥篇、梦蝶篇、天子剑篇,每个都是人教里的顶尖工夫,当然,写在这里的不会是那么高深的东西,只是梦蝶篇的残章,可以一定程度上让自己的梦境幻化为现实,非常神奇的能力。 “化蝶……”刘志强闭起眼睛进入假寐状态,手上的蛇皮随着灵气的运作软化成浆状,手指无意识的弹动,浆液沸腾一样翻涌着,最后变成一双小鞋。恩,确实很小,刘志强可以把手指插进去玩布袋戏。 换一块再来一次,掐着道诀,道一声“化蝶”,鞋子倒是大了些,可惜是两只左脚。 再换!刘志强头上见汗了,虽然知道初次使用难免出错,不过在美女面前这样一次次失败还是很丢人的。弄了半天,小妖怪已经拿着几双靴子玩得不亦乐乎了,终于撞大运做出了一双造型粗糙的小蛮靴,套在小妖怪脚上,到底是自己的皮,一点排斥反映都没有,小妖怪兴奋的跳着脚尖叫着满屋子乱窜。 “再有一件衣服就可以了。”**的小妖怪完全走光,不过微微的水肿有些碍眼,大体上说还是很养眼的一只萝莉。 “乌鸦……你都没教过我穿衣服。”被一群师姐教育指导过之后,连眉终于发现了刘志强险恶肮脏的养成计划。 “哈哈,小青的性子还真是调皮啊,哈哈哈。”刘志强干笑着翻白眼,这些倒霉催的神仙姐姐,干吗用世俗的理念污染我单纯可爱的小白蛇呢? “你没教我穿衣服。”连眉拥有着所有女性共有的执着,很不满的扁了扁嘴。 “那个啊,慢慢来,也不是很着急对不对……”这个怎么糊弄,尤其还有群虎视眈眈的仙女在旁听。 “可是你都教小青穿衣服了!”连眉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那个……这个好象不是一回事的说……” “不管,我也要你给我做一双……” “靴子。” “对,我也要一双靴子。” “好!”太神奇了,这丫头是在吃醋吗?当然能糊弄过去还是值得庆幸的,真要追究起来不敢保证女权主义发起者女娲娘娘的长女不会发彪干掉刘志强这个无耻之徒。 当然现在黎山老母不会管这个无耻的家伙,因为正在给青蛇办入门仪式。白蛇入门的时候刘志强被软禁了,因为外人很明显是没资格参加这么庄重的仪式的。比如现在刘志强和仙鹤、南华真人、天行都被请到了偏殿喝茶去了。 黎山的规矩,只要是女的,就可以在外山逗留修炼,但只算旁听生;只有正式拜师入门的才能到内山宫中学习真正的金丹正道。原本两条蛇都是旁听的,现在老母照顾小莲顺便收了她们两个入门,把两条蛇高兴坏了。现在正殿的拜师仪式正在进行,钟声、颂经声、歌声不绝于耳。 刘志强摸了摸额头,当初自己拜师的时候闲宁老神棍按着他的头猛磕了九下,差点就成了脑震荡,原因就是刘志强脑袋太小。现在两条小蛇身材苗条的紧,不知道会不会和自己遭受同样待遇。不过想来黎山老母历来以慈祥和蔼著称,应该不会有闲宁那种恶趣味。 “俩个小家伙也算苦尽甘来,以后修行不愁了。”仙鹤感慨的单脚抓着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 “苦尽?我可是梦见过她们的前途,那……算了,天命所定,不说了。”南华无奈的笑着,将棋子落下,堵住了仙鹤的一条大龙。“仙神人鬼,以人道最难修,这两个少不更事的丫头却偏偏选了修人道,哼哼。” “人心难测哦。”仙鹤深以为然,捏着棋子苦思冥想,“天小子,别在那练你的破剑,过来支个招。” “晚辈不通棋艺。”天行在那抱着剑,眼睛都不睁,刘志强可以感觉到隐隐的剑气流动。 “吱?”小青莲疑惑的挥舞着筷子,它还没有修**形,还没有资格参加黎山的正式仪式,所以在这里拿着根筷子学天行舞剑。 “剑器之道终究是小道,你要学的话我倒是可以传你几路天子剑艺,济世安民。”南华笑着把水盆拉到身边,抚摩着小青莲的莲蓬脑袋。 “吱……”小青莲比画着,手舞足蹈。 “哦?你也要修人道?要唱很多歌?还要用剑?要喝很多酒?”南华和这朵灵性十足的青莲混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小家伙的肢体语言很明白。“都是让这些不懂事的家伙带坏了。” “是哪个家伙教这小子喝酒的?!!” “喝酒又怎样?我可是曾梦过这小子将来就是要以酒成仙的。”南华满不在乎,“杨家的丫头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里面可是马上就要完事了,再不出来就赶不上送小莲走了。” “乌鸦精,老母宣你去。”鬼仙姐姐再次证明了没有实体在行动上的灵活性,从墙里穿了过来。 “小道知道了。”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高广的殿堂里,挂着各色的轻纱幔帐,红漆的柱子下是青铜的各种奇兽铸像,正中的彩塌上放着小茶桌,两边是朱雀造形的香炉,黎山老母端坐在塌上,静静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个徒弟。正中是眼泪汪汪的小莲仙子,左边是文文静静的连眉,抬头看了刘志强一眼,又红着脸低了下去;右边是绿皮——现在是绿衣的小妖怪小青,正兴奋的朝刘志强挤眉弄眼,做着小动作。 “老母。”刘志强行了个礼,这场面实在庄重,让他不自觉的也感染了这种肃穆。 “云雾,你本为你师妹而来,却应了老身爱徒之劫。现在要去了,老身也没有什么能嘱咐你的,只是现在你们下山去人间历练,要好好照顾小莲。” 打几天前就听说了自己似乎又被天命玩了,现在被交代了小莲这个功力强大心志渺小的包袱,果然是有问题。 “你不愿意?可是怕了?” “老母,不必用激将法,小道……还是吃这套的。”激将法的优点就在于即使被看穿也不一定失败,而且人家给了你不少好处,而且捏了你调戏女同志的把柄,不同意成吗? “小莲,你命中注定该有此杀劫,此次下山去一定小心,知道了吗?” “老母……”小莲依依不舍的直流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青儿,你才入门来就要下山了,没有法宝防身总是不安全,你想向老母讨件什么宝贝?” “恩……”小妖怪看了看四周,一眼看见把刘志强打得满地爬的天行了,“我、我要他那样的法宝!” “好,老母便赐你一柄青虹剑。”老神仙的手段比刘志强可强得太多了,一挥手间,手中就幻化出了一柄青色的宝剑。 “连眉,你呢?” “我也要那个吧。”连眉的声音能气死蚊子。 “那便赐你一柄白虹剑。”又是一挥手,“连眉,你性子太过柔弱,又没什么心机,原本以你的修为倒不怕有人强欺,却只怕被人蒙骗了。如今下山去,本名一定用不得了,还是改个名字吧。” “是,谢老母。”连眉怯生生的接过了洁白如雪的白玉宝剑。 “你本是娥眉山白蛇下界,便以白为姓。白是素孝之色,女为贞烈之人,那么便叫——白素贞。” 风雪无情 雪皑皑,风漫漫, 素裹银装万里山。 层林染作连云浪, 旷野织就拓海帆。 草木萧索伏利害, 鸟兽畏惧不敢唁。 霄汉幽离同一色, 谁为河山谁为天! 离开了黎山,从前孤单的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探险团队,刘志强、小莲、两条蛇以及冷面帅哥天行,好在仙鹤师叔被南华留在山上下棋去了,不然带着那么大的一只鸟还真不好在人多的地方行走。 下山的时候黎山老母并没有给他们制订什么计划,不过几个人进行了研究,小莲是这次旅行的主要成员,说到底这次旅行就是她一个人的历练,所以应该以她为主体。两条蛇是小莲的师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天行大帅哥是被派出来找刘志强和巧燕的,由于上峰没有规定回去的时限,加上小胖妞还没有找到,所以也跟在队伍里,整天闭着眼睛玩深沉,更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有刘志强,为了某个目的急于提高功力,在队伍的行进路线上与小莲仙子发生了冲突。 历练通常是怀有四个目的的:第一,是参与一些社会活动,增加历练人的阅历;第二,见识更多的事情和景物,开拓心胸,完善心志;第三,在旅游之余收集一些天材地宝,帮助修行;第四,这个是神仙不常涉及的,那就是人间的一些家族在年轻人历练的同时顺便和其他战略伙伴拉一拉关系,这个原因有时候甚至成为历练的主要目的。以黎山的地位第四条可以忽略掉了,主要的还是在第二、三条上。小莲的意见是注重第二条,去找个地方旅游,而刘志强则坚持第三条,尽快加快修炼进度。 “反正我一定要找个漂亮的地方成仙,不然就太遗憾了。”小莲一只脚已经跨进神仙的大门里了,对修炼不很在乎了,她更注重一个完美的成仙仪式。 “别那么自私好不好,这里还有四个修为尚低的人呢,光风景好有什么用,历练也是为了修行的嘛。”刘志强抱着个金珠用灵气进行着改造工程,虽然黎山老母给了他正版定海珠的修炼方法,可惜他手头实在没有好材料,只好把原来的金属球改进下凑合了。 “素贞!你说,成仙是多重要的事情啊,怎么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算了呢!”小莲开始拉拢盟友了。 “我说不好……”连眉可怜巴巴的在两个家伙中间受气,干脆不表态。 “人家连眉是要修人道的,可没打算成仙。”刘志强邪恶的坏笑着。 “哼,素贞,别怕他,你家不是在娥眉山吗?去你家吧,你离开很久了吧,一定想家了对不对?哦,那里一定很漂亮。”唯美主义者小莲两眼冒着星星憧憬着在娥眉山金顶成仙一定是很华丽的事情。 “娥眉山?那里是赵公明的道场,有什么好东西早就被掏干净了,不去。”刘志强把炼好的珠子缩小放进口袋里,又换了另一颗出来。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找一个风景如画的漂亮地方!”小莲委屈的撅着嘴,对完美的人生有着执着的追求。 “中原的好山好水早就被人占了,你去成仙人家不在乎,要去找东西哪还能容你?还不如找个偏僻的小山沟去。”刘志强是标准的实用主义者。 “我不管!我不管!老母说过你要顺着我!”小莲耍起了小脾气,这个时候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那,我们找个风景漂亮,又没有人占据的地方不就好了吗?”连眉怯生生的提议。 “哪有那么好的事,中原的山头都是有主的,哪里轮得到咱们去挖宝啊。”刘志强对连眉的天真很无奈。 “去关外的不就好了。”天行终于无法忍受两个傻瓜的争执了,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去!穷山恶水的,我才不去呢!”小莲反对。 “关外……等等,也许有个地方……”刘志强只是思想被小莲干扰束缚住了,有了提示立即想起了外面现在有很多好地方现在还是处女地啊!“长白山!天池风景清冷孤傲,圣洁典雅,该合你的意了吧。”关键是那里还有金矿、森林、火山、湖泊、山体,五行齐全,肯定出宝贝啊。 “孤傲,圣洁……”虽然小莲的性子我们不好评价,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有一个当圣女的梦想。“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刘志强从来不在语言上吃亏。 “你要是骗我,我就告诉老母你欺负我,淫贼!”小莲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就是以她的身份即使诬告也有人信,何况刘志强还有前科。“好吧,本仙子宽宏大量,就去长白山吧!” “我去把小青弄回来。”刘志强赶紧出去找小妖怪,万一小莲再改主意可就麻烦了。 在山上待了许久,人间已经是冬季了,万年城中一片白茫茫的,现在时局不稳,也没有人在乎城市卫生了,路面上铺满了白雪,人走在上面,留下一串串的脚印。除了少数几家冒雪营业的店铺,自己在门前打扫出一块空地,街道到处是被踩成泥样的烂雪。 “小青!”扯起嗓子大喊,反正也没有人管。“一会的工夫,又没影了。这么大的雪,连眉好歹有个蛇的样子,老实的不出门,这丫头怎么反而这么兴奋?” 刘志强不担心有哪个流氓欺负小妖怪,相反他更担心小妖怪会去欺负人家流氓。 “小青!小……”一转街角,远远看见了一个绿色的小人正蹲在墙角里呢。 “小东西,跑到这里干什么?”刘志强上前去一拍小妖怪的脑袋。小妖怪一仰头,一口咬住了刘志强的手。 “哇啊!!你放开,你……怎么了?”刘志强正疼得大叫,猛的看见小妖怪的脸上流满了眼泪和鼻涕,哭得眼睛通红。刘志强心里一疼,这个样子有些似曾相识,不由低声柔和的问小青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小妖怪只是哭,也不说话,用粉嫩的小手一指街对面。 “谁欺负你了?!”刘志强不由怒从心头起,转过头去,却看见小妖怪手所指的,是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衣衫单薄的人,看身上的积雪,两个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怎么了?” “可怜、可怜……”小妖怪对语言的掌握也就在这个程度上了,不过她哽咽的声音却不任何花言巧语更有感动力。 “人间的情爱,真的有这样大的力量,居然让人能坦然的面对死亡吗?”一个轻轻的声音从刘志强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叹息。 “杨……师姑?”刘志强一回头,送别的时候缺席的杨大仙女正站在他后面,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 “那书生和那女子相互爱恋,逃婚出来,却逢大雪,男子将衣服让给那女子来穿,自己冻死街头;现在那女子却也随他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到死也不曾后悔过,甚至感到有种……幸福?”杨大仙女有些迷惑,“情爱,究竟是什么?” “你听城隍说的?” “恩,你说,情爱是什么?竟然能让两个凡人坦然面对死亡?”杨仙女问刘志强。 “我不知道,南华那邋遢鬼不是说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刘志强擦了擦小妖怪的鼻涕,“我们要走了,您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不,只是感到对不起小青,来看看她。”杨仙女摸了摸小妖怪的头,有些落寞的看了看那两个相拥着的尸体。“……小丫头,我想帮你,却险些伤了你性命,这次来,就是给你送一样宝贝。” 杨仙女取出一颗弹丸,放在小妖怪的手心,“这是我哥哥的金弹子,我偷来了几颗,给你一个。以后有什么难事,就把这个弹子拿出来,无论哪路神仙也要卖我哥哥的面子的,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说完话,杨仙女也不停留,转身隐入了风雪中,只在走时看了一眼那两个死去的恋人,那女子的脸上依稀挂着幸福的笑容。 风吹铃响马帮来 “啊欠!!” 病痛不会理会生病者的身份,即便是妖怪,该感冒也会感冒的,即使她手上拿了二郎显圣真君的金弹子。 小妖怪裹在被子里,小脸发烧烧得红扑扑的,两挂鼻涕在被子上蹭得一片模糊。本来两天前一行人就要起程了,不过小妖怪在风雪里玩的太久,得了感冒,于是行程不可避免的暂停了。 “以前看见下雪总要躲得远远的,好不容易现在不会被雪弄伤了,又被风欺负……”小妖怪委屈的撅着嘴,平时就贪玩,第一次有了挑战从前的天敌——严寒的机会,却以失败告终了,小妖怪很郁闷,非常郁闷。 “小姐只是偶感风寒,老夫开一副汤药,连服三日便可痊愈。”老中医笑呵呵的摸了摸小妖怪的头,用手绢擦掉了亮晶晶的鼻涕。刘志强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小妖怪一时凶性发作把老头的手咬下来,好在也许是病痛削弱了小妖怪的脾气,直到治疗结束小妖怪都没咬人。 “多谢先生。”刘志强恭敬的把老大夫送了出去,准备去抓药。 “自甘堕落,你与一介凡夫混在一处,如何能窥天道?”天行轻蔑的看着刘志强在那和老头客气。 “小莲仙子,麻烦你照顾小青丫头,我去抓药了。”刘志强压根不理会天行的阶级论调,和套着裘皮大衣的小莲打招呼。 “你去吧。”小妖怪病倒,连眉现在整天套得和熊猫一样,黎山三姐妹就剩下小莲能动弹了,所以小莲义不容辞的担负起了照顾病号的责任,这种责任心让刘志强很赞赏,不过如果病倒的是刘志强,刘志强不敢肯定她会不会把自己扔到外面去降温。 “奇怪了,虽然蛇类畏寒,但毕竟是妖怪,怎么会生病呢?”刘志强走在大街上,街上由于连日大雪人迹近无,路两边的酒店、商铺十家有九家关了,只有那些如果不开张实在活不下去的才挂出了幌子,招徕着生意。刘志强的五感在这寂静的时刻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城中的更声,水盆泼水的声音,民宅里的阵阵咳嗽声混成了一片。 “风雪这么大,感冒的人还真是不少呢。这个年代感冒都死人啊,小妖怪刚**,抵抗力不足也情有可原。”刘志强放心了一点,老大夫不是说没事吗,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找到一家药铺,照着单子抓药。这次刘志强可仔细的看过了,药方应该没问题,对人有效,对蛇也没有副作用,这要是再弄出上回茱萸那次一样的意外,难保小莲小姐不会剁了自己以谢天下。 “华先生的方子?小的马上去抓。”伙计看了一眼方子的落款,立即恭敬的转身去后堂去取药去了。药铺和大夫一般都有联系,名医开的方子都要给一定的照顾,而名医也投桃报李,经常介绍病人去哪家药铺抓药,良性合作关系,在通信不发达的时代保证了双方的生存。 “嗨!你这家伙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某家先来的,怎么你先给他抓药?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药了吗?!”一个粗旷豪放的大嗓门大声呵斥着。 刘志强转头一看,原来在药铺的墙根下还蹲了一位,看样子蹲了不短时间了,腿都蹲麻了,大汉正打着晃站了起来,两条腿在地上直跺脚。一身皮衣皮裤,毛翻在外面,活象一只狗熊。 “你是……”刘志强感觉这家伙有点眼熟。 “某家辽东崔龙便是!”大汉一拍胸脯,脖子上的兽牙项链一阵乱晃。 想起来了!这家伙是当初在一堆马韩商贩中间喊高丽棒子那位,人才啊,不过崔家也是豪门大户,怎么混到跑这里蹲墙根的地步了? “咱们认识?”神经大条的崔先生已经完全忘记了刘志强这个从前称兄道弟的一面之缘,挠着乱蓬蓬的脑勺发问。 “不不不,初次见面,小道云雾,还请崔兄多多关照。”量你也想不起来,还不如重新认识一下。“不知崔兄大发雷霆所为何事?” “别学着老穷酸似的说话,某家牙疼。”崔龙咧着嘴退出老远,“你是这家药铺什么人?凭啥你就能先拿药?” 刘志强心说:退开就对了,当初看你叔叔训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怕这个文化性强的东西。 “我?我只个来看病的,不认识这家店的人啊。” “哦?那就是你耍某家了?!”崔龙牛眼睛一瞪,抓过了取药回来的伙计的衣领,脸上横肉乱颤。 “别动手,别动手。”刘志强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会用文明手段的,连忙拉架。“好好说,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 “你这小子闭嘴!某家先说!”崔龙大手一抡,把伙计扔在了一边。“是这么回事……” 崔龙不懂文学,描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有小伙计在一边补充,倒也能听明白,原来是崔龙的马帮一位大主顾病了,崔龙奉命来抓药,不过那主顾信不过外面的医生,只让自己随身的大夫给开的方子。不过想那主顾的私人大夫只是外地来经过这里的,和本地的药铺能有什么联系?正巧最近得病的人又多,大雪封路又进不得货,药铺见开方子的是个生人,怕药短缺误了有联系的医生的买卖,就推说货卖光了,崔龙也是死心眼,就一味在这里死等,结果新药没等到,却等来了刘志强。 “就这个事啊?”刘志强摇了摇头,按说药铺也没做错,货物紧缺的时候的确需要控制销售,不过见死不救总是不占理的,“伙计,不如这样,按我的那个方子多抓一副,人命关天,总不能这么就放任不管啊。” “好,便听先生的。”小伙计被崔龙吓得够戗,听刘志强从中调停正好就坡下驴。 “啊呀!多谢多谢,这下回去不会挨叔父骂了!”崔龙喜出望外,那袖子一抹鼻涕,冲刘志强一鞠躬,“兄弟在哪里住?某家马上备礼去登门答谢。” “不用不用,小道不日就将启程长白,区区小事,兄台不必放在心上。”让你去?就你这大嘴巴说不定怎么就把那几位活祖宗得罪了。 “兄弟去长白?某家正好要回辽东,何不一起走,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兄弟别客气,可不要推辞啊,推辞便是看某家不起!” “……”刘志强心说完蛋了,现在总不能改口说不走了吧?这下乱套了…… 搭车去长白 “马帮?那是什么?”从小一直待在山上的小莲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哦,人间的交通不便,一个地方的东西要运到别的地方去,就只能靠马驮。而组织马匹运送货物的队伍就叫马帮。”刘志强简单解释了一下,把汤药吹凉,递给小妖怪。 “我不喝!我不喝!难吃死了!”小妖怪把被子蒙在头上,猫在被窝里闷声抱怨。 “乖,喝了感冒就好了,就能出去玩了,乖啊。”刘志强耐心的把被子掀起来,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了出来,一口咬在刘志强手上。 “我不喝,就是不喝!乌鸦欺负我!”小妖怪含糊的出着声,仇恨的看着刘志强。 “那老大夫给你开的药,你怎么不去咬他啊。”刘志强满不在乎,他在手腕上早就垫了一个竹管,小妖怪一咬,立即顺着竹管把药灌进去了。 “哇!!呸呸!”小妖怪慌忙张嘴逃出老远,可惜蛇的吞咽本能在她咬住东西的时候就自动触发了,那些苦药水早就下肚了。“乌鸦坏!咬乌鸦!老头肉太柴,不咬!” “这丫头还挑食还……”刘志强哭笑不得把用毛巾把手上的药水和口水擦干净,往火盆里又放了两块炭,没有炉子,煤也没有普及,屋子里的温度始终上不去,好在刘志强是只乌鸦精,弄点灵火还能凑合下,可是房子棚顶太低,温度高了又怕失火,郁闷中。 连眉裹着被子双手放在火盆旁边烤火,十几度的温度就冻得直哆嗦,刘志强开始考虑是不是取消去长白山的计划。 “不对,按说已经成精这么久了,不应该还这么怕冷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呢?”刘志强越想越觉得不对,小妖怪生病了,连眉又冻成这样,说实话刘志强根本没觉出有多冷来,不是说修炼之人寒暑不侵吗?再看天行和小莲两个人也基本没有什么反应啊,为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觉得冷,好冷……好害怕……”连眉往刘志强身边靠了靠,“乌鸦,咱们快走吧,这个地方好冷……我能感觉到,离开这里就好了……” “离开这里是要向东北走的,那边只会更冷,要不换个地方?天山、祁连山,靠,都在北边,哪个都暖和不了。” “这蛇精感觉冷恐怕不是天气的原因,刚下山的时候天气和现在也差不多,也没见她冻成这样。恐怕是这城里有什么东西,咱们感觉不到,她却拥有原始的本能,察觉到了什么吧。”天行擦拭着剑鞘,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城里?能有什么东西呢……”餐厅?旅馆?不对啊,没听说这个城出过什么厉害东西啊。 “请问有人在吗?”客栈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声音中正平和。 “客官,您老有什么吩咐?”小二职业性的笑着迎了出去。 “请问有没有一位叫云雾的先生住在这里?”老者的话很客气,不过声音里带着天生的优越感。 “有,那位先生定了地字的三、四号房间,是小的给您去通禀一声还是……” “老夫自己去。” “找你的,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小莲一点都不客气,踢了踢刘志强的脚跟。 “不是,可能是来答谢的。”听声音似乎是崔龙的那位叔叔,不是说不用谢吗,他还来干什么? “请问云雾先生在吗?”老者在门口停了下来。 “在,进来吧。”小莲替刘志强回答道。 “咳咳,有女眷在,老夫还是先行回避一下吧。”老头让开了房门,转过了身去。 “大户出身,懂规矩啊。”刘志强点点头,“不用了,请进吧。” 顿了顿,老头还是推门进来了。房间里几个同志,一个男的在擦剑,一个带着面纱,一个完全未成年,还有一个堆在被子里根本看不出男女,貌似的确没有回避的必要。 “您是……”刘志强打量着面前的老头,有些发福的身材,眼睛不大,留着山羊胡子,貌似是个文化人,也不知道怎么教出崔龙那种怪胎的。 “老夫清河崔誉。”老头拱拱手,神情很平静,看不出傲慢或者谄媚。 “够能装的。”刘志强心里嘀咕着,刚才在外面那么守规矩,进来却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分明是看不起自己这几个人,只是脸上没显示出来而已。 “贫道岷山云雾。”你要是客气,刘志强自然客气,既然你这个不死不活的态度,那就别怪老子拿腔了。 “哦?”老头有点意外,打量了下屋子里的几个人,貌似的确有点道士样子。“原来是几位天师驾到,恕老朽失礼了。” “哦?”刘志强一愣,怎么突然又客气起来了? “几位天师是久居山中的仙家,凡尘俗事大概不很清楚,北尊寇天师前些时候受封国师,皇帝陛下自封太平真君,连年号也一并改了,现在道门之势如日中天,仙威凛然,谁敢不敬呢。” “寇……那家伙还真干了……”刘志强愣住了,那家伙有点意思啊,还真做成了这番事业。“不用这样,我等是散修,与天师道不同路。” “纵非天师,也是神仙中人,岂敢失礼?”老头还是那副客气像。 “别客气了,说吧,您老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刘志强对这些客套话实在头疼,直接切入主题。 “蒙仙长前日大义赠药,我家主人才得解脱病痛,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表达谢意。” “哦,那谢完了,可以走了吧。” “……”老头嘴角抽搐,有中风的征兆。 “还有事吗?” “老朽听闻几位仙长要去长白山,想现在时局动荡,路途艰险,老朽家中正巧经营着马帮,冒昧烦请几位仙长同行。”说白了就是一起搭伴好走路。 “哦,我们这里还有病人没有痊愈,等小丫头病好了我们会考虑的。”刘志强手向门口一伸,掌心向上平摊开,手臂伸直,直接逐客出门。 “……那,老朽告退了。”老头忍着一肚子火退出了门去,连坐都没坐就让轰出来了,这次丢人算丢到家了。 “你干吗那么凶啊,连坐都不让人家坐就轰走了,真没礼貌。”人一走,小莲就开始挑刘志强的毛病。 “轰走?没打死他算他便宜,在外面的时候那叫个恭敬,听说咱们的女眷不回避就以为咱们是寒门的庶人,立即就摆个不卑不亢的态度,哼。” “那那个什么马帮你打算跟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这两个冻秧子现在这样,怎么走路?能搭车干吗不搭?” “……无耻!” 再见偶像 无论是以什么样子开始的,反正结果是刘志强一行人搭上了马帮。 崔家的货栈外,一箱箱的丝绸、茶叶、铁器牢牢捆在了车上,穿着厚厚皮衣的伙计们用厚麻布盖在车上,遮蔽风雪。两辆马车上搭起了车厢,用幔布围得密不透风,准备迎接它尊贵的乘客。 当然,这个乘客自然不会是嘴贱人更贱的刘志强,而是崔老头那位生了病的高贵的主人。 “老头,你这车怎么卖?我买了。”连眉和小妖怪身体虚弱得厉害,不坐车怎么行?刘志强拦住了一个贩货的老头,要买他的马车。 “小老儿这车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能卖啊。”老头牵着马笼头,死活不肯放手。 刘志强摸了一把车帮下面,还有轻微的粗糙的毛刺,“祖传?切……别玩这个花花肠子,说个价,别动这歪脑子。” “这马车是我家的宝贝,多少钱也不卖!”老头一扭头,不开刘志强,不过转头的时候眼睛瞟了刘志强的口袋一眼。 “一锭金子,有两钱重了,足够买你的车了吧。”刘志强无奈的拿出了两倍的价钱,就看这老头识不识相了。 “小老儿的车是上好楠木的,你……” “就这个价,或者我砸了它然后找个木匠查一下造价赔给你,恩?”刘志强抽过一根棍子,在手心上敲了敲,看着老头眼露凶光。 “……好好好……”老头乖乖的答应了,接过金子扭头就跑。 “你怎么对那老人家那么没礼貌啊!”小莲气冲冲的看着刘志强,她经常在事情解决之后来指责一下,过一过嘴瘾。 “哼,干吗和他客气?那老王八蛋分明是看马帮要走了,咱们又没有车子,趁机抬价敲竹杠。”刘志强对这手太熟悉了,当初他就和人合伙在高考前在考场外边高价卖过铅笔、橡皮,不过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突然在考试前弄丢文具就不在他解释之列了。 破烂的杨木车子原本是拉货的,上边肮脏不堪,要不是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刘志强解决不会花这冤枉钱。用身体遮住旁边路人的视线,捏了个法诀,将一堆白雪变化成蜿蜒的蛇状,爬上车子打滚,一会的工夫就将车子清洗干净了。再弄来几根木头,用化蝶术将之化成车厢,现在刘志强的化蝶术终于熟练起来了,成功率大大提高——当然,仅仅限于没有法力的普通物品。 “再弄两床被子就可以了,对了,还有火盆。”刘志强想了想,为这些零碎的东西实在不值得浪费法力,干脆花钱买两个就是了。 “快点快点!”小妖怪裹着厚厚的衣服和毛皮,吃了药大病初愈后越发精神,现在正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的乱窜,活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 被子好弄,先在车厢里先铺上兽皮,再去布匹行买上几十匹土布,就可以了。这个该死的时代棉花虽然引入了,却一直被当成观赏植物看,根本没有被推广为经济作物,连点种子都弄不到,不然以长青诀快速催生一批棉花做被子也不是很难。 全弄好了,去马帮租了两匹骡子拉车。没办法,马都拉货去了,将就了吧。把骡子安抚好,套上笼头,把软绵绵有气无力的连眉抱上了车,这丫头最近一点活动的意思都没有,貌似冬眠本能被激发了,这种事情在妖怪里也不是很少见,只能靠修炼来逐渐改变习性。 小莲紧跟着上了车,修炼之人虽然不怕冷,但在凉冰冰的雪地里站着终究不是很舒服的事情。 “天行师兄,上来啊~~”小莲向一边闭目养神的天行发出了邀请,完全忽略了出工出力的刘志强。 “车子太小,他进去小青放在哪?”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提出异议,既然自己不能进去,就坚决不能让天行进去。 “让小蛇精进去吧,我在哪里都一样。”天行倒是很大方,腰杆挺的笔直,盘腿坐在了车厢前面,将剑横在了膝盖上,迎着寒风继续修炼,剑气比凛冽的寒风更加凌厉。 “我也不进去,我要吹风,上次它还欺负我呢。”小妖怪小小年纪已经拥有了强烈的报复心了,对老大夫那句“风寒”有着独特的理解。 “进去!不然就没有晚饭吃。”刘志强对威胁小妖怪驾轻就熟,一巴掌拍在小妖怪后脑上。 “呜,乌鸦欺负我!坏乌鸦!”小妖怪倒是不怕疼,但是没有晚饭这样悲惨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只能乖乖的钻进了车厢。 “都准备齐了,怎么还不走?”刘志强看了看马帮那边,货物已经牢牢捆在车上了,伙计们乖乖的排成两排站在门口等着训话,前边打头的正是一脸横肉的肌肉男崔龙,旁边站了一位更加肌肉的大高个,头顶剃成个地中海,头发编成了一圈小辫子,貌似是个契丹人。 “车马已备齐,请夫人上路。”崔誉老头恭敬的倒退着从门里退出来,躬身站在一边,伙计们忙都单腿跪地,低头行礼。 “谱够大的啊,什么人啊?”刘志强他们是出家的道士,又是外客,不必上前行礼——当然也没资格上前,只能远远看着。天行根本不答话,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基本都在修炼。刘志强原本也没指望天行回答,自己继续观望。 一个穿着狐裘斗篷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斗篷遮住了上半边脸,看不到容貌,身行缓慢,旁边有人搀扶,看来生病的就是她了。 在她的旁边,是搀扶着她的另一个女子,穿着厚重的盔甲,盔甲上结了一层薄霜,红布的战裙随着步伐掀动,显露出里面的一双铁靴。这位女子生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凌厉眼神,高鼻梁,厚嘴唇,组合成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孔。 “!!!!朱丽!!!”刘志强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梦中情人啊,我又见到你了! “啊!乌鸦!不好了!姐姐生病了!” 美女帅哥对对碰 上路几天了,连眉还在昏迷中,嘴唇铁青,不停的颤抖。 “姐姐的脸好凉啊。”小妖怪担心的用粉嫩的小手摸着连眉的脸蛋,“乌鸦!乌鸦!怎么办啊?” “别怕,比前几天已经暖和多了,不是吗?”刘志强掀起车厢的帘子探头进来,摸了摸连眉的额头,安慰小妖怪。 “放下帘子!快放下,冷死了!”小莲用裹着皮靴的小脚踹了刘志强的后腰一脚。 “好好,娇气的丫头。”刘志强嘟哝着放下帘子,看了眼身边的天行,这位帅哥还是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修炼。“师兄,好歹也说句话行不行?” 天行根本不理睬刘志强,依旧运转着急速的剑气。 刘志强也知道想让天行答话基本没有可能,于是无聊的东张西望,一辆辆马车连成一串,由伙计牵着马笼头,趟开雪地上的荒路。崔家华丽的马车在车队的正中,由护卫保卫着。那位貌似朱丽的美女将军骑着深红色的高头大马,马鞍上挂着一杆略微生锈的丈二铁枪,紧紧跟在那辆正中央的马车旁,也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无意间与刘志强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冷冷的凝视了一会,又转向一边去了。 “她是什么人呢?”刘志强实在闲得无聊,用手从路边的枯草丛中捞起一根草梗,插在嘴里嚼着。 “去问一问不就完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暗处传了出来。 “对……我靠!你娘的你又从哪个坑里冒出泡来了?!”久违了啊,阴险的幻影刘志强给正版刘志强带来了意外的惊喜——或者惊吓。 “我一直在你的心里……或者这么说太恶心,换个说法,我隐藏在你元神的深处,老实的养精蓄锐,等着重新出来给你帮忙啊。”幻影得意的啃着苹果,“你还记得我吗?太希奇了。” “你这家伙惹了祸就跑路躲起来了,怎么解释?!”对于这个没意气的家伙,刘志强说不出的鄙视。 “在黎山老太太面前,我哪敢出来?”幻影倒骑的骡子背上,笑嘻嘻的看着刘志强,“那么多的牛人在,一个不留神,我就挂定了。” “当心!”刘志强一指幻影的背后,幻影一矬身,立即虚化遁入刘志强体内。 磅礴的寒气从骡子的后背上掠过,在它背上留下一片冰霜,骡子受了惊吓,嘶叫着暴跳起来。 “安静,安静。”刘志强赶紧安抚骡子,马车上装着三个女眷呢,尤其还有一个病号,这要是翻了车可就不得了了。“三清道祖保佑,总算没出乱子。” “放肆!!!”总有人不在乎乱子,天行猛的睁开眼睛,挡开弹到面前的寒气,面色阴沉的看向前面的美女,美女将军正低头和车厢里的乘客交谈着,根本没有在意这边。 “看见了吗?上次的那个幽灵骑士。”幻影躲在刘志强体内指向美女的身后,一个风雪旋转组合成的人形影子正凝视着刘志强,手中的寒气凝成一杆锐利的长矛,指向刘志强的方向。 “这家伙认识你?”刘志强对袭击幻影的那个幽灵很惊奇。 “准确说是认识我们,上次这家伙捅过咱们一次,被咱们躲过去了,这家伙够记仇的。” “天行这个疯子在干吗?”刘志强头疼的看着与幽灵骑士对视着的天行,他身上的剑气越发的激荡外露了。幽灵更不客气,美女头上的风雪已经近乎凝聚成实体了,再凝聚一点就连下面的凡人伙计都可以看到了。 “怎么了?”小妖怪伸出个头来,“好冷哦。” “回去!你不要命了!”刘志强赶紧把小妖怪塞了回去,他没资格阻止两个疯子打架,不过还是可以阻止三个丫头受到牵连的。展开上次剩下的十七颗珠子,将马车偷偷围住,紧张的盯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家伙。 “起风了!大家把马车扎在一起!别离开马车!”那个契丹大汉大声高喊着,命令马队停止了前进。伙计们纷纷用绳子将马车锁在一起,用毡布将马匹盖住,然后钻进车底躲避风雪。 “仓~~~~”天行第一次缓缓的拔出了利剑,这是一把古旧的青铜剑,但保养得很好,一点锈迹都没有,表面上泛着青绿的莹光。 “呼~~~~”剧烈的寒风漫卷着风雪凝聚在美女的头顶,幽灵高高的举起了长枪,眼睛的位置放射出了惨白的光芒。 “一剑绝!!”天行一挑剑尖,跃在空中,身形如同优美的白鹿越过山涧,如同最秀美的舞蹈,向世人展示着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呼!!”凛冽的寒风中冰雪凝结成了实际的冰晶,锐利的锋刃在风中卷成龙卷,迎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连眉妹妹发病了!”小莲怒气冲冲的探出头来呵斥道。 “小心!”没时间解释了,刘志强张开臂膀将小莲的头揽在怀里,用后背迎接将要到来的暴风雪。 “轰!!”剧烈的狂风将马车阵吹得左摇右晃,毡布翻卷,几幅毡布没有捆牢,被吹上天空,瞬间被撕扯得粉碎,连一点毛丝都看不到了。 风继续吹了许久,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也许是幽灵将寒气已经聚敛过了,风平后天空居然开始放晴了。天行已经坐回了车帮上,脸色有些苍白,闭上了眼睛,将剑收回鞘中,倚靠在车厢上养神。 幽灵骑士在风雪散后也消失了,靠在正中车厢上的美女抚摩着手中的铁枪,深深的凝视着刘志强所在的车厢。 “风停了,起程咯!!” “起程咯!!!”伙计们放开了连接马车的绳索,路中遭遇大风是正常的事,风停了,就要继续征程。契丹大汉高声唱起了马帮号子,伙计们大声的回应着高唱起来: “铃铛响,走马帮~~” “瞥家舍业,背井离乡~~” “走过五里亭,回首望一望~” “家中老父,端坐高堂~~” “走过十里坡,回首望一望~” “家中老母,白发苍苍~~” “走过五十里……” …… 人和人的待遇是有区别的! “爸,我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刘志强拿着不及格的卷子,嬉皮笑脸的和自己家老头插科打诨。 “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躲!”老人家气得脑袋冒烟,挥舞着木棍追杀儿子。 “不躲?不躲咱们老刘家就真绝种了!”刘志强从窗户跳了出去,向屋子里的父亲做了个鬼脸。 “小兔崽子,你这样迟早要遭报应的!!!”老头气糊涂了,连报应论都弄出来了。 “老爸,别咒我啊,你说万一真的……” “哗啦!”从楼上掉下一个铁桶,正扣在刘志强的头上,报应来的太及时了…… “这个算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家住的是平房吧……”刘志强睁开了迷糊的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怎么睁眼了还是这么黑呢?天没亮?”刘志强坐起来,感觉头上有些发沉,一种不祥的预感传上心头,他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边果然套着一圈软绵绵光滑温暖的触感。 “……”刘志强感到一团愤怒的火焰在心里燃烧,“小青!!!给我张嘴!!!!!!” “啊?”小妖怪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开了变形的嘴,把刘志强上半截沾满口水的脑袋吐了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蛇也有梦游的毛病……”刘志强咬牙切齿的用毛巾用力擦着脸和头发,这下今天早上连洗脸都省了。“你跑来干什么?就为了给我洗头吗?” “哦?”小妖怪很吃力的回想着昨天怎么跑到刘志强房间的,貌似是小莲姐姐和自己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后自己来和乌鸦求证,再然后…… “啊!”小妖怪终于想起来了,气鼓鼓的指着刘志强的鼻子摆出了久违了的经典茶壶造型,“乌鸦骗人!” “我又怎么骗你了?!”刘志强没好气的把毛巾扔进盆里,一个晚上的时间,盆子里的水都冻成冰了,毛巾顺着盆子的边沿一滑,从另一边飞了出去。刘志强也不去拣,更不会去费力气想自己怎么惹到这丫头,自己骗她的话多了,谁知道她又想明白哪句了? “你不是说你是乌鸦吗?”小妖怪很气愤的指着刘志强,青葱一样的手指直颤抖。 “我本来就是。”刘志强理直气壮,这句他可没撒谎。 “骗人!小莲姐姐说了,你不是乌鸦!”小妖怪对顽固抵赖的刘志强非常鄙视。 “啊?!”小莲是黎山老母的爱徒,难道她看出了自己转世的秘密?刘志强头上隐隐有汗流出来。 “小莲姐姐说你是狐狸!” “啊!!!”刘志强有点接近崩溃了,这都哪跟哪啊?“她真的这么说的?” “对!” “那个……你能把她的原话跟我重新说一下吗?”刘志强还是不敢相信狐狸这个暧昧的字眼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小莲姐姐说了,你有狐臭!!” “……”刘志强眼前一黑,世界难道要毁灭了吗?谁能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 刘志强实在没有力气去给一个嗅觉要靠舌头行使的丫头解释狐狸与狐臭的区别,拖着小妖怪走到门口一扬手,把小妖怪扔出去了。昨天幻影在离开黎山之后又重新出现了,不过这个家伙依旧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事情,刚一出现就引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幽灵骑士和天行的争斗,而肩负着护法职责的刘志强为了保护冒失的探头观察战况的小莲,被凌厉的寒气在后背上留下了大片的冻伤,火属性的乌鸦在面对寒冷的时候如果没有加倍的抵抗,就只有加倍的伤害了。 而小莲小姐的态度实在让刘志强恼火,救她一命的刘志强并没有得到赞赏,反而因为过于接触到小莲的身体被一脚踹到了雪地上,被冻得硬而脆的背部皮肤一摔之下果然伤上加伤了。 狐臭,这就是小莲对刘志强当日突发奇想的英雄救美的又一评价。 “作人难,作男人难,作一个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啊。”刘志强小心的运行灵火向后背运动过去,将冰冻的血管逐一解冻,“所以男人千万要对自己好一点。” 不过能理解到这点的男人并不多,受伤不比刘志强轻的天行大帅哥早早的爬了起来,正拎着宝剑在客栈的院子里刻苦修炼。对刘志强有一万个看不起的小莲仙子正拿着毛巾在一边观看。 经过了一夜的调息,天行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走了一路剑法,起身一个鱼跃,翻身收剑,立在院中,病态中依然显露着无比的写意。 “好!好!”小莲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就是一个劲的鼓掌。 “姐姐!”小妖怪被扔出来一次,很聪明的没有试图去再闯一次,于是来找小莲诉苦,“狐狸欺负我!” “狐狸?”小莲完全没意识到狐狸是谁。 “就是乌鸦啊,你不是说他是狐狸吗?他不承认,还欺负我!” “……”聪明的小莲很快反应到问题出在哪里了,不过怎么和这连人是什么都没弄清楚的丫头解释呢? “这个……先放一放,连眉醒了吗?”岔开话题是对付小孩子的优秀方法。 “姐姐醒了,正吃东西呢。”小妖怪想了一下,还是没法描述出小米饭的样子。 “哦,那太好了!”小莲对任何人都有着发自内心的关怀——除了对某只**嫌疑犯偶尔例外一下。 院中的天行又开始走第二套剑法了,小莲在看帅哥练剑和看美女吃饭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看帅哥,后看病号。 “好!天行师兄加油!” “好剑法!”从隔墙的院落走了过来一个窈窕的倩影,倒提着一杆长枪。 “啊!是你!”小莲对这个伤害了亲爱的师兄的凶手的记忆可谓刻骨铭心。 “你的枪很不错。”天行淡淡的转过身,平静的与美女将军对视着,“叫什么名字?” “枪名——破虏。” 差别确实是存在的 “听见了吗?那把枪叫破虏。”幻影指着院子里的美女小声说。 “听见了。奇怪,不记得哪件出了名的宝贝叫这个名字啊,倒是不少北方的边防将领喜欢给武器起这种名字。”刘志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哪件冰冻系的法宝是枪形的。 “未必是件法器,也许是件圣器呢。”幻影捏着下巴也在想。 “圣器?你以为这是网络游戏啊?!白痴。”刘志强一翻白眼,没好气的打击幻影。 “这个圣器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是法宝的一种分别方式。”幻影耐心的给刘志强解释,“法宝的分类不是单一的,从力量本原模式可以分为先天、后天两种;从力量强度可以分为至宝、灵宝、法宝三种;从制作类型分就可以分为神器、仙器、圣器、法器四种,等等等等。圣器,就是指非炼制而成的,人教的法宝。” “什么意思?”刘志强没太听明白。 “要是服从天条法则制造的,代表行使天地力量的就叫神器;挑战天威,对抗天劫的就是仙器;本身力量较弱,借用天地力量的就是法器;而由于凝聚了强大精神而本身具有强大力量的就是圣器。圣器十件里面有九件出于人教。” 人教,太上老君的教派,主张无为而治,没有太具体的修行法门,主要是修身养性,培养道德来修炼元神心境。所以人教成仙的,也许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却一定是受万民景仰的崇高之辈;而反过来,道德高尚的人会自动成为人教成员,所以虽然老君这个懒师傅没收过几个徒弟,人教却可谓人才汲汲,鲁班、孔子、孙武子、韩非子、华佗等等都被归入人教行列里去了,从这方面看人教的成仙模式类似于西方的收集信仰之力成神的方法。 集聚了众人崇敬思想的力量的人会是人教神仙,而集聚了这种力量的物品就是圣器,这些东西未必是高强的法宝,却一定在其独有的领域有所特长,马良的笔、鲁班的斧子、孔子的竹简等等。当然,现在这件圣器是件武器,想来其特长不会是什么和平主题的东西了。 “往前想,用过破虏枪的有谁,霍去病、公孙瓒……”幻影仰头看天,回忆着那些名字。 “此剑无名,是为我师祖所赐宝物。”天行一横剑,摆了个剑礼。 “啊,你们还要打啊,别打了!”小莲急忙上前拦在两个人中间。 “呵呵,先生莫急,要较量也不急于一时,待先生恢复状态之后,你我再行比试不是更好吗?”美女与帅哥的眼睛对视着,中间似乎要激放出火花来了。 “我也不丑啊,为什么天行这只兔子就这么有女人缘,而我就只能成天和一帮黄毛丫头在一起混事?好不容易有了个连眉居然还被一千年后的一个脓包预定去了……”刘志强酸溜溜的抱怨着。 “看对眼的未必是情人,也许是仇家。看那两个家伙的状态没动手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有机会。”幻影安慰着刘志强,“等下去连眉那里献个殷勤,用长青诀给她补一补身体,没准能争取回来呢。” “小女子今天来是来探望几位仙家,当日若非云雾道长赠药,家母只怕……小女子谢过云雾道长了。”美女向天行微微一弯腰,行了个礼。 “我不是云雾。”天行对整天玩物丧志的刘志强非常鄙视,听说自己被看成了那个白痴,眉头不由皱了一皱,一双丹凤眼瞄向了一边。 “快!上去搭讪了!”幻影激动的一拍刘志强的后背,“机会来了!” “啊!”旧伤未愈的后背又添新伤,刘志强从虚掩的门里跌跌撞撞的栽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啊……小道云雾,这厢有礼了。”站起来尴尬的拱了拱手,刘志强感觉自己的出场像个小丑,太丢脸了。 “……小女子冉羯。”美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志强,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冉小姐……”刘志强感觉后脖颈在冒烟,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卯时两刻马队要上路了,还请几位仙家早做准备,小女子还有些琐事,先行告退了。”冉美女丰润的嘴唇里吐出了无比残酷的字眼,像刀子一样在刘志强可怜的小心肝上切了好几刀。 “呃……小姐走好。”刘志强讪笑着恭送美女转身走掉了。 “和帅哥说话说的眼睛冒火花,一见我就跑……”刘志强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卑。 “至少你知道她的名字了。”幻影安慰着受伤的人,又举起了万恶的爪子。 “你再拍我后背我就宰了你!!!”刘志强愤怒的瞪着幻影,怒眼喷出几尺长的火焰。 “我去收拾行李。”天行看都不看刘志强一眼,转身就走回了房间。 “天行师兄,我来帮你!”小莲快乐的追了过去。 “又就剩了我一个人了。”刘志强颓丧的低着头,孤独的站在空旷的院子里。 “狐狸,我们去看姐姐啊。”小妖怪拉着刘志强的袖子晃。 “至少还有这个丫头陪着你。”幻影同情的笑着安慰刘志强。 “别叫我狐狸,哪有混成我这样惨的狐狸啊……” “愿伟大的狐狸精妲己保佑我尽快结束单身吧,我愿意下辈子转成狐狸。”刘志强向已经挂掉的著名狐狸精祈祷,拖着咬着自己手的小妖怪去看望在屋子里补回笼觉的连眉。 连眉在昨天天行和幽灵骑士玩命的时候醒了过来,之后一直很虚弱,刘志强想给她弄点肉汤补一补身子,不过该死的是连眉坚持吃素。 在客栈的房间里,连眉正盖着厚厚的被子打盹,床边是已经吃空了的饭碗。 “真乖。”刘志强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连眉,小脸还有些发白,不过已经恢复了血色,弯弯的眉毛下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着,在小巧的鼻翼下,粉润的嘴唇上还沾着几颗小米粒。“要是你能一直这样,别去想那个该死的许仙就好了……” 新版《》里法海同志的心情刘志强完全体会到了,以前看《》刘志强也曾经对法海破口大骂,想着怎么把许仙和白娘子凑成,不过现在轮到自己遭遇情况了,刘志强想的是怎么把那个该死的脓包塞回他母亲生育他的地方去。 刘志强轻轻的伸出手,将那粒小米捻了下来,弹飞了,动作尽量放轻,生怕打扰了连眉休息。 小妖怪对姐姐的食物早就有所觊觎,不过介于不愿抢姐姐的吃的而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刘志强把那东西弹飞了,就是没有主人的了,小妖怪哪还会客气,飞身一跃追了过去。 “咚!!!”小妖怪凌空用嘴叼住了飞去的饭粒,然后一头撞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恩?”连眉终究还是醒了,揉了揉眼睛,“乌鸦?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继续睡吧,等下走的时候我抱你出去。”刘志强压低了声音,温和的和连眉说着,将被角掖了掖。 转过身,刘志强恶毒的用手捂住了小妖怪的嘴,拖了出去。 “啊!狐狸欺负我!姐姐!小莲姐姐!我要咬你了!我、我还有金弹子!你不能打我!啊!” 风雪迷情 马帮继续着前进的步伐,转晴的天气让领队的契丹人垛头很欣慰,因为虽然由于时间的原因,即使是顶着风雪也不得不匆忙赶路,但毕竟还是希望能有个好天气。 这几天出了人口密集区了,伙计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马贼、野兽,更警惕着柔然、鲜卑等游牧民族的乱军。刘志强终于显示出了一点点作用,摘下一根羽毛头发,变成飞鸟飞上天空,将方圆几十公里尽收眼底,让马帮队伍躲避了多次游荡的乱军队伍。几次下来,伙计们看向刘志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崇拜,连冉美女也对刘志强有了几分恭敬的脸色。 天气变好了,小妖怪再也不愿闷在马车里了,窜出来从马帮最前头一路跑到最后面,几天的工夫和每一匹马都混熟了。 “花头,吃。”刘志强浪费灵气加工的山楂红果被小妖怪拿去做人情,小妖怪骑在第一辆车的那匹头马背上,不时塞进马嘴里一个。充满灵气的果子味道甘美,马吃了以后全身是劲,伙计们看得明白,偷偷怂恿小妖怪去刘志强那再弄一批喂马,小妖怪倒是实在,果然干了,结果是马队前进速度大增,而小妖怪被按在那里照着**狠揍了一顿。而小妖怪获得的报酬就是可以随时骑在任何一匹马的身上。 “别给花头吃了,有一颗已经够了,再吃就太可惜了。”契丹垛头冲小妖怪笑了笑,满是横肉的脸上居然有几分慈祥的意思。 “没事,反正乌鸦还会给姐姐做的。”小妖怪在刘志强的教育下终于把称呼改回来了,想到可恶的乌鸦,小妖怪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就是不给乌鸦留!哼!” 一起玩了几天,伙计们和小妖怪都混熟了,知道小妖怪嘴里的乌鸦就是指刘志强,契丹垛头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的傻笑。赶车的伙计牵着马笼头,回头问:“青小姐,听说你们都是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神仙呢,你会什么啊?” “那些?小莲姐姐会,乌鸦也会,我不会。”小妖怪塞的满嘴都是果子,一边嚼一边从嘴边流出红汁来。“我会用……那种东西。”小妖怪一指一个伙计腰上挂着的铁剑。 “哦,还是位女大侠呢!” “哈哈哈哈!!”伙计们纷纷哈哈大笑,谁会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只是一起闹着玩而已,大家都把小妖怪当成了和道长出来见世面的小侍女了。 “恩!我是大侠!”小妖怪根本听不出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话,得意的一仰脸,红汁顺着下巴流向了脖子,在前襟上画出几朵梅花,伙计们更笑的厉害了。 “小东西,几句好话就给哄走了,没义气的小东西!”天行在修炼,连眉和小莲在车里说着私房话,刘志强原本还能和小妖怪闹一闹,现在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还有我嘛。”幻影坐在马车车厢上面,幻化出薯片、饼干等等东西在那晒太阳。 “滚!没心情理会你。”刘志强现在仅存的价值就是一台人体雷达。 “你说那幽灵怎么不找咱们的麻烦了?”幻影从车厢上面探头下来,“最近那枪的寒气削弱了很多,连那个幽灵也不出来了,是不是被天行那兔子打死了?” “不出来还不好吗?难道你想让我再在背上冻伤一回?”刘志强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化成鸟的羽毛上,附近的山体、平原尽收眼底。 “要不咱们把那枪抢过来?那玩意威力不低呢!人教的圣器最大的优点就是什么人都能用,没有法力的要求。像从前经常有渔夫用鱼网抓到龙,屠户用菜刀宰掉妖怪的事,那就是那些东西被暂时圣器化的结果。” “可是据我所知,圣器对使用者可不是完全没有要求,如果使用者不符合圣器的要求,就完全无法发挥其力量,马良的笔就不是谁画画都能成真的。”刘志强转动视角,观察远处的情况。 “只是个提议,别那么当真嘛。”幻影贼笑着缩了回去,“现在在人家的车队里,打起来你还真不一定占便宜,没有成仙的修行者都有被人海战术埋没的可能哦。” “有情况!”刘志强大声喊到。 “怎么了?有马贼?向哪边躲?”经过几天的相处,伙计已经完全相信刘志强了,连忙问。 “别躲了,马上扎营!有大片的冻云从西北过来了!!”刘志强的鸟能从天空越过山体观察,在大家视线被高山遮挡的地方,乌黑的云彩正快速的移动过来。 “停止前进,把马车扎起来!!” “小妖怪,给我回来!”刘志强冲马队前面大喊,小妖怪也知道轻重,听话的快步从马背上跳下来,跑了回来。 “小青,进来!”小莲掀起帘子,把小妖怪抱了进去,“天行师兄,你也进来躲一躲吧。” 天行毕竟也没有成仙,还不能与天地之威较量,听了小莲的邀请点了点头,进了车子。 刘志强仰着头,看着西北的天空,神色凝重,那片云彩来的太快了,实在有些蹊跷。 “这淫贼认真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气质……”小莲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轻声喊了句,“喂,你也进来吧。” “啊?”刘志强一愣,受宠若惊啊,这丫头怎么突然和自己这么客气了?一时上下毛孔如同都通顺了气,舒服的不得了,脸色随着心情立即变异了。“啊……不必了,我还要指挥大家抗击风雪……” “不进来就算了!”看他那个龌龊的样子小莲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放手,把帘子“啪”的就撂下了。 “……” “圣人云:莫装b,装b遭雷劈啊。”幻影幸灾乐祸的在刘志强身后阴恻恻的奸笑。 “仙家,风雪来了,快躲一躲吧!”大嗓门崔龙跑了过来,冲刘志强大喊,现在西北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大风已经先云彩一步到来了。 “好,我先观察一下天象。”刘志强装作高深的样子一扬手。 “你是没脸进去吧?”幻影无情的揭露了刘志强的本来面目。 “不用你管!”刘志强恼怒的在心里大骂。 天空中的漆黑云彩翻滚着,如同深夜的怒海,寒风越来越大了,眼见远处的雪头就到了。刘志强眼睛都吹得睁不开了,还在风里观察着天象。 “乌鸦……”连眉怯生生的从帘子里伸出头来,“风太了,快进来吧,别吹病了。” “哎!”刘志强等这一句等得好痛苦啊!!再也不敢装蒜了,赶紧钻了进去。 “还是我家连眉好啊!!” 洪荒巨兽 “哈哈!小兔子!”小妖怪没心没肺的大笑。 刘志强的眼睛和鼻子在风中连吹带冻都成了血红色,现在正缩在角落里流鼻涕呢。“小妖怪你再笑信不信我打你?!” “哈哈哈哈!”要不是车厢太小,小妖怪简直想打几个滚来庆祝一下。 天行还是老样子,坐在那装雕塑,小莲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刘志强在那装可怜。 “叫你不听话,活该!” “乌鸦,冻坏了吧。”最后还是连眉看不过去了,心疼的拿过手绢轻轻的擦着刘志强的眼泪。 “连眉……”刘志强那个感动啊,眼泪哗哗的,一把抓住了连眉的小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连眉小声惊叫了一声,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唉……”自从连眉被黎山老母收入山门再出来后,眼睛里就多了很多东西,刘志强知道有很多法术可以用来开启神智,看来连眉是这种法术的受益者,而连眉明白事理的结果就是刘志强再也不能借机会占连眉的小便宜了,好怀念从前在温泉里教她走路的时候啊。 小妖怪笑了一阵,没了意思,就趴在车厢门口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巴望。连眉缩到一边,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天行继续装死,小莲在天行和刘志强之间眼睛来回转,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厢里一片沉默。 “啪啪啪啪……”细碎的敲打声从车厢上传来,告诉车厢里的人外面下的不是雪,而是冰粒。 “这种鬼天气……”刘志强无聊的盘腿靠在车厢上,也学天行开始修炼,双手在腿上放平,掌心向上,托起了两团火焰,将车厢烘的暖洋洋的。 “啊!猴子!”小妖怪突然大叫。 “猴子?去看……算了,别管它了,先管好你自己就是了。”这么大的风雪,出去就不一定能回来了,刘志强没有为了只猴子献身的觉悟。 天行根本没受任何影响,还在修炼,就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出去救救它吧,这么大的风雪它会受伤的。”连眉红着脸想从刘志强身上爬过去,被刘志强按着肩膀推了回去。 “要不咱们试试看?”小莲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不定。 “我去看!”没法子,刘志强欠了欠身,总不能让小女生出去吧。“猴子在哪呢?” “那里!好大的猴子啊!”小妖怪张大了嘴巴,惊叫到。 “哪……”刘志强顺着小妖怪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惊呆了,连话也说不出。远处一只将近十米高的血红色巨大怪兽正向着天空仰望,它的体形如同猩猩,健壮的四肢,如同人一样的面孔,头顶生着一支独角。 顺着怪兽的视线,刘志强看见了另一个可怕的身影,那是一个如同解放卡车一样大小的身体,黑色的翅膀,在肩部伸出了九根脖子,八个脖子上各自顶着一颗头,第九根脖子上空空的,缓缓的渗着紫红色的血。 “呼~~~~”剧烈的狂风吹得帘子不停掀动,连固定帘子的压板都要掀翻了。 “姑获~~~”怪鸟的叫声被埋没在风中,如果不是刘志强正关注着两只怪物,根本不会注意到。 “厌!”猩猩人立起来,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高声大叫。 “什么声音?”这次小莲几个人也听见了,不过天行和刘志强在门口挡住了视线,小莲和连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别出声!”刘志强慌忙示意小莲别动,他隐约想起了外面的是什么了,怎么可能?这些怪物不是已经绝种了吗? “姑获!” “厌!” 两只互相看不顺眼的怪物终于压不下野性,猩猩高高跃起,挥动拳头砸向九头鸟。九头鸟一扇翅膀,猩猩的拳头擦着鸟的翅膀划了过去,擦掉了几片羽毛。 九头鸟立即还以颜色,用喙啄在猩猩身上,不过猩猩皮粗肉厚,根本不在乎,用爪子抓住了九头鸟的脖子,而九头鸟见攻击不奏效,立即改变目标,啄向猩猩的眼睛。九头鸟的翅膀看来一时无法承受两个怪物的重量,两只怪兽下降到低空,继续撕打在一起,将雪地上卷起了阵阵风暴雪浪,随着两只怪物的动作,风愈加的狂了,雪更加的大了,连天空中的云海也受到了影响,在两只怪物打斗处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厌!!”猩猩似乎找到了九头鸟的弱点,抓住了鸟没有头的那个脖子,用力的握下去。九头鸟大声的惨叫着,脖子上喷出了大量的血。 “快接着那血!”幻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对刘志强大叫。 “你疯了?让我在这个时候去惹那两个怪物?!” “别怕,它们正在殊死搏斗,不会转移一丁点的注意力的!快,上古异兽的血啊!落地就来不及了!” 幻影是刘志强心里的寄生体,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只是在心灵里的意识,瞬间就完成了。刘志强一咬牙,掏出字典,扔了出去,小小的字典在风雪中一点都不起眼,依仗着法力的支持勉强没有被吹飞,缓缓的落在了两只怪兽争斗处的下面,将鲜血、兽毛、翎羽都收了进去。两只怪物正在打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个小玩意在拣着便宜。 “你在干什么?”