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医生恩爱的日常》 第1节 本书由 梨子酱liz 整理 ===================== 《我和医生恩爱的日常》 作者:谢榭榭 校对:执笔一清欢 ===================== 【一单元智齿篇】 b大附属医学院全国排前,最著名的当是口腔正畸。 谢谨一留学回国就进了这里,年纪轻轻已经是教授级别了,大学医学院里挂了聘的老师。 护士长最可惜的是:谢谨一年纪轻轻已经是个已婚人士了,哪家的姑娘啊,下手忒快了。 把今天算进去,谢谨一和顾斜已经吵架冷战三天了。 谢谨一在护士台签字的时候,有个小护士发现谢大夫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光秃秃的,就剩下个戒指印。 谢医生居然把戒指给取了?! 签完字抬头就看见小护士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看,谢谨一抬手在小护士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小护士心慌,忙收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谢谨一神态自然,举起自己的手,空荡荡的有些不习惯,他还是笑眯眯的,“被我扔了。” 于是谢大夫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被偷偷传了开来了,实习生偷偷摸摸瞄谢教授的手,的的确确没戒指了。 确认谢教授分了手的消息后,女实习生们先是猛的喜,又乍的悲了。 喜的是这院草终于单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终于能妄想妄想了。 可悲的是,人嘛,分手总有那几天,心烦暴躁起来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实习是在谢教授手里,不过想一想谢教授脾气出了名的好,哭着来拔牙的小孩子最后都被他哄得乖乖的。 思来想去,一致认为谢教授分手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口腔科的龙主任快四十了,今天谢谨一去办公室说今年这批实习生情况,龙主任拍了拍谢谨一的肩膀,“年轻人啊,年少有成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要不下班我瞒着你嫂子陪你去喝几杯? ” 谢谨一语气轻松地说没事,说和平分手,两个人都分的得心甘情愿。 被分手的某人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今天上午谢谨一已经有预约了,畸形矫正,粘全口,出了主任办公室预约病人就来了,现在正在口腔治疗室等着。 正在上高二周景景已经在谢谨一这里拔了四颗牙了,今天预约了矫正,和谢谨一都熟了,一进来就甜甜的地喊,“谢医生。” 谢谨一身后跟着一群来观摩粘矫正器的实习生,周景景甜滋滋地喊助手哥哥助手姐姐。 这些实习生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大夫,当初知道被分到谢谨一手下时一个个兴奋不已,谢谨一粘全口的时候,实习生轮休都会过来观摩的,谢谨一是个好医生也是个好老师,有空的时候给他们讲病例,指着给他们看细节圈重点。 洗手消毒,戴口罩,一次性橡皮手套,打了灯,周景景一个星期之前已经带了分牙套箍了。 取下来的时候周景景争着要看,“谢医生这个是什么啊?我超级不习惯的,总拿舌头去咧。” “给你分牙用的,用这个来移出空隙,这样才能戴上牙套的钢圈。”谢谨一解释给周景景听,戴着口罩只露出眉毛和眼睛。 大眼睛!黑瞳也比别人大一圈,湿漉漉的,明明是男的,还这么白,皮肤这么嫩,都能看见脖子上的血管了。 周景景在谢谨一摆弄器械的空档,躺治疗床上开始忧伤起来“本来畸形也不明显呐,一戴牙套丑几年呢。本来别人乍一看觉着挺好一姑娘家啊,一咧嘴一露牙,遭了!” 旁边的实习生全被逗笑了,其中一个安慰道,“你看那大明星孟潇前几天上综艺她还说以前带过牙套呢。其实好多人戴了牙套脸型都变好看了,一摘牙套多周正一姑娘,。” “嗷嗷嗷,我知道我知道!”周景景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前几天爆料说她谈恋爱了,实锤有照片,偷拍的角度呢,她男朋友站车边上抽烟超帅的,我是颜粉!” “哇哇哇,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顾氏的老总啊,钻石王老……”实习生讲地正兴奋呢,余光一闪就看着拿着器械笑眯眯等着她八卦完的谢教授,实习医生立马就萎了,“老师。” “说完了?” 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周景景立马张嘴露出两排牙齿。 实习生填好粘合剂,谢谨一开始粘第一颗矫正器了,“孟潇……” 咦?实习生的目光纷纷从周景景的小獠牙转移到谢谨一的身上,只见谢教授弯弯笑眼,睫毛很长,一颤一颤。 “嗯,的确漂亮。” “一个月复诊一次,矫正粒松动就打工作电话提前告诉我,我好排时间,这一个星期牙齿略微疼痛和酸软无力是正常的,尽量吃软一点的食物,如果口腔溃疡就睡前喷点桂林西瓜霜。”费了几个小时做完,谢谨一正交代注意事项,“唔,还是要刷牙的,用软毛牙刷一天三次。” 一次性橡皮手套摘了扔垃圾桶里,摘了口罩,露出五官,女实习生再一次千恩百谢谢教授的前女友给了她们可乘之机。 洗手的时候谢谨一下意识地摘戒指,手触之处,空荡荡的,低头一看原来前几天就摘了。 前女友?嗯……,其实是男朋友,唔……也不是男朋友,他们早已经在国外注册结婚了,周景景刚刚粘牙之前还夸他长得帅来着,谢谨一想了想,顾斜抽烟的时候的确挺迷人的。 人模狗样! 谢谨一一下班坐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一出车库,巧了,人模狗样的顾斜靠在车边抽烟,吞云吐雾。 鼎鼎大名的顾氏,多金又帅气的总裁谁不喜欢,何况还长了这样一张帅气迷人的脸。 爆料被捅出来的那天上了微博头条,谢谨一还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同框照,才子佳人,蛮配的。 谢谨一目不斜视就越过他向自己的车过去。 嘿,眼睁睁就见着媳妇儿正眼都没瞧自己就走过去了,顾斜一扔烟头,快步走上去,从后面抓着人手腕就把人一拉,“当我死了看不到呢。” 地下车库里还有别人,虽然隔了距离,顾斜恶狠狠一出声就有回声,谢谨一转回了身面对他,其实他就是想把自己手给拽出来而已,他现在看顾斜一眼都嫌多。 “戒指呢?”顾斜捏着细瘦的小白手腕,再一瞧,哟呵,胆子大了戒指都不戴,“你真当我死呢。” “扔了。”谢谨一挣了几下没挣开来,“你没死,我瞎行吧。人多,松手!对了,你买飞机票了吗,没买我帮你买了!” 顾斜还抓着他手,不肯松,“什么飞机票?” “不是分手吗?那就分痛快点,去国外把离婚办了。”谢谨一也不挣扎了,索性就摊开来说明了。 “……” 见他不动,谢谨一伸手去顾斜裤口袋里掏手机,顾斜当初录指纹的时候也录了他的,他一按就解开了,熟练地划开分类立马就找到了顾斜秘书的号码,“我问下你秘书最近哪天有空,我请假,两个人一起去办了。” 电话还没拨出去,顾斜急得一把打掉谢谨一手里的手机,手机摔地上顾斜还狠狠踩几脚。 哪还装得起威风,忙拉着谢谨一的手,马上嬉皮笑脸地哄,“媳妇儿别闹,那天我喝多了嘴贱了,我和儿砸还在家汪汪地等着你喂呢。” 两个人男人生的得出什么崽,顾斜嘴里的儿砸是条小金毛叫汤圆。 带狗回来的那天,顾斜瘫在沙发上凉凉地看着为逗狗都不搭理他的谢谨一,“叫单身狗得了,狗爸不要狗妈不爱的,跟着你和我可不就是单身……” 谢谨一一瞪眼,顾斜立马坐正了,哎呀地眉毛一扬,一拍大腿,“汤圆好啊,多团圆多喜庆的名字。” 哪怕名字是顾斜取得,但是这一人一狗天生气场不和,现在当着谢谨一的面嘴里是亲亲蜜蜜儿砸来儿砸去,其实顾斜和这狗有不共戴天之仇。 顾斜觉得媳妇儿捡狗回来的是媳妇儿心善,可是这狗每天黏着他媳妇儿算怎么回事,无论公狗母狗,只要是粘着谢谨一,那都是作风问题! 成了精的狗每天都要谢谨一抱着睡,不抱着睡就要汪汪汪。 于是好好的两人世界变成他媳妇抱着狗,他抱着媳妇儿,望天…… 汪汪汪。 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了,回家就摁着谢谨一怼墙上亲,亲到颈窝解开衣服啃锁骨,回了房间在大床上打得火热,伸手要拿安全套和润滑时,小奶狗不晓得什么时候进来的,以为顾斜对谢谨一图谋不轨,恶狠狠地汪一声就跳上来冲着他张嘴就是一口。 正要提枪上阵策马奔腾的顾斜,直接在床上被狗咬萎了,顾大爷就以这么悲剧性的方式翻了车。 现在正哄老婆呢,装什么逼。 顾斜,“汪汪,汪汪汪汪汪。” “说人话?” “宝贝,跟我回家吧。”翻译得一个字都不差。 谢谨一被他逗得都要忍不住了。 咦,有希望有希望了!顾斜正准备加大火力进攻,打算把放车里的那大捧花拿出来献宝,摁了车钥匙,后备箱还没完全打开,大长腿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刚被打在地上的手机就显示来电了…… 陌生的号码。 看着谢谨一弯腰捡起,顾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划开,一道细柔的声音,“喂……” 顾斜心里无数遍咒骂,正准备拿了手机一脚踩了屏幕莫晃着他宝贝儿的眼,还没抬脚,手就被谢谨一冷冷甩开,顾斜都来不及拉人,谢谨一走回自己的车那边,然后“砰”的一声车门关了,车轮准确无比地碾着顾斜的手机绝尘而去。 “我`操,还不烂?老子媳妇儿都跑了还不嫌事大是吧。”顾斜狠狠地冲着屏幕剁了好几脚,最后开着车子来来回回在自己手机上碾了几十下,直到手机死得体无完肤。 顾谢两家是交好世家,太爷爷辈就拜兄弟的交情,顾斜的太爷爷上战场,谢谨一的太爷爷是军医,交命的生死交情,一代一代的挚交,可偏生到了顾斜这里就犯了浑。 顾斜从青春期起就盯上了谢伯伯家谢谨一。 等啊等啊,终于逮到谢谨一出国留学的机会,马上就跟着出国了,双方家长伸手都够不到的海外,顾斜放开手脚地死缠烂打终于把人弄到手里了。 当时让顾斜的爷爷知道了,打个飞的过去把顾斜拽回国,拎着顾斜衣领子就让跪到谢家长辈面前赔罪,老爷子手狠,谢家的人拦都拦不住这顿打,顾斜疼的呲牙咧嘴都进医院了,谢谨一听电话里顾斜的语气不对连忙飞回国,他是在医院见到的顾斜,嘴角都裂了的顾斜还冲着自己咧嘴笑。 谢谨一这么一回来,出柜也就顺理成章,两方家长只能当亲上加亲。 在谢谨一毕业那年顾斜哄着人去结了婚,回国后谢谨一进了医院进学校,救死扶伤,培育祖国花朵,顾斜接手老爸的公司,位高权重,赚钱养老婆。 出了分手这桩事,除了怪娘胎里带出来的风流体质,还怪当时阅历少没明白,那时候只知道这世界上只有男的喜欢女的,女的喜欢男的,竟然不知道男的还能喜欢男的。 他喜欢谢谨一,懵懵懂懂不自知,傻不拉几还当自己是喜欢女人的浪荡子。 孟潇是早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才他高中,还没开始追谢谨一呢。 孟潇比他大两岁,那时她还在上大学,他一发小把她带到他们这帮世家子弟的场子里来,谁能知道孟潇一进来就往他边上粘啊,再加上当时一群发小真不信他从良了,还吹口哨看热闹,人姑娘家家的,他也没好意思推开人家,哪里想到她后来就黏上他了!他也懵啊,大姐我是浪过,但是早改性了,而且我不喜欢你啊,不喜欢你啊。 顾斜从前玩心太重不假,他没打算否认自己做过的糊涂账,但是他顾斜对天发誓,自打他铁铁实实要追谢谨一起,他就没行过半点歪路,他唯一想的就是变着法儿地把自己一颗心捧谢谨一面前。 可是天知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每天过着幸福到没边儿的小日子,压根都不记得孟潇是谁,这次他就只是下车抽个烟而已,正好就撞见了,孟潇黏过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叫性骚扰好吗。 就是这么巧,还就被谢谨一亲眼看到孟潇赖在他身上,他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推开孟潇,带着谢谨一回家当着面给解释。 谢谨一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听着他说,可是一声都不吭。 他又怂又急,觉得谢谨一指着他鼻子骂一顿也好,别这样闷着,偏生谢谨一就是没说话。 顾斜急眼了,一口气顶上来,“合着我每天每天的把被窝都给你暖好了,狗也给你抱上了,拍拍床就等你上来抱着我亲几下,你写论文写到半夜喵都不喵我半声,我心里烦就下车抽个烟而已,我什么都没惹你就这样了?” 第2节 顾斜捂着发炎的智齿说起来没个停,疼得呲牙咧嘴。 谢谨一还体贴地给他端了杯水,“然后呢?你想怎样?” 顾斜说话没过脑就说了一句我不想吵架,各自静静吧。 谢谨一沉默了一阵,然后起身就往卧室去了,顾斜拉不下脸跟过去,没一会儿就见谢谨一就拖着箱子出来,走到门口,“钥匙我放鞋柜上了,记得给汤圆喂狗粮,养不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抱走。” 门哐当一声关上的时候,顾斜还没反应过来,等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多严重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只剩下汤圆汪汪汪叫了。 真是单身狗了! 今天顾斜是拉下脸去医院的,可是他连一声对不起都还没说孟潇那通电话就火上浇油了,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弄来的号码。晚上搂着单身狗钻被窝,大夏天的,顾斜觉得这被窝冷和冰窟窿似的。 顾斜呸了自己一声。 该! 真他妈该! 第二天顾斜是被牙疼醒的,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搂,“宝贝儿,我牙……” 一搂,一手狗毛,顾斜瞬间惊醒。 四双眼睛互相瞪着,汤圆“汪”了一声,准备黏过来舔顾斜,顾斜智齿发炎腮帮子疼,汤圆的狗脸就这么撞过来,顾斜躲闪不及,疼得呲牙咧嘴。 今天顾斜是捂着腮帮子进公司的,奈是如此,顾斜办公室里一镇,眯着眼睛看秘书的时候,秘书被冷得声都不敢乱吭。 老板心情不好啊。 好不容易见着气氛缓了,助理才敢咖啡端进来给顾斜。 顾斜瞟了一眼咖啡,抬头挑眉,“我还没吃早饭……” 谢谨一交代没吃早饭不能喝咖啡。 “我去买我去买。” “那等吃完了,咖啡就凉了。” “我再去给您磨。” “哦。” 助理擦了擦汗。 “我牙疼,早饭吃不了,咖啡喝不下。” “……” “去预约b附属医科院口腔科谢谨一的号。”顾斜推了桌子上的收购案企划,对着下属很肯定地说,“我有病,得去治了。” 这相思病,真得治了,再不把媳妇儿拖回家,心都要疼死了。 顾斜还在长智齿,他们在国外签字结婚的第二天顾斜的智齿萌出了芽。 顾斜的智齿停停长长两三年,家里当医生的谢谨一好说歹说都耗不过顾斜,一开始顾斜还拿牙疼当资本,一疼就往老婆身上靠,再后来谢谨一是被他诓到麻木了,只要顾斜捂着腮帮子往自己这边靠,“老婆,我怎么……” 一本专业书啪就冲顾斜左腮帮子上摔,从此以后只要牙龈发炎顾斜就是一口血吞下去也不敢让谢谨一知道。 医院是过了好几天去的,发炎不拔牙,作为医生家属顾斜还是知道的,口腔科谢教授,他老婆可是专家,身为谢教授的家属绝对不能医盲。 谢谨一的号难挂,大厅里看口腔的,大半都等着谢谨一的号,秘书小姐给副院长打了个电话,一通电话后,总裁就这么亮敞敞地开车去了医院,进了医院直奔口腔正畸科。 这一次顾斜来医院,是来得心甘情愿,来得无怨无悔,名为治病实为哄老婆,说白了他就没打算拔牙,他就是打着幌子来献吻甜滋滋的。 顾斜进口腔科,护士说谢谨一还在给病患看牙,顾斜干脆坐在诊疗室外面等着,诊疗室和外面就屏着玻璃,顾斜坐在这里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谢谨一,治疗床上是一个小孩子,一看到谢谨一手里的器械就泪眼,小孩子嘛,最怕的不是打针就是牙医。 谢谨一弯着眼睛说了几句话,小孩子泪眼汪汪攥着谢谨一的衣角,“真的吗?” “真的,我轻轻的。”谢谨一睫毛又多又长,一眨,又软又苏,笑起来一弯柔得不得了。所以天生招小孩子喜欢,当然也招顾斜喜欢,而且是喜欢得不得了。 顾斜撑着腮帮子等在外面招了不少女们的眼,一个小护士见一个大帅哥在外面等了又等,就热心地凑过来问他挂的哪个医生的号,顾斜指了指里面的谢谨一。 “谢大夫啊,还要一会儿呢……” 顾斜说就继续等着吧,护士小姐热心地指了指谢谨一的办公室让他去办公室等着,等谢大夫忙完她就跟谢大夫说一声。 顾斜谢谢护士后就往谢谨一办公室里去了。 谢谨一办公室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文件病例码得整整齐齐,再后面还有一书柜子,柜子下三层是专业书,上两层是牙模,上面都标了病人的简写和病历序号。 嘶,看得牙疼—— 捂着腮帮子到窗边,伸手掏烟,点火,狠狠地吸一口才缓解一点,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顾斜吐出一口烟,这尼古丁的效果远远不及把他的医生怼到死角里甜蜜蜜地亲一口。 顾斜抽了一根烟后空了一会儿又抽了一根,烟快燃到了头,顾斜才慢条斯理地弹了烟。 多巧,他家的小医生这就推门进来了。 谢谨一一看到顾斜就皱了眉,“你怎么过来了?” “这心病不给治,谢谨一,我这牙有病你总不能叫我滚吧。” 顾斜坐沙发上张嘴给谢谨一看,谢谨一看他的牙,他看谢谨一。 谢谨一口罩还没取,大眼睛眨呀眨,顾斜心痒痒,特别是看到谢谨一水汪汪的眼睛倒映的全是自己,看着看着就看不正经了,色心大起,顾斜现在就想捏着谢谨一的下巴,然后…… 只要面前这人是顾斜,哪怕多精贼只要他心里小算盘一打,谢谨一就能听见响儿。 果不其然这个人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如果用动物来形容顾斜现在的眼神的话,那就是大尾巴狼,直勾勾地盯着,谢谨一被他看得直发毛。 顾斜刚仰头凑过来,谢谨一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他栽回沙发里去。 谢谨一面无表情,“今天拔左下,要么现在去打麻药拔了,要么现在就滚蛋。” “……” 顾斜懵圈了! 我他妈今天不是来拔牙的啊! 名为治病,是名为啊!老婆我是来见你的啊!苦肉计博同情,咱家汤圆这么干的时候,你不是挺受用的吗?! “宝贝儿啊,你不再看看情况?今天就拔?哈哈哈,你也得给我个心理准备的时间啊。”顾斜怂。 谢谨一是真不想跟他耗这么多,这么大的人了,这牙长了几年疼几年,宁愿赖家里发炎疼得呲牙咧嘴都不愿意打麻药给拔了,“心理准备?也行,你滚回你家好好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你再……” 顾斜立刻变脸,斩钉截铁,“拔!” 又想了一下,不放心地问,“是你给我拔对吧?” 谢谨一叹了一口气,“你要是觉得我不行,我可以让……” “宝贝儿你知道的!” “……” 顾斜一大步跨谢谨一面前,用一副深情不悔的情种模样捧起谢谨一的手,“哪怕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拔牙钳下面!” “……” 终于摸到媳妇儿小手了! 【长牙的小剧场】 暗恋顾斜很久很久,最后谢谨一笑了笑,呐,还是算了,这样的张扬顾斜自己怎么绑都绑不住的。 于是在家人的支持下,谢谨一出国求学,嗖的一下就飞到了大洋的彼岸… 但让谢谨一万万没想到的是顾斜居然追着他出国了。 还在机场,人来人往处处都是离别,顾斜这么大刺刺地拦在了谢谨一的面前。 谢谨一还处于震惊中,“你怎么来了?” 站在谢谨一面前的顾斜两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没有什么都没带,机票都是临时买的,顾斜只把自己这个人带到谢谨一面前。 “老爷子教训我的时候顺口说了我才知道你出国,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顾斜恶狠狠地问罪。 “我……” 顾斜没听谢谨一的解释,长吸口气,“谢谨一,现在我签证快过期了,我留不了多久就要回去,出门的时候我连卡都忘了带,买了机票过来现在兜里的剩下的现金钱兑了都只能勉勉强强的带你吃一顿晚饭,甚至我回国的机票都要你给我买……” 顾斜语速很快,谢谨一都来不及一一消化,但是谢谨一脑袋空空只剩下一句话:然后呢?你跟过来,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顾斜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谢谨一,我什么都没准备就过来,我冒着露宿异国他乡街头和客死异乡的危险都要来跟你谈恋爱,我这么跟你告白你答应么?” “……” 真是—— “好惨的告白呐。” 顾斜恶狠狠地说,“你不答应我就更惨了知道吗!所以你赶快答应啊!” 谢谨一为了不让顾斜被遣送回国跌那么大面,在顾斜告了白的第二天他就送顾斜去机场回国,机票当然是谢谨一给买的,临走的时候顾斜忍不住在谢谨一的脸上重重啵了一口,“乖乖等着我过来。” 所以两个人的恋爱期是边读书边过的,为了能在国外更加肆无忌惮地谈恋爱,两个人一拍即合又在国外多留了些时间。 挨了打出了柜,只欠东风,顾斜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敲地当当响,半哄半骗给谢谨一套了戒指,威逼之下谢谨一只得点了头。 那晚上顾斜兴奋地在谢谨一身上撒了一宿的欢,早上醒的时候又饥渴难耐蹭到谢谨一脖颈上啃,谢谨一是被他闹醒的,顾斜马上就凑上来舔他的嘴角,“宝贝儿,昨天晚上干得你爽不爽?” 谢谨一眨了眨眼睛,“顾斜……” “嗯?” “昨天晚上你亲我的时候,” “咦?甜不甜,你就告诉我亲得甜不甜?” “你要长牙了!” (小剧场结束) 因为不是阻生齿所以顾斜不用受缝针的苦。 顾斜上诊疗床的时候,几个实习生凑过来在旁边观摩,女生们见到顾斜这张脸,再看到谢教授拿着针过来打麻药,不由心生怜悯,于是安慰顾斜说,“放心,谢教授很温柔的。” 顾斜白了她一眼,我媳妇儿温不温柔我自己知道! “张嘴。” “啊——”顾大少爷很配合他家小医生的工作,甭管多疼都忍着。 打完麻药等起效要一会儿,这个空档闲下来的时候,顾斜扫了一眼每天跟着谢谨一的学生,瞬间觉得安全感够够的,再瞅一眼媳妇儿,只可惜谢谨一眼风都不带扫他一下,顾斜主动黏上去,“谢大夫今年多大的?” 第3节 实习生见着老师没说话。 顾斜可没管谢谨一理不理他,继续自己扯,“谢大夫哪儿毕业的?” “……” 顾斜偷偷摸摸伸手去牵谢谨一的衣角,嘴上若无其事放嘴炮,“谢大夫有没有女朋友啊?哎,我有一个妹妹,我们俩双胞胎,她和我挺像的,现在她还没男朋友呢,我觉得谢大夫和他挺配的,谢大夫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他也长智齿……” 顾斜扯住衣角,谢谨一眼瞎看不到。 顾斜摇了摇,谢谨一没感觉没反应。 谢谨一就那么让顾斜摇他,另外一只手把顾斜按回治疗床上,戳戳顾斜的牙龈,“疼不疼啊?” 心疼了,顾斜大喜过望,心里就开始偷着乐了,牵衣角的手得寸进尺想去拉谢谨一的手,嘴上乐滋滋地接着谢谨一的话,“打了麻药现在不疼了。” 眼见着就要抓到了,谢谨一站起来,戴着口罩对病患笑的两眼弯弯,“既然麻药起效了就开始拔吧。” 一个蜜枣,一耳光。 堂堂顾氏总裁顾斜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为了哄当牙医的老婆回家,去医院让老婆拔了一颗牙齿解恨,简直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拔了牙顾斜还想去拉一拉谢谨一的手腕,谢谨一扫了他一眼,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团棉花,什么话都没说,摘了橡胶手套就出诊疗室了,实习生们安抚了顾斜几句,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一溜烟跟着谢谨一去了。 顾斜觉得自己有点凄凉。 谢谨一去了一趟办公室换了衣服,翻了一下手机确认了下午没有预约后就给龙主任打了电话请假,龙主任关心地问了几句然后准了,去护士台签字的时候护士长拉了拉谢谨一,“小谢啊,他们也是年轻,你别和他们计较了,他们知道错了。” 咦,谢谨一看着护士长指了指那边那几个实习生,不懂地问,“她们做错什么了?” 实习生几个推推搡搡,他们几个中年纪最小的走了出来,走到谢谨一面前垂了头,“教授我们也是觉得……,你那个不是失恋了吗?那患者说他妹妹,我们就觉得他这么帅,双胞胎妹妹肯定没差,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教授!” “然后呢……” “我们就把你电话号码给了他,促成一段良缘。” 实习生又添了一句,“私人号码,在你撕棉花的时候塞的。” …… 谢谨一哭笑不得,“下次别这样了。” “对不起啊教授,没有下次了。” “嗯,不能有下次了,不然我家那位会吃醋酸死的。”谢谨一想着顾斜刚刚躺治疗床,和侦探一样仔仔细细打量实习生的眼神。 “呃……”一众人抬头惊愕,谢谨一笑眯眯的,“我们和好了呗。” 谢谨一去了一趟医院大厅,回来的时候顾斜垂着头在他办公室坐着,看上去很落寞颓废的样子,谢谨一想起了刚刚实习生的好心,真觉得长这一张好面相是多么的重要,难怪孟潇那天晚上往顾斜身上粘。 谢谨一推了推顾斜,“走了。” 顾斜麻药还没退,嘴里还含着棉花说话不利索,这丑样子他也不想招谢谨一生气了,谢谨一叫他走,他悻悻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准备滚蛋。 “走哪儿去?” “不是你叫我滚吗?” “医生家属也得缴费,我拿着单子给你买药去了。”谢谨一拿着消炎药和单子往顾斜怀里一扔,“你这么走了,丢下我让我一个人走回家去?” 咦? 咦! 谢谨一叹了一口气走到顾斜面前,伸手抱抱他,“生病了就应该好好听医生的话,别惹我生气了才灰溜溜地来医院找我。” 顾斜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收紧双臂抱紧了怀里的谢谨一,谢谨一挣了一下,“快喘不过气了。” 顾斜松了一下,但还是紧紧搂着,顾斜俯在谢谨一耳边说着很轻很轻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跟你告白都是这么惨兮兮的,但是我追了你这么久才追到你,我是真没想过分手。” “呐,媳妇儿,你可是我藏在掌心的明珠啊。” 中午回家,一开门就见汤圆乖乖地趴在门口,一见他们俩立马站起来摇尾巴欢迎,还凑过来贴顾斜裤腿,谢谨一不在家的这几天,他们两个单身狗相依相偎。那段艰难的岁月,你喂我吃狗粮,而你吃什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吃狗粮。 只可惜顾斜现在整个人都是奄奄的,麻药药效退了,他就开始疼了。 谢谨一比顾斜矮了半个头,招招手让顾斜低头张嘴,谢谨一看了下没什么大问题,然后说,“已经凝血了,这几天别抽烟。” 安抚地拍了拍顾斜的肩膀就去厨房熬粥了,汤圆跳到沙发上用狗头蹭了蹭顾斜,顾斜本来想一掌推开它的,但是汤圆一仰头咧开嘴就是一张微笑脸顾斜手掌都扬起来了但是还是没忍心运出去,伸手不打笑脸狗啊。 “儿砸,嘶—”一开口拉扯伤口,疼得直吸气,顾斜强忍着疼摸狗头,“叫声爹来听听。” “汪!”汤圆兴冲冲叫了一声。 顾斜觉得有趣了,一本正经地坐正了,然后对着汤圆朝厨房那边呶,“儿砸,喊声爸爸。” 汤圆顺着顾斜指的看过去,冲着厨房的方向,“汪汪。” “好儿砸,爹给你买个豪华狗窝。” 也不晓得它是听得懂还是没听懂,反正汤圆兴奋地伸出舌头舔顾斜的手,顾斜挠着汤圆的下巴,“那以后就别黏着你爸爸睡。” 汤圆甜滋滋,“汪!” “傻儿砸。” “汪。” 谢谨一熬粥出来的时候,就见顾斜和汤圆一对一答玩得正欢,傻爹和傻儿子这几天是过出革命情谊了? 桌上小火熬出来的粥,红枣肉碾成糜才放进去,顾斜喝得很香。 谢谨一问他,“下午你是不是还要回公司 ?” 其实顾斜还是很忙的,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总裁亲自过目亲自处理,家里二楼书房都成了顾斜半个办公室,顾斜往董事会里一坐,老一辈都不敢在这个小辈面前多吭半声,家里书房一推门进去,就见电脑上视频会议,顾斜端着一副正经严肃的面孔,“还是病号呢回什么公司,当然是在家疼老婆。”穿着居家服的顾斜盘腿坐在凳子上喝着老婆亲手熬的粥,“我晚上想喝鱼汤。” “不行,鱼虾发,你刚拔牙。” “甜豆汤。” “好啊。” 晚上,谢谨一在洗澡,顾斜在楼下给汤圆冲了犬类奶粉,汤圆兴冲冲得汪了一声,然后开开心心地低头舔`奶。 顾斜盯着汤圆嘴巴上的奶印子看,看了好一会儿后,拍了拍汤圆的狗头,“真是好儿子。” 顾斜转身回厨房给谢谨一冲了一杯奶粉,冲好了后临上楼又回头多加了一勺奶粉,一想到谢谨一舔`奶的时候嘴巴上印一圈奶印子的样子他就能硬,何况在洗澡之前谢谨一亲他的时候,他摸着谢谨一腰就已经硬了。 顾斜知道自己现在在发情,老婆肤白貌美腰肢纤细,谁不每天和吃了春药一样。 谢谨一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吹成半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前,脸被热气熏得整个人都带着淡淡的红,“汤圆呢?” “我给它冲了奶,在楼下舔呢。”顾斜靠在床上专注地划ipad,也不知道看什么连头没抬,“给你也冲了杯。” 