小莲伸长了脖子,终于看见了外面的怪物,也吓了一跳,更吃惊的是刘志强居然在这个时候去惹事。 “别吵,等下告诉你……”刘志强头上已经流满了汗,两只怪物一边打斗一边移动,就要飞出刘志强控制字典的最大范围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怪物边打边飞,又渐渐升上了高空,飞入了那个旋涡中。刘志强眼前一黑,摔倒在地,眼睛还望着外面的字典。虚弱的伸出手,将字典招了回来,“等我醒了……再告诉你们……” 说完,刘志强的眼睛逐渐不支慢慢闭合起来,在闭上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字典的最后落点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疯狂呼啸的风雪中却打着一把绘满花纹的油伞…… 新龟兔赛跑 “喂,你醒了?” 刘志强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六只好奇的眼睛。听了听车厢外面,风声正渐渐减小,看来是一场急雪,下得虽大却时间不长。 “你怎么样了?” “是什么好吃的?” “那东西是什么啊?” 不同的问话,刘志强不用分辨就知道都是谁问的。 “我没事。”刘志强冲着连眉感谢的一笑,把连眉笑得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问了。 “快说,那两只妖兽是什么!”小莲看刘志强还能调戏小姑娘,貌似没有大碍,于是踹了刘志强大腿一脚。 “哪两个?” “你还装?!”小莲杏眼圆睁,气愤的看着躺在那占据了大半车厢空间的刘志强。“好了?那就赶紧起来!” “别急,让我清醒一下再说好不好……”刘志强吃力的想坐起来,车厢里狭小的空间还没充足到足够他翻身用力,甚至连支撑的手都没地方放。这边是连眉香喷喷的大腿,另一边的大腿是闭目养神的天行的,刘志强天人交战好半天,最后还是忍痛放下了连眉一边的手,按着天行的大腿坐了起来。 “啪!” “哎呀!”天行的剑鞘猛的抡在了刘志强的胳膊上,发出清脆的骨头敲击声,把刘志强的手从腿上打掉了,让刘志强差点又摔在了车厢板上。 “你!”刘志强好歹是个伤员,看自己不顺眼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就算自己有那么一点不礼貌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你以为我爱摸你个男人啊。 天行没有说话,眼睛冷冷的看着刘志强,隐隐透出杀气,右手在剑柄上握了又松,如是再三,最后放开了剑柄,伸进了怀里。 “往那边点,挤死了!快说,那两个怪物是什么?”小莲并没有察觉到紧张的气氛,刚才为了照顾病人才格外开恩让出点地方委屈自己,现在病人醒了哪会客气,在刘志强腿上狠狠的连踹几脚。 天行犹豫了一下,把手从怀里移了出来,又靠在了车厢上,闭上了眼睛,不过沉缓却粗重的呼吸却显示着他远未平息的怒火。 “那两个家伙啊……你应该听说过啊。”刘志强也不想和天行计较,不然打起来自己还能奈他何?实力,又是该死的实力! “我?我知道还用问你吗?快说!”小莲一直在潜心修炼,对这些杂学不很清楚。 “那个大猩猩,红色的那个,我想应该叫朱厌,是上古时著名的凶兽,身怀戾气,是以所过处必有战乱;那个九头鸟,不对,其实是八头鸟,叫鬼车,也叫姑获鸟,它少了一头,传闻是被后羿射掉了,也有说是后羿放狗咬掉的,伤口处不停的流血,血落地处必连年大灾。” “真的?”小莲眼睛了有一线光闪过,脸上挂着怀疑的表情看着刘志强,“我不信!要是这么不好的东西,你干吗那么积极的去拣东西呢?” “我是一片好心啊!”刘志强捶着胸脯发誓,“我真的是好心,你想,要是让这些东西落在这里,以后这里就会连年灾难不断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怎么办呢?作为一个有文化有志向的道士,我们应该泽被苍生!所以我拼了老命去收集那些肮脏东西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啊!!” 连眉虽然一直低着头,却一直在听着,一听这话,不由抬起头来,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刘志强。 “真的?”小莲貌似还是不肯轻易相信这个**人家洗澡的人品低劣的流氓,诡异的笑着怀疑的上下打量。 “小妖怪,你说我是不是那种说谎骗人的坏人?”刘志强转头看着小妖怪,威胁的瞄了一眼小妖怪的**。 “姐姐!乌鸦吓唬我!”小妖怪不为所动,大声揭发了诈骗惯犯刘志强的阴谋。 “……听说上古奇兽的血肉都充满了灵气,味道应该不坏……” “咦?乌鸦最诚实了!从来不说乌龟比兔子快这样的谎话!”小妖怪在听见美味的时候脑子总是很快,快到说话都不经大脑。 “……”刘志强那个后悔啊,还不如不找这个尽帮倒忙的小妖怪添乱呢! “呵、呵呵,哈哈哈哈!”小莲看着刘志强和小妖怪两个活宝在那互相拆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本仙子大人大量,相信你一次了!” “这个坏乌鸦笨笨的,做坏事都做不好,也不是那么可恶……”小莲对自己的宽容很自得,得意的和连眉咬着耳朵,“等我成了仙,我就去和月老说,让这只坏乌鸦乖乖听你的话,不能欺负你!” “师姐!”连眉臊的脸和火炭一样又红又热,羞窘的轻推了小莲一下。 “喂!乌鸦!你说什么?乌龟比兔子快?快老实交代!”小莲对调教未来的妹夫很上心,有机会就想修理刘志强一顿。 “啊,那个啊,是这么回事……”刘志强很头疼,龟兔赛跑怎么会被歪曲成这个样子? “恩,那只兔子真笨,跑到终点再睡不就好了吗?偏偏在半路偷懒,活该!”小莲骄傲的扬着头,向大家宣布自己是勤奋的代言人,因为现在这些人里将要成仙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你!小乌鸦精,我从来没看你认真修炼过,你这只兔子!” “呃。”刘志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头衔实在不是很好。“我修的是外丹之道,貌似不一定需要时时修炼的,重要的是要找到好的材料炼丹……” “那么说这次的那两只怪物身上有炼丹的东西了?”小莲笑得像只偷到了葡萄的小狐狸。 “这个这个,”刘志强一头的大汗,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 “哼哼!”小莲得意的挺起了胸前的两只尚未长大的小乳鸽,“不要怕嘛,本仙子大人大量,不会计较的!总之修炼要刻苦,不要当兔子!” “是是是!”刘志强总算摆脱了这个可耻的头衔。 “你要争取当乌龟!” ~~~~~~~~~~~~~~~~~~~~~~~~~~~~~~~~~~~~~ 心情不好,在论坛和人吵架了 有人和我叫嚣他是上海的 我告诉他我是闹海的 雪原 中国人的传统历来是不主张远游的,一是眷恋故土,二是避免危险。 马帮的人也是人,也不想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出来游荡,但不出来又怎么养家活口? 风雪终于停止了,马帮的车子连成一片,用绳索相互锁在一起,倒是没有马匹在风雪中走散,不过有几只外围的驮马被冻毙了,风雪压倒了几棵树,又砸坏了几辆马车,还有些马车上有些药酒,也因为极寒被冻裂了坛子,总的算来损失不小。契丹汉子从临时搭建的毡房里走出来,在齐膝的雪里向前走了几步,雪中两只怪物的战斗凡人是没有能力看到的,但战斗造成的破坏却留了下来,触目惊心。 “仙家,您看这雪……”见识了这突如其来的灾害,马帮的人都不免心里打鼓,“要不是道士提前示警,等云头过了山头再准备,肯定来不及了,那样的话……”伙计们不由齐齐打了个冷战,看向刘志强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 “看来有必要研究一下术门的占卜术了,要不再遇见这么一次可就危险了。”刘志强暗自打算着,放出了羽毛去,西北方已经放晴了,远处也没有云朵,看来短时间不会再有风雪了。“短时间不会再下了,马上启程,大雪之后猛兽出猎,别撞上狼群就麻烦了。” “哎!马队架起车子,把轮子换成爬犁!”契丹垛头一甩鞭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伙计们用工具将车身抬起一块,将轮子卸了下来,安上了木制的雪橇板。 “延正路向东北去十几里,是崔家的一个城堡,我们先去那里安顿,准备下过河。”老头崔誉从一辆马车里伸出头来,指示契丹汉子转道北上。 “哎!”垛头很顺从,点着头答应着,引着马帮向东北转去。小妖怪对雪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又跑出去粘着垛头混零食吃了。外表粗豪的契丹垛头居然是个内心细腻的人,对调皮的小妖怪充满了宠溺之情,大把的肉干都喂进了小妖怪嘴里。 “这家伙不是loli控吧?”幻影恶毒的猜测。 “你少添乱!”刘志强很熟悉那种眼神,从前闲淡师叔看巧燕的眼神就是如此。 “鬼车之羽三十一支,朱厌之鬃三百零二根,鬼车血半瓶,朱厌血一瓶半,收获如上。”整理了一下提纯后能用的收获,刘志强郁闷的发现自己拼了老命弄到的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价值,朱厌的精华在于那支独角上,不过鬼车没有如刘志强所愿把那角弄下来;鬃毛和血的灵力远远不如角,用起来不是很合适,而且该死的数量恰好处在可以丢掉和仍有用处之间,实在鸡肋。鬼车倒是贡献不少,它最值钱的就是血,能影响命运的东西不多,鬼车血恰是其中之一,可惜这东西绝对不会带来好运,刘志强要不是急于提高实力,绝对不会选择这种东西炼丹。 “这些东西最多能炼几颗凝血丹,剩下的东西,把羽毛做把扇子,猩猩毛织一只袜子,还真是不够用啊。”刘志强一挑眉毛,把东西收好,还是以后再收集些东西混合后再弄吧。“小莲仙子,能把我的字典还我了吗?” 小莲拿着刘志强的字典正在恶补怪物图鉴,看的津津有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刘志强的请求。 看看天行,那位勤奋的好孩子正在修炼中,还是别打扰了。刘志强探头出去,马帮的伙计将砸坏的马车上的马卸下嚼子,栓在了爬犁后面,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马队后面。 “伙计,劳驾能不能借给我一匹马,我也想试试。”法宝被人占着,暂时是不能修炼了,况且实在闲的无聊的刘志强根本没有打坐的心情,外面是伙计的吆喝声,在现在这个心魔作祟的时候别想去静修。 “仙家也懂骑乘?”对刘志强盲目信任的伙计牵了一匹马过来,他很好奇,神仙不都是自己踩云彩的吗?要不也是骑鹤骑鹿的,哪有骑马的?太没身份了。 “试试而已。”刘志强掏出张符,贴在一匹马的额头上,控制了马那小得可怜的元神,以前神仙驯服坐骑都是这么干的。 “驾!”动了动**,让自己坐得舒服些,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肚子,驱马而去。 说实话,刘志强没学过骑马,不过骑了多年摩托和自行车的他还是能勉强掌握平衡的,只要马不把他摔下去就基本没事了。控制了马的意识,这种问题不存在了,刘志强稍微适应了一会,很快掌握了操纵马行动的技巧。渐渐的,开始将灵力输入马身,这匹普通的马开始脚下生风,逐渐加速,最后竟然从深深的雪窝里浮出来,在雪原上狂奔起来。 “踏雪无痕!”崔龙这个大嗓门惊叫到,马队伙计们都被那飞驰的影子吸引了,张大了嘴。冉美女眼睛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啊!!!!”刘志强纵马飞驰,放声大喊,发泄着心里的抑郁。从离开师门的这些时间里,他一直没有真正开心过,等知道了小胖妞的确切消息,他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那个名字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在了他的心上,那是一位怎样强大的人啊!可是让刘志强去和谁说呢?小莲?还是小妖怪?貌似她们根本不能明白自己的痛苦,连眉原本可以去诉说,可现在连眉根本就在躲着自己,从连眉化人成功以后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可这隔阂在哪里,刘志强说不出。哦,还有个天行,不过和他说还不如去找小妖怪。所有人都看到刘志强在笑,谁知道这些笑容后面的沉重呢?在这一刻,刘志强最想念的,却是那位轻轻弹着自己额头叫小鬼的师姑。 “唔……”刘志强的心房处突然一动,刘志强用右手捂住了左胸,片刻之后,刘志强恢复了平静,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突然莫名的消失了,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乌鸦好象有心事……”连眉看着狂叫着的刘志强,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自语。 “总归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事罢了。”天行没有去看刘志强,只是淡淡的说。 “御兽符,这里有记载。原本他是不会骑马的,用法术做的样子罢了。”小莲翻了几页,揭露了刘志强的实际能力。 “唏律律……”刘志强转回了马身,停在了马车边,“连眉,你在车子里也闷了很久了吧,我带你去兜兜风吧!” “我?”连眉有点犹豫,不过刘志强这次没有打算听她的意见,伸手从帘子里将连眉拉了出来,躬身一揽,将连眉抱上了马背。 “驾!!” 被灵气驱使的普通马匹却像最优秀的赛马一样飞速前进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蹄印,掀起朵朵小小的雪浪。 “乌鸦……”连眉怯怯的小声叫了一声。 “别出声。”刘志强低下头,看着连眉的眼睛,仔细一寸一寸看着她的脸庞,用手缓缓在她的脸颊抚摩着,仿佛要将这脸庞刻进心底,与那最深处的形象重合。“别说话,让我仔细看看你,就这样,就这样就好了……” 连眉脸红得像烧红的炭火,羞怯的抿起了小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任马匹狂奔着。 小莲爬在车厢的窗子上,好奇的看着洁白的雪原上疾驰的骏马,不知在想什么。 美女将军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将马向中间的车子靠了靠。 广阔的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群崔龙带领下起哄叫好的伙计的声音…… 崔家堡 白茫茫的旷野上,远远望见一座孤零零的小城矗立在荒原上。 说是城,其实是堡,墙高不过三丈,厚不过一丈,方圆不过五里,只是一个多人的聚集点而已。南北朝时,游牧民族在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游猎,屠杀无数,中原农耕者皆结堡自守,这种建筑群落的风俗直到唐宋时才结束,仅在四川等地还有少数堡式建筑的风俗存留。 崔是三国以来的大姓,现在的拓拔魏朝重臣崔浩便是崔家的子侄。其后在隋唐时兴盛一时,再后来被女皇帝武大娘子修理了。当然,今天的崔家还在快速发展阶段,北方昌平、清河、汉中,远及高丽,都有崔家的族人分布。现在眼前这个崔家堡,便是崔家侄子辈的崔诚所建。 “到了。”远远的望着城堡,停下了马,刘志强柔和的小声在连眉耳朵边上说,连眉耳朵被吹得痒痒的,向刘志强怀里挤了挤,没有回答。 “好骑术,有机会小女子定要讨教一番。”冉大美女的马从刘志强身边经过的时候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有着隐隐的兴奋的斗志。 “好,随时奉陪。”有法术傍身,刘志强哪里会畏惧这种挑战? “那边的马队停下!崔家堡私地不得擅闯!”城堡上的民兵握着木枪,大声的吆喝着。 “告诉崔彪那小子,他堂兄来啦!!”崔龙老远就放开嗓子大喊,空旷的荒野上响起了阵阵的回声,刘志强终于明白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的嗓子怎么练出来的了。 “崔龙!是你这杀才!”一个穿着深蓝色大氅的男子高声回应着,直接从城堡上跳了下来,落在雪地上,掀起一片雪雾。站起身,男子和没事人一样趟着齐腰深的雪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雪太厚了还是城墙的高度太低。 “哈哈,你这杀才怎么有工夫跑到……啊!族叔。”雪人冲过来刚要给穿得和狗熊一样的崔龙一拳,却看见了板着个脸的崔誉老爷子。 “哼,顽劣之态一如乃父,成何体统!”面沉似水的崔老头教训着两个活泼过头的大老爷们,“还不赶紧打开城门!” “是是,二子!快开门!”雪人赶紧回头冲城楼上大喊,城门的位置不时便“噶啦噶啦”的放下了一座吊桥,感情这小堡子也挖了条护城河,不过大冬天的冻上了,只是比平地的雪深些,难怪那崔彪跳下来没事。 “族叔请。”雪人乖乖的站到一边,低着头,让刘志强想起了二战结束时投降的日本鬼子。 “小姐请。”老头也是有上司的,恭敬的向冉大美女行了个礼。 冉大美女点了点头,护在马车旁边,缓缓经过了崔誉的面前。 “师妹,师妹!”小莲从后面的车厢里探出个头,向连眉直招手,小脸兴奋得通红,“过来下!” “哎!”连眉总算找到机会从刘志强怀里钻了出来,跳下马背,急忙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眨着眼睛看着刘志强。 “去吧。”刘志强哭笑不得,难道这丫头怕自己因为这个生气吗? “乌鸦……别难过了,老母说难过对身体不好……”连眉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跑,“滋溜”一下子钻进了车厢,然后又伸出个头来,“乌鸦!下次我们……还骑马……”说完就缩回去,再也不露面了。 听见车里唧唧喳喳的窃语声,刘志强有点纳闷,这丫头到底算是胆大还是胆小呢? 鬼车血落之地是否真的会灾害连连现在还证实不了,但刘志强确信这传言是真的了。这几天马帮连日顶风冒雪的赶路,就是为了赶在黄河凌汛之前过河,而堡主崔诚老爷子带来了一个让人激动的消息——凌汛提前了。 马帮的人被安顿在堡子里休整,崔誉老先生和崔诚老堡主去查看黄河汛情去了。 “哦!哦!”小妖怪再次展示了她无比强大的精力,很快通过拳头和堡子里的孩子们混熟了,一起出去打雪仗去了。 “这丫头倒是不认生。”刘志强再次被人遗忘掉了,在城堡里乱转。这个小城堡说起来不大,不过居然也有一座小镇的规模,里面商店、酒家、医馆,应有尽有。最近四周的局势比较安稳,商户们还在营业,不过刘志强看了看单一的货色,就失去了购买的**。 “哎!看看看!冉美女!”幻影突然和打了兴奋剂一样从刘志强胸口伸出手指向前方。 “哪里?”刘志强也略微打起了精神,只见一位身穿狐皮裘衣的中年妇人正拉着冉大美女进一家裁缝店,那妇人大约四十上下,化着浓淡适宜的彩妆,丝毫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同年纪的妇人那样衰老,显得风韵犹存。而一身戎装的冉大美女脸羞得通红,小手失去了握枪的力量,柔弱的被妇人拉着拖进了裁缝店里,完全没有平素的冰冷,反而像个腼腆的小女生。 “哟,你猜什么情况?”幻影坏笑着碰了碰刘志强。 “没什么情况,冉美女她老娘。”刘志强认得那位妇人,正是当初得了重感冒,使马帮在万年城耽搁了时间的那个女人,貌似还听冉美女喊过母亲。 “去看看?去看看。”当初幻影还在刘志强元神里装死呢,没见过,所以很想去见识一下这对似乎身份很高贵的母女去裁缝那干什么。 “女人买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刘志强没兴趣。 “别这么说啊,看冉美女那么羞答答的样子,也许要在那换衣服呢?”幻影的笑容一向非常委琐。 “……不可能的,你以为这个时代就有换衣间了吗?”刘志强嘴上说着,还是不由自主的向裁缝店方向移动。 “妮儿,你也不小了,以后总要嫁人的,总是这样舞刀弄剑的哪家男子敢要哟。”妇人拿着一件水粉色的裙子在冉美女身上比画。冉美女别扭的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母亲,我从小就穿着战袍,这裙子我穿不惯……”冉美女细声细气的提出意见。 “穿不惯也要穿!哪有女孩子整天在军中厮混的道理,冉烈实在太过分了!”妇人把水粉的衣服放下,又抄起一件月白的来。 “母亲……” “叫娘!好好的孩子,都叫冉烈教傻了。”妇人心疼的抚摩着冉美女的脸,“看看,脸上这么早就经了风霜,皮肤都晒黑了。太不知道照顾女儿家了。” “我还是觉得茱莉穿晚礼服漂亮。”幻影发表议论。 “你敢把那些露背的衣服弄到这来,我不保证冉美女不会戳你一千通明窟窿。”刘志强又向前走了几步,伸着头看冉美女难得的羞态。 “客官,您想来点什么?”严重缺乏眼光的裁缝同志迎了出来。 “道长?”冉美女高兴的发现救星来了,忙躲开母亲递过来的裙子,上来见礼。 “小姐客气。”刘志强尴尬的还礼,因为店里他发现到处都是女式衣服,自己来的很冒昧。 “小店的男装没有存货了,您要是想要还要订做。”老板有点不好意思。 “不,没事,女装就行……” 刷!三双诡异的眼神盯在了刘志强身上。 “那个,我是给几位师妹买的……” 与美人赛马 城堡很小,城里的店铺也不大,但是刘志强重新体验了上辈子陪老妈逛商场的经验。 冉美女的娘很热情,对冉美女有种近乎谄媚的关怀,买这买那,一身盔甲的冉美女尴尬的让母亲拿着裙子在铁甲外面比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刘志强意外的闯进了老青两位美女的视线,知道了刘志强就是送药救了自己的道长后,冉美女的母亲激动的表示了谢意,然后送了刘志强一大堆的裙子、簪子、手镯,刘志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希望小莲能继承黎山老母那爱打扮的脾气,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云雾道长倒是细心,想得到为师妹打点行装,连这些私用的衣物也照料呢。”好容易在把城堡里所有的角落转遍之后,终于把母性大发的母亲送回了住处。冉美女向自己的房间搬运着一堆化装品和首饰衣物。 “啊?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来的。”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虽然自己对连眉有一点小小的打算,不过现在距离成功还是有距离的。“令慈对你真是关心得紧,到一处就买了这么多东西,连成亲以后的事都打算好了。”刘志强看到了一个小孩子挂的银锁摆在衣服堆上面。 冉美女俏脸一红,把银锁藏了起来,不过手上抱着这些东西行动很不方便。 “要不找伙计帮搬回去就是了,何必亲自干这力气活呢。”刘志强看冉美女笨拙的搬弄这些东西实在有些不忍心。 “不用!”冉美女紧了紧怀里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会照料好的,多谢道长关心了。” “自讨没趣了。”刘志强耸了耸肩,在心里自嘲到。 “道长不用把这些衣物送回去吗?”冉美女到了自己的院子了,转过身来准备请刘志强离开了。 “啊?不用了,我找伙计送回去,她们自己就会分好了。”刘志强可不想再让人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爱好了。 “不过这里面可有我母亲送给你的谢礼,不用分出来吗?”冉美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 “……”刘志强看着香粉,胭脂,簪子等等一些东西,没什么话可说了。 “明白了。”冉美女恍然,同情的看着刘志强,“家慈也是一翻好意,不过……” “令慈一直这样?”刘志强苦笑道,这算怎么回事?叫来个伙计把东西搬回自己几个人的住处,依在门框上和已经走进屋子里的冉美女闲聊。 冉美女眼睛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把母亲买给她的东西细心的摆在桌子上,衣服、首饰分别放进了两个箱子,箱子里已经放满了女用的小物件,不过看样子冉美女从来没用过,个个都还是崭新的。但这并不是说闲置在那,冉美女细心的将衣服叠好,笑着整理着箱子里的收藏,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道长在小女子这里逗留,就是为了探听家慈的事情?” “不是不是。”刘志强连忙摇头,怎么说?直说我是闲得无聊了才在这混着看美女的?对了,有借口了。“小姐不是有意与小道比试马术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借今日闲暇出去跑一圈。” “哦?”冉美女眼睛一亮,看来赛马对她的吸引力大于女红。“好!那不如现在就去?” “可以,不过小道的马沾了我的灵气,比你的战马……” “道长不必顾及,小女子的朱龙战马也非凡品!”冉美女跃跃欲试,将首饰小心的放进盒子里,收了起来。 “好!” 打开城堡大门,刘志强和冉美女各自骑着自己的马出了城,刘志强的马踩着淡淡的云彩,浮在雪地上,而冉美女的红马虽然健壮,小腿以下却陷在雪里。 “小姐的马不能踏雪,小道看还是算了吧。”刘志强挑了挑眉毛,赛马是假,泡妞才是真的,占着大便宜把女同志赢了面子上不好看,于本意就事于愿违了。 “我的朱龙马可不会怕这点风雪,待跑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冉美女骄傲的一仰头,充满了自信。 “那,请小姐先行了。”装下君子,提高好感度。 “哼。”冉美女傲然一笑,一踢马肚子,大红马长鸣一声,飞驰而去,瞬间没了影子。 “我靠!真正的踏雪无痕!!”刘志强一愣,这是什么马?朱龙?和赤兔有亲戚吗?赶紧去追,这要是再输了可就丢人了。 眼睛凝聚起灵气,观察着那战马的状况。只见一道道冷蓝色的能量从冉美女的腿上传进马身,再到马脚下,当落地时瞬间将雪地冻结成冰,难怪那马能在雪地上飞奔,原来作弊的不只刘志强一个啊。 “小妞,够鬼的!”刘志强对那枪更感兴趣了,这玩意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啊。灵气加倍传进马身里,直追了上去。与冉美女并驾齐驱。“小姐的马不错。” 冉美女看了刘志强一眼,又加速驱动了红马的速度。 刘志强立即跟上,美女再加速,刘志强再追,很有死皮赖脸的精神。 跑出了几里地,刘志强的马开始出虚汗,呼吸也不太均匀了。“不好,到底是普通马匹,力量上可以借助我的灵气,但心脏快受不了了。”再看冉美女的马,到底是名马,虽然也出了汗,却越跑越精神了。 “速度持平,耐力上快比不起了,难道催动马的生命力玩一把?貌似太残忍了点……” “小心!” 刘志强有点犹豫,正想着,突然一声警报从脑海里响起,一道寒风扑面而来! 与美人比武 与美女同游,就算那位美女并不是你喜欢的人,就事情而言也是值得欣慰的。 但是…… 如果美女同志突然捅过来一枪呢? 当马匹无法决定胜负的时候,冉美女决定武力解决问题了。挽一朵枪花,连连三刺,直逼眉心、咽喉、胸口,连招呼都不打。 如果没有幻影这个喜欢盯着美女眼睛都不转的家伙在,刘志强也许就要挂掉了,当然,事情是没有假设的,所以一颗亮金色的球体挡在了枪尖之前。“我靠!” 冉美女知道靠是什么意思吗?貌似不懂,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下手,枪尖一转,苍白的寒气化成了四条枪,围住了刘志强,加上美女手中的,刘志强遭遇五个打一个的局面。 刘志强最近被排斥在修仙小圈子之外,无聊时候把珠子都重新炼了好几遍,珠子体积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威力却越来越强了,再招出两个来,三颗珠子将刘志强身边守得水泄不通。仔细分辨了下,冉美女招数虽猛,却没有杀气,看来是手痒了想找人打架玩玩。 冉美女没有理会对手珠子数量的增加,只是将长枪舞的愈加绚烂,仿佛在雪地上开出了一朵苍白的雏菊。在两匹马之间,“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如同洒进了水的热油锅,不绝于耳。 枪势越来越烈,刘志强的珠子从三个增加到七个,还是有少许寒气从珠子防御的缝隙中钻进来,在刘志强的衣服边缘凝成了白霜。 “小姐,打住吧,我的马有些吃不消了。”听见了**座骑的心跳越加的无序,刘志强试图和解。 冉美女没有停手的意思,不过还是放慢了马速,枪却更快了。不过就这一缓的工夫,刘志强已经抽出手了,手中一晃,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刘志强没太认真研究过剑术,不过终究是黄龙的门人,对剑法多少懂些。剑法配合盗版定海珠,刘志强信心倍增。 跳下马背,将珠子统统招出来,迎着寒冰枪劲扑了过去。冉美女也翻下马来,不闪不避,挺枪就刺。珠子砸在了冉美女的身上,蹦起明亮的碎星。 “金身?”刘志强吓了一跳,以前砸天行的时候有过这经历,当年二郎师叔靠这招在封神之战中屡立大功,难道这美人也学过法术?仔细观察,原来蹦起的不是火花,而是冰屑,枪中的寒气自动凝成了一副铠甲保护着主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被挑了几个窟窿的金丝软甲,“靠,都是法宝,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冉美女仗着不怕砸,只攻不守,刘志强发现没有了马的束缚冉美女更厉害了…… 几十个回合下来,刘志强只剩下防守的份了。 “不行,这么干挨打,虽然我不会太受伤,可是也是很没面子的事。”看看有什么翻盘的手段:字典?貌似没解封之前对稍微有点抵抗的人都没用,天行除外;珠子?倒是有办法打破坚冰,不过后果很严重,刘志强没有辣手摧花的计划;法衣,已经被挑破了;乌云锦,那个玩意只能削弱自己;变化……对啊,好久不用,都忘记了! 阴险的笑了笑,刘志强先抢攻了几剑,左手中悄悄的变化出一蓬细纱。突然仰了出去,“着!” 冉美女皱了皱眉头,枪身一转,一道冰墙隔在了两人中间。 “变!”沙子变成了小碎石,团团围向了冉美女。冉美女的铠甲立即做出了反应,将美女全身保护了起来。 “再变,赢了。”刘志强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笑嘻嘻的一掐法诀,将石头变成了冰块,立即将冉美女冻在中间,成了冰雕。虽然有枪的灵气保护不会冻伤,不过想快速的摆脱冰冻是不可能的了。 “道长赢了,仙家的法术果然奇妙无穷。”冉美女也没把打输当回事,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将枪捅出冰雕,枪的灵气立即化出十余冰凿,将冰雕打破了。 “其实要说剑,我也会用点。不过我专长不在此。小姐要比武不如去找天行,就是那个冷着脸的帅哥。”刘志强伸手去拉冉美女的小手。冉美女将长枪递到了刘志强手里,刘志强一握,爪子上立即冻掉了一层皮。 “天行道长的剑法确实犀利,竟能与这枪中的乞活军士硬撼,神乎其技。不过武学力量总有尽时,终究不如法术精妙。”冉美女对力量型的选手持偏见,这话要是让天行听见非和她拼命。 “乞活……”刘志强在心里偷偷记住了这个名字,看能不能找人问到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走过去看了看马,可怜的马终于在狂奔之后心脏衰竭,倒在地上呼吸渐渐微弱了。 “……”刘志强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说愧疚?又没有那么矫情,可是总有些悲哀的情绪。 “马死于冲锋的路上,未尝不是死得其所。”冉美女拍了拍朱龙马的脖子,对刘志强淡淡一笑。 “……”刘志强摇了摇头,不作评价,你不是马,如何去评定马的生死是否值得? “道长的马死了,不如让小女子载道长一程?”冉美女落落大方的驱马行至刘志强身前。 刘志强会飞,不过他宁愿搭顺风车。用字典收起了马的尸体,**着爬上了冉美女的马背,手环住了冉美女的细腰。 冉美女倒是不在乎,仿佛刘志强的手根本不存在一样,快速的驱使着战马前进。 “小姐好骑术,不愧是将门之女,巾帼英雄!”马屁是要拍的,顺便为手上的小动作转移视线。 “将门……我可不是将门之后。”冉美女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不过瞬间被淡然的冰冷代替了,“只不过我的……养父是位将军,所以我从小好行伍中事。” “养父?小姐……” “我的生身父亲早就死了。” 满怀金光的道士 最失败的搭讪,莫过于想和美女找点话题,却揭了人家的伤疤。 刘志强很后悔,年轻人的交往何必扯上长辈的事呢? “道长不必介怀。”冉美女没有回头,不过从侧面能看见她的脸色有点白,“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亲,从小我就生长在养父家,所以,我的养父就是我的父亲。” 冉美女的观点有点大逆不道,在重视血缘关系的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很容易遭到整个社会的排斥。 “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关系,那个父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是庶出的。”冉美女给了刘志强一个她漠视父亲的解释,“所以就算他没死,我也等同只有母亲而已。” “呵呵,难怪小姐与令慈的感情那么好。”刘志强擦了擦汗,家庭矛盾的事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打听太多,赶紧把话题转移。 “我和我母亲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她是两个月前才和我相认的。”冉美女的话再度将刘志强打击得无话可说。“当初她扔下我逃走了,最近才回来找到我的。” 刘志强不知道是应该安慰她还是闭嘴了。 “我……其实不懂什么是亲情的。”冉美女像在和刘志强说话,更像在自言自语。“道长是出尘的高人,可能解小女子心中之惑?” 我要是弄明白亲情是什么,怎么会穿越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变成只该死的乌鸦的。 刘志强没有回答,不过冉美女也没指望刘志强回答,“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活着,记忆中养父绝少和我说话,没人在意过我吃什么,穿什么,干什么……” “令慈其实很关心你的啊。”看美女有点轻生的势头,刘志强找了半天找出这么句话来。 “……对,所以我才和她逃出来吧……”冉美女低下头微微的笑了,眼睛里有了点点暖意。 “逃……”刘志强赶紧闭嘴,他发觉自己现在应该当一个称职的听众而不是说客,越是说话,发现的问题越严重。 “到了。”正胡思乱想,冉美女轻声的说了一句。 “啊?啊,哈哈哈哈。”刘志强干笑着放开了手,跳下了马。 “神仙也有**吗?” “啊?”刘志强一愣。 “道长看向小女子的眼神,与凡夫俗子也没什么两样呢。”冉美女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也不知道怎么了,对道长说了许多平常不和人说过的话,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道长包涵。” “明白明白。”就是你不提醒,刘志强也不会傻到到处去说的地步。 “仙人!!”崔龙那大嗓门从城堡里冲了出来,大声的吆喝着,“不好了,快来看看啊!几位仙子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 脚踏雪地,腾空而起,刘志强急忙跳上城墙冲进了城堡里,下山时黎山老母曾经嘱咐说小莲有一桩血劫,莫非就在今日?! 飞在半空,只见城中乱做一团,居民四处逃散,住宅处光芒四射,几个人影浮在了空中。驾金色灵光的是小莲,手卷着一条丝帕;白光中仗剑的是连眉,绕着中间的那人盘旋;天行旧伤未愈,落在地上,傲然的抱剑而立,似乎不屑多人联手对敌;小妖怪还不会飞,在地上挥舞着青色的比她人都长的长剑,一手捏着金弹子,指手画脚的叫嚣。 站在正中的是个高大的道士,眉毛粗重,联帮胡子,豹头环眼,和张飞似的,正拿着一口宝剑,捏了几个枣核,严阵以待。 “乌鸦!快来帮忙,别让他跑了!”小莲一看刘志强回来,急忙喊刘志强帮忙。 “道友,同在道门修行,何必如此伤了和气呢?”刘志强刚打完一架,回来还没弄清楚情况,哪能说打就打?怎么也得缓口气的啊。 “臭乌鸦,那妖怪打伤了连眉!”小莲气的直跺脚,指着道士大喊。 “什么!!”刘志强一听,哪还有工夫问好,掏出全部十七颗珠子砸了过去。 “哼,不过是只乌鸦,识相的乖乖交出取经人,本座饶你等不死,不然,就叫你们尝尝我断肠毒枣钉的厉害!”道士压根没把刘志强放在眼里,一甩宝剑,将珠子扫到一边。 连眉和小莲看准了机会冲了过来,法宝宝剑照着道士的两肋插了下去。 道士一抖道袍,震开了攻击,三个人顿时打在一起。一时间天空中光影闪动,打得天混地暗。 刘志强一点都不急,天行那家伙再不是东西总不会看着这几个人被人剁死,自己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天行师兄,快出手啊!”小莲急切的喊天行,不过天行就像没听见似的,还是不动,小妖怪急的用青虹剑在那戳他的后背,可天行理都不理小妖怪。 “我来!”就在胶着的时候,一个轻灵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气温骤然降低了十几度,一杆寒冰的长枪刺向了道士的喉咙。 道士冷笑一声,向后仰头,就要躲过枪刺。 “只不过是只乌鸦,就能要你的命哦。”刘志强阴险的把珠子一同砸向了道士的小弟弟的位置。道士的反映惊人的快,立即**双腿,挡住了阴损的连珠炮弹。 “走你!”刘志强也没打算靠珠子取胜,字典再次客串板砖,拍在了道士后脑上。 “噗!!”砸一下而已,本来没什么的。不过冉美女的枪尖正扎进了道士的喉咙,于是…… “别杀,他给连眉下了毒,抓住他!”小莲抖开丝帕,变得和床单一样大小,包向了道士。 冉美女也掉转枪头,用枪尾卷起寒冰来束缚那道士。 刘志强展开字典,就算拼了耗尽法力,也要将道士吸进去。 “嗨!!”道士一愣神的工夫,局势瞬间变得不利于自己,急得眼睛冒火,可喉咙受伤念不出口诀,一咬牙一跺脚,猛的撕开了道袍的前襟,万丈的金光突然喷射出来,金光四射,使人向前不能靠近,往后不得后退,就象罩在无形的光网之中,立刻挡开了几人的攻击,借着金光道士冲出了几人的包围,向城外逃走了。 “天行!快拦住他!” 只一瞬间,金光散去,道士消失的无影无踪,天行依旧安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一只老秃驴 取经人,为什么这个该死的时代也有取经人呢? 刘志强看着盘腿坐在那里的一脸的皱纹的老和尚,这秃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施主有礼了。”老和尚嗓音不错,不过还是没睁眼。 “和尚,给个解释,那道士为什么要抓你呢。”刘志强蹲下身子,看着和尚。 “西方大妖牛魔王新近得子,群妖正要去庆贺,也许是听了什么风闻,那道士才想抓我去做贺礼吧。”老和尚平静的掐着念珠,还是不睁眼睛。 “你有什么好抓的,资质平平,长相平平,分明是骗人!”小莲为了连眉中毒的事正在心烦,看罪魁祸首这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阿弥托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和尚一低头,还是爱死不死的淡然德行。 “和尚。”刘志强过去扯过了和尚的手臂,那胳膊枯瘦得像根柴禾,变出根针刺了一下,挤了滴血出来。刘志强尝了尝,“听说你是七世的善人,善不善不知道,不过血脉里的确有很浓的佛气。不过不是你自己修炼的,是转世带来的。” 刘志强像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看着和尚,“你生下来就父母双亡,是不是?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脑子里会自动出现去西天的路,是不是?” 老和尚终于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着刘志强。 “我猜对了,是吧。”刘志强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师妹……” “我师妹!”小莲打断了刘志强的话。 “对,她师妹是为了救你中毒的,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生死有命,何况贫僧身无长物,只怕施主要失望了。”老和尚又闭上了眼睛,看来是不打算认帐了。 “不用你什么东西,当初佛祖割肉喂鹰,我没指望你这么伟大,就要你放点血就可以,怎么样?”刘志强弄出个碗来,在和尚面前晃了晃。 “乌鸦,你这是干什么?”小莲不解的看着刘志强,现在正在想连眉中毒的事,怎么扯到放血上去了? “你答应吗?”刘志强笑着看着和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 “施主要取,请便吧。” 离开了看管着老和尚的住处,刘志强用瓶子装着和尚的血向回走,后面是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小莲和小妖怪。 “这和尚怎么这么不通情理,不但没句谢谢的话,还这么要死不活的,看了生气,早知道就让妖怪把他抓去就是了!”小莲抱着小妖怪,生气的埋怨。 “就是,我讨厌和尚了!”小妖怪应着声,由一个个体对一个群体发生了偏见。 “他是麻木了,其实你们就是救下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他自己知道,所以生死他根本不在乎。反正人都要死了,你们救没救他,他又有什么可感谢的。”刘志强晃着瓶子,“何况他能让我放这血,说明他还是在意这事的,有这血在,就没有解不了的毒。” “你说他是七世的善人,我怎么没听说七世的善人血有解毒的功效?”小莲纳闷的问。 “善人的血的确没有那个功效,不过他不一样。他是上界神仙下凡的,法力就凝聚在肉身里,若能转十世,血肉就能有长生不老、立地成仙的效用。虽然只是七世,而且只有血,不过解点妖毒足够了。”刘志强对和尚的合作态度非常满意。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小莲警惕的看着刘志强,上下打量着。 “风闻而已,听说他是得罪了顶头上司,被贬下来的。要生死十次才可以赎罪,现在是第七次,所以我说就算救了他,他也没几天活头。” “仙长!”一个伙计追了过来,“仙长,那和尚要走,您看……” “让他走吧,反正他过不了流沙河的。” 某人的血很有用,连眉原本就是蛇妖,中毒并不深,现在喝了和尚的血立即痊愈,不过那血在连眉体内留下了很深的佛性,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一只蜈蚣精,毒不是很强,只是那金光麻烦些。”刘志强看着连眉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不由高兴的贬低着对手。 “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姓冉的用枪的女子刺中他,胜负还真难说,可惜被他跑了。”小莲看了一眼天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高手,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刘志强一耸肩,出现这种情况在他意料之中。 “你就是无法理解黄龙洞剑道真谛,才永远不能有所成就。”如同刘志强看不起天行的固执,天行也看不起刘志强的作风。 “好了好了,不说了。”刘志强放弃了争吵,反正吵不出结果来。“我去安葬我那匹马去了。” “啊!跳跳怎么了!”小妖怪紧张的抓住了刘志强的袖子,连眉也看了过来。跳跳,就是她给刘志强的座骑起的名字。 “跑死了。”刘志强没多解释,推开了小妖怪的手。 “啊。”连眉脸色白了一下,“是生病了吗?” “不,只是连续跑的时间太长了。”刘志强随手扬了一下,出门去了。连眉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坏乌鸦!”小妖怪气愤的把桌子上的盘子摔了出去。 “唉……”刘志强出了城,现在他进出城连门都不走了,跳墙,也没人管,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把马从字典里放出来,尸体已经冰冷了,摆在地上。刘志强愣了一会,变出个铲子开始挖土,他不是不能用法术挖坑,只是他觉得还是自己动手合适一些。连眉想说什么他猜得到,无非是埋怨他累死了马,不过当时刘志强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神仙挖土也要一下一下的挖,等埋起了马,天早就黑了。刘志强坐在土堆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挺健壮的一匹马,说死就死了,世事无常啊!”刘志强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冒出个想法来,“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出事了呢?正好这几天学算卦呢,算一算?” 抓过几根枯草,也没有焚香祷告,就胡乱扔在地上,用手指头拨弄着。“否卦,上乾下坤,死?就算我是乌鸦,也不用这么晦气吧?” 刘志强没在乎,连正规的仪式都没有,算的东西能准才怪。 “小莲呢……否卦?冉美女……否卦!冉美女她妈……否卦……我算弄明白了,我就算不出好玩意了。”刘志强扔了草棍,站了起来,准备回去,猛的一抬头,远远的,雪地上一片翻卷的扬雪如同狂风吹动,席卷而来…… 又一只老帅哥 “孤犊触乳,骄子骂母。南朝宋人范晔所言,果然不虚。”崔家正堂里,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年近中旬,面容清瘦,英俊潇洒,身材高大,神色严肃,如果不是知道时代,刘志强甚至以为岳飞穿越过来了。 这个人的身份很尊贵,有多尊贵,刘志强不知道。只是他接近城堡的时候,上面的民兵看了眼他的旗帜就自动开门迎接,连盘问都省了;进了城堡,直登崔府大堂,家丁纷纷跪地相拜,没人阻拦。他的卫兵站在大堂外列成两行,院子中央立起了一杆大旗,上写着“魏”字。 “现在是拓拔家的天下,国号魏,难道这位是皇亲?”刘志强没有接近大堂,远远的蹲在墙头望着,胡乱猜测着那个老帅哥的身份。 “……父亲。” 冉美女扭扭捏捏的出现在了大堂的外面,说出了一句让刘志强吓了一跳的话。 “冉美女他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蹦出来……哦,她养父!” “几年未见,侄女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旁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打着圆场,示意冉美女坐下。 “羯儿,说说看,你为何要走。”老帅哥端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冉美女。 “……”冉美女一句话都没有,面对母亲,她表现出的是羞涩,面对其他人,她表现的是刚强,而面对养父,她的表情里显现的……是怯懦? “贤弟就不要怪罪侄女了,要没有侄女这一闹,你我如何观得这黄河凌汛的美景,哈哈哈哈。”老头捋着胡子,看向老帅哥。 “少文兄不要包庇这丫头,野得不象话,早晚要闹出事来。”老帅哥其实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还在和老头开玩笑。 “……”冉美女只是低头看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家庭教育的严重失败。”刘志强摇头,孩子连和家长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代沟啊。 不看了,原本以为是两个老封建追杀逃亡养女,现在看冉美女的逃亡计划根本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而已,再下面就不是警匪片而是教育片了。 “乌鸦!你在看什么?”小妖怪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墙根下面。 “没看什么,小妖怪少管闲事。”刘志强跳下来,打扫一下衣服下摆上的尘土。 “跳跳呢?”小妖怪又摆出了茶壶式造型。 “安息了。”刘志强摸摸小妖怪的头,这丫头和马队的马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看来是关心朋友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吃了它呢。”小妖怪终于安心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 “乌鸦……”又一个弱弱的声音。 “连眉,怎么了?”这个可不能怠慢。 “小莲姐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去长白啊。”连眉眼神恍惚的左右移动,不敢和刘志强对视。 “连眉,你怎么了?”刘志强皱了皱眉头,温和的问,总感觉连眉的情绪有点不对。 “乌鸦……”连眉靠在了刘志强的肩上。 “啊?”刘志强吓了一跳,这还是下山以来连眉头一次这么主动,怎么回事? “乌鸦。”连眉紧紧的抱住了刘志强,死死的挤在了刘志强的怀里。 “连眉,我……”刘志强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了。 “……真好,乌鸦都没有变啊。”连眉突然又放开了刘志强,脸上恢复了恬美的笑容。 “啊?”刘志强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快回去吧,小莲姐姐有话和你说呢。”连眉拉起刘志强的手,拖着向住处走。 “啊?啊。”稀里糊涂的刘志强被拉着跑,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貌似那个衣服里能放出金光的妖怪给小莲带来了巨大的刺激,让小仙女对成仙空前的急切起来。气忽忽的小莲早早的准备好了行装,瞪着眼睛看着刘志强,“走不走!” “没说不走,不过走之前是不是先和人家打个招呼?”不告而别始终是不礼貌的行为,本来刘志强不在乎的,不过既然涉及到神似偶像的冉美女就另当别论了。 “那你去告别。” “好……” “我带师妹先走。”小莲打断了刘志强的话。 刘志强很无语,貌似小莲急着要走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暂时刘志强还想不出来是什么。 “那天行师兄怎么办?” “你和他一起走,你们岷山都是坏人!”小莲对于天行上次的消极怠工行为非常不满。 “师兄……”刘志强看着天行。 “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和巧燕带回去,其他的事不在我考虑之列。”天行满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好吧,好吧,那就走。”反正人家活力四射的老爹来了,自己估计没什么贴近的机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现在,马上!”小莲气冲冲的用清脆的声音冲刘志强命令。 “几位仙长要走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吱噶!”轴承不是很好的木门被推开了,冉美女和大嗓门的崔龙正站在门口,冉美女还好,亭亭玉立;而高大的崔龙却一头的大汗,矬着身子,怎么看怎么委琐。 “仙长要走,何必不辞而别,可是怪我等怠慢,照顾不周?” “不是的,呵呵,小姐误会了,小道是正巧有急事,所以……” “我等又不是你们的囚犯,要走何必请示你们?”小莲像吃了枪药一样,对冉美女充满了敌意。“说吧,你又有什么企图?” “小莲……”刘志强很尴尬,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是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吗? “我要随你们一起走。” 翘家大军 电影预告说今天上演英雄出逃,却没说演千里走单骑。 看着冉美女领着六、七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刘志强有种杀人的冲动。 “大姐,我再有本事也没可能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飞过去吧。”刘志强对冉美女的庞大的出逃队伍表示质疑。 “你只要自己能过去就是了,你有一件法宝可以把我们装过去。”冉美女对刘志强的情况了如指掌。 “哪个家伙给我漏的底……”刘志强恶狠狠的看着小妖怪,除了这个大嘴巴的丫头,不会有别人了。 “是我说的!”小妖怪很得意的仰着脸,和那个契丹垛头站在一起,“我想出来的办法,我聪明吧!” “太聪明了,下次有什么秘密也不能让你知道……” 当然,小妖怪的想法是不错的,以前刘志强也用字典运送过人,不过那是在人烟稀少的山沟里,现在有个会放金光的妖怪隐藏在附近,被他发现字典的秘密终究是个让人恶心的事情。想了想,貌似就算发现了对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影响,看见就看见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冉美女一点没有逃亡的觉悟,她和她母亲的几大箱子的衣服首饰,马车,马,以及连崔龙和契丹汉子在内的九个伙计。 “大姐!你是在离家出走,不是公费旅游!单位不给报销差旅费的!你以为我用法宝装东西就没限制吗?”字典里每多一件东西就多消耗刘志强一份法力,东西放的时间越长消耗越大,要飞越黄河大概半分钟,刘志强的法力决定他携带物品的上限是不超过一吨,看冉美女的架势,估计要不是时间不够,连这个城堡都想一起搬走。 调停再三,大量无用的东西被留在了城里,展开字典,把人都拍了进去。 “死乌鸦,你为什么要带他们啊!”小莲撅着嘴,异常不满。 “求到头上了,能帮就帮呗。”刘志强不在乎这些。“何况过河以后总要找个熟悉路的人带路啊。” “哼。”小莲也知道自己这一票人基本都是路痴,而且更严重的是从来没有人去过辽东,痴得就更厉害了。 带上可爱的字典,天行、小妖怪、小莲、连眉,拖家带口似的站在刘志强的身后,看了一眼外面,陪冉美女她爹一起来的将士们穿着整齐的盔甲正在巡逻,并没有注意这边准备出逃的五个准神仙。 “好,出发!” 悄悄的行动,打枪的不要。刘志强夹着字典,带领着四人帮摸出了城堡,在雪原上快速的向渡口靠拢。渡口理所当然的被冉美女他爹的部队占领了,想通过船只过河是不可能了。不过五位准神仙过河是不必依靠人间的工具的,借着天黑,踩着云彩,向河对岸飞过去。 黄河的凌汛是种壮观的景致,如果不考虑它的危害性我们甚至应该开发相应的旅游项目。浩浩荡荡的黄河水,浑浊的水中冲起片片白帆,那不是船只,而是整块的坚冰。 “看,那就是人间最雄伟的河,黄河。小心,过河的时候别乱讲话,河里有个上古时代就在这里称王称霸的老泥鳅,老婆被抢,眼睛还被奸夫射瞎了,后来心理变态疯狂聚敛人间的美女,又被个小官破坏了,所以它很生气,现在谁敢在河上冒犯它就有好果子吃了。”刘志强一本正经的编排着一条可怜的老龙。 “什么果子?”小妖怪永远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 “没事。”刘志强很聪明的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快速的冲过了黄河。很遗憾河伯同志似乎没有听见刘志强的污蔑与诽谤,所以五位晚辈到不能再晚辈的家伙顺利的通过了黄河。 “出来吧,过河了。”刘志强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把马、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人统统倒了出来。凡人的浊气重——其实就是说凡人的体质里能量比较杂,由于相互冲突不容易受到正面法力影响,刘志强带着这些家伙飞到一半才感觉到貌似自己太自大了。 “下次打死我也不干这个活了,我才弄明白上次在山里救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累。” 整理行装,套好马车,伙计们崇拜的看着死狗一样的刘志强,又兴奋的看着身后雄壮奔流的黄河,激动之情几乎无法表达。 “你们都已经过河了,现在就分开走吧。”小莲再次提出了分手的打算。 “哦,多谢仙长帮助,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小女子义不容辞。”冉美女很顺从的顺着小莲的话风往下接。 “花头,我走喽,以后有果子就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了。”小妖怪煞有其事的和马帮的头马道别。 “小仙子以后有机会不妨来我们辽城,我们辽城的烤全鹿天下闻名,定让你不虚其行!”契丹汉子拍着胸脯给小妖怪介绍家乡的美食,投其所好。 “停!!”刘志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各位,现在的问题是马上找到下一个落脚点,说散伙为时过早吧!” “厄……呵呵呵呵。”一片诡异的笑声。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分开走而不是一起走呢?”刘志强对这个奇怪的现象很诧异,自己一方需要向导,而冉美女一方似乎也没有拒绝同行的理由啊。“想不通啊!!” “那是因为你蠢。”亲爱的幻影再度出现打击宿主的智商。 从来冒险多萝莉 幻影是个奇怪的家伙,他时常隐藏得让人几乎忘记他的存在,而当你真的打算忘记他的时候,这家伙又会跳出来给你提个醒,虽然这家伙到现在不但没有给刘志强添什么麻烦,而且还在关键时刻帮过刘志强不少忙,但这个家伙还是让人感到不安。 “你丫又从哪个缝里钻出来了?”看着相互之间针锋相对的旅行队伍,刘志强很无语的和幻影交谈着。 “别这么说,你不觉得我是个好伙伴吗?在你有困难的时候我经常给你帮助,而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来不说话,完美朋友的代名词就是我。”幻影很喜欢和刘志强贫嘴。 “而且经常给我带来很多意外的惊喜……” “有时也不是,比如现在,你想听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幻影亲切的飞到刘志强的肩膀旁,拍着刘志强说。 “……你出现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好事!!”刘志强很高兴听到幻影的提示。 “坏消息是,你们出逃的消息已经被冉美女他老爸知道了,老爷子正整理队伍准备过河。” “开什么玩笑?凌汛才刚刚开始!过河,河伯会很高兴他的鱼虾们获得免费的晚餐的。” “凌汛不是最近才有的,从有黄河的那天凌汛就存在了。想在凌汛的时候过河的你们不是第一拨,总有人想出办法,不然你以为马队为什么到崔家堡这里停顿休整?” “好吧,是个消息,不过未必是坏消息,这和我无关。” “会有关系的……好吧,下一个消息,前方并没有你们的落脚点,相信我,你不会喜欢前面的事情的,柔然人打过来了。” “我靠!”刘志强跳了起来,刚从黄河的另一边离开军队的驻扎地,就要闯进另一支军队肆虐的地盘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连眉关切的看着突然大叫起来的刘志强,以为这家伙又犯傻了。 “没事。”刘志强示意一群盯着自己看的眼睛不要慌张,为自己突然打破该死的沉寂而抱歉。 “你说的是真的?”刘志强质疑的看着微笑的幻影。 “你马上就能看到证据了。” “小姐!!小姐!!前面……”前方打头的伙计突然大叫起来,惊慌的指着前方远处朝阳中出现的影象。 “怎么了?!”刘志强冲到了前面,望着远处伙计所指的方向。 朝阳的光辉洒在雪原上,映起繁星般闪闪的金辉,在朝阳下,是一座城堡——曾经是一座城堡。原本应该在城墙顶端飘扬的大旗,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残垣断壁在空旷的原野上涌着已经变淡的黑烟,一点一星的浅红色告诉着众人尚未熄灭的战火曾经如何的凶猛。 “王家堡……”契丹汉子惊呆了,望着狼烟未散的城垣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天啊,罪过罪过,菩萨……”冉美女她妈吓得闭上了眼睛,战战兢兢的合十双掌祈祷着。 “快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冉美女一挑朱龙战马的马刺,驱动战马狂奔向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城堡。 “快跟上!保护小姐!!”崔龙大嗓门高声叫嚷着,从马鞍上抽起了马刀,快速跟在冉美女的后面冲了下去。 “我去看看,你们留下保护老太……老夫人。”刘志强在马上要说错话的时候终于想起人家其实年纪也并不是很大。 “不要去了吧……很危险吧,我能感觉到有好多冤魂在那边……”自从连眉沾染了佛性,对灵魂的感觉能力大增,担忧的看着废墟上空盘桓不去的冤魂。 “你对凡俗的事情就如此热衷吗?”天行的轻蔑从来不懂得掩饰。 “让我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管,就成天埋头修炼,我这辈子没希望了。”刘志强同样看不起天行,从本质上他和那些什么都不会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有什么区别? “我也去!”小莲挺起了娇小的胸膛,迎着刘志强诧异的眼神,“老母说,我要成仙,还要先入世历练,救济世人!” “那好,我和小莲去。连眉,你还没恢复,就留下照顾小妖怪和老夫人。小妖怪,你照顾马匹和行李。”刘志强指了指两个可爱的蛇精,带上小莲向城堡飞了过去。 近距离观察废墟,更加触目惊心,城门被火箭集中射中,焚毁。护城河结冰无法阻挡游牧民族的骑兵,城墙上扎满了残余的箭支。 城里的景象更残酷,无论民宅兵营,都被付之一炬,焦臭的尸体的气味充满了街道,满地都是尸体,有汉人的,有契丹人,有匈奴人,也有柔然人的,都被抛弃在那里,被踩得血肉模糊。 “哇……”一进城小莲就后悔了,从小在洁净的黎山里长大,居住在最纯粹的仙境里,哪里闻过这样刺鼻的气味?不由大口的呕吐着,蹲下就起不来了。 “……早知道就让你也留守了,还以为你的修为高能好些呢。”刘志强拍了拍小莲的后背。“还是出城去等着,我去找下还有没有生还的人。” “我出去了……我受不了了……”小莲这次没有执拗的留下,乖乖的赶紧飞出去了。 “哇……”出了城,小莲还是在不停的吐着苦水,眼睛里眼泪直打转,手扶着一段断墙,连站都站不住了。 “嚓……”一声细小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小莲的耳朵。 “什么东西?!”小莲飞快的掏出了手帕,警惕的看着墙角的一堆烂草。 “嚓……”细碎的声音在草堆里缓慢的移动着。 “出来!”一声怯怯的喝问,草堆里的声音停止了。 “快出来!”草堆里没有反应。 小莲壮着胆子用手一扬,使个法术吹散了堆积的杂草。 “啊。”一声短促细小的声音惊慌的传来,只见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姑娘飞速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蹲在那里不动了。 “你是谁?”小莲见是个小鬼,胆子大了不少,过去用手碰了碰小姑娘的肩膀。小姑娘怯生生的从指缝里露出写满恐惧和无辜的大眼睛。 “你,你是我娘亲吗……” 未婚父亲 “娘,娘……”小姑娘洗干净了脸,只有三四岁的模样,什么也不会说,只会扯着小莲的裙角喊娘。 “宝宝乖,不要叫我娘啊……”小莲羞得脸通红,抱起了小姑娘,教她赶紧改口。 “知道了,娘。”小姑娘很听话,顺从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一些超低年龄的萝莉很有缘分,可是明明我不是养成游戏的玩家啊!”刘志强头疼的看着多出来的小累赘。 冉美女和刘志强等人将整个城堡搜查了个遍,一无所获。因为柔然人破城后将整个城屠杀殆尽,这小东西的家因为在城外,所以成了整个王家堡唯一的生还者。 “现在王家上下全部战死,给养供应不上了,怎么办?”契丹汉子在城外找到一处林子,点起了篝火,向里面扔着柴禾。 “天杀的蠕蠕人……”崔龙紧握着一根树枝,狠狠的折断扔在火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的神经也许粗的让人无奈,但那并不代表他的脑子真的很苯,“上次路过的时候,王成那家伙还和我打赌赛马呢,现在……” “蠕蠕”之名是当朝的太平真君皇帝魏太武帝拓跋焘起的,因为在历次战斗皆是击破柔然,所以嘲讽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虫子,下令全**民对柔然侮辱性的改称“蠕蠕”。可是这种胜利仅仅是战胜了柔然的军队主力,散乱的柔然人小部落的侵扰并不会因为国家战争的失败而停止,即使现在被所有人都蔑视的称为“蠕蠕”,但他们还是能向被劫掠的平民们充分展示他们毒蝎一样歹毒的心肠。 “继续前进吧,冉老英雄已经在过河了。”刘志强情绪很低落,事先知道情况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兴奋的事,尤其是知道了坏事,且无法避免。 “吃喝不是问题,自从姓石的清野以来满地的野物,想找点吃的容易。只是老夫人的身子……”一个伙计递给冉美女一块干粮。 “老身不怕,老妇人早经历过战乱,现在只要能和羯儿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了。”老人家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的异常安详,很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母亲,不要说了,我绝不会让……父亲,让他伤害您的。”冉美女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与幸福纠缠的神色。 “羯儿。”其实冉美女的母亲并不老,只有四十上下,当她慈祥的将手中的肉干烘热递给冉美女时,那慈爱的神情相当的具有熟女的诱惑……该死,我在想什么? 刘志强很惊奇,为什么自己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虽然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有这么多香甜的萝莉在身边,自己居然想到对人家的母亲想入非非,难道自己有做**的潜质?或者…… “幻影,你再跑到我脑子里搞鬼我就自废武功,把你彻底断绝在丹田里,你信吗?!!!” 好吧,抛开熟女的话题,回归主题,说起来冉美女她妈长的的确不错,冉美女着实是受母亲遗传比较大……主题!!! 从情况分析来看,貌似是冉美女的亲娘想把自己闺女领回去,而冉美女的养父却并不打算满足人家的团聚请求。这个刘志强是可以理解的,看那匹神俊的战马和威力无穷的冰枪,就知道冉老帅哥对冉美女付出了多大的心血,现在你想弄回去就弄回去,换谁也不干啊!不过不想放人就直说吗,何必杀人呢,冉老帅哥相貌堂堂,和冉美女风韵犹存的老妈完全可以……咳咳!!换下一话题! 总之,现在冉美女必须在养育了自己的父亲和生育了自己的母亲之间做出选择,说来也够为难的了。 刘志强感觉自己的愤怒如同潮水汹涌澎湃,难道自己就任由这个该死的幻影就这么嚣张下去吗? 报复那色鬼的最直接的办法,是在脑子里下载一套芙蓉姐姐的照片还是下载点英语教材呢? “这个就是人间的亲情吗?”小莲热泪盈眶,激动的看着冉美女两母女的真情流露。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亲情,可以让人面对死亡也毫无惧色的情感。当然,你不懂。”刘志强把一叠琼瑶塞进了丹田里幻影盘踞的地方,总算出了口气。“想研究这个,貌似可以和你怀里的小丫头慢慢培养。” “娘。”小鬼很能掌握时机的抬头喊了一声。 “哎呀,你别乱说,不许叫我娘!”小莲有看热闹的爱好,但没有亲身体验的兴趣,赶紧命令小东西闭嘴。 “和蔼点,别吓坏了小孩子。”刘志强幸灾乐祸的掰下一块肉干,用水泡软,递给了小莲怀里的小鬼。 “爹爹。”小鬼的嘴就是甜。 “……”刘志强当时就愣住了。 连眉和小妖怪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刘志强,刚才两条爱心泛滥的蛇想抱抱那小东西,结果只换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怎么刘志强一上手就这么轻松的获得了小东西的好感?还是说这个叫做缘分? “你、你、你!”小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的局面明显很尴尬,很难堪,而可以用来发泄羞愤的,就是这个该死的乌鸦! 也不用掏法宝,掐着道诀,大冬天的天空中凭空响起了旱雷。于是闪电的冷光照亮了寂静的夜空。 旷野上回荡着挨打却不能还手的某妖怪的郁闷申诉:“我靠,我冤枉啊!!!” 后有追兵 大雪过后的旷野上,一队马队正坚定的向前方行进。 一辆马车的棚顶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年轻人,拉着马车的骡子背上倒坐着一个小姑娘,和车棚上的年轻人相互瞪着眼睛。 “真神奇,这丫头怎么就认准我了呢?”刘志强很郁闷的看着这个害自己当了半晚上避雷针的小东西。小家伙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的,好奇的看着刘志强,小手抓着骡子尾巴在那甩。 由于昨天小东西的诡异称呼,小莲非常愤怒的把刘志强赶出了马车,现在名义上的父女两个都只能在外面吹风了。 刘志强在手上盘着两个假定海珠,欣赏着雪原美景。马队上空盘旋着十几只乌鸦,为刘志强履行着警戒任务。 最近没有时间静下心来炼丹,不过并不代表刘志强就没有提升实力的可能,虽然该死的家伙不喜欢刻苦修炼,但上次用字典装人过河的时候终于有一件被遗忘了好久的玩意跳了出来,为刘志强的投机取巧带来了契机。 猫头鹰的内丹,没成型的玩意,炼丹都嫌质量不够格,不过人家妖怪可没有刘志强这么懒散的毛病,几百年的修炼是很实在的,虽然由于资质的问题没有突破,不过量上是很让人满意的。 “我是把它直接吸收了呢,还是制作一件正经的法宝呢?”说起来可怜,现在刘志强能拿出来正经跟人打架的宝贝还真没有,字典、珠子虽然经过黎山老母修改有了进步,不过人家的手段太高,怕刘志强用不了,所以设了限制,现在还是不能发挥作用;云锦不是打仗的东西,剩下的就全是垃圾了,可怜的刘志强还保持着见着敌人就要首先想跑的尴尬局面。 “还是吸收吧,你不觉得自己的修为实在低得可怜吗?”幻影飘在小东西的头上,用羽毛骚扰着小姑娘,小姑娘奇怪的东张西望,还是看不见挠自己痒痒的人,如果她是个成年人也许会吓得大叫起来,不过年龄的限制让她想不到那么多,只是继续寻找着看不见的坏蛋。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样做的话,虽然功力会快速提升,但也会由于属性的不同造成冲突,对以后的发展影响太大了,我还是拿不定主意。”刘志强咂咂舌头,犹豫不决。 “你要明白你想面对的是谁,既然打定了主意找人家的麻烦,就别想那么多了,因为你很可能没有以后了。”幻影的话从来没有什么忌讳。 “……好!”刘志强一咬牙,闭着眼睛把小小的肉球扔进了嘴里。 “其实你可以选择另一个办法,把内丹先储存在体内,慢慢用法力融化它,逐步的吸收,这样可以增加适应的时间。”幻影给刘志强出主意。 “多谢提醒,我会考虑的。”刘志强像吃丸子一样嚼了半天,感觉内丹的味道其实和肉丸子也差不多。和着口水吞下去,运起法诀消化起来。 “哦哦哦,似乎要打断一下了,冉美女她爹貌似追来了哦。”幻影突然向后用手搭起了凉棚,笑着飘到了刘志强身边。 “恩?”刘志强停下了修炼,将视线转移到头上的乌鸦那里。只见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扬尘,有大批的人马正在沿着自己来的路线移动。 “冉大小姐,让马队加速吧,你父亲来了。”刘志强睁开眼睛,向着前面骑着马护卫在中间的冉美女喊着。 “……加速前进!”冉美女看了刘志强一眼,大声命令马队提高前进速度。 “小姐,马车轮子在雪里前进困难,恐怕想加速也很难啊。”契丹汉子跑过来担忧的问冉美女。 “云雾仙长可有办法?”冉美女又看向了刘志强,现在刘志强在马队里担当着叮当猫一样的角色。 “我想想……”刘志强认真的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哼,死乌鸦,和个凡间的女子勾勾搭搭,真不知羞!”小莲气忽忽的小声诅咒着某乌鸦,碰碰连眉的手,“连眉,回头我打他给你出气!” “不要了吧,乌鸦没有做什么坏事啊。”连眉对小莲的暴力倾向有些畏惧。 “他勾搭凡间的女子就是坏事,天条上说仙凡不通婚……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小莲掏出一个弹弓来,递给小妖怪,“小青,用你的金弹子打他**,快!” “不,我从不呢!”小妖怪把手背到了身后,“弹子是漂亮姑姑给我的!” “小气鬼。”小莲也不坚持,自己四处找东西打算扔刘志强的后脑。 正在一场谋杀案就要发生的时候,伙计们终于在远处的天边看到了那急速前来的骑兵。 “冉小姐,现在想让车队加速,就只有你到前面去用枪将地面冻实,然后再让车通过了。我的法宝虽然能装下车队,不过那样的话我就没有足够的法力飞行,一样逃不掉的。” “好!”冉美女一驳马头,冲到前面开路去了。刘志强跟在后面,用法术将车身轻微托起,减小前进阻力。很快,车队的前进速度开始提升,但能否甩掉后面的追兵仍是未知。 果然,很快,大家就发现了问题,至少从视觉上看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事实上也是如此,拉着货物人员的车,怎么能快过飞驰的战马呢。 “小姐!停下!停下!”后面追兵的前锋已经追到了车队的近前,喊声依稀可闻。 “羯儿,你给我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从后面传来,声音很沙哑很有磁性,有点歌星的资质,但听在车队的人员耳朵里就像阎王殿里传来的一样,冉美女她父亲居然亲自追来了! “羯儿,停下吧,跟冉烈回去吧,你能认我这个娘,娘死也知足了。”冉美女她妈从车厢里探出了泪眼婆娑的俏脸,决然的做出了决定。 “……不,娘,我答应要送你回高丽,就一定做到!”冉美女面容一肃,掉转马头,向后冲去。 “大姐!你走了车队怎么走啊!”刘志强只感到手上一沉,没有了冉美女开路,几辆车子又陷进了雪里。不由对冉美女的不理智做法大声抗议。 “大家只管先走!不用理会乞活军的人!”冉美女头都不回,摘下了马鞍上的破虏枪,迎着追兵冲了上去。 “喂!”刘志强吃力的用法力托着整个车队的车子,还不敢直接放手,怕把车子摔坏了,正缓缓的将车子放下的时候,身后吹来了凛冽的寒风。 不一会,冉美女追了上来,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现,疲惫的对刘志强轻声说:“快走,他们暂时不会追过来了……” 刘志强回头望去,雪原上竖起了一片冰林。 “哇……” 乱世 冉美女做过什么,刘志强不知道。 不过在之后的几天里乞活军的人没有再来追赶马队,而冉美女在这段时间里情绪也异常的低落,自见面以来头一次没有骑马,而是躲进了她母亲的马车里。 马队在这些日子里也更加的小心了,刘志强专门跟在马队后面用云锦小范围的降雪,小心翼翼的遮盖马车行过的痕迹。 朱龙马是匹好马,而好马的一个标准就是认主人,冉美女不在,这畜生不让任何人碰,偏偏小妖怪对这匹最高大的马觊觎已久,现在主人不在正是偷袭的机会,于是刘志强经常要头疼的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怪物把自己精心设置的掩饰破坏掉。 艰难的前进,艰难的伪装,艰难的修复伪装……马队迟缓的行进在北上的路上,终于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到达了崔龙他家货运中转的大本营,上谷。 今天的上谷是一个中等的城市,面积虽然不大,却是中原与草原的交接地,临近辽东的交通枢纽。城市里的居民包含了汉、匈奴、鲜卑、柔然等等民族,既有文化的融合,也包含着民族的冲突,尤其是在战争来临之时。 自从拓拔氏攻破燕慕容氏,慕容一族退入辽东高丽,高丽与中原魏的战争就没停止过,上谷作为两者中间的一座城市,历来是两者争夺的重点对象。这次柔然袭扰中原,高丽屯兵十万于边境,虎视眈眈,上谷城中气氛极度紧张起来,平时被经济交往掩盖的各民族间的冲突也越发的突出起来。 魏太武帝也就是中原现在那位皇帝,什么都好,不赌不嫖,作为皇帝却从不奢侈,生活节俭,勤于政务,几乎是个好皇帝。但是,这位皇帝有个小家子气的毛病就是疑心重,除了自己的血亲几乎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异族,甚至就连最受他重用的同族鲜卑将领也深受猜疑,赏得重,罚得狠。而这种统治理念对民众的影响就是民间的各民族间的猜忌也越发的严重了。 走在上谷的大街上,刘志强的太阳**一直在跳个不停,从路边的房屋里射出的是一道道猜疑、仇恨的目光,刺激着刘志强紧绷的神经。路边墙角里缩着被战乱逼迫逃离家园的难民,衣衫褴褛的抱在一起御寒,有的甚至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露出毡布外面的脚冻成了紫黑色,人却完全没有动作,眼看着是不成了。 “唉,何苦呢,何必呢……”十六国时期是中国最乱的时代,由于连年战乱和自然灾害,为了一点吃的两个民族发疯一样的互相攻击,而结果是两个民族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生产力破坏更为严重,最后甚至发展到游牧民族以农耕民族的人肉为食的地步。现在这些难民哪个民族的都有,却各自分成派系绝不聚拢,敌视依旧存在。 看着满街的因饥寒而死的死人,刘志强心情很沉重,却爱莫能助,不是不想帮,但城里的难民实在太多了,就凭马队一路消耗剩下的那点东西哪里帮得过来?只怕帮了一个,其他人立即就会将马队的人撕成碎片,饥寒可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当局的帮助根本不行的,当然,在这个年代,还有几股其他势力有实力救助这些人……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几个健壮的和尚抬着一尊大佛像从街间穿过,高声的呼喊着佛号,前面开路的沙门敲着小锣,向难民中抛洒着杂粮的饭团。 “这些和尚也干点好事,要没有这些和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契丹汉子牵着冉美女的朱龙马,感慨的看着招摇而过的僧人们。 “这个倒是,中国北方四成可耕种土地在寺院手里,现在拿出一小部分就能邀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呢?”刘志强对和尚始终抱有偏见。 “仙长此言过了,要是没有这些僧人,这些百姓都要饿死了,佛门一向教义慈悲,哪能都是鸠吉利那样的骗子呢?”契丹汉子看着扬长而去的和尚们,有点替和尚鸣不平。 “大灾当前,百姓都面黄肌瘦,而和尚却个个健壮如牛,这本身就是问题。寺庙原本没有土地的,现在却可以囤积下大量粮食,这正常吗?当然,现在他们在救人,我就不追究了。”刘志强不屑的一扭头,固执自己的看法。 “高丽人!高丽人!”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高声的喝骂,骚动起来。一个全身穿着脏乱毛皮的人佝偻着身体,一边用后背承受着打击,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很快,他就被愤怒的众人打倒在地,眼看就要被活活打死在街头了。 “保护小姐!”崔龙一看要出乱子,紧张的让伙计把马车围了起来。 “是个高丽人,唉,都是苦命人,羯儿,我们救救他吧。”车厢里的老夫人大发民族慈悲,突然提出了这个添乱的提议。 “……崔龙,你看能不能救下他来。”冉美女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这……你们,散开!我们是清河崔家的马队,旁人散开!”崔龙为难的挠着头,最后还是打着崔家的旗号试着上前驱散人群。很管用,人群缓缓散开了,看来崔家在人们心中还是很受尊重的。 几个伙计上前将濒死的高丽人拖到了车上,试探着鼻息。 “他们要救那高丽人!” “看他的打扮,分明是高丽人,会不会是冒充的?” “他说是崔家就是崔家了?” “……” 人们见那个高丽人被救走了,立即议论纷纷的又聚了过来,神色愈加的冲动了。 “这老太太就没好得瑟!”刘志强一看这局势,不由连东北粗口都骂了出来,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珠子。 就在局面马上要失控的时候,人群后面又一阵喧哗:“妙大士来了!妙大士来了!” 人们立即放弃了围攻马队的打算,激动的掉转身体向另一个方向围过去,不少人居然激动的跪在了地上向那个方向朝拜起来,里面有汉人,也有原本与汉人绝不合群的游牧民族。 刘志强远远望去,一个中年的美妇人正微笑着走在人群中,靠近她的人纷纷跪倒给她搭成一排人墙,防止外围的人拥挤下伤到那美妇人。妇人和蔼慈祥的笑着,将一个个白面的馒头散发给难民,这次却没有人哄抢,人们都虔诚的捧着那馒头,热泪盈眶。 妇人继续向前缓缓前进,后面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涨红了脸,高举着一个大大的筐,里面放满了馒头。 “快走。”契丹汉子乘机拉着头马向崔家在上谷的行馆方向快速移动,逃离现场。 “那女人什么人,在这乱世里不但没被人ooxx了,还有这么高的人气,和天皇巨星似的……”刘志强松开了手里的珠子,靠在了车厢上胡思乱想。突然,他脸色剧变,飞快的跳了起来,回身急速冲了过去…… 失败的人生经历 人群拥挤在一起,所有人都在赞美着那个姓妙的女人的慈悲。 刘志强在人群里快步向前挤着,运用起师门里学到的步伐在人与人之间的狭窄缝隙里前行。他焦急得想飞过去,却不敢动用法力,生怕一用起法力就惊动了那个人。 在焦急中前行,穿越了整条街,但挤过去人早已经不在了。 “妙大士去哪个方向了?”刘志强强挤出个笑脸抓过了旁边一个老太太问。 “妙大士去了那条街了,你是……” “要债的。”刘志强扔下句话,头也不回的向老太太指的方向挤了过去。 难民跪了一地,严重的影响了刘志强的前进速度,等刘志强挤过去人家又走了。追了几条街,刘志强咬着牙红着眼的停了下来,他看出来了,貌似自己小心翼翼的追了半天,人家早就发现自己了,这明显是存心躲着自己啊。 “师叔祖啊,您老人家还真有兴致……”刘志强磨着牙根来回空嚼,拳头攥得血管暴跳,悻悻的回身向回走。“给我出来!跟了一路还躲什么!” 墙角里三对大眼睛娃娃不好意思的闪了出来,小莲大萝莉抱着小妖怪中萝莉,中萝莉抱着小东西小萝莉,阶梯一样站在那,好奇的眨着忽闪忽闪的六只眼睛看着抽筋一样站在那的刘志强。 “乌鸦,你丢了东西吗?”小莲好奇的看着刘志强。“你在找什么?” “没事,跟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我找什么了吗?哈哈哈哈,我没事。”刘志强没好气的冲小莲一呲牙,皮笑肉不笑的装了个样子,向三个小萝莉扬了扬手。“走走走,回去回去了。” “舅舅抱。”经过刘志强多日的调教,小东西终于改口了。 “找你娘去,舅舅没心情。”让人耍了一通,刘志强心情很差,推开了小东西,径直走了过去。小东西嘴一扁,就要哭,小莲把小东西赶紧抱了起来,哄着拍着,生气的看着刘志强的背影。“坏乌鸦,不许你欺负宝宝!” “好好好,不欺负不欺负。”刘志强不耐烦的转身回来把小东西抱了过来,胡乱哄了几句,抱着小东西就要回头追车队去。 “乌鸦,刚才到底怎么了?”小莲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不停的追问。 “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问什么问。”刘志强没有和人分享郁闷的兴趣。 “怎么了怎么了?”小莲追上去用手指捅刘志强的腰眼。 “别问。”刘志强死不开口。 正纠缠着,小妖精突然跳了过来,“啊呀!乌鸦乌鸦!看那个!看那个!” 刘志强和小莲两个人一起扭过头看了过去,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站在街头冲着几个人微笑,身后站着两队士兵。 “笑什么呢,哎?眼熟啊……”刘志强挑着眉毛看着老头,怎么自己见着的老头都这么喜欢留山羊胡子呢,脸挡了一半,不看身材衣服都认不出来是谁。 “上次那个那个,那个老头……”小妖怪比比划划的在那划拉脑袋,努力想形容这个人是哪个,不过以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不怎么样,比画了半天还是形容不出来。 “云雾道长有礼,老夫江陵宗炳,见过仙家。”老头笑呵呵的一行礼,向着刘志强拱了拱手。 “你是?”刘志强心里正想着事,死活没想起眼前这位是谁来。 “前次在崔家堡,远远见了仙家风采,有心结交,为何仙长走得如此匆忙呵?”老头眯着眼睛,捋着胡子,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给刘志强提醒。 “哦!想起来了,你好你好。”刘志强终于想起来这位就是上回跟在冉美女他爹身边的那个老头,过去拽着老头的右手握着手上下使劲晃荡。 “呃……”老头一脑门子的汗,好嘛,这位神仙这是什么礼节?后面几个士兵紧张的冲上前来把刘志强给围住了。 “别误会,外国礼节,别误会。”刘志强赶紧放开了老头的手,把左手里的小东西放在地上,递给了后面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小莲。 “退下吧,退下!”老头皱着眉头,扬了扬手把围过来的士兵驱退,“仙长在上,下人无理,冒犯仙家了。” “客气客气,小道失礼在先,冒犯了。”刘志强头上青筋跳得更厉害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貌似遭到了更大的打击,自己一路遮遮掩掩的,玩了命的想躲开人家,结果现在人家居然跑到自己前边来了,早知道这样还躲个什么劲,我靠! 自己那位师叔祖是太古上仙,玩自己个小妖怪很容易,自己被涮也就认了。现在貌似人家一个普通人间的人都能想到自己前面去,瞧自己好玩是吧? “呵呵,仙长,一路多谢仙长照料小姐,老夫代冉将军谢过了。”老头一鞠躬,一抄袖子,“现今老友冉烈来在上谷,有请仙长前去一叙。” 谁在撒谎? 冉烈,头衔很多:乞活军的首领,掌握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外带冉美女的帅哥老爹。 刘志强郁闷的把几个大大小小的萝莉都打发回去了,陪着宗炳老头去见冉老帅哥。宗老爷子在前面走,后面是两排卫兵,走得甲片“哗啦哗啦”直响,刘志强脸色铁青的夹在中间,穿过城市的街道,向城主的府衙走去。 再次见到冉烈老帅哥,刘志强终于明白了冉美女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情绪低落,她干了什么让数千乞活军戛然止步。只见冉烈先生斜靠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右胸口上包裹着绷带,一股浓烈的药味从绷带上散发而出。 “冉将军。”刘志强小心的问了句好,目前自己还挂着个拐带人家闺女的名头,现在人家家里闹矛盾,万一一句话没好所对他拿自己出气,自己冤得慌。 “羯儿的急性子,咳咳……”冉老帅哥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里神色暗淡。 “烈兄不可动气,别引动了旧伤。”宗炳走到近前坐在了榻上,将水杯递到了冉老帅哥面前。 “有劳少文兄了,我冉家的琐事,却要劳动兄长牵挂。”冉老帅哥接过了水杯,向老头致谢,喝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了刘志强,“听闻道长道法玄妙,神机妙算通晓天数,不知道长在哪座仙山修养?” “小道岷山黄龙洞弟子。”刘志强老实的回答,心里很气愤,这老帅哥也不说给自己让个座? “道长请坐。”冉老帅哥向起坐了一块,早有侍女给抱来被子放在了冉先生的背后,让冉老帅哥倚着,**啊。 “将军虎躯安好?”没话找话,看人家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好的样子吗? “有劳道长费心了,冉某一切尚还过得去,只是忧心小女,不免夜不成寐啊。”冉老帅哥很有风度,就算面前的是拐卖自己女儿的嫌疑犯,人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冉小姐也无大碍,冉将军请放心。”刘志强搅尽脑汁想着,怎么说能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冉美女离家出走的主谋呢? “呵呵呵呵,道长不必拘谨,小女出走一事冉某从头至尾一清二楚,与道长无关。”冉老帅哥实在太善解人意了,一句话就点透了刘志强心里的顾虑。 “啊~~那将军还找我干什么?”拐你女儿的不是我,捅伤你的也不是我,你知道这些还找我干什么? “冉某自然是有事想拜托道长,请道长施以援手。”冉老帅哥一拍手,几个宫装美女托着几个盘子走了进来。 “小女生性好强,武艺战阵从不服人,只是心思单纯,胸无城府,易受人蒙蔽。”冉老帅哥取过了一个盘子,盘子上盖着红布,冉老帅哥用手指敲打着托盘,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志强,“这次也不知道哪个贼子冒认小女之母,其用心深沉,不知有何企图。道长是修行中人,冉某知你是受小女邀请同行的,既然小女请得动,在下也有心请道长帮个小忙。” 说着话,冉老帅哥将手里的托盘递向了刘志强。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刘志强脸色一沉,他历来没有拒绝贿赂的好修养,不过他也没有接受这种轻蔑性的收买的好脾气。 “道长不要误会……” “小道是出家人,这些东西请将军收回吧。”刘志强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冉老帅哥,站起来就想走,反正看情况冉老帅哥没有宰自己的意向。 “道长,这个是一些指认冒认小女母亲的贼子的证据,冉某请道长过目而已……” “……”刘志强头上一下子汗,这老东西直接拿出来不好吗?还用红布盖着,分明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唉,电视剧害人不浅啊!! 接过了盘子,里面是几封书信,刘志强看了看冉老帅哥,冉老帅哥点头示意刘志强可以拆看。刘志强挑开火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上面写着一些很狗血的内容,就是说什么你是某某将军的孩子,你爹被冉老儿杀了,临终托付冉老儿照料你,你娘我当年逃出虎口,现在回来找你了云云,后面几封就是说了冉美女小时候的事,身体上有什么特征之类的了,刘志强强忍下看个究竟的冲动,把信放回了盘子里。 “羯儿年轻不懂事,受了蒙蔽,居然一心跟着那贼婆子要去高丽,为了那贼子居然还捅了我一枪……”冉老帅哥苦笑着摇摇头,“如今辽东战局混乱,危险重重,羯儿听信了谎言,一意孤行,我也劝不回她。” “将军关心小姐之情,小道也能体会得到。不过小姐刺伤将军,将军就不怨恨吗?” “恨什么?将门之后怎能没有点野性?我现在是体会当年我刺了父亲一枪,父亲却为什么大笑不止了……”冉老帅哥缅怀的眯起了眼睛。 “……”感情这个事也有家传?刘志强怎么想怎么离谱。 “道长的神通我听崔誉说过,在乱军中应该有保全之力,如果有什么祸事,还请对小女照料一二,待我查实了证据,再一举拿下那贼子。” “照顾美女……照顾小姐的事好好说,就算将军不说我也会做的。不过我看老夫人对小姐情真意切,不像伪装……”刘志强还是无法相信那老太太有什么挟持劲暴的冉美女的能力,不过倒是不排除冉老帅哥演戏骗自己的可能,就老帅哥手下这些兵丁,保护女儿哪用得到自己这个外人。 “不可能,羯儿的母亲早就死了,所以我才说其中有假。” “将军能确定?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您不告诉小姐呢?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告诉羯儿的原因也正在此——当初是我亲自下的手。” 乌云压顶 家庭暴力:是指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的,以殴打、捆绑、禁闭、残害或者其它手段对家庭成员从身体、精神、性等方面进行伤害和摧残的行为。 家庭暴力的后果很严重,痛苦、轻伤、重伤,以及死亡。 比如冉美女他妈。 刘志强没敢深问,谁知道文质彬彬的冉老帅哥会不会暴力因子突发,把自己剁了。 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吗?刘志强不知道,不过貌似冉老帅哥的要求没什么特别的,他不说自己也会做到——那他找自己是干什么的呢? 刘志强傻忽忽的想着向回走,被人耍在掌心的感觉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挫败感。 极北的天空上,一片浓密的乌云不停的旋转着,遮住了北天的繁星。在凡人见不到的云中,正有数位身穿奇异服饰的异人齐聚饮酒。 “哈哈哈哈,小小一介凡人,也想参透上仙谋略吗,自不量力!!”一个**着上身的男子抱着酒坛子灌酒。 “仙人?你自称仙人?”一个披散了头发的汉子冷笑着提着一个酒葫芦,扭过头眼角瞟着那个**的男子,头发滑到肩上,露出了脸颊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狰狞的伤疤。 “我族是万仙之祖,如何称不得仙人?”男子一扬头,将手里的坛子顿在一旁,抄起了一面硕大的青铜盾牌。 “是他们的祖宗可不是我们的祖宗,别人怕你,我白鲛可不怕你。”伤疤男子对对手的战斗准备并不惧怕,而是异常兴奋的站了起来,手中出现了一柄长柄大刀。 “别闹了!我们是来结盟的,不是来内讧的。女娲证道在即,正是我们讨还公道之时!”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老者从一片乌云中现出了身形,阴沉的脸色比身边的乌云更加灰暗。 “说到底女娲待我水族还算守信,至今遵守着天下有水处尽属龙族的约定,我加入与否无所谓。”白鲛一晃手里的刀,刀子消失了,酒葫芦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没错,女娲是守信,有水处尽属龙族,龙族啊,呵呵呵呵。”一个赤脚裸胸的光头笑呵呵的从云中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黄金的钵盂。 白鲛眼睛里寒光一闪,却没有接那和尚的话。 “今天的龙族已经不比从前了,当年开天两族何等威严,世间谁人不敬?自从帝俊上位以后,各族倍受欺压,堂堂龙族居然沦落到给人当坐骑的地步,丢尽了水族的脸面,可悲可悲啊。”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出现在云中,声音似男似女,不阴不阳。 “若非女娲作梗,我盘古血裔何至于沦落至如此地步!!”**上身的男子愤怒的将盾牌往脚下一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晴天打雷,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刘志强抬头看了看北方的乌云,“也不算晴天,不过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呢?” 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任何异样,刘志强摇着头继续走,“小莲回去一定和冉美女说我见她爹去了——也不一定,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看人家冉美女不顺眼,也许是嫉妒。” “别冲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年刑天大神为什么失败?就是因为太急噪了,别冲动,我们的计划要从长计议。”不男不女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劝说着拿盾的男子,不过语气怎么听怎么像讥讽。 “黎山的那个婆娘可能有所察觉,连贴身的金莲都放到了下界,是不是要提防她搞什么鬼?”白鲛将葫芦里的酒都灌进了嘴里,然后将葫芦扔进了嘴里嚼得粉碎。 “怕什么?又不是女娲亲自出手,她可比她的母亲差远了;至于镇元子、须菩提都垂垂老矣,不足为患;天庭自然有我的徒儿们去牵制,只要我们不被抓到切实把柄,我那二师兄就是明知道是你我的手段,也不能插手!”红袍老者一抖衣袍,傲慢的通过云端看着下界的上谷城。 “正是,世间五朵莲花,我教已经得其两者,她女娲的宫中留有两朵;现在她黎山敢将那还未成形的莲花放出来,说不得我教便收了她这份大礼。”和尚高兴的转着手里的钵盂,得意的炫耀着自家的富有。 “黎山那婆娘不是傻子,你敢收她的金莲,她就有理由招集人马去寻你灵山的麻烦!”白鲛冷笑着吐出一块葫芦的渣滓,将手指捏的“啪啪”响。 “我自然不敢,不过如果那小家伙死于乱军中的话,可就不是我教的罪过了。”和尚笑着躲开白鲛吐过来的碎葫芦渣,看着白鲛回答。 “那条老狼和那只野鸡在干什么?为什么他们的人马还没有到?”**上身的男子的眼睛越来越红,身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颤动着,一只手握拳有节奏的敲着盾牌。 “凡间的龙人族后裔也不是容易收拾的,那个姓刘的小家伙当初把狼崽子的儿孙们追杀千里,不得不迁移到了极西的蛮荒之地去了。现在九黎的遗民们难得取得优势,就不要强求了。”红袍老者向北方看了看,“柔然的小鬼们快到了,我们也去做下准备吧。” “哼哼哼哼,龙人的时代就要结束了,我族的大仇就将得报了!!!”**男子激动的挥舞着盾牌,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青铜战斧。 “白鲛,你不是最喜欢打架吗?不去玩玩?”黑斗篷的家伙阴恻恻的问白鲛。 “和一群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对手交手,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我不去了。”白鲛不屑的转过身,“我更期待黎山那婆娘出手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形。” 乌云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刘志强还在思考着怎么打发那几只好奇的萝莉,根本没有发觉那乌云是如何的阴沉…… 大难临头(一) “辽东山清水秀,尤其圣山天池的风景那是天下无双!”崔龙炫耀的显摆。 小莲的眼睛里开始闪现星光。 “有一种狍子,我们都叫它傻狍子,看见人都不知道躲,支棱着耳朵就会瞪着大眼睛傻看。” 连眉的眼睛也开始闪现星光。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黄羊野猪上炕席,那滋味,美!” 小妖怪的口水开始闪现星光。 对于东北的风光和好处刘志强是知道的,好歹自己也是在东北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混子,虽然多年的经济开发让东北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自然风光,不过老人们传下来的故事还是足以让他熟记于心,现在听这个时代的东北人讲述出来,别有一番新鲜感。 “明天天一亮,马上出发!”三只萝莉对辽东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明天天一亮,马上出发!”冉美女神色紧张,刘志强为她带来了她父亲冉老帅哥提前到达的消息。 “仙长……” “啊?”刘志强考虑着要不要把冉老帅哥的话转达给冉美女,让他们家自己内部解决问题。 “父亲……他好吗?”冉美女脸色非常的不自然,愧疚、担忧、决绝混杂在一起。 “伤还没完全好,不过精神不错,跟那个姓宗的老头聊得挺开心的。”实话实说,有什么事你自己想去。 “他……有没有……” “提起过你,是吧?他说了,你和他很像,当初他也刺过你爷爷一枪,现在这叫报应。当然,我就觉得这算遗传。”刘志强观察着冉美女的脸色,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他老人家是笑着说的,说他不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他从来都不在意!”冉美女像被什么刺激到了,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我砸破东西他不在意,我和他说我想要娘他不在意,我问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他也不在意,我烧了他的殿帅府他还是不在意!他从来没不在意过我这个女儿!” “羯儿啊,别哭,别哭啊,娘在意你,娘在意你……”老太太泪流满面的抱过了冉美女的肩头,娘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这老太太真是骗子?或者搞政治的冉老头在扰乱我的视线?又或者两边都是真的,只是老太太认错人了?”刘志强困惑不已,不过人家的家事自己还真不好插手,想借给冉美女一个肩膀靠一下结果老太太捷足先登了。 “轰隆隆……”外面的天空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太奇怪了,马上要过年了,怎么居然打起雷来了?”刘志强推开门,向外张望。北方的天空上的乌云已经弥漫开来,将整个天空遮掩在阴影中。 “貌似有点古怪……”刘志强皱了皱眉头,抓出把草棍,扔向地面,但马上一阵风吹来,将还未显现的卦象吹散了。“阴风!” “大家小……”刘志强急忙回头大喊,可心字还没吐出来,一道天雷已经从天而降,劈在了刘志强的背上! “蠕蠕人来攻城了!!”报警的锣声响作一片,远处的烽火台的狼烟在天边升了起来。 “什么?!”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吃惊的站了起来,“不可能,边关几十万将士在,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将军冯邈投敌叛降了!”有人在哭告。 “柔然人招了妖魔,杀向上谷来了!”有人在传谣。 “杀柔然人!杀啊!”有人对着身边的富户举起了刀子。 “匈奴人和柔然人是一伙的,要里应外合屠尽上谷城啊!”有人趁乱把刀子斩向了往日的旧怨。 柔然的军队还没有到达上谷,城里已经混乱不堪了,人与人,民族与民族,贫与富,买与卖,种种矛盾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将混乱的城市变得更加失去了理智。 “他妈的,怎么回事……”刘志强挣扎着往起爬,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的疼痛,要是普通人挨这么一下就可以考虑下辈子的种族问题了,刘志强要不是有长青诀的底子在,也难保全性命。抬起冒烟的脑袋,眼前的一幕让他吓得立即清醒了过来——在冉美女惊骇欲绝的眼神所望的方向,老太太正以绝不输任何人的速度将一柄匕首刺进了冉美女的小腹! “娘?”冉羯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与绝望。 “羯儿,明天你走不了了。”老太太和蔼的笑着,声音却清脆得如同出林的黄莺,那绝不会是她这个年纪的声音! “你不是我娘!”冉羯惊恐的推开了妇人,绝望的捂住了小腹的伤口,伤口并不深,老太太并没有杀冉羯的意思,只是开了个口子的肚皮决定了冉羯无法流畅的挥动长枪了。 “不能这么说,也许我是呢?” 刘志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前伸出了手,却没有一丝的火焰出现。 “三灾劫雷?!”刘志强大惊失色,自己这点水平怎么会招来三灾?!举目望向内堂,小莲、小妖怪、连眉等人居然都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东西,别看了,看了你也看不懂的。”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声音非男非女,语气阴阳怪气。 “懂你个头!”法术用不了,那就用法宝!刘志强回手就是两颗珠子扔了过去。 “雕虫小技。”珠子连人家的衣服边都没沾上,就被弹飞了。 “那么冉某的枪艺算不算得小技?!”一杆银白的长枪在阴沉的天地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辉,逼向了黑袍人的后背。 “恩?”黑斗篷的家伙微微吃了一惊,闪避了一下。没有击中目标的枪势不减分毫,立即向冉美女身边的老太太刺去。 “带上羯儿走!”冉老帅哥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刘志强的面前,英俊的老脸上写着从容淡定。“我料定云雾道长传过我的话来,你们必会迫不及待,原来是几个柔然的妖人作祟!” “小子,别自以为得计,这里面的水深着呢。”黑袍人**着纤细的手指,懒洋洋的看着冉烈。 “悄悄的告诉你——别小看任何人,任何人哦。”刘志强揽过了还没从打击中醒过神来的冉羯,也懒洋洋的看着天上的黑袍人。 “哦?那么你的底牌是什么?竟然给你如此的自信?” “我的底牌是,有个实力强劲的王八蛋正巧和我一起来了,而且他一向低调。” “噗!!”一柄长剑从黑袍人的体内穿出,剑尖上挂着鲜红的血丝。 “废人!带那几个丫头走!”英雄无敌的小帅哥天行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刘志强的无能。 有什么可说的,拿字典将几个小妖怪外带冉羯美女一起拍进去,掉头就开始逃跑,现在的刘志强还没有和高手叫板的能力。 “天行道长是吗?早听崔誉提起过,有机会冉某要请道长切磋一下咯。”老帅哥表现出了对小帅哥的强大兴趣,不过凌厉的眼神依旧凝聚在黑袍人的身上。 “现在你们商量这些,未免早了些。”黑袍人轻轻捻住了天行的剑尖,笑着对冉烈挑衅着。 “不早,放倒了你,就是我们两个的时间!”冉烈骄傲的扬起了头,成熟俊朗的面容上充满了清冷的神色,与银白的长枪相映成辉。 “呵呵呵呵……就算你们能逼退我,也未必就是你们的时间呢。” 话音未落,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降,近五米的身高,如同擎天玉柱般的四肢,**着上身,手中是城门一样大小的盾牌,与巨型车轮一样的大斧,两只赤红的眼睛,写满了杀气! 大难临头(二) 战马往复奔跑着,将弓箭一拨拨的射向城头。 城头的兵士们高举着盾牌,抵挡着,并凭借地利回射柔然的骑兵。 城下,是来自草原的饥饿的猎人们,每一个冬天对游牧的人来说都是一次大的考验,如果他们找不到额外的食物,那么他们就要面对死亡——当然,现在显然他们找到了食物的来源,眼前的中土城池。牛角号沉闷的响声传遍四野,仿佛来字蛮荒中的战鼓声如同晴天的滚雷,无数的兵马怪叫着发出山洪海啸一样的呐喊,向城池扑了过来,整个城墙在战马的马蹄声中连同大地在颤抖着。几十年前,拓拔鲜卑的铁骑也是这样攻陷了中原的一座座城市,建立起了今天的魏朝,今天,他们也要在城里面对同样的进攻了。 骑兵的射击并不是进攻的主力,仅仅是在压制城头上的防御布置,队列分开,是一排排的弓箭手、长枪手、以及扛着梯子的刀斧兵。潮水一样的人群拥挤在城下,叫骂着,簇拥着,在弓箭的掩护下向城根下冲去。 “放箭!”守城的指挥官高声叫嚷着,指挥兵士将箭雨迎着对方的攒射倾洒向冲锋的柔然步兵们,进攻者悍然一股脑的冲刺着,无视这致命的射击,直抢到城下,搭起梯子,向上攀爬。 战斗继续进行着,城头不断有东西掉落下来,滚烫的沸水、石头、圆木、以及人的尸体。 ~~~~~~~~~~~~~~~~~~~~~~~~~~~~~~~~~~~~~~~~~~~~~~~~~~~~~~~~~~~ “命令乞活军部众,立即驱散城中乱民,有敢靠近城门、烧杀劫掠者,斩!”和冉老爷子一起来的一个副将沉着的命令跟随而来的几百兵士上街维持秩序,这几百人如果上城墙去守卫,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用来维持秩安,却能迅速稳定城中乱局。 “宗老,城中战乱,请宗老暂避。”几个士兵恭敬的站在一间书屋前请示。 “柔然攻城,若城破,躲避又有何用?若不破,我在府中又有哪里会更安全?不必了,你们去忙吧。”白胡子的宗老头安然的持笔作画,将一路的风景描绘纸上。“坚划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以形写神,以形媚道,方见真象……” ~~~~~~~~~~~~~~~~~~~~~~~~~~~~~~~~~~~~~~~~~~~~~~~~~~~~~~~~~~~~ “安民?守城?哈哈哈哈!哪个也别想!!”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一个五米高的巨大身影撞塌了街边的民宅,挥舞着巨盾,将身边的一切人、物皆捻成碎片。 “列阵!”一个乞活军曹大声命令士兵聚拢在自己身边,阻挡住了巨人的脚步,他的脸上流满了汗水,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坚定。士兵们迅速围成一个环行,将盾牌挡在身前。 “找死!”巨人挥舞着盾牌拍打下来,军士们齐力将自己的盾牌举起。 “碰!”的一声,将巨人的盾架在了半空。 “好样的!不愧是我乞活军的种!”冉烈在房屋的废墟上快速跳过来,为自己的部下喝了声彩,冰冷的长枪砸向了巨人的头颅。 “标下是虎贲营什长……”军士崇拜的看着高高跃起的冉烈,恭敬的报告番号。 “小心!”冉烈急忙提醒,但已经晚了,巨人头也不回的用巨大的盾牌挡下了冉烈的枪,右手的斧子横向挥砍了下去,这一次,战士们没能抵挡得住。 “妖孽!受死!!”冉烈怒目圆睁,眼角眦裂,愤怒的刺出了长枪,带起了漫天的风雪。 ~~~~~~~~~~~~~~~~~~~~~~~~~~~~~~~~~~~~~~~~~~~~~~~~~~~~~~~~~~~ 捅了多少剑?天行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对手顽强的生命力与恢复能力实在让人感叹,几乎每一剑刺进对手的身体里,如果不及时拔出来就会被重生的血肉纠缠住,再也出不来。 “这样的恢复能力就算修炼木系的仙人也做不到!”天行第一次感到了棘手,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强敌。“这样的恢复一定要以牺牲元气为代价的,他怎么可能这样无所顾忌的消耗元气,这样耗下去,神仙也受不了的吧?” “再刺高些,你的剑简直软弱得像个女子的绣花针。”黑袍人调侃的站在那里,连还手都不还了,任凭天行的剑刺进抽出。 “你就打算这么和我耗下去?”天行那颗写满了高尚尊贵与荣誉的脑袋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打算。 “不然怎么样?你们一系修的是金身元体,当初杨戬那厮被法宝打得金星四溅都没事,你应该不会比当初连仙都未修成的杨二差吧?”黑袍饶有兴趣的修理着指甲,玩味的看着天行,“要不我拿出法宝和你装个样子?” “你的态度和云雾那废物简直如出一辙。”天行收起剑,转身就要走,“既然阁下没有打的意思,在下也没有奉陪的心情,告辞了。” “别走啊。”黑袍的袖子卷向了天行,“在有些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可不能离开呢……” ~~~~~~~~~~~~~~~~~~~~~~~~~~~~~~~~~~~~~~~~~~~~~~~~~~~~~~~~~ “我不行了!都给我自己走!”刘志强爬在地上像死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从字典里把一票解除了封印的萝莉疼扔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刚才还在屋子里……”小妖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左右乱转,弄不清楚情况。 “娘……”小东西瞪着眼睛,流着鼻涕,拉小莲的裙子。 “有人定住了我的元神?!是谁敢对本仙子无礼?!”小莲气愤的发现自己的法力居然被封印了起来,用惯了法术过日子的小莲对这种现象非常不满,就像一个遭遇停电的网虫一样的愤怒。 “乌鸦……我好冷,我好冷……”连眉冲过来扶起了刘志强,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好多人在哭,我听见了,好可怕……” “别怕,没事……”刘志强抱住连眉,紧张的看着四周,这是在城市里偏僻的一个角落,一队乱民刚刚经过这里,被捣毁的房屋里一切可以打破的东西都呈现为破碎状态——战争的毁灭性,不仅仅体现在战斗上。 “我们先在这里躲一躲,等法力恢复了再出去不迟。”刘志强靠墙坐下,安抚着惊慌的众人,开始试图理顺自己被雷劫炸得杂乱的灵气。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法力明明这么低微,却会吸引到雷劫的光顾,而且居然只有一道,就草草了事了? “仙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崔龙和契丹汉子急切的冲过来询问情况。 “大将军临战投敌,辽东燕云失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两个人击倒了,两个人傻在那里,愣住了。 “辽东……失守……” “别这样,振作点!情况未必那么糟糕,等打得稍微缓和些再去探听消息,现在就在这里躲一躲,至少这里还安全一点……” “噗!”一个小小的黑影急速的穿透了屋顶落了进来。 “小心!”小莲抱起了还在原地睁着大眼睛发呆的小东西。就在所有人的眼前,一支利箭穿透了失去了法力保护的小莲与三岁的小姑娘的身体…… 乱战(一) 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意外,原本可以获得的奖牌会丢失,而原本没有希望的人会得奖;原本实力强劲的人会失败,而弱小的人却胜利了;原本一路顺利的人会在终点前面被迫止步,而前行艰难的人会到达终点…… 曾经刘志强讲过龟兔赛跑的故事,他觉得兔子没有到达终点是因为自己懒惰,不过现在看来,兔子也可以是无法到达,比如遇到了意外。 就在辽东的边界前,出了河北的界限就是辽州,长白山就在眼前了,而小莲的路却走到了尽头。 在这些人里,除了冉羯手握破虏枪的时候能与小莲较量一下,其他人就连天行的绝对力量都不如小莲。面对凡人的战争,刘志强最担心的是两条小蛇而不是法力强劲的小莲。 但,偏偏遇到了意外的却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小莲。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失去了反映的能力,马帮的伙计眼睛里写着震惊,神仙一样的仙子怎么会被凡人刺伤?而小莲的眼睛里更是全然的不可置信,她缓缓的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伤痕,殷红的血迹染透了她的前襟;箭穿透了她的身体,更穿透了她看似轻薄却强韧的法衣,刺进了小莲怀中的小东西身体里,小东西躺在小莲怀里仰着头,无力的垂向地面,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小莲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焦急,想将小东西递给刘志强,可刚有点动作,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了下去,眼睛仍期盼的看着被惊呆了的刘志强。 “师姐!!”连眉大声的哭喊着冲了过去,抱住了小莲,小妖怪用双手按在小莲的伤口上,用力的想将那喷涌的鲜血堵住,可金色的血液却从小妖怪的手指缝里不停的涌出来,小妖怪眼泪不住的流下,小手不知所措的按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可能……”刘志强呆在那里,几乎失去了知觉。 “这怎么可能?!!!” 刘志强冲出了破屋子,向着空旷的四周怒吼着。在天空中的云端,几个全身穿着乳白色宽松衣袍的人悬浮在那里,手中握着弓箭,背后是雪白的翅膀,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圣洁。一个**胸膛和双脚的光头微笑着看着下面咆哮的刘志强。 ~~~~~~~~~~~~~~~~~~~~~~~~~~~~~~~~~~~~~~~~~~~~~~~~~~~~~~~~~~~~~~~ “破!”冉烈连环出枪,在对手的盾牌上留下一串火花。 “枪是好枪,可惜刺不破的我盾牌啊!”巨人的声音就像晴天的旱雷,震得旁边的建筑灰尘扬洒。 巨人挥动着巨大的斧子,将冉烈连同路边的楼房一起扫出老远。 “轰!!”盾牌横扫,连人带房子都卷成了飞天的尘嚣。 “我得赞赏你用矛用得不错,可惜力量还差得太远。”巨人将盾牌顿在地上,晃了晃斧子,得意的看着从漫天的尘土中降落下来的冉烈。 “阁下的力量的确惊人,要是有机会冉某倒想和阁下公平一战。”冉烈坦然的承认自己力量的不足,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筋肉坟起的怪物。 “可惜我是没有那个时间陪你玩打架游戏。”巨人挑了挑眉毛,瞄了一眼路另一侧的牌楼。 “住手!”冉烈顺着巨人的眼神看了过去,立即大声怒喝着弹跳而起挺枪刺向了巨人的颈项。 “龙人族对自己族人的维护从来都是这么莽撞。”巨人仰天微叹,提起了顿在地上的盾牌,“当年有个疯小子为了自己的姐姐,派自己的小舅子发兵几乎灭了他姐夫全族。” 巨人突然猛的低头狞视着冉烈,将巨大的盾牌再次横挥过去,冉烈被飞速挥动的盾牌带动撞击在牌楼上,盾牌将整座牌楼击打得粉碎,“那一战,他葬送了无数将士,而我失去了我的弟弟。一个神脉后裔,没有战死沙场,却死于一场被人扔在河里的烂羊引起的瘟疫,很讽刺,是不是?” 冉烈不再回答了,他紧锁着眉头从瓦砾中站了起来,在他脚下是被撞击震碎内脏失去了生命的几个孩子。冉烈压了压枪身,调整着呼吸,眼中放出了凌厉的寒光,用尽全身的力量迎着巨人高高的一跃而起,在长枪暴射出的冷光中,整个人与长枪如同融为一体,撕破了两个人之间的空间,瞬间刺到了巨人的身前。 巨人轻蔑的笑着,用盾牌猛的砸了下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个人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了刺眼的光芒中,强烈的冲击波将路两边的灰尘吹起,在光芒中辉映飞舞着。 片刻后,强光暗淡下来,冉烈已经站在了巨人身后,粗重的喘息着,扶着枪杆踉跄的站在路中。那巨人的盾牌破了一个水缸般粗细的洞,巨人的头颅不知所踪,肩上只留下了班驳的血迹。 “强大如斯,却将矛头指向孩童,丧心病狂……”冉烈吐了一口血水,站直了身子,向杀声最盛的方向走去,“再强大的妖魔,终究是妖魔,如此德行,怎么可能入主中原?” “嗡……” 一声金属破空的声音传入了冉烈的耳朵,他本能的飞速转身竖枪格挡。一股象攻城撞车一样巨大的冲击力从枪身传来,将冉烈砸飞了出去。在他身后袭来的,是已经失去了头颅的一具庞大的身体,在**的前胸上,张开了两只血红的眼睛! 乱战(二) “在那个家伙出现之前,你这小鬼必须留在这里。”黑袍人得意的用袍子裹紧了天行的剑锋,将天行缠在了那里。 “阁下不守不攻,这样纠缠,是什么意思?”天行彻底被对手弄糊涂了,从对方的气息来看,对方绝对比自己强大得多,可为什么他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不行不行,万一伤了你这娇嫩的身子可就太可惜了,反正我只是要将你留下,动手就不必了。”黑袍人阴笑着再次任凭天行在身上连砍十几剑,但任由天行的剑再快再利,黑袍的身体总能迅速的恢复,不留任何伤口。“别玩得太累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的本事还不足以让我真正受伤的。” “再重的剑伤,你总能恢复,看来我真的杀不死你了。”天行将剑留在黑袍身体里,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动手?” “没错,我可舍不得伤你呢,哈哈哈哈……”黑袍嚣张的任凭利剑留在身体里,仰天狂笑。 “哦,那好。”天行突然猛的向前推着黑袍飞了出去,脸上得意的露出了一个得计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打算?”黑袍也不挣扎,只是玩味的看着天行。 “你的恢复能力是很强,不过如果碎成几千块,想拼起来怕也不是很容易吧?” “以你的剑速,没砍出第二剑,我已经恢复完全了,你又怎么将我砍碎呢?”黑袍摇着头。 “我的本事当然杀不了你,不过有个人能。” “谁?” “轰!!!!!” 天行猛的将黑袍扔了下去,随即下面便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无头的巨人的腹部张开了一张大嘴,露出了野兽一样的獠牙,“我们一族早就是没有头的了!!可恨的公孙轩辕!!!” 巨人高高的举起了破损的盾牌,向着冉烈猛的砸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股寒风直吹巨人的后背,巨人猛一转身,将盾牌转向迎了上去。 “轰!!!!!”来袭的黑影被瞬间拍成了满天的血雾,让准备一斧劈过去的巨人愣了一愣。一个矫健的身影乘着这个机会从巨人的腰侧穿过,卷起了冉烈飞速的飞起消失在满天的尘埃中。 “龙人族的小鬼,跑得倒是快!”巨人屈膝蹲下,做势要跳起。 “别追了,两个小东西而已,大事要紧。”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的角落里,手上悬浮着一杆长枪。 “黑鬼,你是怕我毁了你相中的那具身体吧?”巨人讥讽的站了起来,看着那个身影。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那个家伙马上就要出来了,等下还要靠你收拾,你总不能现在走开吧?”那身影走出了街角,掸了掸染尘的华丽衣袍,竟是冉羯那冒牌的母亲! “我当然不会,我族等待这个时刻,已经等得太久了!!!我怎么会错过!!!!”巨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将还未完全摧毁的建筑击打得更加破碎。 ~~~~~~~~~~~~~~~~~~~~~~~~~~~~~~~~~~~~~~~~~~~~~~~~~~~~~~ “有种的就给我滚出来!!!”刘志强发疯一样的轮着一柄长剑,将自己能看到的东西都砍成几段。 “乌鸦!别……乌鸦!”连眉痛苦的看着刘志强,怀里紧紧抱着正在渐渐消散成闪亮灰烬的小莲。小妖怪茫然的抱着胸口渗着鲜血的小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会突然这样死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刘志强咬牙切齿的看着天空,这里远离城墙,箭支不可能来自城墙上的战斗,况且凡人的箭又那么可能伤害到穿着法衣的小莲? “我曾经没能保护一个丫头,我发誓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刘志强愤怒的将剑抛向了天空,“到底是谁干的!!!” “乌鸦,乌鸦!师姐不好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连眉无法抑制泪水,慌乱的想挽救消散中的小莲,可是小莲终究完全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一朵荧光闪闪的金色的莲花。 刘志强喘息着,最终颓丧的低下了头,跪在了连眉身前,双手捧过了那朵闪亮的金莲。“莲花未谢,还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我们送她回黎山……” 说实话,刘志强和小莲的感情未必多么深厚,但终究是一起相处了几个月的伙伴,自己又许下了保护、照顾她的承诺,如今这个诺言在现实面前竟然如此的脆弱不堪,可怜可笑。 “小不点……你怎么了……”小妖怪委屈的摇晃着女孩小小的尸体,想将玩伴唤醒。 “黎山离此地千里,你赶得及么?”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入了几人的耳朵中。 刘志强听到了这个声音,整个身体猛的僵住了,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将金莲交到了连眉手里,缓缓的站了起来,狰狞的转身看向了半空中的那白衣女子。 “云雾是吧?想不到你这小鬼居然能抵挡轮回之力,到是出乎我的意料。”白衣女子捻着手中的白玉瓶,摆弄着瓶中的柳枝。“你背后那手中的是什么?上次你是不认得本座,现在黎山老母想来已经告诉与你本座的身份,你还想出手吗?” 刘志强低下了头,僵硬的行了一礼,“云雾见过师叔祖仙驾。” “娘娘,他是谁啊?”一个身穿纱衣胖胖的小丫头,提着柳条的花篮,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刘志强,拉了拉白衣女子的袖角。 “他啊?”女子慈祥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胖手,用眼角瞟了瞟刘志强。“是你黄龙师伯的徒孙,你要叫师侄。” “噗!”刘志强心火上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几晃,摔倒在尘埃之中。 重逢,却没有温情 “你叫什么名字啊?”胖胖的小丫头抱着花篮,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小妖怪。 “我叫小青,可是乌鸦总叫我小妖怪。”小妖怪坐在地上,撅着嘴。 “娘娘说了,相逢就是有缘。我们在这里见面就是缘分,我、我叫龙女,咱们一起玩吧。”小胖妞伸出圆润的小手,想去拉小妖怪的手。小妖怪气忽忽的甩开了小胖妞的手,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会胖妞。 “娘娘……”小胖妞委屈的撅起了嘴,眼泪汪汪的转身去找白衣女仙。 “徒儿乖,莫哭。”白衣仙女慈祥的摸着小胖妞的头,随手擦了擦胖妞的眼泪。从瓶子里抽出柳枝,沾了点露水洒在花篮里,篮子里的金莲沾染了露水的滋润,花瓣颤动着挺拔了几分。 “妙夫人?”崔龙认出了这个那天在城里散发粮食的女子,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女子不寻常啊。 “本座法象所化,你若如此称呼也无不可。”白衣女仙看了崔龙一眼,用手抚摩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小姑娘胸口鲜红的血迹已经被风吹干,变成了黑色,不过起伏的前襟显示着她已经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云雾,想你也醒了许久了,还诈作昏迷做什么?”仙女也不抬头,淡然的笑到。 “……师叔祖明见。”刘志强坐了起来,退开几步,貌似恭敬的站在一旁。 小胖妞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的头发,小手一指,“娘娘说过,头发是烦恼丝,剃度是为解脱烦恼,可是你的头发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让我看看吧!我要看看!我要看看!” 刘志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子,低头将头伸到了小胖妞手前,任由小姑娘抚摩着。 “小仙女只管看……你……还认得我吗?”刘志强轻轻的问着。 “娘娘说一切皆有因果,万般如是我闻,她说过你,你叫乌鸦!”小胖妞指了指小妖怪,为自己的逻辑能力感到得意。 “云雾,龙女论着可是你的师姑,你却不可无礼。”白衣仙女用眼角瞄了瞄刘志强。 刘志强脸色一白,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整个身体绷紧了,微微的颤抖着。 “乌鸦……”连眉紧张的看着刘志强,又看了看仙女,拍着刘志强的后背。 “你这白蛇修为不高,怎么却有如此深的佛性?”仙女上下看了看连眉,惊奇的转过了身。 连眉被看得小脸通红,抓着刘志强的衣服缩到了他的背后。 “恩,虽然稀薄,可却纯净得很,佛性融入血脉之中,几与元神化为一体。”白衣仙女缓缓走了过来,用手指挑起了连眉的下巴,“你既然与我佛有缘,可有心意入我法门?” 刘志强“忽”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师门长辈。 “生气了?也好,还总算有点黄龙师兄的血性。”白衣仙女轻蔑的笑了笑,“你在气什么?这白蛇精是黎山门下,要气也论不到你来生气吧?” “入您的门下,哼哼,入了法门,连眉怕也记不得自己是黎山的门人了吧?!”刘志强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冷蓝色的电光。 “法门修行注重轮回,魂魄经历无数世生死,觉悟世态无常,前生牵挂自然忘却了。”仙女并不忌讳讲述这些事情。 “我xxxx!!!”刘志强自见面以来强压的抑郁终于压抑不住了,亮出了单掌,虽然最强劲的火焰力量无法动用了,但是最近乙木青气已经积累达到了足够的强度,明亮的冷蓝色雷电凝聚到了掌缘,化成了一道锐利的刀锋,划向了白衣仙女的颈项。 “啊!娘娘!”小胖妞惊叫着抡起了花篮,一股强大的吸力罩向了刘志强,将雷电刀锋吸引向了花篮。刘志强心头一紧,颓然的将手掌上的雷电散去了,嘴角的血丝再次溢了下来。白衣仙女用手淡雅的向小胖妞示意,小胖妞听话的收起了法宝花篮。 “坏人!坏人!”小胖妞气愤的伸着小手指着刘志强,护在了白衣仙女身前。 “善哉善哉。”白衣仙女微笑着抚摩了一下怀里的小姑娘。“当初在那破观中,龙女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晓的懵懂孩童,如今已经有了精深的佛缘,可见当初你那师傅是何等误人子弟。” “孩子就是孩子,孩子应该高高兴兴的过他的童年,而不是洗脑一样的唱什么狗屁不通的经文!”刘志强挣扎着怒视着白衣仙女。 “荒谬,精于勤而荒于嬉,比之你那玩闹手段,只有本座的精心教化才可度化龙女成仙。” “别龙女龙女的,她的名字叫巧燕!”刘志强狠声的怒吼着。 “在这里只有龙女,没有什么巧燕。”白衣仙女丝毫不为所动,点指着刘志强,“小子,龙女是你师祖过在本座门下的,名正言顺得很,看在你师祖与我同为师兄弟的份上,我不伤你,只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晴空霹雳,将刘志强惊呆在当场,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一直以来支持着刘志强的,就是要解救巧燕的信念,可是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了,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刘志强的精神崩溃了,瞪裂了血色的眼眶,发疯一样将珠子、字典等等法宝一齐投向了面前的仙女,便要以毁灭法宝的方式将其中的法力统统引爆了出来,“我绝不信!!!” “放肆!”白衣仙女单手环住了受伤昏迷的小姑娘,另一只手擎起了白玉的瓶子。 “放肆!”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将刘志强笼罩其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失去了主人法力支持的法宝停止了爆炸的趋势。 “天行!你……”刘志强双手支撑着土地要爬起来。 “律令!定!”一幅水粉色的硕大丝巾将刘志强卷在了其中。 刘志强运起了全身的力量,便要挣扎。但刚刚接触到了丝巾,力气立时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涌上了刘志强的脑海里,“这是什么?!天行,你……” “岷山门人天行,见过师叔祖。” 混蛋神仙 杀声震天,虽然没有热兵器的硝烟弥漫,但冷兵器的残酷血腥依然将战争的含义描述得淋漓尽致。 上谷城墙下堆砌了一层厚厚的尸骸,被油脂沾染燃烧的攻城器械的残骸已经烧得只剩原木的骨架,熊熊的烈火将死者的血肉烧熟,散发着浓浓的尸臭。 城外是柔然、高丽的联军,城中有乱民与奸细的破坏,守城的将军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这种情况,一时焦头烂额。更令他恐惧的是在城中居然出现了不知多少个妖魔,肆意的杀人、破坏,给军心民心带来的恐慌与打击远远大过了城外的敌军。 “将军!不好了!那个妖怪朝将府来了!”一个小卒惊慌的冲进了大堂。 “慌什么?!冉将军不是在吗?乞活军卒尚在,怕什么!”守城的将军不知道是在安慰士兵还是在给自己打气,大声的呵斥着传令兵。 “将、将军……冉将军受了重伤,被一位仙人带走了,乞活军的将士们正在与那妖怪缠斗,怕坚持不了多久……将军,要不然,我们先逃吧?”小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小声的问。 “放屁!”将军一脚将小兵踹倒在地,“逃?上谷四面临敌,逃向哪里?就算我逃得了,老弱妇孺逃得了吗?给我挡住!只要拖上七日,青州接到警讯必然来援,给我顶住!” 回手抽出了长刀,将军扯开披风,两眼通红,“把我家小带走,还有那个宗老先生,都给我弄走!老爷倒要看看,什么妖魔能把你吓成这个怂样!” “轰!!!!” “小虫子,滚开,别耽搁我的正事!”一个无头的巨人用巨大的盾牌扫碎了官府的大堂。 ~~~~~~~~~~~~~~~~~~~~~~~~~~~~~~~~~~~~~~~~~~~~~~~~~~~~~~~~~ “天行是吧?你倒是有几分黄龙师兄的神韵。”白衣仙女满意的打量着谦和而又文质彬彬的孙子辈帅哥。 “师叔祖谬赞了。”软硬不吃是天行的一贯风格。 “这个人是谁?”仙女高高在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冉烈,老帅哥被拍得不轻,不停的咳嗽,吐出带着内脏碎块的血。 “人间的一位将军。” “仙人!仙人!请救救我父亲,请您……”冉羯痛哭着冲到了仙女的脚下,完全忘却了腹部的伤痛。 “天数所在,无能为力了。”仙女惋惜的摇了摇头,环紧了怀里昏迷的小女孩。 “不!不!怎么会?!那个小东西已经断绝了呼吸,您都能救活她,我父亲他还活着啊,他还活着!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吧……”冉羯声嘶力竭的哭求着。 “淑仪这丫头是佛缘所系,乃天命护佑的凤舞九天之像,非我之能。”仙女抚摩着娇小的小丫头,拒绝了冉羯的请求。 “慈航!!你这老人妖!放开我!天行!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这是什么鬼玩意!”被包得像卷饼一样的刘志强号叫着挣扎,但那薄薄的纱巾却好似最强硬的枷锁,让他完全无法挣脱分毫。“冉小姐你别信他的!那死人妖就是不想救人!!” “嚣狂无礼,藐视长辈,有辱师门清誉,黄龙师兄怎么会想到要保这小子的?”仙女皱着眉头,厌恶的看了看刘志强。 “坏人!”小胖妞气愤的指着满嘴乌烟瘴气的刘志强指责。 “师叔祖请息怒,天行必带这孽障回师门惩戒。”天行瞄了地上的刘志强一眼,低头回答仙女。 “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为什么拖延到了现在?” “回禀师叔祖,是先贤黎山老母令我与云雾护送小莲仙子寻找洞府成仙,所以延误了时日。” “哦?是黎山女神之令?那倒怪不得你们了,小莲当初我也认得,有些交情,本座便带她且回落迦山修养,来日待她恢复肉身,再回黎山不迟。黎山老母那里,自然有我去通报。”仙女用柳枝向花篮里的莲花上洒着仙露,维系着莲花的生命。 “那我等……” “你与这乌鸦精速回山门待命,至于如何处置,那就是黄龙师兄的事情了。”仙女向小胖妞招了招手,腾起了一朵祥云。“这丫头名叫淑仪,其父母尚在人间,我当送其归还。此女将来将宏扬我佛法旨,本座此来凡间半是为了等她,现在心愿已了,即当离去,你等好自为之。” “仙人!仙人!”冉羯跪行着爬向仙女,恳切的看着仙女的裙角。 “娘娘说,前生罪孽今生苦,今生良善来生福,要忍耐苦痛,才能修得来世福缘,一切皆是天定……”小胖妞看着哭泣的冉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哭,于是劝阻着。 “慈航!你就他妈教给巧燕这些灭绝人性的东西!!”刘志强愤怒的呼喊着,不过仙女根本不去理会他。一拥小胖妞,仙女的身形绽放出明亮的白光,渐渐消失在半空中。 “仙人!仙人!!”冉羯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瘫软在了地上。 “我的长青诀也能救人,过来放开我,我去救他!”刘志强挣扎着,向天行喊到。 “……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山门,现在没有了小莲仙子的事情,你也就没有什么借口拖延了吧?”天行深深的看了刘志强一会,说出了让刘志强目瞪口呆的话。 “我靠!你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他妈想跑?”刘志强想不到天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城一破,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吗?!” “城不破一样会死人,我来是来护送小莲仙子的,修行之人,凡间的事本来就不应该管。” “你这他妈什么话?!老子一早就看你不顺眼,现在才发现你不单是碍眼,简直他妈没人性!!” “仙长,你们?……” “这兔崽子要跑!” “……”天行不再说话了,卷起了刘志强,踩上了飞剑。“蛇精,你们走不走?” 冉羯和马帮的伙计们木然的看着平日里恭敬以待的仙人,一个个都将要无情的离去了,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我们不走!花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不走!”小妖怪气愤的看着天行,这一刻,她彻底堪布起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把我放开,天行,要跑你他妈自己跑,别带上我!”刘志强红着眼睛大骂着,奋力想挣扎开丝巾的束缚。 “……别想了,这件法宝是专门用来制服你的,无论你的法力增强到什么地步,你还是无法与它抗衡。” “什么?” 天行抓住了丝巾的一角,就要起飞。 “放开乌鸦!”两条蛇精见事情发展有点不对头,冲了过去,想抢下刘志强。 “疾!” 飞剑承载着天行与刘志强射向了天空。 “天行,我x你xxx!” 身世 “还不够啊,无论是龙人血还是九黎血,再多来点才行!”无头的巨人顺手捻起个过路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厚皮子,明显不是中原人士。手指一捻,男子上半截身子就消失了,血液喷出来洒在官府的地面上,染成鲜红色。 “叫小的们,加把劲了!”巨人向前走了几步,用脚将地上的尸体统统踩碎。 “要是找血,可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如果只是需要人命,我倒是帮得上忙。”一个穿着华丽衣装的高瘦男人撑起了一把破旧的油伞。 “只要有死人就可以了,快点快点!”巨人不耐烦的扬了扬手里的斧子,斧子头上沾着一杆长枪,冰霜正在由枪身向斧子上蔓延。 “吕道长出手,这事情就简单多了。”冉美女的冒牌母亲笑着弹了弹那旧伞,一阵绿烟从伞沿落下,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我这伞一张开,不分敌我内外,老狼妖的孙子们怕要跟着倒霉了。”高瘦男子傲然的笑着,将伞盖抛向了空中,惨绿色的烟尘向整个城市曼延开来。 “那只猴子还活着了吗?” “还有口气,毕竟那九头鸟也不是好对付的。” “只要还活着就行,太清醒了反而不好控制,现在就只等那破罐子出来了。” “最好把姓冉的那小子弄来,效果更明显些。” “宗小子已经去了,说实话,我不喜欢西方教的那些秃子。”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在最危难的时刻,最有能力的人却跑了,这是逃跑!不,简直是背叛!崔龙一直和刘志强的关系不错,现在反应也最激烈。 “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修行法门,仙人不插手人间事务也是正常的,凡事不能都指望他人援手。”冉烈倒是想得开,吐了半天血,他的脸色反而红润了些,但所有人却没有一个能高兴起来的,因为那明显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羯儿,你的伤怎么样了?”冉烈靠在墙上,神情依然有些桀骜,看人都是从眼角透出目光去的。 “父亲,对不起……”冉羯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眼泪从下巴上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不知道是因为被欺骗还是因为自己的悔恨。 “别说这些东西,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宁可违逆我也要和那个骗子走?” “……”冉羯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不想说?还是不敢?老夫性命不久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如尽快,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冉皆的脸上尽是笑意。 “父亲!”冉羯惶恐的抬起头看着冉烈,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别为难孩子了,见了你这生硬死板的父亲,孩子哪敢张口?”一头雪白头发的宗老头出现在了破屋的门前。 “少文兄除了如神妙笔,也通女子心意不成?”冉烈看了一眼宗老头,往起坐了坐。 “倒也不是,不过猜到几分。侄女的心事,怕还在身世上,是吧?”宗老头打扫了一下地面,席地坐下来。冉羯眼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看向了冉烈。 “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冉羯点了点头,“我……只是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样的人……” “……你跟那骗子走,也就为了这个?” 冉羯又把头低下了。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以为你不是我冉烈的闺女,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信……呵呵。至于你娘,我一直没有和你说,那是因为你娘……是我杀的。”冉烈犹豫了一下,最后很坦然的笑着讲了出来。 冉羯猛的抬起了头,愣愣的看着冉烈,眼神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老喜欢出去野,和人比武挑战。后来……我遇见一个女子,她……很特别,究竟怎么特别我却说不出,反正很动人。我看中了她,将她带回了家,你爷爷,就是我爹,死活不同意,因为……你娘是个羯族人。”冉烈看了自己闺女一眼,“所以我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是为了你娘……我和你爷爷闹翻了,捅了你爷爷一枪跑了出来……” “果真是父女……”宗老头摇着头摊开纸张,继续自己的画作。 “你娘说想回去看看家人,我同意了。我们很恩爱,边走边游玩,走了大半年,路上修养了一阵,就是那个时候有了你。”冉烈难得的红了一下脸。 “那……您为什么要杀娘……” “因为……”冉烈沉吟着,不再说下去了。 “因为你娘和你认的假娘亲一样,也是骗子。”宗老头接过了话头,奋笔在纸上挥毫,“当初你家先祖灭了羯族正统,被人记恨,你娘原本就是为了报仇来的,只是因为动了真心才拖延了时日,可你娘拖得,你外公他们拖不得,最后刀兵相见,你娘最终选了自家人。” “……”冉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没有表示相信或者不相信。 “今天想起来,多少有些不舍得,不过再选一次,我还是会下手。”冉烈咂了咂嘴。“少文,要是你选,你怎么选?” “我?老夫可没有你那么多的仇家,遇不上这些事情。”老头打了个含糊,没正面回答。 “也是,你个画画的文人,谁会算计你?不像我,接连的有人上门找麻烦,嘿。”冉烈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次其实我也以为是哪个仇家想回来报复,为了一网打尽,我一直只是追踪而没有对那骗子下杀手。现在看来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冉家早已经不再角逐天下之争,怎么还有人专门将我这老枪骗到这兵凶战地的呢?” “……”宗老头笔头顿了一下,又继续画起来。 “我冉家的破虏枪在人间是有几分厉害,不过想也入不了神仙妖魔的法眼才是,怎么会有妖怪专程来算计?”冉烈看着宗老头的画卷,仿佛在自言自语。 “一路行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可又想不出是错在哪里,少文兄,你一向好的是温婉恬静的江南山水,怎么想起要来看北地的冰雪了?” “冉兄,这里的事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什么东西!!”院子里传来小妖怪清脆的大声喝问,一阵重物落地的沉重夯地声震得破屋一阵乱颤,尘埃弥漫。 “一条小青蛇?无趣得很,滚开,别耽搁本大王拿人!!” 总要意外登场的人 “这个又是什么妖怪?”虽然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冉烈却没有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下这个找上门来的家伙,身材魁梧高大,青面獠牙,长着六条胳膊,提着乱七八糟的一堆法器。 “这个是佛家的明王尊,可不是妖怪。”宗老头晾起了画纸,上面是一潭清泉,中间拱卫着一朵白莲。 “怪模样,真丑,比乌鸦还难看。”小妖怪对自己的对手没有什么恐惧心理,除了上次见到和天行一起出现的那只鹤,她还真没怕过谁。“丑家伙,你把花头弄到哪里去了?” “花头?什么东西?小青蛇,别找不自在,滚!”明王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吐出了一口黑红的火焰。 “妹妹!”连眉冲上前拦在了小妖怪身前,抽出了银白的宝剑,格挡下熊熊的烈火。 “白蛇,识相的就带这小东西滚,别让……啊!!”明王自持法力高强,正想说服对面的两条小蛇妖退避,没想到突然一道金光砸在了面门上,立刻见了血。 “那个漂亮仙女说这个是什么什么真君的金弹子,专门打丑八怪!”小妖怪得意的一亮手里的几个小球,金光闪闪,夺目耀眼。 “显圣真君的弹丸?”明王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马上被戾气所掩盖,六只手一晃,阵阵钟声隐隐传来,空气中出现了淡金色的波纹,向两条小蛇积压过来。 “就是二郎神亲自前来,也挡不了本大王!且看我的降魔真言!” ~~~~~~~~~~~~~~~~~~~~~~~~~~~~~~~~~~~~~~~~~~~~~~ 城墙上,插满了染血的箭枝;城墙下,堆积着如山的尸体。 城内城外,两方的军卒、民众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血的较量。 就在战争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刻,两方的成员同时感受到了一阵从脑海里传出的疲倦,这感觉侵蚀着肌体,麻木着神经,让人混混欲睡。甩一甩头,想清醒一下,人们却惊恐的发现,头上的发丝,脱落了下来,发根上,带着染血的皮肉。 “老子杀了半天,还没姓吕的这一息间杀的人多,丧气!”无头巨人将斧子扔在地上,再不放手,手就要被冰冻在斧子上了。 “论武力,吕道长不是你的对手,可对付这些凡人,还是人家瘟神有手段。”冉羯的假母亲现在披上了一件黑袍,整个身体被一股黑气笼罩其中。 “告诉小的们撤了!等下那口铜鼎一出来,他们可顶不住。有了上古的妖兽血为祭,再有龙人血为矛,这一次必定能将这九州大阵一举攻破!”巨人振奋的扬了扬盾牌,向已经化成了黑烟的女人示意。 “西方教已经去杀那纯血的龙人后裔了,只等他一死,马上用这猴子破阵!”女人踢了一脚地上委顿的大猴子,猴子呻吟的吐出了个“厌”字,就又不动了。 “我要杀那用枪的小子,你拦着不让,倒让西方教的怪胎去拣个便宜!”巨人对没能亲手杀死冉烈很遗憾。 “我只是为了保全我的下一具身体,现在那身体被西方教诓走了,自然不用顾及了。” “也好,比起杀个把人,我更着意亲手破去那老熊的阵势!!!” 天空中,古旧的油伞依旧在散发这绿烟。 城市中的人们,无论什么种族,什么身份,都在绿烟的侵染下,开始变得虚弱,身体干枯,**,最后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 “打你!打你!”小妖怪抓着丸子,扔得不亦乐乎。这几个金弹子有着自动回收的功能,扔在对方的身上,就是一个不小的爆炸,随后立即回复到了小妖怪的手里,吸收天地灵气,迅速的再次投入战斗,以小妖怪手里的武器数量,完全可以供应她进行长时间的火力压制。 连眉舞动着宝剑,为小妖怪挡开了震荡的声波,姐妹两个配合的相当默契。 “啊呀呀呀!好你两个小妖精!给我受死!!”明王挨了几下冷子,气得三尸神暴跳,将一杆降魔杵抡了过去。 “当!!”连眉终究是女子,硬碰硬的交手吃了大亏,被砸到了一边。 “妖孽!受死!” “哇呀呀呀呀!!哪个怪物胆敢伤我黎山门人啊!!”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天而降,明王只感觉头上一阵恶风,将降魔杵向上一擎。 “轰……”明王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了手上,脚下一软,竟然陷进了地里。 “好丑鬼,你这妖怪敢伤我黎山的弟子,好大的胆子啊啊啊啊!!”来人大叫着,一把抓在明王的脖子上,又把他提了出来。 明王明显感觉自己的六只手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来人,只见她身高十尺,面色半青半紫,刷子一样的红眉毛,铜铃一样的绿眼睛,一张咧到耳朵的大嘴,满口锋利的獠牙,这位居然还喊别人是妖怪,实在很诡异。 “你这妖怪又是什么东西!!” “哇呀呀!好你这丑鬼,竟连姑奶奶也不认识,洒家天庭六公主便是啊啊啊啊!!!!”来人一拍前胸,一撩嘴唇上的寒毛,一股腥风直吹明王面门。 “……”冉家父女、马帮的伙计、宗老头子以及两条蛇精都傻了,天庭玉帝九位公主据说个个绝艳天上地下,这位哪来的敢冒充? “仙子,这位也是你们黎山的……仙姑?”崔龙摸了摸自己下巴,有点自卑。 “我……没见过啊……”看了看这位师姐的做派,小妖怪心里也有点发虚。 “你没见过就对了,这位早九百年上下的确是黎山老母的记名弟子,天庭的六公主下凡——钟离春娘娘便是。”一个强压着激荡情绪的声音出现在了半空中,一个一身黑袍子的短头发男子咬牙切齿的落了下来,手上捏着两颗金珠子。 小妖怪眼睛尖,惊讶的大叫:“乌鸦?!!” 危机 最近的惊喜太多了,有个没有母亲的人冒出个母亲,冒出来的母亲又变成假的;有个人的亲闺女变干闺女,还被继承传统的闺女捅了;有个原本不会死的人死了,在绝境中居然又有了复活的生机;有个家伙被抓走,然后在大家觉得他回不来的时候又回来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戏剧性。 刘志强现在很恼火,他想找寻的人找到了,却已经失去了找寻的最初意义;他要护送的人几乎死掉,虽然现在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始终是失职;自己一直看不惯的某人原本几乎淡出了他的视线,但突然又神奇的跳出来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一个一直用剑的家伙却掌握了秒杀自己的法宝;其实算起来这些事情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损失,至少该活着的人都还活着,但他就是压抑不了恼火的情绪,总想找个目标发泄一下。 “哇呀呀呀!丑鬼!吃本宫一刀!”健壮的仙女公主阁下高叫着抡起了三廷定齐刀,照着明王的三个脑袋就劈了下去。 “你这妖怪还叫本大王丑鬼?!”明王感觉自己被骂得冤枉,擎着法杖,接下了公主一刀。 “碰!”刀是接下了,可惜明王虽然有六只手,却只有两条腿,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般若波罗密!”明王口宣佛号,腾出三只手掐起了手印。 “菠萝你娘个头!”刘志强趁着两个人正在角力,一珠子砸向了明王的后脑。 “好个小崽子,敢偷袭……啊!”明王一闪脑袋,轻松躲开,正扭头大骂,被六公主仙子一刀砍在了肩膀上。 “这位壮士……仙子真的是天、天庭公主?!”冉烈挣扎着向前倾了倾身子,敬佩的看着那威武雄壮的身影。 ~~~~~~~~~~~~~~~~~~~~~~~~~~~~~~~~~~~~~~~~~~~~~~~~~~~~~ 刘志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先得从头说起。 天行一直持有一种阶级论调,就是上等人不应理会下等人的论调,而上、下等人的划分依据就是力量。 原本天行去黎山就是为了捉拿刘志强回岷山,因为黎山老母的交代才勉强陪着护送小莲寻找洞府的,现在小莲被慈航弄走了,天行自然恢复到原定计划上去了——至于凡间的战争,那本来就不是人家仙人该插手的事。 天行不屑理会凡人,就算相处了有一段日子,他还是不愿和凡人有太多交集。不过他不愿意管,却有人死活都要插手,那个人就是刘志强。 被丝巾缠住的刘志强发觉自己原本被天雷干扰的元气彻底失去了控制,完全没有了回应,气急败坏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声音直穿九霄。 天行向来不屑理会这些口舌之争,对刘志强的漫骂不与理会,但他不管却有人管,一位骑着翰海麒麟的高大天将出现在了两个人前面,对刘志强的噪音污染进行指责。 教训了一会,天将发觉这个被包成粽子的家伙很眼熟,再一确认发觉是自己师傅让自己找的人之一,于是向天行要人,天行哪里愿意?于是两个人动手——天行完败…… 一力降十慧啊!!! 这就是刘志强去而复返的原因。 “丑鬼啊!我师傅命我来找寻我那三位小师妹,你将她们抓到哪里去了?!快说快说!不然小心本宫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啊!!”六公主将百多斤的大砍刀抡得电风扇一样,把明王逼得连连后退。 “公主,两个在这里的,还有一个被慈航抓走了!”刘志强一指两个小蛇精,向公主报告。 “哦?好!我来看看!”公主一刀抡飞了明王,“丑鬼!快滚!将那慈航给我叫出来!” 其实人家明王的法力不弱,可惜面对天庭正仙的神力,一点脾气都没有,连出场的台词都被人原样还了回来,怨愤的看了神威莫犯的六公主一眼,赶紧跑回去报信了。 “妹妹!来给姐姐看看!”六公主一咧嘴,哈哈大笑,拍着小妖怪的肩膀直点头。 “你是我师姐吗?”小妖怪崇拜的看着六公主,“我要和师姐一样就好了!” ~~~~~~~~~~~~~~~~~~~~~~~~~~~~~~~~~~~~~~~~~~~~~~~~~~~~~~~ 随着死者越来越多,官府的地面开始颤动着,裂开了无数的裂痕,阵阵强大的灵气波动从缝隙中喷薄而出,向世人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啊呀呀,还真是强劲……”黑袍女子躲开一段距离,腾在半空,半是赞叹半是调笑的摇着头。 “大禹留下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防我们九黎的,能将我等拒之门外这么多年,怎么会弱?”无头巨人冷哼了一声,“不过现在三千多年过去了,这阵法已经太过时了!有截教的道友援手,破此阵就在今日!!” 随着巨人的话语,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整个城市开始一同颤抖,城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被这剧烈的天威震撼,一道金光从地下喷出,一口古铜大鼎缓缓浮现在城市的上空。 “这家伙终于出来了!”巨人兴奋的抓起了瘫痪在地上的朱厌,一斧子砍下了它的头,将兽血向大鼎泼去。 “呲啦……”就像水泼在了烧红的铁上,鲜血与金光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两股力量开始相互攻击,铜鼎原本金黄的鼎身上开始有金、红两色相互追逐变幻。 “好,现在就差一个纯龙人后裔的血,从内部将阵法攻破了!”从远近各处跳出来数个身影,开始围绕着铜鼎布置阵法。 “西方教的怪胎回来了。”黑袍女子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多臂黑大个。 “不好了!天庭的人发现了!玉帝的那个六女儿来了!!”明王满脸的惊慌,大叫着跑了过来。 “什么!!!” 逃 玉皇大帝有九个女儿,一个老婆,两个情人。 玉皇大帝的家教很失败,而且在家里他的地位也低得可以,九个女儿后来大半下凡,王母娘娘还搞过两次婚外恋,他根本管不了,反倒是他的两个情人被王母找机会镇到山底下去了。 这个事实说明上门女婿不好当啊! 其实玉皇大帝应该和猪八戒同病相怜,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话说回来,天庭的制度明显带有上古的女权主义风范,王母娘娘一手遮天不算,几个公主也出奇的强势,而最强悍的就是这位六公主。 当年美丽的六公主下凡洗澡的时候见人家可爱的小田同志很“萌”,于是准备去给人家当老婆,结果下凡的时候连续发生了两个操作失误:一是搞错了时间,她下凡再长大的时候,人家都是有好些老婆的成年人了;二是由于下凡太匆忙,套错了投胎的衣服,不过比猪八的运气好些,至少保留了人型,可惜化成了个夜叉。 天上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六公主主动找上了小田同志,通过猜谜语逼婚成功,然后继承其母亲的手段批量宰杀掉了小田的三宫六院,成功得尝所愿。当然,六公主的威名不是通过善妒而传名的,她在齐国的日子里统领着孙膑、晏婴等若干能臣把当时的天下扫了个干净,将各仙山的隐藏散仙也欺负了个遍,现在在神仙堆里提起玉皇大帝也许有人不在乎,可提起六公主的名号可以止八十岁老翁夜啼。 刘志强听闻六公主的大名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上辈子起他就知道四大丑女里这位第一夫人——当然,他了解的途径不是什么正经传记,而是通过天津卫一个姓郭的胖子。 暂时解除了危险,大家终于稍微放下了点心,毕竟六公主的战功与相貌一样著名。就连宗老头在冉烈的庇护下也没受到什么责难,安全的离开了房屋。 不过发现了宗老头怂恿冉烈北上别有目的,他自然留不下了,起身离开了。临走冉烈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朋友会出卖自己。 “因为我毕竟也有自己的民族——我其实并不是汉人。” 冉烈愣了一下,却没有再问。 两条小蛇在面临强大对手的时候表现出的无畏给六公主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现在三个差了九百多岁的师姐妹聊得甚是投机。 “钟离师姐,我想去找花头!”被六公主骑的翰海麒麟钩起了心思,小妖怪对自己的第一匹坐骑念念不忘。 “兵荒马乱,还乱跑什么!”六公主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对天真的小妹妹的想法赞许却不认同。“这次为姐我下山就是为了接你们回去,现在小莲被慈航带走,我至少将你们带回山去。” “仙人!您也要走?!”崔龙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将被熄灭,眼神中接近绝望。 “师门法旨,不可违抗。战乱纷纷非我一人之力能抗,况且此事是天数劫难,避无可避,本宫尽量搭救几人,其余的……”六公主不说话了,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钟离娘娘,若说此战是天数,那么那些妖魔的来历,娘娘想是知道的了?”冉烈送走了宗老头,越想越发觉事情不可能只是胡人犯边那么简单。 “父亲!快躺下!你的伤口又裂了!”冉羯心痛的想将冉烈按住,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还请娘娘明示。”冉烈推开冉羯的手,平静却坚定的看着六公主。 “有些事情,一时是说不清的,况且讲出来,你等也不会懂……”六公主挠了挠下巴上风骨清奇的寒毛,很为难,“今日人间的战乱,是当年仙凡两界共同埋下的因果,几千几万年积累下来的沉怨,是无可避免的。现在天界也卷在其中,暗流涌动,老母原本指望小莲到此能借自己的声名阻一阻祸事,可惜这些俗人始终放不下仇恨纠葛啊,那些妖魔,原本也是可怜之人,只是,唉……” “等等,公主所说是,小莲成仙之事……”刘志强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小莲在此时历劫,你恰逢上山,未尝不是早有定数的。”六公主的话很含糊,“此城与当年一战之地太过临近了,难怪他们选择这里……具体什么事,我实在不能泄露,只能说他们所图的并非这一城一地,这城中百姓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劳师动众,所图自然不小,只是如果不是凡人能牵涉的,那为什么要引我等来此?”冉烈见六公主不想说,于是换了个话题。 “此城地下有一古鼎,刻有上谷大阵,要破此阵,必须有一纯血汉人的性命为献祭。”这个事看来与天机无关,六公主没有隐瞒。 “难怪,又是我那老友,又是诱骗我的女儿,原来这一城百姓却是受了我的牵连……”冉烈皱着眉,脸色越来越难看。 “父亲……”冉羯愧疚的低下了头。 六公主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将麒麟背上的包裹打开,展在地上,变成一张大席,“有几个强手在接近了,看来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下这桩事了。老母叮嘱我不准恋战,如今不得不走了,你们尽快聚拢百姓,踏在席上,我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吧。” 哪里还有什么百姓,战斗一打响,就被乱民哄赶空了,明王出现的时候连乱民都吓跑了,六公主来了以后连原来马帮的伙计都跑了几个,现在在这里的就只有十几个伙计了。站到席子上,巴巴的盼着六公主快带他们走。 冉烈在冉羯的搀扶下站起来,咳嗽了几声,冉羯赶紧要拍冉烈的后背,刚一转身,冉烈猛的一掌,将冉羯打昏在地。 “既然那些妖魔要来了,娘娘还请快走吧!”冉烈将冉羯递给了崔龙。 “将军!你?”崔龙吃惊的看着冉烈提起了长枪,退到了席子外。 “娘娘,我只再问一句,若您所说的鼎被破了,可有什么祸事?”冉烈坦然的看着六公主。 “若以凡人看,也没什么了。人间早已战火纷飞,也不会更坏。”六公主的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 “那,我便不走了。”冉烈淡淡的笑了。 “将军!” “那些妖魔既然是为我来的,那么杀了我,应该不会再逗留了,没有了这些妖魔,城里的守军足以支持到援兵到来。”冉烈抚摩着手中的长枪,“别说事情与我有关,就算无关,我又怎么能丢下民众,临阵脱逃呢……” “我也留下。”刘志强突然也从席子上跳了下来。 “乌鸦!”连眉惊讶的看着刘志强。 “老将军想死在这里,我拦不下。不过总要有人来收尸才是。”刘志强的嘴臭得惊世骇俗。“你们先走,我随后赶上。” “那乌鸦你……” “我虽然打不过,跑总是可以的。”刘志强自信的笑了,将跳下席子的小妖怪又抱上了席子。 “……”六公主上下打量了几眼刘志强,“师妹,我们走吧。” 六公主缰绳一抖,麒麟蹄子一跺,拉着席子飞上了天空。 “云雾道长有心事?”冉烈瞄了刘志强一眼,缓缓坐了下来。 “我?没有,这次是彻底没有了……” 杀身成仁 “咳咳……”冉烈剧烈的咳嗽着,腔内的热血喷在挡在嘴前的手心里,滴落在衣服上。 “老爷子,肺子不成了?”刘志强坐到了冉烈的身边。 “不单是肺,内脏基本都碎了,那妖怪到底力气无穷啊。”冉烈倒是看得开,居然还呲着染红的牙向刘志强笑。 “视死如归,老英雄让人景仰得很。”刘志强装模做样的肃然起敬。 “其实也是自己生死自己知,就算我和她们走了,也活不成了,反而害了城中的百姓。现在我留下,这条命交代在这里,那些妖怪便不会追杀羯儿她们,羯儿就能得以逃脱了……”冉烈老脸微红,也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有几个人能死到临头还和人说笑的?”刘志强原本有点难与冉烈这个老头相处,有代沟,现在看来老头其实挺可爱的。 “嗨!什么视死如归,打了多少年仗了,早看开了。”冉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深深的看了看刘志强,“道长冒险留在这里,特意为老夫收尸,冉某实在感激不尽啊。” “别说这个,我自己多少斤两自己清楚,估计还未必如你,谁先死还说不定呢。”刘志强仰着看天,长出了一口气。 冉烈看着刘志强,没有说话。 “哎?老将军,你说人为什么活着?” “哦?”冉烈被问得一愣。 “人,为什么活着呢?”刘志强有点沮丧的用手在地上画圈。“老将军,你是为什么活着的呢?” “我?……说起来,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了我父亲的遗愿?为了几代来追随我冉家的乞活军士?还是为了守家卫土……我还真说不出为什么活,我只知道,我今日是要为我的女儿而死。”冉烈很坦然,没有一点为国为民的态度。 “为了冉小姐啊……”刘志强恍然的点了点头。 “道长前途光明,又非有必死因由,何必陪老夫在此求死?” “我啊……也许是为了找不出活着的原因吧。”刘志强站了起来,远处的天空出现了几个黑点,带着强大的气息。 “我原本是为了找一个人,担负一份应该的责任而活着,可是这份责任现在却没有意义了。我以为我肩负着重大的责任,我是主角,我的存在很重要,一切事情都因为有我才有意义,可是……不是的。我找的是个不必寻找的人,我保护的是一个不必保护的人,我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不能肯定!我甚至怀疑,我真的活在这里吗?还是我只是做了一个怪异的梦,为了圆我的神仙梦,圆我当哥哥的梦,圆我当英雄的梦,圆我做强人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钟离春!给我出来!!”一个震撼天地的声音从天而降,**着胸膛的无头巨人大声的吵嚷着,挥舞着盾牌与战斧。 “别喊了,六公主走了。”刘志强掏掏耳朵,这家伙没有脑袋还这么大声,耳朵震得“嗡嗡”响。 “哦,一只乌鸦精?快快跪下投降,我饶你不死!”无头巨人胸前的血红眼睛凝视着小小的刘志强。 “不死?我要不想死走就是了,何必跟你这没头苍蝇瞎混?”刘志强很鄙视即没有胸脯也没头脑的巨人——他确实没有这两样。 “这是怎么了?法力无穷的云雾道长却起了寻死的念头?”一个黑袍女子调笑着从巨人后面走了出来,上下看着刘志强。 “这个又是谁?”冉烈看这女人的身形眼熟。 “她就是自称跟你生出冉小姐的那位,哎?刚才穿黑皮的不是你吧?” “呵呵呵呵,道长记得好清楚啊。”女子的声音异常的妖媚。 “别这么笑,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又不是一秤金。”刘志强严肃的教导着。 “什么?”女子明显不清楚刘志强说的是什么,看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称呼。 “别罗嗦了,快动手,天庭的家伙反映再慢,也快赶到了!”一个红袍老者阴沉着脸出现在半空中,手中虚托着两件东西,一杆长枪,一方大鼎。 “破虏?”冉烈瞳孔突然一缩,毕竟是家传的东西,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条枪叫破虏?我还以为叫冰什么霜什么呢。”打伞的男子淡淡的笑着。 “你?我似乎见过你……”刘志强歪着头看着男子。 “你身上带着的鬼车血、朱厌血,哪里来的?”男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我想起来了!大风天打伞那sb!”刘志强恍然大悟。 “……” “好小子,到底是不怕死的!”男子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过来站到了刘志强的面前。 “谢谢谢谢。”刘志强一低头,头一伸,亮出脖子来,“谢谢你的馈赠,我也没什么谢礼,请吧。” “哼!”男子走过来单手举了起来,掌边镀起了一层灵光,杀气毕现,向刘志强的颈项砍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男子捂着两条腿之间的某部位像虾子一样弯了下去。刘志强没等收回弹起的大腿,另一只脚一用力,跳了起来冲到了红袍老者面前,握住了破虏枪,回头就扔,“老头,接着!” 冉烈接下了长枪,高兴的一拍枪身,指向了无头巨人,战意再度燃烧起来。 “恩?有点意思。”女子轻轻飘了起来,拦住了要上去帮忙的刘志强。 “老子打重生再世就一直他妈缩着头做人,今天就活个快活!你个臭娘们以为你是女人就不打你了?”刘志强是个新时代的青年,没有任何歧视女性的倾向,招出字典、珠子就砸了过去。 “道长不是了无生念了吗?”女子抖起长袍,乒乒乓乓的招架下了刘志强的招势。 “要死,就应该死得很难看!”刘志强呲着牙,将能动用的乙木灵气通通喷了出来。 “那就让你死得够难看!!”地上的男子直起了身子,咬牙切齿的用伞骨将刘志强抽倒了。 “先生好硬的家伙,这都踢不倒你……啊!!”男子狠狠的一脚踩在了刘志强的膝盖上。 “云雾道长这样硬气的神仙,怎么也叫得这样惨烈?”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刘志强胸口上。 “也不成,喝多也吐挨打也疼啊……”刘志强忍着磨牙,眼睛一瞟,突然抓起了一把土,就要扬向女子的眼睛。 “这可不好呢……”女子反映比刘志强快多了,先一步踩在了刘志强的手腕上,另一只脚踩在了刘志强脸上。 “靠,到底是当老鸨出身……”女子将刘志强的头踩进了土里。 “道长,除了口舌恶毒,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动容的手段呢?”女子蔑视的摇了摇头。 刘志强颤抖着举起受伤的手,竖起了中指。 女子身子一僵,将刘志强头上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刘志强的手臂猛的一抖,之后软软的瘫了下去。 不远处,无头的巨人夺下了长枪,将冉烈钉在了鼎上。 一片强烈的金色光幕出现在城外,又剧烈的抖动片刻,突然破碎开了,远方,连绵无际的军队出现在地平线上,旗帜上,画着三足的黑鸟。 老祖宗 我又死了。 我的女人缘实在是太次了,第一次英雄救美就被车撞到了阴曹地府。 给成熟美女照顾小孩子就被弄得精神分裂。 护送小美人旅游就撞见两国交战,把命又送掉了。 这里好黑啊,什么都看不到了,真好。这里没有车来车往,没有忘记了自己的小胖丫头,没有送死的小仙女,没有注定要嫁给别人的蛇精,终于安静下来了。 刘志强失去了身体的感觉,只剩下一丝残余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着,静静的享受着安宁。 “啊……” “啊……” 一阵阵嘶哑的叫声从遥远的方向传入刘志强的脑海,将即将陷入沉眠的刘志强再度唤醒。 “啊?”刘志强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他挣扎着想睁眼看一看是谁在叫喊,可身体却没有回应。 “小子,想睁眼吗?”一个沉稳的男声清晰而凝重的在刘志强的脑海里回荡,仿佛在空旷的大厅里发出的声音。 “谁……”刘志强烦躁而疲倦的回问了一句,要不是有声音吵着,他早就香香的睡熟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想知道,那就来吧,来吧……”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了。 “啊啊”的叫声变得更加大了,刘志强彻底睡不着了。恼火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金光,光芒里无数黑色的飞鸟围绕着刘志强盘桓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死是死了,这是地狱吗?”刘志强吃力的用想手遮住眼睛,但胳膊却不听使唤。 “酆都的那些小辈还管不到我这里来。”沉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这里是天堂?”在刺眼的光芒里,刘志强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至少能呼吸了。四下想张望一下,可惜脖子刚扭了一下,就扭不回来了。 “天堂?恩,这个名字到是不错,我族是天空之主,天堂之名不虚。”金光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影子,由于背景的强光干扰,刘志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充斥着极强的威严气息。 “不是啊?我说我也上不了天堂……这到底是哪?”刘志强挣扎了一下,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的长相。 “这里,是所有羽翼收拢降落的地方,乌斯藏。”光芒渐消,在黯淡下来的光辉中一张朴实的脸出现在刘志强的眼中,浓眉大眼,一字胡须,头上插着稻草,腰上挂着一个红漆的葫芦。 “乌斯藏?乌藏于斯……” “没错,这里就是日落之地,乌斯藏!” 太阳从哪里升起? 是在东方的扶桑树上升起。 太阳在哪里坠落? 就是在西方的乌斯藏坠落。 刘志强面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很怪异的穿着,这个日落地的温度并不低,你想啊,满地的火鸦,温度能低到哪去?可是这个男子却穿着一身厚实的红色毛毡袍子,而且自得其乐的看着刘志强傻笑。 “前辈您是……”这个世界很疯狂,说不准哪个地方钻出来个人都是法力无穷的高人。 “乌巢禅师。”男子整了整领子,盘起了大腿悬浮在空中,四周的环境随之迅速变化,在男子的身子下出现了一棵歪脖子树,腿下是一盘稻草、枯枝组成的鸟巢。 “禅师?”刘志强脸色不太好,上辈子这辈子都跟和尚不对付,撞见秃子都倒霉。 “哦?看来你对西方教教义有抵触啊……那么你不妨称我为陆压道人。”男子不以为意,继续微笑着。 “……”刘志强没反应过来,但马上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当时吓得张大了嘴呆在那里。 “怎么?没听过?”陆压道人用拇指抿了抿一字胡,笑咪咪的打量着刘志强。 “没有没有……不是!听过!”刘志强一脑门子的白毛汗,要不是身子动不了早躲远远的了。上次见到黎山老母以为自己算见了古人了,这次居然连开天头几位猛人之一都出现了,难道自己的主角运气都用到这种事上了? “干吗出这么多汗?这么怕我?”陆压道人呵呵的笑着,看着刘志强的紧张样子感觉很有趣。 “没有没有……”刘志强脑子努力回忆着眼前这位高人的事迹,也不清楚这位会怎么对待自己。 陆压道人,最早的老鸟人,三足乌鸦的祖宗,很不务正业的家伙,没干几年领导人就当甩手掌柜把工作都摔给帝俊了。而且为老不尊,老爷子爱好做媒,给帝俊包办婚姻介绍了两个媳妇,还给王母娘娘介绍了两个皇帝情夫——老家伙估计和玉皇大帝有仇。 老爷子现在笑呵呵的坐在自己面前,难道是想给自己也保个媒?这个时代还没有婚姻自由的习惯(当然玉皇大帝的那几个闺女不在此列),而且刚才自己之所以面色难看,就是想起来老爷子算起来那是自己这辈子的老祖宗,要收拾自己的话自己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扑棱扑棱……”就在刘志强发愣的时候,大群的乌鸦降落在陆压道人身边的树上,几只好奇的直接落在了刘志强的身边,用嘴啄着刘志强的脸蛋。 刘志强差点哭了,“老爷子不会给我介绍一只乌鸦吧?” “看来这几个丫头很喜欢你这小子那,不过你这身衣服实在难看,这样吧,先将这身衣服脱了,换上我乌斯藏的法衣。”陆压道人很欣慰的点着头,几只乌鸦听了陆压道人的话很兴奋的跳上跳下。 刘志强眼泪都要下来了,两世的处男难道竟然要栽到几只黑鸟身上?一咬牙,横竖让陆压道人宰了自己,反正自己也是寻死来的,两只手神奇的发力动了起来,抱在胸前,“没门,小爷誓死不脱!” 红葫芦,转身! 刘志强对中国的神仙一向是颇有微词的。 中国的神仙其实都很懒惰,相当的没溜,你看人家外国的神仙经常下凡来亲自传教,像耶酥,像穆罕默德什么的。而且人家外国神仙也多少干些相对于神仙来说的正经事,比如希腊神仙经常发动对北欧神仙的战争,基督的圣殿骑士们和伊斯兰的圣堂武士打得不亦乐乎,就连西天如来的座下还有数不清的降魔罗汉、金刚众,专门和婆罗门教玩命。 而中国的这些倒霉神仙呢?一个个玩忽职守得很,从玉皇大帝上台以来,情况更加为甚。人间打成一窝粥都没人管,妖魔横行也没人问,在刘志强看来除了雷震子同志还知道放几道雷杀点小妖怪,其他的天兵天将就剩下追着玉帝他闺女捉奸的份了。 神仙都是些不务正业的混子! 比如现在面前的陆压道人,盘古左眼的幻化,传说比洪均老祖早三年出生的正宗老神仙,却没有一点照料自己正职——也就是光照的意思,整天琢磨着给别人保媒,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刚知道面前的老家伙是陆压道人的时候,刘志强对这位自己名义上的老祖宗敬畏之极,大气都不敢出,但相处了不超过两小时,神秘感消失后,刘志强发现这个老家伙简直和自己前世那个为老不尊的爷爷没有任何区别。 “云雾小子,你也不小了,我们火鸦一族是开天以来天空的主宰,你是几百年来唯一的一个修**形的乌鸦,所以老祖我决定给你保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陆压道人笑呵呵的坐在枯树上他的巢**里,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思,把毛毡的大红袍子捂的严实。 “老祖宗,您有时间是不是考虑换身衣服?整天捂着您也不怕出痱子?”刘志强无奈的看着陆压道人,依稀找到上辈子和爷爷下棋老头偷子悔棋的感觉。 “别叫祖宗,老祖我和你投缘,叫声爷爷就成。”老先生倒是不占便宜,就是袍子抱得更紧了。 “要不叫大哥吧?”刘志强得寸进尺,腆着脸支撑着坐起来,来到乌斯藏有几天了,早跟老头混熟了,这时候身子也恢复了许多,身体多少能动弹了,拉了拉乌斯藏的法衣——也就是红毡袍子,向枯树靠拢一点。 “讨打!”陆压道人咬着牙扔下来一个葫芦,刘志强用手一架,没拦住,“咚”的一声砸在了脑门上。 “才来这几天,就想贪这大辈分,别说这些来了几百年的乌鸦小子丫头不答应,单等太一那小子来了就有你好看的。”陆压道人也没真生气,还是笑呵呵的,老头原来就没大没小,能跟姜尚那个没辈分的小辈称兄道弟,刘志强这点便宜占得还惹不到老头生气。 “不干就不干,提他干什么……”刘志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了脖子,太一那家伙不地道,买凶谋杀自己亲生兄弟,十足的枭雄人物,刘志强自问玩不过这种狠角儿。 “知道就好,乖乖叫声爷爷就是了。”陆压道人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乖孙子,把我那葫芦扔上来。” “哎。”按辈分,要是喊爷爷的话是自己占便宜,按年纪……那便宜更大。拣起葫芦,看看样子,红漆的旧玩意,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经常把玩,葫芦嘴上的漆皮碰掉了一点,用软木塞子塞着。刘志强晃了晃,里面闷声闷气的响了几声,“装的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陆压道人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 “药?”刘志强第一个想法就是太上老君那种药瓶子,一边猜,一边拔掉了塞子,“还是装人的?我似乎记得您老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什么……” 塞子拔掉,一道白光喷射而出,照向了刘志强,刘志强一激灵,本能的想一缩脖子,可惜没有光的速度快,光已经照在了他的头上,刘志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呼,吓我一跳。”刘志强擦了一下额头,仔细一看,葫芦口上探出了提个小人,像个小小的婴孩,胖忽忽的小脑袋,肥肥的小手小胳膊,大眼睛,小鼻子,淡眉毛,眼睛里射出两道白光,照在刘志强的头上。 “……我好象想起来了,这个东西莫非叫……飞……刀?”刘志强刚擦的汗又出来了,感觉头顶的头旋儿处针扎一样的疼。 “不不不,它叫红葫芦,不过它喜欢听人叫它宝贝。”陆压道人纠正着刘志强的称呼,伸手挠着后背,“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居然想和老祖我称兄道弟,好大的胆子啊。” “没有没有,您……让这宝贝转……不是!别转身!”刘志强都快吓哭了,手捧着葫芦不敢动,小胖孩得意的瞪着刘志强,眼睛一眨不眨。 “想脱身,自己想办法嘛,先想想,有什么办法?”陆压道人得意的看着刘志强摆着飞天仙女托寿桃的姿势。 “……别看了,宝贝乖,别看,想看的话下次我介绍个拇指姑娘给你养眼啊。”摸了摸腰上,发现自己的珠子不在,估计也没什么用;字典?也不在,衣服被扒了,其他的杂物一件都不在,刘志强头疼的看着人性化的小东西,最后还是想出了个最常规的办法。 “云雾啊,你这小子自己孽缘缠身,还想给我的宝贝拉下红尘的混水吗?”陆压道人恨铁不成钢。 “老祖,我不是和你学的吗……” “恩?好小子,还敢怪到我头上来?请宝贝转身!” 圣人预备役 如果有人再想和我玩送死游戏,我一定打他的脸。 刘志强这样安慰自己。 陆压道人会杀刘志强吗?不会,但这个事情是要经历过之后才能验证的。 刘志强瘫痪在地上,又恢复了刚刚来到这个该死的乌鸦公墓时的状态。陆压道人摆弄着手里的葫芦,把玩着葫芦嘴上悬浮的一个白色光球。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刘志强何止是有气无力,简直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你小子是后天借助外力修成的人形是吧?”陆压道人玩了一会,把光球放到了一张黄纸上,用朱砂在纸上写写画画。 “是,当时实在是用不惯鸟身子,所以让我师傅给我炼了个新的。”刘志强越说话越觉得神志模糊,昏昏欲睡。 “哼,好师傅……”陆压道人嘴角翘起个轻蔑的笑容。 “什么……”刘志强听觉已经有点失灵了,迷迷糊糊的问到。 “没什么,反正已经问题解决了,我就不必枉做小人了。”陆压道人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黄纸上吐了口口水,贴在了刘志强脑门上。 ~~~~~~~~~~~~~~~~~~~~~~~~~~~~~~~~~~~~~~~~~~~~~~~~~~~~~~~~~~~~~~~~~~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刘志强又活过来了。挣扎着撑起身子,一把摸下头上的符纸,擦了擦嘴上的白沫,晃了晃脑袋,努力想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想不起来也是好事,对你修炼有好处。”陆压道人裹着袍子踱步过来,蹲在了刘志强身前。 “哎?我不是让您老拿飞刀削死了吗?”刘志强一摸脑袋,猛然想了起来,太神奇了,怎么自己没死呢? “被人用刀砍过,未必一定死,刀子可以杀人,也可以刮疮啊。”陆压道人鄙视刘志强的见识浅薄。 “疮?我有什么疮?”刘志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 “……不是这个意思吧,你小子的脑子就这么呆板吗?”陆压道人头上青筋像老树根一样盘错起来,“你没发现少了点什么吗?” “少?”刘志强还是条件反射的摸着**,看到陆压道人杀人的目光才讪讪的笑着改摸脑袋,手一拿起来,才觉得有点不对头,手僵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没发现你突然变得稳重多了吗?”陆压道人语重心长的用手点着地。 “稳重?”刘志强没觉出来,倒是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比原来慢多了。“别说你一刀把我砍成君子了哦,我信你才有鬼!” “也不是君子,而是让你变得……类似圣人。”陆压道人的笑容诡异莫名。 “圣人?!”刘志强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圣人这个称呼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圣人?哪有这种一步登天的好事? “道家成圣是什么修炼方式?你知道吗。”陆压道人拉了刘志强一把,让刘志强坐了起来。 “圣人,貌似是斩尸成圣?”刘志强不太肯定。 “是的,可你知道斩尸之法从何处而来的?” 刘志强晃荡着脑袋,表示请教。 “凡人灵魂,分三魂七魄,主其人七情六欲。所谓圣人,便是要舍弃凡人**,使神志与天道自然相合,既舍身合道。所谓三尸,便是三魂。”陆压道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你嘛,天道如何倒是不好说,不过三尸里面你已经去了两尸了,只要你能感应天道,再去一尸,你就可以合道成圣了,可喜可贺啊!” “我靠!你就说我已经黄土埋半截了不就玩了吗!”刘志强终于反应灵敏了一次,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整个人弹了起来。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是魂飞魄散,你是成圣。”陆压道人摆着手示意刘志强坐下,满不在乎的咧嘴乐着。 “少弄这个,起个好名字有什么用,老人家您自己都没成圣还忽悠我干什么。”刘志强面容古怪的坐下来,他倒不怕死,反正在人间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现在的命都是捡回来的。“这么说我丢了两魂?” “不不不,具体说是丢了两魂三魄。”陆压道人严肃的点点头。 “……老祖,你干的?”要不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实力超凡的超级牛人,刘志强一板砖拍过去的心思都有。 “没有,我只削去了你一魂一魄,其他的一魂两魄你到乌斯藏来之前就不见了。到这里来的都是灵魂,**的伤害不会在灵魂上留下任何影响,要不是残魂不全,你以为你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虚弱?” “……那您老还给我伤上加伤……” “有利则有弊,两相权衡。我斩你一魂一魄,固然让你伤及灵魂,但也可解除你分魂之痛,轮回之苦,哪个合算就看你自己了。” 刘志强愣了愣,急忙向自己灵魂深处感查,原本撕扯着自己灵魂的黑色轮回旋涡与白色光球都消失不见了,或许是因为丢了两魂三魄,减轻了负担,自己的灵魂居然感到一种无比的轻松。 “法宝身体的优点就在于恢复迅速,就算打得粉身碎骨也没关系,只要元神不失就能复原。”陆压道人一指地上的黄纸,“况且我将你斩下的魂魄封在符里,你只要将符带在身边便不算丢嘛。” “……”刘志强看着地上脏兮兮的黄纸,很后悔。 “原本你来的时候我就打算斩你被束缚的那一魂一魄,不过你元神不稳,没敢动手。现在你元神已经减去负担,可以修炼我的功法了!”陆压道人站了起来,耀眼的光芒从他的背后投射下来,在刘志强眼前印下高大的身影,“云雾,只要你用心修炼,老祖我保你能登临圣境,你心中的那桩冤屈,定可平复!!” “……”刘志强张着大嘴,看着陆压道人,“老大,我……刚睡醒,脸还没洗呢……您……是要收我为徒?” 神奇的选择 刘志强是个爱做梦的人,但也是个现实的人。他经常在的时候羡慕的想着,如果也有一票高人前辈来贱得求自己学本事,灌他几百几千年的功力,把漂亮的女儿、孙女扒光了塞给他,再附加几亿的嫁妆,那该有多好。 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老丈人啊…… 眼前的陆压道人,高人倒是够高,至少刘志强从来没看他从树上下来过;前辈也够前,论年纪比三清还老的家伙还不前吗;女儿孙女曾孙女玄孙女……也多得没边,也很漂亮——可惜是按鸟的审美观点来看的;功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一大把年纪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至于钱……你没看这老东西自己还穿着破袍子,住着草窝呢吗?这么一个老家伙要收自己这个小家伙当徒弟,真的假的?难道真是老家伙看上自己这个乌鸦出身,或者主角模版开始运作了? “老祖……这个玩笑不好开的吧……”刘志强还是不能相信堂堂陆压道人要收自己一个修为尽废的小妖怪当徒弟。 “玩笑?老祖从来不开玩笑。”陆压道人严肃的板着脸。“想想吧,圣人,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吗?而你只要进了老祖我的门下,就等于一只脚踩进了圣人的圈子,可掌控天地之造化,还不够你向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子寻仇的?” “这个……老祖,别怪我说话难听,貌似您老自己都没成圣是吧……” “我不是成不了圣人,而是不想成圣,成圣的手段我早就参透了,只是不愿意走那一步而已。”陆压道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傲然。“若不信,你大可尝试一下,看我是否蒙骗与你。” “老祖在上,受徒弟一拜。”刘志强想了想,自己连死都不怕,反正已经修为丧尽,陆压道人要弄死自己也不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自己之所以问来问去,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认这个老神仙当便宜师傅,以后至少在辈分上不用低那个人一头了。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金乌一族的第四代传人了!”陆压道人对刘志强识相的表现很满意。“你肉身毁尽,魂魄缺失,资质平庸,心性浮躁,根基不牢,见识浅薄……” “老祖,有事说事,别忙着损人成吗?” “恩恩,有道理,话头先放下,等会再接着说啊。”陆压道人从善如流,“既然如此,你可知道老祖我为什么偏偏选上你这个废物点心当传人呢?” “……我帅?” “……”陆压道人又把红葫芦的塞子拔了下来,一个小胖孩儿从里面向外探头探脑。 “别别别,您说您说。” “因为你小子够贱。”陆压道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刘志强一愣。 “当然,天下的贱人不在少数,也不多你一个小乌鸦精,不过修**形却即不想成仙又不想成妖的乌鸦,你是唯一一个。我说过,你有成圣的潜质,不仅仅是因为你少了两魂三魄。” “真的假的?”刘志强对自己能成圣这件事还是将信将疑。 “不想成仙的妖怪不少,不想成妖的仙人更多,但介于两者之间却不愿做出选择的人却没有几个。有些时候,资质不是决定一个人成就的最重要因素,心性与机缘才是更重要的。”陆压道人指点着刘志强,“天下的神仙妖怪凡人不计其数,按概率算资质绝佳的人多不胜数,可是成就天道的人能有几个?运气这个东西你不能完全依仗它,但没有机缘,你却绝对成不了事。老祖我看你顺眼,这就是你的机缘,是你成功的开始,明白了没?” “恩恩恩。”刘志强捣蒜一样的点着头,支持陆压道人的论点。 “明白就好。老祖我这里有自上古传承下来的法门,也有新近领悟的技巧,你只要学得一两样,就能超越仙佛之限,与那不男不女的小鬼较量,要是能精通其一二,更加有成圣之机。”陆压道人手中浮现出几部书卷,飘到了刘志强的面前。“小子,挑吧。” “厄……能问一下,这些都是什么神功妙法吗?”刘志强殷切的看着陆压道人,试探着问到。 “有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巫术玄功,能借天地法则威能,与天地相合,修得不坏金身,成就神道;有自鸿均处得来的仙术法诀,能对抗天劫,超脱五行之外,成就仙道;有西方教的轮回密法,能保留神志,无限重生,不死不灭;有……” “没有直接成圣的吗?” “……”胖胖的小婴儿跃跃欲试的眨着眼。 “大哥,我错了。”刘志强向可爱的天真小娃娃投降了。 “小子,老祖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挑上两门学一学吧。”陆压道人秉承了中国神仙一贯的懒散,扔下一堆书就要走。 “老祖……”刘志强急忙想叫住陆压道人。 “哦?” “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刘志强比画着示意书上的文字,表示自己实在看不懂。 “哦?哦!”陆压道人看着刘志强手舞足蹈的乱比画,想了想,恍然大悟。 刘志强热切的等着讲解或者给本字典什么的。 “你小子文也不成,武也不成,人才有限,品格低劣……”陆压道人想起的与刘志强似乎有点差异…… 首先,要有光 陆压道人这个人不正经归不正经,但还是很实在的,至少给刘志强的书都是正版的原装货。 但是,正版的缺陷也是有的,比如这些古老的典藏本的书写文字,有多过七成是刘志强不认识的,据说这是原来帝俊当天帝的时候流行的天人文字,所谓天人,自然就是生活在天空中的这些会飞的家伙了。 “什么天人,简直就是鸟人!”刘志强气急败坏的几乎想把书撕了,这和查着英汉词典读英文原本有什么区别?当然刘志强是不敢撕书的,不是爱护文物,也不是怕陆压道人责怪,因为陆压道人自己就没爱护过这些书卷,看上边的油污手印就知道;刘志强不敢撕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这辈子的爹妈在身边看着…… 经历过高中的人,如果不是住宿生的话,应该都有过父母陪着读书的经历,送个茶水,打个扇子,为你提供物质支援以及精神压力。 刘志强有幸再次经历着这种情形。 两只老乌鸦可不像刘志强是穿越过来的,它们对自己祖先的崇敬是流淌在血脉里的本能,当一对虔诚的信徒后,自然就进了鸟的天堂——乌斯藏。 当刘志强这一世挂掉以后,自然在这个地界遇到了自己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好在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来看望刘志强的只有这一对老乌鸦,不然的话刘志强恐怕会被一群鸟弄疯。 在这个灵魂的世界里,交流是以意识的方式进行的,所以刘志强终于能听懂这两位父母的话了。与所有的父母一样,老乌鸦对刘志强也充满了亲情,总是关切的嘘寒问暖,热切的眼神让刘志强很是不自在,总感觉是自己谋杀了原本应该享受这种关怀的那只从没出现过的小乌鸦。刘志强很想把它们像前世赶走打扰自己复习的父母一样赶开,可惜却下不了决心。不是因为心软,而是这两位就是刘志强读书的字典…… 太神奇了,上古的天人文字,刘志强不懂,却要求教于两只普普通通的乌鸦,这让以人类文明感到自豪的刘志强异常汗颜。 好在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刘志强边翻译边用简体字写在一边的地上,反正这个终年日照的地方不会刮风下雨,写好了再慢慢研究就是了。 看不惯归看不惯,但陆压道人不愧是老牌的神仙祖宗,确实称得上博学多闻,巫、神、仙、佛、圣、妖、魔……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想好学什么了吗?”陆压道人依旧裹着那身烂袍子,摇头晃脑的驾驶着鸟窝飘了过来。 “不好弄啊,看哪个都不错,要不都学?”刘志强看哪个都不想放弃。 “也行,有个几千年你也就都学会了,到时候别说下界杀你那几个小妖怪,恐怕那个你要找的什么龙女都能当太祖奶奶了。”陆压道人点点头,很欣慰。 “那不行,那不行,还得快……哪个是威力大,进步快的呢?”刘志强很苦恼,在舍弃熊掌与舍弃鲍鱼之间徘徊不定。 “有啊,我有一门功法,能速成法力,学成之后威力极大,用一根针就能杀神斩仙;且快捷无比,行动如幻影闪电,而且学习条件简单,只要在身上划一刀就可以学了。” “……老祖,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吧?” “当然有,学了这个,你会变的神情恍惚,大喜大悲,多愁善感,连性取向也可能有影响哦。” “老大,那门绝学莫非与一种向日生长的植物有关?” 闹归闹,功夫还是要学的,最后刘志强决定选择巫法玄功。 “现在这个时节,学巫法的已经不多了,小辈里就只有两个,一个在灌江口赋闲,一个在山底下压着,你真的想学这个?”陆压道人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一点没有感到意外。 “是。我要找的那个家伙在仙术佛法上都有精深造诣,我自己的天赋自己知道,想在这上边超越他恐怕不可能。所以,我只能选择玄功。” “学玄功条件很多啊,不但要有上古的血脉,还要有受到天条律令束缚的决心,远不如成仙逍遥自在。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刘志强没有一丝犹豫,“死都死了两回了,命都是拣来的,还怕什么?” “好好好!没让我失望!我陆压的后人就应该有这种死不要脸……不是,是顽强拼搏的精神!那我就传你我金乌一族的镇族玄功——照日玄功!”陆压道人终于从草窝里站了起来,高兴的跳了下来,“小子,现在开始,你要将以前学过的东西统统忘记,因为那些玩意,统统都是垃圾!!” ~~~~~~~~~~~~~~~~~~~~~~~~~~~~~~~~~~~~~~~~~~~~~~~~~~~~~~~~~~~~~~~~~~~~~ “小子,你学过句芒的功法是吗?” “句什么?没有啊?”刘志强摇摇头。 “也许改了名字了,你的乙木青气哪来的?” “哦,我学过一门长青诀,是木系的。”刘志强想起来了,说起来自己从开始学习就学的是这个,后来改了火系以后却基本没用过火法,在危难时候一直用的是木系法术,还真有感情了。 “难怪你体内留下了一丝神性。也好,有了这丝神性你学玄功就顺利多了。”陆压道人点点头,“小子,记得我削你一魂一魄的时候让你抵挡宝贝吗?” “老祖,别说你的红葫芦连仙人都一刀一个,就算它只用有成威力,我没有了身体,法术武功都用不出来,怎么抵挡啊?”刘志强想起来就头疼。 “所以说你们的修炼方式是错误的。”陆压道人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修行之人争斗是难免的,现在你们这些家伙都只懂得依赖法宝法术——当然,这也是有一些旁的原因。但是完全放弃身体的战斗方式终究是错误的,五行山下那小鬼玄功根本没有大成,却能连破天庭两次,除了是那些老东西有心包庇,不愿意出手,也是因为玄功不畏法宝,那些后辈的神仙就没了对策的缘故。” “可是我已经没了身体了……” “身体是载体而已,只是个形容。玄功的奥妙,在于修炼元神,靠精神强化身体。当时宝贝并没有杀你之意,你要是能凝聚精神,想挣脱并不难。”陆压道人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 “哦?既然如此,那么让我们马上开始玄功的学习吧!”刘志强对玄功跃跃欲试。 “好,学之前,我再问你个问题,这个世界最先有的是什么?” “……盘古大神?” “不,盘古是开创世界的神,是世界之前的,不能算。盘古开创世界,最先创造的——是光!” “光?” “对,首先,要有光!” 光的奥意 多神奇啊,以前上辈子刘志强听过无数次,总有些喜欢染黄头发眼睛点蓝墨水的家伙和自己装文明人,总是引用这句话,装得就像是最虔诚的教徒一样。 “首先,要有光。” 其实谁信?反正刘志强一贯认为这是灭绝人性的说法。 但是,在这个神仙满天飞,妖怪满地跑的时代,从最早的几位神仙之一的陆压道人嘴里讲出来,给刘志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说这话那洋神棍居然是陆压? “老祖,这话是你说的?”刘志强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倒不是,我给羽族的一个小子讲过,他说的这个话。”陆压道人紧了紧衣襟,“说起来这件袍子还是那小子献来的呢。” “哦?这袍子?怎么回事?” “那小子投胎投到了一个马夫家里,那家里穷啊,两口子连孩子都有了,还没钱成亲,被娘家人赶出去,差点冻死在山洞里,这袍子是一个商人送给他家,救了他一命。小子恢复了法力之后将这袍子进献给了老祖我,倒是一片孝心,老祖我也就一直穿了这一身。”陆压道人对有人这么孝敬很是得意,抖着袖子向刘志强炫耀。 “……那位前辈不会是被人钉死在木头架子上的吧?” “死?哪那么容易,为了哄骗几个凡人专门弄了个假身,钉得和筛子似的,风干以后和腊肉一样。天知道那小子生得有多白胖。”陆压道人不在意的整理着衣服,“他先特意指使几个徒弟排挤另一个,又装着没看见,刻意激那叫什么大的徒弟生出反叛之心,去向原本当权的那些偏神伪仙告密,使羽族与那些蛮夷两相交战,最后自己扳倒了两大势力,自立为神,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正领着一些疯子武夫跟另一伙蛮神打仗呢。” “……好心计。” “不算什么心计,现学现卖而已,说最先用这招的,得说是当初阐教……算了,好歹在原始那小子那寄住过几天,就不揭他的底了。”陆压道人扬扬手,不望下说了,“你小子心思太浅,以后在天界行走要小心,神仙也是凡人做,除了圣人哪有真的跳出红尘的?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刘志强不再说了,最近的经历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当年天地初开的时候,一切都是虚无的,盘古从混沌中诞生,开辟天地,创造了世界寰宇。在虚无中,他想看到的景象,就会出现在他眼前,又由幻影变成现实。而光,就是一切幻象的根源,是创造的力量。盘古的光,就是创造。”陆压道人翻阅着书卷,朗诵着开篇的文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谁写的?” “我。”陆压道人得意的笑着,“合理的推论而已,盘古开天的时候其他神仙都还没有出现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烛阴那老泥鳅可能知道,不过那家伙早就证了混元,跑到无限的时空里去漫游去了,想问他哪找去?” “……”历史还真是任人书写蹂躏的小姑娘啊。 “根据这个思路,照日玄功被创了出来,就是引发修炼者的‘光’,使之身体强化,元神稳固,法力无穷。”陆压道人没理会刘志强,继续解读着。 “那老祖你的光是什么啊?”刘志强很好奇。 “你已经见过了。” “我见过?” “就是宝贝咯。”陆压道人又把红葫芦拿了出来。 “啊?它?!”那胖乎乎的**小人算什么光?走光? “天地初开的时候,一切皆是虚无,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而盘古的左眼放射出的第一道光芒破开了一切黑暗,成就了世界诞生的第一线契机。我陆压道人就是在盘古左眼中孕育的第一只金乌,自然继承了这能破开一切黑暗的光,我的光,就是这最锐利的光。” “锐利,难怪砍人那么厉害……”刘志强赞叹的看着小小的红葫芦。 “这个自然,单以破除他人防护,就是通天的四宝剑也比不得我的宝贝。”陆压道人傲然的又将葫芦推到腰后面。 “那我的光又是什么?”刘志强热切的看着陆压道人。 “练了照日玄功,不就知道了。”陆压道人用手一按手中的书卷,一阵光芒闪过,书上的文字变成了繁体中文,“知道你看不明白,给你这个。” “……”刘志强眼泪都要下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当在沙土地上用手指头挠字容易吗? “小子,玄功是修神之法,修成之后其人便与天条律令相呼应,受天条约束,别不小心触犯了天条,那是要受天劫的。”陆压道人语重心长的嘱咐。 “没事,我以前修仙不是一样要受天劫吗。”刘志强靠着以前在河图论坛看台湾出版的书的时候打下的繁体字基础开始认真研读。 “那不一样,修仙只要挡下三次天劫,就可安然了。而修神虽然过程中不必经受天劫考验,但修成后却要时时受天劫制约,而且天劫与你的修炼法门相对应,让你无法抵抗,你的修为越强,天劫也就越强。”陆压道人严肃的纠正刘志强认知上的错误。 “啊?要是要遵守天条,那我不是以后要受天庭的那些家伙管束了?”刘志强倒不是不能接受,但貌似自己就是要找天庭的某人的茬,受了人家的管束还寻什么仇? “天庭的天条与我所说的天条是不一样的,等你修成了照日玄功自然就明白了。记住,天劫与你的玄功是想对应的,你绝对没有抵挡的能力,所以修成后千万不能违反天条!” “知道了,我不会那么傻的……天劫,哎?照日玄功,对应的天劫不就是……”刘志强突然面色诡异的顿住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手里的书。 “怎么了?”陆压道人奇怪的看着突然抽风一样哆嗦起来的刘志强。 “老祖,具体的天条是什么?其实我还真想试试看哦……” 一个人的光明 香桧树下,刘志强安然的盘膝端坐,双眼紧闭,用元神努力体悟着陆压道人所讲的“天条”所在。 修炼了玄功,刘志强才明白所谓此“天条”非彼“天条”,两者绝不能相提并论。天庭所谓天条,是以王母为首的天庭神仙集体制定的法则,相当于管理天下凡神仙、妖怪、凡人、禽兽等等生命的规矩;而陆压道人所说的天条,却是天地自然生成的法则,是超然于一切个体意志的规则,即便是王母这样的上古神明也要受着法则的约束。而玄功,就是各个“天条”的具体体现,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功法。 依照书上的记叙,刘志强意识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光”。在这片黑暗中,刘志强的意识化身悬浮在空间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空无一物,刘志强茫然的四处飞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什么地方。 “这倒霉功夫,倒是不难学,可是未免太碰运气了吧?” 按照陆压道人的说法,学玄功一靠血缘,二靠机缘,原本刘志强是没有资格学玄功的,不过他据说之前学过某种上古的半玄功,倒是留下一点神性能够补足血缘的缺欠;至于机缘……陆压道人说了:“试着看吧。” 该死的试试看精神,反正刘志强找了整整十几天还是这个黑暗的世界没找到任何发光的地方。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那个什么见鬼的机缘吗? 刘志强咒骂着退出了黑暗的意识空间,从地上站起来,懊恼的挠着脑袋。“陆压老道把这功夫吹得天上没有地上更没有,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在怀疑老祖我吗?”陆压道人的行踪诡异莫名,阴森森的出现在刘志强身后。 “没有没有。”刘志强赶紧摇头否认,“只是有点灰心,我看了那书上的经文,分明很简单啊,可是我就是学不通,是不是我太愚钝了?” “别灰心,你的资质虽然不强,但也不算蠢笨,玄功对血统的要求极高,现今世上学玄功的人越来越少,血统逐渐稀薄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可是您不是说我学过了一门玄功了吗,那我应该也能学……” “你那是特殊的例子,句芒留下的功法是为了有机会使自己复活,强行将修炼者的血脉提纯转化,绝对不是什么值得修炼的好法子。教你的人倒是发觉了,动了些手脚,可玄功的奥妙岂是那点小手段能反制的?好在你现在身体尽毁,要不然那功法迟早完全吞噬你的灵魂。”陆压道人拿着树枝挽着头发,弄了半天也没把头发束好。 “哦……”刘志强很懊恼,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等再去细细思索,那点念头已经闪过去了。“老祖,这玩意你弄了一辈子了,就没有什么能快速体会到光的办法?” “窍门其实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体会不体会得到就看你自己了,天条对于每个人来体会都是不一样的,什么都要我说与你,你绝对练不成玄功。”陆压道人拒绝讲得太过明白,依旧自顾自的整理着头发。 “老祖,别弄了,你散着头发也比插着那几根树枝子强。”刘志强原本也没打量让陆压道人全讲,这种东西全靠领悟,就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活动了一会儿,刘志强又坐下来继续进行着他的黑暗世界之旅。 “光光光,激光,镭射光,冷光,司马光,黄继光,三光……靠,到底是什么啊?还是找不到……”刘志强努力回忆着陆压道人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从其中找到线索。是红葫芦?还是介绍给我的那几只母乌鸦?刘志强痛苦的输理着脑子里杂乱的信息。 一咬牙,刘志强将元神向前溯流而上,将记忆里的所有信息都翻了出来。长青诀,化火术,炼制法宝的技巧,法宝版电视机,云锦…… “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该死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刘志强停在一片虚空中,努力的思索着,陆压道人不大可能骗自己,虽然老神仙很龌龊,很委琐,但如果他想玩自己可以用更好的办法,不需要用这个法子来欺骗。那么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哎?这个是……”刘志强从一堆杂乱的东西里拣出了自己的字典,上面画着奔跑的小猪。 “我的新华字典,记载了我能知道的所有法术,可惜原物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拣去了,上面还有龙女小仙女的亲笔连环画呢……算了,想那个有什么用。”提起龙女两个字,刘志强心里就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字典是在虚幻的世界里由刘志强的精神幻化出来的,并不是实物,不过既然是幻化,那么基本能复原原貌,比如刘志强提着书脊一抖,连原本收在里面的东西都能掉出来,非常逼真。 “‘师弟’玩具娃娃,黑猫警长电视机,草药,劣质金丹,法力灯泡,好多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都忘了。”刘志强暂时放下了寻找“光”的任务,在意识的世界里重温着在山上观里的时候的平淡生活。“我都干了什么啊,我要找师妹,可是找到了又怎么样;我要护送小莲,我以为我需要保护她,可是我们两个都是注定被牺牲的;我四处游荡,漫无目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其实我根本什么都做不成!我都干了什么啊!” 刘志强奋力将手中的小东西都抛了出去,“我有光吗?其实永远这样沉沦在黑暗里,也是不错,我从上一世就没有体会过光明吧……” “哦?”陆压道人挑了挑眉毛,地上呆坐的刘志强全身开始变得淡薄,隐隐有一层黑气笼罩在了他的身体上。 “没有学玄功的机缘,也别轻生啊,真是不让我省心的小家伙,回头一定给你找个老婆管着你,省得你成天瞎琢磨——也是命里活该,谁叫你小子三魂残存下来的偏偏是情魂呢?”陆压道人摇摇头,拿出个草人,头上脚下各点上一盏小灯,念了几句咒,刘志强的身体又恢复了实体状态。 “不对,我为什么要死要活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家伙抢走了小胖妞,我哪里用得着下山受这个苦?!”刘志强颓丧的快,恢复的也快,抓起了字典,翻看着长青诀的密法,“既然是神性玄功,总有相同的地方,说不定老乌鸦说的窍门就在长青诀里……这个是什么?” 字典上的文字间,勾勾画画的有着些须涂改痕迹,“醉……梦……是南华的梦蝶篇,对了,他还给我留了这么一篇经,我倒是学了几天,就荒废了,好象是能将梦境化为现实的偏门本事……等等……” 刘志强脑子里灵光一闪,“梦境,现实……老乌鸦说什么来的?光是一切幻象与现实的根本……首先,要有光……靠!” 什么首先要有光,根本在忽悠自己,如果要有光之后才有一切,那光是从哪里来的?意识啊,首先有的应该是意识,然后盘古所见才是光与幻境,幻境实化才是实质,光是个过度,那么这个黑暗的空虚世界并不是用来寻找光的,而是让人自由发挥创造光的地方!如果一味寻找当然一无所获! 想通了关节,一切就豁然开朗了,至于如何创造光,刘志强拥有梦蝶篇的底子,要幻化出点光线还不容易?一点微弱的光线从刘志强的身体里开始慢慢投射出来,渐渐变强,直至刺眼,将刘志强渲染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南华啊?原来那懒小子也插了一手呢,你这小乌鸦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趣,有趣……”陆压道人微笑着点着头,将手里的草人收进了袍子里。 二次出师 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刘志强感到无比的空虚以及茫然。 出了乌斯藏,下界便是乌斯藏国,当道便是陆压道人的浮屠山,生的高大巍峨,青松碧桧,绿柳红桃,漫山遍野的奇珍异兽,涧下滔滔碧水,崖前朵朵祥云,如果没见过陆压道人本人,这里便当真算是神仙境界了。 叹了一口气,刘志强想起了下山时的情形。 ~~~~~~~~~~~~~~~~~~~~~~~~~~~~~~~~~~~~~~~~~~~~~~~~~~~~~~~~~~~~~ “云雾小子,你的玄功已经入门了,只要再炼化出一具元体,便可一步登临半神境界,可喜可贺啊!”陆压道人高兴的看着像灯泡一样放射着豪光的刘志强,啧啧称奇。 “多谢老祖栽培。”光芒中的刘志强一鞠躬,行了个礼,表示感激。 “你那本册子,老祖的几个徒子徒孙给你找到了,不过老祖见实在浪费材料,就自作主张给你拆了,你不会怪罪老祖我吧?”陆压道人取出了几样东西,一堆没了书皮的纸张,一条手帕,一颗紫石头。 “不会,只要这些纸张还在,那封皮并不重要。”刘志强接过了纸张,翻阅着,看着熟悉的小猪晨练图,倍感亲切。 “黎山那丫头也是小气,连个象样的东西都不给,还故意要毁坏你的材料,女人啊,都是小心眼。”陆压道人摆弄着一个紫石头和一个微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黄色小亮尘。 “老祖,您以前吃过女人的亏不成?别一秆子捅翻一船人啊,黎山老母虽然不太看得起我这小人物,总没必要害我吧?”刘志强自问没有让这么高端人物算计的资格。 “算计人是不用看人的身份的,黎山那丫头和她老娘一样的小气,所谓娶得起媳妇嫁不起女,你小子命里注定要从她手上弄走人家的闺女,当娘的自然心里不舒服,有机会自然要教训你一下。”陆压道人提起黎山老母的母亲,有点咬牙切齿。 “老祖,别乱说啊,我可没资格当人家的女婿。”刘志强听这位大神兼媒婆的陆压道人乱讲男女关系都习惯了,压根就不信。小心的收起了纸张,化进了自己的元神中,再不敢放出来,然后把手帕收在了衣服里。 “谁说没有,你是我孙子,论着跟黎山那丫头平辈,就算见了你师门三清那三个老东西也只要行子侄之礼的,讲辈分你足够了!”陆压道人不满意刘志强的妄自菲薄,提醒是谁在给他撑腰。 “那要论年纪的话我连人家的九十代玄孙都不够格,提这个有意思吗?历史悠久也不见得几好,中国的神仙谱系就是因为这个弄得乱七八糟的。”刘志强心里很看不起陆压道人这个有辈分没本事的家伙,就仗着辈分大压人。“说到底要讲实力的好不好,东海那几只老龟辈分也不低,现在还不是被人压在山底下当气垫船用?您老堂堂开天的头几位大神,要是努力那么一点,也不会连个圣人都没混上了。” “信不信老祖我把你也压到山底下去!”陆压道人恼羞成怒的冲刘志强一扬拳头,将黄色的微尘攥在手心里。“你当圣人是什么好差事?老祖我是不想成圣,不然早就证了混元了!你看我同辈的还有几人在世?浅薄!” 哎?还真是,头三代的神仙算起来被杀的被杀,证道的证道,存世的还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老鸟莫非真有什么趋利避害的超卓眼光? “所谓圣人,不过是鸿均那老蚯蚓想出来的东西,试图能容纳天道于自身,可惜他自己都被天道吞噬了,舍身合道,哼……圣人越是贴近天道,就越是丧失自我,成为天道的化身,失去情感、理智、**,最后完全化为天道的一部分,彻底消失,还美其名曰证道,傻子才做那样的蠢事!”陆压道人尽显愤世嫉俗加暴料八卦的本色。 “真的假的?”刘志强躲开一块,质疑的看着陆压道人。 “你管我真的假的?接着!”陆压道人揉了揉手里的东西,扔向了刘志强。刘志强吓了一跳,陆压道人难道气急攻心要杀人灭口?说时迟那时快,刘志强来不及思考,本能的用手一挡,只感觉一股痒痒的热流顺着手臂流向全身,整个身子一沉,几乎躺倒在地上。 “!!”陆压道人一瞪眼,呆在那。 “!!”刘志强看着从原本半虚半实的元神身体变成了实质的躯壳,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回事?!”陆压道人气得跳了起来,“你挡什么啊!” “啊?”刘志强一愣,挠挠手心,“什么东西?” “盘古原血啊!你以为是什么?我好心帮你重塑身体,你挡什么啊!”陆压道人叉着腰指着刘志强鼻子大喊大嚷。 “这个啊……没什么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不是已经塑成身体了吗?”刘志强摸了摸鼻子,撮着痒痒的手心,感觉有点不妙。 “没什么?你看你的手心!” 刘志强看着手心,感觉越来越痒了,一条细细的缝隙正在左手的手心出现,最后竟然裂开,露出了一只金色的瞳孔,刘志强第一次体会到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观察自己的面部特征。 “老祖我好心想帮你开个天眼,你小子居然给我搞这种事!” “……老祖,你给我开天眼之前就不能提个醒吗!”刘志强哭笑不得的看着手心里眨啊眨的天眼,感觉自己的背运貌似还没有停止。 “提个屁!”陆压道人一脚踹在刘志强腰上,“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天眼长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但根据传统,这个眼睛应该是长在额头上的,比如闻仲,比如杨戬,比如华光。但手上长眼睛的还真没听说过,就算有个杨壬,人家也是眼眶子里长出来的手啊。 花了好半天工夫,刘志强终于将手上的眼睛隐藏了起来,抬头看见了一脸古怪神色的陆压道人。 “小子,你来我这地方时间也不短了,该学的也都知道了,是时候下山了吧。” “恩?老祖你要始乱终弃赶我走?” “……信不信老祖我宰了你?” 在陆压道人压抑着怒火的话语中,刘志强终于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在人间有几个信徒家里闹了妖怪,恳请神仙帮忙除魔,陆压道人身份尊贵,当然不能亲自去,于是抽签决定,下凡的名额落在了刘志强的头上。 “要学的你已经都记住了,其它的我写在你的那几张纸上了。现在只要你再找齐你丢失的一魂两魄,就可以开始准备斩尸成圣了。还有,在那以前,你最好先要去找齐材料准备修炼自己的一件真正的法宝,毕竟你小子是要找人打架,而不是单纯为了成神升仙的。”陆压道人领着刘志强来到了一处虚幻的山崖边,崖下是由乌鸦飞聚成的旋涡。 “明白,从现在开始不找齐东西我就不用回来了是吧?” “明白就好,下去吧。记得,在下界的乌斯藏国,办事的时候要用格萨尔王的名号。” “格什么王?什么人啊?” “我另一个干孙子,早你几百年的时间,建立了下界的乌斯藏国,给我献了这顶帽子。”陆压道人拿出了一顶像鸡冠一样的黄毡帽子,像头盔一样扣在了头上。 ~~~~~~~~~~~~~~~~~~~~~~~~~~~~~~~~~~~~~~~~~~~~~~~~~~~~~~~~~~~~~~ “格萨尔王是吧,好,就再在你的名头上多一笔功劳,福陵山的小妖怪,你家小爷来了!” 山上有只老母鸡 福陵山前,刘志强向跪在地上的凡人询问妖怪的情况。 “尊贵的格萨尔王啊,您的光辉照亮着雪山高岗……”下面的那家伙单膝跪地,一手扶胸,一手平伸,没回答问题,先唱上了。 “停停停……”刘志强头疼的捏着太阳**,这个规矩估计准是陆压道人那个没正形的老家伙定的,什么话不说先唱喜歌。“有事说事,别吓唬我。” “伟大的格萨尔王啊,是天上的如来将您送到凡间,消灭妖魔,维护正义……”这家伙倒是不唱喜歌了,可是说话还是一股民歌的味道,说了半天,总算让刘志强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福陵山的云栈洞里,住着一只叫“卵二姐”的野鸡精,经常下山来吃人,历代“格萨尔王”前来征讨,都没有什么结果,于是层层上报,最后惊动了陆压道人老人家。 “母鸡啊?还二姐。”刘志强才弄明白,挠挠头,什么母鸡这么厉害,居然将陆压道人的多任专员弄得刹羽而归呢? 来了就得办事,刘志强打发那个民族歌手给自己准备住处,自己来守株待兔。自从自己上次进山降妖以后,刘志强对独闯龙潭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人间的乌斯藏国地处西域与中原之间,由于中原战乱纷纷,很多汉人向西域移居,中途留在了乌斯藏。福陵山这个地方就是标准的各族混居地,仿效陆压道人穿着红袍黄帽的土人与移居过来的汉人一同居住在这里,汉人带来了耕种的技术,而土人提供了耕种的土地与牦牛,互利互惠,完全看不到如中原各族那样疯狂的混战的样子。 这里的土司是个叫旺措平举的老头,整天用红袍子把自己包得跟木乃伊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涂满了赭泥——不用问,肯定也是陆压道人那个老不修教的。那个唱歌的民族歌手就是老平举的儿子,巴旺。 巴旺把刘志强安排在了一个汉人的家里,因为刘志强实在住不惯帐篷。虽然那几家汉人的家也只是泥草房,可是总比帐篷顺眼些。不能不说汉人的适应能力与影响能力实在强悍,因为只是逃难来的几家人家,已经将巴旺这一支部落影响得逐渐汉化了,也许再有几十年,这里的生活方式会完全成为汉族式的。 “我就在这里等那个什么妖怪卵二姐来,你们回去锁好自己家的门,不用管我了。”刘志强打发走了自己住的这间屋子的主人,自己盘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牲口棚,等待着那个据说每晚都会来抓牛羊吃的老母鸡。 “汪汪呜……”村头也不知道谁家的狗在叫唤,声音简直与狼相近。 “藏獒是吧,这地方就这么点好东西,可惜我不养狗,不然趁现在藏獒还没被其他犬种混杂了血统,弄两只看家去。”刘志强对这种野性十足却忠诚异常的动物充满了好感。刚来的时候还以为看见了狮子,不过声音不像,那只狗看见自己之后首先第一个动作就是跳到了自己的主人巴旺前面,保护主人,自己用上了相当于自己之前用长青诀的全盛状态一样的气势,还仅仅是让它不敢进攻而已。 “勇敢得近乎没头脑。”这是刘志强对这种动物的评价,半是欣赏半是惋惜。 夜至深时,刘志强开始熬不过那几只狗了,外面几只藏獒还在互相咬着脖子增进感情,刘志强的两个眼睛已经准备藏进眼皮后面了。 “是不是那妖怪听说我来了它就不来了?”刘志强天真的设想着,耳边的狗叫声越来越远,马上就要睡着了。 “汪汪!!” “嗷!!!”突然间,藏獒的叫声变得凄厉起来,几只藏獒熟练的配合着冲着一个方向大叫着,只见一道恶风从山中卷来,落在村庄中,恶风散去,出现一只高达三米的老母鸡,藏獒们算见着了老仇人了,分前后配合着扑向了老母鸡。老母鸡嘴里咯咯哒哒叫个不停,用爪子踢开了那几只藏獒,跑到一户人家牲口棚里,叼起一头牛,抓着一只猪,妖风一卷,飞回山中。 “好麻利的动作,以后谁再说母鸡动作笨拙我抽他!”刘志强这下来了精神,跳了出去,那几只藏獒正挣扎着相互帮助从地上站起来,看来遭受这种待遇也不是第一次了,几条狗愤怒的向着卵二姐飞走的方向狂吠,追了一段路,站了下来继续叫,却不再前进了。 “还不是蠢到底,至少没试图去送死。”刘志强以前尽听说藏獒遇到对手拼得没命的故事,那时候就感觉太假,一种动物要是连进退都不知道早就被大自然淘汰了。 一跺脚,飞在空中,刘志强摇身现出法象,一只金色的三足乌鸦,再展开黎山老母给的云锦遮蔽了光芒,悄悄的追向了山里。 “不行了,得尽快炼出一块自己的云彩,老早就说要弄,一直没倒出工夫,总不能一直用本体的形象飞吧?也太没面子了。”刘志强嘀咕着,跟着卵二姐的妖气飞进了福陵山里,却没有现身,只是悄悄的寻找着云栈洞的位置。 “这老母鸡什么来头?在陆压老道的地盘上横行多时,还能安然无恙,不会是老不修的私生女吧?”刘志强恶毒的腹诽着,悄悄摸到了云栈洞外。向里张望了一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刘志强想了又想,还是没敢进去,在洞口做了个记号,转身回去了。 “等明天太阳出来,我的实力能强一些,再来探察也不迟。” 走在回村子的路上,刘志强不时回头看看来路,他总觉得那只老母鸡给他的感觉很诡异。 “说起来那只母鸡看着不怎么强啊,为什么我那几个前任却奈何不得它呢?” 刘志强摇着头,想不出理由来,总不会是陆压道人以前尽派些庸才下界搞形象代言吧?那也太砸自己的牌子了。 “汪呜!”正走着,突然一声嫩嫩的犬吠传来,只见在路的中间,出现了一只幼小的小藏獒,仰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志强。 世界上没有偶遇 命运真是奇妙,刘志强原本不想养狗,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却天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好吧,刘志强承认这只小笨狗很可爱,小藏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舔着自己的鼻子,胖胖的爪子冲着刘志强不停的挥舞。 “好吧,小东西,回去找你爹妈去,我决定不养狗了。”刘志强点点头微笑着去摸小藏獒的脑袋,事实证明小东西不喜欢这个动作,刘志强手上的牙印就是证明。 “靠!闪开!”刘志强一脚踢过去,可惜被小藏獒闪开了,真听话。 “你不让,我让。”藏獒的执着让刘志强无奈,候补圣人准备给没长齐牙齿的某犬科动物让路了,向边上走了两步,执着的小藏獒咬牙切齿的又堵了过来。 “你还让不让人走了?好,这样你该认识我了吧!”刘志强向前弯腰,身体蜷缩,变成了一只硕大的沙皮。小藏獒顿时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认出这是个什么怪物。 “都是犬科的,不用太认真了吧?”沙皮满是褶子的狗脸上露出了笑容,从小藏獒的身边绕了过去。 “汪呜!”小藏獒猛的又跳到了刘志强的前面,身体迅速的膨胀,表皮上毛发脱落,生出了褶皱,变成了又一只沙皮。 “!!!!!”变形术这么高深的技术,一般的妖怪都没资格学的,刘志强再傻也能感觉出不对了,这小东西哪里是可爱的小狗狗? “道兄,不,也许是道姐?卵二姐是吧?”刘志强的沙皮向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从藏獒退化成沙皮的小东西。“沙皮”(藏獒?)只是凶狠的瞪着刘志强,却一言不发。 “别问了,它不会说话。”一个清冷的沙哑男声从刘志强的头上传了过来,“你变的是什么狗?还真丑啊。” “??”刘志强刚刚恢复的自信心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自问实力比原来应该强了很多,为什么还是总被人靠近到身边却总也发现不了呢? 悄悄的将手心向上翻起,刘志强第一次感觉在手心长只眼睛还是很不错的选择。一个穿着金色盔甲,下着朱红战袍的清秀男子微笑着看着变成狗样的刘志强,腰上插着一只精致的弹弓。 “师叔?”刘志强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貌似神仙里带弹弓的就这么一个。 “不敢了,你现在是陆压老祖的传人,二郎可当不起这称呼。”男子笑着走到了刘志强面前,抱起了另一只沙皮狗,看来这个装嫩的畜生就是那只和主人同样出名的啸天犬了。 “我一天是岷山的门生,就永远是岷山的门生,师叔就是师叔,师侄就是试侄,这个身份不会变。”刘志强怎么听面前男子的话怎么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 “恩,”杨二郎点点头,很满意刘志强能做这样的回答,挠挠啸天犬的肚皮,把肥硕的沙皮狗扔到了地上,啸天犬打了个滚,又变成了一只松狮,屁颠屁颠的跟在杨二郎的身后摇尾巴。 “师叔怎么会在这里?”刘志强试探的问了句,他可不觉得二郎神会是闲得无聊逛到这里凑巧遇到自己的。 “哦,来看看一个老朋友,正准备回灌江口,却看见你在洞门口做手脚,就跟上来看一看。”杨二郎无所谓的扬扬手,示意刘志强不用那么拘谨。“小子,本事不大,祸闯得倒是不小,现在天上因为你的事正吵得不可开交,闲宁师兄差点把灵宵殿砸了,你还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乱逛,够悠闲的啊。” “我师傅怎么了?”刘志强心头一紧,急切的问。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杨二郎打量了一下刘志强,坐到了一截横在地上的枯树干上,拍了拍身边的树干。 “小侄不敢。”刘志强急忙推却。 “我也没叫你。”杨二郎把啸天犬招到身边坐下,揽着啸天犬的狗头给它梳毛。 “……”刘志强讪讪的坐在了地上。 “天庭朝议上瘟神吕岳参你小子插手人间事务,违反天条;且冒失顽劣,损毁人间九州大阵支柱,要请旨拿你。闲宁师兄当时差点掀了桌子,极力为你鸣冤,天庭一时拿不定主意,判了你个有罪待议,命天将下凡查证。”杨二郎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来回晃荡。 “什么!!那个吕岳是什么人?我和他有仇啊!这么诬陷老子?!”刘志强一下跳了起来,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对了!天行,那兔子知道真相的,他可以作证啊!” “证人就是天行,你私自插手人间事务就是天行检举的。至于九鼎的事,天行说当时你被六公主带到了人间战场上,他不在现场,不知道。” “什么!!那个死兔子,我……”刘志强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到天行会担当这么一个角色。 “你以为闲宁师兄为什么气成那样?天庭上截教和我阐教相互拆台也不是第一次了,要没有天行的事师兄连哈欠都未必打一个。”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刘志强气愤的四下打转,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一会举起一会放下,不停的颤抖。 “后来是陆压老祖出面说事情两方各执一辞,要求审查之后再行判断,所以你小子的脑袋才算保全下来,要不是你有陆压老祖的血统,恐怕我来见你就是为了抓你了。” “师叔你……” “放心,我不是执行的天将,只是来看老朋友顺路遇到你罢了,明白?”杨二郎瞟了刘志强一眼。 “……”世界上果然没有所谓了偶遇啊。 “别怪天行,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就算他不说,你的结局也是一样的。有些事情,现在你不必知道,反正九鼎之一被毁,总要有人负责不是?你可知道天庭这次派的天将是谁?也是我阐教门下,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的,事先来知会你一声,就是告诉你配合一点,别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这叫什么态度!不了了之?!开什么玩笑?!老子命都丢在上谷,却要给杀我的人背黑锅?天庭不是有个什么镜子能知道过去未来吗?怎么不看看,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镜子最近发生故障了,而且一点小事,那里用得到九霄云镜?反正有陆压老祖在谁也不会真的为难你,难道你真的打算非要弄得那么明白吗?”杨二郎深深的看着刘志强发问。 “上天的法宝,说坏就坏了,谁相信?!我就是不想背这个锅,怎么的?!” “别太天真,有些事情太明白了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以前咱们阐教也出过两个人,他们也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明白。现在一个在北海,一个在这个山上,你想认识一下吗?” 遭遇家畜形象代言人 自己情况自己知道,刘志强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搞政治的料,但是从来没想过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要和政治打交道。 杨二郎话说得很明白了,这次上谷的事情似乎与上面的什么争斗有关,并不单纯,而自己意外的因为黎山老母而卷了进来,成了替罪羊。不过看起来阐教形势不利,自己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不过不知道陆压道人在争斗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小子,别想不开,你之所以不平,不过是因为被忽视罢了,其实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一定需要存在的人?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就是圣人,也不过是天道的表象而已,谁人不是他人手中任由摆布的棋子呢。”杨二郎口才不怎么样,因为他说完这个话以后刘志强更抓狂了。 “师叔,我一直学的就是红尘苦恼,权高责重,仙人应救世安民,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是那些法力高强的家伙屠杀平民,而神仙却不闻不问!我也知道在天庭看来凡人都是不值一提的渺渺众生,可是多少样子应该做一做吧?!”刘志强还是想不通,以天庭六公主的法力,降伏那些妖魔并不是多么难的事,可是她却选择了退避。 “神仙是什么?”杨二郎没有回答刘志强,却问了一个不搭边的问题。 “是什么?” “神,是天道的执行者,是依照天条行事,依存于天条的存在,神的使命就是维持天条不被破坏,以维护天地的存在;仙,是跳出法则束缚的自由者,不必履行天条但仍相对不能违反天条的存在;这两者分不出强弱,但都要奉行天条。天条规定神仙不能干涉人间的兴衰,那就一定不能干涉,至少不能直接干涉,所以别怪神仙不管事,如果一切都要靠神仙,那还要凡人干什么?事情总要靠自己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凡人哪有能力对抗妖魔?别说上谷城的那些玩意天庭一点都不知道!” “据我所知,你似乎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辈,怎么突然这么在乎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不过由感而发。” “哼哼,你这副犟脾气倒是和闲宁师兄一样,我看也说不服你了,你不是来福临山降妖的吗?我带你去云栈洞看一看吧。”杨二郎站了起来,带着啸天犬向树林里走去。刘志强愣了愣,跟在了后面。 “师叔,为什么不让啸天犬化**型呢?这个样子……”走了一段路,刘志强没话找话说。 “为什么要变**型?它已经是一流的天狗,何必要做二流的人呢?”杨二郎微笑的摸着啸天犬的脑袋,“知道吗?啸天犬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条狗,后来跟了我以后,学了变化之术,却只练习变成各种各样的狗,从不变成别的任何东西,因为它就是狗,狗的形态最适合它,也是最让它舒服的形态,何必要委屈自己去适应别人的看法?” “哦?可是我知道的所有妖怪都很热中于变**形啊?” “不然,其实当初崇尚人形,是因为这是盘古大神的种族的形态,为了表示敬服所以多以人形为表,要是不愿意舍弃自身,也无不可,当初以原本形体修炼的神仙不在少数。只是后来龙人兴起,九黎败退,加上灭商一战之后截教灭教,异类修行之法散失,所以大家才不得不选择人形修炼,啸天犬没有这些顾虑,所以没必要迁就他人。” “哦……”原来还有这么个历史,像连眉那样的修炼人形的原因毕竟是少数。 “当初轩辕与蚩尤一战后,非人形各族都受到打压,连自己的盟友都受到了排挤,黄帝此举有不义之嫌。啸天犬就是那个时候出世的,最初造就它就是为了对付非人各族。”杨二郎继续讲解着历史,啸天犬高傲的扬着头,炫耀自己高贵的出身,“因为各族各有奇能,所以龙人族急切需要一种善奔跑,能守夜,感觉灵敏,忠诚可靠的助手来应付袭击,于是造就了啸天犬,不过战争一结束啸天犬就被找个地方关起来了。” “为什么?过河拆桥?” “不是,关它是因为出于无奈,这厮整夜嚎叫不止,四处便溺,见人就追,胡乱撕咬,且屡教不改,被关禁闭实在是自找的。”杨二郎宠溺的拍着啸天犬的头,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貌似特立独行或身居高位的人都有宠物情结啊,难道杨二郎也有人际交流障碍?”刘志强胡乱答应着,看着啸天犬居然狗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太神奇了,到底是活了几千年成了精的老妖怪啊。 “真君去而复返,莫非是忘了什么东西吗?”正在刘志强与杨二郎闲聊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云栈洞外,里面迎出了一个黑胖的壮汉,敞着衣襟,露出粗黑的护心毛,圆滚滚的身材让刘志强不由将他与自己多时未见的师叔闲淡联系起来。 “真君若是忘了东西,老朱这就命小的帮你去找;若是落了钱财,恐怕就找不见了,老朱就是拣了也一定不会认帐的!” “元帅说笑了,杨妙君身无长物,又有什么能忘得下的?实在是想念元帅,就又回来啦!”杨二郎哈哈大笑,一抱拳,身子一闪,将刘志强显了出来,“元帅,这是我的师侄云雾,仰慕元帅威名已久,央我带他来拜访元帅,来来,云雾,还不向元帅问好!” “元帅,莫非您老人家就是传说中英明神武、潇洒风流的天庭八十万水军统领,天蓬元帅——朱刚烈?” 讲古论今 朱刚烈这个名字其实并不出名,当初当天庭海军司令的时候属于被人遗忘的角色,就连猴子闹天宫的时候,天庭打水帘洞都没有这个海军上将的出场机会。 但是风回路转的是,就在他将要默默无闻的在辛勤的防务职位上混吃等死到退休的时候,一次偶然的艳遇带给了他名垂青史,万古留名的机会,五星上将化身月夜猪人,成就了中国历史上最胖最馋最懒最色最油腔滑调的人气最佳男配角——猪八戒。 当初刘志强学人形形态的时候学的就和朱刚烈同志一样,不知道算不算缘分。当初刘志强对于与朱刚烈为伍非常懊恼,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正宗的猪八戒就在他面前呵呵傻笑,憨态可掬的对他表示欢迎。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家里,朱刚烈并没有使用野兽形态,矮胖的身材,厚厚的嘴唇,绿豆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透露着委琐的光芒。 “哈哈哈哈,原来是真君的师侄,欢迎欢迎啊!”朱刚烈张开臂膀做胸怀宽广状,让开身子请两人一犬进洞。看着朱刚烈粗犷的动作,刘志强有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原来二郎真君还未走远,怎么不等小妹设宴款待?小妹方才取的肉食刚刚剥好,待小妹下厨烹调!”洞府内迎出一个身材丰满的妇人,体态圆润动人,面貌妩媚娇艳,眼睛盯着杨二郎不放,满脸的笑容像盛开的鲜花一般,眉眼间透露着说不尽的风情。此时正用围裙擦着手上的血污,全看不出这就是在村子里杀牛斗狗的那只肥硕的母鸡。 “娘子娘子,那里劳动娘子大驾?待老猪一显身手!”朱刚烈上前扶住了卵二姐的胳膊,向杨二郎与刘志强点了点头,“二位先等待一下,方才我娘子出去取食,未能与真君叙旧,现在不妨先拉拉家常,老猪手艺不曾生疏,酒菜马上就好。” “师叔,您和猪元帅的老婆有旧?”刘志强贴过去诡异的看着杨二郎,看卵二姐的神情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啊。 “哪里有什么交情,她前一世还是死在我的手上呢,只能说是熟人罢了。”杨二郎没有理会刘志强龌龊的表情,坦然的坐在下垂手的位子上,毫不客气的拿过茶杯就喝。“恩,方才走的匆忙,回来的也快,这杯茶居然还是温的。” “真君说笑了,那是小妹新沏的。”卵二姐的神色说什么也不像单纯的熟人,不过杨二郎也不会在这么点小事上说瞎话骗自己,刘志强只能无耻的认为莫非是卵二姐恨极生爱了? “真君要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方才小妹不在家,要不是这位小仙人想拜访我家夫君,怕是小妹连见真君一面也难呢。”卵二姐坐到了杨二郎的对面,慵懒的斜靠在椅子背上,单臂支撑在扶手上边,露出半截丰润的手臂,怎么看也和端庄不搭边。 “还说没什么,哪有女人见熟人用这种态度的?”刘志强腹诽着,安静的坐到一边去冒充不发光的电灯泡,不打扰两人享受二人世界。 “云雾,过来。”杨二郎扭过头叫刘志强向前靠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要降的妖怪——卵二姐;喜妹,这位是我师侄,云雾。” “二……我该叫什么?”刘志强僵在那,弄不清楚该怎么称呼这位美女。 “叫一声二姐就是了,我们妖怪看的是实力,可没那么大的教养,要分资排辈。”卵二姐懒洋洋的娇声说道,不过话语间总有些说不出的怨气。 “二姐。”见杨二郎没有反对的意思,刘志强乖乖的叫了一声。 “小弟弟(这个称呼让刘志强非常郁闷),是陆压那老不正经的东西叫你来降我的?”卵二姐一眼就看穿了刘志强所修炼的路数,“不过既然你是陆压的传人,怎么成了二郎真君的师侄?” “我原本就是真君的师侄啊,至于我修炼的功法……” “是陆压那老东西见你资质上佳,是修行的奇才,未来振兴天人一族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所以破例传给你的是不是?”卵二姐用眼角瞟着刘志强问。 “……不是,他说可怜我资质平庸,能力低下,给天人一族丢尽了脸面,所以传我两手手艺。”现在要是有人说卵二姐和陆压那老不修没关系,打死刘志强都不信。 “哼哼,倒是像那老东西的风格。小子,自己多长个心眼,那老东西惯会骗人,别被他卖了都不知道。”卵二姐用手一撩鬓角的头发,顺势摸了摸脖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好利的斩仙飞刀!” “……”刘志强看了看杨二郎,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当初西昆仑、女娲宫、陆压老祖处各出一人去对头营中做一桩事情,原本定下的是三人委以重任,事成之后另有赏赐,可是最后因为人间众生反弹太大,人、妖、仙、神皆不容此三人,上面的几位居然没有站出来澄清事情,反而将她们三个正法封了三界的口舌。”杨二郎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说给了刘志强听,或者这正是杨二郎要跟刘志强说的话。 “圣人以下,皆为蝼蚁。我们这些小辈哪里入得上位者的法眼,许诺得再多,真到了事头上,还不是说做弃子就做弃子。”卵二姐叹了一口气,“陆压还算有良心的,没有驱散我的魂魄,容我在这福临山安居藏身,两百年前天庭发现我的行藏,要以天雷灭我,也亏了他与真君遮掩,才能乍死逃脱。像我那妹妹,如今在女娲宫中躲藏,不敢出门半步;我那可怜的姐姐,被西王母驱散魂魄不算,连满门的狐女都被贬为妖孽,成了凡尘间受尽追杀的可怜虫。” “……师叔,您带我来就是让我听这些?”刘志强脸色变了又变,深深的看着杨二郎。 “不单单是这些,刚刚进去的那位元帅,可谓位高权重了,如今也落在人间为妖;当年通天教主身为圣人,如今在碧游宫赋闲;你可明白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 “什么?” “天上的事,你不懂。既然上天已经安排了事情,就不要强求违逆,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杨二郎叹了口气,摇摇头,“要不是黎山老母极欣赏你的心性,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违禁的话,出了这洞,我说的话一概不认了。” “……”刘志强有些不服气,但又好说不出什么。 “饭菜好了,娘子,真君,贤侄,请后堂用宴吧!”前海军总司令两手在围裙上抹着油污,憨笑着从后厨走了出来。 神仙也有烦恼事 中国的宴席与其文化一样,处处显示着“和”的气氛,无论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在酒桌上都可以甩开膀子灌,和亲兄弟一样,哪怕出了门两个人就要以生死相搏;当然,鸿门宴除外。 在饭桌上,四个人其实都说不上亲近——朱刚烈与杨二郎始终保持着一种客气的敬而远之;卵二姐则与杨二郎有着说不出的似亲似远的暧昧距离;刘志强和谁都不熟,尴尬的坐在下垂手,看着三人假情假意的相互敬酒说笑,无比羡慕桌子下面抱着骨头猛啃的啸天犬,至少人家只需要负责吃就可以了。 “真君好酒量,来来来,再满饮此杯!”朱刚烈豪爽的提着酒壶望杨二郎杯子里倒酒。 “元帅也是好酒量,当年蟠桃会上独饮仙酒十余坛,连醉仙刘伶也自叹不如,真豪杰也!”杨二郎假惺惺的奉承着。 “真君取笑了,老朱生来好这口舌之欲,要不是师族以药石之力助我,我哪里有资格成仙?就因为这牛饮的本事,那些杀才说什么酒中仙人已难彰表老朱才能,老朱这才成了这劳什子的天蓬元帅,晦气得很!” “扑!”刘志强一口酒呛在嗓子里,忙一转头,喷了啸天犬一头一脸。 “咳咳!小侄失礼,小侄失礼……”刘志强道着歉,不停的咳嗽。 “自从龙族臣服,天庭水师已经形同虚设,要不然任免元帅哪里会这样荒唐。”杨二郎解释道,顺手扔给啸天犬一条手巾,也不知道哪弄来的。 “说起任免,冒昧的问一句,元帅,嫦娥真的有传说的那么漂亮吗?”刘志强终于压不下好奇心,期待的看着朱刚烈。 “你说太阴星君?恩,倒的确是绝色之姿,天上的仙女里算得上前几位的。”朱刚烈想了想,点点头,诚恳的表示了对嫦娥容貌的赞赏。 “哦。”刘志强观察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朱刚烈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不免有些失望。 “哼哼,你小子莫不是以为我老朱当真是为了那个戏子才贬下来的?”朱刚烈不屑的看着刘志强。 “戏子?”刘志强惊讶于朱刚烈对嫦娥的称呼。 “当初借女色骗了后羿的仙药,成仙后不受王母待见,就试图与玉帝搭上一腿,结果被王母罚在广寒冷宫幽禁,这样人品,有那一时风流不是不可,可哪里配入得我老朱法眼。”朱刚烈骄傲的一仰头,让刘志强心中那个“无耻兵痞调戏仙子,正义皇帝怒贬元帅”的印象轰然垮塌了,刘志强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母是因为那孙猴子毁坏桃园的事情气愤,而老君却因为女娲与菩提两圣的关系反助那猴子炼化了仙丹,加上天庭满天神仙居然让一只野猴子砸了蟠桃会,征讨花果山又连连兵败,总要有个人承担责任,所以元帅才被贬下凡来的。”杨二郎替朱刚烈讲清了原由,微笑着看着刘志强在那发呆。 “这个世界还真是太黑暗了……”刘志强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个黑暗的潜规则。 “这酒喝得通透!”卵二姐一顿杯子,大声的喊了一声,脸颊上染上了几分绯红。 “娘子,你醉了。”朱刚烈温柔的拍着卵二姐的背,那一副五好丈夫的形象让刘志强查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杨二郎欣慰的看着人家两口子在那卿卿我我,感慨的说道。 “师叔,您老跟二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志强痛苦的压低声音问道,现在他怎么看这三个人都好象港台三流言情片的主人公。 “没什么,还不是当初陆压老祖胡闹,非要给我和喜妹保一门亲,结果当初那一战打到最后,却是要我亲手杀她。”杨二郎也不动声色的将话用法力直接传进了刘志强的脑子里,“其实陆压老祖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当时早已经有了妻子,喜妹当时是三界有名的美人之一,又哪里会与人做妾?可是造化弄人,喜妹居然当真了……” “……”刘志强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这个便宜干爷爷实在是世界动荡的罪恶根源。 “咳咳!你把手拿开!别碰我!”卵二姐激动的推开了朱刚烈的手,站起来指着杨二郎的鼻子大声的嚷嚷,“杨妙君!我胡喜妹哪里配不上你!你……” “元帅,夫人醉了,先扶她去休息吧,杨戬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酒喝到这个份上,杨二郎说什么也留不住了,站起身来拱手告辞,朱刚烈苦笑着抱住了卵二姐,向杨二郎点了点头,杨二郎转身走了出去。刘志强看情况不对,赶紧跟在后面,啸天犬叼起一块大骨头也跑了出来。 “姓杨的!你别跑!你几次来找这猪精,次次踩着我不在,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你回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刘志强不由自主的慨叹,这卵二姐都是嫁了两次人的了,还对杨二郎起的哪国念头啊!女人啊! “别说得好象你多懂一样,你知道什么了!”杨二郎瞪了刘志强一眼。 “不知道不知道……”刘志强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晃荡,他可不想尝试一下杨二郎的三尖刀。 “看你小子面相,还是童子身吧?坚持住,对你修炼的纯阳属性的玄功有好处。”杨二郎咬着牙说着,“人你也都见过了,如果你还想不清楚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说什么了,上面的意思就是上谷九鼎破损一事到此为止,你要是不想落得形神具灭就给我乖乖的回山思过去,别给闲宁师兄添乱了!” “小侄明白了……”三界的美人、天庭的元帅、上古的圣人,这样的人物都敌不过天意,自己算什么东西?这件事只能这样了,还是练好了本事,有机会再找那个人妖师叔祖算帐吧。 “明白就好,本座要回灌江口去了,你也快点回山,别胡乱耽搁。”交代完毕,杨二郎踢了啸天犬**一脚,“别吃了,回家!” “恭送师叔。”刘志强一鞠躬,再抬头杨二郎已经不见了。“回山……不知道师傅师叔会怎么罚我,还有师姑……罢了,等这里的事了了,就回去听训吧。哎?坏了,我是来降妖的啊,怎么把这正事忘了……” 调停 折腾了一晚上,天已经蒙蒙亮了,除了拜会了几位鼎鼎大名的前辈,刘志强其实什么都没干成。灰溜溜的偷偷钻回了自己临时的住处,装作在火盆边上烤火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关。 “伟大的格萨尔王的使者,上天真神的化身,指引光明与幸福的……”一听这说唱曲风就知道准是那个土人青年,叫什么来着?刘志强已经很不厚道的忘记了。 “别唱了,说吧什么事?”了解了陆压干过的那些荒唐勾当,刘志强对这个名义上的老祖宗深恶痛绝,连带的鄙视起了他所提倡的一切行为。 “昨天晚上,伟大的格萨尔王的使者您是否已经消灭了那可怕的妖魔呢?我们的部落是否已经能够恢复平安的生活了?”土人就是土人,一点客套都不懂,上来就捞干的说,知不知道如果除妖失败的话这样问会很让人家下不来台?显然现在“伟大的格萨尔王的使者”就很下不来台。 “昨天晚上?妖魔有来过吗?”刘志强试图含混过去。 “昨天我们忠实的伙伴,勇敢的獒犬吠叫了一夜,牛棚里的牲畜丢失了几头……”老实的土人一点都不懂得给人留面子是什么意思。 “啊……啊!那个啊!那个卵二姐确实来过!抓走了几只牲畜,我已经打伤了她,不过天色太黑我怕中了她的埋伏,就没有追得太紧,今天我就去消灭她!”刘志强厚着脸皮大吹牛皮,好在土人青年没有进屋,不然一定能发现刘志强那张如同人类的灵长类近亲的臀部一样红润的脸。 “真的!太好了!请伟大的格萨尔王的使者马上动身消灭那只可怕的妖魔吧!”太实在了,这些野蛮的土人就不知道先客气客气吗?!刘志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骗来的免费打手,被人利用还拿不到工钱,真不知道陆压那老不正经弄来这些傻冒当信徒有什么用,难道是以比较的形式显示自己的优越性? “好吧,待我去山中寻找到那只妖魔,将她打败降伏。”刘志强不敢说消灭,只说降伏,这样万一自己搞不定以后卵二姐再出现,就推说她降而又反,反正妖怪嘛,没有信誉也很正常…… 站在山洞前,刘志强犹豫半天没敢进去,昨天杨二那个负心人刚跑掉,把自己丢在这里,谁敢保证卵二姐不会因爱生恨,迁怒自己把脆弱的小乌鸦撕成乌鸦条? “云雾小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怕姐姐我吃了你不成?” “啊!二姐饶命!厄……二姐你好。”刘志强吓了一跳,老早以前他就经常被人摸到背后,到现在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他归咎于自己的反映实在不够灵敏。 “怎么,是杨妙君派你来的?”卵二姐今天换了一身锦衣,五彩斑斓,煞是鲜艳,一点看不出昨天那副怨妇一样的姿态。 “这个……倒不是,小弟是来……求情的!”刘志强想了半天,感觉还是服软比较实际,在干不过人家,两者间又没有重大矛盾是时候,投降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刘志强目前只能这样催眠自己。 “就当是拜见婶子了。”刘志强心里默默的把自己低头的原因归结到自己那个三只眼的师叔身上。 “求情?求什么情?”卵二姐满不在乎的瞟了刘志强一眼,完全不把小乌鸦放在眼里。 “这个……山下的那个村庄,是陆压老祖的信徒所在,老祖有心回护他们,所以想请二姐您采食的时候,能放他们一马,毕竟山区穷苦,那几只牲畜您不在乎,却关乎百姓家的生死存亡……” “笑话!陆压的孙子居然会在乎起凡人的安危来了?当年要下界以活人祭祀的时候他可没有这样的慈悲心肠!”卵二姐不屑的否决了刘志强的建议。 “这个……”原始社会奴隶制真是万恶啊!陆压这老东西不办人事却要我给他擦**!刘志强心里抱怨着,嘴上却不能承认,“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以人祭祀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慈悲为怀的时代了,二姐您作为高贵典雅的仙子,照顾一下凡间的渺渺众生其实对您的声誉是很有好处的……” “不用,我胡喜妹杀人验胎的勾当都做过了,用不上什么好名声!”卵二姐的态度真是称得上油盐不进。 “这个……”刘志强左右为难,暗骂陆压老不修害人不浅,把好好一个美女教育成了变态,又用变态的已婚美女来折磨自己这个大好的未婚青年。 “云雾,不是我娘子不肯放手,实在是前一次雷震子察觉二姐行踪,竟引天劫之雷来袭,我娘子受伤严重,为了恢复元气提防天庭再来寻衅,所以才不得不下山采食,实在也是迫于无奈。”洞里的居家男人朱刚烈嚼着一块牛筋头,解释的很没有说服力。刘志强严重质疑其实就是这两口子嘴馋。 “这样?”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个理由还真是让刘志强不好说什么,难道不让人家养伤吗?可是她养伤就要吃下面庄户的牲畜,而且不给伙食费,两者矛盾简直不可调和,除非有一方让步,不然问题怎么都是解决不了的。或者让下面的农户心甘情愿的奉献保护费?那还要自己干什么……哎?有了! “二姐,我倒有主意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 “哦?说!”卵二姐根本没以为刘志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其实以您的法术,养两头牛用法术催育其实足够食用的……” “放肆!你是让我堂堂妖仙去作个下作的农户!”卵二姐柳眉倒竖,小姐脾气就要发作。 “不是不是!您听我说完啊!”刘志强赶紧解释,“您看,天庭是因为当年封神一战对您怀恨在心是吧?所以一心要置您于死地是吧?陆压老祖那里上要应付天庭,下又不忍伤你,偏又不得不回护您,左右为难是吧?那您不妨如他们的愿,死上一次!” “什么!” 无效调停 “死一次。”刘志强说这个话的时候生怕卵二姐一气之下先让自己死上一次,那玩笑就开大了。 好在卵二姐上下打量了一翻刘志强,没有动手,而是示意刘志强继续说下去。 “您看,现在您这具身子其实是当初被我杨师叔用斩仙刀斩过的……”刘志强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卵二姐的神色,情况一有不对马上就跑,不过卵二姐面沉似水,没有任何反应,“总是有些伤损难以恢复的,上边不能放过你,也是因为你卵二姐还是当年的胡喜妹,而也正因为这样陆压老祖不好执意保护你。你不妨放弃这具身躯,重新塑造个身份,这样人虽然还是这个人,身份却变了,天庭总不能追究两世之人吧?” “你是让我重新投胎?”卵二姐挑了挑眉毛。“投在哪里?” 刘志强一见卵二姐话风有点松动,赶紧乘胜追击,“不如就投在下面的那个村庄,元帅也能有个照应,而且这里算是陆压老祖的信众,你若已经是陆压老祖的信徒,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天庭也不能不顾忌陆压老祖的态度了。” “呵呵呵呵……”卵二姐笑得如同花枝乱颤,妩媚的向刘志强招了招手,“小子,你还真有点小聪明,过来。” “哎。”刘志强小心的靠了过去,卵二姐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滚!老娘就是死了也不再去仰仗他陆压老混蛋的鼻息!”卵二姐飞起一脚,刘志强早有准备,用手一挡,顺势向后飞了出去,赶紧离开,再多呆一会都有变身乌鸦汤的危险。 “晦气,看来怀柔政策是走不通了,难道让我去跟天庭前海军司令及前殷商末代王妃交手?”刘志强虽然感觉自己的玄功最近有些须进展,可是还没到能跟这样的猛人叫板的程度。 “小子,等等。”正在发愁,身后传来了海军司令憨厚的声音。刘志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原来猪八戒其实挺可爱的。 “元帅。” “不用叫元帅,两百年前我就被贬了。”朱刚烈踩着云彩飞在半空,向刘志强摇摇手,离任的干部都不喜欢人家称呼他以前的官职,“我师从人教,与你师傅闲宁同辈论交,你喊我一声师伯就是了。” “师伯。”刘志强从善如流,努力不去想面前的家伙其实是个猪头。 “别丧气,其实你的主意二郎真君以前就和我提起过,我隐晦的和二姐透露了一二,可惜二姐她心气高傲,实在不愿意向陆压老祖低头,我以后慢慢劝她,这些日子就不去山下采食就是了。”朱刚烈安慰着刘志强。 闹了半天自己的点子人家早就知道了,刘志强不由有些沮丧,哎?是杨二郎出的主意,说起来朱刚烈还是卵二姐的上门女婿呢,怎么对卵二姐和杨二郎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刘志强看着朱刚烈,总觉得这颗猪头上绿油油的。 “师伯,能这样相互扶持,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刘志强可不敢去问朱刚烈自己师叔和人家老婆的感情问题,随口赞扬了一句。 “嗨,同病相怜罢了,都是被最敬重的人当了弃子的人,能说到一块去就是了,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从猪圈里救了我出来。相处了两百年,日子久了也习惯了彼此,相互有个照应。她嫁给我却是委屈她了,在她心里,还是舍不下当年劈山救母的杨妙君啊。”朱刚烈苦笑着落在刘志强身边,自己老婆心里却总想着别人,是个男人就得郁闷,“我也想开了,人生在世条条框框太多了,其实何必难为自己,洒脱些不是更好?我从前就不是个能清心寡欲的人,成了仙也是一样的懒散,如今成了妖怪,吃得肉,喝得酒,享得人间美色,强似做那劳什子神仙!” 刘志强连连点头,他算看明白了,朱刚烈纯粹是遭受打击太大,自暴自弃了。 “回去告诉二郎真君一声,他的话我老朱听到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喜妹既然是我的妻子,我老朱就绝对不会亏待了她,让二郎真君放心。”朱刚烈话语间带着些须忿忿不平,话说得漂亮,刘志强却听出了他未尝不是在提醒二郎神胡喜妹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变相的在向人家示威。看来朱刚烈是以为那个主意是杨二郎让自己来转达的,可怜自己白白浪费脑筋了。 “小侄一定转达到,请师伯放心。”刘志强一本正经的表决心,至于什么时候转达到,就看人家二郎神什么时候想起来看自己这个没成仙的小道士了。 “别紧张,我也是从道童混上来的,知道两强之间难做人的道理,我不会为难你。”朱刚烈大度的放过了刘志强,“我看你飞行还是依靠些不入流的法子乘风而行,怎么没有自己的祥云?” “这个,原本想准备的,结果一直有事情,也就耽搁了。”其实刘志强早就想弄个自己的云彩了,当初在黎山的时候就有这个念头,不过因为不急用就没弄,结果一直只能看着人家驾着云彩到处炫耀,就有一种骑着二八自行车追赶大奔的痛苦感受。 “呵呵,这福临山虽然偏僻,却有得是高峻接天的险峰,来往云彩到此截要环绕几圈,这云栈洞就是因此得名,我教你个法诀,自己采一片中意的云彩吧。”当晚辈就这点好,长辈总是要在某些时候放点血以显示对后生的关怀,虽然云彩这东西本来就没主,而对能飞的自己也只是起个代步的作用,不过总比什么都不给还要向你要孝敬的那种老流氓强。 刘志强欣喜的看着福临山满山的云彩,有种从前在长春逛东北亚车展的感觉,“要是再有几个车模就更好了。” 归途染血 如果把云彩比作车子,那么杨二郎的煞云就是悍马,如来的金光祥云就是劳斯莱斯,孙悟空的筋斗云就是f1方程式赛车,黄风怪的黑云就是时风农用拖拉机…… 刘志强站在山尖上俯视着朵朵云彩,复习着朱刚烈教给他的采云之术。这门技术并不复杂,但没有这技术就无法站到云彩上去,而且以刘志强新手上路的水准,想稳定的使用这门技术就需要屏除其他的法术效果,专心使用这一门法术。深呼吸一下,刘志强眼睛一闭,抱着靠运气踩上哪个是哪个的态度从山上迈了出去。 “嗖……”多好的天气啊,白日喷薄,云彩只有淡淡的一层,蓝蓝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翡翠让人赏心悦目,刘志强脚下略微一阻,但很快的穿过了云层向地面落了下去…… 再来一次,反正玄功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体素质强硬,耐打耐磨。 微风吹拂,让人的脸上和心里都痒痒的,当然,这也会造成瞄准上的一点小小的误差。 用了个定风咒,刘志强再次跳到了云头,很好,这次的云彩很乖,没有移动,只是缓缓的向前翻滚着,我有说过那是一片卷积云吗?都见过传送带吧?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吧? 再换一朵,这次的云彩很听话,不乱跑也不翻滚,而且薄厚正合适,不过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它只会绕着山峰打转吗? 暂时收起这朵护峰云,以后拉磨连驴都省了,刘志强不服气的取出了黎山老母赠送的云锦,布出了大片的黑云,得意的在其中任意挑选着,可怜的孩子忘记了黎山老母说过那东西是布雨用的…… 电得头皮发炸,好歹挑出了一朵能用的,刘志强万分鄙视那些一穿越就参加了仙术速成班的混球,凭什么他们学点什么就那么顺利,自己却要几次废尽法力从头再来,连找个代步的工具都这么难呢? 骑在云彩上,刘志强小心翼翼的驾御着云彩前进。没错,是骑着,惨痛的教训让刘志强对站立在高高的云彩上面这个动作有了心理阴影,加上这片云彩虽然速度够快,可惜却是片朝云,朝气蓬勃,活泼好动,飞一会就窜几下,所以只好骑着先适应一下了。 “简直是兔子成精啊。”刘志强痛苦的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坐驾,暗自痛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替换掉,骑这个东西出去还不如自己飞呢。“丢人啊!” 也不知道是刘志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朱刚烈把卵二姐真的劝住了,接下来的几天居然还真的没了动静,部族的土人们感恩戴德的将刘志强送出了村子,迁徙来的汉人还可以依靠种地存活,这些游牧民族的生计可是完全依靠牲畜的,所以土人们对刘志强的敬重比那些汉人更重了几分。 汉人也很尊敬刘志强,因为这里虽然是在山下,但道路却也很崎岖,行走很困难,刘志强找云彩这几天在山谷间砸出了一条连接山外的小路,由于像城墙的地基一样经过了夯实,路面非常的结实耐用,大家不由赞叹,“到底是神仙啊,果然高深莫测!” 借着请教采云术的由头,刘志强倒是又去拜访了几次云栈洞,不过卵二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再也没见到过,不过朱刚烈倒是很明白的告诉刘志强不用担心卵二姐下山的事了,让刘志强不由有点忐忑,莫非绿云盖顶的朱刚烈回来商量事情未果一气之下把媳妇杀了? 骑着一窜一蹦的兔子云,刘志强犹犹豫豫的飞在回山的路途中,越是接近闲宁老道的破道观,刘志强越是心情忐忑,进三里退两里,要不是兔子撒欢飞得快,估计他的行进速度比爬快不了多少。 几个长辈上天听元始天尊讲道,本是很庄重严肃的事情,而且事关几人能否得列仙班的要紧关节,几人走的时候很是重视。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走失了小师妹巧燕,在寻找的途中又违反天条插手了人间的事务,更卷进了妖魔破坏九鼎封魔大阵的事端,现在三个长辈都因此提前回了山门来,全是刘志强的过错造成的,让刘志强怎么能够不胆怯、不愧疚? “你这兔子慢点飞,赶着投胎是怎么的……”刘志强埋怨的骑在兔子云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远远看见了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子,便停了下来,降落在村外。 “就是这棵树,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得了点法门,练出了妖火,却引来了师傅……”刘志强怀念的抚摸着树干,感慨万千。 “那个树丫上就是我以前的窝,可惜被那个愣小鬼捅掉了。说起来那小东西还是我干弟弟呢,可是葬礼结束就一面都没见过了……”刘志强想起了自己以前和那小东西叫劲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只是今天自己已经修成了人形,早非当时的妖鸟乌鸦;而三五年的光景,那孩子也应该长大了吧?不会再是那拿着弹弓调皮捣蛋的顽童了。 “不对!!”刘志强突然警醒起来,刚才自己降落在村口时就觉得异样,现在还只是黄昏时分,正是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家休息的时候,怎么自己连一个人影都没见过?! 在人间经历了几番危险,死都死过的人,怎么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刘志强暗骂自己迟钝,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是研究自己天生的迟钝反应能力的时候,左手握拳,手心的天眼悄悄张开,摇身一变,化成了一只仓鼠,小心的向村子里靠了过去。 一步步走进村子,原本鸡犬相闻的田园风情荡然无存,房屋顶上生出了蒿草,墙头砖瓦残破却没有收拾,村子里的土路上铺着不知道哪里弄的黑土,散发着腥臭的气息;从前曾经差点弄死自己的那两道护门灵符不见了踪迹,家家的门上画着纳粹党一样的符号,偌大个村子,此刻竟然如同遭了瘟疫一般死寂。 “希元首显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被人算计了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 在村后阵阵尖利刺耳的口号声传进了村子,向刘志强昭示着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佛,是弥勒教?”在人间混迹了有些日子,对人间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魏武帝改信道教之后,大力扶植道教宗派,龙虎山、王屋山、太行山、嵩山,都林立道观,对佛教造成了冲击。佛教不愿意接受被当局排斥的局面,在各地纷纷与政府发生冲突,甚至进而爆发武装暴动,在宗教的号召下树立起的武装势力极多,南方的白莲社,北方的弥勒教是其中的翘楚。 看过无数电影电视的刘志强对白莲教的名字知之甚深,此教派正是从南北朝这个时期创建起来的,在唐末壮大发展,在元代达到了顶峰,后来逐渐衰弱,直到新中国才逐渐消亡。千多年间几起几落,几次更改旗帜,汉人当权则反汉,胡人当权则反胡,专与当局作对,期间出过黄巢、方腊、朱元璋、唐赛儿等等著名人物,堪称中国历史上的造反专业户。 不过在影视节目里白莲教一直都是以反抗政府暴政,领导农民起义的正义形象出现,刘志强倒是对这些人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不过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没有官府驻扎,怎么弥勒教的人起义起到这里来了? 小心翼翼的靠着墙角鼠道前进,越是接近村后的打谷场,腥臭的气味就越浓,下山有些日子的刘志强心中一紧,终于确认自己闻到的竟然是人血**的气味,这村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情况?! “旧魔当道,欺压我佛门良善!至使世道不公,神佛震怒!”一个穿着一身土黄色短衣的男人站在场院中间的高台上,向台下的信徒们呼喊着口号,“这些愚昧蠢民,却供奉魔道!悬挂魔道符咒,天理不容!” 刘志强快步绕过场院的围墙,从院子门口张望进去,不由惊呆了,只见场院中插满了木竿,上面挑着一具具尸体,血顺着木竿流下,干涸成紫黑色,将地上的泥土也染得乌黑,正是村子里铺就的那种黑土!院中的木笼中,还关着几个妇女孩童,已经瘦得脱了人形,双眼无神的绝望的看着笼子外面的男人们,嘴唇干裂苍白,显然是饿得惨了。 “佛陀,菩萨,我是信佛的,我是信佛祖的,求求你们发发慈悲,给我的孩子一口吃的吧!求求你们……”一个还有些许力气说话的女人趴在笼子上,两眼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是绝望的恳求着笼子外面狂热的教徒能饶过自己的儿子。 “你说你是信佛的,你信的是哪尊佛?!你的儿子竟然拜妖魔为父,分明是妖魔的孽种!”为首的男子用戒刀猛的剁在笼子上,“你说你信佛,好,只要这九九八十一日血池戒你能守过去,我就信你是信佛的!不然你就沉沦饿鬼道,去向佛陀忏悔赎罪吧!” “求求你们,瓜娃,瓜娃他不是……瓜娃……啊!啊!我的孩子!我的……”那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奋力爬到了一个干瘦的人形前,用力的摇晃着,近乎疯癫,“别扔下娘啊!你饿了,你饿了,娘给你找吃的,娘给你找吃的……” 女人慌乱的胡乱抓着身边的东西,从一具尸体上抓了一块腐烂的肉下来,按在那人形嘴的位置,用力的塞着。那人形随着女人的动作晃动了几下,却没有一点反应,刘志强不忍的看到了那孩子的身体已经腐烂,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只是女人已经疯癫的神经却无法分辨,只是拼着最后的意识想去尽力挽救自己孩子的生命。哭喊了一阵,女人嘻嘻的傻笑起来,紧紧搂住了孩子的尸体,将手上的烂肉抹进自己嘴里,失神的咀嚼着。 “阿弥陀佛,生食人肉,果然是魔种妖孽!”为首的男子合十双手,微微一礼,转身向教徒们一招手,“这些乡民果然是妖魔的同党,我等维护佛法正道,正当消除罪孽,还世间朗朗乾坤!”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院子里的教徒们纷纷狂热的呼喊着,用戒刀挥砍着木竿上村民的尸体,将砍下的血肉抛进木笼里,怪叫着雀跃欢呼。 “我x你们血祖奶奶!”刘志强感到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从胸腔内喷薄而出,一跃而起,现出了人形,也不用什么法术,只凝齐了力气一拳打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弥勒教徒。 “啊!!”那教徒只是凡人身体,哪里经得起刘志强玄功金身的力量?虽然刘志强还未完全修成,但气力却远胜他刚下山时,只一拳,便将那人半边身子打成了碎片。 “妖魔来了!这个村子果然勾结妖孽!”为首的男子大叫起来,“看他穿着,一定是山上那道观的妖道!大家杀了他,正我佛法啊!” 完全无视刘志强的力量,这些凡人教徒悍然挥动着戒刀、棍棒、甚至农具,双目赤红的杀向了刘志强。 刘志强虽然学了些道法,也学过剑术,可是除了前世打群架时还没赤手与人搏斗过,如今身边除了条云锦再无可用法宝,一咬牙,挥拳迎向了刀锋。 “当!!”刀子砍在刘志强身上,迸起片片火花,却只砍破了衣服。刘志强虽痛不伤,咬着牙只攻不守,一拳一个要将这些灭绝人性的东西统统格杀。 拳头挥动,血肉飞溅,刘志强杀红了眼,在人群里横冲直闯;这些教徒眼见着刘志强悍猛无比,却毫无畏惧,疯狂的大喊着“新佛降世,扫除旧魔”,上前就死。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 杀到全身染尽鲜血,只余下了那为首的一个男子,刘志强忍着将其撕碎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说,谁让你们来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男子猖狂的大笑着,“妖道,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到任何东西!你们这些旧世界的陈腐鬼魅,我佛终将把你们消灭殆尽!我将在极乐世界看着你们走向灭亡!哈哈哈哈!我佛的信众是杀不绝的!!哈哈哈哈,咳咳……” “……”刘志强愤怒的越掐越紧,如同那个该死的鸠吉利一样,这些胡教徒一个个竟然都是这样死忠,狂热! “妖魔,你杀了我,却中了我佛的计策,今天你暂时胜了,明天却必定丢掉性命!咳……”男子狂热的眼神更加疯狂,挣扎着抬起手,却不是去挣脱刘志强的手臂,而是抓向刘志强的脸孔。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收紧了五指,那男子眼睛里疯狂的火焰终于熄灭了。 “计策,哼哼!似乎我掉进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里啊,哼,任你千条妙计,老子死都死过了的,光棍一条,又惧你何来!!” 阴谋 今日的刘志强法力早非当初刚下山时候那样浅薄,虽然法宝尽失,但是挖几个坑却还不成问题。 阴沉着脸在村外地上陷出数百一丈许深的坑,将村民的尸体埋葬了进去。 木笼里关押着的妇女儿童已经所剩无几,而且由于经受不住摧残都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了。刘志强竭力试图能用法术唤醒他们的意志,可惜饥饿、杀戮、失去亲人、以及狂热宗教徒的精神摧残竟已将他们的魂魄打散了,刘志强看着这些行尸走肉、空荡荡的躯壳,闭上了双眼,咬着牙震碎了他们的心脏。 “那些狂信徒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胡教虽然惯于从精神上麻痹利用信徒,却并没有罚站笼的规矩,恐怕这又是一个给我设好的套子,还不怕我不钻。”刘志强埋葬了所有的村民,叹息的看了看这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在那棵老树上轻轻的抚摩着,深吸了一口气,猛一挥手,左手掌心喷射出耀眼的炽热光芒,将整个村庄点燃,付之一炬。“就算我是穿越的,老天爷也不用这么照顾我吧?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人家这样关注的优越特质,那么这样算计我这么个小人物又有什么意思?” 刘志强眼神突然一滞,“三只眼的师叔似乎说这件事牵扯到了天上的那些老东西,那么这次也不是单纯针对我的了?……不好!看来我不能回山了,绝对不能把事头引到观里去!……走!” 刘志强脸色有些苍白,按着杨二郎的意思,现在他最好是赶紧回到山门去,既躲开已经发生的事情,又可以在三个长辈的庇护下避免节外生枝。可是现在事情竟然先一步发生了,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去牵连这个世界上最关怀自己的三个长辈?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想必闲宁那个假正经一定在家等着他回去听训;闲淡那个小心眼的胖子一定准备要责问自己的失职;还有师姑,她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他们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五十里的道观等着自己,他们一定有很多话想和自己说,我该回去看一看吗?哪怕一眼也好,回去看看他们身体怎么样——虽然明知道作为修真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可是刘志强还是忍不住担心,该回去看一看吗?哪怕只是解释一下,不要让他们担心,不要让他们误解自己,回去道个歉,甚至不进观去,只是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 刘志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家就近在咫尺,自己也无比的渴望能够回家去见一见那些在等待着自己的人,可是家却又变得那样遥远,只要自己走近一步,都有可能是无底的深渊。 “老头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刘志强深切的想念起了一千多年以后才会存在的自己的生身父亲,如果他在,一定可以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的。走,还是留? “我,错过一次,失去了很多东西,伤害了最疼爱我的人。”刘志强努力代入父亲的身份,去考虑应该怎么做,渐渐的,刘志强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一种坚定的理智与愤怒的疯狂相交揉的复杂神色出现在那双眼睛中,“我,不能再错了。” 刘志强的身体开始放射出刺眼的光芒,慢慢的悬浮到了半空中,呼吸变得剧烈而无规律,“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不介意有人算计到我的头上,甚至你们杀我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在乎,但,别他妈牵扯老子身边的人!” 留恋的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峰,在山的那一边,就是自己想回又不敢回去的那个破败的道观,那里有被自己摧残得奄奄一息的花草,有被火药炸得窗残棱破的丹房,更有等着自己回去领罚的三个亲人,抱歉了,云雾对不起你们,就当我是不愿意承担责任,胆怯不敢领罚吧。 转过身,刘志强骑上兔子云,向相反的方向飞去,这里的大火与自己发出的金光肯定会惊动道观里的三位长辈,要是他们来了,那想走也走不了了。 任风吹走了泪水,越是远离,刘志强眼睛里的疯狂越盛,“还有那些藏头露尾的妖魔鬼怪,不管你们想算计什么,只管来吧!” ~~~~~~~~~~~~~~~~~~~~~~~~~~~~~~~~~~~~~~~~~~~~~~~~~~~~~~~~~~ “啊呀呀,这小子还真是像你想的那样,跑掉了呢。”一个柔和妩媚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无尽的虚空中传来,带这戏谑的语调。 “自以为聪明的小子,只要他还有点良心和脑子,就一定不会带着一身的血腥回家去的。”一个瘦高的男子用细竹签剔着指甲,轻蔑的看着骑着兔子云彩急速飞行的刘志强,“阐教的这些家伙心狠手辣是真的,相互间感情深厚也是真的,要是我教传人也能多几分这样相互照拂之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无论他是怎样的打算,总归是跳不出我们的计算啊。”又一个声音阴森森的冷笑着,随手捞过了从虚空外草地上跑过的一只田鼠,生塞进了嘴里,嚼得稀烂。“等闲字辈那几个家伙听闻了消息,无论信与不信,一定会追上去问个究竟,那样岷山这一脉就算是死也脱不了干系了。” “别嚼了,溅了我一身的血,那耗子跟你有灭门的仇恨吗?”一个**上身的高大男子不满的用盾牌挡在自己和那满口鲜血的男人之间。 “那到没有,不过血腥味总能让我想起我自灭满门这件乐事。”阴森的声音笑着,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撩起了披散的头发,露出了脸颊和颈项上密布的伤疤。 “最好能将他引到东海三仙岛去,把那些几千几百年都不动弹的老东西惊动了,那这天下可就热闹多了!”瘦高的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冷光,将手里的竹签弹飞开来。 “怎么,这是你祖师的主意?别看现在兜率宫和玉虚宫没有反应,真触及了那两个老东西的底线可不是好玩的。再说那里还有福禄寿三星镇守,可不是凭你那点瘟疫就能摆平的。”一个光头赤脚的黄眉和尚出现在虚空里,警惕的上下打量了瘦高的男子一眼。 “怎么,那朵小莲花弄到手了?”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南海的规矩只进不出,没指望了。” “这样也好,多了个把黎山那老太婆拉下水的筹码。”伤疤男子阴笑着站了起来,“我去追一段,等下还有出血泪戏呢!哈哈哈哈!!” 天生二日 现在,我该去哪里? 现在,我又能去哪里? 刘志强茫然的飞在碧蓝的天空下,看着地面上如同蝼蚁一样蝇营狗苟的众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孤独。 “陆压那死老鬼说我半只脚踩进圣人的领域了,圣人的实力我没有感觉到,这圣人之下皆为蝼蚁的感受倒是体会到了,呵呵……”刘志强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却殊无笑意,慢慢的站起来,刘志强第一次在这兔子云彩上站稳了脚跟,“天下之大,哪里是我存身之所啊……” “云雾!大胆孽障,插手人间变革,屠杀无辜凡人,罪大恶极,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与我上天庭听审!”一阵滚雷般的巨大吼声突然从云间传来,带着无上的威严。 “够快的啊,上谷群妖乱界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有效率,天庭的神仙跟香港警察是一个系统的吗?”刘志强没有理会这个可能是哪位位高权重的神仙的声音,半蹲下了身子,命令兔子加快了速度。 “孽障!竟敢违抗天命!”威严的声音中爆发出无比的愤怒,从天空之上一道金色的光柱从上而下的笼罩在刘志强的身上,如同一个从外太空射来的手电筒照在飞逃的蟊贼身上。 刘志强感觉身体内玄功法力隐隐有消散的趋势,人形的躯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将要退化成鸟形。刘志强竭力约束乱窜的法力,同时尽量想摆脱那道金色的光柱。但是那光竟然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放,不一会刘志强的身体便失去了人的形态,变成了一只三足的乌鸦,通体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靠!照妖镜!”感受到那投射进灵魂的力量,刘志强骂了一句,向下俯冲向人间。“妖魔横行没见你们动用,欺负我个小乌鸦就费这么大力气,城管都没这么欺软怕硬!” “太阳!太阳掉下来了!”人间正在劳作的人们突然感觉到了天上突然多了一股强大的炽热能量,抬起头来,竟然惊恐的发现一轮硕大的光球竟然径直的向地面砸来! “两、两个太阳!天上有两个太阳!!”一个小孩大声的尖叫着,宣布着自己的发现。大人们恐慌的分辨着,天上竟然果真有两个球体正散发这刺眼、灼热的光芒。 “天、天生二日……天生二日啊!!”人间陷入了惊恐绝望的混乱中。 刘志强越落越低,尽量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向着山里降落下去,掠过山峰上空时,刘志强眼角瞟到了山顶的树木瞬间燃烧了起来。 “该死,跟人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的威力?陆压教的是什么垃圾玄功!”咒骂着自己那位便宜干爷爷,刘志强无奈的拔高了飞行高度,避免误伤群众更坐实自己的罪名。好在天上的那位神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投鼠忌器之下忿忿不平的收起了光柱。 “兴云!”刘志强趁着光芒消失的瞬间召唤出了黎山老母送的云锦,连人形都来不及回复,马上布出了大面积的乌云,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到了云朵中。“遮天蔽日,这云彩简直是为我逃命量身打造的。” 天空中再次射下光柱的时候,刘志强已经消失在茫茫云海当中了。一声愤怒的吼声传来,连片冷蓝色的霹雳从九天之上劈下,在乌云中漫布开来,刘志强在身体表层设置下一层绝缘的真空层,并在外围放出了大片的水雾,忍耐着电光灼身的剧痛,就是不动。 “孽障,竟然被你逃了,别得意的太早,天庭必将将你捉拿归案!”威严的声音不屑的撂下句场面话,消失了。 “不出去就一定是逃了吗?这丫挺的初中物理肯定不及格。”刘志强等了一会,从云层的下面钻出来,羽毛状的头发像马桶刷子一样爆炸式的竖立着,脸孔和皮肤一片乌黑。虽然设置了绝缘层,但是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绝缘的事物的,刘志强还是被电得够呛。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个地方躲好,要是被抓住那可就麻烦了。”摇身一变,刘志强变成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因为雷电一身皮肤只能变得黝黑,花白的须发,深深的眼窝,厚厚的嘴唇,一身土布的袍子,轻轻的降落在了地面上。 “以后这云锦可得24小时启动着了,这要是走在街上的时候天上射下道光来,玩笑可就开大了。这个年代我说那是ufo入侵绝对没人信。”站在土坡上,刘志强望着山下的村镇,赤着脚走了过去。 “老乡……”刘志强看着村子里乱哄哄的闹成一团,叫住了一个路过的村民。 “妖怪啊!!”村民一见刘志强的样子,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刘志强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什么啊,变出面镜子,照着脸一看,也没什么啊。 “别见怪,这家伙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一个行脚的商人拍了拍刘志强的肩膀,“老者,您是昆仑奴人吧?” “……”刘志强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年代还没有改革开放后那么多的非洲第三世界友人来中国参观学习,黑人还是稀罕人种。不过貌似这个时代的肤色歧视也满重的,白种人统称白夷,黑人统称昆仑奴,就连黄种人如果住的地方偏僻些也非常受歧视,有北胡、南蛮、东夷、西狄之说。行脚商人虽然尊敬的称呼了一声老者,不过提起人种来还是带着明显的鄙视。 “老者是哪家的管家?这面琉璃镜别致精美,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商人就是商人,难怪对一个黑人都这么客气,原来是看上镜子了。刘志强看了看手上的镜子,使自己照着记忆变出来的后世的玻璃镜子,到了这个时代可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了。 “老夫是辽东崔家的下人,这面镜子是……”刘志强也就认识这一户大户人家,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什么来历还真不好编。说是自己的?这个时候在中国的黑人可没有一个是自由身,哪里会有这样的宝贝?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机密之事密不可言。”商人一脸龌龊的笑容,用看家贼的眼神看着刘志强,“老人家一个人上路带着这么精致的器物,总归是不安全,万一遇到盗贼可就危险了,不知道老人家可有脱手的意向?” “好说好说。”这奸商!威胁我?刘志强狠狠的想着,反正法力耗尽这东西就会消失,等老子狠狠的宰你一刀! “在下是江南商人宋健,老人家是……” “老朽曼德拉。” 三界第一通缉犯诞生 化身民族民主斗士,刘志强将价值万金的玻璃镜子作价四两黄金卖给了打定主意要收购赃物的江南商人。 这个商人一口咬定刘志强是偷了主人宝贝跑出来的老家奴,价格压得不能再低,要不是怕威逼刘志强过甚这黑老头会砸了宝贝一拍两散,这奸商其实是想生抢的。 揣着四两金子,刘志强满意的将脑袋用麻布包好,化妆成了麻风病人,这下没有人来打搅自己了。至于那奸商发现手上的镜子突然变成一根鸟毛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那就不在刘志强考虑之列了。 “等一会再把那根羽毛收回来,这点便宜都不能让你得去。”刘志强恶毒的想着,对于江南自古的重利风气很鄙视,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其实更龌龊。 等了许久,体内的雷电力量渐渐消散了,刘志强才敢幻化成东方人的样子出现在山下的小城镇里。换了脸孔果然不再被人看怪物一样的围观了,刘志强顺利的打探到了人间的情况。 上谷一战大将军冯邈临阵叛变投敌,太武皇帝震怒,灭冯家全族男子,女子发为奴婢。战时高丽人侵入青州地界,大肆烧杀,太武帝率军驱逐高丽铁骑,由于交通不便军粮未及运达,向青州寺庙征粮,僧人口头答应而阳奉阴违,太武帝击退高丽军之后还朝,立即昭告天下限制寺庙势力,令僧人还俗。佛门大为不满,各地寺庙大造声势,多有信徒起兵暴乱,太武帝亲率大军先往镇压,在寺庙中搜出大量兵器甲胄,遂怒而传令天下灭佛,佛门索性反了,如今长江以北烽烟四起,佛兵与官府打成一团,天下大乱了。 “弥勒佛祖当主未来世纪,新佛诞生与旧世界主相争,故而天生二日……”一个沙门在闹市中大声的搞着宣传,刘志强的现身恰好给了他们大力宣扬教义的契机。 “要不是老子正在躲避追捕,一定让你这颗秃头见点红!”刘志强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又被人利用了,不由懊恼异常。混迹在闹市人群里,刘志强尽量平静下自己的心绪,刚刚离开自己出生的村子,天庭就知道了,看来给自己栽赃的应该就是天上的人,要是自己主动投案自首不知道有没有澄清事实的机会?恐怕自己想人家也不会答应,既然要拿你做文章就不会给你翻盘的机会,要是刘志强想害什么人也一定会把对方的退路都堵死。 那么顽抗?如今自己法力并不高明,这次还是靠着黎山老母送的宝贝才暂时逃了一次,要是真遇见天上下来的神仙,估计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那就只能逃了。找了安生地方先想办法提升一下实力,按照二郎神的意思应该是自己无意间陷入了天上两个集团的争执,恰好成为了引发争斗明朗化的小小的导火索,而不幸的是自己背后的一方正处于失利状态。如果自己现在能躲一躲风头,两方的纠葛就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这就会给自己背后的人争取到做好准备的时间,那样有了上边支持的自己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澄清事实。原本二郎神是想让自己躲回山门去的,可惜被人家察觉了,而且设下了陷阱,自己却不得不跳了进去,现在只能逃吧! “总要有个去处才是,在这闹市里虽然能一时躲避追捕,可这么嘈杂的环境根本没机会修炼,而且他们抓我就是说用了我插手人间事务的理由,我要是留在人群里恰好坐实了罪名。那去哪里呢?”刘志强找了家客栈先住了下来,很挠头的考虑着出路。北方佛门与政府正打得火热,游牧民族与中原政府更是三两天就要掐一架,兵荒马乱的地界就算自己想藏,一旦遇到点状况肯定要动用法术,那就一定会暴露目标了,那个奸商哪来的?江南?不如去江南走一走? 南方的宋文帝刘义隆好大喜功,贸然北伐,两次北伐未果,反而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抓住机会,以重骑兵集团南下.兵抵长江北岸而返,至此南方的战略优势丧失,从此转入了战略防御阶段,而北方魏集团也因为游牧民族的纠缠无力南下,现在魏、宋两国隔着长江天险大眼瞪小眼,倒是没有再次大动干戈的迹象。 “师祖的洞府在岷山,他们见我逃离自家的道观,一定以为我不会去与自家有牵连的地方,那我就偏偏向师祖的山头走,来个战略欺骗!”刘志强打定了主意,开始准备转移。由于不能明目张胆的飞着走,所以只好拿着骗来的金子去买些赶路的行装,像凡人一样走着去。“而且就算他们察觉到我去了岷山,那里是师祖的地盘,他们也未必敢放肆;就算他们敢放肆,牵连的也是闲空、天行这一脉的传人,可扯不上闲宁老神棍那里去。” 未虑胜,先虑败,刘志强对自己能否逃脱神仙的追捕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打着必死的主意,临死也要害几个人,刘志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现在市面上乱的很,到处都在打仗,不能用法术的刘志强高价买了把剑防身;衣服、干粮、马匹、路引……四两金子实在不经花用,口袋马上就见底了。而且据说最近天底下还到处都在闹妖精,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和上谷那些妖魔鬼怪有关联,和他们有关就是和天上的对头有关,看来更加得小心些了。将剩余的所有钱财送给一支商队的头目,混进大队人马里,虽然明知道真要遇到自己的那些对头人再多也是没用,不过还是为了个心安。 “是金子,总会花光的……”感慨的看着扁下来的口袋,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些钱物,可是终归有些心疼。“早知道多黑那奸商点就好了,说起来我的头发还在那奸商那里呢,我……哎?” 刘志强准备收回那根变成了镜子的头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那根头发已经和自己失去了联系,收不回来了。“看来是西洋镜被戳穿了,那小子恼怒之下把我的头发烧掉了,哎,我的头发啊!” 外面客栈小二拿着张大大的黄纸走进了大堂,现在用的纸张主要还是竹纸,脆得很,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弄破了,所以小二小心翼翼的在纸张四角吐着口水,粘到墙上。 “小二,怎么回事?”刘志强好奇的问着。 “客官,这是官府新发下来的海捕文书,通缉一个盗窃重宝、诈骗钱财的昆仑奴。那昆仑奴偷窃了一面价值连城的琉璃镜,现在逃遁在我们城中,丢失宝镜的客商正悬赏五千两黄金捉拿那窃贼呢!” 亲人啊!亲人! 刘志强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这样完美。 就在今天一早。 已经变换了样子的刘志强堂而皇之的从两眼赤红的奸商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出城区,跟这商队运送货物的车队向南前进。 “再见了,四两金子也不是小数目,希望你能赚回来。”刘志强默默的为奸商同志祈祷着。 “戏弄一个凡人,就这么有趣吗?”每次刘志强打算做点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来开心一下的时候,总是会有好心人来纠正他的错误。 站在刘志强面前的人,是一个并不高大的男人,方方正正的脸,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并不出奇的五官,却组合成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通体透着一种高傲凌厉的气质,比刘志强尚且矮几分的身材,却因为这种气质显得比刘志强还要高大几分。 海青色的道袍,黑色的靴子,腰间一条玉带,倒悬着一柄古剑,剑穗上配着一块团龙玉佩。 上下打量了半天,刘志强竟然找不出对方的哪怕一丝破绽,从衣着到气质,从仪态到防御,刘志强只能想到完美两个字来形容。男子显然知道刘志强在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自己,不屑的一昂头,孤傲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清高的气质虽然让刘志强很是不爽,但却也让刘志强不得不承认的确有着让人自惭形秽的能力。 “这个姿势好熟悉啊,对了,闲宁那老神棍也喜欢摆这个姿势……哎?闲宁的姿势可没有这么完美,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气质上更接近……”刘志强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一脸傲慢不屑的面孔,那种装b无限的气质简直跟眼前这位如出一辙!面前这位完美男人在刘志强心中的地位顿时跌落地狱的第十九层,“小侄云雾,见过闲空师伯。” 毫无疑问,刘志强的判断是对的,因为他看见了在冷面老帅哥的背后发现了秉公执法揭发检举自己违反天条的天行小帅哥。 “天庭拿你,你为何要逃?”骄傲的高昂的头颅仰望着天空,刘志强细心的观察着两个黑色空洞里整齐的鼻毛。 “回师伯,小侄身负命案冤屈,天庭里众口一词,我又没有脱罪的证据,不逃,难道等死吗?”提起这个刘志强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天行一眼。 “笑话,天庭秉承天道,若你没有违反天条,一定能澄清事实,岂会冤枉了你?”天行冷冷的看着刘志强,越发的鄙夷了。 问题就在于老子确实违反了天条,并且那村子里的确有几个人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何况还有人热切的等着自己上天庭,好把一些局外人牵扯进来? “你说上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没看见,我想帮城里的百姓一点小忙,给姓冉那小妞搭把手,不过分吧?那几个妖怪可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东西,我不管难道能等天庭那些慢性子下来?恐怕人家妖精早就杀完人跑路了。何况天上私自涉足人间的多了,怎么偏偏要追究我一个?”刘志强怎么看天行怎么觉得他像个兔子,还是母兔子!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小心眼?天行看不起自己,刘志强是知道的,可是刘志强实在找不出天行这样处处于自己为难的道理何在。 “天庭有多少神仙私自下界不是我能管的,天下有多少修士涉足人间事务也不是我能管的,但是你身为我岷山一脉,触犯了天条,我既然添为岷山三代首席,就不能不管!”天行义正词严的训斥着刘志强,两条剑眉形成了个反写的“八”字。 “靠!就是窝里斗的能耐!”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刘志强还真没能提起什么脾气来,世上总有人坚持着一些固执的东西,你不能说这些人都是沽名钓誉,因为确实有一些人是为了道德、操守而去坚持着这些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准则。刘志强敬佩这些人,但绝对不会成为这种人,并且在现在这个时刻极度的痛恨这些人,比如恼恨无比的看着自己的天行。 “师兄,好歹我是为了个端正的目标去做事,是有正当理由的,能宽大处理吗?”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感觉自己虽然最近实力大增,但绝对不可能跟闲空师伯较量一二,只能看能不能从道义上说服两个执法人员网开一面——刘志强越来越有上网吧被班主任抓到要找家长时候的感觉了。 “那么破坏人间九鼎妖魔封印、屠杀满村平民的事情,你的正当理由又是什么呢?”天行咬牙切齿的看着刘志强,恨不能一剑杀了这个师门败类。“云雾,你违反天条,勾结妖魔,屠戮凡人,破坏九鼎封印,罪在不赦!你有权狡辩,但必须和我回天庭听审;我无权杀你,但我决不能让你逃脱罪责!” “我靠!事情没搞清楚你就先给我定罪!没有证据就做有罪判断是违反公安纪律的!”刘志强强忍着怒火反驳着天行想当然的论断,“我有什么理由破坏九鼎?我又有什么理由屠杀村民?要知道我可是那个村子出生的!” “你勾结妖魔,送去了人间圣器破虏枪用以打破大禹九鼎之一的坎鼎,换取了这一身邪里邪气的法力;你怨恨当年在那村子受到村民驱赶,功成之后回去屠杀泄愤!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你本来就是妖!” “我!你!”刘志强肺子都要气炸了,你长得帅就可以这么随便揣度别人吗?拿着道义的棍棒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击他人吗?! “云雾,是非曲直,到了天庭自然会有公道,如果是天行错怪了你,那我就让天行向你赔礼道歉。现在,还是随我上天庭去吧。”闲空拦下了愤怒的看着刘志强要拔剑的天行,用不容反抗的语气命令着刘志强。 “……”刘志强恨得牙根直痒痒,这老东西明摆着偏向天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闲宁师傅那么讨厌这师徒俩了,绝对不单单只是闲云师姑一个原因!“师姑什么眼光?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么一个日伪宪兵头子一样的混蛋?” 说是说不通了,这两个东西分明就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凶手,一点调查取证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想拿人了——倒是省了不少工夫,都这样办事的话倒是能提高天庭的办事效率。 形式比人强,难道非得跟这师徒俩打上一架?可是只怕自己新修炼出来的手段还奈何不得闲空这个据说得了上古剑仙真传的高手啊!该死的杨二郎,不是说天上下来的是自己人吗?怎么一点脸面都不给?……不对,这两位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用人不淑啊!用这两个东西还不如用外人呢! 正在天行取出了缚妖索将要捆向刘志强,刘志强暗暗提起法力将要奋力反抗,想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闲空的背后,刀锋压向了闲空的后腰,而闲空——毫无知觉!! 流离之人 “多谢多谢,要是没有阁下出手,我肯定就交代在那儿了。”刘志强心有余悸的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脸色苍白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不用谢我,我只是久闻闲空以剑成名,号称一剑破万法,有心较量一下罢了。”一个头发散乱、满脸伤疤的大汉满不在乎的在火上烤着一头整猪,任凭胸口、手臂上的伤口翻着已经发白的皮肉,“黄龙的剑道的确有些名堂,闲空只得了黄龙七分神韵,就有如此本领,真不知道黄龙本人会是如何厉害!壮士存世,正当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 “大哥,说真的,貌似你背后偷袭那一刀实在说不上英雄吧?”刘志强看着地上锈迹斑斑的大刀,有点无语。 “要是他连这一刀都接不下,那也就不算英雄,死了也不冤枉了。”大汉并不在意刘志强语气里的质疑,扯下一条猪腿,也不管那半生不熟的塞牙,嚼得血肉横飞,看得刘志强心惊肉跳。 “这鬼地方,打点野物都没一个能下肚的,肉实在是太柴了。”大汉不满的仿佛咽药一样把肉吞了下去,连吐几口唾沫,“我不吃了,给你了。这么多东西也就熊肉还有点滋味。” 正在为大汉的英雄理论感到诧异的刘志强被半扇猪排骨摔在脸上,弄了一身的猪油,“大哥,这肉都没熟,当然柴了。” “我说柴是说这些玩意都瘦得和杆儿似的,没油水。”大汉仿佛没看见刘志强脸上的油脂,大口的灌着烈酒,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半人高的大葫芦。 “……”刘志强很无语的擦着脸上的猪油,实在没看出这头可怜的猪瘦在哪里。 “闲空让我在胯骨上剁了一刀,有一阵子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不过你终究是要找个藏身的地方,不然他还是要抓你回去的,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大汉用手比划着劈的动作,刘志强想起了他下刀的位置,从两腿之间向上撩起——太阴险了…… “我原来打算去岷山躲一阵子,不过看闲空师伯这架子是要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了,唉,还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刘志强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飞快的扫了大汉一眼,立即换上了一张无奈失落的苦笑的脸。“大哥这是去哪里?怎么会撞上我们的?” “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确实不是恰好遇到你们的,我本来就是为了挑战闲空而来的,救你,只是顺手而为,想看看闲空吃瘪的表情而已。”大汉毫不在意的躺在草地上,也不管坚硬的碎石硌在**的后背上。 “哦!挑战天下强者,大哥一定是武道的顶尖人物,冒昧请教,大哥尊姓大名,仙乡何方啊?”刘志强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开始套近乎。 “我姓白,白鲛,叫我声老白就行了。”大汉仿佛觉得石头还不够解刺痒,在地上蹭了蹭。“家?我没家,我们一族的人都是没有家的,要是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甚至会虚弱乃至死亡,所以除了争斗或者猎食,我们永远不会停下前进。” 永远不停的前进,这是什么种族?刘志强看他躺着在地上蹭痒痒的动作原来以为他和天蓬元帅有亲戚,不过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种猪是这种习性的,那么他会是什么人? “小子,现在闲空就在后面,你又没地方去,不如和我一路吧,我要去的地方,恰好是天庭不敢插手的一个地方。”这个叫白鲛的大汉突然睁开眼睛,瞟着刘志强说道。 “这么巧?太好了!”刘志强大声的惊叫到,跳了起来,双手握住了白鲛的手,上下摇晃,“大哥,缘分啊!”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家伙貌似粗俗,恐怕是装出来的吧。”刘志强心里暗暗冷笑着,“终于露面了,算计老子的肯定就是这帮人了,老子正要找你们,你们倒送上门来了!好,就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把戏!” “此地向南走,大巴山有一处险峰,叫太和山,那里是一位老前辈的居所,他老人家自上古时候就名震三界,天庭就算名义上不低于他,也绝不敢高他半分,去了那里,除非王母亲自出马,否则谁也动你不得。”白鲛大概的指了指方向,提起了大刀,“你且等一等,我去抓头熊来打牙祭。” 眼睛微微眯起来,白鲛身子一弓,猛地弹射了出去,再一眨眼,白鲛已经扛着那头倒霉的黑瞎子回来了。 “总算有个有点油水的。”白鲛抱怨着,扒皮开膛,整头熊连肠子都一起上火上烤,烤得直冒油,白鲛才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志强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油腻的吃客,真好奇他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今天不用休息了,等吃饱了就启程,向太和山去。”白鲛又在咀嚼着半生不熟的肉,任由鲜血泚了刘志强一脸。 “你们一族还真是珍惜时间啊,难道你们都不睡觉吗?”刘志强无奈的再次擦拭着面目全非的脸。 “那倒不是,不过我们一族睡觉大都是睁着眼的。” 刘志强还能说什么?抱着那半扇猪啃吧,其实作为修士是不必进食的,也就是所谓的辟谷,不过既然已经杀了烤好了,刘志强也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干脆的一起吃掉了。“这下罪名又多了一条了,算了,下面的人给他们上供还杀三牲呢,我吃头猪不犯法吧。” 白鲛同志果然是节约时间的楷模,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一手将大刀轮到了背后背好,一手拎着条熊后腿望嘴里塞,踢了踢刘志强的脚,示意让他跟上,自己就率先冲进了云海中。 刘志强看了看自己刚吃了两个耳朵的猪,惋惜的运起法力,将猪熊共同埋葬了。然后用云锦护体,骑上兔子云,任由兔子撒欢的追向了白鲛。 白鲛和以前的刘志强一样,没有云彩,只凭自身的法力飞行,在云海中左右悠闲的晃动身体,速度却比刘志强的兔子只快不慢,不过刘志强是骑着兔子在云层上面飞行,而白鲛却藏身在云层里面,从上面看去,只能看见云彩里一个浅浅的影子,行踪诡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难道其实白鲛是搞暗杀出身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飞快的在天空中前进,向着太和山的方向飞行,刘志强隐藏在云锦里,隔绝了自身的气息,命令兔子跟住白鲛,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歇息一会了,躲开了闲空那老兔子,现在只要应付白鲛这个装傻的奸鬼就成了……” 人间:闲空**着上身用绷带在腰间缠绕着,抬头看了看,在天空洁白的云层中,一道黑色的雨云清晰的写下了一条破折号…… 老头,又见老头 “太和山下,无论仙妖一律止步,不可飞越。”白鲛率先落在了地上,把刀子变小塞在后腰里。看了看路边有棵野果树,白鲛顺手弄了个一看就没熟的果子,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一路上白鲛的食性让刘志强非常诧异,一方面,白鲛无肉不欢,而且专门吃肥肉,就差没用荤油拌饭吃了;另一方面,他又不排斥杂食,见什么吃什么,看见有开矿的车拉着矿渣过去都想尝尝咸淡,比蝗虫都可怕,问了一句,结果白鲛的回答是——天生的。 “好大的规矩,要是玉皇大帝来了是不是也得下云走上山去啊?”看着吃生果子吃得津津有味的白鲛,刘志强嘟哝着,把兔子放出去让它自己去撒野,兔子果然够撒野的,刚放开就没影子了,刘志强想想觉得不放心,又把自己的另一朵云彩一起放出来,想让它看着兔子,结果这云彩好久没见天日,出来以后也很兴奋的冲到一座山峰前疯狂的打转。 “……”刘志强发现自己养的这些云彩都很有个性啊。 “别管你那两只宠物了,我们徒步上山。”白鲛把果子扔掉,吐了口唾沫,拍了拍刘志强的肩膀,“对这位老前辈要保持谦卑,虽然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但作为晚辈我们应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即便是玉帝来,也必须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前辈。” “这么强?”