谢谨一走到床边坐下,端到手里的杯子温度正好,谢谨一喝了一口就打住了,“顾斜,你放了多少奶粉冲的?” “很浓吗?让我试一下。” 谢谨一端着杯子凑给他。 顾斜看到谢谨一嘴巴上那一圈白白的奶,只觉得一身的血液全窜一处去了,这加了奶的谢谨一真他妈又甜又软。 就着谢谨一的手凑过去喝了一口,啧啧嘴巴说,“不浓啊。” 谢谨一怀疑顾斜的味觉出了问题,不过也有可能是拔牙了后恹恹的,尝什么都没味道吧。 反正这杯奶是喝不下了,谢谨一放了杯子准备下楼看一看汤圆,才放了杯子就让顾斜一搂拽回床上,紧接着顾斜人就凑过来埋在他颈窝里,顾斜声音有点哑了,“你身上的奶香味好甜啊,我也尝一下好不好?” 说着顾斜就啃谢谨一的锁骨了,湿润的舌尖在锁骨窝里舔,吸着草莓含糊地说,“宝贝,你果然好甜啊。” 谢谨一一听这顾斜嗓音就知道这人要发情了,推了几下顾斜的肩膀没推开,“我明天还得去医院呢!” 顾斜不仅没让他推开自己还顺势抓了谢谨一细白的手腕,他现在就想让谢谨一和自己一起疯。 濡湿的吻从锁骨往上移,带着湿漉漉的津液一口舔住了谢谨一的喉结,舌头打着圈张口吸.吮…… “啊……” 谢谨一仰着脖子难耐地喘了一声,接下来呼吸声都开始变重了。 顾斜腰上的手不安分,撩进睡袍里揉谢谨一的翘臀,隔着内裤往臀缝里蹭,“今天我一问你学生就给了我号码,宝贝儿,你这么勾人呢?听说你们护士长还急着给你介绍对象?” 手直接伸进谢谨一内裤里摸,谢谨一越躲顾斜的舌头越往那处舔,一来二去谢谨一骨头都被他撩软了。 顾斜扶正了他的腰,让他坐到自己怀里来,“你们医院人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有主了?” 说着还啪啪地在谢谨一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谢谨一忍着疼嘴硬道,“不知道。” 顾斜呵了一声,恶劣地拿胯顶了谢谨一的屁股,“等等就让你知道有没有主了。” 顾斜含着谢谨一最敏感的耳垂,谢谨一脸红地在他怀里闷着声叫,顾斜笑着拍拍谢谨一的脸,“宝贝儿,等下可不能叫这么轻了。” 谢谨一瞪了他一下眼。 这一瞪,顾斜见到的全是媚色风情,本来怀里人浴袍就被褪到了肩头,半遮半掩露出圆润的肩头,现在谢谨一再拿这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扬,顾斜就觉得心里痒的不行,下面硬的快炸了,他现在就想不戴套直接射到谢谨一里面去。 谢谨一被顾斜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抬手就往顾斜额头上一栽,“想什么呢!” “当然想着怎么把你干到哭。” 谢谨一被摁在床上让顾斜剥了个精光,背入式,谢谨一趴在床上,耳尖红得能滴出血,顾斜那儿又烫又大不好进去,所以每次给谢谨一做扩张润滑都要费好一会儿。 顾斜俯在他身上,湿润的吻落在他的后颈,肩胛骨,腰侧,同时手指头在后穴里缓慢地进出。 谢谨一揪着床单眼睛都红了,他勃起了但是根本得不到舒缓,难受得一直蹭床单。 “你,……好了没有?” “现在进去你会疼的。”手上一直很耐心在做扩张,他吻着谨一左侧的腰窝,“再放松一点。” 差不多了,顾斜抽出手指把谢谨一抱起来让他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双腿夹着自己的腰,语气温柔得不得了,“我不戴套好不好?” 只是扩张而已,谢谨一被顾斜撩得骨头都软了,埋在顾斜的肩头摇头说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也晚了,顾斜顺了顺谢谨一的后脑勺,安抚他的同时,另一手已经扶着的自己的性器到他的穴口附近了,“乖,我们这次不戴了。” 谢谨一挣扎着就要起身拿套子给他,可膝盖都还没撑起来,顾斜直接把他往下一摁,胯一顶就捅了进来,谢谨一里面又热又紧,才摩擦几下快感涌上顾斜的性器又大了。 谢谨一难受地挠顾斜的后背,咬着牙,“出去……,你没戴套!” 顾斜进入了怎么可能会出来,手上捏着谢谨一的臀肉,摁着谢谨一的臀尖揉,“不行,出不来了。” 顾斜哪里肯出来,他这阵火都憋了快十来天了,吵架冷战之前谢谨一就一直在写论文查资料,在书房耗得比他还晚。 顾斜想撕了他的那些论文,这么拼命工作干嘛呢!嘿,你面前这么大一总裁呢,你老公这么大一座金山呐,传说中的大金主啊,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 但是没办法啊,谢谨一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医生,他也希望他喜欢的人过得开心,既然没办法就只能在旁边说加油啊我的医生。 第4节 他心疼谢谨一,就只有对自己心狠了,顾斜这段时间真的快忍出内伤了,这一次当然得吃饱了才行。 “啊……顾斜,太大了,你轻点……,我喘不过气。” “顾斜……” 别说戴套了,顾斜抓着谢谨一腰直往里面撞,谢谨一盘在顾斜腰上的双腿现在直发软,一双眼睛被撞得没焦了。 顾斜右手抓了谢谨一那根帮他撸起来,快感更甚谢谨一咬着顾斜的肩头,指甲直挠顾斜的背。 顾斜嘶了一声,紧接着没根而入,“咬!要咬就咬重些,啃一排牙印草莓出来,我明天就敞了领子去公司,见人就说我老婆啃的,免得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还往我身上凑。” “你还,啊……,顾斜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斜笑,“要什么脸,要你就行了。” 说罢,顾斜又重重地插了进去,难耐地沉声,“宝贝儿,你夹得老公好舒服啊。” 谢谨一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这会儿顾斜什么都不说了,埋头狠干,最后谢谨一都要被他榨干了,嗓子哑了,趴他肩头和小猫一样嘤着声。 这场性`爱持续到凌晨才算完,两个人满头大汗,顾斜抱着谢谨一去浴室洗澡,伸手往他后处摸了一把,精液从谢谨一还未闭合的穴口里流出来,顾斜心满意足。 浴室里边,谢谨一气地敲了好几下顾斜的脑袋,“我都说不要这样了。” 内射,射太深了,清理的时候谢谨一直喊疼,顾斜举手发誓,“我保证下次戴套,真的!” 顾斜知道自己干得有点猛了,在浴室边哄着人边给洗,最后把人擦干了放床上后,顾斜又噔噔下楼给谢谨一冲了杯奶助眠,这次调得刚刚好。 谢谨一本来就犯困,喝了牛奶被顾斜抱着窝他怀里听他说情话。 手上被戴上戒指的时候,谢谨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笑了一声,“又给我求婚呢,哪里找到的。” “我在你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顾斜低头在谢谨一额头上啵了一口,“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再给你求一次。” 【二单元——情敌篇】 孟潇的事情解决得简单而又粗暴,顾斜让他的秘书小姐约了这位孟小姐的空档,兴许孟小姐幻想的是和顾斜一起浪漫得在烛光里共进晚餐,听说穿的很是隆重端庄应约。 但事实嘛,总是不遂人愿的。那天晚上邀请的不仅仅是孟潇一个人,连带着被请入宴的还有十几位媒体人。 几张路人偷拍的照片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作出这么大的文章,谁在作妖,谁在推波助澜,都要担担总要清楚,毕竟顾斜可是付出了一颗牙的代价。 一顿宴席下来吃得战战兢兢,顾斜的私人法律顾问表示要和客人们谈谈实锤与造谣中涉及到的道德与法律,秘书小姐则善意地提醒他们顾氏的总裁是只能上经济版面,孟潇打错了算盘,一顿饭下来明白人都听得出来秘书小姐的话中话:顾氏的大腿太粗孟小姐还是别轻易尝试,费尽心机连裤腿都挨不到说出去岂不是丢脸。 孟潇经纪人立马打了电话给孟潇,她早就提醒过孟潇别去惹了,可是孟潇恨恨不甘心地挂了经纪人的电话,追上秘书问顾斜在哪里。 “顾先生现在正陪他爱人在打高尔夫。怎么,孟小姐也想去打几杆吗?”秘书小姐端起笑容,“比起高尔夫,我想顾先生和他的爱人应该会更乐意和孟小姐讨论讨论如何建立相互忠贞与信任的婚姻关系……” “毕竟孟小姐作为已婚人士比较适合参与这样的话题,适合且实用。” 孟潇脸色惨白。 不愿意公布婚姻状况无非就那么几个原因,要么是打着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小算盘或者另有所图,要不就是想踏踏实实保护隐私保护家人,孟潇就是第一种,而顾斜嘛,是掺着第二种的第三种,他把谢谨一藏着捂着生怕被人惦记了去,金屋藏娇甚是美哉。 谢谨一和顾斜是一对同性恋人,他们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竹马竹马,互相暗恋,两情相悦,然后表白然后牵手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顾斜是顾氏的总裁,一位成功的商人。 顾氏涉及的很广,商业地产,文化旅游,连锁百货。 顾氏在国外的动作也很大,海外市场是块肥肉,最近一起重大海外投资并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就是顾氏的手笔。按理说顾斜应该是很忙的,但是实际上除了非去不可的跨国会议和偶尔的必要应酬,顾斜每天都过着很是规律的日子。 七点二十分起床,偶尔会在床上多赖那么十分钟,刷牙洗脸下楼吃早饭,有时候是谢谨一兴致好做早餐,有时候是他兴致好做早餐。 八点一十出门,通常是他开车先送人去医院然后再去公司,偶尔是谢谨一送他,假如那天两个都不想开车的话就让司机过来接。 一天工作结束,六点下班,接了谢谨一去吃饭,回家后歇一会儿后牵着汤圆出去玩。 近八点回家,上楼占据书房。 十点半书房出来,卧室里谢谨一在洗澡,这时候顾斜会坐在床上看着浴室那头,思考着今天到底是十一点半准时睡觉还是十二点睡觉。 谢谨一则是一位医生,一位受人尊重救死扶伤的医生。 身为一名医生很忙碌的,医院定期考核考试和带的实习生论文课题压在同一个时间段,他连着几个晚上比顾斜这个老总睡得还晚。 谢谨一从论文资料里抬头,看到十分悠闲端了杯纯奶进书房的顾斜,谢谨一有那么一点不甘心的样子,“顾斜……” “嗯?”顾斜很体贴地把刚在楼下泡好的纯奶推到谢谨一的面前。 谢谨一瞅了一眼送过来的奶,再次抬头,皱着眉,“为什么最近你这么闲?” 顾斜笑,“因为我是老板。 “顾氏要倒闭了?” “嗯……,顾氏倒闭似乎有点困难。”顾斜看着他,小媳妇儿肤白貌美,越看越有滋味,“怎么,奋起工作想包养我了?” “我养不起你。”谢谨一叹了一口气,重新埋头工作,嘴上顺便又消极那么一句,“你还是自力更生吧。” “人是要有点梦想,万一……”顾斜看着他桌子上的病例和实习生的实习报告,哽住,同情地安慰他,“我负责赚钱养家就好。” 谢谨一每个星期的二四下午都要去b大给学生上课,读高中时他最向往的就是b大好只可惜最后他没当成b大医学院的学生却当成了这里的老师,也算圆了个梦了。 今天谢谨一给他们讲颌面骨折,就以b大医附院的一起病例来讲,正说着病例医理,讲台正下方的一位未来的小医生拍桌而起,握着拳头满腔斗志:教授,实践经验也教一教啊,你当初进b大医附院的通关秘籍啊。 底下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都附和了起来,在座的学生哪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千辛万苦才挤进b大医学院,要说对附属医院没有一点憧憬那真的就是假了。 学生求知是好事啊。 “启蒙早,醒悟早,学得早,学医的什么都牵扯一个早字,同一年跨进大学门人家本科四年毕业后结婚生子,我们……”年轻教授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你们按着我说的做,说不定能赶在人家娃娃长牙的时候之前成为一位名正言顺的实习小医生。” 抬抬手里沉甸甸的书,谢谨一安慰道,“……大器晚成嘛。” 底下一片哀声载道。 五点半下课被学生问问题硬拖到了六点半出教室,还没走出教学楼谢谨一收到顾斜的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谢谨一打字跟说顾斜说直接回家,后来想想顾斜还没吃饭呢,就又添了一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给他熬粥喝,打完字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顾斜的信息又来了,“去吃饭,在学校南门等你。” 顾斜的车子和他这个人都招人眼,不好直接停在校门口,谢谨一出了南校门还要拐个弯走五十米。 九月份傍晚的天,学校附近来来往往都是学生,青春少女不由驻足流连,好几个若无其事路过后又偷偷回头,是帅男人哟…… 男人的领结早已经被扯松,懒懒地靠着豪车掏烟点火,夹在两指之间送至唇边,深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一圈烟雾,慢条斯理抽完一支烟后划开手机,一声接通,抽烟后嗓音沙哑,带着笑“乖,你来了没…” 顾斜无聊地在车外等,顺便散散自己身上的烟味,没多久谢谨一就来了,开了副驾驶的门,可谢谨一低头弯腰还没进车就被顾斜给咚了。 他单手抵着车,把谢谨一困怀里。 谢谨一搂了一下他的腰,笑着说,“帅得很呢。” 被夸了当时开心又得意,俯下去在谢谨一的额头上亲一口,然后示意地点了点自己的左边脸颊。 谢谨一挑眉,“牙好了?” “我好没好你还不知道?”顾斜小得意,“那天我亲得你哼哼叫,你不是还……” 谢谨一赶紧用嘴堵了他要说的荤段子。 顾斜上车先问谢谨一想吃什么,心情好,“老公现在牙口好了,想吃什么老公带你去。” 谢谨一低头看手机,几个学生微信问他一些问题,谢谨一打字时回答,“我没胃口,你想吃什么?” “你没胃口好几天了。” “嗯,还好吧。”谢谨一头都没抬,继续看手机弹出来的新信息,周景景粘了全口还没一个星期,现在正发微信跟他抱怨说中午吃火锅后没注意,下午说话一咧牙粘了好几片辣椒,谢谨一正要回她,驾驶座上一只手伸过来把谢谨一手机抢了。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顾斜皱了眉头。 谢谨一两手空空只能抬头,看着顾斜沉下来的脸,于是诚实道,“我是真没胃口。” “谢谨一,”顾斜凑过来,凑到谢谨一面前额头抵着额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你……” “嗯? “你不会怀孕了吧!上次带着你浪没戴套就射你里面了……”顾斜作认真回想状,然后摆出一副真诚脸,“媳妇儿,你这几天吐吗?” 又腆着脸来故意逗他,顾斜就喜欢这样,看着他被自己欺负得脸红他最开心,而且这几年越来越过分了,甚至是当做一种乐趣了。 谢谨一毫不犹豫地赏了顾斜一个巴掌,“你再耍个流氓试试!” 顾斜把车开得慢慢悠悠,前面路口堵车顾斜干脆把车给熄了,b市高峰期的路况交通就这死德行,顾斜再能耐也不是老爷子那样胸前扛了章到哪里都有特权给清路先行的人。 前面堵得一塌糊涂,顾斜撑着下巴百无聊赖,“正好耗时间等着我脸上这巴掌印给消了,不然太丢面了。” 话这么说也不见着语气里抱怨什么,等得无聊了就伸手去拉着谢谨一的手,顾斜从小血热,车里开了冷气,谢谨一勉勉强强握着他的手给他降温,嘟囔说,“热死了。” 顾斜挑了眉看着谢谨一,“冬天一个劲地窝到我身上来,夏天你就嫌我热?谢谨一,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知道么?” 听着顾斜给他冠的罪名,谢谨一敷衍地哦了一声,敷衍后还把顾斜的手甩开,手捂着藏起来不让顾斜碰了,“这才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顾斜不得了的哟呵一声,然后松了方向盘就扑向谢谨一,顾斜一个劲地往谢谨一身上粘,谢谨一硬是不把手给他,还笑他,“拱白菜呢。” “……” “骂我呢。”顾斜呵呵笑了,低头往他脖颈窝里面呵气,“信不信我现在抽了领带在车里就把你给办了。” 有过前车之鉴早得过教训的谢谨一马上就不敢了,毕竟顾斜真有那个胆子。 为了给他个教训,顾斜把谢谨一领口扒拉开,在他锁骨上种了好几个草莓,谢谨一觉得他现在这个状况出门比顾斜脸上的巴掌印子还丢脸。 这时候旁边的车道开始动了,他们前面的车也开始走了,可是顾斜还在闹,本来顾斜还想搂着人腻歪一会儿,可是谢谨一推了推他说,“顾斜,我饿了。” 走了一段路又卡了,顾斜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车,不耐烦地拍了几下响,“妈的这破路,走不走啊,没见饿着呢!” 西班牙餐厅,谢谨一最喜欢吃这家的海鲜饭,顾斜也盼着这几天胃口不好的谢谨一能多吃几口,但是如果他知道谢谨一会在这里偶遇到从前的老同学的话,顾斜宁愿回家端碗喝粥都不会带着谢谨一来这里。 那么久没见面,还是傅白杨先认出的谢谨一,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叫了一声谢谨一的名字。 这么多年高中同学聚会,谢谨一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年也没人知道他的消息,他从老同学那里打听,每个人都摇头说不知道,谢谨一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傅白杨叫了一声后,只见前面的人顿足,然后缓缓回头…… 傅白杨的心跳得很猛,小心翼翼开口,“谨一……” 顾斜来找去洗手间久久不回的谢谨一,却没想到让自己赶了这么一个巧,偏偏就看到了这一幕,顾斜没打算上去打扰,就以看戏的姿态抱手靠墙,他就这么看着那个傅白杨管谢谨一要了手机号码。 小说里怎么写的呢…… 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破镜重圆,也不是重圆,说重圆有点太给脸了,毕竟他只是个一厢情愿的,他和谢谨一可是两小无猜呢。 这个老同学对谢谨一是什么个心思,顾斜一看他那眼神就能读个透,毕竟当年谢谨一可不是他顾斜一个人的白月光。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而且我不太擅长和人……” “谨一,去吧,”傅白杨笑得很温和,高中校园里篮球架下青春阳光的班长,如今穿上西装打起领带变成精英人士,“要是这次聚会你去的话,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第5节 谢谨一有些为难,正犹豫着怎么拒绝他,没想到傅白杨突然迈前一步抱了上来,拍拍谢谨一的背,“这么多年,同学们都很想你……” “谨一,我也很想你。” 傅白杨走了后,顾斜才慢悠悠地走过来问他现在可不可以回家了。 谢谨一怀疑地看着他,然后问,“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顾斜实话实说。 “那你怎么不过来,你就不问问我?” “我以为这是爱人之间起码的尊重与信任。”顾斜唔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当然如果你迫切地需要我立刻拷问拷问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谢谨一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帅到了,立马偷偷拉着他的衣角说,“顾斜,我给的是工作号码,真的。” 顾斜低头看着谢谨一拉他衣角的手,哼哼声,然后把他的手牵自己手里,“我怕你丢了东西都还没吃几口就赶紧出来找你。算了,回家给我熬粥吧,再说咱家汤圆还在家等着喂狗粮呢。” 车开上半山顾斜就把冷气关了开车窗吹自然风,谢谨一趴副驾驶窗上眯着眼睛吹风,别墅区建在郊区半山上,当初选这里就是见这里空气好又僻静,一进这一片,都没那么燥热了,吹得人凉爽。 其实当初顾家和谢家都想让他们留宅子里,但是还是想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就搬了出来,顾斜觉得谢谨一做什么都蛮好吃的,所以也只让宅子里的人定期来打扫卫生,甚至连家里的小花园花草都不用他们修剪。 生活嘛,一个小家只要有两个人的总和就好,当然,除了家里多出来的一条狗以外…… 顾斜把车开进车库后,才把门打开就见一道飞快移动的影子直接冲自己扑过来,顾斜躲都躲不及就被汤圆扑起来咬住了衣服挂在他身上。 顾斜揪着汤圆的脖颈子把它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 谢谨一伸手去顺汤圆的毛,但是汤圆狗眼睛里就盯着顾斜看,顾斜没管它,换好拖鞋就往屋里走,可汤圆立马就跟过来了,顾斜走一步它跟一步,顾斜转着调子嘿了一声,“这是和我有革命友谊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教他怎么叫爹吗?儿子粘爹很正常。” 顾斜坐沙发上搂着谢谨一,自己脚蹬着拖鞋逗汤圆的下巴,“媳妇儿,你说汤圆是不是发情了?” “它才三个月大。” “也不是没早恋的可能吗,儿砸是吧?” “你以为都像你。” “当然得像我,要像你那样能憋能藏那就遭了,对吧儿子。”汤圆被他逗得汪汪叫,顾斜拿拖鞋挑起汤圆的下巴,“看上哪家小母狗,嗯?” “也不一定要小母狗,小公狗也成,不过不能丑,咱得找一帅的,我家姓顾的就没找过丑媳妇儿。” 谢谨一问他,“为什么不是你跟我姓谢。” “你当然得跟着我姓,”顾斜搂着谢谨一腰的手就探进了谢谨一的衣服搔他的腰,上半身也凑了过去咬谢谨一的耳朵,“能劳者多得,你肚子里可全是老公播的种,可不得跟着我姓,乖乖听话,老公包养你。” “包养?”谢谨一被他逗乐了,手搂着他的脖子黏上去,“行啊,我乖乖的,顾总怎么包养我啊?” 顾斜就觉得谢谨一撩着骚地在勾.引自己,特别是谢谨一这双眼睛,眯起来那瞳里含的全是水,再这么湿漉漉看着他,就和那小猫崽子似的,谢谨一暗送的根本不是秋波,全他妈是春药。 谢谨一抱着他笑,“顾总,我很难养的。” “养,倾家荡产我也养。”一团团的火往上窜,顾斜拍拍自己腿让谢谨一坐上来。 谢谨一居然十分的顺从真坐上来,还主动凑过来亲顾斜的嘴角,嘤着声叫顾斜的名字。顾斜心里痒极了,这哪能坐得住,坐得住就是性功能障碍! 眼见着两个人粘上了,如胶似漆,谢谨一仰着脖子让顾斜在他脖子上种草莓,顾斜拉着谢谨一的手就往身下那处走,谢谨一耳尖通红地骂了他一声,“种马。” 衣服都敞开了,顾斜的手顺着谢谨一的脊梁摸到他的肩胛骨,谢谨一乖得和猫崽子似的窝他怀里任他拿捏。 顾斜色心大发,伸手就开裤子准备提枪上马,没想到汤圆不甘被冷落一旁,“汪!” 顾忌汤圆,谢谨一哑着声音和顾斜说,“到房间去。” 汤圆凑过来,吠得好凶,“汪,汪汪!” 顾斜拿脚“啪”就蹬汤圆脸上推它的狗脸,一边亲着谢谨一的眼角,一边又哄又骗地说,“性教育。” 顾斜拿脚一直推汤圆的脸,汤圆被推疼了仰头嗷的一声,张嘴冲着顾斜的脚就是一口,汤圆下的狠口,上下两排牙狠狠钻顾斜脚背上,顾斜躲都躲不及,就听人这么闷哼一身,然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谢谨一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倒沙发上被狗咬得生不生死不死的顾斜笑得岔了气。 …… 搞笑是搞笑,但是心疼起来是真心疼,谢谨一把顾斜脚搁自己大腿上看,谢谨一拎着钥匙拉顾斜起来,“走吧,去打针。” 顾斜怒了,气得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立马揪了汤圆摁沙发里掐,“信不信老子让你断子绝孙,小公狗小母狗都他妈别想了,老子明天就去阉了你。第几次了,啊!你他妈干这缺德事这是第几次了!信不信老子去厨房一菜刀阉了你!” 这天,顾总翘了班正陪刚结束忙碌期的医生在家睡懒觉,可实际还没八点顾总就被公司副总的电话吵醒了。 惺忪双眼给副总打完电话,尽职尽责的秘书小姐又发了消息来,他人虽然不在公司但是事情还是会追上门来,毕竟作为一家之主他还得养家糊口。 顾斜一手搂着谢谨一,一手拿着手机懒洋洋地和秘书小姐交代公务,秘书提醒他下午三点有个视频会议,相关资料和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等下会由助理送过来。 顾斜顺便让秘书小姐排开个空档出来,排多久的空档?度个假需要几天呢,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当然,最重要的是谢谨一有没有假能排出来。 顾斜从枕头下面把谢谨一的手机摸出来,谢谨一有记备忘录的习惯,哪个病人在哪天预约复诊,手术协助,科室会议与聚会,学校的课,都细心地记在他的日历便签上,他需要看一下他什么时候有空。 才点开手机便签,屏幕上方恰好弹出一条新短信来,没有备注号码:谨一 早安。 顾斜发现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也是这个号码打来的,屏幕显示时间最近的一通是十分钟前,在他的秘书向他报告今天工作的时候。 而又是这么恰巧,这个号码又打电话过来了,屏幕亮得尤为刺眼,顾斜不想接就干晾着,等着对方挂的过程中他顺手理了理谢谨一的软头发,谢谨一被他逗得鼻子痒,眼都没睁开,意识模糊地伸手捉了他的手腕,然后又钻回他怀里睡觉。 顾斜满意地笑了,这时候电话也断了。 顾斜没去纠结这个骚扰电话,把手机拿过来直接划开便签的界面寻找谢谨一这个月还有下个月的空档。 九点半,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到大床被子上,谢谨一努力睁开眼睛,阳光太好太刺目,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睁开,顾斜交代完公司的事情后又倒床上睡回笼觉,头发睡得乱糟糟。 谢谨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给了早安吻后才从他的怀抱里抽身出来。 在床边找到手机,点开屏幕一看,谢谨一不由惊讶。 三个未接来电! 这个号码是傅白杨。 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顾斜,谢谨一再把空调冷气调高一点,系了睡袍,最后才拿着自己的手机往阳台走,半山别墅空气好,下面花园的秋千上还落了几只鸟,谢谨一扶着栏,回拨了傅白杨的电话。 刚起来,说话的声音懒懒得,有些发哑,而电话那头的傅白杨那边有点不好意思,“我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果不其然,傅白杨还是跟他说同学聚会的事情,实际上自从上星期在餐厅偶遇后的一连五天,傅白杨每天都发信息给谢谨一,大段大段的文字回忆美好的高中校园时光,晚上道晚安,早上道早安,一天不差。 谢谨一不知道傅白杨到底在执着些什么,早在前天他就已经拒绝了他同学聚会的邀请,虽然顾斜很希望他去接触老同学促进友谊…… 但是谢谨一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谨一。” “嗯?” 傅白杨难以开口,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能原谅我的话……” 傅白杨极其诚恳,当年年少不懂事做出的举动对谢谨一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他是真的很愧疚,他多么希望谢谨一能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这些年他找破了天都没把谢谨一找出。就在那天,他们两个就那么不期而遇了,谢谨一回头的那一瞬间,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满腔的欢喜与激动,他甚至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冲上去抱住了他。 傅白杨显然开始激动了,“谨一,我是真心想跟你……” “吵醒你了吗?” “什么?”对于电话那边突然的一句,傅白杨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谨一?” 谢谨一没有回答他,而且电话里似乎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紧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谢谨一含糊地唔了一声,傅白杨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先去把拖鞋穿上。” 语气无奈,但是能听出话语间的亲昵甜腻。 谢谨一让睡醒黏上来的顾斜回去把拖鞋穿上,然后才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傅白杨,你还在听吗?” 傅白杨开口有些犹豫,“其实那天我看见你手上的戒指了。” “嗯,我的确在恋爱。” “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 显然谢谨一的沉默让傅白杨开始慌张着急了,“谨一,其实当年我对你喜欢男……” “傅白杨,”谢谨一叹了一口气,大方坦然道,“傅白杨,我现在过得很好,这么多年了,哪怕高中那些应该耿耿于怀的事也该忘记了,无论现在我有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都在好好经营我的生活。我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同学聚会我可能去不了,很抱歉。” 傅白杨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念着谢谨一的名字,谢谨一没有应他,傅白杨又叫了一声,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但是谢谨一已经率先一步把电话挂了。 转身回房,顾斜已经不在卧室里了,谢谨一刷牙洗漱收拾后下楼,楼下吧台上已经放了温好的牛奶和火腿三明治,心情很好的顾斜还给做了溏心煎蛋,卖相特别好。 外面,顾斜穿着居家服,踩着拖鞋在自家小花园秋千上玩手机,四个月大的金毛正是欢奔的时候,一个劲地在顾斜脚下蹦哒,但是顾斜专心玩手机搭都没搭理它。 汤圆哀怨地呜了一声。 谢谨一走到汤圆面前,蹲下来逗它,汤圆痒得在草地上打滚,乖地来舔谢谨一的手指头,谢谨一说,“上星期咬他一口现在还记仇呢,别理他。” 秋千上正玩手游的顾斜冷哼了一句,头也没抬,“吧台上搁的吃了没?” 谢谨一应了一声,继续跟汤圆玩,随口问,“午饭吃什么?” “你刚吃完东西,晚点再吃中饭。”游戏正烈,全营推塔,顾斜专心致志,眼睛移都不从屏幕上移一下,“刚跟谁说话呢?说那久才下来吃东西。我`操,对面这傻.逼智障!” “老同学而已,很多年没见叙叙旧。” 顾斜手顿了一下,挑了眉毛,再看回手机屏幕继续游戏,冷呵呵地狠笑,“弱鸡,这他妈也敢跟我斗。” 又是美好的星期天。 顾斜今天晨跑遛狗不知道带着汤圆跑哪里去了,汤圆滚了一身泥巴回来,谢谨一一开门,就见着一人一狗脏兮兮地站得门口,汤圆咧着牙,而顾斜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笑出来。 谢谨一冷着脸转身回屋里拿毛巾过来给汤圆擦爪子,也不管衣服多昂贵,脏兮兮的毛巾直接甩顾斜的怀里,“下午你带着汤圆去宠物店洗澡!” 因为被人遗弃,过了一段饥寒的日子,所以四个月的汤圆比同龄的金毛小了一个码,下车的时候谢谨一让汤圆钻进宠物包里,顾斜从谢谨一手里接过宠物包拎自己手上,懒洋洋地掂了掂,“嗯,还是咱家营养好,小崽子都变胖了。” 谢谨一一下车就被顾斜揽了腰,“来,给老公掂掂看给喂胖了点没。” 顾斜单手搂着人往上一提,谢谨一的双脚就离了地,脸都吓白了,加上超市地下车库好几个人都看着,谢谨一又羞又紧张地揪着顾斜的衣服。 谢谨一双脚落地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挥开顾斜的手扔下他自己走前面。 顾斜一手拎着汤圆,车钥匙在手里转着圈,慢悠悠地走在后头,拎拎宠物包,对着里头的汤圆说,“老儿子,你爸不要咱爷俩了。” 汤圆配合顾斜:“汪!” 顾斜笑着抬头冲前头的谢谨一吹了声口哨,“谢谨一,你没听见咱儿子指责你抛夫弃子呢,你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把我无情抛弃?” 汤圆:“汪” 第6节 “真是无情呐。” 后面的人絮絮叨叨,前头的谢谨一揉着眉脑袋疼,掏了墨镜转身走回去给顾斜戴上,“我说,你收敛一点,那么大一个顾氏呢,万一被人看……” 顾斜勾着笑凑过去咬着谢谨一耳朵,呵着气把他耳根都逗红了,“要拍了更好,到时候我拿照片直接挂顾氏官网上,我恋爱求婚结婚,我媳妇儿,谁敢说!说不定人家一瞅还夸我们两个赏心悦目很登对呢。” 谢谨一无可奈何叹气,叹着叹着就叹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顾斜真没打算公开,他自己无所谓甚至他还巴不得,但是谢谨一不一样,同性恋对他工作多多少少有影响,更别说对象还是顾氏的总裁,这新闻要炸出来,b大附属口腔不得翻了天。 顾斜把谢谨一捂太严实,到现在知道他们在国外结婚的左右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谢家顾家之外也就同一个大院里的发小知道,其实也只是知道顾斜结婚了而已,他们压根就没见过他结婚对象。 他们知道顾斜已婚这件事也是在顾斜回国的接风宴上,一见顾斜手上的戒指,一群人顿时傻了眼,话都说不出来,“你……,玩儿呢?” 顾斜懒洋洋拨着手上的戒指,“不恭喜恭喜我?” “你这是……”发小抓抓头,“嘶!你不是不打算结婚吗?一出国就变了?” “嗯,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男的和男的当然结不了婚,但是出了国就不一样,还不赶紧骗着人领了证。 “谁啊这是?” “你不是喜欢一人好几年吗?你记不记得,就是当时你藏着躲着连名字都不肯说的那个?现在怎么就定下了!” “是啊,和我定下的人就是那时候被我藏着掖着连名字都舍不得告诉你们的那个。” 此话一出,一群人呆若木鸡,顾少爷把青春期撸管意淫的白月光变成了枕边的老婆?!多年抗战终于一举拿下?! 不晓得谁豪气一拍桌子,“够本事!” 本来是顾斜的接风宴,结果变成顾斜的公开大会,他们个个都窜上来敬酒想灌醉他然后掏他的底。 顾斜出国读书几年,他们大概是忘记顾家的太子爷千杯不醉的酒量,这么一帮子人不仅没从顾斜那儿问出他那宝贝疙瘩半点消息,倒是把自己敬得七荤八素路都走不稳。 于是乎顾斜那帮发小至今都不知道顾斜青春期就盯着的人其实就是和他们在一个大院长大年纪最小的乖乖牌谢谨一。 带着汤圆去洗澡之前,他们顺便先来一趟超市,顾家谢家约着一起度假去了,老宅的佣人也跟着放假,没人替他们采购食材,冰箱里空空如也。 宠物包放购物车里,推到果蔬菜区,顾先生瞧着水蜜桃不错,问的却是,“谢谨一,你今天想吃桃子吗?” “不想。”家里就顾斜喜欢吃桃子。 “哦,那我想,你给我挑几个。”桃毛过敏的顾先生诚实道。 桃毛过敏的顾先生不能碰桃子,桃毛一沾皮肤上就开始发痒,但是桃毛过敏的顾先生却极其地喜欢吃桃子,谢谨一每次买完回家还得用盐水洗了,削了皮后奉到顾先生手里。 谢谨一走到摆着桃子的货架前,“别买多了家里就你一个人吃,吃不完放冰箱不好。” “三个,今天晚上就能吃掉。”顾斜真的很喜欢吃桃子。 谢谨一给他挑桃子,显软的不要,个个挑的肉质硬的,顾斜在旁边指指点点,“唉这个不行,那个,拿旁边那个,对对对,挑好看的丑的不要。” 等着谢谨一挑完的顾斜下意识的去摸烟,然后突然想起来,“超市里好像不能抽烟。” “不是说叫你少抽一点吗?”谢谨一正要回头看顾斜,顾斜皱着眉一指他袋子里,“那个颜色不好看,拿出来,太丑我吃不下。” “你吃桃子刮皮,再丑你吃的时候也看不到!”谢谨一低头把袋子一扎,怒气冲冲。 说是三个,结果挑了八九个放购物车里,顾斜得寸进尺又开始提要求了,“你刚刚看到饼干了吗?想吃饼干,你帮我去拿呗。” “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比较喜欢吃软饭,这种被媳妇儿照顾……” 话未尽,谢谨一立马捂了他的嘴,顾斜笑呵呵亲了一下他手心,然后把他的手拿下来,“再不去,万一我忍不住在公共场合再做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傅白杨也来买东西,但是他没有想到那通电话之后他还能再次遇到谢谨一。 他更没有想到谢谨一身边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肩并肩在一起嬉笑怒骂,自然又十足的亲昵,他们一同扶着购物车的手戴着对戒,虽然谢谨一早在电话里告诉过他,但是真的亲眼看到……,亲眼看到两个人这样默契十足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心里只有止不住的酸涩感蔓延出来。 就像少年时期他经常偷偷观察着谢谨一的一举一动那样,他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两个,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一个窃贼一般。 谢谨一挑货架上水果的时候突然回头笑,他明明知道谢谨一看的不是他,可他却慌张无措地躲回货架后。 躲在货架后,心跳得太急,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后,嘴角剩下的也只有苦笑而已。 傅白杨记得那是高中的夏天,暑假,学校补课,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燥热天里,知了蝉儿叫得急,头顶上的风扇哗啦啦转着。 从高一到即将到来的高三,无论怎么分班他和谢谨一永远都在一个教室,第三年他和谢谨一依旧是拆不散的同桌。 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着他,这是一个温润的,干净的谢谨一,笑起来温柔得眼里像装满了星星。 青春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谢谨一的干净的手,圆润的指甲,以及握着笔在卷子上写出一手漂亮的字认真模样。 那次的课堂,语文老师正在讲周考试卷,他不知不觉地又把心神从卷子上转移到旁边谢谨一的身上…… 谢谨一居然没有在听课? 好学生无视老师,正咬着牙握着钢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写不过两三行就松笔,紧张地搓手。 写的什么呢?会是这样一副犹豫纠结的表情…… 好奇,希冀,激动,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是一份情书,一份可能写给自己的情书。 下课铃声响起,谢谨一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乘着这个空档,他偷偷翻开了谢谨一的书,抽出那份夹在书里的信,小心翼翼拿到手里,每打开一个折,他的心就猛跳一下。 谢谨一的字很好看,清隽无比,字里行间平淡言语,诉说自己多年的爱意…… 他看得出神,旁边和他一起在篮球队打球的哥们儿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一行又一行地看下去,攥着纸张的手在抖,脸都白了心里酸得很,出自谢谨一笔下的情书,可是表白的对象却不是他,居然……,居然是上一届的学长…… 紧接着一切都超出他预想了,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份书信被大大咧咧的同班同学夺走,炫耀着向着全班人扬起来,“情书啊,情书啊!班长的情书,要不要我给你们念念,听不听啊……” 谢谨一进教室的时候,全班人都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们好奇里带着厌恶的眼神,刺痛人心。 一份男人写给男人的情书,同性恋!变态!恶心! 那时候的同性恋是不被接纳的。 谢谨一走到他面前,他以为他是要质问他,责怪他,哑口无言,“谨一我……” 谢谨一冷冷地说,“傅白杨,你可以抬一下脚吗?” 他呆呆地抬脚,他看着谢谨一蹲下来,然后从他脚下把撕碎的纸张碎片捡起来。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一个个逃出教室,唯有谢谨一不动,他把好不容易捡起来的那些碎片仔仔细细地拼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粘起来,哪怕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你喜欢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喜欢到让你连世俗的眼光都不顾了! 地下车库,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地,顾斜给谢谨一发了短信说汤圆直叫唤,所以他自己把汤圆带出来,现在在车库等他。 发完信息手机往兜里一揣,顾斜活动活动关节摆摆头,傅白杨还没反应过来顾斜一拳就朝他招呼了过去。 顾斜拳头硬,打小跟着院里的警卫兵学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花招式,学的就是一个狠字。 没有言语,只有拳头闷下去的声音,干架的时候汤圆关宠物包里头直叫唤。 傅白杨终于挨到了顾斜的边,一拳头过去,顾斜反应快偏头一闪躲过了,但是还是让傅白杨的拳头擦到了皮肉,嘴皮子磕了道口子。 顾斜大拇指一抹,甜腥味尝到嘴里,嘴角咧起来,笑出了一股子的狠劲。 傅白杨冲过来的时候,顾斜伸手把他的手一包制住了他,然后立马抬腿用膝盖朝着傅白杨的肚子上一揣,直接把傅白杨撂地上。 挑着眼,冷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说谢谨一怎么就提都没提过高中的事情,原来让你作尽了妖。谢谨一心软,我这心可是恨的。” 顾斜没下狠手,但是傅白杨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拳,他竟然还不甘心地撑住地面还想要再干一次,顾斜一脚狠狠踩到傅白杨的手背上,拧得手骨咔咔响,“害老子以为自己单恋,心惊胆战追国外去,现在居然还敢搁老子面前造孽。” 傅白杨脸都白了,不可置信地抬头,“是你?!” “是你爸爸! 顾斜干了一场架后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跟没事人似的,没理躺地上的傅白杨,点了一支烟拎了汤圆就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回去。 靠着车,尼古丁才到嘴里吸一口就碰到了裂了的嘴,疼得呲牙咧嘴直嘶着声,手一揩又见冒了血,顾斜怕谢谨一见了问,边骂傅白杨怂蛋边把血给舔干净了。 汤圆从宠物包里放出来了,见了刚刚猛烈的场面,现在急地一个劲顾斜脚边脚边跳。 顾斜咧了血腥后呵着笑蹲下来,然后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汤圆的额头,“儿子,刚刚见的记清楚,好好看好好学,以后见了这样的杂碎惦记你的小公狗,直接干上去,撕得血肉模糊也不能便宜那些孙子,多看一眼都得把他们眼珠子给抠下来。” 谢谨一过来的时候,顾斜碾烟上去,搂住谢谨一的腰直接怼着他嘴亲上去,谢谨一不明所以地推了一下他,顾斜无动于衷,谢谨一咬了一下他嘴,也没使多大劲就听顾斜嘶的一声,然后更用力地压着他的腰,狠狠威胁道,“别动,发情呢现在。” 谢谨一忍俊不禁,由着顾斜闹他,舌头探到口腔里,尝到的全是烟草味,然后唇舌交织,难舍难分,谢谨一要被他吻到喘不过气了,顾斜笑着放开他,津液扯成一根丝断在嘴角。 顾斜舔着把嘴边的津液舔了,冲着谢谨一点了点自己的因为打架烈了的嘴皮,嫁祸,“宝贝,咬这么狠呢。” 他哪有这么用力?谢谨一凑过去正要看顾斜伤口,顾斜笑眯眯地抢先一步在谢谨一脸颊上偷袭一口。 回到车里,把汤圆放后座。顾斜从谢谨一袋里抽出一盒饼干条,草莓味的pocky。 “你要买的饼干条是这个牌子吗?” 顾斜挑眉,“媳妇儿,你喜欢草莓的?” “还好吧。” 顾斜从后座拿来购物袋,低头翻起来,然后从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堆杜蕾斯,翻来翻去掏出一盒粉红色的,扬扬手,很真诚的说,“不早说,草莓的我就只拿一个。” 谢谨一看到他手里的杜蕾斯,手痒,想打他! 【三单元——养只猫吧】 宠物店里,正等着汤圆洗完澡。 一只小奶猫不知道从哪里钻过来的,细细地“喵”了一声,小小的一只慢慢悠悠地走到顾斜脚边,伸出小舌头咧着顾斜的脚踝。 顾斜扫到地上的小奶猫,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 …… 奶猫伸懒腰,“喵……” 顾斜玩游戏的手停了,低头看地上的猫。 小奶猫爬到顾斜鞋子上,然后舒舒服服地窝上面,用小爪子挠挠头。 其实猫这种生物,粘起人来真的很让人心动呐。 谢谨一看到顾斜放了手机蹲了下去,顾斜先是盯着小猫看,看了好一会儿,弯腰把小奶猫抱怀里,小心翼翼地给小猫顺顺毛,小猫舒服地“喵”着声,顾斜听了挑眉觉得好有趣。 顾斜看着猫,“你说这是公的还是母的?” 谢谨一摇摇头,“不知道,问问店主吧。” 小奶猫伸出舌头舔着顾斜的手背,顾斜一副好享受的样子,突然笃定,“肯定是小母崽!” 谢谨一疑惑,“你怎么知道?” 第7节 顾斜挠着猫的头,“一见我就走不动道了,还死乞白赖粘过来,这肯定是个闺女!” 谢谨一,“……不要脸。” 顾斜逗了好一会儿小猫,最后小猫起身找母猫喝奶去了,这时候挖煤童工汤圆洗完澡终于干干净净了,蹦哒着奔过来到顾斜脚边刹了车,顾斜低头瞅傻儿子,傻儿子抬头一咧就是一张微笑脸,咧着舌头舔顾斜的脚脖子,见着汤圆汪这一大舌头上口水,顾斜立马就黑了脸,连揪它耳朵。 “汪汪汪!汪汪!”汤圆被教训得嗷嗷叫。 汤圆吵得要命,顾斜被它烦得行,眼一瞥,汤圆连滚带爬爬到谢谨一脚边避难。 “没出息,就这狗腿子德行。” 临出店时,顾斜真的找店主问了那只小奶猫是公是母,店主说半个月前母猫生的一窝里就这么一个小母崽。 顾斜顺着店主指的瞅到了门角的猫窝,四五只小崽子窝母猫身上喝奶。颜色一样,体格一样,嘤嘤地叫唤,可是顾斜一眼就找出刚刚粘他身上的是哪只。 谢谨一想起顾斜刚才逗猫的样子,一大高个特意蹲下来顺小不点的毛,那样子有点暖。 “我们养只猫吧。”回家的车上,谢谨一撑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我们养只小猫还能和汤圆作个伴。” “要养只猫吗……”正好前头一红灯,顾斜停车等绿灯,顺便考虑考虑谢谨一提出的建议,手指习惯性地叩着方向盘,转头问谢谨一,“你喜欢猫?” 咦?谢谨一不解,“不是你喜欢猫吗?我看你挺喜欢刚刚那只小猫啊。” “有吗?” 前方红灯,倒数三十秒,二十五秒…… “这么明显?” 倒数二十秒…… 顾斜眯着眼,贴着谢谨一的耳朵,“我只是觉得那小猫崽子嘤地叫一声还有湿漉漉的眼睛都和你蛮像的,你早上起床躺我怀里伸懒腰我就是这么顺着你,挠着你的……” 暧昧搔耳,顾斜最拿手的就是撩拨人,他在谢谨一泛红的耳尖上面亲了一下,“你说你什么时候也能和它似的乖乖舔一舔我?” 谢谨一:“……” 见着谢谨一手立马就要往自己脑壳上开敲了,顾斜机敏一躲立马弹回自己驾驶座,前面红灯转绿,发动车子,一脸正色道,“家里有只狗崽子就够我受的了,再养一只我要成带崽母猫了,不养。” 谢谨一看着顾斜,正开车的男人有一副多好的样子,今天逗那只小奶猫的时候他嘴角抬起了一个好柔和的弧度,对小奶猫喊闺女的语气,谢谨一都能听出和蔼慈爱那宠腻劲儿。 “真不打算养?”谢谨一继续诱惑他,“咱家真的可以养只小猫的,你想想,如果一回家它就爬你拖鞋上抱着你脚脖子喵喵叫,还粘着上来舔你的手背……” “……母猫吗?”顾斜有些犹豫。 谢谨一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有望了,正要再接再厉哄骗…… “汪!” “汪汪!” “汪汪汪……” 顾斜瞄了一眼赖谢谨一身上不肯坐后座还一个劲卖傻的汤圆汪,顾斜冷笑,“不养!” 为了让顾斜同意养个猫闺女,谢谨一想了很多的办法。 这天科室开会晚了点他让顾斜别来接自己,顺便提了一句记得带汤圆出去遛弯。 他们医院昨天进了一个唇腭裂儿童,因为问题太多情况复杂,口腔颌面外科、整形外科,口腔正畸科现在都还在开会讨论方案,谢谨一把几个实习生也带了进来,病患情况分析,手术方案,修复方案,协调方案,十岁唇腭裂者错过了好的治愈时间,并且裂隙严重,同时伴随骨组织缺损,咬合错乱,讨论的过程中谢谨一皱了好几次眉。 几个实习生进了医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耳朵有些听不过来了,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走出来会议室都舒出一口长气。 龙主任也出来了,见他们一个个叹长气,立马拿资料卷个手卷一个人脑袋上赏了一下,“好好看,好好学,论文可不好写,这论文和实习报告一交上来,谢教授的头难点,我的签字也一样难。” 实习生们纷纷哀求龙主任手下留情,他们保证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年轻们一个个上来讨饶,可龙主任还是说到时候半点情面都不给留,正巧谢谨一也出来了,见了这一幕也作势来吓唬他们,“明天我去b大给你们师弟师妹上课,你们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我看《b大附属医科院生存指南》这门课谁都没你们讲得好,你们也算是夹缝求生嘛。” 实习生们吓得胆战心惊,生怕是自己近期表现不够好,或者交上去的研讨作业没过关,焦急地忙围上来找谢谨一问问问。 “不过哪怕是夹缝求生你们也要给我们科室生出朵花来,好好看,好好学。”谢谨一一贯温柔亲切的一个人,“如果这次你们月度考核过了,我请全科室吃饭。” “谢教授。藕塘边藕塘边,我们到时候去藕塘边吃!” “可以。”谢谨一笑眯眯应下,正好顾斜最喜欢吃藕塘边的桂花年糕,到时候还可以给他带一份回家,其实他还可以问厨师是怎么做的,不过他厨艺不行,顾斜做饭倒是好,只可惜顾总身价太高轻易不下厨。 一群人开始激动起来,考核还没上战场,现在就开始在嘴上点菜了,“藕塘边的烤鱼还有脆皮冬瓜!还有老冬酒!” “对对对,教授多喝几杯,我们一个个敬你。” 一群人立马附和起来,一致喊着到时候多灌谢谨一几杯。 “怎么,能过了?” “过,必须过啊,爬也得爬到优秀线的边啊!” 开车到家已经是八点了,谢谨一开门回家,汤圆居然没有蹲门口摇着尾巴迎接,客厅也没人。 谢谨一在浴室找到了他们爷俩儿,顾斜他又把汤圆溜到沟里了,明明不久前才带着汤圆去洗干净了,现在又沾了一身泥点子回来。 顾斜坐在小板凳上用花洒给汤圆搓毛,汤圆一甩,甩了他一身湿,顾斜这暴脾气差点没把汤圆摁地上揍,汤圆冲着顾斜身后的谢谨一,“汪!汪汪!” 顾斜弹了一下汤圆汪的头,“你就不能给老子安静点?!” “汪汪!” “还叫,再叫唤就得把你爸给招回来了,赶快洗好,赶快吹干,然后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 “顾斜。”谢谨一在背后叫了他一声,揉着眉无奈,“你又把汤圆溜到哪个水沟里去了?” 谢谨一捋了袖子要过来帮忙,顾斜让他歇着就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坑儿子这种事情他还是担当得起的。 看着他给汤圆打泡泡搓毛,谢谨一抱手靠门框上,“我们真的养只猫吧。” 顾斜就没想过家里还要再养只猫,他压根就没当回事,“不养,懒得费神我,这一个狗儿子就够我磨神了。” 谢谨一沉默了一会儿,顾斜以为他是同意不养了,没想到他开口就问,“你说如果有只猫的话取名字取什么好听?” 顾斜不悦,眉就要塌下来了,“不养!” “我就念想念想……” 不养就行,顾斜权当陪他念想念想,“那得看长啥样。长得丑的话,叫二蛋子都是我抬举了。” “……”谢谨一说,“就那天宠物店里的那只,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二蛋子!”顾斜毫不犹豫。 谢谨一愣了一下,立马问,“你不是说长得丑才叫二蛋子吗?” “在我眼里,插到我们两个中间当第三者的都长得丑。”顾斜捧着汤圆的脸,盯着它的狗眼睛,“真是奇丑无比。” “你给好好想!” “这只叫汤圆,那得找一配对的。” “叫米酒?紫薯?馄饨,粽子,对了粽子得沾着豆粉吃,蛋卷也不错,我见我助理吃得挺香的,哎哟我也想吃了……”顾斜转回头,诚挚道,“宝贝儿,我饿了。” “碰!”浴室的门被甩上,谢谨一不想和顾斜再作任何语言交流。 又把人给逗了逗,顾斜在浴室里头哈哈大笑。 顾斜用浴巾把汤圆一包就抱出来了,汤圆好动,才落地它就撒丫子想往谢谨一的方向跑,只可惜小短腿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顾斜伸手一揪又给拖了回来搓毛。 谢谨一端着水蜜桃汁过来的时候,汤圆已经被顾斜用浴巾搓到毛都炸了。 谢谨一没好气地把果汁往他手里一放,推开他,“毛都给你擦秃了,去去去。” 顾斜指着自己脸,“亲一口,亲完我就去书房。” 谢谨一说不要。 他不亲过来,顾斜就要亲过去,摁了谢谨一的脸啵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起身。 顾斜往楼上走后,谢谨一拿了吹风机给汤圆吹干,没想到顾斜居然又回了来,这人蹲下来伸手摸汤圆,汤圆刚吹好的毛又给他撸乱了。 谢谨一真是哭笑不得,“烦不烦啊你。” 顾斜继续撸汤圆,问他,“是真想养猫?” “我只是觉得你有一闺女挺好的。”谢谨一诚实道。 “那你喜欢么?” 谢谨一抬头,“我都喜欢……” 顾斜一见他头抬起来就偷袭过去堵了他的嘴,刚喝了水蜜桃汁,唇齿里全是甜味,顾斜把舌头伸进谢谨一嘴里,谢谨一也亲了亲他,亲完后顾斜问他,“甜不甜?” 谢谨一舔了一下嘴角,认真回味了一下,“……一点点。” 真是让人满意的回答,顾斜听了笑眯眯的,“这么甜,你还养什么猫,养我不就行了!” 谢谨一:“……” 半夜凌晨,宋玺那瞎货大晚上不睡觉,五六通电话打给顾斜,被吵得不行,谢谨一推顾斜下床让他到外面去接电话。 顾斜夜生活早在他追着谢谨一出国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这个医生家属每天都遵循着早睡早起健康法则,除非是逮着谢谨一在床上浪不然晚上十一点准时关灯睡觉顾斜很想挂了电话关机,但是如果他这么做了,宋玺明天肯定得疯到他跟前来讨债。 拿了手机出房间,一推开门就见趴在他们房间门口睡觉的汤圆,它总是在半夜跑到楼上来。 顾斜没管宋玺的催命电话,捞了汤圆在怀里就下楼,把它堆回自己狗窝后顾斜才接的宋玺的电话,通话一开,果不其然那边一片嘈杂的声音,肯定又在夜唱里鬼混,腐化奢靡的夜生活啊…… 顾斜沙发上一瘫,大长腿往茶几一搁,“你去找一清静的地方,我耳朵快被震聋了。” 宋玺边上肯定有女的,他哄着声叫了一声宝贝儿,顾斜听得鸡皮疙瘩都炸了一身,可是他可没功夫听他打情骂俏,赶紧让宋玺麻溜地滚到清静的地方去。 “这地方你当年可是混出了天,现在嫌吵?”宋玺扬着调子笑说,“你清心寡欲当和尚呢,什么时候剃度啊,也不喊上哥几个去观摩观摩。” “呵,我看你就是欠了。”顾斜撑着脑袋打哈欠,“我美梦做一半就被你吵了,大半夜我还记着回房搂媳妇儿,有事快说。” 那边的宋玺暧昧地吹了声哨,“就睡觉?美人在怀,你就不干点什么?” “不说我挂了,拜拜!” “别介啊!”宋玺这才说,“我身边一小女孩儿,混娱乐圈,最近挺得我眼,我拉了关系送个最佳新人奖哄哄她,听说典礼上是专门请了顾总你颁奖……” “嗯?”顾斜扬了一声。 “小女孩紧张,让我替了你呗。” “……”这样的小事倒是无所谓,顾斜本来也懒得上台费口舌,“我记得最得你眼的是那个美院的学生,你还安分小半年给人守身来着,换了?” 宋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他出国了,断了。” 顾斜听出了宋玺藏着的不甘心,作势叹出一声可惜,“我看着你挺喜欢他的,我们都以为你要定下了。” 第8节 “开玩笑呢,我跟个男人定什么定,新鲜嘛,我就玩玩而已。”宋玺生怕顾斜以为他喜欢男人,又添一句,“我他娘喜欢男的就直播砸蛋!你就说这事儿你答不答应啊?!” “我无所谓啊。” 这事就算成了,宋玺说得空请他吃饭,他正准备挂电话了,顾斜突然笑了一声,“砸蛋?你话别说太满呐,我明天去搞把军用瑞士刀,不砸直接切了多好。” 还没等宋玺脑子转过弯来,顾斜就把电话挂了,从沙发上起身准备上楼,抬脚才上一个阶梯,汤圆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张嘴咬住顾斜的裤脚不让他走,顾斜抖了抖脚,没抖开,无奈道,“你爹我得去睡觉了!” 汤圆从嗓子里嗷呜了一声。 狗子太执着了就是不愿意松口,狗子没个伴太寂寞,每晚从狗窝里爬出来上二楼到他们房门口睡,平常还好,可要只要他和谢谨一在床上干点正事弄出点声音,外头的汤圆就嗷嗷直叫。 人与狗四目相对,顾斜先忍受不了地嚎了一声,“老子真他妈欠你的。” 粗鲁地撸了一把汤圆的毛,然后把它提臂弯里抱着,往楼上走时汤圆高高兴兴地汪着声,顾斜脚跺的噔噔噔响。 汤圆最近一直用爪子扒拉门或者沙发,还喜欢咬拖鞋,顾斜的拖鞋都被它咬得不能穿了,谢谨一说金毛这个年纪开始磨牙了。 今天晚上两个人散步遛狗溜到了宠物店,谢谨一要买磨牙玩具给汤圆,顾斜啧啧声,“你怎么就没想着给我买买买?” “买不起。”谢谨一一个月的基本工资都抵不上顾斜一双鞋,别说高定了。 眼见顾斜的嫌弃脸就要板起来了,谢谨一立马安慰,“等我医院发了工资顾氏分了红,倾家荡产也给你买。” 顾斜不屑地切了一声。 进店,买东西,付账,老板还顺便提了一句说那只小母猫现在断奶了。 谢谨一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只是出于礼貌地接了店主的话意思意思而已。 顾斜不太喜欢两个人的世界闯进太多的东西,哪怕他觉得那只猫很可爱,但是一个狗儿子就够他费心了,回家的路上,顾斜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拉着牵引绳,一家之主再次重申,“不能养猫。” “行啊。”谢谨一很干脆,“养不养都听你的。” 这几天医院实习生考核闹起来了。 实习生们为了努力通过考核开始挑灯夜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会打电话给老师,而他们总是会那么恰巧地在顾斜揪着他们谢教授在车上亲,在遛狗的小树林里亲,在家里大床上亲的时候打一个电话过来。 通常这个时候顾斜是不会让谢谨一去接电话的,因为只要通了电话谢谨一就会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他,抽身而去,淡定无比地去解答他学生们的学术问题。 顾斜觉得实习生们勤奋好学是好事,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需要一点眼色。 谢谨一一通电话打到了十点半,顾斜终于等到他挂了电话,凑过去就埋他脖子里亲,谢谨一身体往扶拦一靠,一仰头露出脖子让他亲。 “这下乖了?”顾斜种了好几个草莓在上头,心满意足粘上去同他舌吻,谢谨一舌头主动伸过来,手也攀上来挂他脖子上,顾斜直接硬了,哄着他说就在阳台上打一发好不好。 谢谨一被他亲得还没喘过气来,顾斜却以为他同意了伸手去拨他裤子。 