刘志强绞尽脑汁,可是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有哪个前辈这么有身份,自己想的起来的不是早就证了混元,就是在天上享福,留在人间不上去的只有须菩提和镇元子,可是这两个都不在湖北住啊,太和山,没听说过有什么高手在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太和山有哪位高人啊。” “不认识?哼哼,他老人家和你师祖可是老相识呢,大禹帝治水两大功臣嘛。”白鲛提起这个来脸色有点异样,眼神里略微有些抵触情绪,“战阵前胜负未分,却派自己的孙子可怜巴巴的跑去给对手送战略地图,要不然,最后战果还真不好说。” 刘志强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位。 “不说了,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老人家多少年不问世事了,他在位的时候虽然到处和稀泥,可是确实给治下的百姓带来了好日子,人品名声都没的说。”白鲛不打算背后讲老人的事情,先一步走上了崎岖的山路。 刘志强挠挠头,对这位老人家有点开始感到敬佩了,看得出来白鲛并不喜欢他,不过不喜欢却一样由衷的敬佩他,看来老先生人品的确好的没话说。 太和山山势陡峭,雄壮威严,有着一种天然的雍容大度的气质,山路自下而上蜿蜒崎岖,百转千回,沿路上去,回望山下,森林茂盛,山体巍峨,风光奇峻秀美,听白鲛的意思,这位老先生曾经是一方地主,至少是个管人的头目,看这山的气质,倒的确有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仪。 “好久没爬过山了,上次爬山还是去黎山拜会黎山老母的时候,就连在浮屠山我都是飞上飞下的没动过腿啊。”不动用法力,单纯的靠体力爬山,总有体力不支的时候,就算有玄功锻炼过身体,刘志强还是支持不住了。 “就这体力,你是怎么修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白鲛鄙视的看着死狗一样喘息的刘志强。 “体质和体力并不是完全对等的,修炼的成果和爬山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吧。”刘志强喘着粗气,不能动用法力飞行,不能乘坐云彩,刘志强的法力毕竟不是专用支持基础体能的,爆发力和耐力终究会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托词,论体力,山间的樵夫都比你强得多,你看,人家老……”白鲛指着山坡下的一个老头,正说着,突然张着大嘴愣住了。 山坡上一个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胖老头,正坐在一垛柴草上,抱着一只烧鸡啃得不亦乐乎,山风经过峡谷,变得越发强烈,而老头坐在风口上,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自得其乐的和手上的家禽的尸体作斗争。 刘志强神色怪异的上下打量着老头,老头丝毫不在意的坐在那里,吃的满脸都是油脂,胡子上粘着碎肉末,不时将油腻腻的手在皱巴巴的土布衣服前襟上抹一把,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皱纹里的两条细线,好半天才注意到山路上的两个人,呵呵一笑,吃力的挪动**转过了身,拍着肚子看着两个人傻笑。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老头吃烧鸡能吃到山头上来,没问题才有鬼!”刘志强脑子里飞速的考虑着这会是什么状况,是白鲛特意安排的?不过他那副吃了死耗子一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假了,以来的一路上白鲛装傻充愣的高超演技实在不像是故意的,那么他就应该是真的在吃惊了,不出意外这位应该就是白鲛说的那位老前辈了,说起来,真是奇怪,老辈份的神仙刘志强也见了有几个了,除了黎山老母还有点气质,怎么其他这些老东西一个比一个邋遢,一个比一个为老不尊呢? “你就是云雾吧?”老头呵呵的笑着,从柴草堆上站了起来,一只光光的泥脚抬起来挠了挠另一条腿的小腿肚子,然后踩着泥草地向山坡上走了过来。 “呵呵呵呵,很好很好,老乌鸦倒是好眼光啊。”老头把烧鸡递了过来,“来,别客气,尝尝!” “不用不用……”刘志强脑袋和拨浪鼓一样晃荡着,开玩笑,就算没有毒,这烧鸡上也没有多少肉了吧?吃骨头不成,哮天犬来了倒是可以考虑请它吃。 “不吃没关系。呵呵。”老头笑眯眯的,一点了不气恼,“这是要上山啊,不必了,回去吧,我老头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都回去吧!” 山寨版手机 “前辈,我们从江北来,千里迢迢来投奔你老人家,就算不收留我们,多少让我们能喝口水吧。”刘志强不满的看着小气的老头,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思考拒绝背后隐藏的含义。 “莫拿话激我,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没遇见过,不让你上,就是不让你上。”老头笑呵呵的捋着胡子,把手里的鸡骨头吮了几下,扔得到处都是。 “帝君先天生有二心,所以看待世间万物皆有正反两面看法,如何今天一口咬定不能通融了呢?”白鲛微微行礼,出奇和气的笑着,可惜一脸的伤疤怎么看怎么狰狞恐怖。 “有道理,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若只是容留你们两个避一避风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话说回来,你们来了,终究是个麻烦,水族的事情我早就不管了,天庭与我素无往来,要是这次开了这个头,难保以后什么老的小的都要找上我的门来,取舍去留,还真是个难题啊。”老头挠着脑袋,一脸的为难,“大家讲道理,云雾啊,不是老头子我心狠,实在是你干爷爷拜托了我,要是收留你,难保你干爷爷不会来我的太和山闹事,虽然伤不了我,可是总是个麻烦。” 靠!陆压那老不休不给我帮忙怎么还尽给我添乱!你还能不能干点好事啊! “老前辈,事情分两头说嘛,我干爷爷来了也未必是坏事,老朋友聚一聚也能叙叙旧啊。”虽然不知道两个家伙有什么交情,不过貌似两个老东西很熟的样子,套套近乎总没错的。 “不用!你那个干爷爷太邋遢,弄脏我的地方!”老头使劲的摇头,把油渍渍的大手在衣服上使劲的蹭啊蹭。 刘志强很想说:“前辈,陆压那老鸟比你爱干净多了。” “何况,有这个鲛人族的小鬼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情,这个无论从阴面看还是阳面看都是肯定的。”老头斩钉截铁的表示拒绝,用看瘟神一样的眼神看着白鲛。 “帝君,白鲛此来不是为了自己,我水族传承亿万年,历经无数劫,是当今存世最古老最正统的一族,昔年盘古、天人、地祗三族如今早已消亡,一个后天的龙人混血却主宰人世,我水族竟沦为附庸,何其悲哀!”白鲛激昂慷慨的陈述着,听得刘志强一愣一愣的,这一脸疤的家伙口才还真不赖! “附庸?可是如今天下之大,水族却占有了十分之七,好像沿海至陆中几百里都是水族的供奉,天下有水处就是水族掌管,我老头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附庸的。”老头一**坐在地上,太和山第不知道多少届辩论会开始了。 “帝君,当年四方天帝治世,我水族雄踞一方,不输任何一族;可是如今呢?堂堂水族之首的三太子被杀,镇海的法宝被夺,却统统要向天庭申诉,结果天庭有意包庇之下,竟然不了了之!”白鲛激动的看着老头,“就说帝君您,当年水陆一战原本是陆上各族的争端,却将我水族牵扯在内,女娲不问青红皂白,无故镇压了您五位兄弟姐妹,之后更是屡屡暗下杀手将之谋害其二,帝君,这是何等冤屈啊!” “哎呀……”老头脸色有些难看,为难的砸吧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些事情应该早就有的,不过应该没有谁会当着老头的面提起,白鲛这么揭短,不怕激将不成送了性命吗? “如今东西昆仑又要大动干戈,您也说了我水族占据了大半天下,可是却没有了您这样的大神坐镇,西王母若再起歹心,谁能抵挡?”白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声音越来越推心置腹。 “您老隐居多年了,打扰您的清修本不应该,既然您不愿出山,我愿意为帝君效犬马之劳,搭救当初被囚禁的几位前辈脱困,只要帝君将三仙岛的入岛路径相告即可,白鲛绝不透漏与旁人分毫!” “我不算外人吗?白鲛不是这么粗心的人啊,还是他压根没拿我但人看?”刘志强怪异的看着两个人在那商量事情,自己这个名义的主角果然被晒在一边了。 “王母那婆娘从上古时候就歹毒得很,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实在不该招惹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老人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她还是那么个混账脾气。罢了,当初他们几个被囚禁的时候我也没做什么反应,现在救他们出来也算补偿了吧!”老头一拍大腿,叹了口气,“说是解救,如今早不是俊那混球当权的时候了,他们在瀛洲也吃不到什么苦,放出来就放出来吧,三星也是多少年的老人了,不会为难你们两个晚辈的。” “啊?啊?!”刘志强吓了一跳,“前辈,什么两个晚辈,莫非您是说我也得去?” “你干爷爷拜托我不能收留你,让我找个能给你提升功力的地方打发你去锻炼锻炼,正好三仙岛上多得是练手的小东西,不如你们一起去就是了。” 刘志强感觉自己和白鲛都中了老东西的圈套,白鲛浪费了半天口水的劝说,就是为了让老家伙答应一件人家原本就决定好了的事情,刘志强不敢看白鲛那张脸,生怕看见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会变成青蛙的颜色。 “我替你们发个信息过去,让三星通融通融,然后你们赶紧上路,可不要把天庭那些啰里啰嗦的小鬼引到我这里来。”老头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手指在上面按来按去。 “!!”刘志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东西怎么这么像手机?!“前辈,您这是……” “这个?哦,是南华前阵子弄出来的传信法宝,叫什么魔什么罗什么的小玩意,也不知道和西方教的那个叛徒有什么关系,不过用来联系几个老朋友还是有点意思……”老头不理会刘志强震惊的表情,连按了几下,突然有些恼火的狠狠按了一下正中的位置,气呼呼的把法宝收了起来,“这个南华,整天醉生梦死的,法宝也弄得乱七八糟,这不,又不在服务区了。” 刘志强无语的感慨:中国通信行业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玩劣质服务了啊…… 阴魂不散 乾三坎二乙丑,老先生的电话号码,从老先生那里了解到,从南华真人传出这么个小法宝的过程充满着喜剧性,三眼师叔的妹妹偷偷拐带天庭的七公主出去到人间洗澡去,回家的时候被王母娘娘撞见了,王母大怒,命人捉拿两仙去受罚关禁闭。 杨凤仙小姐仗着自己哥哥的威势无人敢惹,动手拍倒了守卫自己溜了,七公主对凤仙同志不讲义气的行为非常愤慨,于是透露了凤仙小姐的手机号,并亲自发了个短信,于是设置了彩铃、隐身在角落里的凤仙小姐暴露了…… 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法术,法宝手机的制作程序出奇的简单,消耗也很低,充分体现了山寨手机的特色,低成本且实用,以及问题多多,比如“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等等。 老先生的名字够简单,一个“武”字,不过刘志强实在没看出来老头子那里有一点“武”的气质来。胖、迟钝、头脑不清,除了不流口水、手脚不抖,简直就是帕金森的代言人,而且什么事情都要想个正反两面,又无形中严重拖慢了他的思考速度。 摸索了半天,刘志强终于在老头送的一堆东西里找到了那张皱皱巴巴的地图,这些东西虽然是老头交给他的,不过显然收货人不是刘志强,因为上面贴着某某查收的标签,也就是说刘志强兼职成为了一个免费的邮差。 “东海啊,从湖北到东海,应该路过山东是吧?顺路拜访泰山奶奶,给他送点礼品。多罪恶啊,余化龙把姜子牙得罪的够呛,居然给他封了个女神,生生弄成了人妖,还是过了更年期的……”刘志强看了看长长的礼单,东西太多了,有的居然是几年前存下来的,也不知道变质了没有。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委曲求全的老好人,仁义有余威仪不足,如今亲自见到,才知道能当上四方天帝的,无论如何不会是个弱者……”白鲛看着手里的一面小镜子,眉头紧紧的聚成一团,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细细体会,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里面蕴含着的强大力量,如同浩浩大海,深不可测。 “老头送你面镜子干什么?断背?”刘志强怪异的打量着满脸横肉的白鲛,想想如果这家伙也弄身蕾丝边儿,刘志强一阵暴寒。 “不清楚,不过帝君说需要我找得到打开这法宝的钥匙,才能体会其中的奥妙,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不过绝对不会只是个镜子那么简单。”白鲛收好镜子,扛着生锈的大刀,深深吸了一口气,“帝君法力深如瀚海,从前我一直自以为法力强盛不弱与任何神魔,现在看来,实在是肤浅得很……” “别这么说,至少你比我就强得多了,你看我学了三路法术,传了大把的法宝,结果都是过路财神,除了个没到大成的玄功还在,其他的都废掉了,我找谁说理去!”刘志强安慰着心灵严重受挫的白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够意思了。” “别拿我和你比,你是特别的。”白鲛倒是没有因为和一个特别的家伙拿来比较而气愤,他一反常态的深思着,“三仙岛,帝君让我们去那里,会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给那三个老头带礼品,顺便让他们给我们提供一个锻炼的机会,好吧,也许那三个老头还能亲自提供指点,天知道这么大年纪的家伙会不会健忘到想不起来武老前辈是谁来。”刘志强奋力的将打转的拉磨云彩塞进百宝袋里,然后栓住又窜又跳的兔子,“特别,什么意思?我特别?” “你知道三仙岛是什么地方吗?”白鲛看着和马戏团小丑一样的刘志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就是那三个老头的住处吗?” “不,至少在封神一战之前不是,那里曾经是三仙姑的住处。” “三个老头抢人家三个女仙的住处?” “也不算是抢,因为三仙姑已经上天成神了,而且三仙姑也不是原主,在大禹治水之前,那里是你们天人关押龙族高层的监狱,而关押的囚徒,就是帝君的几个兄弟姐妹。” “……神仙的住所在那个时候居然是监狱?” “其实现在也是监狱,只不过里面关押的,又多了几个……不,是很多人。”白鲛眼睛里闪过锐利的光芒,“封神一战后,一些截教的人顺从了天庭的安排,成为了受封神榜制约的天神;另一些则不愿臣服于阐教,于是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封印了神志在灵山关押,另一部分反应不那么激烈的则被关押在了三仙岛——碧游宫的门户、以蓬莱为主体由上古十洲之三扩建的监狱,而名义上的典狱官,就是古阐教三星。” “听起来真黑暗啊,那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武老头子所说的练手的对象……” “应该就是封神一战中没有参加战斗,却被株连囚禁的截教徒们了。”白鲛回头看了看太和山的方向,“帝君,你是想让我们解救你的兄弟,还是想顺便将装聋作哑几千年的灵宝天尊也叫醒呢?” “天,想想看,我们需要一路给人托运很多的礼品,拜访一些几百年不运动一下的老骨头,解救几位关了几千年的囚犯,如果顺利,还要和太师叔祖的一些传人打交道,我们的事情很多啊。”刘志强吁了一口气,对武这个老糊涂做出的决定表示讥讽,事实证明想得多的并不一定正确,至少现在看来老头的想法很搞笑。 “真遗憾,这么多的事情,你们一件都别想办成了。”一柄凭空出现的利剑突然压在了刘志强的肩上,清冷磁性的声音很迷人,如果不计较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向来以鼻孔看人的家伙的话,其实这声音应该更迷人才是。 “别别,天行师兄,背后偷袭可不是你正人君子应该做的事情,你应该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们岷山一脉的形象代言人,明白了吗?”刘志强对自己的感觉系统完全绝望了,就这反应能力基本可以等同于瘫痪。 “偷袭?不,你的新朋友不是看见我了吗,那就算不得偷袭了。”天行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貌似并不为刘志强所影响。 “你看见了?” 白鲛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这个是你的,而我的在我背后。”白鲛理所当然的回头看去,从虚空中,一个并不高大、但气质伟岸不凡的身影显现出来,手中的利剑剑尖虚点着白鲛的后心。 两两交手 “真是惊喜,我还以为满口仁义正理的人都不知变通呢,原来你们也会思考!”白鲛没心没肺的无视后背上点着的利刃,满脸的疤痕都在像蚯蚓一样的扭动。 “来而不往非理也。”闲空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貌似伤还没有好利索,从这点看白鲛比他强,人家白鲛肚子上开了口子,照样喝酒吃肉玩大刀。 “我以为是一报还一报。”刘志强蹑手蹑脚的捏住天行的剑尖,“师兄,就算我们在问题处理上有点分歧,应该也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解决方法。” “罪人,别用自己与我相提并论,犯下重罪、放肆拘捕、勾结妖类,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天庭不会坐视你逍遥法外!”天行看刘志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屎,有着相信正义战胜邪恶的坚定信念。 “就算我没这么干,天庭也不会放过我。”刘志强对天行的纯洁或者说天真得近乎白痴感到无奈,说实话这并不怪他,因为他师傅闲空就是这么一种正直的人。 “狡辩。”天行现在根本不理会刘志强的任何言辞,“这些话你去和司法天神解释吧。” “白哥,有兴趣去见见上帝吗?” “没兴趣,你家老祖宗早就证混元去了,现在已经是玉帝的时代了。”白鲛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齐得如同锯齿的獠牙。 “那么你打算……”刘志强点点头,若有所悟。 “当然是再次拒捕!”白鲛兴奋的猛然挥动起了巨大的锈刀,再次斩向闲空受伤的腰际。 闲空毕竟占据着优势,白鲛刚有所动作,利剑已经刺进了白鲛的胸腔,白鲛完全无视利剑的伤害,刀锋逼得闲空不得不后退躲避,战局立即扭转,悍不畏死的白鲛靠着一刀换一剑的打法将有伤在身的闲空完全压制了。 “你有个优点,就是总是能找到打手帮忙。”天行一点担心、回头看一看自己师傅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专注而警惕的看着刘志强,“你还有个缺点,就是凡事总是依靠别人,从来不会有一点面对问题的气度,犯罪却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在渣滓中都算是极品。” “真欣慰,天行师兄你终于学会骂人了。”刘志强对天行的鄙视态度与敌意已经免疫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是用来解决的,而不是用来负担的,整天追究责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么你就逃避责任?” “所以说,咱们两个没法沟通,你猜我打算怎么办?”刘志强看看白鲛和闲空两个家伙打得很开心,试探着问天行。 “反正你不打算和我打是吗?”天行很了解刘志强的行为方式。 “正确。”刘志强终于轻轻的挪动身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猛的冲了出去,把背后的天行撂在那里了。 “知道吗,有些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法阻止。”刘志强吹了声口哨,现在以玄功的加持,在速度上他可以将天行远远甩在后面。 “说的对!”天行神奇的出现在了刘志强前进的路线中间,脚下踩着他那柄佩剑,“知道你这妖物善于飞翔,老师特地为你创出的御剑飞行,如何?” “很快!”刘志强诚恳的赞扬天行的移动速度,的确,这玩意比自己养的那只兔子快多了,看人家单足踏剑,潇洒自如,尽显剑仙一脉威仪;自己除了自己坐“11”路公共汽车就只能骑只兔子,差距啊。 “你的法力增进了不少,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与人动手呢,就算败了,也总不失我道门风采。”天行下了飞剑,脚尖一挑,剑飞到了手中。 “你追了多远?”刘志强看了看距离,好近啊,看来自己是没跑了。 “三十步。”天行走向刘志强,宝剑上的剑气渐渐明亮起来。天行走到了刘志强面前,剑尖再次点在了刘志强的身上,不同的是这次是额头。 “不远,当然也不近。”刘志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扭头看看白鲛。人家才算是够爷们,身上被闲空戳得和筛子似的,像喷壶一样的往外彪血,照样抡着大刀片子砍人,闲空剑法精准锐利,攻敌必救,可惜人家白鲛就是不救,闲空的招数不可谓不精妙,剑气不可谓不凌厉,但是遇到这种拿自己身体当沙袋的狠人实在还不如破坏性的锤、刀之类有效果。 “你知道《拳皇》吗?”刘志强突然用一种怪异的表情问天行。 “什么?”天行一愣,就在这工夫,刘志强猛的向后倒去,天行条件反射的向前一递剑,剑在刘志强额头上划出了一道伤疤,但刘志强的脸上却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奸笑。 “尼采说,我是太阳,我要发光!——定向爆破式:八酒杯!”天行一路追来走的正是直线,也就是刘志强逃跑的路线,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刘志强在逃跑的时候居然还没忘记埋了一路的地雷! “轰!”一道光芒从地下喷发而出,正击中天行的前胸,将天行顶得向后翻去。 “轰!”“轰轰轰!” 三十步,二十九颗地雷一颗都没有浪费。 “好奇自己为什么躲不开是吗?”刘志强捂着额头上的伤痕得意的笑着,“我在陆压老头那第一次感悟到了自己的光,这是世间第几千几百万亿道光,早没有了陆压的斩仙刀那样的锐利,不过钝器有钝器的好处,你看现在用刀的白鲛不是压制了用剑的闲空师伯吗?我和你护送小莲丫头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一个妖道,用的就是禁锢类的光芒,而在黎山的时候南华真人又曾经写给我梦蝶篇的一章,所以我的光就具有着幻化和固化双重的属性,被我的光照上,你一时半会就像被封在固体里,暂时是动不了的了。” 天行愤怒的瞪着刘志强,但身体却像被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不会动你的,动了你就更说不清楚了。”刘志强不再看被暂时石化了的天行,看向不远处不断在白鲛身上添加通风口的闲空,闲空正依靠着灵活的动作躲避势大力沉的刀锋,从开打到现在白鲛还没有正面击中闲空。 “让我来帮个小忙……”刘志强举起了左手,手心处渐渐放射出金色的光芒。 天行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但却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音,竟急得流出了眼泪,转而哀求的看向了刘志强。 “哦?师兄,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哎?”刘志强故作惊讶的一闪身子,“别那么生离死别似的,梨花带雨的好像个大姑娘,我见犹怜啊,难道你和闲空师伯是在断背山潜修的?” 刘志强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手心的光芒越发刺眼,“在山上修炼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个闲空师伯了,据我观察我的大师伯曾经至少伤害了我的三个长辈,我偷他一闷棍,也不算无妄之灾……” “云雾,住手!!” ~~~~~~~~~~~~~~~~~~~~~~~~~~~~~~~~~~~~~~~~~~~~~~~ 热烈庆祝我的小乌鸦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窝 51955680(感谢可爱的女生捐献了qq群一个) 现在拥有群员2人 欢迎大家前来吵闹 重逢 从没有一个声音让刘志强如此心动。 也从没有一个声音让刘志强如此心惊。 刘志强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走,逃的越远越好,可是内心的一种渴望却让他像被石化的天行一样僵直在那里不敢少动,生怕引起声音主人的丝毫误会。 “混账!”一个身穿黄裙的曼妙女子气愤恶的冲到了刘志强面前,芊芊素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刘志强害怕的缩紧了脖子,一闭眼睛,等待着扇在脸上的巴掌落下。 等了许久,那个清脆的巴掌声音也没有响起,刘志强战战兢兢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眼前的是一张亦嗔亦怨的俏脸,两只微含泪水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哀伤看着缩成一团的刘志强。“你这……你这……” “师姑……”刘志强嗫嚅着,想要解释,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孽障,无论是否冤枉了你,哪个教过你可以对自己的长辈出招的!”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刘志强不敢抬头,但降落下来的祥云上一双熟悉的草鞋还是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师傅……”走了一路,学了很多东西,但是只有一个人能让刘志强心甘情愿乖乖的叫一声师傅,那就是闲宁。 “叫师傅?不敢,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法力也比我高强了,何必认我这么个师傅!”闲宁从鼻孔里喷出带着熊熊怒火的声音。 “师傅,师傅……”刘志强以为自己早已经不会哭了,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声音也开始哽咽,刘志强跪在了地上,委屈的缩在那里,这两年在外的奔波劳顿,一下子像开了口子的堤坝,统统涌了出来。 “孩子……”闲云终究心软,眼圈泛起了水光,抱住了刘志强,紧紧的将他的头揽在了怀中。 “云雾!”最后站到刘志强面前的,是面色阴沉的闲淡,手中紧紧握着一柄玉尺。 “师叔,对不起,对不起……”刘志强抽泣着向闲淡道着歉,靠在闲云师姑的怀里痛哭着。 “你跑什么,山下的事情绝不会是你干的,可你跑什么!连领罚都不敢吗!”闲宁咆哮着拉起了刘志强,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师傅,你们不该来,你们不该来的,有人想害你们,他们设了圈套,想害你们的!”刘志强开始恢复思考了,“快走吧,说不准他们会安排怎样的罪名给你们,你们快走,不然就被坐实了!” “要落罪早就跑不了了,不在这一会。”闲淡解开了天行身上的禁制,看着白鲛和闲空两个人刀来剑往,血葫芦一样的白鲛刀式越发凌厉霸道,闲空虽未受伤,却已经左右支拙,可是闲宁、闲淡却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闲云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下了身上的长绫,顺风一招,变成一条彩虹,隔向两人中间。白鲛多精明的人,敌众我寡之时立即停手,落在地上,收刀站好,傲然的看着岷山的一干传人。 闲空剑法精妙,连连击中敌手要害,却始终无法对对方造成一点实质的影响,难免心中有些烦躁,挥剑又要上前,天空中一只巨鹤飞扑下来,长长的喙在闲空后脑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闲空,胜便胜,败便败,别这么输不起,丢我岷山的脸面。” “师兄。”闲云看着闲空腰上裂开的伤口,担心的递上一瓶伤药。闲空看都不看,随手推开了。 “师……”刘志强刚要见礼,却发现巨鹤的头顶赫然扎着一朵蝴蝶结,把后半句话生生给憋回去了,不用问,十有**又是杨二郎他妹妹干的好事。 “云雾,有段日子没见,惹祸的本事见长啊,禹帝的九鼎让你砸了,出身的村子也被你屠了,真打量要投奔妖魔去了?”巨鹤不是黄龙的徒弟,却比黄龙的几个徒弟地位高些,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小徒冤枉,云雾纵然顽劣,说他思凡干涉人间事务,十成有九成是有的;可是说他勾结妖魔破坏九鼎,屠杀无辜凡人,实在不可能啊!”闲宁急切的护在刘志强身前,自家的孩子自己打没关系,可是绝对舍不得让旁人管教。 “就这小子的本事,让他破坏九鼎那样的上古宝物,量他也没有那个本事!”闲淡的话不怎么中听,可是还是偏向刘志强一方的。 “那倒未必,上谷城我也去过,击破九鼎的是一柄名为破虏的圣器,原主是一个胡人相貌的女子,而那女子恰与云雾交情匪浅;要破九鼎,需要妖邪之血予以玷污,现场正有云雾的血迹;那个被屠的村庄,是被三足金乌的火焰烧毁,发现的几具尸体上留有云雾的气息,无论哪一件,都是铁证!”天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的举证控诉刘志强的罪行。 “我哪得罪你了,这么恨我?”刘志强抻着脖子大喊,看见天行那副大义灭亲的正义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天行骄傲的一扬头,执拗的一梗脖子。 “别吵了!啰嗦。”巨鹤看了看两个斗鸡一样在那拧脖子的小子,一翻白眼,“云雾小子说的有理,无论他是否真的犯下那些罪过,总归是有人要借题发挥,为难我阐教了,不过你小子一路逃跑总不是解决的办法,我等来找你,就是要商量个对策。” “师傅有令,命我等带云雾速去蓬莱仙岛,听候三星上仙判断。”闲宁站了出来,宣告了黄龙真人的决定。 “什么!!!!” ~~~~~~~~~~~~~~~~~~~~~~~~~~~~~~~~~~~~~~~~~~~~~~~~~~~~~~~~~~~~~ 51955680 成员多达两人的群,欢迎大家前去潜水 同去同去! 阴谋,绝对的阴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就算以刘志强迟钝的嗅觉还是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目标都指向同一个地方,一个长久以来只闻其名,却绝少有人见过的地方,蓬莱仙岛。 干爷爷陆压,那个叫武的老同志,白鲛,以及自己从来没见过面的师祖黄龙。 好吧,我知道那个地方是神仙住的,而且还关押着一批神仙、妖怪,但那有什么呢?灵山上关押的妖怪神仙更多,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三仙岛这么特别? “我这里有点东西,是一个叫武的老前辈让我们托送的,怎么办?”刘志强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嘴上却征求着闲宁师傅的意见。 “师弟,你有何意见?”闲宁扭头看着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闲淡。 “我去送,你带你的宝贝徒弟去拜会三星前辈。”闲淡一刻也不想和刘志强多待,一伸手,向刘志强讨要货物。 “师叔……”刘志强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百宝袋递给闲淡,努力想着怎样开口向他道歉。 闲淡没有理会刘志强,接过了口袋,自顾自的架起了祥云,飞走了。 “师叔始终不肯原谅我,也是,我自己都不愿意原谅自己,何况师叔呢。”刘志强自嘲的摇着头,很是失落。 “别这么说,其实师弟已经不怪你了,只是……在心里始终解不开这个疙瘩,所以躲着你罢了。”闲云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刘志强的后脑,闲云个子很高,做这个动作倒是并不吃力。 “巧燕的事情,师傅来给我们说过了,是慈航师叔看中了巧燕的资质,有心栽培,所以带走了她,同门之间转换徒弟并不少见,巧燕能得到慈航师叔的青睐也是她的福气。”闲宁声音有点僵,刘志强知道自己师傅心里并不是向他嘴上说的那样顺从,同胞兄弟之间过继个孩子还要定个仪式找好日子,正正当当的走程序,哪有看中就强抢的?何况自己的孩子生生被人夺去,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的,可是连黄龙师祖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难怪闲宁心里不舒服。 看看闲空这一脉,不提正统剑术只传了这一脉,连黄龙自己的坐骑都给天行随意使用,差距由然而生。或者在黄龙心里,把巧燕交给自己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教导,怕“误人子弟”吧。 想通了这个关节,刘志强心里不由沉甸甸的,即使是神仙,也要分三六九等,待遇各有差别,半分逾越不得,倒是有只猴子想破破规矩,现在在山底下压着呢。 “我们这就去蓬莱吗?”刘志强认命的低着头,无论如何,他不会违背自己三个至亲长辈的意愿。 “恩,当然了,师傅说过了,要尽早到达,那么就不可延误。”闲云心疼的摸了摸刘志强瘦削的脸颊,“可怜的孩子,瘦了许多呢,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哎……”闲宁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一甩袖子,回头看着正在包裹着伤疤的白鲛,“若贫道没有看错,阁下当是水族的道友咯?” “鲛人,白鲛。”白鲛回答得倒是干脆,用手在脖子和头的交接处一掀,露出了几道浅浅的鳃裂。 “难怪知道上古北方天帝的隐秘居所,现今世上知道古四方天帝的人可是不多了。”闲宁打量着白鲛,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任,“多谢阁下相助小徒,一路奔波劳顿,辛苦了。” “不用客气,我只是爱好挑战,早就仰慕岷山是古剑道正宗,有心较量一下罢了,帮你徒弟,不过是为了引诱闲空道长与我交手而已。”白鲛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去看闲宁,眼睛一只瞪着正在疗伤的闲空,天行察觉到了白鲛的眼神,立即警惕的拦在了两者之间。 闲宁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白鲛的话外分明就是讥讽闲宁没有得到黄龙真传,没资格与他正面交手。 “既然道友是为了切磋而来,何不早说?闲空必然奉陪,哪里需要这样麻烦。”闲空倒是豁达,肚子刚让人开了一刀,方才还要死要活的想和人家拼命,转过脸来就可以和颜悦色的跟人家攀交情,四川的变脸是不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我不给你添点麻烦,你会用真本事和我打吗?”白鲛倒是什么都不怵,得罪了闲宁,回头就马上开罪闲空,说这话明显是在质疑闲空的人品。 “道友要是信不过闲空,可以一起同行,且看闲空是否尽了全力。”闲空貌似恢复得不错,很快就站了起来,一拱手,明为敬重实为挑衅。 “师兄!”闲云紧张的想上前扶住闲空,闲空却轻轻推开了闲云的手,没有理会闲云的好意。 “正合我意!”白鲛尽显一代狠人的本色,完全没把一群岷山的徒子徒孙放在眼里,随意的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痕已经结疤了,任凭白鲛活动却没有复发,看来在耐受力上是人家白鲛胜了,到底是非人类生物啊。 “都去蓬莱?也好,也好,有什么问题不妨一并解决了,倒是省下了不少工夫。”巨大的白鹤抖了抖翅膀,示意天行可以上到它背上。“那就赶紧上路吧,别磨磨蹭蹭的,要是让闲淡送完了东西还比我们先到地方,那可就有意思了。” “小子不敢,愿自驾飞剑追随。”天行看了看驾起了飞剑的闲空,于是拒绝了白鹤的提议。 “云雾,走吧,有什么事情路上我说给你听。”闲云看可看已经和白鲛比赛一样射向天空的闲空,失落的叫上刘志强准备登程了。 “是,师姑。”刘志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阵酸痛,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愤怒?憎恶?失落?又或嫉妒? 蓬莱仙境 云海上面,飞行着岷山三位门人,前面开路的是骑着鹤的天行,后面是骑着兔子的刘志强,下面云海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浅浅的影子,那是水生生物白鲛。 不需要躲藏了,路上也就不必遮遮掩掩,速度自然就提高了,从云头看下去,人间一片纷争,北方柔然、高丽、鲜卑袭击边境,中间佛教僧众造反,长江沿岸魏、宋两国战事胶着,乍看之下拓跋氏武威正盛,但是实际上内忧外患危机重重,还有天上的一群老东西彼此牵扯,影响了下界的运势,这个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 “师姑,其实我现在应该有点法力了吧?”刘志强轻声问着闲云,想比较下自己究竟有没有进步。 “论法力,你比下山前可是强多了,记得上次你与天行交手,还要靠诡计取胜,如今已经能与天行正面搏击一二了。”闲云欣慰的看着刘志强,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慈祥。 “其实我还是靠算计取胜的,关键是天行那傻小子脑子从来都不会转个儿……”刘志强想了想,还是没告诉闲云,毕竟还是不要打击师姑的好。 “师姑,我上次在上谷看到巧燕了,她已经不认得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刘志强忍了好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师姑面前提起了这件大家都在刻意躲避的问题。 闲云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反问了一句,“云雾,你知道西方教的教义中,最根本是什么吗?” “佛教啊?好像是……轮回?”刘志强不太肯定。 “有这个一件,但那是人间教义的根本,与成佛之道的根本不是一个的。”闲云摇摇头,“西方教的修炼方式中,最根本的,是彼岸。” 刘志强一愣,暗暗记下了这个词汇。 “轮回,是操控人间众生的一种方式,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灵魂可以无数次的选择自己的人生,而如果有一个人在某一世选择了正确的人生,那么就会得到天庭或者灵山的接引,成就正果,而选择错了的,就会在轮回中继续沉沦,直到所有人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选择正确的人,获得接引所到达的地方,就是彼岸。”闲云抬着头,看着天边的云朵,“要到达彼岸,就必须舍弃从前的一切因果,脱去凡俗因缘,成为最纯净的存在,无论什么人,都必须这样做。巧燕……她被带到了彼岸。” “这些灭绝人性的秃驴!”刘志强小声的骂了一句。在他看来,什么彼岸,这就和当初姜子牙的鱼钩一样,不信服我的教义,你就继续忍受轮回之苦,信服我的,先洗个脑先!等洗脑结束,我就对你有了绝对的控制,要杀要剐还不是随心所欲?姜子牙钓鱼,人人都记得是愿者上钩,上钩以后呢?还不是被熬汤了。 “这么说,巧燕被洗脑了?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刘志强还是不死心。 “没有,西方教的法门与昆仑道统不同,道家讲究平衡混沌,就算是杀招,也要给人留有一线生机,而这一点,西方教没有,信我者,慈悲为怀,不信我者,金刚怒目,绝无回转余地。” “……”刘志强抿了抿嘴,世事无绝对,他才不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无缺的,既然是靠什么法术弄出来的结果,而不是巧燕本身的原因,那么就一定有机会逆转这个过程,他坚信! “小子,别犯傻,已经丢了一个了,我们可不想再丢一个。”闲宁突然出现在刘志强的上方,与刘志强保持相同的飞行速度,严肃的叮嘱着。“既然是师傅做主将巧燕度给慈航师叔,那么事情就是钉死的,论道理是绝对说的通的,现在重要的是澄清你的事情,我们可不想再受一次刺激!” “徒儿明白,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已经吃了几次冲动的亏了,刘志强怎么也有点记性了,他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下一次,下一次必须要有充分的应对准备,谋定而后动……” “小子,要是有需要,我倒是能帮上点小忙。”白鲛的声音从刘志强下方的云层里发出,听着诡异莫名。 “那多不好,怪麻烦的。”刘志强拒绝了白鲛的提议,其实刘志强总是对白鲛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是觉得白鲛的本事应该绝对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虽然他两次压住了闲空,但那应该还不是他真正的实力,所以刘志强对白鲛的存在始终存有戒备。 “别这么急着拒绝,你总会有求到我的时候。”白鲛很笃定的嬉笑到,又再次隐藏到云海中去了。 “云雾,这个白鲛来路不明,心思叵测,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闲宁小声的告诉刘志强。 “我知道,他出场以来我就从来没放心过他,杨师叔说过……”刘志强并不避讳白鲛有可能就在下面,声音一点都没有控制。 “杨师叔?哪个?”闲云一愣,看着刘志强问。 “啊?就是……杨凤仙,黎山上遇到的,她说男人都不可信。”刘志强突然改变了主意,听闲云师姑的语气,看来杨二郎没有找过他们三个,那么天庭上的争斗应该还没有牵扯到他们三个,那么自己就不该将他们拉进泥潭里来。 “这是什么话!”闲云师姑嗔怪的白了刘志强一眼,责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就是说男人都有自己的野心,所以凡事都会对人留几分隐瞒……哎,那个是什么?”刘志强胡言乱语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影像。 “是大海,我感觉到海的气息了。”白鲛从云海中浮了出来,神色有些陶醉。 “蓬莱仙岛不远了,闲宁,你去打个招呼,就说岷山门人前来拜谒福禄寿三星老仙了。”白鹤减慢了飞行速度,缓缓降落在海岸的沙滩上。 “不是去仙岛吗?不向前飞了?”刘志强小声问着闲云师姑。 “你当仙岛就一定是在海上的吗?几万年前或许是,但是如今沧桑变换,三仙岛早已经移入仙境了,不然凡间舟船来往,岂不是大大打搅仙家清修吗?”闲空解释着,降落在白鹤的身后,将刘志强也拉下云彩,然后踏着海浪浮在水面上,走向海中,行了几许,突然消失在海面上。 “师傅?”刘志强虽然想到一定有什么阵法,但还是不免担心。 不多时,海面上雾气翻涌,仙音阵阵,半空中隐隐出现一片碧绿,影像渐渐清晰,赫然是一片森林。 刘志强挑了挑眉毛,“海市蜃楼?” 仙岛奇遇记 以前听一个姓曹的家伙说过: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句话很有些道理,至少现在刘志强分辨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假的还是真的。 在海面上,凭空出现在蒙蒙的雾气中的,是一片翠绿的青山,山间碧水潺潺,天空雀鸟飞翔,景致极为美丽,山下海边,是一个八角的亭子,朱红的亭柱,碧绿的琉璃瓦,亭中放这一口铜鼎,纹理古朴,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这一切让人看来赏心悦目,但,却不应该出现在海面上——刘志强敢肯定在半分钟之前那里还是一片水域。 “阵法。”刘志强依稀记得在闲云师姑那里曾经看到过,海外十洲都曾经真实存在与东海之上,但是后来由于住了仙人,于是统统被搬进各自的阵法里去了,古代的国土资源局也管不了人家,于是久而久之十洲都成了传说中的地界儿。 “蓬莱仙岛,来人净身洁体,而后焚香叩拜!”一个声音似远似近,从雾气中飘忽的传来。 “还得净身?!”刘志强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领会过来,人家是让来宾沐浴更衣,是他自己误会了。“靠,这么大的规矩,难怪这么冷清。” “瓶师兄,请通禀南极大师伯,孽徒云雾带到,请掌教大师伯发落。”闲宁恭敬的向雾气内鞠了一躬,雾气中飞出一团灵光,罩在闲宁身上,蠕动片刻,带着点点黑气落入了海中,闲宁抖抖袖子,踏上仙岛,取过了三支香签,点燃之后拜了三拜,插在了迎客亭中的香鼎里。 “掌教师伯祖,就是南极仙翁啊。”刘志强脑子里想起了那颗加大码的脑门,印象太深了,中国神仙里要说给人留下印象最深刻的,这位阐教掌教大弟子应该能进前三。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跟在一行人后面,等着那团灵光来给自己“净身”——提起这个词刘志强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灵光终于照在了刘志强的身上,刘志强闻到了一股皂角的味道,身上像被肥皂水泡过一样,滑腻腻的,很诡异的感觉,捏起三根香,点燃之后拜上三拜,插到了鼎中。 “仙长请随我来。”一个嫩嫩的声音从亭子外面传了过来,刘志强找了找,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随谁?拜托领路总要能让我看见你吧。”刘志强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三仙岛导游。 “这里,这里。”一股轻微得近乎于无的力量扯了扯刘志强的衣服下摆,刘志强一低头,吓了一跳,一个长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东西正在踮着脚拉他的衣服。 说是东西却不说是人,是因为这小家伙虽然长着人的外形,却头大手小比例失调,有眼睛却没有口鼻,个子矮小,皮肤稚嫩,却长着一脑门子的抬头纹,婴儿一样粉嫩嫩的小手小脚,边缘上却长了许多肉色的茸毛,看着怪异非常。 “参童,前面引路吧。”闲宁倒是认识这小东西,示意让它带路,听名字,看来这是个人参精,一个神仙的洞府,却养着妖怪门童,着实奇怪。 跟着矮墩墩的人参精,看着它一摇三晃的在平坦的石路上行走,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刘志强忍不住偷偷的吭哧着,勉强将笑声压到最低。 “老实点!”闲云不由白了刘志强一眼,红颜薄怒,在刘志强软肋下掐了一把。 “哎呀呀呀,师姑师姑师姑,轻点……”刘志强苦着脸,却不敢闪躲,只好讨饶,努力岔开话题,“师姑你看,好多的桃树啊。” “那是寿桃,是南极师伯种下的。三仙岛是宇内四大桃园之一,这些寿桃虽然不能让人平地升仙,却也能延年益寿,回复青春。”闲云也没有真的把刘志强怎么样的打算,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听他收敛了一些就放开了,指着满山的桃树给刘志强解说。 “四大?不用问,肯定有西昆仑的蟠桃园一个。”这个叫个正常人就能猜得到。 “没错,还有两个就是夸父留下的邓林和上古幽冥二帝留下的泰山鬼林。” “邓林的桃树我遇到过一棵,也是因为那个树我才认识了两条美女蛇,现在也不知道连眉和小青怎么样了。”刘志强心情有点低落。 “怎么了?”闲云敏锐的察觉到了刘志强的异常,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见这些桃树,不知道熟没熟,以前大圣在西昆仑可是管饱吃的,我好歹也算阐教传人,南极师伯祖不知道能不能给点优惠……”刘志强没有说实话,他有点不想让闲云师姑知道那两条小蛇的事情。 “现在树上怎么会有熟的桃子?不过南极师伯应该留有储存用来待客,以神仙而论这寿桃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你要去讨师伯一定会给。”闲云心思伶俐,怎么会看不出刘志强心口不一,不过她却没有深问,既然刘志强还能开口胡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啊,师姑你也吃几个,不是说永葆青春吗,这样师姑您就可以永远这样年轻漂亮,美丽动人……哎呀呀呀,师姑饶命啊!” 闲云俏脸微红,放开了刘志强耳朵上的玉手,有意无意的扫了前面的闲空一眼,发现闲空正在和白鲛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眼睛里闪过一丝放松于点点失落。 “几位仙长先稍候片刻,老仙正在招待贵客,容我先去通禀一声。”人参精吃力的爬过门槛,像球一样往院子里面“滚”去。闲字辈三个神仙、白鲛、天行几人跟着一个引路道童进了知客房,而刘志强则被安排去仙兽栏安顿白鹤。 “据说三仙岛不是作为监狱,通常没人来的吗?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贵客?”刘志强哪里会老老实实的做事,眼睛四处乱扫,一眼看到了门边的上马石旁,栓着一头怪兽,看着像马,体长足足两丈有余,头上生着两条扭曲的怪角,眼眶内看不见眸子,口生獠牙,腿下生爪,全身像金色烈火一样的长毛,毛下隐隐是一层层红色的鳞片,看着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却透露着一种无上的傲视天下苍生的狰狞霸气。 “好家伙!这是什么东西!”刘志强只是注视了一会它的眼睛,就感觉眼睛有一种灼烧般的刺痛,如果不是他本身就是火中的生灵,恐怕已经受伤了。 “是这金毛?我去打个招呼。”白鹤大大方方的晃了过去,用长长的喙啄了那怪马一下,“长毛,还认得我吗?” “是你这秃头?”怪马没有理睬白鹤,却有另一个声音从马的另一面传来。 “大身?”白鹤看来也认得那个声音的主人。“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从巨大的怪马身体另一侧伸出一颗萎靡不振的鹿头,“少啰嗦,有吃的吗?” 仙界也有虐畜的 刘志强生到这个世界来,各种灵兽异禽也见了不少了,金刚一样的大猴子朱厌,九头秃鹫鬼车,跟小型飞机一样的白鹤,等等,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有那只怪兽混得这么惨的。 这是一只梅花鹿,当然具体的品种不好分辨,因为鹿的毛都要褪光了,骨瘦嶙峋,两支鹿角都断裂开来,一点光泽都没有,两只眼睛干巴巴的,快没了水分,要不是刚才它还在说话,刘志强几乎以为它是个标本。 “没有。”白鹤遗憾的看了看身上,神兽几乎都是风餐露宿的怪物,哪个还随身携带食品的。 “咯吱咯吱……”梅花鹿似乎已经麻木了,低下头开始啃拴着自己的那根上马石旁边的栏杆,看上面的牙印再啃段时间碗口粗的栏杆就要断了。 “那可是玉的啊!”刘志强有点心疼,到底是神仙家,喂宠物都用这么高级的材料。 “哎?你还说没带吃的,要不把这个炖了?”梅花鹿听见刘志强说话,惊喜的两眼放光,看着白鹤身后的一个人直流口水。 “……”刘志强感觉后背有点发毛,这真的是鹿?怎么看那眼神和狼似的? “别发疯,这是黄龙的徒子徒孙,可不是你的口粮,你不是吃草的吗?怎么连这点草料都没有人喂你?”白鹤对梅花鹿的人缘表示怀疑。 “福星下界去了,禄星去蜀中道场接受香火,家里剩下一群草精花妖,你指望他们喂我吃草料?”梅花鹿抱怨着,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刘志强,“要不就吃一个?我给黄龙打借条,那边有柴禾,得了,生吃也成啊!” “少来,你是鹿,是食草动物,吃肉你也得能消化啊!”刘志强脑袋和拨浪鼓一样的晃荡,好家伙,怎么饿成这样了。 “无妨,其实到了这个境界的灵兽,吃什么并不碍事,吃不吃也不碍事,只是个喜好问题,像我饮风餐露也可,可是还是喜欢龙脑,用爪子按住龙角,用嘴咬住后脑壳,向上一掀,热腾腾的脑浆子……”那个金色的特大号怪马开始诱惑梅花鹿。 “别说了,别说了!”梅花鹿痛苦的在栏杆上磨牙。 “你要是怕得罪龙族那帮废物,你也可以吃人,热腾腾的人心,尤其是小孩的,把小孩上笼屉蒸……”那怪马貌似出身不是很正当,对吃人吃龙的勾当门儿清,一听就知道没少干这活。 “我说了别说了!!”梅花鹿痛哭失声,用脑袋直撞栏杆,发出“砰砰”的响声。 “仙鹿,你又在毁坏栏杆,莫非思凡之心不死,有意逃脱?!”听见响声,一个瘦子道童从门里跳出来,责问梅花鹿。 “我没有思凡,我就是饿……”梅花鹿很委屈的趴在地上。 刘志强同情的看着生不如死的梅花鹿,想去摘两个桃子来喂鹿。 “你干什么?”道童警惕的跳过来,一横扫帚拦住刘志强的去路,“仙岛花草皆有灵性,不可破坏!” “鹿哥,要不你还是吃点露水顶着点?”到了人家的地头,刘志强也不好得罪人,毕竟说不好自己就要被关在这个神仙监狱里,要在人家管辖之下。 “这头老鹿是特别的,它成仙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虽然饿不死,可是一定要吃东西来补充元气。”白鹤替梅花鹿解释。 “这样……那让兔子回人间去取点东西来。”刘志强从百宝袋里掏出了兔子云,准备派它回陆地去弄点东西来。 “哎呀!这是什么?!脏死了!脏死了!别动!”瘦子道童尖叫道,挥舞着扫帚喝骂刘志强,将兔子碰过的地面用力的打扫着。 “没什么呀……”刘志强被吓了一跳,犹豫的看着没有一丝尘埃的地面,兔子更是吓得窜上了刘志强的肩膀,爬在刘志强身上不敢下来。 “想来是你这云彩适才在法宝里,没有被金光照过,所以浊气未清。”闲宁见刘志强半天没有到客房去,于是出来看个究竟,恰好遇见了刘志强与道童发生争执。 “脏死了,快把这玩意弄走!”道童气愤的叉着腰用扫帚顿了顿地面。 兔子在刘志强肩上适应了一会,看道童清扫完成了,又伸出一条腿样的分支在地上点了一下。 “哎呀!”道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的打扫干净,气得脸通红,“有种你再踩!” 兔子发觉这道童也不能奈它何,干脆一“脚”印在道童的脑门上,道童尖叫着一路跑掉了。 “孽障!你这是干什么!”知道刘志强可能就要被关押在这里,闲宁不由为刘志强的行为有些担心,于是严肃的呵斥刘志强。 “师傅师傅,别生气,我这就让兔子去岛边上洗澡去。”刘志强推着兔子打发它出岛去照金光杀毒,“顺便带点能吃的东西回来,越多越好。”刘志强敏锐的发觉三仙岛上貌似没有食品供应。 “找不到吃的就抓人,抓小孩,用笼子装起来蒸,吃人心……”梅花鹿在饥饿的逼迫下近乎精神崩溃了,无意识的倒在那嘀咕着。 “怎么能把好好的一头鹿弄成这样?”白鹤同情的看着自己多年的老朋友,却不好上前解开它脖子上的绳索,因为那毕竟是南极仙翁的所属品。 “寿星老头年纪越来越大了,已经有了天人五衰的征兆,耳聋目浑,最近越发健忘了,恐怕已经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坐骑,岛上的道童都是花草成精,和这老鹿关系一向紧张,哪里会照顾这蠢鹿?”金毛巨马用爪子刨了几下地。 “我要吃人,吃小孩……”看来可怜的梅花鹿已经饿疯了。 “健忘,难道寿星师伯祖已经得了老年那啥症了?”刘志强发觉自己的前景问题异常严峻。 “云雾莫慌,为师一定保护你周全,断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闲宁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神色非常激动。 “我不怕,我倒是担心我闯了这么多祸,反而要连累你们的。”刘志强很感动,有这么个长辈关心你照顾你,是晚辈最大的福分。 “你闯的哪算什么祸?之所以天庭这样严查还不是……”闲宁激动的要说什么,但是却停住了,“南极师伯为人和气,而且最是护短,你既是我阐教门人,就不必害怕,天庭将你交给南极师伯发落,就不会太为难你了。” “知道了,等下我好好恭维师伯祖几句,然后装装可怜,也许师伯祖一心软,就把我无罪释放了。”刘志强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仙长,老仙招几位仙长前去正厅商议正事。”那个胖子人参精一步三晃的出来传达寿星的仙旨。 “弟子明白。”闲宁向着正厅的方向微微一躬,拉上刘志强,进去了。 “别走,我的粮食啊!”后面传来了梅花鹿奄奄一息的呐喊声,为刘志强的前途摸上一缕阴沉。 胖妞 刘志强一眼就能认出寿星来,不止是他,换任何人来都可以做到,中国人可以不认识玉皇大帝,但是鲜有不认识寿星的,因为只有两种人会拥有那样的头颅——寿星,以及脑复水患者。 “来了?”寿星安详的坐在靠椅里,眉毛把眼睛都挡住了,整个脸上除了鼻子和脑门就都是毛发了,刘志强有一种面对爱斯基摩雪橇犬的感受。 “师伯祖万安。”刘志强乖乖的行礼,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老神仙,上古年间存世的人物不多了,这位是最年长的之一。 “你就是那个什么……”寿星挠挠头,努力想起刘志强的名字。 “云雾。” “哦,是了是了。”寿星很高兴,一拍脑门,召唤刘志强过去些,“过来点,雨露,我看不太清楚。” “我是云雾。”刘志强很头疼,走了过去让寿星看清楚。 “哦,好好,玉兔啊……”寿星的耳朵也不好使。 “玉兔去岸上找吃的去了,我是云雾。”刘志强彻底被寿星打败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就这么着吧。 “好吧,鱼助啊,听说你小子惹祸不小啊,连、连那个谁的什么鼎……”寿星捋着胡子,笑呵呵的想着想说的话,不过不是很成功。 “师伯祖,您慢慢想,云雾告退了。”刘志强放弃了第一次谈话,等老头什么时候清醒点再说吧。 “好好,那个谁,先带野物去客房安排下来,最近这是怎么了,我这人丁稀少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对了刚才出去那个是谁来着?” 刘志强放心了,让这么个人审判自己,估计罚自己去扫两天厕所就完事了。 “道友高姓大名啊?”心里的石头放下一个,刘志强又开始动歪心眼,和领路的道童套近乎。 “一坛子。”道童很淳朴,没有防备身边的坏人。 “!三仙岛的道童都好有个性啊,刚才领我上山的那个叫瓶什么的……” “那个是师兄一瓶子。” “还有吗?”刘志强感觉大约找到了三仙岛门徒的命名的规律。 “大师兄一缸子,二师兄一桶子,三师兄一瓶子,四师兄一罐子,我是一坛子,还有师弟一杯子。”道童把一门上下都给出卖了。 “南极师伯祖的脑神经老化肯定有酒精的作用。”刘志强认为自己找到了寿星老年病的诱因。 “什么?” “哦,我是说老仙起的名字真好听。”刘志强打个哈哈,希望自己说的话这道童听不懂。 “哦,我们不是跟老仙学道的,老仙年纪大了。”道童表情很猥琐的比划了一下心口,“糊涂呢,我们是和禄仙师傅学道的,起名字的时候仙人看见什么就照着起个名字,所以我们才得来这些道号。” “果然当官的都是好酒量,禄仙屋子里没别的东西了吧?”刘志强擦了擦汗,看见什么叫什么,看来禄仙屋子里看不见别的东西,“道友既然是和禄仙学道,怎么不请禄仙前辈为你在天庭谋个差事?” “我不想去,我还是喜欢三仙岛,后山还有好多朋友可以一起玩,也有几个师兄弟去了天庭补缺了,可是大家更多的都不想去受那份制约。有一次天庭的什么水军元帅离任,师傅都找不齐人手去填补,于是随便找了个人就填上去了呢。” 刘志强找到当初保举朱刚烈的那位神仙了。 “来,你先住在这里吧,听说你是犯了天条被罚来的,看来不是什么重罪,这三仙岛虽然名为关押,其实并不是多苛刻的地方,你只管安心住下就是了,不过平时走动要留神,最近你隔壁住来一位小神仙,性子活泛得很,仔细她作弄与你。”坛子好心的提醒刘志强,把房间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犯了重罪?”刘志强拿起钥匙,掂了掂,挺沉。 “一般重罪的都是打落凡尘,再重的就要押送地府,这三仙岛几百几千年都不来一个新人的,说是关押,其实后山那些人个个游山玩水的,哪里有坐牢的样子?你被发落到这里来,肯定没什么大事。”坛子显得很睿智。 “哦,谢谢指教,恭送道友。”刘志强琢磨着,难道天庭真的没打算追究我?按说我的罪过可比摔碎个琉璃盏的卷帘将军大得多,怎么才这么点处罚?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沙僧真正落罪的原因恐怕不止是这个,估计和朱刚烈一样,受了什么牵连吧。 想到这里,刘志强的心又揪了起来,自己是被卷进了天上什么势力的争斗里,才沦落此地的,这么多人让我来这里,恐怕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对天上情况不了解的刘志强根本无从推断事态。 “师傅他们和我不是住在一起的啊,也是,我现在是嫌疑人,和证人当然要隔离的,不过我隔壁那位小神仙又是犯了什么事情的?”接连遇到几个天庭处罚的罪犯,刘志强对犯事的神仙有着莫名的好感。 “啪!”一声轻响吸引了刘志强的注意,神念扫过去,发觉水杯里的茶水正微微泛着涟漪。 “我闻闻,恩,有点清香,似乎是花瓣研碎了的味道,还有点涩,似乎是树叶,这些东西没有毒啊,不过纤维素摄入过量会轻度腹泻的,我作为半拉神仙还会怕这个?”刘志强哭笑不得,咂了一口在嘴里,味道还不错。 一条胖胖的小虫从茶梗下面翻了出来,悠闲的游着泳。 “……”刘志强脸色铁青,“噗”的一口喷了出去,“终日打雁,却被雀儿啄了眼,从来都是我算计别人,哪里有人敢和我比下三滥的?” 刘志强气愤的挑出了小虫,就要捏死。 “不要欺负胖胖,好不好?”