谢谨一比顾斜矮了半个头,搂着顾斜的脖子脚一掂,亲到顾斜的额头,然后就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顾斜能看傻,就觉得比天上挂的月亮繁星还亮眼睛,正是这个时候谢谨一的手探进了他裤兜里,他以为他肯定是要给自己撸,一想着医生又白又修长的手马上就要撩拨自己,顾斜的气血都往那处冲。 谢谨一从他的裤兜里把他藏着的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我学生等着呢,现在得去书房找资料,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说完觉得应该不够,安慰性地往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医生再次转身而去,而顾斜就觉得谢谨一安慰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似曾相识,哦,家里汤圆要不着大骨头的时候谢谨一都这么干。 再过五秒钟,顾总焕然惊醒,下面大家伙硬.挺无比蓄势待发,阳台上夏末的风燥热地一阵吹过,敞风的顾总直接炸了。 今天就是考核的日子,实习生们从昨天晚上就睡不着,谢谨一一来他们纷纷围了过来。 “教授你看着怎么这么开心?我们快紧张死了。”未来的小医生们惴惴不安,b大附属的考核,行政那边人和老教授们往会议室里一镇,一个个端肃着脸,然后实习生们一个个进去论辩,开足了冷气的会议室,一抹额头一手冷汗。 “大概是……”谢谨一顿了一下,笑眯眯地,“大概是后天考核成绩出来,庆功宴后,我家要接只小猫回家。” 中午员工餐厅,这一个月实习生们一个个都是捧着专业书去吃的饭,虎口都扎了两针提神,今天护士长给他们一个人点了个瓦罐汤,吃好喝好肚子暖了上战场就有底气。 下午一点实习生考核,龙主任搓手,然后抬头对着实习生们坚定地说,“咱们当医生的身体素质要强,心理素质也要强,哪儿哪儿都得扛住喽,大不了……大不了退回学校再刻苦一年又考回咱科室来,来年我和你们谢教授还在这儿,咱口腔科每天陪着你们熬过头,年轻人啊,你们得想想隔壁院外科的……” 龙主任最后一句话愣是惹得他们笑了出来。 考核开始,谢谨一只听一会就出来了,龙主任在里面他放心,出医院后掏出手机查了藕塘边的电话号码然后直接打过去订后天晚上的包厢。 今天星期三谢谨一还要去医学院上课,两点半的课,谢谨一中间去了一趟宠物店,早在半个月之前他们交钱开票了,只是一家之主没点头之前他没带回家,一直寄养在店主这里让小猫崽完全断了奶,一个星期前店主说断奶了,谢谨一就想着该领回家去了。 谢谨一三天两头会过来看看,小猫崽也跟他熟了,谢谨一一蹲下来小猫崽就过来舔他的手心,店主问他还要寄养多久。 谢谨一学着顾斜的样子用手挠它的下巴,笑着说,“后天晚上过来接它。” 顾氏,总裁办公室。 谢谨一给顾斜说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晚上他们科室有庆功宴晚饭让他随便吃点什么。 被冷落好几天的顾斜一边揉着眉毛,一边还得温柔细语地跟他老婆说,“你少喝点酒,吃完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谢谨一嗯嗯地敷衍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斜唉声叹气,过不了二人世界,今天就加加班吧。 晚上九点,科室里的人推杯交错,叫了好几斤老冬酒,龙主任容易上头喝了就脸红,忙招手,“老了老了,抵不得年轻人,等下回去还得讨老婆一顿骂。” 今天成绩一出来,口腔科通通优秀没一个要遣送回学校,一个个欢呼雀跃,端起酒杯就开始猛干杯,宴席上酒过三巡,谢谨一也就嘴唇上沾了几口,他们都知道谢教授向来不喝酒的,但是乘着宴快散了,一群人嚷嚷着闹起来让他喝,最后连龙主任和护士长们都起哄。 谢谨一望着杯里的甜酒一仰头爽快地喝个尽,其实他是有些醉了。 最后从藕塘边出来,实习生们喜极而泣,他们抱完龙主任又抱谢谨一,说下一次考核过了就是他们请客了。 夜开始繁华起来,送完学生和同事们上车,谢谨一准备给顾斜打电话,掏了手机出来没想到手一软就给掉地上了,弯腰伸手,还没摸着手机就被另一只手捞走了。 顾斜搂着谢谨一扶住了他,皱着眉,“不是说了别喝酒吗?” 谢谨一一听声音就嘟囔了一句,“也没见你听我的啊。” “本事了你。”顾斜把人搂稳了,两个人贴的得近,谢谨一又喝了酒,看着顾斜英俊帅气的脸的,心突然砰砰地猛跳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帅。” 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谢谨一在顾斜脸上啄了一下,“老冬酒,甜不甜。” 顾斜愣了一下,看着怀里喝醉了的人,乖乖的又好似在赖皮,顾斜突然笑了,“亲脸上我也尝不到啊。” 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顾斜像只狐狸温柔地哄骗,“亲这里,给我尝一下。” 谢谨一说,“那你下来一点。” 顾斜很听话地低头。 谢谨一脚一掂就亲住顾斜的嘴唇,顾斜顺势舔了一下他的嘴角,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谢谨一问他,“甜不甜?” “甜!”真他妈甜! 地下停车场,把人放后座,顾斜连安全带都没系,直接把车开到最偏僻的角落,停车熄火,顾斜长腿迈到后座,后座容纳进两个人不免狭隘,顾斜推着谢谨一把人压座上。 谢谨一伸手够住顾斜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喝醉眼晃本来要亲嘴巴的,结果亲到了顾斜的喉结上,还尝酒似的用湿润的舌尖舔舔顾斜的喉结。 顾斜本来还想同他闹一闹的,但是谢谨一这么一主动,嘴里这么一吸,他彻底被他闹崩了,搂着谢谨一的腰把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伸手解开了谢谨一衣服,探入衣服里,细腻的肌肤…… 谢谨一一直在抖,最后腰一软直接软顾斜的怀里,喘着的气全撒顾斜脖颈窝里,谢谨一在笑他,“我有这么饿你吗?” “你快把我饿坏了。”顾斜的食指在谢谨一肩胛骨上画形状,谢谨一痒得在他怀里直抖,喝了酒又被撩拨得难受,眼角氲了湿气,“没有润滑。” 顾斜长臂一够就把一直放车上的润滑剂拿了出来,拍了拍谢谨一的脸,“我想死了在车上干你,早就准备好了。” “德行。”谢谨一见他激动的模样笑着就骂起来。 顾斜半刻都等不了,动作粗暴直接把谢谨一裤子给扯下来,他现在就想在这里把谢谨一干到哭,然后夹着他的腰红着眼喊老公。 白.皙的大长腿分开了坐在顾斜的身上,顾斜伸手握住谢谨一的性`器才替他撸几下他就舒服地哼出了声,顾斜胯往上顶了一下,“给老公脱裤子。” 谢谨一伸手就给他解裤子,只可惜手软,好几次没解开后直接发了脾气,朝顾斜的那处打了一下,“你自己解开啊。” “乖啊,你解开后,老公立马进来让你哼哼叫。”顾斜涂了润滑在手上,一只手继续给谢谨一撸管,另外一只手就伸到后面去…… 冰冷的润滑在顾斜手心温了温,进去的时候还发出了粘腻的声音…… “顾斜,你缓点……”顾斜手指头一点点从穴口探进去,谢谨一抱着他的脖子闷闷哼哼出声。 顾斜在他耳边吹气,哄着他,“宝,帮我脱了裤子。” 谢谨一急得手指头一拧,一直解不开的扣就开了,顾斜也马上捅进去了第二根手指开始抽`插。 进了三个指头把润滑和扩张做足,顾斜撤了手蓄势待发,裤子脱下,早已经硬到发烫的东西弹出来直接打到谢谨一的大腿内侧,炙热巨大的性`器,茎身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憋了这么多天顾斜简直是发了狂,用手心剩下的一点润滑剂随便套弄了一下自己,然后揉了谢谨一的臀肉,“宝贝儿,再分开点。” 谢谨一眯着两眼,湿漉漉的,顾斜每每见了他这样子就是掏着地发痒。 顾斜急着要进去,可是谢谨一双手一搂凑顾斜的耳边,喝了酒呼出的气又热又甜,“顾斜,我说……” 谢谨一拿身体在诱惑他,“我们养只猫吧。” 顾斜觉得他必须拒绝,哪怕谢谨一这样诱惑他,他也得保持一家之主该有的理智…… 如果说谢谨一哑着声音在他耳边喊一句好老公他还能勉强坚定住意志的话,那么在谢谨一咬着他的锁骨喵的一声叫后顾斜立马就听见了内心高墙崩塌的声音,防线完全被击溃,溃得连一片完好瓦都没了。 “养,只要是你喜欢的,多少老子都养!”掰开谢谨一的臀`部粗暴地怼进去。 顾斜忍了这么多天是真的狂狼了,车外有人走过好奇地往这边看了几眼,谢谨一憋着声音不愿意叫出来,顾斜掐谢谨一的腰让他跟着自己起伏,他抽`插得太猛根本就没给谢谨一喘息的机会。 “你轻点……,我真的喘不过气了……,顾斜!” 快感一波`波地往上涌,谢谨一快提不上气了,后背的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滑,尾椎骨,股沟,然后最后是他们交合的地方,谢谨一坐顾斜身上跌跌落落,伸手搂紧了顾斜依附上去,情不自禁撩开顾斜额前的发,抵着他的额头,细看他俊气的眉与眼…… “我快喜欢死你了!”这人情动难耐又开始说胡话了。 谢谨一听着听着突然笑了,乖顺地窝在顾斜肩膀上让他闹个够。 【四单元——汤圆饺子的二三事】 <一则> 接小猫回来的第一天,汤圆好奇盯着这只小不点打了好几个转。 顾斜忙得没吃晚饭,夜宵是谢谨一给他煮的饺子。 顾斜才吃了一个,汤圆闻到香味鬼精鬼精的就跑了过来,小猫崽子也跟在汤圆屁股后面,它直接跳上凳子,再跳上桌子。 英短幼崽可怜兮兮的一副模样,蹲在顾斜的夜宵面前用猫爪子挠挠头,然后盯着顾斜碗里的饺子,想吃…… 它这么眼巴巴盯着碗里的饺子,顾斜举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后顾斜把饺子皮吃了,夹着肉馅喂了它一口,小猫吃得津津有味,顾斜转头对谢谨一说,“就叫饺子吧,汤圆饺子凑成一桌团圆饭。” 虽然叫饺子,但是小猫崽子却是灰扑扑的毛色,更像黑芝麻汤圆里的馅。 晚上,撵了汤圆下楼后,顾斜发现还有一只灰扑扑的毛团子还待在谢谨一手里,于是又撵了一回。 饺子来家里的第二天,爬到柜子里把顾斜的衣服全部扒拉下来了。 第9节 饺子来家里的第三天,顾斜用注射器给饺子喂奶,见管子里的奶被撮完顾斜急着上楼,饺子却咬着注射器不放还挠了顾斜一爪子。 顾斜不太喜欢小动物,但是家里的猫和狗却总是粘着他,顾斜上楼他们跟着,顾斜在花园修剪花枝它们跟着,有一次顾斜上厕所一转身就看见蹲在地上睁着一双好奇眼睛的小饺子。 顾斜火了,拎着饺子的后颈提到谢谨一怀里,指着猫说,“我上厕所,差点没吓死我,你养的你管管!整天碍手碍脚的。” 谢谨一正对着电脑查资料,饺子喵着声爬到他正敲键盘的手上,毛茸茸的屁股一坐,屏幕上出现了好了几个乱码。 “你不管管?!” 谢谨一抱着饺子放自己腿上撸,专心顺毛头都不抬,“你别说人家,就没见我管得住你。” 夏天,谢医生养了一只狗,顾先生说这只狗和个强盗没啥区别。 秋初,谢医生又养了一只猫,顾先生又说这只猫只会整天整天地卖惨。 <二则> 饺子开始学着汤圆的样子把遥控叼嘴里放顾斜手上,但是饺子太小咬不住遥控,于是它就用头给推顾斜手边,顾斜低头看着和小煤球一样的小饺子,头顶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它又被汤圆咧着舌头舔了。 谢谨一从楼上下来就看见顾斜把饺子搂腿上拿帕子给它擦毛,蓬蓬的毛被湿毛巾压了后显得小猫崽更瘦了,一双大眼睛和玻璃球似的,又水又大。 顾斜给小饺子擦完,喊了一声汤圆,汤圆就汪汪汪地蹦哒着过来了,守在顾斜脚边上拱,正要伸舌头舔舔它的爹的脚背,顾斜早有防备一脚抵它额头上把它挡住了。 顾斜把干干净净的饺子放下去,拿了飞盘一抛汤圆就跟着飞盘去了,饺子也跟着汤圆去玩了。 那天谢医生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灰扑扑的饺子蹲在顾斜的大腿上仰头望着顾斜,顾斜穿着居家服与饺子对视,一大一小,都乖巧的很。 偷拍的,顾斜都没发觉,谢谨一想着应该去印了然后藏起来…… <三则> 自从汤圆进入换毛期后,家里哪哪儿都能揩出几根汤圆的狗毛来,顾斜看电视,汤圆路过电视机,甩一甩头。 干燥多风的秋天,在带着静电的电视机边,潇洒的甩一甩头…… 顾斜绷着脸,极力稳着声,“汤圆,看这边。” 一听声,汤圆回头,头顶炸起来的毛还一晃一晃的,冲着顾斜嘴巴一咧,傻笑,“汪,汪…” 摄像头对准,迅速按下。 咔嚓! 咔嚓! 顾斜看着手机里刚拍下的照片捂着肚子狂笑,大变松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 有一天,顾斜无聊至极,炸了毛的汤圆在他旁边扫尾巴,一扫,那毛就和蒲公英撒种似的。 顾斜玩心大发,他突然想给汤圆薅毛。 说干就干,挽起袖子,拿起毛梳,顾斜盘腿坐地板上准备大干一场。 “汤圆,躺。” 汤圆躺。 于是接下来就是顾斜梳啊梳,薅啊薅,薅出一梳子的毛,看了看,然后摘下来放旁边,他想看看等下薅完了会有多少毛。 再薅啊薅,没几下就薅满了一梳子,再摘出来堆旁边。 这时候,小饺子猫着步子过来,窝在它爹腿窝里,看着它爹给它哥薅毛。 薅啊薅,薅完后,汤圆都被薅秃了。 顾斜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其实吧按理说,我家的狗应该……丑成这样,没道理啊!” 顾斜勉为其难地伸手摸了摸汤圆的头,“儿砸啊,我们今天去一趟宠物店吧,看看能挽救挽救不。” 薅完的毛堆旁边,毛飘了几根过来,小饺子眯着眼睛,动鼻子,最后甩着头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 两个喷嚏。 三个喷嚏。 顾斜看着小饺子,看着看着,觉得自己鼻子也开始痒了,听说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喷嚏大概也…… “哈欠。” <五> 饺子还不会上下楼梯,每次都是汤圆叼着它的后颈在家里楼梯上上下下。 饺子被叼着上楼梯晃呀晃,越爬越上,一览众山小,圆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 饺子被叼着下楼梯荡呀荡,好高好陡啊,摔下去不得了,瞪着眼睛十分惊恐。 玩累了,汤圆就窝在飘窗上晒太阳,饺子窝在汤圆身上晒太阳伸懒腰。 汤圆的尾巴摇啊摇,扫啊扫,饺子看着像逗猫棒一样的狗尾巴,头也跟着摇摇晃晃,掐准时机扑过去,抱住汤圆的尾巴。 饺子很小又乖,汤圆很喜欢很小又乖的饺子,狗嘛,表达喜欢就是伸舌头舔舔舔。 晚上谢谨一顾斜回家一开门就见一大一小蹲门口,一个金灿灿,一个灰扑扑,汤圆兴高采烈地摇尾巴迎接他们回家,旁边的饺子一身湿漉漉的毛,身上全是汤圆的口水,“喵。” 汤圆天真,根本没看到他爹已经黑了的脸,还一个劲地哈着大舌头笑。 “又舔,你又舔!”顾斜手一扬想直接啪一耳刮子给狗崽子。 见顾斜把手扬起来,汤圆以为自己会受表扬,立马殷勤地把狗头凑过来蹭蹭蹭。 居然没有半点知错的样子,顾斜搓搓手,准备教训。 “汪,汪汪!” 刚把手扬起来,就见汤圆一直哈着的嘴里垂口水,要是这一巴掌下去肯定会糊一手口水,顾斜捻捻手心,没敢扬下去。 最后让谢谨一拿着纸巾给他,顾斜搁着纸巾把小饺子提起来往浴室走,“它一咧舌头你就跑啊,怎么就不会躲呢你!又洗澡,我这手上全是给你洗澡的时候被你猫爪子挠的印!” “汤圆!过来!”反正要洗,干脆两个一起洗了。 汤圆一听声蹦哒着腿就往浴室里钻了。 给猫猫狗狗搓到两手泡沫时,顾斜突然灵光一闪,亮着嗓子冲外面喊,“谨一!” “干嘛?” “你过来呗,我跟你说个事情。” 谢谨一放下手里的东西,找了吹风机一道带到浴室里,“你又被饺子挠吧,还是我来……” 顾斜笑呵呵的,一拍汤圆的头,耷拉一身水的汤圆立刻甩头,水全甩出去溅了谢谨一一身。 脸上还挂着水的谢谨一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三个。 “哎呀呀。”主谋佯装一副无奈的样子,“算了,来吧来吧。我也不在乎多洗一个。” 【五单元——情书篇】 转眼夏过去,秋也近末。 总结整个上半年,他们小吵小闹小恩爱,家里养了一只狗又养了一只猫,日子过得琐碎又幸福。 自从养了猫狗后,顾斜觉得每天晚上的散步变了味,以前散步就他们两个,也不着急说今天非走到哪块地方去,就慢悠悠地走着,乘兴而去尽兴而归,他们小两口多惬意的小日子。 可自从家里养了汤圆,现在再多了妹妹之后,他们出门散步哪里还调得了情,顾斜他得一手牵汤圆,另外一手牵妹妹,一家之主拖儿带女就是空不出一只手去拉他媳妇儿。 这天散步顾斜就单拉了汤圆的牵引绳,谢谨一换鞋时候左看右看,问,“饺子呢?” “喵。”灰扑扑的小饺子从顾斜的外套兜里露出个头来。 “天冷,得裹着,暖和。” 傍晚,落日余晖还蛮好看的,汤圆汪最喜欢它爹牵着它出来遛弯了,一路都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而饺子喵从顾斜口袋里伸出头,俩大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顾斜终于空出手伸过去拉谢谨一了,握住了后终于舒爽地叹出来,“得这样才好嘛。” 谢谨一笑他,“难怪,你使这坏呢。” “你没见大马路上人家老夫老妻都这样,合着我不牵我老婆两手都拉着牵引绳算什么回事。”顾斜笑着攥着谢谨一略凉的手,“现在不嫌弃了吧,” “不嫌弃,挺暖和的。” 顾斜啧啧,“你看你夏天把我嫌弃成什么样了。” “哪有。”谢谨一朝顾斜靠过去,“春夏秋冬我都喜欢你。” “真……” “真的!” 谢谨一一瞅他那往上扬的眉就知道他顾哥哥心里美起来了。 今天散步顾斜散得格外开心,甜滋滋的,回家让饺子抱着喝空的奶瓶子撮了好一阵,上楼前还撒了一把狗粮给汤圆,“汪汪!” 汤圆每天带着饺子在家里玩寻宝游戏,每天能挖到宝,像是顾斜丢失过的袖扣,谢谨一的钢笔盖…… 谢谨一顾斜去上班,它们两个就在别墅里寻宝,可是一听外面车子的声音,一狗一猫四只耳朵就立马竖了起来,然后立马跑门口,排排蹲门口等着两人开门进来。 顾斜一推门进来就看见汤圆叼了拖鞋放他脚边,他见他的狗儿子这么乖,伸手要去摸它的头。 “汪汪!”汤圆伸出头等着顾斜摸,高兴得尾巴摇来摇去,汤圆进入换毛尴尬期,尾巴秃成一截一截的。 就见尾巴这么一扫,那扬下来的毛全沾旁边灰扑扑的饺子身上…… 汤圆还等着它爹摸摸自己,结果顾斜的手果断一拐抱起了旁边的小饺子,他也不好把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于是转头对着谢谨一说,“当爹的一般都是喜欢妹妹,对吧。” 谢谨一,“……你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顾斜想了想发现还真可以,于是长腿一迈,从汤圆身上直接跨了过去。 最近团圆饭巡逻队把巡视地点换成了书房 ,它们每天都进行着细致的寻宝工作。 今天宋玺请顾斜吃饭,顾斜把谢谨一送回家才去赴的宴。 开锁进门,意外的冷清,汤圆和小饺子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 猫猫狗狗在家,免不了就会在家里捣乱,它们上蹿下跳,把客厅沙发上的抱枕叼到楼梯口,又把本该放在楼梯角下的猫窝拖到飘窗上,谢谨一一边给它们收拾,一边想,这要是让顾斜看见了肯定要揪着它们的耳朵骂。 楼上有狗叫,汤圆肯定在楼上,小饺子喜欢粘着它肯定也在上面,谢谨一想一想自己前几天被它们多余用爪子抓坏的专业书,立马噔噔上楼。 第10节 这边家里汤圆饺子在书房的角落里找到了宝贝,献宝似地叼到谢谨一面前,而另一边是灯红酒绿的夜场,美酒美女,宋玺玩得可欢。 顾斜瞧着宋玺那浸欲的模样,啧啧地说,“前些日子的那个新宠小花旦这么快就变成了昨日黄花了?你那真心几斤几两重,这么快就让狗吃了。” 今儿是宋玺请客,晚上带出来一起玩的是个艳丽娇俏的美女,前凸后翘,风情万种,含着一口酒坐到宋玺身上嘴对嘴喂。 “行,就你那真心值钱。”宋玺搂着小细腰朝他呸了一句。 顾斜打火点烟,仰头靠沙发上吸了一口吐圈,姿态还有那么一点当年浪荡子的味道,可手臂往沙发上一搭,左手无名指上那么显眼一戒指,这么多年早戴出带戒指印了。 顾斜吐烟时脖子一仰,宋玺就看到那上头的吻痕,细一看颜色还正红着,不用问就知道他顾大少搂着他老婆干什么勾当去了。 “好看么?”顾斜夹着烟指着自己脖子上,“这么喜欢看,让你老婆也给你戳一个呗。” 宋玺就想一脚踹顾斜脸上了,他老早就看不惯他这德行了,“你这凭空秀有意思?戒指戴这么几年我们也没见到个真人,赶快把你老婆拿出来亮亮啊!” 这话一起来包厢里的人都看着顾斜,说实话他们这帮人是真的想见见那姑娘…… 顾斜没管他们,侧着脸对宋玺吐了一口雾,“带我老婆来给你开光?” 宋玺猝不及防被他这口烟呛了好几口,一听顾斜说的就更气了,指着鼻子要骂,顾斜抢先说,“我听说你那老情人一回国就被你坑上了。宋玺,你不是说自己潇潇洒洒已经和他断了个干净吗?说真的,我真的给你弄了把瑞士军刀,一刀削下去比砸还干脆,你要么?” 一通话句句戳中宋玺痛处,被顾斜这一顿气,宋玺的手抖得和帕金森似的。 一支烟毕也该回家了,顾斜起身把宋玺的手摁下去,“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对人家,你这德行不砸蛋迟早得吃后悔药。” 宋玺掏掏耳朵当耳旁风,见顾斜往外走,“你上哪儿去?” 顾斜扬扬手机,“喝了酒,出去打个电话叫我老婆来接我?” 宋玺一听有戏连忙起身拉住顾斜,“叫人上来见见面呗,我们给嫂子敬个酒。” 顾斜笑了,“宋玺,你结婚了么?” 宋玺疑虑地看着他,然后说,“我结没结婚你不知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这么快往坑里跳。” 顾斜凑宋玺耳边上说,“宋玺,我和我老婆感情好,我家的狗儿子天天被虐得汪汪叫,我看你还是算了,我怕你妒忌我。” 宋玺现在就想掐死他。 汤圆带着小饺子从书房里搜到了宝,兄妹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叼着翻出来的信封跟献宝似的放到谢谨一手上。 这份信已经被他藏了很久了,谢谨一将信件从信封里取出来,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猝不及防,谢谨一被吓得赶紧把手里纸张往边上的书堆里一塞。 接电话,声音还没稳下来,顾斜一听就听出不对劲了,“怎么了?” 明明脸还是红的,可是撒起谎来眼都不眨,“拿电话差点踩到了饺子,被吓了一下,没事。” “真的?” “嗯,真的。”汤圆积极无比,扯着主人的裤腿求夸奖,谢谨一看着汤圆就头疼了,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被它找出来,揉着眉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要乘着顾斜还没回来赶紧再找一个地方把这个东西藏起来,还要藏到高处,让汤圆怎么够都够不到。 “喝了酒,你来接我吧。” 收拾好家里谢谨一才出门,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宴遇,起先本来是在车里面等着的,顾斜的电话打来,“老婆,我没有伞。” “我就在停车场,你直接电梯到负一层就行了。” “停车场是风口,喝酒不吹风。”顾斜强调说,“谢医生,我可是医生家属,万一发烧生病去医院显得你多失职啊。” “医生提倡及时就诊。”谢谨一顿了顿,说,“其实你那颗智齿已经让我很失职了。” 顾斜连忙打住他,那颗智齿简直就是他的黑历史,以前多少次他俩亲着亲着情意浓时,谢谨一突然来一句:顾斜,我给你把牙拔了吧。 顾斜算是看清楚了,上次闹分手根本就不是因为孟潇,分明就是为了骗着他去医院把智齿给拔了。 顾斜在电话那头缠得紧,谢谨一只有拿了伞下车接人,才进宴遇的大厅就看了顾斜,顾斜正在付账,看了一眼账单,掏钱包抽卡,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谢谨一想起每次吃完饭都是顾斜伸手管他要卡要现金去付账,再一想好像除了吃饭外,他们两个人去购物,旅行……,好像一直是自己在倾家荡产地养着这个金主。 这年头金主难养啊,拔个牙都得他磨好几年,连吃个桃子都那么挑。 给宋玺发了个信息支会了声,手机揣兜里然后从谢谨一手里接过伞,“雨大,往我这边靠点。“” “没湿。”谢谨一没动,下雨天,地上滑,等下一摔摔俩。 谢谨一不靠着他,顾斜就主动往他身上靠。 “再闹!” “我喜欢这样。”顾斜借酒赖皮。 谢谨一拿他没办法,指着路让他当心点。 顾斜可没管,外侧没撑伞的那只手就不安分起来,往后背一够就捉住谢谨一垂在身侧的手,然后牵过来让他揽着自己的腰,手掌覆到他冰冷的手背上,这么多年,顾斜的手总是暖的。 谢谨一也没在意周围路人异样的目光,默默让他牵着。 顾斜是个不知足的人,得了个甜枣子一吃可甜就还想要,于是得寸进尺,一个劲地凑过来伏耳边,“给老公亲一下。” 说着就往谢谨一脸上怼了过来。 谢谨一偏头躲过,顾斜扑了个空,整个脸还栽他帽兜里。 不得意的顾斜把脸拉了下来。 谢谨一故意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这么一亲我嘴里全是酒味,回家路上有交警,等下停车一闻我得被拉去检查,你得为我的驾驶证想想。” “哪个敢查我们两个!”顾斜继续狡辩,“而且我哪有喝很多!” “不可以。” 上了车安全带还没系上,宋玺电话就打过来,顾斜提前开溜惹人不爽,宋玺开口就骂,“我算是看出来了,就顾大爷您这真心值钱,是真值钱大发了,搁咱们这儿就喂狗了。”宋玺骂骂咧咧,“你说说为了求你出来玩一场费了我多少口舌,你他妈妻管严呢,那德行我都不稀罕说你,我要是你……” 顾斜哪里管宋玺逼逼什么,满脑子惦记着要吃甜滋滋的豆腐,可谢谨一就是不让他,顾斜发誓,“媳妇儿我真没喝多少,真哒!就亲一口……” 宋玺一听这话鸡皮疙瘩全竖了,吓得赶紧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没打错电话,是顾斜!宋玺大声朝手机吼着,“顾斜,这个时候不能怂,绝对不能怂!” “单身狗,你他妈懂个毛!” 回家,开门,俩崽子一听声就叼着拖鞋过来了,顾斜雨露均沾,狗儿子头上摸了一把,猫闺女耳朵捏了捏。 谢谨一端了一杯蜂蜜水过来,“喝了解解酒。” 顾斜喝一口就皱了眉,举着杯子,“冷的,冷的。” 谢谨一走过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这是温的,顾斜你喝混头了你。” 顾斜哦了一声,然后拿过杯子就着他家医生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蜂蜜水,抿了好几口啧啧嘴巴,完全是一副享受被关爱的样子。 “这蜂蜜水甜得和你嘴对嘴喂我似的。” “……”谢谨一一天都要被他梗好几次,顾斜戏太多,不知不觉就会被他拐坑里去。 “嗯嗯嗯,这么甜都堵不住你的嘴!” 谢谨一赶紧推着杯子让他喝完,“我去楼上放水给你洗澡,喊你一声就上来,上楼梯扶着点别摔了,听见没?” 谢谨一转身往楼上走,腿迈出去有点显慌。 落荒而逃啊…… 顾斜放下蜂蜜水就抱起了窝在他拖鞋上的饺子,小饺子大眼睛,一对小立耳,顾斜把它放大腿上挠它耳朵。 小饺子的耳朵被他挠得抖了好几下,顾斜点着猫鼻子,“死孩子,耳根子软还在我面前装。” 饺子大眼睛望着它爹,真诚,“喵……” “还装!” 顾斜喝完蜂蜜水,打了个又甜又醉的嗝就往楼上去了,汤圆饺子两个跟屁虫一直跟着他上了楼,饺子还小,腿短还不会爬楼梯,每天都是汤圆叼着妹妹的后颈爬上爬下的。 “汪汪汪!” “喵。” 笑话,之前打狂犬疫苗的教训还不够吗?顾斜微笑着继续把它们推出门外,“听话,少儿不宜哈。” 谢谨一在浴室喊了一声,顾斜关门上锁就进浴室了,怕他喝了酒站不稳摔了,谢谨一说,“我帮你把头洗了你再进浴缸泡着。” 黄色的暖光一打,淋浴一开,热气这么腾上来,谢谨一帮他洗头,手往他头发里穿的时候,顾斜痒得和什么似的……就是痒,心痒! 冲完泡泡,顾斜抬头再一看,谢谨一衣服已经被水淋湿了大半,一张脸沾了氤氲的潮气,活脱脱的湿身诱惑。 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不借酒劲撒点疯更待何时。 顾斜坐一小凳上,伸手一抱就圈住了谢谨一的腰,仰着头,“谨一。” “干嘛?”谢谨一低头一看顾斜这双眼,立马一手指头戳他额头上,“你又发情!” 顾斜噔地亮出一个笑,“我喜欢你。” “你在贿赂我。”谢谨一透过现象看本质。 “不可以?” “你以为你这招能从小用到老呢!”谢谨一失笑,两手捂着顾斜还烫的脸,“别闹了,你喝了酒,早点睡,不然明天头疼。” “你这是双标啊谢医生,那天你老冬酒也喝不少,我对你可是有求必应啊。” “你那是色`欲熏心。”谢谨一推了他的手,撂了他准备往外走。 顾斜还就闹了,还就色`欲熏心了,反正他喝了酒就是个醉鬼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明天谢谨一也不可能他这个喝了酒的人计较。 顾斜准备在浴室里拉着人撒撒野,只可惜喝醉的人还是莫高估了自己,起身起猛了忽然眼前一花,再加上一个没防住脚下一滑。 浴室“嘭”两声响! 和谢谨一之前想的一样,摔之前顾先生手还牵着他家医生呢,于是两个都没幸免。 浴室里一摔,谢谨一是还好,可顾斜的背磕到了浴缸,腰上磕青了一块,尾椎骨也痛着。 顾斜趴床上让谢谨一给他搓药油。 “疼不疼啊?” “不疼!” 谢谨一手上突然一用劲,顾斜立马呲牙咧嘴,“刚刚不疼,现在疼,轻点轻点!” 抹了药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上床抱人关灯睡觉。 眼还没眯多久,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谢谨一一看是病患电话,就爬起来开灯,然后坐床边接电话。 一小姑娘,听声音还挺乖,“谢医生,这么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没事,我还没睡。” 第11节 “谢医生,我这个牙套松了,这个一颗颗的东西现在挂在弦上能动来动去。” 