一个头上梳着两只总角的小姑娘从窗口探头出现,大概十岁上下年纪,一头细密的头发,鬓角还有些发黄,鼻子上几个雀斑,胖胖的小脸蛋沾着好多花草的汁液,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志强,眼睛不时瞟向刘志强手里的小虫。 “胖妞!!” 老人精 “不要欺负胖胖,还给我好不好?”小胖妞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的伸出了嫩嫩的小手。 刘志强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将手里的小虫放在胖妞的手里,他知道,现在的胖妞恐怕不会记得这个曾经陪着她掏鸟窝、捞王八的师兄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刘志强挤出一个貌似和蔼的笑容,亲切的问着。 “龙女。”小胖妞接过虫子,高兴的捏着虫子尾巴甩来甩去。“我知道你是谁,你叫乌鸦,以前还打、打过龙女的!不过娘娘说要宽,宽什么的,就不计较了!” “哦。嗬嗬嗬嗬……”刘志强干笑着,摸索着怀里,翻出几块从乌斯藏那**来的牦牛肉干,递了过去。 “娘娘说了,不能吃肉的。”小胖妞两眼放光,但是还是忍住了过去接一块的**。 “你们娘娘说没说过不能往别人杯子里放虫子啊?”以自己对小胖妞的了解,就算失去从前的记忆,这丫头的脾气估计也是改不了的了,她会乖乖的一句不差的执行命令才怪。 当然,刘志强会选择性的忽略是谁将小丫头教育成这样的。 小胖妞果然红着小脸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用两只手蹂躏着无辜的小虫子,刘志强相信她的羞赧和忏悔是真诚的,当然以后再犯的事实也是必然的,从当初在一起偷闲宁花园里的果子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那……我就偷偷的尝一颗,就一颗哦……”小胖妞大义凛然的用英勇就义一样的姿态捻过了一块肉干,飞快的丢进嘴里,双手捂着小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蠕动着。 “有一位漂亮姐姐,她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龙女你要不要去尝一尝啊?”刘志强越来越有当金鱼佬的潜质了。 “恩……娘娘说,不要和坏人一起走。”小胖妞坚决的抵制变态怪叔叔。 “额……不是和坏人一起走,是你要去找好吃的,我怕你找不到,给你领路。”偷换概念是刘志强的强项,小胖妞向来不是他的对手。 “恩……”小胖妞的意志在动摇,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问题。 “那位漂亮姐姐有很多故事哦,很多很好听的故事,怎么听都听不完那么多。” “真的?太好了!带我去带我去!”小胖妞听见吃的还这是犹豫,但听见故事就失去理智了——如果十来岁的小丫头也有理智这回事的话。 看见小胖妞,闲云很激动,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发红,不过毕竟心智成熟,没有流露出来什么特别的表现。 闲云亲切的微笑着,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胖妞揽进怀里,抱到了腿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刘志强发觉闲云师姑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毕竟对于闲云师姑来说,巧燕等同于她的女儿。 “那我又算是什么呢?”刘志强的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转瞬即逝。 “姐姐你好漂亮啊!”小胖妞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芒,充分的表明追星并不是二十世纪才有的产物。 “小妹妹好乖啊,你是不是想听故事啊?”闲云稳定了一下情绪,和蔼的掐了掐小胖妞的脸蛋,贪婪的看着小胖妞天真的笑脸,失而复得的快乐充斥着她的心。 “听故事听故事!”小胖妞高兴的捏着虫子尾巴猛甩,小脸兴奋得通红,“坛子师兄罐子师兄他们都不会讲故事,闷死了!” 刘志强知道为什么人参精提醒自己小心小胖妞了,这丫头缠人的手段绝对能让任何人感到崩溃,如果你没有足够编瞎话蒙人的能力,那么你就要有隐形遁迹的本领,不然就认栽吧。 看着闲云宠溺的给小胖妞讲故事,刘志强退出了房间,出去看自己的兔子回来没有。 到了马棚,刘志强见到了朝气蓬勃的兔子,弄回来一大堆杂物,花草树木、朽木烂布、骨头石块、陶盆瓦罐……刘志强越看越心惊,这兔子看过鬼吹灯? 可怜的老鹿也不看东西了,使劲的往嘴里划拉,瘦子道童玩命的抓着一块抹布沾着金光清洗着兔子经过的地方,哪怕那里并没有沾染浊气——刘志强无奈的摇头,这孩子就是有心理洁癖。 “云雾!” “师傅?”刘志强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闲宁。 “外面另外一朵云彩也是你的?”闲宁指指外面。 “是啊,我刚放出去洗澡了。”刘志强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一朵拉磨的驴子云彩了。 “它没去洗澡,绕着仙岛正转圈呢,现在整个岛都需要大扫除了。” 多神奇,刘志强看见有些对生存条件要求比较苛刻的植物已经开始变黄了,再弄一会估计仙岛生态圈就要崩溃了,那刘志强就是罪人,而且也就把三星得罪死了。 刘志强赶紧冲出去,果然,护峰云那头犟驴正在绕着岛转圈撒欢呢,它经过的地方什么仙草灵花,纷纷俯首,杀伤力惊人。 “停下,停下!”前几桩祸事还没完呢,别再闯几个,摧毁蓬莱仙岛,这罪过可大了。 犟驴同志玩的正欢,哪里会听刘志强的训诫?照旧漫天乱窜,散布毒气,后面坛子瓶子罐子杯子一干酒具师兄弟穷追不舍。 刘志强一边追一边那个恨啊,人家仙草都能火山口、雪山顶的到处长,什么恶劣环境都能承受,怎么自己竟撞见这些娇贵玩意呢? “呔!”就在刘志强玩命追的功夫,终于有能人出手了,一声清喝从天空深处传来,驴子云驴躯一震,顿时委顿下来,栽向地面。后面追上来的一干酒具赶紧接着——不是担心驴子,而是心疼地上那些娇嫩的花啊。 “这声音……”刘志强心里也是一震,这声音分明是那个老人症患者寿星的声音!“嘿嘿,老先生年纪是大了,不过,只怕这人老也成精呢。” 生命不息,阴谋不止 “黄龙倒是决断,他是打定主意要牺牲那只可怜的小鸟了。”紫黑的雾气中,慵懒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娇媚。 “未必,不过摘清关系是一定的了,反正南极老儿又不会真的对同门怎样,又有陆压老祖庇佑,就算那乌鸦精脱离阐教也能活的滋润,不算亏待了。”另一个声音阴冷的传来,声音里充斥着阴郁的气息,“好打算,阐教公正公平,不受牵连;陆压找到了传人,并且再次走到了前台;玉帝那窝囊废也得以息事宁人;这一切只需要委屈一只小乌鸦,很合算啊,呵呵呵!” “可怜可怜可怜,多可怜的小鸟啊,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一个身影出现在冷蓝色的弧光中。 “真是可惜喽,这么好的算计,却要泡汤了,白鲛上了岛去,再有正法明如来的法座,只怕南极老鬼凶多吉少了。”阵阵金铙声中,一个尖刻的声音伴随着节奏唱和着。 “唉,谁会想得到,几千年的交情,自己的师弟,却要对自己下毒手呢?”慵懒娇媚的声音故作感慨的嬉笑着。“就算只有一个人,尚且不能保证一条心,对吧?” 冷蓝的身影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要不是那朵夺目的金莲,只怕也请不动这尊真佛呢!”尖刻的声音语气酸酸的,对莲花的归属耿耿于怀。 “别太贪心,那金莲的来头可不是你能驾驭的,只要进了三仙岛,我们山门的藏珍一样让你受用无穷!”阴冷的声音狠狠的说着,“南极,霸占这么多年,也到了你还债的时候了!” ~~~~~~~~~~~~~~~~~~~~~~~~~~~~~~~~~~~~~~~~~~~~~~~~~~~~~~~~~~~~~ 风尘仆仆的兔子和污染环境的驴子都被罚紧闭了,“耳聋眼拙”的寿星听不清刘志强说的是什么,于是同意了刘志强“申请”关进后山的请求。 “云雾,三仙岛后山是当年碧游宫旧址,是流放仙人的域外之所,其中多有与事理相违之处,万事小心。”闲宁关切的摸着刘志强的头,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给徒弟听,“现在后山住着的,每一个都是修炼千万年的前辈高人,有的甚至比天庭还要古老,说话做事一定留神,不可造次。” “徒儿知道,太和山有个武老前辈还让我帮他带口信的,相信看他老人家的面子,应该没人为难我吧。”刘志强不确定的说,因为那老头到底有多大分量自己也吃不准。 “若有黑帝的许诺,那便好得多了。”闲宁听见武的名字,明显脸色好多了。 “师傅……”刘志强看了看,来带路的几个酒具道童都在那应付小胖妞的纠缠,于是上前压低了声音问,“胖妞怎么会在这里的?” “巧燕把慈航师叔玉净瓶里的无根水拿去喂虫子,结果南海的紫竹林闹了虫灾,听说全都开花了。”闲宁慈祥的看了看那边追着身材伟岸高达一米参童一瓶子、努力试图抓住他头发的胖妞,“这孩子还是那么活泼。” “竹子开花喽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刘志强仿佛又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那么那匹马是慈航师叔祖的喽?”刘志强摸索着,看怀里有没有泻药之类的东西,不过那匹马两丈多的身材,恐怕自己没事准备的那些药量不够啊。 “马?小子,那是犼!”闲宁瞪了刘志强一眼,“没点见识,当年洪荒之时就存在的神兽,居于天火之中,杀龙为食,法力高强不逊麒麟,要是让它听见你称其为马,生吃了你都不多。” “吃龙的?那我惹不起了……说起来西方教和龙有仇不成,你看这个犼是吃龙的;大鹏是吃龙的;孔雀什么都吃;忿怒明王更是一日吃几十条哦,我敢说如来肯定得过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病,所以对条状物怀恨在心。” “去!”闲宁一巴掌扇在刘志强后脑上,世界顿时清净了。 “进去以后小心些,不要再惹事了。”闲宁痛心的踢了刘志强小腿一脚。 “知道,南极师伯祖不是没判我死刑吗?也就关个几个月……几年……最多也就几十年,孙大圣砸了西王母的场子都只是五百年监禁,我的问题不会比这严重吧?”刘志强想了想,还是岔开话题,免得师傅伤心,“那个师伯和天行那兔崽……师兄呢?” 闲宁一扬手,刘志强一缩脖,闲宁瞪了半天眼睛,最后还是没打,看来师兄的地位不如师叔的坐骑重要,“你师伯和师兄在另一个入口,人家是来与人切磋的,可以从正门进后山,和你小子可不一样。” “那白鲛一定也在那边喽?”从上岛刘志强就再没见过白鲛,肯定叛变组织跑去投靠闲空集团了。 “那个水族的修士来路不明,你小心些,别和他来往过密。”闲宁警告刘志强要注意择友。 “知道了,从他出现我就知道他不是好货。”对人家援助自己的往事刘志强选择性失忆了,反正他救自己也是别有用心的。 “去吧,注意身体。”闲云师姑抱着小胖妞缓缓的走了过来,温柔的整了整刘志强的衣领,将一块手帕放进了刘志强的衣襟里,没有再说什么。 “师姑,这是你的法宝,怎么能……”刘志强一眼就认出了那手帕,急忙要还给闲云。 “你拿着吧,反正我用不上,在你那里我还放心些。”闲云微笑着推开了刘志强的手。 “去吧。”闲宁转过身,扬了扬手。 刘志强犹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个长辈,转身走进了隔开前后山的的月亮门。 ~~~~~~~~~~~~~~~~~~~~~~~~~~~~~~~~~~~~~~~~~~~~~~~~~~~~~~~~~ “那个呆呆的闲空也去后山了?”紫黑色的神秘雾气中,娇媚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是,他徒弟想进山修行,他去相送了。”回答的人整理着大刀,用酒清洗着刀身。 “哼,修行,他们把我截教门人当了什么!”阴冷的声音中透露着忿怒。 “别激动,只要今天事成,他们阐教个个都要好好修行一次了!”尖利的声音嬉笑着,手上轻轻敲击着两个铙钹。 “老祖说了,你们怎样闹,他不插手,但是——你们也决不能干涉我族的仪式!”一个身后生着翅膀的男子出现在几人上方。 “放心,你们挑选继承人,不碍我们的事。”阴冷的声音冷笑着回答。 “很好,这样,我就能和他,好好的做个了断……”冷蓝色的弧光中,隐隐透出了雷声…… 碧游宫游记(一) 人家的主角重生都是太子、皇帝,再不济也是个明朝王爷,刘志强重生就是个扁毛畜生,练**形也得顶着一头的特征。 人家的主角一来就收养少年儿童,培养班底,拥有无数四肢发达、没有头脑的跟班,刘志强重生就被小孩灭门,养个萝莉还被人抢走,遇到的美女都是命里注定别人的。 人家的主角可以穿越,带着成群的武器、技术,最起码也会点造玻璃造火药;刘志强穿越什么都没带来,会造点火药威力还不如人家一个掌心雷大。 人家的主角半空掉落能砸死个欺压美女的恶霸,要不然也能有本九阴九阳十八p神功的秘籍;刘志强掉下来的时候摔在泥坑里到也算他很幸运,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有他脑袋着陆的位置有块石头呢? 当然,玄功护体的刘志强的脑袋怎么也比石头硬,但是疼是免不了的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刘志强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脑袋打滚。 “这、这里,是碧游禁地啊……”瓶子惊慌的看着天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禁地?”刘志强现在对这类的名词严重过敏,每次别人遇到这种东西的时候都能得到不少好处,偏偏自己遇到这些地方就说不出的倒霉。 “你当碧游宫是好玩的地方?当初全靠两位圣人才压下碧游宫门人,可是总不能全都杀掉了,未免有干天和,所以才分地软禁。这碧游宫是截教的老家,哪里会让旁人随意进出?三仙岛名义上是关押,实际上不过是依仗着阵法看护下而已,这碧游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瓶子都快哭出来了,“后山那些人好歹还算和气,不曾为难我等,可是也警告我们不能进入碧游宫的,现在……” “我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碰上呢?”刘志强咬牙切齿的看着天空,一片漆黑的天空中点缀着寥寥几颗星辰,发出的光线近乎没有,照明的反倒是地面上一些莹莹的光点。 “这鬼地方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没功夫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刘志强赶紧找出路,这种地方多待一秒就多一秒危险,没准又有什么祸事临头的。努力想辨认方向,可是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提供帮助,就那么几个星星,刘志强连星图都认不全。 “别费力气了,碧游宫早就不在三界中了,你看星星有什么用。”瓶子也是吓得差不多了,勉强稳定住了心神,哆嗦着站了起来——我有说过他刚才一直坐着了吗? “不在三界?!哦……”也对,讲阵法人家截教有技术专利,当初通天教主放下狠话说要另立五行自创天地,应该不是唬人的,至少这碧游宫已经接近独立了。 “那总该有个出路吧,当年通天老爷在的时候难道截教的人都得这么摔来摔去的?那通天也够没谱的了。”刘志强看瓶子自己能走了,就急着准备上路了。 “有是有,一共三条路可以进出碧游宫,一个就是你进来时候的山路,通向刑法院,其实也就是因为当初万仙阵的法术残留影响,昼夜温差大点,灵气稀薄些;另一个是水榭的路,是演法馆,后山的神仙无论截教阐教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修为精深,有闲不下来的在那边经常切磋。还有就是原来碧游宫的进出口,在碧游宫正中央,要经过原来万仙阵的主体部分才能到达——我建议还是去看看水榭那边的情况。”换言之,第三条路绝对走不通,你以为万仙阵没了主持的神仙就变废物了吗。 “怎么走?别告诉我你没进来过。”刘志强才不信经常给犯人送东西的道童不认识路。 “我真的没进到碧游宫里面来过,只是听说这里地上的草,山路这边的草都是半黄的,水榭那边的都是碧绿的。”瓶子眼泪哗哗的,又有坐下的倾向。 想来是生态的缘故,有科学道理,可是怎么分辨呢?一根根的看那是笑话,飞起来看,高度超过五十米能见度就为零了,这倒霉人参,难道就没有一点探索险境的勇气吗?我刘志强十岁就敢勇闯校长室了。 “我有个高科技的办法。”刘志强终于想到了,他脱下了一只鞋,扔。 “往那边走。” “道兄,行吗?”瓶子快被刺激麻木了。 “这是个科学道理,鞋尖比鞋跟重,所以鞋尖的落点一定比鞋跟低,也就是地势低的方向,自然就是水流汇集的方向。”刘志强严肃的给不相信科学的妖精道童进行物理学科普教育。 “哦,有道理……真的吗?”纯洁的小道童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对刘志强不免有点崇拜。 “假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方向,不过不动地方肯定死路一条,走动走动好歹有点活命的机会。”刘志强继续严肃的给小道童瓶子讲解诚信为本的道理。 …… 也许是上天眷顾,也许是撞大运,反正刘志强和瓶子同志居然真的发现了水流。 “看!看!水!”瓶子表现出异常的兴奋,热泪盈眶,估计在沙漠里迷路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好,顺着水流走,一定能找到出口!”刘志强也很欣慰,提着瓶子道童就走向了浅浅的小溪。 “只要沿着河流走,很快就能走到水的汇聚地——毕竟碧游宫再大,也不会真的和现实人界一样大。”刘志强看周围的环境和正常环境区别不大,应该也不会在这方面有太大的差异。 的确,在这方面差异不大,因为差异是存在于…… “哗啦!”在刚刚能没过脚腕的水里,猛的扑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张开了血盆大口,向刘志强喷出了几道疾速的利箭! 碧游宫游记(二) “小心!”瓶子在最危险的时刻敏锐的发现了袭击者——不是他眼观六路,而是他被刘志强提在手里,眼睛的位置正好是面向水流。 情况危急,刘志强正一楞的时候,箭已经飞到面前了,瓶子很勇敢,奋不顾身的一挣扎,把刘志强推向了箭飞来的方向。 多可恨啊!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振奋精神,运用玄功硬吃了几箭,好在这箭看着快疾,威力却非常小,在刘志强身上砸出几个泥点子,不疼不痒。 “红移——激光炮!”身上光芒转红,刘志强手臂伸向从浅水中出现的巨大怪物,一道手臂粗细的红光猛的射出,在怪物身上激起一团雾气,发出“滋喇”一声,一股焦臭瞬间弥漫开来。 怪物怪叫一声,又扑进了水里。刘志强可没有那穷妖精莫追的肚量,双手齐伸,两只手手心发出了亮红色的光芒,“脉冲——盖特机炮!” 双手轮流喷射,在水面上激起雨落沙滩般的密集浪花。 “它在那边!”后方的观察员瓶子尖叫着指向水面另一边,刘志强不问真假,立即砸过去一梭子子弹,一个黑影越出水面,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滚翻躲开扫射,又潜进了水中。 “欺负老子眼神不好是不是?”没有精确制导的后果就是同样的目的需要消耗比预期多的多的弹药,刘志强不是傻子,立即停止了漫无目的的扫射,手中的天眼张开,开始透视水面下的情形。 “水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是那妖怪会水遁一类的技巧咯?”刘志强两眼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天眼搜索着妖怪的踪迹。 “小心左面!”瓶子再次及时的提醒了刘志强,刘志强赶紧起身准备躲避,瓶子冲过来一把拉住了刘志强,用刘志强的身体再次充当了挡箭牌。 “靠!有完没完?上瘾了是不是?”一次就算了,你小子还敢来第二次,刘志强提起了瓶子,有把瓶子扔出去的冲动,这一乱的工夫,那妖怪又不见了。 “那是蜮,箭头无力,你被它喷两下又不打紧,至多回头洗洗衣服;可是要是不挡住那箭,被它射中影子,可就连魂魄都要被勾走了!”瓶子察觉到了刘志强的意图,赶紧解释。 “这个就是蜮?”名人啊,不对,名妖精啊,可惜光顾着打了,没看清楚长相。 “无论什么神仙妖怪,没有跳出五行就得喝水,有清修得好的喝露水就可以了,可是小妖怪就一定要到河边来,那就成了蜮的美味,长到这么大的个头,这蜮嘴里少不得有个百十条性命。”瓶子站在妖精阶级同志的立场上,严重敌视捕食动物。 “麻烦,他遁迹水里,我打不中它,总不可能一直防着它。可是这鬼地方光线太差,离开水远了就看不见了,我又没有足够的法力像二郎神那样一直开着天眼,走丢了怎么办?”刘志强很头疼。 “只能防着它,不然被它射中影子就麻烦了。”瓶子也很头疼,更重要的是刘志强的光线射中它却没有多少效果。 “影子……哎,有了!”刘志强一砸手心,乐了。很快,用几个泥球制造的超山寨版定海珠出现了,这次连砸人的威力都没有,十足的灯泡,在刘志强头顶围成一圈,简易的无影灯出现了。 “这个东西没有威力,但是同时几乎不消耗法力,我看谁耗得过谁。”刘志强洋洋得意的看着水里,水中一个漆黑的圆形缓缓浮出水面,不甘的看着刘志强和瓶子。 刘志强也有心看看这个著名的杀手,没有动手。两个肿眼泡,光秃秃的脑袋,身子在水里看不见,形象很像一只蛤蟆,这很让刘志强失望。 蜮潜进了水里消失了。 “它走了。”瓶子观察了一会,长长的出了口气。 “没劲,见面不如闻名。”刘志强总以为著名的妖怪就算不象朱厌那样巨大凶猛,也该像鬼车那样奇形怪状,长这么个蛤蟆样,实在对不起名声。 继续前进,也许是因为附近的妖怪都被蜮吃光了,刘志强一路走的很安稳,没有再受到其他东西的打扰。 “既然不射中影子就没事,你为什么要推我出去?”刘志强还是对被瓶子推到前台梗梗于怀。 “沙子太脏……”瓶子扭捏的很不好意思,刘志强第一次听说原来妖怪也有洁癖。 “……”刘志强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瓶子放低,由提着改成拖着——刘志强抓的是瓶子的脚。 “碧游宫是截教的老家,很多外面已经早就灭绝的妖怪在这里还能找得到,蜮只是一种中档的妖魔而已,这次赶走它还是靠着取巧,不然拖下去谁输谁赢还站不知道。”刘志强拽着地上滚得和泥球一样的瓶子,心里罩上了一丝阴霾。 “如果遇到更强的……”刘志强不寒而栗,“还好不用在这里久留。” “哗啦……哗啦……”阵阵的水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怎么?!”刘志强一惊,难道那蜮找了什么帮手来?一个蜮已经不好应付,帮手一定比蜮要强些,那…… “乌鸦……乌鸦……”稚嫩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巨大的水声传来。 “巧燕!”刘志强下山以来,每天的梦里都有四个声音在回荡,而这个声音是最多的,刘志强怎么可能忘记,怎么,难道巧燕被妖怪抓住了?! 远远的,借着无影灯的光线隐约看到了水面上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张牙舞爪,嚣张的扑打着水,滚圆的身体后面是比身体还大的尾巴。 “聚焦——激光炮!”刘志强心焦如焚,脑子里满是巧燕的呼喊,她一定是在向我呼救,我怎么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啊!坏蛋!你欺负鱼鱼!” 碧游宫游记(三) “对不起,对不起……”刘志强点头哈腰的作揖鞠躬,小胖妞撅着小嘴把头扭向一边,抱着花篮不理会刘志强。 “你、你欺负鱼鱼!我、我不理你!”被刘志强缠得没办法了,小胖妞就是这么一句。 “冤枉啊,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刘志强撞天叫屈,谁知道原本是来送自己的胖妞会出现在路的另一边?谁知道这个大号的怪物是小胖妞的宠物?谁能想到身高一米的小胖妞居然养了个体长十米多的大金鱼?这是金鱼吗?! 其实人家金鱼也挺可怜的,在观音的莲花池里养的好好的,被胖妞偷抓了出来,在这深不过十厘米的小溪里背着一帮乘客“游泳”,人家金鱼又不象蜮懂得遁术,想行动只能靠鱼鳍吃力的支持身体,摆动前进爬行,什么张牙舞爪,那根本就是垂死挣扎啊,巨大的水声就是明证! 被刘志强砸了一炮的金鱼软趴趴的瘫在花篮里,两只大眼睛一个劲的翻白——当然,这不是代表它快死了,而是在对刘志强表示鄙视。 “那个……龙女小仙子啊,你看,这条河里其实也有一条鱼的,你看大金鱼多孤单,要不我把那条抓来给它做伴好不好?”急得没法了的刘志强把点子打到了蜮的头上,管它是什么东西,先说它是鱼,反正小胖妞未必认得蛤蟆和鱼的区别。 “那……”小胖妞想了半天,“好吧,你去把鱼抓来,我就原谅你。” “嘘……”刘志强总算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淡然的擦拭着宝剑的天行,“喂,师兄,师姑他们呢?”刚才发现胖妞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既然师姑他们一起转路去送天行,为什么只有胖妞和天行两个人,白鲛和闲空几个人都不见了。 “不知道,方才我们通过水榭的时候水面突然上涨,淹没了水榭,把我们都卷进了水里,等浮出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天行就算在谈论自己师傅的生死的时候还是一脸淡然。 “连我都没事,师姑修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刘志强安慰着自己,可是一想到师姑有可能和闲空在一起,刘志强心里就说不出的烦躁。“该死,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想明白了吗,我对师姑可是没有什么企图的!” “!!”刘志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天行,你说你是从水里过来的,那你是被水冲过来的还是怎么过来的?” “冲什么,刚刚进水就马上出水了,可是已经到了阵里了。”天行不耐烦的摇摇手。 “完了……”刘志强面如死灰,这边的路也断了,难道要这么几个菜鸟去闯进妖怪圣地的中心? “完了……”瓶子面如死灰,作为三仙岛的原住民,瓶子对碧游宫里面的危险时刻铭记在心。 “怎么,你们那边的路也断了?”天行难得出现了点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怎么了?”小胖妞完全感觉不到几个人的紧张,依旧好奇的张望着。 “没事,那边那个人参娃娃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地方,胖妞……龙女你去不去啊?”刘志强看了看天真的胖妞,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失误了! “好啊,好啊!”胖妞对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统统没有抵抗能力。 “来,我把无影灯关了,把那胖头鱼引出来,抓他的舌头。”刘志强想问瓶子关于禁地的环境,不过看瓶子那个六神无主的样子,还是另外找个土著来的可信点。 关掉无影灯,几个人一起沉默,瓶子的牙齿“咯哒咯哒”的出声,刘志强把瓶子敲晕了。一只小手在刘志强头上作怪,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龙女仙子,可以放开我的头发吗?”刘志强耐心的劝说着胖妞不要捣乱。 “不是我哦,不是我干的哦!”小傻妞一点都不懂得掩饰,从声音的位置判断,能够得着刘志强头发的没有别人了。 “哗啦……哗啦……”水声再次出现了,这怪物还真是没智商,这么明显的陷阱都发现不了。 “我估计这地方几百年不来几个人,妖怪的脑子都不需要用,生锈了。”刘志强暗自揣测,对蜮同志的智商进行无端的侮辱。 “五、四、三、二、一……我照!”刘志强计算着距离,突然跳起来对着水面射出大片的光网。 水面上空无一物。 杀人者,人恒杀之。拿别人当白痴的,自身一定是白痴。 “噗……”一道沙影悄悄的射向了刘志强的影子。 “啊!”刘志强从来没想过这个怪物居然可以离开水走到陆地上来,这次栽大了!一种奇特的力量开始撕扯他的灵魂,刘志强正要运用法力抵抗,两股力量从刘志强胸口传来,抵消了灵魂的撕裂感。 “师姑?额,还有老祖……”刘志强有点感动,那两样东西正是师姑的法宝罗帕和陆压送的符咒。 蜮明显愣了一下,转身就跑,这次刘志强看清楚了,什么鱼,原来是个三条腿的蛤蟆,总说难找难找的,今天找到了。 “抓住它!”刘志强打叫一声,光网再次笼罩过去,照住了蜮。蜮身体僵硬了一下,身形一晃,钻进了土里。 “靠!还会土遁!”刘志强骂了一声,打开天眼开始搜索,瓶子同志没有战斗力,躲到了一边和胖妞玩泥巴去了。天行顾不得和刘志强的矛盾,也抽出了剑来。蜮几次出现,刘志强和天行几次扑空,这蛤蟆太油滑了。 抓不到,抓不到……刘志强一脑门子的汗,和天行简直太没有默契了,每次天行的剑气与自己的光照都配合不好,让蜮从空隙跑掉了。 蜮再次逃脱,凌空一跃,跳向旁边的小溪,激起了大片的浪花,遁进了水中。 “靠!”又让它跑了! “啊!我的泥人!”小胖妞的泥人被浪花一拍,顿时回归本相了。 “花篮!”小胖妞一抡花篮,花篮飞起半空,一股吸力罩在水面上,很快一只三条腿的蛤蟆出现在水面,然后挣扎着飞起来,被吸进了花篮里。 …… 刘志强很痛苦,自己忙活那么半天是何苦由来啊…… 碧游宫游记(四) 金先生曾经说过,女人,老人,小孩,这三个是江湖上不可小看的三大势力,这三个集体都拥有着创造奇迹的力量,而且都有着不可理喻的混乱逻辑,他们随时可以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志强必须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胖妞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哭鼻子的鼻涕虫了,转眼之间她已经拥有了巨大的能量,就像从前某个姓殷的家伙拿到了翻天印,立即秒杀自己师傅,现在的胖妞已经正式升级为超级胖妞,可以秒杀刘志强了。 既然三腿蛤蟆已经就擒,刘志强暂时放开了对于超级胖妞实力的感慨,准备严刑逼供三腿蛤蟆。 装在花篮里的三腿蛤蟆很欢实,一个劲的挣扎着想窜出花篮边缘,不过应该是法宝设定的原因,这家伙始终无法越过花篮的边缘。而和它一起困在花篮中的金鱼同志就老实多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早就知道花篮出不去而绝望了,反正金鱼同志很乖巧的趴在篮子底下养伤。 “这个好象不是鱼鱼?”胖妞不太确认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物种,大脑袋、双眼皮,滚圆的身子下面是支撑的三条细腿,要多丑有多丑,不过依照小胖妞养毛毛虫为宠物的无差别审美观点,应该不会在意蜮的长相。 “这个……”开口时候刘志强没看清楚蜮的长相,还以为是条怪鱼,谁想到居然是只三腿蛤蟆?听说还有种蛤蟆也是三条腿,就是能吐各种宝贝的金蟾,难道和这个吐沙子的怪物有亲戚?“这个是蟾蜍鱼,你看,它有腿的是吧?你那个金鱼也能爬是吧,其实他们是一种东西……” 糊弄小丫头是刘志强常干的事,混淆两栖动物和水生鱼类这种生物学命题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希望小胖妞在南海就学佛经了没工夫学生物学。 “你骗人!这个是蟾蜍,我在太阴仙子家里看到过!”胖妞当场揭穿刘志强的谎言,义愤填膺的给三腿蛤蟆正名,小嘴又撅起来了。 靠!刘志强心里那个骂呀,嫦娥你不正经勾引野男人也就算了,反正你不是我老婆;你偷吃仙药我也不追究,反正你不吃也轮不到我吃;可是你没事不好好抱你的玉兔,你搂着只蛤蟆满天上跑什么呀! “这个是三条腿的,所以不是蟾蜍,而是蟾蜍鱼。”刘志强又在偷换概念,继续忽悠胖妞,“是不一样的,你看,金鱼和它多像啊,大眼泡和让人揍俩拳似的……” 刘志强拿光线去照金鱼,希望刚刚被光线炮虐过的金鱼能条件反射的起来应个场。 金鱼果然如刘志强所愿跳了起来,惊慌的躲过了刘志强的光线照射。金鱼不满的看了看卑鄙的刘志强,又看了看胖妞似乎没有放它出去的意图,于是又打算睡觉,正要爬下,却发现了一只蛤蟆正蹲坐在自己面前,这还了得?打不得刘志强,还打不得你个野蛤蟆? 金鱼生龙活虎的窜起来,一个鱼跃接着加上个虎扑,顿时将新来的妖怪三腿蛤蟆压倒在地,三腿蛤蟆身在客场,没有土地和水流供它施展遁术,被金鱼牢牢压死,吐出的沙子连金鱼的边都沾不到,尽显主客场作战的区别。 金鱼张开血盆小嘴,死死咬住了蛤蟆的一条腿,准备生掰下一条来打牙祭,看得刘志强目瞪口呆,就算金鱼变异成了捕食动物,也不至于这么生猛吧?联系小胖妞去那才两年光景就战斗力彪升,应该是南海的水土问题。 “弄出来弄出来,还准备让这家伙带路呢!可不能当金鱼食给喂了。”刘志强赶紧分开两个妖怪,被装在篮子里的蛤蟆体形缩的和乒乓球一样大小,离开生存环境的三腿蛤蟆武力急剧下降,捏在刘志强手里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看来环境因素无论对人还是妖怪影响都是巨大的。 “会说人话不?”刘志强懂得怎么和妖怪进行沟通,不过自己学外语和让对方学自己的语言在境界上始终是有差别的,况且刘志强从小学就对外语深恶痛绝。 三腿蛤蟆舔着腿上的伤口,不理睬刘志强的问话,任何生物对剥夺了自己自由的对象都不会有好脸色,这就是婚姻矛盾症结所在。 刘志强将蛤蟆往回放了放,金鱼很机灵,识趣的窜起来去咬蛤蟆,刘志强向外一提,躲过金鱼,然后再放一次,逗引得金鱼仿佛海里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龇牙咧嘴。 “我会……”三腿蛤蟆吓的蛙脸惨绿,生硬的挤出了一句人话,看来以后要是学外语吃力可以按照这种方式进行教育。 “会就好,”刘志强将蛤蟆拿出来,要往地上放,刚要放下,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蛤蟆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狡诈,下山以来见识了这么多好人坏人,刘志强要是还不明白,那不如死掉算了。“蛤蟆,装受伤是想等我放下你,你就马上土遁是不是?” “是。”既然被揭穿了,蛤蟆也够光棍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次蛤蟆的话流利多了,看来刚才不会说人话也是装的。 “小子,给你两条路走,一个是进篮子当鱼食,一个是当向导,怎么样?”能沟通就好办,最难对付的不是死硬顽固分子,而是根本无法交流的迟钝分子。刘志强开出了价码,等着蛤蟆讨价还价。 “我有的选吗?”看看正磨牙霍霍的金鱼,蛤蟆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好,带路。”刘志强捏着缩小了的蛤蟆站了起来。 “你不怕它给你带到什么错处去吗?”天行看着两个怪胎完成了古怪的交易,冷冷的问道。 “怕什么,一有危险我第一个就捏死它,况且……”刘志强又恢复了对天行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比我们要去的地方更危险的地方吗?” 碧游宫 走啊,走啊,天空还是那么黑暗,只在远远的天边,有着一条明亮的白线,隐约照亮这个空间。 “截教的门徒就成天住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刘志强很惊奇通天教主的品位,这么看来虽然封神大战阐教有些事情不太地道,可是还是明智的,不然通天教主来个遮天蔽日,那人间的生物就都需要长副红外眼睛才行了。 “哼,你这说法就明显带着歧视,我截教怎么了,我们也向往光明,也喜欢温暖,谁愿意终日活在黑暗里?我若不是修行还没有完成,早就离开这片黑暗地界了,去有光的地方了。”蜮不满的纠正刘志强的错误。 “哦?那这碧游宫里怎么乌漆抹黑的,要不是我会发光,连路都看不清楚。”刘志强其实心里感觉这个事情和阐教没准有关,当初万仙阵的时候,把金鳌岛几乎夷为平地,难说不会对环境造成核冬天一样的影响,刘志强低头撩起点水,洒在头上,凉快凉快。 “为什么黑?那是你走在别人的影子里,当然见不到阳光。”蜮仰头看着头顶的黑暗,充满了敬畏。 “影子?”天行弯下腰捧了点水,喝了一口,淡淡的看着三腿蛤蟆。 “我们现在,是站在两只龙鳌的肚子下面。”蜮崇敬的看着“天空”,“你所能看到的黑暗区域,都是龙鳌的肚子,无比刚硬,足能支撑四维的骨甲。” “什么!!”一干人等大惊失色,连天都遮蔽起来的体形,这是怎样庞大啊! “有什么可惊讶的,海外仙山本来就是建立在五只鳌的背上的,现在仙岛移到法阵中来了,自然不用再劳动巨鳌,还不准人家出来松松筋骨吗?”蜮鄙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刘志强算长了见识了,这么大的东西,活该绝种。这得多费粮食啊,不过大也有大的好处,这要是拉出一个去熬汤兑水装小瓶当中华鳖精卖,能从十六国卖到公元3000年去。 要说还是人家天行有胆子,抽出宝剑向上一扬,射向了天空,消失在黑暗中。估算速度约么飞了十几里的距离,天空中突然爆开一团明亮的光芒,天行的剑被弹了回来,天行跃起接住,紧接着落下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洪水。 “哇哇!”小胖妞正宗的没心没肺,高兴的迎着洪峰就冲过去了。 “傻妞,回来!”刘志强吓得汗都出来了,冲前一步抓住了胖妞的衣领,往怀里一搂,赶紧避着天降大水飞了起来,蜮想借机逃跑,被刘志强一把捏住,塞进了花篮,跟金鱼斗咳嗽去了。天行踩着宝剑也飞了起来,瓶子抓住剑穗吊在后面,在黑暗中恐惧的听着震天动地的水声。 “师兄,你没脑子吗?这蛤蟆挖个坑你就往里跳?”刘志强鄙视天行的智商,越级挑战不是不行,你也得分个地方啊,这种行为不叫勇敢,叫发疯。 “要走出这片黑暗地界没有十几天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能赶走龙鳌,它移动总比我们快些。”天行有研究相对论的才干。 “我怕这老龟感觉迟钝,等觉出疼来,你我已经被淹死了!”龟血浇在身上,刘志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自从练了照日玄功,刘志强的厌水情绪暴涨。 “未必……”瓶子喃喃的看着远处天空,伴随着巨大的水声,原本只有一线的明亮天空正在迅速的扩大,几个人正在急速的向边缘靠拢! “是……谁……捅……我……!”从无尽高空总传来了滚滚闷雷一样的响声,云层中探下来一个巨大的圆盘,样子很像眼睛。 “他。”刘志强、瓶子一起指向天行,胖妞则指向不知道什么方向去了。 “你……”圆盘迅速扩大,两侧有两块巨大的黑色物体,很像眼皮。 “晚辈岷山门下天行,拜见龙鳌前辈。”天行倒是也够厚脸皮的,和没事人一样给人行礼。 “岷……山……?”貌似眼睛的东西又回去了云层里,看来岷山名头太小,人家未必知道。 “岷……山……,就……可……以……捅……我……?!”老龟脑子不是很灵,逻辑有点混乱。 “打招呼!是打招呼!用劲大了!”刘志强赶紧解释,杀掉天行不要紧,要是误伤了群众就不好了。 “招……呼……”老龟质疑这一说法。 “是武前辈让我们来的!”赶紧抬熟人出来,翻了下包裹,里面的东西多数让闲淡拿去送走了,只有武给的一个小包还在。 “唔……”貌似眼睛的东西消失了,不一会,一个老头从半空掉了下来。 “元神出窍。”玩这手的人不少,有个姓钟离的又一次玩大发了,身体被人烧掉,只能附身到一个瘸子身上,不过龙鳌就没有这个顾虑,因为没人会抢着当王八…… “这个?”老头打开小包裹,里面是一方印章,黑不溜秋的,没有花纹装饰,很土气。 “武前辈说事情都过去了,都算了吧。”刘志强不是很理解武让他带的这句话,貌似老哥几个有什么矛盾旧怨似的,让自己带话过来。 “老四,下来。”老头话比当乌龟的时候利索多了,回头喊了一嗓子,很快云层里又一个巨大的圆盘出现了,这个是双眼皮的。 “把天帝印都送来了,看来咱们几个的赦免之期到了。”老头轻哼了一声,向天空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那个是天帝印?”刘志强很后悔没有偷偷留下那东西,早知道给自己写个赦免令盖个章,不就不用费这么多事了吗。 “等了几万年了,老二都死了,老五也死了,外面的熟人还能有几个?”天空滚滚的闷雷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萧索意味。 “你我不是还没分出胜负么?何必出去呈老大的情。”老头不屑的一甩,印章飞向了天空,不见了。 “败家老头……”刘志强痛心疾首,三仙岛这么大,碧游宫更大上无数倍,加上小型的空间夹层,这印章别想找到了。 “你们是武派来的?”老头终于忘了让人捅一刀的事情了,耷拉这打眼皮看着刘志强一行人。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带个口信,我和武前辈不熟的。”看来老哥几个关系相当不融洽了,刘志强才不去触那个霉头。 “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有点事情要去碧游宫内宫一趟,路过,路过,可否请前辈指点?”刘志强试着打探一下目的地的方位,蜮这三腿蛤蟆实在不可信。 “你不是从我的便池里抓了只蛤蟆么?它不能给你领路?”老头其实什么都明白。 刘志强和天行脸色都很难看,瓶子很庆幸自己在下面的时候不渴。 “飞高点,你们能看见有一颗树顶天立地,那里就是通天的老家了。”还是云层上边的那位和气,告诉了刘志强方向,怪不得人家长双眼皮,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天行没在人家肚子上来一刀。“老三,咱们还是继续我们的决斗吧!” “多谢前辈指点!”刘志强赶紧拽上天行开溜,在这里随时有变乌龟食的危险。 “老四,老五都死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开吗?好,那就继续下去吧!” 两声巨大的龙吟声从九霄之上传来,带着自洪荒万古的威严! “好气魄,不愧是开天两族之一的龙族正统!”天行肃然起敬。 “知道厉害还不快走?打起来谁也跑不了!”刘志强玩命的向前奔,头都不敢回。 身后,是震天动地的高亢龙声,仿佛在唱着无比激昂的战歌! 碧游宫游记(五) 走啊,走啊,天空还是那么黑暗,只在远远的天边,有着一条明亮的白线,隐约照亮这个空间。 “截教的门徒就成天住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刘志强很惊奇通天教主的品位,这么看来虽然封神大战阐教有些事情不太地道,可是还是明智的,不然通天教主来个遮天蔽日,那人间的生物就都需要长副红外眼睛才行了。 “哼,你这说法就明显带着歧视,我截教怎么了,我们也向往光明,也喜欢温暖,谁愿意终日活在黑暗里?我若不是修行还没有完成,早就离开这片黑暗地界了,去有光的地方了。”蜮不满的纠正刘志强的错误。 “哦?那这碧游宫里怎么乌漆抹黑的,要不是我会发光,连路都看不清楚。”刘志强其实心里感觉这个事情和阐教没准有关,当初万仙阵的时候,把金鳌岛几乎夷为平地,难说不会对环境造成核冬天一样的影响,刘志强低头撩起点水,洒在头上,凉快凉快。 “为什么黑?那是你走在别人的影子里,当然见不到阳光。”蜮仰头看着头顶的黑暗,充满了敬畏。 “影子?”天行弯下腰捧了点水,喝了一口,淡淡的看着三腿蛤蟆。 “我们现在,是站在两只龙鳌的肚子下面。”蜮崇敬的看着“天空”,“你所能看到的黑暗区域,都是龙鳌的肚子,无比刚硬,足能支撑四维的骨甲。” “什么!!”一干人等大惊失色,连天都遮蔽起来的体形,这是怎样庞大啊! “有什么可惊讶的,海外仙山本来就是建立在五只鳌的背上的,现在仙岛移到法阵中来了,自然不用再劳动巨鳌,还不准人家出来松松筋骨吗?”蜮鄙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刘志强算长了见识了,这么大的东西,活该绝种。这得多费粮食啊,不过大也有大的好处,这要是拉出一个去熬汤兑水装小瓶当中华鳖精卖,能从十六国卖到公元3000年去。 要说还是人家天行有胆子,抽出宝剑向上一扬,射向了天空,消失在黑暗中。估算速度约么飞了十几里的距离,天空中突然爆开一团明亮的光芒,天行的剑被弹了回来,天行跃起接住,紧接着落下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洪水。 “哇哇!”小胖妞正宗的没心没肺,高兴的迎着洪峰就冲过去了。 “傻妞,回来!”刘志强吓得汗都出来了,冲前一步抓住了胖妞的衣领,往怀里一搂,赶紧避着天降大水飞了起来,蜮想借机逃跑,被刘志强一把捏住,塞进了花篮,跟金鱼斗咳嗽去了。天行踩着宝剑也飞了起来,瓶子抓住剑穗吊在后面,在黑暗中恐惧的听着震天动地的水声。 “师兄,你没脑子吗?这蛤蟆挖个坑你就往里跳?”刘志强鄙视天行的智商,越级挑战不是不行,你也得分个地方啊,这种行为不叫勇敢,叫发疯。 “要走出这片黑暗地界没有十几天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能赶走龙鳌,它移动总比我们快些。”天行有研究相对论的才干。 “我怕这老龟感觉迟钝,等觉出疼来,你我已经被淹死了!”龟血浇在身上,刘志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自从练了照日玄功,刘志强的厌水情绪暴涨。 “未必……”瓶子喃喃的看着远处天空,伴随着巨大的水声,原本只有一线的明亮天空正在迅速的扩大,几个人正在急速的向边缘靠拢! “是……谁……捅……我……!”从无尽高空总传来了滚滚闷雷一样的响声,云层中探下来一个巨大的圆盘,样子很像眼睛。 “他。”刘志强、瓶子一起指向天行,胖妞则指向不知道什么方向去了。 “你……”圆盘迅速扩大,两侧有两块巨大的黑色物体,很像眼皮。 “晚辈岷山门下天行,拜见龙鳌前辈。”天行倒是也够厚脸皮的,和没事人一样给人行礼。 “岷……山……?”貌似眼睛的东西又回去了云层里,看来岷山名头太小,人家未必知道。 “岷……山……,就……可……以……捅……我……?!”老龟脑子不是很灵,逻辑有点混乱。 “打招呼!是打招呼!用劲大了!”刘志强赶紧解释,杀掉天行不要紧,要是误伤了群众就不好了。 “招……呼……”老龟质疑这一说法。 “是武前辈让我们来的!”赶紧抬熟人出来,翻了下包裹,里面的东西多数让闲淡拿去送走了,只有武给的一个小包还在。 “唔……”貌似眼睛的东西消失了,不一会,一个老头从半空掉了下来。 “元神出窍。”玩这手的人不少,有个姓钟离的又一次玩大发了,身体被人烧掉,只能附身到一个瘸子身上,不过龙鳌就没有这个顾虑,因为没人会抢着当王八…… “这个?”老头打开小包裹,里面是一方印章,黑不溜秋的,没有花纹装饰,很土气。 “武前辈说事情都过去了,都算了吧。”刘志强不是很理解武让他带的这句话,貌似老哥几个有什么矛盾旧怨似的,让自己带话过来。 “老四,下来。”老头话比当乌龟的时候利索多了,回头喊了一嗓子,很快云层里又一个巨大的圆盘出现了,这个是双眼皮的。 “把天帝印都送来了,看来咱们几个的赦免之期到了。”老头轻哼了一声,向天空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那个是天帝印?”刘志强很后悔没有偷偷留下那东西,早知道给自己写个赦免令盖个章,不就不用费这么多事了吗。 “等了几万年了,老二都死了,老五也死了,外面的熟人还能有几个?”天空滚滚的闷雷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萧索意味。 “你我不是还没分出胜负么?何必出去呈老大的情。”老头不屑的一甩,印章飞向了天空,不见了。 “败家老头……”刘志强痛心疾首,三仙岛这么大,碧游宫更大上无数倍,加上小型的空间夹层,这印章别想找到了。 “你们是武派来的?”老头终于忘了让人捅一刀的事情了,耷拉这打眼皮看着刘志强一行人。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带个口信,我和武前辈不熟的。”看来老哥几个关系相当不融洽了,刘志强才不去触那个霉头。 “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有点事情要去碧游宫内宫一趟,路过,路过,可否请前辈指点?”刘志强试着打探一下目的地的方位,蜮这三腿蛤蟆实在不可信。 “你不是从我的便池里抓了只蛤蟆么?它不能给你领路?”老头其实什么都明白。 刘志强和天行脸色都很难看,瓶子很庆幸自己在下面的时候不渴。 “飞高点,你们能看见有一颗树顶天立地,那里就是通天的老家了。”还是云层上边的那位和气,告诉了刘志强方向,怪不得人家长双眼皮,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天行没在人家肚子上来一刀。“老三,咱们还是继续我们的决斗吧!” “多谢前辈指点!”刘志强赶紧拽上天行开溜,在这里随时有变乌龟食的危险。 “老四,老五都死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开吗?好,那就继续下去吧!” 两声巨大的龙吟声从九霄之上传来,带着自洪荒万古的威严! “好气魄,不愧是开天两族之一的龙族正统!”天行肃然起敬。 “知道厉害还不快走?打起来谁也跑不了!”刘志强玩命的向前奔,头都不敢回。 身后,是震天动地的高亢龙声,仿佛在唱着无比激昂的战歌! 碧游宫游记(六) 很惊奇于蜮这个死蛤蟆居然没有被嗜血金鱼干掉,刘志强只好认为金鱼因为曾经遭到自己的袭击而导致状态不全,蛤蟆拣了一条命。 “第一,你故意诱导天行攻击龙鳌,第二,你企图逃跑,第三,你居然不表明你自己的厕所生物的身份,小子,你死定了!”知道了目的地的方位,刘志强准备杀蛤蟆灭口了,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岷山三代大弟子、四弟子居然跑去喝厕所水,那岷山就要成为所有神仙的笑柄了——像日本某女官的变态心理至少刘志强不认为值得赞同。 “道长,神仙,英雄!”蜮这次服软了,再跟那个暴力血腥的金鱼多待一会,三腿蛤蟆就要变独脚蜥蜴了,形式比人强啊!“龙鳌是天下水之魄,一呼一吸都是海风,一泪一血都是水精,就算排泄出来的都是最纯洁的水,一点都不脏啊!” “你丫还说!!”刘志强把蛤蟆脑袋捏在手里,用力的撮啊撮。 天行一离开两只龙鳌的视线就开始吐,这帅哥向来有洁癖,刘志强碰他下衣服都要死要活的,哪受过这待遇啊? “给,给!”胖妞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优势了,年纪小的人撒尿和泥全属平常,小胖妞一手还沾着沙子泥土,另一只手已经从花篮里不知道怎么弄出来两个石榴在那剥皮了。用嘴咬着撕开了石榴皮,小胖妞热情的递给天行一个沾着口水的石榴。小胖妞的花篮不愧是个宝贝,什么东西都能装,而且相互之间还不冲突。 “呕……”天行摇手谢绝了胖妞的好意,继续吐着。 “就这个时候看这小子还有点人样。”刘志强首次对天行做了正面肯定,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吼~~~~”从后面传来了浑厚的吼声,貌似两只龙鳌还在决斗。 “降落下去吧,我感觉有点危险。”瓶子脸色苍白,涌动的云海中传来剧烈的洪荒巨兽的气息让人参精相当的胆寒,刚才在人家肚子下面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龙鳌的存在,现在离开点了却感觉到气息越来越浓了,刘志强认为这是浓度影响感知的问题。 “飞吧,早离开早省心,这地方一会我都不想多待了。”刘志强否决了瓶子的提议,要是只有刘志强自己,也许他会好奇的下去看看那些灭绝许久的生物,可是有胖妞在,他是一点差池都不想遇到。 云海翻滚,隐隐有雷声震荡,看来是刘志强几人打破了两只龙鳌间的平衡,又或者是他们的兄弟“武”的消息触动了他们的心情,反正听着打得很热闹。 “神仙,放点手吧,我快被你捏死了……”蜮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排除刘志强谋杀的可能。 “闭嘴,不杀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和我讨价还价。”刘志强不耐烦的捏住了蜮的嘴,这次怎么捏蜮都不出声了。 “有没有感觉到那个雷声越来越近了?”瓶子似乎恐高,眼睛闭得死死的。 “也许是两个王八打得更激烈了……哎?”刘志强胡乱回头看了看,却突然感觉到后面的云海里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不,不止是熟悉,这种气息简直像刘志强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如果不是在后面太远,刘志强甚至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飞的太快留下残像了?”刘志强诧异的想着,却没有停止前进。 “鱼鱼!鱼鱼!”胖妞突然兴奋的大叫,指着云海挥舞着肥肥的胳膊。 “别胡说,这么高的地方哪找鱼去?”刘志强笑着反驳,不过又一想,在这个妖怪窝里面什么玩意没有,没准有生活在云彩里的鱼也说不定。“恩,鱼鱼在哪里啊?” “那里那里!”胖妞高兴的指着云彩嚷嚷,“到那里了,又到那里了!” “哪里啊?”刘志强只看到一片云彩在风的吹动下翻滚,这丫头不是在糊弄我吧? “那里那里,过来了!到下面了!”胖妞兴奋的指着云彩喊着。 “我怎么没看见,是什么……闪开!”刘志强正无奈的哄着小丫头,却发觉云海中由小到大浮起了一副三角帆,胖妞只是靠着对生物的敏锐兴趣与感觉认为那是条鱼,而看过无数部美国电影的刘志强却惊恐的认出了三角帆的主人——鲨鱼! 不管这条鲨鱼是怎么游到云彩里来的,但是目测的体形这条鲨鱼恐怕比蓝鲸只大不小,而鲨鱼悄悄潜行到你下方,有谁觉得这是它想友好的打个招呼? 不等刘志强有反应的余地,鲨鱼已经跃出了云海水面,森森的獠牙闪动着刺目的寒光,咬向了刘志强一行四人。 “折射!”情急之下刘志强抱紧胖妞,凌空诡异的改变了飞行方向,险险擦着鲨鱼鼻子躲开了袭击。 天行正吐得欢实,警觉到袭击的瞬间本能的一扭身子,连人带剑漂移开来,剑穗上的瓶子与鲨鱼牙齿擦肩而过。 “师傅啊!~~”瓶子吓得大哭起来。 “分开飞!”刘志强大声喊了一声,抱着胖妞开始拔高飞行高度。鲨鱼一击扑空,立即潜进了云海里,从云海上向下看根本看不到。刘志强张开手掌,开启天眼进行搜索。 天行在面临危机的时刻终于恢复了一点状态,回手提起了瓶子这个累赘,又变出了一把剑来,握在手里,警戒着云海中的危险。 “天行!背后!”刘志强突然大喊着,向天行身后射出一道光线,刘志强的光就这点不好,够热够硬,就是不够锋利,鲨鱼顶着光线扑出来,光线砸在身上弹到一边,连个印儿都没留下。不过天行已经警觉了,问题就好办了许多,御剑侧飞,动作潇洒飘逸,鲨鱼没有咬中,凌空一转身,用三角帆一样的鱼鳍切向天行,这次天行没有完全躲开,在鱼鳍上擦了一下,背后立即殷红一片。 “嗨!我昨天吃的鱼翅,味道不错!”刘志强试图吸引鲨鱼的注意力。鲨鱼没理会他,又潜进了云层里。 “天行,死了没有?”刘志强对师兄表示关心。 “你说呢?”天行完全不把后背上的伤口放在心上,冷冷的瞟了刘志强一眼。 “你受伤了,带上胖妞快点飞,”刘志强把胖妞甩给天行,自己全力运用起天眼,对云层进行检测,“胖……龙女啊,看见鱼鱼了吗?” “到那边去了。”在搜索奇怪生物这方面,胖妞的感知比天眼强多了。 “你呢?”天行诧异的接住胖妞,奇怪的看着刘志强在那顺着胖妞指向的方向警戒。 “我刚好新创了些招式,难得有这么大这么耐打的靶子,好好试验下。”刘志强专心的看着云层,不敢松懈,看来事情也许并不那么轻松。 “让你这废物断后,简直是耻辱。”天行脸色一沉,把胖妞又要扔给刘志强。 “你白痴啊,我是乌鸦化身,又有天生适合的玄功护体,能顶住鲨鱼,你那小身子骨算什么?求求你快走,我的新招多半是玩命的,别误伤了胖妞就不好了!求你了还不行吗!”刘志强很惊奇闲空那个老顽固的教育怎么这么成功? “不过是被这人参精拖慢了速度罢了,你带他们走,我来会会这条鱼妖。”天行还是顽固的不肯逃离战场。 “鱼鱼!鱼鱼!”胖妞突然指着一行人脚下的云彩喊。 “!!”这次两个人不争了,因为鲨鱼不给他们争的机会了。 “滚开!”刘志强真的急了,一把推开了天行,双手抱环,在怀里出现了一个刺眼的光球,“核化——罗布泊!” 就在刘志强将要引爆光球玩恐怖主义的时候,鲨鱼突然停住,猛的回头深深钻进云海里,从刘志强的天眼看到的,是鲨鱼穿透云层直飞向地面的画面。 “怎么?不会是吓跑了吧?”刘志强愣了,明显鲨鱼实力远超自己四个小鬼,为什么要跑? “轰……咔!!!!”云层告诉了刘志强答案,就在刚才刘志强一行与鲨鱼搏斗的时候,云层已经悄然增加到了积雨云的厚度,方圆数十里内聚满了雷电的能量,就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明蓝色的雷光瞬间将四个小小的人影,淹没了。 碧游宫游记(七) 晴天遭雷劈,这个是表示一个人运气极差或者作恶多端的现象;雨天遭雷劈则是一种表现自然现象的客观规律;而在雨云中穿行被雷劈则表示这个人自己作死活该。 刘志强平时没事也爱算个小卦,盘算一下自己的前半生确实作孽多端,有一天横尸街头也是合情合理、是活该的。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横死的过程,更没有想过自己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雷电经过身体的感觉绝不好受,而且刘志强察觉这雷电里有些异常的气息,“天劫的雷电?要不是我挨过一次还真认不出来,这两个老乌龟打架用不用这么玩命?”天劫雷的一个特点就是干扰法力的运作,这种走火入魔的感觉体验过一次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刘志强有幸体验到了。没有漫画式的头发倒竖,也没有喜剧式的通体弧光,刘志强像一截烧黑的木炭一样硬邦邦的投向可爱的大地母亲的怀抱。 被雷电袭击的并不只是刘志强一个人,还有天行、胖妞、瓶子三个,其中瓶子是最方便的,一道天雷就现了原型了,但没天理的是这家伙原型是个根系庞大的山参,变轻的质量和庞大的体型造成了巨大的风阻,小子失去意识以后居然比清醒的时候更轻便安全。 天行的法力应该是几个人里最高的,而且他的修行也远没到该受劫的地步,所以还保持着较清醒的意识,但是意识归意识,法力归法力,混乱的体内气息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应对,只能焦急的看着地面越来越接近自己——或者反着说也行。 胖妞的身上冒着黑烟,小脸蛋黑戚戚的,像个非洲人,不过虽然法力被封禁,意识最清醒的居然就是她,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正兴奋的像地面的方向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完全没有将要非正常降落的觉悟,刘志强推测是对未成年人有特殊嗜好的某佛教高层给了可爱的胖妞什么护身的法宝。 修炼玄功的刘志强毕竟与修炼仙法的其他三人有所差异,只要不是对应的天劫就具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所以刘志强还能勉力支持,运用起法术准备变化一下,不过抵抗一点并不代表无视影响,看情形等聚集足够力量变化,四个小神仙就变神仙饼了。刘志强急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貌似自己的原型就是会飞的鸟类…… “真是越忙越乱!”刘志强暗骂自己是人头猪脑,解除了人形形态,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金红设的大鸟,只见他: 赭红喙啄, 如金刚铸造, 空洞两眶, 燃赤炎火苗, 两翅招展迎风起, 如鳞翎羽腹下着, 熊熊烈火护周身, 三足镰爪利若刀, 太阳星里喷薄出, 敢耀三界凌九霄。 自从封神之后,金鳌岛碧游宫一直靠着灵气的辉光照明,而这一天,太阳的光热再次出现在这个阴沉了两千多年的空间里。那一团烈火,在天空中划着长长的痕迹,跌落向大地。 刘志强一抓一个拎起三个失去知觉的家伙,使劲的忽闪着翅膀,他开始怀疑金乌长三只脚就是为了自己今天准备的,刘志强感觉自己太自信了,瓶子也就算了,一人大的人参也不算多重,而体型最大的天行却绝不轻巧,尤其他手上的宝剑是师祖黄龙所赐,染了不知多少妖魔之血,浊气沉重;最让人惊奇的要算体型最小的胖妞,体重比其他两个加起来还重十倍不止,刘志强不用想都知道胖妞那个能当四次元袋的花篮里面肯定没少装零碎杂物。 就算有翅膀的帮助,刘志强还是无法阻止四个人向地面坠落的趋势,很快,地面就在眼前了。 “胖妞?天行?”刘志强试着问了一声,很不给面子,遭到天劫雷电袭击的三个家伙失去法力,体质和普通人一样了,高速坠落造成的血压和神经刺激造成了他们的精神性昏厥,没有人分享刘志强最后的感慨了。 “轰!!!”撞击,爆炸,燃烧,摩擦,浓烟,环形坑,以及剧痛。修炼玄功护体的刘志强倒是没被摔散,而垫背的光荣工作就由他义不容辞的承担了。 “都有事没有?”刘志强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抬头看向自己肚子上的三个家伙,天行鼻子由于高速坠落流出了鼻血,刘志强看着顺眼多了;瓶子不需要问,现了原型的妖怪正本能的将根须插到周围的土里,这个活动补药在努力增加自己补药的价值;而胖妞更安稳,咧着大嘴流了刘志强一胸脯的口水,跟花篮里的鱼与蛤蟆保持同样的表情。 “没事就好……”刘志强放心的昏迷了,他很想警惕那个跑掉的鲨鱼,可惜他的神经不允许他继续清醒了。 ~~~~~~~~~~~~~~~~~~~~~~~~~~~~~~~~~~~~~~~~~~~~~~~~ 高高的山岗上,一群可爱的小动物在做游戏,一只狐狸炫耀着自己挖到的一件封神年间的遗物,另一只狐狸傻乎乎的看着傻笑。 忽然,一只黑熊跳了出来一把抢过了那遗物,转身就跑,一条白花蛇与一条苍狼阻拦两只狐狸的追赶,明显是给黑熊打掩护。 “黑风,你好大的胆子,敢抢老娘的东西!”大一点的狐狸一边喝骂着,一边踹开苍狼。 “我才是老大,你有了好东西,自然应该献给我!”黑熊把东西往嘴里一塞,吞了下去,一拍肚子,“东西在这了,你待怎样?” “姐,我、我以后也要当老大……”小一点的狐狸对丢失的东西不是很在意,倒是很垂涎黑熊的位置,身上缠着一条蛇混不在意。 “阿七!”狐狸姐姐上去又踹开白蛇,“黑风,要不是顾及我这个傻弟弟,我一定灭了你,当我狐阿五怕了你不成!” “嘿嘿……我……哎?那个是……金乌?”黑熊正要撂下点狠话,却被天上的异象吸引了。 “金乌啊,这金鳌岛上有金乌吗?”苍狼惊奇的问。 “那个就是太阳啊,我出生的时候就在岛上,没见过太阳,暖洋洋的,不错啊。”白花蛇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什么太阳,两千多年没见,也不该这么小了,怕是只没成年的金乌。”狐狸姐姐年纪终究大点,见识更多,“真正的太阳那是……那是怎么形容呢……” “……日。”傻狐狸弟弟概括性的做了结案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