还能怎么办,关灯睡觉,等星期一谢医生休养生息好了上班给你弄,顾斜伸手拽谢谨一回来睡觉。 谢谨一没管顾斜揽过来的手,继续问周景景,“上排还是下排?松了几颗?” “上面门牙两个都松了,下面也松了一个,……现在磨我嘴巴疼,可是我只有明天星期六有时间去医院怎么办啊?” 顾斜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 顾斜:“……” 有事啊!我们小夫妻事大着呢! 医生置若罔闻,“明天你来医院,不过记得提前半个小时打我电话。” 电话挂了后顾斜彻底绝望,放弃式得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没良心的兔崽子抛夫弃子,枉我当初陪着你熬夜看书。” 早上,七点十分,汤圆已经在门外汪着声叫了,顾斜清醒,一低头,怀里的人还在睡。 汤圆还在叫,他被吵得皱了一下眉,然后下意识地再往他怀里窝进来,顾斜每到秋冬都要热泪盈眶鼓起掌,好啊,秋冬好啊! 星期六,明明是个睡懒觉的好日子啊,只可惜医生上午还要去医院。 外面淅淅沥沥还在下秋雨,谢谨一在他怀里窝了一宿手脚也暖了,顾斜看着他的脸,眨眨眼,最后笑了笑,低头埋进他颈窝,呵着气,然后舔舐吸允。 “顾斜,”早上朦胧转醒,谢谨一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他的腰,早起的声音又沙又哑,“你腰还疼不疼?” 顾斜在他颈窝处暧昧出声,“给你验验?” 他笑着摇摇头,把身上的人推起来,双目相对,顾斜显然不满,谢谨一看着他,“我要去医院了。而且顾斜,今天你做早饭。” 拒不承认,二话不说再次扑过来,谢谨一抢先一步推住了他的肩膀,诚恳道,“我饿了,胃疼。” “……” “……” “你就是没吃饭闹的,前一阵在医院有一顿没一顿的,你有一点当医生管理好自己身体的自觉吗!我说你每天……”顾斜嘴里絮絮叨叨数落起来,边说边翻身下床找拖鞋,“还医生呢,还管我呢!我下楼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昨天肖姨好像送了鱼糜粥过来,我拖鞋呢?” 找了半天拖鞋没找到,反正家里调了温,顾斜直接光脚踩出去。 一开门,果不其然就钻了个金色的头进来,汤圆溜进来没几步又被顾斜撵出去了,顾斜逮谁就开始教训谁,“叼叼叼,天天就知道藏我拖鞋,书房每天都被你们翻得一团糟,。” 小饺子蹲汤圆边上,顾斜捏着它颈就拎起来了,凶巴巴,“还有你!你也跟着它每天疯,你以后跟着你哥出去捡垃圾算了,正好一个会刨一个会叼。” “喵,喵!” “汪汪汪!” 喵汪不服,才不是捡垃圾,明明翻出宝了! 给谢谨一做完早饭,顾斜又开始整治饺子汤圆,吵吵闹闹了一个早上后出门看着凉凉的秋雨,又突然没了精神了。 谢谨一开车,顾斜坐副驾驶上,奄奄地头靠着车窗打哈欠,“等下到医院,我是在车里等着你,还是先回家。” 谢谨一用余光暼了一下穿着居家服就出门的顾斜,“你喂了它俩吗?” “你没喂吗?我以为你喂了。”记性不太好的顾斜。 谢谨一提醒他,“今天星期六。” “今天我喂吗?”顾斜像没睡醒一样提不起精神来,靠着窗户翻手机,“那回家喂完再过来接你。” 靠着车窗拿着手机翻,没几分钟又把手机丢开,叹气,唉…… 再叹气。 看着他一副没精神不耐烦的样子,谢谨一还纳闷着,不就是两个盆一放,猫粮狗粮倒进去吗,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最后一个岔口等绿灯,终于忍不住,“啊啊啊——” 谢谨一被他吓了一跳。 “带实习生,写论文,手术方案,加班加班加班!我们家都给医院加这么多班了。”顾斜突然伸手把谢谨一的脸拧过来,“来来来,你诚实地告诉我今年你到底主治负责了多少个病人,正畸又分了多少个实习生给你……” “还有,医学院是不是又要给你加课了?!” 谢谨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烦的是这个,抿嘴沉默一会儿,最后开口,“要不等医院设了最佳亲属奖,我给你领回来?” 顾斜被他气得都冷笑了,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就只能恨恨地捏着他的脸,然后口头上教训几句。 捏着脸不够解恨,最后顾斜愤慨地揉啊揉,悲愤无比地揉啊揉。 笑笑笑,没眼力见的死孩子,放了他多少次鸽子了! 车子开到医院楼下,顾斜还是把伞递给了他,哀着声,“快点跟你们主任说我们要补假,再这样下去医生家属撑不住了!” 谢谨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顺会儿毛,“回家开车慢点,到家后好好睡一觉再来接我。” 周景景粘在牙上的矫正器一共松了三颗矫正粒,所以上下的结扎丝都要抽出来,先把矫正器粘回去后再重新上结扎丝调整固定。 谢谨一给她弄完摘手套口罩洗手,周景景吐了漱口的水走下治疗床和谢谨一说话,“谢医生,我妈妈掰着我嘴巴看,她说我的牙真的往下移了一点。” 谢谨一边洗手边跟她说,“大概一年半就能正好牙,嗯……如果你不硬啃大排骨的话应该就是一年半。到时候取下来再戴固定保持器就行了。” 周景景自动忽略大排骨的事,“还要戴固定器,那我还是大钢牙!” 看了她唉声叹气的样子,谢谨一解释道,“那个是透明可活动的,没这么明显,保持正牙以免反弹。” 周景景长叹一口气,“那还是戴吧。” 周景景这语气神情让谢谨一想到当初给她粘全口时她说太丑不愿意然后说起了孟潇八卦。 谢医生为了病患没有丝毫犹豫,“我上次看电视看到孟潇,她应该也戴过牙套,正得很好,你想一想她就能坚持忍耐下去了。” “想她?想她干什么?” 谢医生的心可真是大啊,“你女神不是孟潇吗?” “没有啦,她不是。”周景景笑嘻嘻,“那次和她闹绯闻的那男人才是,顾氏的大总裁。” 双手捧脸,陶醉道,“他才是我相中的男人,高富帅,那天一身西装迷死我了,特别是他抽烟的时候,禁欲成熟男人啊。” 谢谨一惊讶,而后想起今天穿着居家服就出门的顾斜……,最后沉默了一阵,禁欲?开荤的老司机现在应该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吧。 “也不是,还有你呢谢医生。”她话一转,“附属一棵草啊,谢医生我跟你说啊,其实护士长她还……” 护士长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周景景话还没说完,忽被医生手上的戒指闪到了眼,语调一转,可惜起来,“唉,都结婚了。” 年轻人思维跳跃,周景景更是奇想,“谢医生,和你谈恋爱应该很惨吧,你会不会关注你女朋友牙口好不好啊?” “那你觉得男神的牙口好吗?” 年轻人并没发觉自己正被套路,“男神嘛,当然什么都好。” 黑黑亮亮的眼睛一弯,谢谨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让顾斜来接,他自己打车回家,车子到半山也正好和龙主任说完了事,撑伞下车,秋天的雨有凉了,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 进门后汤圆饺子又没有来迎接,而且地上一双拖鞋都没有,大概又被它们叼去玩然后藏起来了。 谢谨一上楼,推开卧室门,走近一看,顾斜还正睡着,汤圆居然也在床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它也不知道是睡的还是醒的,眯着眼睛,后面那根没多少毛的尾巴扫来扫去,逗得顾斜痒得嗦了好几下鼻子。 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后往书房走,既然已经打算好请长假了就把手头上的事情理一下吧。 打开书房门,“喵——” 是在书房里玩的饺子。 书房里书架子多,汤圆喜欢在这里藏东西翻东西,小饺子则是把这里当做娱乐场所。 “再藏拖鞋连我都要训你们了!” 准备看看实习生的情况,之前收拾书房好像把他们以前的论文资料和自己的旧书放在书柜上面那层了。 谢谨一伸手去够那层,小饺子突然跳过来攀上他的肩膀,然后一跃上书柜。 “哗啦啦”书落下来好大一片声。 “又捣乱!” 纸张书本散落一地,有东西从旧书里掉了出来。 掉出来的居然又是前几天汤圆饺子翻出来的旧情书。 巧成这样,谢谨一都要信命了! 那天它们把这个东西找了出来也算是意外之喜,青春的记忆嘛,可是顾斜一个电话打了来,杀个猝不及防,他心慌得跟做了贼似的赶忙一塞藏起来。 他本不打算让顾斜晓得还有情书这档子事,虽然说信里没有伤春悲秋的那些诉苦,但是他仍然觉得十分的羞耻。 其羞耻程度不足以外人道,而且绝对,万万不足为内人道。 谢谨一弯腰捡起来,纳闷,居然又掉出来了,正准备再次夹回书里,饺子这时候喵起声来。 谢谨一突然犹豫,“既然又翻出来,要不,还是给他看看吧?” 顾斜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惊讶,惊喜,得意? “喵!” “我自己还没看完呢。”万一写过很肉麻的东西呢! 谢谨一自己都不记得他和顾斜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和顾斜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他们不仅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两家还是世家交好。 他是他们这一波人里最小但是成绩顶好的一个,宋玺肖淮旭摇着他的肩膀,咬牙恨恨,“谨一啊,你考这么好让哥哥们怎么办啊,今天晚上拿着分数回家又要挨骂了。” 顾斜点着他的额头,老父欣慰一般,“吾儿争气啊。” 说完又觉得不够,笑着揉了揉他的发。 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顾斜的手指头点到他的额头上,心突然砰砰跳起来。 顾斜宋玺他们一帮人都是家里放养长大的,早熟的一帮人玩都很开。 但是高三的那一年顾斜变了,宋玺肖淮旭去外面玩他也不跟着去,宋玺笑他说,“顾斜,你改不了的。” 顾斜要改什么? “如果喜欢,有什么改不了。” 第12节 当时他也在旁边,听得懵里懵懂,顾斜转头对他着笑,然后说,“你啊,可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 【秋】 九月,顾斜上高三,他升入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夕阳西下,天是红霞天,顾斜骑着自行车一脚刹到他面前,拍拍后座,“顾哥哥送你回去。” 谢谨一看了看,顾斜脚下蹬的分明是自己前几天才新买的自行车。 “你……”谢谨一看着后轮本应该上锁的地方,一时梗了话。 “嗯,我撬的。” 顾斜注视着谢谨一的脸,就看着他一低头,那长睫毛扇啊扇真好看呀真他妈好看,“我喜欢就给撬,怎么,你不乐意?” “以后都带你上学放学,你多省事。” 谢谨一很想提醒他,自己高二和他高三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不一样,可是顾斜已经抢先说,“你看我多好给你当免费的脚夫,又快又安全多省事,你不上我车那多亏啊……” 谢谨一很想提醒他,这是他的车。 “不答应我不还你车!”好凶神恶煞的一个人。 “也不是不可以。”其实…… 其实当班上第一个进教室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不好吧。 傍晚顾斜把他带回家。 “我到家了。” “嗯。” “嗯?”就嗯一声?谢谨一看着被顾斜霸着的自行车,“别嗯了,快下来。” 顾斜就是不下来,“推我家去,我每天骑到你家来接你。” “你起不来。”他想了一下每天叼着吐司火急火燎出门让司机送的顾斜,笑了笑,“还给我吧,你真起不来。” 顾斜坐在自行车上稳如二大爷,“我要没起来我过年给你包一大红包。” 望天叹气,他真的拿顾斜头疼了。 “不信我呢。”单脚一撑,车身倾斜,一个嘣弹他额头上,没轻没重的,弹得他脑门都有点痛了。 顾斜笑,“你顾哥哥肯定早睡早起,作息规律且优良。” 顾斜带着他去学校,要不就是堪堪擦着点到校要不就直接迟到,本来他一个人骑车回家只要十五分钟,顾斜带他回家居然能在路上耗半个小时。 【冬】 十月二十三,那天是霜降,谢谨一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一天他和顾斜吵架了。 就是因为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晚上顾斜说想喝牛奶可是家里的喝完了,于是谢谨一陪着他去买奶喝。 他们骑车自行车去超市,一路闲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聊到了女孩子身上了,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其实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 “嗯。”顾斜骑自行车漫不经心。 “你没有想过不这么玩下去认认真真地谈一个女孩子。” 蹬地突然刹车,谢谨一的头一下子撞到顾斜的背上。 顾斜回头,沉着声,“我现在玩没玩,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打心底里就觉得我是一个收不了心的人!” 顾斜怒气将发,谢谨一懵懂不知,三言两语就吵了起来,顾斜生气了,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撂就走了,谢谨一看着摔地上的自行车,摔得太狠连车篮子磕歪了,他都不知道顾斜到底为的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人走了,牛奶也不用买了,他把自行车推起来往回走,然后把车放到大院附近的修车行去修。 谢谨一想从明天起就要麻烦家里司机送他去学校了,入了秋冬多雨生凉,自行车修好了也是停家里歇,明年等到梅雨时结束车子差不多就生锈了。 第二天,他在家里小楼上写作业,正写着就听见顾斜在楼下嚎着嗓子喊他名字。 顾斜扩着手在他家楼下喊,“谢谨一!” 谢谨一不想理他,继续写作业。 “谢谨一!” 谢谨一戴耳机继续写作业。 “谢!” “谨!” …… 等半天最后一个字没声了,下边的顾斜突然语调一转,“干爹好嘞,吃了吗?我干妈呢?” 谢谨一:“……” 楼下的顾斜可乖一样子跟他爸说话,“您吃完饭了没啊?” 谢谨一:“……” “吃的什么啊?鱼汤啊,哎哟我在楼下就闻着味馋死我了。等我高考完我陪你去小八塘通宵钓鱼去,对了,谨一在吗?” “在家啊,他在干嘛?没事,他昨天把自行车给摔了,我推去修好了我又给他推回来,嘿,多小一事,您帮我喊声他呗。” 大白天瞎扯!谢谨一给他气得“嘭”一声把窗户打开,下边顾斜一听声就抬起头来,不知道哪里搞一粉红色自行车蹬着,笑眯眯冲他招手,“谨一,我把咱宝马推回来了,我还喷了漆,和水蜜桃一个色。” 【春】 吵了一次架和好后更加和和美美起来,上学期结束,放寒假了。 过完春节的寒假开始显得无聊了,顾斜打游戏全了通关,呆家里半点乐子都没有。机关大院里有个室内活动场,院子里喊一声就凑齐了人去打篮球。 今天元宵有活动,顾斜让谢谨一下午来篮球场去找他。 篮球场上打得火热,大冬天打着打着就出汗了,把衣服一脱露胳膊露腿又打了起来,宋玺这坑货撞了顾斜好几下愣是没把他手里的球抢走。 顾斜三步上篮,一投就把分给吃了,隔壁羽毛球场上几个叔伯说,“顾斜又蹭个头啦。” 谢谨一坐篮球场边上,抬头看,正好顾斜也找他要水喝,谢谨一把水递给他说,“听说高三会抽条,是长高了。” “有吗?也不觉得。”顾斜拧开水瓶子就喝,一口下去,“温的?” “不能喝冷水。” 他们两个说闲话的时候,一边宋玺肖淮旭几个不甘示弱,连指了自己,“您们不能就偏他们顾家的啊,我们几个也得夸不是。” “咱们院里这批皮娃娃都长高长大喽,好好念书成栋梁。” 顾斜额头上还有汗,睫毛上还挂着,一眨就掉下来了,把水还给谢谨一又要上去打,“我等着你也长高,能和我齐着一块儿。” 走之前还摸了一把谢谨一的头。 还没到点回家,肖淮旭合算着还能再来几场说不定能把分掰回来,宋玺立马过来拉谢谨一,“谨一,你坐边上看一下午了,也来打几盘啊。” 顾斜见了,一球冲他那猪蹄扔过去,“打一下午球,你那手脏死了,让他上球场衣服脏了你给洗。” 宋玺为躲球忙缩了手,又听顾斜语气有刺,立马不爽地怼回去,“从头来一场,谨一做裁判,谁输了给赢的洗衣服,敢不敢!” 顾斜加码,“手洗!” 一场球打到天黑,顾斜回家之前还善意提醒道,“我去回去洗个澡,你们挨家挨户收完他们的再来收我的,洗的时候别太用力了,衣服贵,惜着点儿。” 今天的元宵活动就是他们两个留守儿童约着一起出去吃晚饭,他们两家家长又约着一起出去度假了,嫌熊孩子碍事就没带他们,今天家里的阿姨也要回家吃元宵团圆饭。 大街上,过完年摘下来的灯笼今天又挂了上去,路灯下都挂了中国结,晚上路灯的光一打,多喜庆…… 洗完澡顾斜直喊饿,头发没干个透就出来了,谢谨一坐后座伸手揉了揉顾斜的头发,“去剪一下吧。” 今天打了一下午的球,到最后热得没办法,顾斜在地上捡个皮筋直接在头顶绑了穗儿,跳起来投篮的时候那撮头发也晃晃歪歪惹人笑,“嗯?”顾斜单手控着车,另外一只手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也好,打篮球也不方便,什么时候去剪?” “现在吧,反正我们都出来了。” “现在?不行吧。”顾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有点顾忌,“这正月不能剪头发吧……” 两个有舅舅的人:“……” 是一家老店子,最近这片划成了开发地不久就要拆迁了,过了元宵这一片都要关门了,最后一天,所以元宵节晚上也营业。 谢谨一要的是甜酒冲蛋放芝麻馅的汤圆。 “老板,我也加元宵,甜酒放多一点。” 谢谨一看着他,忍不住问,“你确定是元宵?” 顾斜没觉得有问题,又拍了拍他的头,“死孩子,元宵节就得管汤圆叫元宵你不知道了吧。” “行。”点头,谢谨一再次点头,“行,你记得吃完。” 东西一端上来顾斜就傻了,谢谨一拿勺子敲敲他的碗,“奶奶说的正月不能剩啊,吃完。” 顾斜以尝试的心态盛起他这个比汤圆大那么一点点的元宵。 咬一口,没吃馅全是皮儿,还有一点糙,没汤圆那么软糯的滑劲。 再咬一口,花生芝麻混一起,不是他喜欢的味儿啊…… 顾斜果断松了口放下勺子,看着谢谨一的碗,“我觉得你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谢谨一回答他,“挺甜的。” 顾斜又说,“我的元宵不好吃。” “……” “汤圆放甜酒里好吃吗?” 谢谨一看到顾斜眼睛都快瞅到自己碗里去了,实在受不了,“要不要我给……” 顾斜张嘴,“啊——” 顾斜推开自己的元宵碗,问,“汤圆放甜酒里好吃吗?” 看到他眼睛都快瞅到自己碗里去了,实在受不了,“要不要我给……” 顾斜张嘴,“啊——“” 把老店子里的甜酒全部喝光了,顾斜脑袋贴墙上打个嗝都是米谷味。 “回家了。” 顾斜懒,不动。 “喝完了,回家了。” 顾大爷伸手,“喝瘫了,拉我一把。” 第13节 谢谨一就走过去把他给拽起来了,门口停着他们的自行车,顾斜暼了一眼自行车,指了指自己,“我喝了酒。” 学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甜酒不算酒。” “不行,我是好市民,不酒驾不醉驾。”顾斜根本没管他说什么,大大咧咧直接往后座一霸,“带我走吧,回家了。” 赖脸皮是顾斜的看家本事,他自知僵不过顾斜,只能认命地带着顾斜回家。 元宵节家家户户团圆饭,路上车辆很少,路灯一盏盏投下来。 顾斜懒,就喜欢找什么东西枕着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怎么样,头往他后肩一靠。 “打瞌睡?”已经快九点了。 “没有,给靠靠,甜酒还是有点醉。” 默许之下,顾斜的脑袋变成钻子,在他后背钻啊钻钻啊钻,钻到肩胛骨钻不动了就贴着,他知道顾斜是自己弯了腰才靠他背上的,于是就说,“比我高好多。” “嗯。”顾斜声音闷闷的,“冷吗?” “有点,不过快到家了。”刚说完顾斜从后面伸手将他脖子圈住捂着。 “现在不冷了,骑慢点吧。” 【夏】 《喜晴》 ——范成大 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窗外梅树上的梅子熟了,墙下的竹笋长成竹林,春雨连绵不觉,等初晴的时候方知道已经是深夏了……” 正是夏天,知了,夏蝉,谢谨一坐在正乘得了凉风的好位置上。 正在讲诗词鉴赏的语文老师一扫全班,苦口婆心,“心要静下来,同学们不能浮啊!这夏天啊……” 夏天热,摇书扇风的,在桌子下边偷偷开冰可乐的,最后一排风扇底下睡了好几个,讲小话的讲着讲着就瞌睡了。 手往讲桌上一拍,教室里最后的细碎声终于没了,明明已经安静下来,可谢谨一觉得窗外的知了夏蝉叫得越来越响,更燥。 语文老师还在说,“刚高考完,明年这个时候就轮到你们了,有人紧张到一抓笔一手汗,你们看看你们周考这卷子,这燥的呀,同学们你们得静下来,慢慢想,想好了再下笔,这高考可是人生大事啊,冷静,莫紧张莫慌。” 手心全是汗,放下笔后擦了汗,又拿起笔,笔尖即将要落在纸张上时又提了回来,如此反复。 皱眉,放松,却又了皱眉。 千回百转最后想到脑子里一篇空白,一咬牙一狠心,写了一个大实话:“紧张。” 纠结无比,干脆又在后面又添了一个大实话:“很紧张。” 正是耳乱心麻,心烦气躁之时,语文老师果断干脆,“遇到不会的题啊,想到伤脑还想不出来,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科学理智了,相信自己第一感觉!钟意哪个填哪个!直觉这种东西……” 犹如一阵强心剂。 落笔—— <写给顾斜的情书记录> 【秋】 车子被骗走的第一天,是高二,那天九月十四:六点五十到校。 第二天:七点到校。 第三天:七点一十到校。 第四天:迟到,就知道你好不了 【冬】 十月二十五:放晴,早上六点三十五,对着自行车大眼瞪小眼。 你果然是脸皮厚,“要不你骑吧。” “为什么。” 还敢拍拍我的肩膀,“我喷的时候觉得挺好看的,不过让我骑就……没事,你骑不丢脸,我家的崽我还不知道,白白净净的和我的水蜜桃色多配啊。” 十月二十六:和好,再次差使我骑自行车。 十月二十七:和好的第二天,下雨,不用骑粉红色的自行车十月二十八:和好的第三天,今天又不用骑粉红色的自行车。 十月二十九:还要下多久呢…… 十月三十:没完没了的下雨,到底还停不停了。 【春】 三月一日,第一次剪头发 “懒得跑了,你帮我修吧。” 等我撩起一撮头发准备下剪刀,突然威胁地来一句,“要剪毁了,我就把你卖掉去买假发。” 剪完后问我好看吗? 我说好看! 四月一日:又剪了一次头发,一回生二回熟,被练出了一门手艺。 五月一日:修一下杂毛,感觉好像长高那么一点点。 六月一日:不能再长高了,不然摸不到头了。 【夏】 夏天,高考结束。 紧张。 很紧张 但是,哪怕紧张也是要喜欢的。 六月十日 谢谨一 信到此就末了,纸张泛黄,还有粘合后的疤痕,皱皱巴巴的也不好给他看。 于是谢谨一走到书桌前坐下,准备把纸张弄平整了再给他看。 夹在书里,边角都折起来了,本来就是一封粘合过的老纸,极其脆弱,手上的动作尽量小心翼翼。 把折起来的尾底展平,谢谨一愣了。 本来应该是空白的地方,却多了一行字,这行字并不是他写的,是后来另外一个人添上去的。 谢谨一都不知道顾斜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封信的,他将这封信一字不落地看完,然后将深情写至末尾给了回答。 谢谨一看着他在边角上添的这句话怔了许久许久,握着信久久放不了手。 “喵。”小饺子叫了。 谢谨一低头看着地上小小的饺子,然后蹲下来,饺子凑过来乖顺地舔舔他的手心。 “喵。” 见它这么乖,谢谨一就笑了,笑时眼角又湿又红,“原来那天你们找出来是要给我看啊。” 摸摸它的头,“对不起啊,今天才看到。” 某年某月某日 顾斜写道: 须将巧色表衣脱尽,赤裸纯粹去爱一个人。 【六单元,表白篇——须将巧色表衣褪尽,赤裸纯粹去爱一个人】顾斜惦记着谢叔叔家的谢谨一,其实他课桌洞里也有不少人塞的情书,一个又一个漂亮招人的女孩儿粘过来,可是他偏生就瞅中这么一个。 他喜欢谢谨一,管他是男是女,是因为一见钟情还是世家之交下的日久生情,无论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是喜欢惨了谢谨一。 既然喜欢了就要去追,就得毫不犹豫!立刻!马上把这白月光给摘到自己跟前啊! 顾斜和谢谨一闹矛盾了,他当时直接把自行车往地上一踹,甩脸子走了。 宋玺说,“你把人家当白月光,人家把你当蚊子血,顾大爷咱找过一个吧,再耗下你这玻璃心得彻底碎在她那里,天涯何处无芳草。” 宋玺要叫人来玩,顾斜摇摇手表示没兴趣,别搭上他。 “解解闷玩玩嘛,你没下定决心追你那白月光之前不是玩得挺带劲吗?”说真的,宋玺是眼睁睁见着顾斜中邪的,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一拍桌子说要从良了把人摘到手,一开始还当他开玩笑,个个跟看笑话似的就等着顾斜自己打自己的脸。 其实要是正正经经谈恋爱也好,但是现在这幅模样就难看了。 宋玺还在拿歪理开导顾斜,顾斜被烦得不行直接撂了一句,“守身如玉,浪子回头不行?吊死在这棵树我就乐呵着。赶紧滚一边去,能不落井下石?!” 宋玺早知道他那些浪心思是真断得干干净净了,但是兄弟嘛,不落井下石那就奇了怪了。 宋玺最近看上了孟潇她班上一妞,正愁怎么勾搭上呢机会就来了,虽然说顾斜和孟潇早清了,但是孟潇还心心念惦记着这位太子爷呢,他准备卖孟潇一人情,互帮互助嘛。 等了十五个分钟孟潇就来了,带了好几个玩得开的同学捧宋少爷的场子,宋玺看中的那个居然是个懂规矩又会来事儿的,一进门就接酒杯子,头发解了一散酒杯子一倾,嘴角边上全是酒味。 孟潇往顾斜这边凑了过来,不和另外几个人穿的那样勾人,孟潇知道顾斜喜欢纯的,所以她的香水是淡的,妆也是淡的,哪怕他知道顾斜比她还小两岁,但是她也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男人嘛,哪怕现在不喜欢,可是只要女人用用手段勾勾手就能上钩。 孟潇看得出顾斜很躁,于是坐到他边上,伸手去抚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顾斜挡住孟潇要摸到自己脸的上的手,人顿时醒过神来。 …… 顾斜没言语就把孟潇的手给拂开了,又没声了好一阵,最后在宋玺的嘲笑声中烦郁地抓了几下头发,烦,真他妈烦。 顾斜没声了好一声,宋玺也算是看明白了,伸手丢了包烟给顾斜,打圆场似的和孟潇说,“今儿谢了,赶明儿我请你们吃饭。” 自打下定决心要追谢谨一顾斜就没沾过野腥了,连烟都少碰了,烦闷到了顶点顾斜就想抽两口,打火机一亮,盯着那火苗好几秒,顾斜突然连烟带打火机一起扔垃圾桶了。 抓了桌子上的口香糖撕了包装塞嘴里嚼,一个不够连嚼了三,宋玺笑狂了,“你这不是失意啊,中邪风了。” “正戒,他不喜欢这味。” 也不管周围一帮人怎么笑他了,顾斜放弃地往后一倒,嘴里吐个泡泡出来,变大,再变大。 顾斜看着泡泡,暗暗地想如果再吹一口气就破了就去道歉。 第14节 于是顾斜吹了一口气。 泡泡安然无恙地大了一个号。 顾斜皱眉,怎么还不破,……再吹! 再一口长气下来,泡泡大得都快碰到顾斜鼻梁了,但是韧劲依旧。 我去,这还他妈破不破了…… 顾斜不服,用力再吹。 “嘭”一声吹破了,如愿以偿。 顾斜把糊在嘴边上的泡泡糖咧干净,这口香糖开始嚼是甜的,等嚼到没甜味嘴巴里就开始发苦,嚼几下给吐了,啧巴啧巴嘴巴就起身。 “干什么去啊?” 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去! 顾斜仰头长叹,“去认栽呗。” 高考考完最后一堂出考场,宋玺肖淮旭他们也不干撕书这些泄愤的事情,一帮高干子弟直奔定好的场子欢起来。 ktv里,一帮人堵着耳朵听宋玺鬼哭狼嚎,顾斜手机一兜两手捂紧耳朵和逃难似的一溜烟直接躲外面去了。 肖淮旭豪爽干一瓶啤酒,放了酒瓶子走上去冲着宋玺屁股就是一脚,伸手把麦克风抢过来,“滚,破锣嗓子,切歌,让我上!” 肖淮旭嗓子一撩就嗨起来了,宋玺下去开酒,看一圈居然没见着顾斜,大声问,“咱们顾少爷呢?” 他们都指着外面,“出去打电话去了。” 一准是给他那白月光打电话去了,宋玺仰头喝了口拿着酒瓶往桌上一定,冲着面前这一帮人底气十足,“今天我就把顾斜那小情人掏出来给你们亮亮!” 这一群人都是院里的,这话一出一个个立马亮了眼,都想见见顾斜朝思暮念的那抹白月光到底长什么样,可好奇归好奇,可这话居然是最不可靠的宋玺放出来的,立马唏嘘,切了一声,“顾斜那小子藏得比金矿还深,就凭你?” “我怎么了?掏底这种事可不就得我这种鬼精的来,要不要打个赌?” 肖淮旭一听顾斜的小情人和打赌,嗓音一收立马就跑过来,“我凑个份,顾斜就让给我瞅一眼照片我就服你。” “我要掏不出顾斜那小情人我就……嘿嘿,我就跟着我奶奶上广场跳一个月广场舞。” 一群人吃惊地看着他,狠,真他妈又贱又狠。 宋玺贱笑,“我话撂这儿了,可是你们输了怎么办!” 肖淮旭拍桌,“要是我输了,我也上广场跳一个月舞,我领舞!独领风`骚!” 干了一打酒为约,宋玺得意洋洋,嘚瑟着步子出门,一群人就见他两腿都快嘚瑟成罗圈腿了。 他精,呵呵,他要鬼成个王,顾斜那厮就是个王炸。 宋玺出门找顾斜套话,溜了一圈在休息厅找到了顾斜,休息厅里放了几张沙发,顾斜就坐那里玩手机,宋玺走过去直接挤他旁边坐着,窥着他手机,“玩什么呢,毕业狂欢都不嗨了?” 顾斜打字的手突然停了,干脆手机一收。 宋玺还什么都还没看到呢,“哎,别呀。” “你想看什么?”顾斜抬头挑眉。 宋玺指着他手机,“和谁聊天呢?” 顾斜没理他,宋玺又凑了过去,“我跟你说啊,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啊,你现在把你那白月光喊过来,兄弟们帮你说说好话套牢他?” “……” 宋玺想一想广场舞,又凑了过去,“跟你白月光聊天吧,隔着手机有什么意思,血气一点把人叫过来啊,哪怕白月光也强势一点,搂一搂抱一抱,亲一口,咱们院出来的哪个怂了。” “对了,她长什么样子啊?” “我怎么给你形容啊?眼睛鼻子嘴巴都有,就是长得好……”顾斜懒洋洋的说,“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初恋的样子呗。” “嗷嗷嗷嗷!” 顾斜眉一挑,笑一扬,“想见他啊?” “想!” “你们是我顶好的兄弟,我家这位有点害羞叫出来不容易,按理说这一次见面……” 宋玺迫不及待,极其爽快大方,“不用说了,肯定包大红包啊。” “这么想见呢。” “嗷嗷嗷,想看想看,谁不发我跟谁急。” 顾斜抬眼,“还不快去给我收红包钱。” 宋玺积极无比,立马钻ktv房间里管里面的人收份子钱了,顾斜掏出手机往零食区走,拨号没等几声响,电话就接通了,“出来吗?我们今天毕业通宵打麻将。” “毕业快乐啊。” 听见谢谨一的声音顾斜的嘴脸就止不住往上扬,“我开车去接你。” “车?” “我的毕业礼物。” 谢谨一在笑,“不是粉红色的吧?” 顾斜拿了两罐旺仔牛奶 “你要喜欢我立马就去弄成粉红色。” 说要掏顾斜的底的一帮人被顾斜掏了个光,顾斜不客气地把票子往兜里一揣。说要走的时候一帮人还乐成傻子一样,“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啊。” 顾斜跟他干爹干妈招呼一声就把他们亲儿子给顺出来了,酒店开了房打麻将,通宵狂欢,顾斜把谢谨一领进去的时候,一帮人傻了眼,人呢,他妈说好的小情人呢! 顾斜搂着谢谨一的肩膀,认真诚实的口吻,“这不就是吗!” “我日`你妈的初恋脸,”话说到一半众人一瞪,宋玺立马甩自己一嘴巴子,谨一的确是长了长初恋脸,又乖又温柔。 宋玺甩了自己一巴掌后,转头冲顾斜杀过去,双手掐着他脖子,“还老子的血汗钱!!” 场面血腥,肖淮旭立马把谢谨一拉过来远离战场,慈祥的样子,“呵呵呵,谨一啊,我跟你们说啊,我们几个哥哥呢……” 还没说完,谢谨一拿出一张崭新卡,“顾斜给了我一张卡,说我上高三压力大你们给我的零花钱,我觉得我也不需要……” 肖淮旭看着那张卡,话一梗,而这边顾斜已经把宋玺甩开,顾斜的心那是黑到底了,根本不看他们几个人哀怨的眼神,还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收着吧,他们一片心意,你不收他们会生气的。” 宋玺听了这句话心一碎,啪叽,还碎了一地,血汗钱啊!! 肖淮旭他们几个也没好多少,肖淮旭瞪顾斜,那眼白都快翻上天了,可顾斜若无其事,丁点儿愧疚都没有,正是脸皮厚啊脸皮厚! 而他们还得对最小的谢谨一挤出一个笑,“对啊,收下吧……” 一群人牙都咬碎了还要和着血吞下去,宋玺含泪把卡推回给谢谨一,咬牙切切,“不收我们会生气的。” 谢谨一看了他们一圈。 几个人忍住眼泪,霸气无比,“你不收我们要生气了!” 谢谨一觉得他们有些奇怪,他正要把卡再还给他们时顾斜走了过来挡住,“现在不给,以后也要给的。” “嗯?”什么现在,以后? 顾斜把卡直接塞谢谨一口袋里,然后伸手往他额头上一弹,“嗯什么嗯,待会儿我上桌打麻将,你坐我边上必须把我的运气给守住了听见没。” 谢谨一捂着额头,瞪他。 看着他这样子,顾斜忍不住得意的眉往上扬啊,小情人呐小情人。 谢谨一为了庆祝他们毕业,从家里酒窖带了两瓶私酿来。 美酒应景,又是一群大男孩,开了塞就喝,举杯同庆终于从高考的战场下来了,再举杯愿明年此时谢谨一凯旋归来。 麻将打起来,谢谨一没上桌只是搬张凳子坐顾斜的旁边玩手机,顾斜起身时他帮忙抓一下牌而已,麻将桌子上的情形是这样的:一张桌子上四个人,其余三个人默契无比,联手专门胡顾斜的牌。 开局几把全是顾斜在放炮,但是顾斜也无所谓,还很有闲情地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叫谢谨一去弄个水蜜桃给他吃。 宋玺发誓要报仇,“还吃桃,我要你吃个蛋。” 顾斜看着他们仨:呵呵,斗志蛮足的嘛。 谢谨一找工具削好了皮再回来时顾斜已经开手胡牌了,之前不过是给他们几个人一点甜头吃而已。 谢谨一喝了点酒,两小时后在顾斜边上打哈欠,顾斜看他撑不住了就把房卡给他,“等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明天给你送回去,你是后天才开始上课吧?” 喝了酒又瞌睡,谢谨一迷迷糊糊就接了房卡,点点头,“是后天上课。” “去睡吧,我把他们杀个精光再去睡觉。” 谢谨一没细听,当然也没琢磨琢磨顾斜话里的意思,揉着眼睛就找房间去了。 战斗深夜,顾斜在十一点半把他们三个人的底全部掏光了,赚得盆满钵满后找经理拿了房间的备用卡,顾大少爷要备用卡就一句话的事,况且这还是他们开的房。 刷卡进房,房间里冷气打得很足,顾斜开了盏小灯再走上去,谢谨一已经睡觉了,顾斜静悄悄走过来轻轻坐到床边,灯光这么一打,谢谨一又长又浓的睫毛投出一小片阴影在脸上。 顾斜觉得他干妈肯定在谢谨一小时候给他修过睫毛,不然怎么会长这么长,这人睫毛扑扑地,要是一睁眼,再那么乖乖地冲他眨眨眼,顾斜心都要化了。 伸手将他搭在额头前的软发拨开,露出一张干净好看的脸,盯着他看了看…… “呵。” 当然是怦然心动,情不自禁弯腰低头,他们两个人脸靠得很近很近,如果他再低一点点头就能亲到谢谨一…… 当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斜的吻偷偷落在谢谨一的额头上,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说呢?” 顾斜单方面的喜欢那叫做一厢情愿,只有等到他喜欢的谢谨一也喜欢他,等到两厢情愿他才可以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们的两厢情愿比异性更加艰难,他不知道谢谨一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他一起面对未来。 为了这个两厢情愿,顾斜等啊等,只要谢谨一表示表示就像电视剧里那样,睡着了含糊不清地叫叫他的名字,又或者在他假睡的时候偷偷亲一亲他,说一句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 于是顾斜又等啊等,等啊等,他掰着手指头数,数一数他暗恋谢谨一已经多少年了,追谢谨一又有多久了,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发现他的活到现在,最美好的年岁都一直在宝贝着这抹明月光。 不历苦寒,怎么得到梅花香,唐僧取经都九九八十一难呢,他等一等熬一熬又算得了什么。 顾斜没想到他就只是出国玩了一趟而已,才回国到家就出事了。 他整整挑了两个小时才挑好要给谢谨一的礼物,顾斜迫不及待出门去他干爹家,他家老爷子又开始叨叨了,“整天上蹿下跳你就没个安分的时候,你看看人家谨一,都是出国,你怎么就……” 都迈出院子了,耳朵尖听到几个字眼,他又连退好几步倒回来,“出国?他去哪里玩了,高三课业不是很重吗?” 第15节 顾老瞅自家的小子怎么看都不好,为什么偏就他老谢家的乖,“就你小子成天想着玩,人家是出去留学,你以为跟你一样啊!谨一学医这么一去得好多年吧……” 顾斜脸都白了,“出国留学?” “对啊,今天才走的。” 他气到要爆炸了,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你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牵手接吻谈恋爱,做尽所有浪漫的事,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做梦梦见都要美成哈巴狗,他是这么这么地喜欢谢谨一,可是…… 可是!对他而言,顾斜这个人不重要吗? 要去离他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大的事情不需要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走那么干脆连一句敷衍都不给他? 他这么喜欢他他看不到吗!一点点都感受不到吗?! 一个电话打到谢家,问清楚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后,顾斜翻箱倒柜找证件抓了就往外走,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没任何打算,他老爷子还以为他就是只是出去打个篮球,而顾斜就这么两手空空直奔机场。 他要去找谢谨一算账,哪怕这是一笔烂账他也要摊开跟他扯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因为拿错行李谢谨一在机场滞留了好几个小时,这么一留正好被顾斜拦截在机场。 顾斜怒气冲冲,一副破罐子破摔,我对你压根不是兄弟之情,我他妈对你就是非分之想,你既然耍赖我也就不跟客气了。 顾斜一鼓作气,“我什么都没准备就过来,我冒着露宿异国他乡街头和客死异乡的危险都要来跟你谈恋爱,我这么跟你告白你答应么?” 都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脸面,反正一群外国人听不懂也不认识他。 “……” 手心全是汗,忐忑不安地等着谢谨一的回答。 谢谨一同情地看着他,“顾斜,好惨的告白啊。” 顾斜磨牙,我也想美着来啊,你嗖了一下飞过来,你给过我机会吗你?啊喂,我这么说到底是答应啊! 答应? 不答应? 答应,不答应……是生是死你给我个痛快啊! 就在顾斜的心乱得和麻草一样时,谢谨一向他走来,然后投身入他怀里。 顾斜顿时傻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谢谨一在抱着他,投怀送抱,什么情况啊这是!顾斜激动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谢谨一,我我……我跟你说哈,你这样特别不对!” 嘴皮子一向很溜的顾斜被这么一抱突然磕巴起来,紧张得手都不晓得往哪里放,和白痴一样举起投降手,“哎不是,这样太暧昧了,你别这样,我容易误会……” 谢谨一从他怀里抬头,月弯弯的眼睛,“这个抱,是给男朋友的。” 连连被炸,顾斜又傻了一回,“你再说一遍。” 于是只能耐心地又重复一遍,“我抱我男朋友!” 顾斜不自信,“你不是骗我吧?” “没有。” 谢谨一慢慢地,极其认真地告诉他,“其实一直都是喜欢的,顾斜,很喜欢很喜欢。” …… 咦? 顾斜这人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谢谨一想看看他是怎么了,他才动一下就被顾斜伸手摁了回去,凶凶地,“别看!” 顾斜的眼圈红了,伸手一箍把谢谨一抱得死紧死紧,憋着哽咽,“两厢情愿这种事情你也要早说啊。” “我以为你……”顾斜下巴磕他头顶不让他抬头看,谢谨一看不到他的脸,问“顾斜,你是不是在哭啊?” 嘴硬,“根本没有!” 谢谨一笑了笑没说话,被顾斜这么抱着安心无比。 …… “啊啊啊啊啊啊!”顾斜忍不住了,抓着谢谨一肩膀一阵晃,钻心的恨,“啊啊啊太亏了,本来我早就是你男朋友的!我可是男朋友啊!!” 顾斜穷。 顾斜实在是太穷!把兜底都掏了就掏出那么几张钞票,而且张张面额小得可怜。 住酒店的钱是谢谨一付的,明天回国的飞机票是谢谨一给他买的,连回国后从机场打的回家的钱都得管谢谨一要。 机关大院里的顾少爷变成穷酸小子,哐当一声从天堂掉到泥地里,谢谨一想纵然脸皮厚如顾斜,自尊心还是会受挫的吧。 心里会有一丢丢失衡吧。 谢谨一一路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护好顾斜的小玻璃心,要怎么配合才能帮他树立起那高大伟岸的男友形象。 “带你去烛光晚餐吧。” 想了想顾斜兜里的那几张钞票,谢谨一立马说,“没事,我不饿。” 顾斜腿酸,“走不动了,我们打辆的士吧。” 谢谨一谦着声,“走一走身体健康,我顺便熟悉熟悉路,呵呵我熟熟路。” 顾斜眼一亮,指着前面,“看看看,那头有个卖花的小女孩,要不我给你……” “不看不看。”谢谨一这次答得更快了,顾斜还没说完他就抢了声音,顾斜手指着前面,谢谨一却转头往旁边看,不要看不要买,穷穷穷! 顾斜不悦挑眉,死孩子不对劲! 伸手把谢谨一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严肃认真道,“谢谨一,我看你是不想和我谈恋爱是打算气死我对吧!” “我……” 前面那个卖花人又卖出去一捧花,篮子里就剩下两小捧了,顾斜突然急起来,伸手要钱,“快快快,给钱给钱,我去买一束送给你。” “……” 谢谨一低估了顾斜。 吃饭,买零食,从头到尾这个人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且他似乎还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养着的感觉,吃白饭都能吃出成就感,顾斜的这张脸皮比城墙还厚。 于是乎谢谨一掏钱让顾斜买了一捧花给自己,顾斜说,“满天星啊,我挑的我买的,好看吧!开心吧!要乐成花了吧!” “……” 顾斜一瞪,谢谨一被逼无奈,只能点头,“好看,开心。” “嘿嘿,我挑的花好看,挑的人也好看。” 谢谨一抱着花,仰头叹气:根本没有脸皮这种东西吧。 确定关系的第一个晚上,酒店,算着时差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顾斜自小就是放养长大的,顾家长辈心大还让顾斜去谢谨一学校看一看帮帮忙再回家。 打完电话,顾斜开始拽谢谨一手腕子不让他走了,表情刷的一下突然严肃。 “谢谨一你可想好了,你那房子不收拾不会跑,你男朋友明天一个飞的可就回国了,这样美好的时光是十分短暂的……” “我明天起早一点和你一起去飞机场,可是我今天晚上……” 顾斜看着他,皱眉,“真要走?” “要回去的。” 十分干脆地把手一撒,拂着手,“走走走,你走你走。” 话说得洒脱,可却装作眼瞎的样子一屁股坐他行李箱上,屹然不动和一尊大佛似的,顾斜扬着眼,“你倒是走啊!” 谢谨一哭笑不得看着他,“你也得……真心实意地放我走啊。” “虽然我不是真心实意,但是你千万别顾忌着什么,既然你要走那就洒脱点,一个行李箱算什么,你看看我,我可是什么都不要了就来找你了。” 这话说得谢谨一心里有点酸,他就出个国留个学,怎么就跟十恶不赦似的。 谢谨一这一纠结,顾斜就乐了,苦肉计奏效了,立马加大火力,“比起流落街头客死异乡异这种,一个行李箱算什么啊!压根不算个事儿啊,谨一啊你别太有负担,走吧,我看着你走。” 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顾斜种种手段之下谢谨一当然走不成了,而顾斜窃着乐了,一想起他们两个要同床共枕盖一床被子睡觉,顾斜洗个澡刷个牙都能生出心痒痒的感觉。 睡同一张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两个都是院子里一处长大的,家里还是世交,说他们两个是从小睡一块儿睡到大的都不过分,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童养媳变成小媳妇,睡一觉就是要负责的。 顾斜急切地想负这个责! 从浴室出来谢谨一已经在被窝睡了,其实顾斜看一眼就知道他在装睡着了,装也装像一点啊,两眼一闭就叫睡觉了?谁睡着了能把枕头抱那么死紧。 顾斜憋着笑关了大灯,掀被子进被窝,心跳声砰砰砰,他当然也紧张啊!美人在怀,美人在怀啊! 薄被隆起两个小土丘,两个小土丘相安无事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后一个小土丘就开始朝另外一个小土丘移动,动啊动,最后一下扑过去,两个小土丘合并成一个丘陵了! 一直往谢谨一身上黏,可是装睡的人仍然不打算睁开眼。 “就睡着了?”顾斜故意撩着声,嘿嘿两声笑后就伸手摸了上去,“睡着了好啊,月黑风高夜……” 谢谨一心一颤,与此同时顾斜的呼吸也近了,靠过来喷洒到他的脖间,一只手伸了过来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夏天,衣服穿得少,套房里开了空调可他还是觉得顾斜的手是热的,太热了,从腰擦过蹭着皮肤,惹出一阵咬牙才能忍住的痒。 谢谨一被他困得不知所措,心跳加速,埋在枕头里的脸烧红的,他不知道顾斜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太快了! 手伸过来的时候,谢谨一惊声,“顾斜!你……” “嗯,这下又醒了?”懒懒的嗓音,顾斜的手伸过来包住了谢谨一抓着枕头的手。 虚惊一场,这人故意捉弄吓他的,谢谨一要翻身面对他,才动一下顾斜就已经压到他身上来。 顾斜撑着在上方将他制于身下,两个人挨得极其的近。 四目相对…… “谨一呐。”很轻的声音,叫得人心痒。 抬头,看到的并不是他一贯得意的样子,顾斜五官柔和,认真地看了看他片刻,然后俯身下来,额头贴着额头钻了钻,嘴角抹开笑,“终于能抓得稳稳地揣兜里了。” 夏初,谢谨一写了一份情书要向顾斜表白。 夏末,顾斜出国表白,坐实了谢谨一男朋友的名分,顾斜要走了,他拉着谢谨一的手,“我们是在一起了对吧,不管怎样你都不反悔了对吧?” “怎么会后悔呢!” 攥攥手,顾斜深吸一口气,然后抱过去亲在了谢谨一的额头上:你等我,无论如何,你等我来找你。 谢谨一觉得他说话突然傻起来,笑他,“怎么突然这样的语气,你不是找好学校就会就过来吗?” 第16节 孤身回国,飞机上,顾斜看着窗外的云海开始打算事情,一路沉思想了很多。 落地,机场人来人往,上演的不是重聚就是离别,在飞机上这十多个小时他想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掏手机给谢谨一打电话。 “到了吗?” “刚下飞机。”顾斜顿了顿,将话缓缓说出,“谨一,我可能不可以马上就过去了。” 谢谨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顾斜,你是不是后……” “你等我!”顾斜坚定地说,“谨一,我们两个不能永远这样偷偷摸摸,等我做好接手顾氏的准备,然后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好不好?” …… “好。” 就这样定了一个约定,谢谨一在国外好好读书等着顾斜过来,而顾斜,他要将顾氏每块骨和每一根血管摸清楚为自己将来接手顾氏铺路,同性的路不好走,他们唯有将各自的羽翼变得更加丰满才能长久。 肖淮旭不在b城里读书,十一国庆放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准备和发小们聚一场。 所有人都点头答应肯定捧场,可就顾斜难请,好几通电话过去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他爸公司,宋玺说你现在请顾少爷要预约时间了,人家太子爷忙着呢。 于是肖淮旭问好顾斜的空档,配合他的时间,千辛万苦这才请了人过来,一众发小喝酒唱歌摇骰子,场子挺热闹。 顾斜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就摇手说不玩了,大少爷甩下一帮子人往沙发上一躺玩起了手机。 半个小时了,顾斜玩手机头都没抬一下。 不对劲,顾斜太不对劲了。 肖淮旭纳闷,捅捅边上的宋玺,“他怎么了?” 宋玺已经习以为常了,连眼都不带往顾斜那边瞅的,“人家已经有黄金屋了,还差个颜如玉。” 肖淮旭不耐烦地啧一声,“说人话!” 宋玺也在玩手机,随口扯出一句,“一准是谈恋爱了呗。” “谈恋爱?顾斜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肖淮旭嘴里一串和放炮似的,忽然蹬的一下又想起来,“他不是还有个白月光吗?怎么就谈恋爱了!” 宋玺挤眉弄眼,暗戳戳指着角落里的顾斜,偷偷地说,“他之前不是还出国一趟了吗?说是找谨一去了,我看他肯定是被白月光拒绝了跑到国外喂鸽子边伤情去了,啧啧啧,真可怜,都不敢让我们知道。” 他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情! 肖淮旭不由为好兄弟哀叹一把。 肖淮旭觉得他应该去安慰安慰他的好兄弟表示一下迟来的关心,顺便打探打探他的恋情。 “嘿嘿嘿嘿。”宋玺发出一串笑声,今天宋玺对着手机已经傻笑一整天了。 肖淮旭戳戳他,“你整什么呢,嘴巴都快笑歪了。” “我前几天在顾斜学校偶遇个女孩子,单看到那侧脸就知道肯定对我胃口,长头发一撩真呀嘛真迷人,然后我找到了她微博,小模特,一翻照片肤白貌美又娇弱,我现在正在私信里和她聊呢,小姑娘纯得和小白兔似的。”宋玺对着人家照片眼睛放光,“除了胸平了点,她身上那些点全是我的菜啊!” 不就是聊骚吗!肖淮旭摇头叹气,“迟早报应不爽。” 宋玺是那种怎么自在就怎么活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别人鄙夷他的目光,“喜欢就追,不喜欢了就分手,快刀斩乱麻,不喜欢了我还耽误人家耽误自己干嘛!” 宋玺嫌肖淮旭坐边上碍事,赶紧一脚踢开他,“煞风景,滚滚滚。” 于是肖淮旭从宋玺身边滚到了顾斜待着的角落,没想那边宋玺对着屏幕一个劲地傻笑,这边顾斜也对着手机翘嘴角。 肖淮旭凑过来,“谈恋爱了?” “嗯。” “不追明月光了?” “嗯,现在不用追了。”因为追到手了。 “和谁聊天呢?新对象呢?” “嗯,和谨一聊天呢。” 哪怕顾斜都这么不忌讳嗯声了,肖淮旭还是没把谢谨一和顾斜对象这个词联想到一块儿去,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想不到,就是他们这个圈所有人都想不到,所有人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就是顾斜喜欢这多年的明月光是一个头发长长的高冷美女。 “对象长相脾气好不好啊,你们两个人处得行不行啊?有照片吗?” “都很好,和我挺配的。”顾斜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转头问,“要不开视频让他给你打个招呼?” 肖淮旭的好奇心全被他勾起来了,那头点得和哈巴狗似呢,迫不及待,“看看看。” 屏幕上视频连通中,屏幕一亮…… 肖淮旭心痒痒,该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谢谨一出现在视频里的一瞬间,肖淮旭所有的期待都碎成了渣渣,失望地拖着长音,“谨一啊,怎么又是你啊?” “看到我这么失望?我以为你们会很想我的。”视频里,谢谨一那边还是大白天,他笑,“要不我还是把视频关了吧免得你……” “别别别!”虽然不是顾斜的女朋友,但是肖淮旭几个人的确是念叨着出国读书的谢谨一。 这么久没见着面了,老哥的关切心立马就上来了。 “谨一啊,那边过得好不好,习惯不习惯?” “同学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国啊?在那边受欺负了千万别憋着,这么多哥哥呢,电话里哭一声我们立马打个飞的就过去。” 问题太多,谢谨一回答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不习惯现在好多了,同学都对我很好,不过课业太重我可能要小年才能回国。” 肖淮旭问起来就没完没了,问这儿问那儿,脸都快贴到手机屏幕上了。 旁边顾斜实在受不了一脚踹开他把手机抢回来,“那边大清早呢他刚起床,你吵什么吵!” “我关心关心怎么就吵了!我偏要说。”肖淮旭又挤回来,嘿嘿一顿笑,“谨一我跟你说,顾斜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肖淮旭根本不知道自己霸着手机迫不及待跟谢谨一爆料的模样在顾斜眼里就是一个大写的傻逼,“哎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谢谨一极力忍着笑,佯装惊讶,“顾斜真的谈恋爱了?” “对呀对呀,我跟你说他就一小气样,躲着藏着就不给我们看!我给你看看他的抠门脸。”肖淮旭自以为是,洋洋得意,伸手把手机对着顾斜。 谢谨一一见他就笑,故意问,“顾斜你谈恋爱啦?” 顾斜见他也扬眉笑,“对啊,我谈恋爱了。” 谢谨一笑,“那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必须的。” 顾斜拿着手机问,“你等下是不是要去上语言课,吃早饭了吗?” 谢谨一和男朋友报告早饭吃了什么,而肖淮旭凑到顾斜耳边,“你怎么知道谨一每天上什么课?” “如果你多关心一下你肯定也知道。” “哦。”肖淮旭摸鼻子,心有惭愧。 谢谨一和顾斜聊得正欢,肖淮旭到后面就根本插不进嘴了,他里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气氛有点……有点诡异啊。 为了让自己不这么尴尬,他准备把宋玺拖下水,“谨一开视频,你要不要过来说两句。” 宋玺和长发小模特正打得火热,他发现这个小美女真的是出人意料地呆萌,这时候肖淮旭叫他过去和谨一说两句,他起身过去就真只是说两句,笑脸一露,谨一好啊,谨一拜拜,然后就把肖淮旭拉边上帮他参谋参谋小美女了。 视频还开着,谢谨一问怎么没有肖淮旭的声音了,顾斜说被宋玺拉走了,谢谨一这才轻着声音,“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坏啊?” 顾斜:“那你不喜欢啊?” 谢谨一: “也不是不喜欢。” 一口咬定,“哦,那就是喜欢。” 谢谨一伸出手指头,对着屏幕里顾斜的帅脸戳戳戳,嘟囔着,“自恋鬼。” 顾斜甜滋滋。 年轻热恋那会儿,谢谨一是个小蜂蜜罐子,顾斜是个大蜂蜜罐子。 谢谨一下午泡在图书馆,这时候国内是大白天顾斜刚起床,别人睡醒有起床气是发脾气,顾斜是一起床就缺爱,打电话给谢谨一,一连串哼哼声,“谨一谨一谨一谨一!” “嗯?”图书馆里,戴着耳机,压着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叫叫你。” 谢谨一:“……” 顾斜不愿意起床,抱着枕头捂在被子里,继续叫他的名字,“谢谨一,谢谨一……” “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你现在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啊?” “谨一谨一谨一!” 看吧,热恋中的人啊,大清早好大的黏糊劲。 被他叫得面红耳赤,一本专业书翻开在桌上一个字都没看下去,憋出一声,“顾斜你好烦啊!” “那你想不想我,一一……” 顾斜哑着声,宠极了语气说出来,喊出来肉麻得很,谢谨一的心都被他这么一声一一喊酥了,对面的同学察觉到谢谨一的异样,问他怎么了,谢谨一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谢谨一极其的羞怯,可顾斜还在那边柔情蜜意地叫他一一,他立马把电话挂了,连忙伸手捂住自己已经炸红了的脸。 啊啊啊啊,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烦人啊。 烦人的顾斜遇到了更加神烦的宋玺,他上一节课的功夫宋玺连着打了九通电话给他,最后发信息说他已经到他们学校门口了,顾斜没办法只能翘了后半节课去看看这个瞎货到底有什么事情。 宋玺哪有什么正经事,他就是来顾斜学校里把妹的,他迷上了那个呆萌小美女,找到她微博聊着聊着就设套把这个傻白甜的家底掏出来了,她叫蔺苏园,顾斜他们学校美术学院预科班的学生。 “聊了几天我真发现这姑娘真是又傻又可爱啊,怎么说呢……”冥思苦想,突然一拍大腿,宋玺茅塞顿开“就跟谨一性格那性格一样一样的,柔弱可欺,任人拿捏。” 顾斜正划拉手机的手指头顿了一下,抬眼,“你喜欢谨一那这样的?” “举个例而已,他们两个都是这种类型嘛。”马上就要去美术学院找人了,宋玺不放心,突然扯了顾斜一把,“我问你个事情。” 宋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挑了挑眼,“你说谨一要是个女孩子,会不会喜欢我这个类型?” 顾斜递了一个白眼给他, “你别想太多的,他眼光还是挺好的。” 说实话,宋玺也烦着,你说像这样小白兔似的妹子到底喜欢什么样呢? “要不我打个电话给谨一让他帮我参考参考?” 顾斜立马一脚冲他屁股踹下去,“你他妈沾都别往他身上沾,老子就怕你把他给带坏了。” 第17节 宋玺垂头丧气,一脸损样,“愁啊,真他妈愁,我没撩过这个类型的啊!” “打持久战,你没皮没脸地粘上去,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心又软,肯定架不住你死缠烂打的。” 宋玺半信半疑, “真的?” “绝对的!” 晚上顾斜打电话和谢谨一说这件事,那头的谢谨一刚起床,一听这事,没有起床气也犯起床气了,把电话一挂。 太黑了,这人的心实在是太黑了。 谈恋爱后谢谨一得了手机依赖症,没几秒钟就要把手机摸出来看看有没有回复。 谢谨一和顾斜说,“我最喜欢听手机铃声响起来,当然,老师的电话除外。” 异国恋,虽然说他们可以天天视频打电话,但是两地实在太远,听听声音难慰相思之苦,顾斜学校公司两头跑常有顾不到谢谨一的时候,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超市。 那天谢谨一逛超市见到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嬉笑怒骂打情骂俏,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找他男朋友蹭鼻子,谢谨一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酸了起来。 胳膊肘搭在购物车上,掏出手机发信息给了顾斜:突然好想你。 “叮咚。” 顾斜聚精会神地旁听会议,没注意到信息。 会议结束,划开手机,三条短信 第一条:突然好想你。 第二条:好想好想你,怎么办,想回国了。 第三条短信和上一条隔了半了小时:是在忙吧…… 霎时间,他心里也酸了,准备打电话给谢谨一,拨打键按了后才想起他那边已经是夜了。 连忙挂断电话,发信息过去:晚安呐,做个好好的梦。 谈恋爱四个月,谢谨一十八岁生日,顾斜飞到美帝陪谢谨一。 他事先没告诉谢谨一,在飞机上就想着他看到自己是怎样的惊喜表情。 他都打算好了,买一束花,敲敲门,等谢谨一开门他立马把一大捧花送上去,然后露出脸,大声,“惊喜。” 花买好了,的确是很大一捧。 他提着蛋糕欢欢喜喜跑到他租住的房子,端好笑脸,敲敲门。 房子里无人应答。 肯定没听到吧,顾斜这样想着。于是于是再敲敲门…… 还是没有反应。 要不再敲一敲。 …… 十五分钟后,顾斜发现房子里没有人,谢谨一出门了。 没有钥匙,秋风狂肆,可怜兮兮地蹲在房门口,实在太无聊了就摘着花瓣。 等了半个小时,摘秃了十多支花,这时才听见院子外面有谢谨一的声音,于是赶紧站起来,拍拍裤子拍拍衣,捋捋头发。 清了清嗓子,一见谢谨一,双眼都亮起来了,“surprise!惊喜!” 谢谨一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顾斜走过去抱住了他,“几个月没见,怎么一看到我就呆兮兮了。” 一个大大的水果蛋糕,甜腻的奶油。 两个年轻人吃着吃着就玩上了,奶油战,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嬉嬉闹闹的玩笑之间对视一眼,一个跟头栽进对方的眼眸里,突然没声了,突然,安静了。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顾斜看着他,眸色愈深,而后点点自己的嘴边,对他说,“这里,沾上了。” “哦,哦哦!”谢谨一慌张垂下双目,伸手连抹着嘴角。 “还有。”顾斜慢慢靠过来,“我帮你弄掉。” 他们两个人本来是坐在地毯上玩闹,现在顾斜向他爬过来,眼神如同垂涎猎物的野兽,谢谨一突然慌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往后缩,后背已经靠到了沙发,退无可退,伸手推在顾斜胸前阻止他,他太慌了,“顾斜,我不知道……” 见他一副无辜的样子,顾斜的心跳一下狂乱起来,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暧昧出声,“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是特意过来拿你初吻的。” 谢谨一惊愕抬头,顾斜乘着这个时候低头将吻落在他的唇上,顾斜舔着将他将他嘴角的奶油吃到自己嘴巴里,“好甜呐。” 他怕吓到他,所以一开始就只是碰一碰他的嘴皮,因为太柔软了顾斜就忍不住含着咬一咬。 谢谨一已经失语,虽然说恋人亲吻是必须的,甚至是以后他们之间会发生更多,但是等真的亲起来,他脑子立马就短路了,一片空白。 顾斜知道谢谨一特别的紧张,于是就不再亲了,只是鼻子蹭着他的鼻子,“等下再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太猛,因为紧张,也因为喜欢,谢谨一无措地攥紧他衣角,“不是已经……亲了过吗?” “这么亲怎么能算数。” 谢谨一嘟囔着,“明明亲了,怎么不算了。” “好好好,算算算!”顾斜笑着蹭了蹭他,轻声细语,“那我太紧张了嘛,刚刚那一下没亲好,你再给我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 小鸵鸟羞怯到不敢吭声,于是顾斜抱着他的小鸵鸟俯在他耳根边又是求又是哄。 耳边尽是情话,一句比一句温柔,谢谨一耳尖红得能滴出血了,实在架不住他这么闹,最终还是屈从地点了头。 顾斜让谢谨一啊了一声,谢谨一又被顾斜骗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顾斜就已经舌头进来了,刚刚那样只是碰着嘴的亲吻远远不够,这一次是色色的舌吻。 濡湿的,炙热的,舌头与舌头,津液与津液,交缠难分。 顾斜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逃,他还拉着谢谨一的手捂在他的胸前,砰砰砰,好快的心跳。 “唔……”谢谨一仰头承受着他的吻,无措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这样深入的吻他显然有些承受不住。 后来亲着亲着顾斜就把谢谨一压到地上亲了,缠绵的一个舌吻,太甜太温柔。 怎么办,都舍不得放了! 吻过后谢谨一呼吸急促,满脸潮红,吻的时间太长他都缺氧了,“明明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快乐!” 谢谨一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一个吻。 初吻很甜。 谈恋爱那会儿是顾斜更会照顾人,他每天都会关注谢谨一所在城市的天气以便提醒他增减衣物,深秋了,顾斜说他那边冷空气来袭会大幅度的降温,记得把厚衣服整理出来。 谢谨一望着外面的大晴天不像会降温的样子,然后就只嗯嗯啊啊地敷衍应付着。 过了两天,早上出门明明是个晴天,没想到下午突然起风,一阵冷风刮过来,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全冷出来了,谢谨一被冻了一个下午,回家的时候直打喷嚏。 第二条大清早接到了顾斜的电话,一开口声一出来,谢谨一心里就喊遭了! 嗓子哑了,说出来的话和跟气音似的。 顾斜那边在问怎么病了,谢谨一回答时清了好几次嗓子才把话说清楚。 量体温,看医生,买药,顾斜交代又交代,谢谨一窝在被窝里闷闷地应着,嘀咕着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唠叨了。 那边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顾斜深吸一口气,“谢谨一,你在听我说话吗!” 本来人就不舒服,还没睡醒就被电话闹醒了,这时候顾斜还一个劲地在耳边念叨,开始谢谨一还打起精神在听,但是顾斜越说越来劲,他听着听着就想睡觉了。 谢谨一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顾斜,我就嗓子哑了而已。” “等过几天体温烧上去了你就知道难受了,到时候你别打电话给我说不舒服!” “你也不在我身边,打电话给你不如找医生,我又不是小学生。” 一听他这么冷淡的语气,顾斜心里更堵得慌,声音撩高了,“你还有理了是吧?我说话你听过吗,我整天瞎操一颗心为谁好。” 他这么冲的语气让谢谨一突然一愣,“我只是说你不在我边上,我只能找医生啊,病了当然要去医院啊。” “现在你来指责说我不在你身边,你以为我想谈这样操蛋的异国恋?你那时候一声不响去留学提都没和我提一声,我和垃圾一样被你扔了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谢谨一那边突然沉默了一会,然后冷着声说,“你是要和我吵架吗?” 顾斜一听都要气到岔气了,什么叫他要和他吵架说得跟他没事找事似的,他整天为他瞎操一颗心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吗! “对不起,我求着您别作践自己我有错,我活该被您作践,真是对不起了。” 谢谨一觉得顾斜是无理取闹,顾斜气谢谨一拿他好心当驴肝肺。 后来一连八天,他们之间一通电话都没有,最后还是谢谨一打的电话,顾斜接到电话还故作姿态,“怎么,你还当有我这个人呢?” 那边的谢谨一哑着声说,“顾斜,我好想你。” 顾斜当时心都疼了一下。 “我好想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能在我身边呢,我病了你可以照顾我不开心你可以哄哄我。”谢谨一的声音像是要哭了,他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可声音还是嘶哑,“顾斜,我能不能明天回家啊?” 顾斜安慰完谢谨一挂了电话后,点着火抽了一根又一根,阳台上尽是烟头。 那时候年轻气盛,这样的架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咄咄逼人谁都不肯输,每次吵架都涉及到异地异国,吵架的次数太多渐渐把恋爱的激情磨灭,冷战时期谁也不肯低头,两个人能憋一个多星期不说话,好几次拿了手机想发个信息过去可始终拉不下这个面。 实在是太累太累,有时候想着就这么算了吧说分手吧。异国恋,关心则乱,再加上他们不在对方身边所以心里焦急,一急起来说话就容易冲。 分手的话不是没说,有顾斜说出口的,有谢谨一说出口的,分手这两个字发过去后窝在被窝里捂着心脏疼。 其实他们的矛盾就是一些小事引起的,分手也就是气头上说的,其结果当然是和好。 一般来说如果是顾斜说了分手,冷静几天后,谢谨一就会打电话过来,又闷又低的声音,“顾斜,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一听他小乖乖是这样委屈的语气,顾斜就心疼,哪里还能再提什么分手,忙说我错了我错了。 如果是谢谨一说的分手,顾斜能立马买张机票杀过来,勒着谢谨一的手腕子就是不撒。 谢谨一瞪他,“放手,分手了!” “分手?”顾斜开口就是气汹汹地,“分手行啊,你现在进屋到厨房里拿把刀出来,你认认真真地跟我说我们两个玩完了后,你就可以拿着刀朝我心口扎下去就行了,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手软,你要是给我剩了一口气我爬也得爬你边上继续纠缠折磨你。” 又吵又甜地这么过了小半年,终于要到国内春节了,谢谨一定了机票,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其实他对家里谎报了时间,他说的十五到家,今天十三他就回来了,当然是为了顾斜。 第18节 宋玺肖淮旭这两个傻蛋一听谢谨一说能和他们搓上两天麻将立马说绝对不会说出去。 回国,谢谨一刚从出口走出来宋玺肖淮旭就冲着抱了过来,老大哥肖淮旭愁苦地看着他,“谨一啊,怎么瘦了啊,是不是没吃好啊,小脸都苍白了……” “没事没事,健康着呢。” 宋玺一伸手就是要礼物,肖淮旭嫌弃地看着他,“人家刚回来,有你这样的吗?” 宋玺哼哼,他最近心情不好懒得和肖淮旭这厮斗。 “顾斜呢?”谢谨一还在想怎么就这两个人呢,一抬头,就见顾斜在不远处,双手插着兜正看着他,这副懒洋洋的小样子可以说帅极了,“顾斜!”谢谨一叫了他一声。 顾斜挑挑眉,然后向他伸手,“过来吧。” 谢谨一扑到顾斜怀里,被冷落在一旁的宋玺和肖淮旭无比纳闷,怎么单单对他就这么热情了,区别待遇啊区别待遇! 顾斜专心开车,谢谨一坐副驾驶上,肖淮旭从后座凑过来问这问那儿,宋玺坐一边不吭声,十分地低落。 “怎么了?”谢谨一小声问肖淮旭。 “情绪不好,他整天都这样,你别理会他。”心心念的美院女神居然是个男孩子,错了性别错了爱,悲剧啊! 车子上肖淮旭又唠叨起来,谢谨一听着听着就有点打瞌睡了,顾斜看出他累了,空出一只手把肖淮旭凑上来的脑袋往后一推,“安静点成不?” 然后拍拍谢谨一的大腿,“睡一下吧,等下叫你。” 把椅背调整了一下,谢谨一嗯了一声就蜷在位子上闭了眼睛。 谢谨一睡了快两个小时,揉眼睛睁开的时候车已经停好了,送了宋玺和肖淮旭后车里就剩他们两个了,外面在下小雪,车窗上都落了不少,看来车停在这儿有好一会儿了。 顾斜坐在主驾驶上玩手机,听见他的哈欠声就笑了,“飞机上没睡够在我这儿睡呢,小心我把你卖了。” “飞机上睡不着。”谢谨一问,“你在干嘛?” “公司的文件。”顾斜耸耸肩,看完最后一行把手机扔到后座。,活动活动就朝谢谨一爬过去了,椅背再次后调,顾斜压了上去撑在谢谨一的上方,挑了挑他额前的头发,然后亲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说好想好想我吗?” “是好想好想啊。”软糯软糯的声音。 “那表示表示,亲一下。” 初吻那次开了个头,这小半年顾斜飞了好几次,亲的次数多了谢谨一慢慢就习惯了恋人间的这种亲昵。 谢谨一仰头在顾斜脸上亲了一下。 顾斜摇头说不够于是自己亲自动嘴亲下去。 两个人在车子里亲亲抱抱温存了好一会儿,顾斜坐座椅上,谢谨一坐在他大腿上抱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外面的人看不到的,我保证!” 谢谨一揭穿他,“你哪次保证管用了。” 的确没用,顾斜刚刚才保证适可而止,现在谢谨一的嘴都被他咬麻了。 顾斜掂了掂腿上的重量,“怎么还是这么轻,你有好好吃饭吗?” “吃不惯。” “这次回来养一养,我把你喂胖一点。” 因为要倒时差适应国内的时间,所以谢谨一要熬到晚上才能睡觉,顾斜早就在酒店开了房准备陪他在酒店里看电影熬时间。 “要不要陪我去超市逛一下。” 谢谨一摇头,伸手管他要房卡,“好累,我想去洗澡。” 一副回了酒店就要倒床上睡着的倦态,顾斜监督谢谨一倒时差,于是硬拉了谢谨一和他一起去逛超市。 超市里,顾斜想着还要买什么东西,而谢谨一就推着购物车跟在他身后,看到想吃的就揪揪他的衣角让停一下。 逛了快一个小时的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顾斜中途还走失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往购物车里放了一大堆东西。 谢谨一空着手先出来,顾斜还在收银台那边排队,队伍不长很快就排到了顾斜,收银员年纪不大,像是学生兼职,扫货扫到一半看到他买的东西,脸都红了。 冈本003,十支装。 饥渴难耐,顾斜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把谢谨一给办了。 酒店里,谢谨一被顾斜抱在怀里躺床上看电影,从下午五点看到晚上七点半,谢谨一看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可不可以睡了,我好困啊。” 一部电影两个小时,谢谨一一直在打哈欠压根没有在认真看,顾斜把他拉回来,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我也想睡。” “那一起睡吧。” 真是单纯的小兔子啊,吃到嘴里是什么滋味呢。 顾斜把正要往被窝里钻的谢谨一捞回自己的腿上,然后把空调温度调低,亲着谢谨一的时候告诉他,“待会儿会很热的。” 一开始,顾斜先是抱着他吻他,后来就把谢谨一压到床上去了。 他含着谢谨一的下唇舔舐,吸吮,然后闯入他的牙关,柔弱湿润的舌头与他的去纠缠,顾斜想将谢谨一彻底虏获,所以这个吻太缠绵太色气,吻到情动时顾斜抓着他的手让他勾着自己的脖子。 难舍难分,津液从嘴角溢出来…… 谢谨一又红了脸,眼睛湿漉漉地勾着他的魂,看见他这样一副顺从的小模样顾斜心里的火直窜,这他妈简直就是挠心的痒。 顾斜实在是受不住他这样的诱惑,于是又亲了下去,这一次他顺着津液的痕迹吻到谢谨一的脖。 “痒……顾斜,好痒。”温热的舌头轻轻划过,谢谨一缩着脖子躲。 顾斜伸舌头舔着他的喉结,哑着声,“是身痒还是,心痒?” 舌头在他的喉结周围打了个圈圈,然后就含着他的喉结吸允了起来抽开他浴袍带子要再进一步的时候谢谨一推开了他,软糯无辜的样子,“顾斜,我们……,你……” “睡不着了对不对……”顾斜再次压了过来,凑在他的耳边,喑哑难耐,“今天晚上完完全全变成我的好不好,我也完完全全变成你的。” “……”当时顿了那么几秒,就跟当时索要他的初吻一样,顾斜一亲了亲他的鼻尖,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好不好?给我好不好? 谢谨一捂着自己眼睛点头,顾斜见他点头激动到手都在抖,俯上去亲吻他的眼睑,“我会好轻,好温柔的。” 顾斜亲到他乳,把那点含到嘴里吸允,谢谨一的身体在抖,对于未知的事情人总是害怕恐惧的,于是顾斜把谢谨一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让他有安全感。 谢谨一转了个身,背朝上,顾斜俯在他身上亲吻他光裸的背,肩胛骨,腰椎,“宝贝,你的腰侧有两个腰窝,你说它能不能盛水啊?” “别问我啊。”谢谨一羞怯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不知道。” “我试下。”一个湿吻下去,津液将凹窝打湿。 谢谨一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撩拨,身痒,心也痒,蜷缩着脚趾头,下半身一直蹭着床单,他已经勃起情动了。 舔他腰侧的同时,顾斜伸手抓住了他的性器,指腹从顶端的小孔轻轻抚过,谢谨一被他刺激得太狠,咬着牙发出呜呜的声音。 “宝,把枕头下面的东西摸出来给我。” 伸手一摸,两样东西,谢谨一抬起头一看,安全套还有…… “人体润滑液。”顾斜没羞没臊,“它能让你把我的东西顺利地吃进去,而且没那么疼。” 润滑摸在手上,捂得有些温度才往谢谨一的后穴探去,可是谢谨一太紧张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放松下来。 顾斜不想弄疼他啊,他一边抚慰着他的前端让他尽量舒服一点,一边凑上去在他耳边说好话哄着,最后谢谨一还是听顾斜的把膝盖撑着跪了起来。 第一个指头很艰难,谢谨一皱眉咬牙在忍耐,“是不是快好了。” “再一小会儿,我保证!” 顾斜虽然是哄着骗他,但是他不想等一下谢谨一受太大的苦,于是耐着性给他润滑扩张,一个手指头,两个手指头,第三根手指头的时候谢谨一叫出了声。 当顾斜的三个手指头抽了出去,谢谨一以为是能松口气了,没想到一个更粗大的,炙热的东西顶到他的臀部,顾斜还扶着他那根拍了拍他的臀,紧接着戳到了他的后面那个地方…… “宝,放松一点,不然我进不去。” “顾斜……” 谢谨一里面夹得太紧,滑了好几次,终于是挤进去了,他先不着急往里面进,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谢谨一的背部让他放松。 “顾斜,疼…”又酸又涨又疼,谢谨一整个人都僵了,但是他不敢动,一动更疼。 “万事开头难嘛,以后就不会这么痛了。” 看吧,顾斜又做保证了。 顾斜来到他耳边含着他的耳,温柔地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下边一点点往他肉穴深处送。 这这一次他压着谢谨一的腰缓慢地挤进去,同时也试图寻找到能让他得到快感的那个点。 “啊……”是顾斜突然撞到了某个地方让谢谨一忍不住发出了舒爽的呻吟。 “这里?”顾斜勾着嘴角笑起来。 “顾斜……太深,你太快了,轻一点……” 断断续续的呻吟,忽高忽低,呼吸急切。 被润滑剂湿润后的穴道,男人抽送撞击时甚至能听见粘腻的水声,男人的胯一直撞着身下人白皙的臀尖。 谢谨一的屁股上被他撞红了,穴里也涨得很,顾斜钉的太深了,谢谨一爬着往上逃了好几次都被他拉着小腿扯了回来。 谢谨一被他被干得直喘,一睁眼,眼角泛着红,睫毛上沾着水,初次尝情欲的滋味,快感袭来无力抵抗,眼泪都出来了。 趴着难受,这样激烈的交合本来就让人喘不上气,再这么压着胸腔更呼吸不过来,谢谨一试图撑起来,可被顾斜猛力一撞又跌了回去,只能央求,“能不能换一下,这样压着好难受。” 好啊,换一个姿势,顾斜从他的体内抽出来,润滑液被带出穴口,沾湿了穴口。 顾斜握着他的脚腕子,将他笔直的长腿挂在自己肩膀上,俯身下去亲他的同时扶着自己的性器再次进了去。 “啊……” 没根而入,插得更深了,谢谨一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不是喘气就是被他撞得难耐呻吟。 “挠了我几爪子了,你看看全是被你挠出来的印子。”胸膛,腹肌,好几个抓痕,全是被谢谨一挠出来的。 接下来,顾斜钉得更深更重,俯身在他的身上种出一个又一个的草莓,脖颈上不能种太多太明显,过两天还要回家呢,于是顾斜把所有情欲的痕迹全部留在他的腰侧,胸上,锁骨…… “唔,顾,顾斜……你骗我!”顾斜说就磨他一会会儿,可现在多久了,感觉这个夜都要这样过去了。 他歪嘴笑,极其恶劣,“宝,我哪儿骗你啦,这不是舒服得哼哼叫了吗。” 再俯下身去时谢谨一直接一巴掌栽他额头上去,“色胚!” 是色胚,色胚就应该做色事。 色胚握住他的脚腕子,从小腿一路吸允舔舐,亲到大腿内侧,这里的皮肤更加细腻更加敏感,谢谨一想逃开他,可是没想到自己一动后穴立马收缩夹紧顾斜那根东西。 “真是要命了!”顾斜被他这么一刺激立马就发了狠,操干的力度越来越大,握着谢谨一那根的手也更加技巧性地弄起来。 情意,色欲,高高低低的呻吟,急促的喘息声,双腿被架起,交合时脚腕子荡啊荡。 第19节 腰往上拱,脖子后仰,难耐地伸手将身下的床单揉皱。 夜深了,顾斜把脱力的谢谨一从床上捞起来抱着他去洗澡,看着谢谨一身上的印子,顾斜说要数标签,谢谨一又是一掌栽他额头上,顾斜恬不知耻指着自己身上,“要不要数一数你给我留了多少?” 这一下是真的能睡了,顾斜抱着谢谨一,“叫老公!” 谢谨一被他折腾惨了,疲倦至极,闭着眼睛不想吭声。 顾斜来劲了,晃着他,“快叫老公。” “顾哥哥。” 每每想起年轻刚谈恋爱那会儿,顾斜就会纳闷,“怎么现在就变了样呢,以前多实诚小嘴和蜂蜜罐子似的张口就是好哥哥,现在我逗逗你,能遭你半天的嫌弃。” 听见这句话谢谨一翻荷包蛋的手顿了一下,反思一下好像某些时候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凶。 关火回头,正想说点什么哄哄他的时候就听见顾斜懒懒地笑着说,“生一物必有降其的一物。年轻的时候我降你,老了老了你降着我。” 谢谨一的心是暖的,他打心底知道顾斜他是宠着他的,所以事事才让他来做主,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一物降一物,可究竟是谁把谁降住了,年轻时的恋爱关系中顾斜是拿到主动权一方,占有欲极强的这个人把他降得死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过成老夫老妻,但是顾斜骨子里的强势是不会变的,之所以整天整天嬉皮笑脸只是一直让着他。 他之所以能降住顾斜,只是因为顾斜心甘情愿地被他降着。 凭什么能说是恃宠而骄呢,是因为爱你爱到骨子的人给了你这个资本。 早餐啊,小香肠被炸的喷香,盛好出锅, 顾斜等不及端到桌子上,大少爷张嘴,“啊!” 谢谨一心情极好的给他投喂了一个。 饺子猫着步子溜进厨房了,小猫咪极其黏人,扒拉着它爹的脚脖子开始抱。 顾斜一看它湿漉漉的头顶,就知道汤圆那狗崽子死性不改又舔饺子! “来来来,老爹跟你说,报应不爽天道轮回啊,现在它哈喇着舌头舔你,等咱吃多点长大了后就能管住哥哥了,这狗啊最蠢了……” 还没教完饺子怎么欺负它哥,汤圆闻着香味就立马钻进厨房,顾斜刚刚吃了几个小香肠,汤圆的狗鼻子可灵,鼻子一动,找准最近的肉腥来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爹的嘴。 腿一瞪,汤圆直接把蹲地上的爹扑倒了,哈着大舌头狂咧它爹嘴边还剩的那点点荤腥味…… “我操,儿子你疯了……,呸呸呸,口水啊,老子刚洗的脸!” 【七单元——小城宜居】 夏天,美好的星期天,阳光正好,树叶沙沙作响。 大清早,顾斜的手机响,可怜没人管,于是闹得越来越响。 “接电话。”谢谨一困得不行,推了推顾斜,“电话。” 电话静了没几秒又开始响,顾斜不情不愿地起床,拿着手机抓抓头往阳台走,“喂!” 电话打了好一会儿,挂断电话撂了手机,这时候谢谨一还窝在被子里睡,感觉有人俯身下来,一伸手就摸到顾斜,谢谨一的眼皮这才抬了抬眼,夏天光太强一时睁不开,干脆就不睁了,拉着顾斜睡回笼觉,“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了。”早上的声音,懒得性`感,“想睡你。” 昨晚上闹了一夜没消停,大早上耍流氓又要来,谢谨一推着顾斜不让,明显还想赖床,转了个身,“没刷牙没洗脸没清醒。” 顾斜抓住他的细腕子压在他头顶,凑在耳边哑着声,“老公把你干清醒就行了。” 谢谨一是真困得不行,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学校的工作还好,快期末就会停课复习,可医院的事情一大堆够他忙了,请个长假麻烦事多着呢,今天十点半还要去医院一趟。 “我吃不消了,睡觉。”谢谨一不想动就干脆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 被子掀开了,睡衣被撩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肤白诱人,裤子再勾下来一点,腰侧一边一个腰窝,顾斜张口啃了上去。 “嗯……”身下的人痒得哼了声出来,可顾斜听了心里只有更痒,嗦着印一路攀到胸前,手摸到他的乳头,温热的指腹在边上若有似无地划几个圈,然后两只指捻了捻。 谢谨一皱眉,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对视之间,顾斜抬头正笑,可是眼神极其露骨,张口就俯下去含那点。 温热的口腔,舌尖若有似无地掠过,舔舐啃咬。 接下来尺度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儿,整个人被撩拨成难耐的勾人模样。 “顾斜……你轻点。”蜷着脚趾,蹬床单,腰一直往上弓。 顾斜嘴里含着,圈他背后的两手也没闲着,一手向上游过脊梁到了肩胛骨,一手向下顺着股沟滑进睡裤里,揉着他的臀,等揉够了再往下探,挤进他两腿之间,顾斜故意去摸他的性器,笑了,“宝,都说会清醒的。” 顾斜的手握着他的茎身上下撸动,撸到顶时,还用食指轻轻一刮那顶端。 情欲被挑起来了,谢谨一骨子里的火苗全部被他点起来了,伸手就勾了顾斜的脖子,骂了声牲口就主动亲上去了。 舌吻,缠绵交织,吻得太狂乱太色`情,分开时藕断丝连扯开一条线黏在嘴角,谢谨一勾人的小模样将嘴角的津液一点点舔舐干净。 这下顾斜怎么可能还忍得住,抓着他的细脚腕子把他的腿架自己腰上方便做润滑,手指涂了润滑剂进去扩张时,顾斜不仅盯着那处看还故意搅出声音,谢谨一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羞耻不已,脸色潮红,最后抬着手臂捂自己眼睛上,“别磨了,快点进来。” 顾斜就是喜欢逗他,从小到大,把他逗得面红耳赤这人最喜欢看。 嘴里叼着还没撕开包装的套子,入了三指做好润滑后,顾斜给自己套弄了几下,最后单手扶着自己的性`器戳他的穴`口又拍打了几下,另一手合着嘴把套子撕出来,顾斜发现谢谨一放了手正看着他,“看迷了?” 谢谨一偏过头,嘴硬,“这么多年早看腻了。” “呵。”套子一套,蓄势待发,顾斜拍拍他的脸,“等下哭了可别哼着声求我。” 扶着才挤进去前端谢谨一就哼了,顾斜停了一会儿,等人刚喘匀了气突然猛地往里一挺,顾斜勾着嘴角,“吞进去了。” 肉体撞击发出啪啪响声,性`器在穴里就着润滑插出水腻的声音,谢谨一被他干得嗓子嗯嗯啊啊,呼吸急促。 “涨,太深了……你轻点儿。”两条细弱的腿在半空中晃晃荡荡。 顾斜挺动的同时也在给谢谨一下面弄,可是这时却突然恶劣松手,撞击的动作也戛然而止,顾斜抓着边上的腿开始亲脚脖子,谢谨一想缩,他哪能让他逃了,下面一个猛挺他立马乖乖听话。 亲完腿肚子,舔他腿弯时谢谨一后穴一紧,敏感点…… 顾斜感觉谢谨一里面收缩正夹着他,顾斜笑意越深,“宝,是不是要了?” 谢谨一咬着牙没说话。 “那你腰再往上抬点,腿再夹紧了。” 谢谨一哪里还有力气去夹他的腰,骨头架子都要被这个牲口撞散了,眼角发红,咬着牙还是开了口,“好老公。” 妈的。 顾斜是一发情的野兽,谢谨一这么一声他就能疯。 色`欲熏心啊,色`欲熏心!谢谨一被他弄得眼泪都出来了,姿势换了好几个他还没有半点要射的意思,最后顾斜把人从床上抱起来站着压墙上干,谢谨一头仰在墙上整个人都随着他颠颠荡荡。 为了让顾斜射,谢谨一给自己撸的同时另一只手往自己身后摸去,两个人的结合处已经湿了,为了让顾斜快点射,他伸手圈着顾斜的根位,两个指头还圈不住,顾斜没脸没皮居然还抬头问他舒不舒服,大不大,干得他爽不爽! 谢谨一的耳朵早就红得能滴出血,哑着声,“好没好点。” “没有。”顾斜强装,其实爽的快上天了,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没有吗?”两手指圈着,食指再往里探了探,指腹在他的囊袋上搔刮着,“唔……现在呢。” “还好。” 嘴上淡定,心里已经快疯了,顾斜射意渐上,为了延迟又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缓了下去那个劲儿他才继续冲刺,嘴上还骗着谢谨一继续摸他。 谢谨一手都酸了,顾斜突然猛冲刺起来,谢谨一跟着他的节奏气都快喘不上了,顾斜和疯了一样往他里面插。 “顾……斜,太深了,你别……”实在受不了了,谢谨一挣扎着推他的肩膀。 顾斜哪能让他推开,持续发力,性器快速在谢谨一的后穴里抽插,一下下顶入穴口深处。 两个人是同时射的,谢谨一双腿打颤差点从顾斜身上摔下来,幸好被抱住了。 高`潮后敏感至极,顾斜还插里面不肯出来,走去浴室时故意上下颠几步,那么一插深立马引出谢谨一声呻吟,面红耳赤,立马捂着嘴巴埋在顾斜脖颈里闷着声哼哼。 谢谨一要请长假了,现在去医院办理请假的手续了,顾斜和猫狗在沙发上窝成一坨边看电视边等谢谨一带饭回来,现在十二点半,电视剧结束,湖南台开始播放卫视气象站。 “世界溶洞奇观黄龙洞,明天晴……” 没什么好看的,顾斜开始撕薯片。 “洪江古商城,明天晴。” 包装一开,一闻味,两张嘴就凑了过来。 “登长城做好汉,南长城明天晴。” 一年前,刚把它们两个领回家时他这个爹还是个威严的爹,现在他彻底沦为它们两个的奴才,顾斜先把吃的送到它俩嘴里,最后才抓了一把塞自己嘴里,“咔嚓咔嚓。” “喵。”饺子吃完伸瓜子扒拉袋子又要。 “不是说猫怕黄瓜吗,那黄瓜味的能不能啊?”顾斜又喂了一片给它,然后继续看电视,只是气象节目还没结束,正好看到,“沈从文故居,凤凰沱江泛舟,明天晴……” 电视上,一场雨,一片舟,一蓑衣,是烟雨凤凰喏。 正是夏初,学生们还在教室里听知了声看书,没学生又是工作日,顾总翘出个长假,谢医生的假期也批下来了。 来凤凰之前,顾斜和谢谨一都商量好了把饺子汤圆寄放在宠物酒店,旅行嘛,图的就是个二人世界调个小情。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打电话和客栈掌柜确定时间,其实当时顾斜也就顺口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不可以带猫和狗的对吧。” 没想到客栈掌柜居然十分热情地说带宠物不要紧,还告诉他们整个凤凰大多数店铺里都有小猫咪的。 汤圆粘人,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拿头在顾斜怀里拱,饺子撒娇,舔着顾斜的脚腕子,顾斜看谢谨一,“要不我们?” “嗯?”谢谨一看好戏似的,“你想带啊?” “它们没出过远门,带出去玩玩好了。” “你说的,别后悔。” 六月一日,傍晚,夕阳,顾先生谢医生携儿带女来了湘西凤凰。 谢谨一到肯德基里买了个脆皮甜筒给顾斜,送到他嘴边给他喂了一口,“儿童节快乐啊顾先生。” 咔嚓,顾斜牵着汤圆饺子没空的手,低头从谢谨一手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我的快乐在你眼里就值四块钱?” “这回你值六块。” “嗯?” “景区甜筒贵。” 顾斜又咬了一口走,“其实我们家可以买一个甜筒机。” 顾斜定的江景房,吊脚楼,傍着沱江。 掌柜来接虹桥来接他们,掌柜瘦瘦黑黑一人,印花的大裤衩,大背心,撮个辫,随性的掌柜拉双拖鞋就出来了,见他们蒙头就说一句,“我店里的女义工得乐了。” 掌柜带去客栈,路上谢谨一问了问凤凰的情况,该去什么地方,哪好看哪好玩。 第20节 掌柜跟他们说,“这凤凰啊你们别急着去景点看,清吧里坐一坐听听民谣,慢悠悠走着。千万别急匆匆赶场子似的,觉得那边古城墙没去,这个点南华山该上去,那头沈从文故居得赶过去,这么玩就没意思了。” “凤凰夜景美啊,沱江边走走啊,看完夜景我们客栈每天都有狼人杀桌游,这凤凰古城吧主要是要和对的人来……” 掌柜没回头,专心给他们介绍凤凰的酒吧,闹吧清吧各推荐了几个。 江里一艘艘篷舟靠岸,一行沱江分两岸,清吧里一把吉他,一张高脚凳,一杯酒或者奶茶,清清亮亮的民谣小调。闹吧,重金属,狂躁,吵闹奔放地嗨到三更半夜,凤凰一到夜晚就变成洒脱不羁的城。 顾斜问,“古城几点静声啊?” 掌柜答,“十一点半整个凤凰都静下来了 ,还要睡觉呢,到时候就剩下沱江的水声……” 顾斜低声和谢谨一说,“我把空调调低点,你睡不着就使劲捂被里。” “捂被子不好,缺氧。”医生和他科普常识。 “缺氧我给你人工呼吸。” “无自主呼吸才要人工呼吸。” 掌柜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含泪回头,“小年轻,一对吧?” 谢谨一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嗯,一对。” 掌柜叹气,“哎,我上段就是凤凰遇到的,不过后来分了,我就留在了凤凰,你们热恋吧,我跟你们说啊,这年轻人谈恋爱啊,别太猛,要细水流长地来……” 他们俩就这么静静听着,也不插嘴和掌柜讨论老夫老妻为何物,去他的老夫老妻,要热恋啊热恋! 谢谨一弯着眼笑对顾斜做口型:细水流长啊,小年轻! 走在前面的掌柜还沉浸在回忆里,“我跟她那时候可浪漫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谁还写情书啊,我就写了,异地恋,邮票都要贴好几张……” 顾斜把饺子汤圆的牵引绳换行李箱杆套着,伸手就在谢谨一额头上弹了个响嘣,“不听话,就知道藏东西。” 走在前面的掌柜又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们还是聊聊凤凰吧。” 一边走一边听着掌柜的唠,唠着唠着就到了客栈,店面是一个格调书吧,打着暖黄色的灯,放着民谣,男孩子坐沙发上弹吉它,边上那女孩子嘚瑟,“哎,龙哥回来了,龙哥,成成打牌输了晚上请吃猪蹄。” 龙哥就是掌柜的,龙哥跟那个弹吉男孩子说,“来来来,办了入住再去买,我的多放点葱花。” 顾斜谢谨一牵着猫和狗进来也是招眼,男孩放了吉他给他们办入住,而那边的女孩一会儿看看猫,一会儿看看狗,最后看看他们两个,眼神飘来飘去,想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又忍不住去看。 男孩反而很淡定,“要开空调吗?因为古城另外收空调费的,您们一共入住五晚,空调费一共是……” 龙哥招手,爽快,“聊得来,免了免了。” 道谢后,掌柜要他们出示一张身份证登记,谢谨一拿自己身份证给掌柜的登记,掌柜登到出生年月日的号码时默了,尴尬地抬头,“原来我们同龄啊,哈哈。”后面带一串干笑。 龙哥想撞墙。 临江,圆床房,阳台向沱江敞着,放了把藤吊椅,松了牵引绳后饺子轻巧一蹦就上去了,汤圆警惕性高,一直在陌生的房间里打转转,直到看见主人把行李箱打开才放心了,于是走到藤椅下窝着躺。 一家之主顾斜任劳任怨收拾行李箱,除了洗漱用品衣服和一些七零八碎,就猫粮狗粮零食玩具,猫粮狗粮还没收拾完,顾斜就往地板上一躺,“我定的可是双人圆床房啊。” “是你自己说要带它们来的。” 顾斜现在真是悔不当初,一念之差,真是一念之差! 晚上谢谨一顾斜没出去,收拾完东西坐阳台上吹风,汤圆趴他们边上,饺子从吊椅上面跳下来,窝到谢谨一身上,伸伸爪子舔舔毛,他爸的腿比硬邦邦的吊椅舒服多。 没窝几分钟,顾斜把猫抱起来堆汤圆身上,头枕在谢谨一腿上轻轻松松一躺,谢谨一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然后给他按摩眼周的穴道,“舒服吗?” “舒服。” 顾斜眯起个眼缝看了看,“我家团圆饭们不认生啊。” 他家的团圆饭们一个正闭着眼睛摇尾巴, 另一个靠它哥身边伸懒腰。 夜风清爽,凤凰的夜景的确很美,沱江吊脚楼,四处民谣手鼓声,真是贪图享乐的一家人呐。 龙哥的客栈养了一只猫叫小五,三个月小橘猫,脖子上戴着小铃铛在书架上到处窜。 客栈对面是一家清吧,清吧老板木子最宝贝她家的猫,猫的名字叫莫妮卡,高贵冷艳如莫妮卡,是清吧的镇店之宝,它趴在清吧门口的猫窝里能窝一天不动,谁都不搭理。 客栈的义工说,“莫妮卡太凶了,谁上去就揍,前几天木子姐把莫妮卡的配种小公猫接过来配种,结果小公猫就被莫妮卡挠了好几爪子,幸好我们家小五聪明,挨揍后就不往莫妮卡边上凑了。” 雪白的莫妮卡喜欢窝在清吧门口的木桌上,莫妮卡高冷谁都不爱理,撇你一眼都是给你面子。 清吧里的木子姐说,“我们莫妮卡最喜欢和小五玩了。” 小五:喵喵 呵呵! 第一天 『老字号金沙羊鹅肉粉馆』 路线:从虹桥,走虹桥中路,抵达文化广场邮局斜对面。 有人说:“湘西人的早饭从一碗热气腾腾的粉开始。” 今天没把饺子汤圆两个拖油瓶带出来,大清早顾斜就带着谢谨一从巷子里钻出来,寻寻觅觅终于找到掌柜的说的粉店了,店是老店,招牌并不是一块多讲究的招牌,红配绿一张布招牌,再往门顶上一贴,凤凰风风雨雨不知道多少年。 进店里来来往往多是南方人,他们勾着上扬的调调,拖长尾音,喊一声老板来一碗粉,多放什么少放什么,老板娘正舀着高汤,听见客人的声就抬头招呼一声,嘴里应一声晓得,客人就可以往店子里落坐了。 两碗粉,谢谨一嘴挑,不吃香菜不吃葱,顾斜一再提醒老板娘千万千万别放葱放香菜。 他们进店里没多久,飘香的两碗粉就端上来了,可谢谨一看着碗里的老板娘顺手撒的这把葱花…… 顾斜拿筷子把谢谨一碗里葱花一点点挑出来,谢谨一看着餐巾纸上的这一小堆葱花,开口,“其实小葱解热,里面辣蒜素吃了抗癌,吃了还是好的。” 顾斜的头都没抬,继续给他挑着,一星半点葱星子都要挑出来,“那今天是准备吃呗。” “不吃。”谢谨一撑着下巴看他,“不过我挺喜欢看你给我挑葱的。” 顾斜一听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谢谨一给顾斜买水去了。 桌子上两碗粉动都还没动,顾斜挑到咬牙切齿了,挑啊挑,继续挑,“这切的忒太碎了吧!” 『凤凰的早晨』 吃了早饭后他们回客栈牵了饺子汤圆出来。 沱江边散步,在节奏慢的凤凰古城,八点是一个极早的时间,这时候江边没什么人,顾斜把汤圆牵引带松了,让汤圆咬着小饺子牵引带带崽。 清早的凤凰惬意,缕缕阳光,沱江蜿蜒,石桥小巷,团圆饭们在前面跑跑跳跳。 这时候空出手的顾斜去牵他媳妇儿的小手,准备勾着手打起小荡荡浪漫浪漫,没想到手还没摸到,谢谨一突然转头来一句,“好像晚年生活哦。” 顾斜突然怔了一下,梗了下嗓子,突然打起哈哈,“呵呵,也没老吧。” 谢谨一接了他的茬,“顾大爷,上个月有一次我给你吹头发时候拔出几根白头发了你忘了吗?” “哦,那是我忙出来的。” “以前更忙的时候也没有啊。” 顾斜脸都不带飘个红,“说明我更努力地在养家啊。” 谢谨一懒得和他争论几根白头发的事情,嗯嗯啊啊开始敷衍。 顾斜没打算放过他,脑子灵光一闪,凑着贴过来,“不信啊?” 生怕谢谨一不信要证实自己,“要不你看看?” 看什么,看头发? 顾斜哪里是要他看什么,一个劲地贴过来分明就是要闹着逗他,江边上还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谢谨一和厚脸皮的顾斜不一样,毕竟他还是要皮要脸的人,咳了声,往旁边偏了那么小小一步,“不看,没老。” 顾斜看着两个人拉开的距离,立马一步又靠紧了过来,谢谨一见了,赶紧又往外撇一步出去。 你躲一步,我进一步,推推挤挤,嬉嬉闹闹。 晚年啊,晚年! 如果放在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说晚年生活,那是憧憬是浪漫,但是过日子嘛,过成老夫老妻,长谢谨一两三春秋的顾斜就不太愿意提起这茬事了。 等真老了,他们在路上碰一个不会说话的来一句,“哎哟,多嘴问一句,您家这位比您年轻个几岁啊。”又或者“您比您家这位老几岁啊。”顾斜当场就能炸。 “还老不老了,啊?老不老!”顾斜箍着谢谨一脖子威胁他说要拉着他跳沱江。 谢谨一艰难低头看一眼两个人的鞋,想起行李箱可没带多余鞋来,立马屈从表示:老什么老,咱明明童心未泯哈,不老不老,沱江水凉大清早的不至于热成这样。 『回龙阁』 山水之地,湘西古城,古城里小巷,乌乌青青的地砖,屋檐勾角,沱江边里一杆子撑下去,一艘小舟就摇摇行起来。本地的苗族老奶奶穿戴苗族服饰,背着编制框框,路过时身上的银饰叮当叮当清脆响。 巷子里,清亮民谣,挂满黑片摆满明信片的小店里,店老板就坐凳子上拍着手鼓,嗒咚咚嗒咚咚。 走惯了城市里的柏油沥青路,青石板层次不齐,汤圆把头拘老低,鼻子一直往地上嗅,而饺子见地面坑洼的地方就好奇拿爪子挠几下。 巷子里的店铺门口张罗着打木锤酥,健壮的丈夫拿着大木锤子打糖,妻子将糖饼翻面,干果的碎末一锤子打下去溅出碎末,刚打出来没装袋的木锤酥更香更甜。 猫嘛还算正常,大眼睛四处看看,汤圆就是蠢在大舌头,咧着大舌头,看看打木锤酥,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板手里的大锤子。 “嘭!”一锤子打糖。 “汪!”紧随其后汤圆一声狗叫。 “嘭!” “汪!” 打锤的老板看了看盯着糖的汤圆,又打了一锤子,汤圆又应和了一声,结果周围的人都笑了。 安安静静没走一段路,听到手鼓声,它又蹦哒着跑过去站到人家店门口看里面打手鼓的女老板。 手鼓打几下,“咚咚咚。” 摇着大尾巴,“汪汪汪。” 一个女孩子跑过来,指着汤圆说,“妈妈你看,又是这只大狗哎。” “我可以摸一下吗?” 顾斜喜欢小孩子,肖淮旭的女儿两岁半了,你一问她除了爸爸最喜欢谁,脱口而出,“顾伯伯。” 顾斜先摸摸汤圆给她看,“摸吧,它不咬人的。” 小女孩摸汤圆的时候,汤圆盯着人家手里的木锤酥哈舌头,小女孩就问,“它想吃吗?” 摇尾巴摇尾巴,汤圆眼神十分渴望,顾斜料准了汤圆是吃不到了,去年换牙去宠物医院,一针麻醉下去,兽医都准备开始拔了,之前旁观过一次的谢谨一突然说,“要不让我试一次吧。” 专业兽医指导,b大口腔附属教授上阵,汤圆这颗牙拔得干脆利落。谢谨一和兽医都戴着口罩出来,谢谨一摘了口罩,露出一张干净的脸,“拔完了,等麻药醒了就行。” 第21节 那一瞬间,顾斜差点以为自己现在在口腔科,确认了这是给宠物拔牙的地方而不是口腔科治疗室后顾斜才喘了一口气,“你拔的?” 谢谨一认真地点头,“对啊,我拔的!” 旁边正经兽医摘下口罩,一副懵了的表情,这人带宠物来宠物医院拔牙,就为了配一针麻药? 对比兽医,顾斜显然是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释然淡定地刷卡交钱,交了全麻也把拔牙的钱给交了。 “给它吃一点点还是不要紧的吧?” 谢谨一解释说,“它不能吃粘牙的东西,对牙齿不好。” 汤圆就是死盯着人家手上的木锤酥,女孩子同情地看了一眼牙不好的汤圆后,就把木锤酥喂自己嘴里了,边嚼边含糊地说,“其实真的很好吃的。” 女孩子被她妈妈带走后,汤圆蹲地上,十分落寞地望着女孩的背影。 因为喜欢吃藕塘边的桂花年糕,顾斜两年前就把藕塘边给买了,除了顾氏涉及的餐饮业之外,顾斜自己私人投资出的美食事业可谓是经营发展得风生水起。 咖啡厅,私厨,甜品,日料,巴蜀地带好几家火锅店私房菜,江浙沪湘赣几家老字号,国外的酒庄等等就更不用提了。 和顾斜出去旅行的情景大多数如下—— 行李刚放下,顾斜四处打听后,立马牵着谢谨一的手七拐八拐走到巷子胡同里面,然后就会出现一家小店,顾斜指着里面对谢谨一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吃不吃?” 拉着谢谨一进去吃了后发现果然很好吃,顾斜和老板搭讪之前还会特意问一句,“你喜欢吃吗?” 如果谢谨一也点了头,顾斜又能和老板打得起嘴炮的话,旅行回家后谢谨一就会发现顾斜嘴里那家果然很好吃的店已经开始和顾斜合作了。 古城里,顾斜带着谢谨一也是走街串巷,街角里的小吃全能给他扒拉出来,夜宵烧烤是万名塔那头的锡纸烤猪蹄最好吃,虾饼是虹桥下面的最好…… 顾斜和谢谨一下午去沱江坐了船,船夫一杆子撑到地,小舟晃晃悠悠破水而行。船人的女儿也在船上,古城沱江养大的小孩儿不忌水,四五岁大拿着小船桨学他爸爸划船。 船夫指着她说,“我家这个米酒都能喝半斤呢。” 人家说自己儿女,边上的顾斜笑了笑说,佯作自然,“不差不差,我家里的也喝八两老冬酒。” 船夫惊讶,“看不出来啊,就当爸了。” 顾斜看了一眼正和小姑娘说着话的谢谨一,开口就是忽悠,“我家一个大的,去年直接添了俩。” “二胎还是双胞胎呢!”船夫羡慕。 接下来谢谨一就听顾斜一本正经地瞎口胡说,顾斜打娘胎里带来的本事,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指着星星说今儿这月亮贼亮,初中的时候他爸爸带顾斜去山庄里钓鱼,出门前喊的是谢伯伯,回来后他爸亲着管顾斜叫干儿子,顾斜那声干爹喊得比他这个亲儿子喊出口的还亲。 他爸鱼没钓着,还掏了个认儿子的大红包出去,打电话给顾斜亲爸,“老顾啊,我说啊哈哈哈,我跟你说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当然还是我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爸爸那时候当然想不到,顾斜当他干儿子就是为了拐他的亲儿子。 快下船时,船夫竖大拇指直佩服,小伙子行的不要不要的。 下船后,他们穿巷子去虹桥下的『满食虾饼』吃虾饼。 店家在沱江里撒网现打的鱼虾,均匀裹上蛋液和面糊撒上一把葱下油锅炸,出锅滋滋响,面糊和着小虾肉,甜甜香香的,滋滋有味。 “热!吃不下。” 谢谨一想着要给顾斜拿着摇一摇,正好前面就有卖扇子的就过去了。 沱江边一阵晚风吹来,虾饼扑香,顾斜突然停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完喷嚏一睁眼就撞来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手上的花全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满天星,顾斜弯腰尽数捡起,问她,“你的花卖吗?” 看着将花递给她的男人,抬头,英俊面貌,余念突然结舌,“这个……,这是我姐姐花店里的花她就走在前面……” 他指了指前面给他挑扇子的谢谨一,轻声悄悄说,“等他发现了,就没惊喜了。” 她竟然在前头人群里去寻,人来人往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再回过头来,不料正好对上了视线,这个男人有一双能使人轻易跌陷的温柔眼眸,怔愣后,慌张低头掩饰红了的脸,一串连声,“卖的卖的!” 顾斜捧着花却看到了谢谨一给他买的爷爷式蒲扇,挑眉,“人家折扇一摇玉树临风,我这一大蒲扇一摇?合着把我当院里躺竹椅上纳凉的老头呢?” “老头好啊,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凤凰 · 故事』 早上散散步,上午十字街正东街逛一逛,沈从文故居几个景点也是顺路才去看的,中午吃了饭就回客栈睡午觉,等过了最热的那一阵,傍晚再出门,小街小巷,他们走得很慢,顺着古城墙顺着沱江慢悠悠走一走。 烟雨凤凰,待到第三天,凤凰下了一场雨。 顾斜谢谨一找了间清吧,驻唱还没来,店里暂时放的cd,人少,安静。 古城里的雨是静的,原本巷子里来来往往的游客纷纷踩雨回客栈,雨夜,民谣伴着雨声。 驻唱歌手来了,大红色的长裙,淋雨湿了长发,老板娘拿毛巾给她擦水,她简单地擦了擦,伸手随便挑了挑额边的发,抬头露出一张精致明艳的脸庞。 随便收拾收拾就上来了,坐上高脚凳,挑起风情眉眼,一开口,沙哑嗓音,别有风情。 几首后收获一片掌声,服务员走过来告诉余温客人点了什么歌。 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余温转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他们,看到那天那个男人时,余温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英俊很好看的男人,他正俯身凑在身边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哄得那个人抬头,一双笑眼相对。 其实她前天遇见过他们,更准确来说也不是她遇见了,而她妹妹余念,那时余念脸红地跑过来说她卖了一束花,买花的男人长的真是英俊,她也顺着余念留恋的目光看了过去,的确是个好看的男人。 余念内向不太爱出门,这两天却总在古城里走动,有两次回来时余念笑得格外开心,古城太小,大概又偶遇了才高兴成这样。 有人说丽江是艳遇之都,可比起露水一样的姻缘,凤凰遇见的是心动的人,余念年华正好,这样天真浪漫的年纪,一见钟情是很美好的。 她曾经错失过一个倾慕的人,他们丽江认识,在另外一个城市重遇,他们日久生情,隔着窗户纸暧昧打哑语,但是最后却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而错失了这段感情,以至于现在念念不忘。 “余温?余温!”老板娘提醒她。 余温回神,顿了几秒做了一个决定,“稍等,我给余念发个信息。” 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发给她妹妹余念,既然余念喜欢就过来说出口吧,不管结果怎么样,也好过和她一样后悔。 收了手机,她拿了吉他,拨动琴弦,清清嗓子唱出缓慢抒情的歌,那是那个人曾经唱给她的歌。 顾斜说出去外面抽根烟,谢谨一点了头他才起身往外面走。 清吧外面,雨从屋檐上滴下来,雨的湿气沾到身上来,这么一凉让顾斜缓了点,刚刚他们两个人仗着在角落灯光昏暗就亲了起来,谢谨一喘气推开他,只不过才让他缓了一口,他又立马摁着谢谨一后脑勺吻下去。 顾斜笑,再不出来降降温,回客栈房间可是要闹事的,双人圆床房,上面还有一镜子,良辰美景好情趣,如果没带两个电灯泡来的话…… 唉! 打火机叮一声,顾斜手里夹着烟靠在墙上,吞云吐雾,这才稍微畅快平复些。 古城这场雨下得有味道,城市里可没这个样子,城市里高楼大厦,汽车喧嚣,下雨天是听不到这样悠悠远远的民谣的。 余温连唱了好几首,乘着休息时间她走出酒吧到外面来。 青色老旧的古城里,大红的裙是一抹极艳的风情,她对着正抽烟的顾斜,“能管您要一根烟吗?” 顾斜倚着墙,懒洋洋转头看了女人一眼,笑容懒散,“抱歉啊,我只讨了一根出来。” 余温愣了愣,出乎意料,生了一张浪子的脸,吊儿郎当散漫姿态,这样的人按理说应该是艳遇的老手,最适合做露水姻缘不是吗? 一根烟到底,余温还没走,于是他又不客气地抽了第二根烟,神态自然,夹烟点火,叼在嘴边毫无顾忌,对只带一支烟出来的谎言半点不忌讳。 余温走多了酒吧场子,看惯了人情事态,她懂这个人的意思,自己迟迟不走他也不打算继续委婉拒绝了。 余温唏嘘一声,看来妹妹余念这回念错了人,大概是要落空了。 酒吧里吉他声又响起来了,静静的,嗓音清冷能把歌唱出故事,风情女子唱的是一个孤单的故事。 听着歌声,顾斜想,其实他从前最喜欢去的是沱江对面那样的闹吧,音乐震天,男人女人,喧嚣疯狂,而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戒躁戒骄,他和谢谨一撑着伞来这样静得过分的清吧里,把一贯的烈酒换成奶茶,然后两个人窝在角落恩恩爱爱,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想到这些,顾斜笑了笑,看来他更适合过百年好合的小日子呐。 抽完烟,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打字发消息让谢谨一出来。 吹了吹风,散散烟味,谢谨一出来一闻就皱眉,“抽了多少?” 顾斜举了手,诚实地亮了两个手指头给他看,“我本来就打算只抽一根的。” “嗯?”谢谨一怀疑地看着他。 “忍不住。”顾斜没多讲原因,哪怕他知道谢谨一心大也不想再出孟潇那样的事梗了他,虽然那会事儿压根没梗着他。 “还是少抽点听见没。” 谢谨一不喜欢他抽烟,对身体不好,支气管啊肺啊都得坏,以后老了老了咳起来肺里死痛死痛的,身为医生的谢谨一和顾斜说过无数遍,可在家里听到耳朵里点头是一回事,出了门又是一回事。 其实本已经戒了的,那时候为了谢谨一戒的烟,不过后来也因为他俩谈恋爱的事又抽回来了。 当年他追出国和谢谨一确定关系后又因为签证关系打道回国,种种原因,他和谢谨一谈了一年的异国恋,这期间大架小架吵了无数次,好几次分手都说出来,他提的,谢谨一提的,谁都没落着痛快。 冷战时难受就抽烟,宋玺几个人还笑他,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捂在被子里给谢谨一打电话说我就喜欢你,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电话那头的谢谨一沉默了许久。 顾斜立马就慌了,忙说错了对不起,谢谨一还是没说话,他一想觉得不对劲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谢谨一的声音很低很低,说,“顾斜,我很想你。” 挂了电话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阳台望着十五的圆月亮抽了整整半包烟。 现在想一想年轻时吵架太凶以至于抽烟抽成瘾,等凑一起过小日子后却戒不掉了。 谢谨一把伞打开来,顾斜接过伞拿自己手里边撑着。 落雨如散珠,一缕缕从青瓦屋檐上落下,夏雨微凉,渐行渐远。 “这家清吧的歌手请得好,要是位置再好一点人肯定就多了。”他被完全包护在伞下,伸手扶了扶,“伞歪了,扶正一点。” “还要买把大一点的伞。”懒懒地转着伞,雨点子甩出去后,原本偏向哪边还是哪边。 “不是你说的伞小挤点好吗?” “浪漫归浪漫,感冒发烧了就不好了,我好好地把你带出来,变成一病患带回去,你男人这得多失败……” 余温远远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时候余念打电话来,“姐,我快到了。” “已经走了。” 余温管老板要了一支烟,老板娘心好,又要给介绍好男人了,只可惜她早已经心有所属,在凤凰开一家花店晚上唱着小歌等着那个人来凤凰找她。 会来吗? 如果喜欢的话,千山万水都会来这个让人心动的小城找她的。 谢谨一买了早点回来,顾斜才睡醒,眼睛都只眯了条缝出来。 饺子跳上床努力地要爬到他爹这座小山丘上,顾斜正伸着懒腰,三十多公斤的汤圆热情如火地往他身上一扑,宛如胸口碎大石,他差点呕一口老血出来。 第22节 一大早上就开始吵吵闹闹,谢谨一在外面淋湿了找了干服换上,可头发还是湿的。 顾斜把饺子从身上抱开,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指着吹风机,“那儿那儿,拿过来。” 顾斜打着哈欠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懒懒地,“干嘛不带伞?” “伞放地上,我买完一转眼就被个急蹿蹿的小姑娘拿走了,大概是拿错了吧。”说完谢谨一喊了声过来,汤圆没精打采地走过来,刚挨了骂可不委屈吗! 它舔着谢谨一的手背可乖可狗腿子,他拍了拍汤圆下巴,“他太凶了对吧。” 汤圆汪声赞同。 顾斜见它一副积极样,立马不得了,“兔崽子!” 狗崽子欺软怕硬,顾斜凶一声汤圆直接往地上一倒装死,谢谨一笑倒在顾斜的怀里,拍了他大腿,仰着头笑,“你怎么这么凶?” 头发呼几下就干了,顾斜哼着声拔插头。 等他把吹风机放完,谢谨一躺他怀里伸手捧着他的脸,“汤圆学你学得像模像样,你怎么还这么凶。” 顾斜低头看他,淡定,“学你的。” 谢谨一眨眨眼,“我哪有凶你?” 顾斜笑了笑,低头亲了下去。 掌柜的说这一天都不会停雨了,所以他们也不准备出客栈,闲了这么一天顾斜要处理顾氏的事务,谢谨一说要去下面书吧看书,顾斜指着正蹲自己电脑上的饺子,“你把它也带下去吧,不然我什么也干不了啊。” 猫奴! 谢谨一把饺子也带下去了,看书的时候它乖乖窝书边眯着眼睛,安安静静看完一本书,正好客栈里那个会弹吉他的义工准备煮奶茶,龙哥说你也可以过去学。 煮沸,放茶包,两勺奶粉,加糖。 煮好后,谢谨一抿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端上去给顾斜尝尝了,顾斜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就着他手喝了一口,转头问,“为什么是热的?” 啧啧嘴巴,“味道还好。” 一个中评,谢谨一还算满意,“现煮的,要热的才好喝。” 说完印着顾斜喝过的地方又喝了一口,“真的好喝,只不过要放很多糖不好。” 隔天天晴,清晨有雾,顾斜和谢谨一早起牵着猫狗爬上了八角楼,八角楼这里鸟啼枝头,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到薄雾笼罩凤凰的样子,青瓦勾檐,宁静惬意。 早雾散后是个大晴天。 这里的节奏很慢,连信都很慢,逛着逛着谢谨一进了一家送慢信的店,写一份信定一个收信的日期,一年两年三年又或者更久,可以寄给未来的自己或者别人…… 唔,听上去浪漫又有意义,谢谨一有些好奇。 店里的老板正给一位老人家填写地址和日期。 老人家反复确认,“会收到吗?” “当然会啊,诚信买卖,我们这店倒闭了都给你送去。” 老人家戴着老花镜指,“写信人是我收信人是我,三年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收哟。” “老爷子高寿啊?” “八十几了。” “精神气多好,再添个几年都没问题。” “借您吉言了。” 今天格外燥热,店子小没空调,外面巷子还更凉快些,饺子汤圆不愿意进去,顾斜也热,拿着蒲扇子扇凉风在外面等着。 谢谨一问老板最多可以存多少年再寄,然后冲外面的顾斜说,“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写一份啊,我写给你。” 顾斜没多大兴趣,“我人就在你边上,那时候又不是老年痴呆症说下句忘上句,你面对面跟我说我我多高兴啊,。” 谢谨一想了想,正犹豫,顾斜直接来了一句,“你忘了你高中已经这么折腾过我一回吗?那滋味,真难受!” 很有道理地应了一声,“也是,反正你还在我边上呢。” 在凤凰的最后一晚,他们找了间清吧。 医生微信聊太忙,可怜的实习生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熬到最后一个大劫——医院和学校共同考核,实习生们连夜奋战,但是课题没有任何突破,到现在实在没办法了管他们教授喊救命。 服务员走过来把一杯酒送到顾斜面前,谢谨一专心看手机根本没注意,顾斜抬头挑眉。 服务员偷偷指着不远处的一桌,顺着看过去,看到的是那天管他要烟的歌手,旁边还有一个和她长得相像的女孩。 一边的服务员有些尴尬,用口型,“她调的。” 呵!有味了。 他和谢谨一言行举止,怎么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吧,现在的小年轻都已经这样光明正大地勾搭有主的了? 体贴插了吸管喂到谢谨一嘴边,轻声,“喝一口。” 谢谨一的眼睛还是盯在手机屏幕上,咬住嘴边的吸管才吸了一口就把酒杯子推远,真诚评价,“太甜了,不像酒。” 一个差评,于是他也就把酒杯子客客气气地推回桌子上,敬而远之,“嗯,我也觉得。” “知道你还让我尝一口。” “证明我们两个眼光一样呗。” 谢谨一忙着打字,嘴角扬着,“你的眼光如果和我一样的话,你应该是更自恋才对啊。” “也对。” 晚上十一点,余温自己上去唱了一首歌,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谨一抬头看,可来不及听完顾斜却说要回客栈了。 这边,余念一见角落里的两人起身要走她立马坐不住了,自从她姐姐告诉她在驻唱的酒吧看见了他后,她每天都来姐姐驻唱的酒吧里待着,今天晚上终于让她在路上碰见了,她就跟着他们来这里。 眼见人已快没影了,余念焦急难耐。 一首歌尽,余温看着她执着的妹妹,叹了一口气,“去吧。” 古城巷子里的旧青砖坑坑洼洼,天黑看不见路咧了好几次脚,余念手里揪着那把伞,那天她看见了他身边的男人,她故意拿错他的伞,她还是希望以后遇上了能有一个凑上去说话的机会,就像那天他帮他捡花一样。 为什么会喜欢呢? 也许,就是捧花抬头的那一抹温柔,他应该是一个长情的人。 她姐姐对一个人日思夜想,她在凤凰开一家花店,晚上在酒吧唱情歌,花与情歌,她做尽浪漫的事等着那个人,她看着这样的姐姐,一年又一年,她希望有一天能遇见一个向她献上一捧花的男人。 回龙阁上通虹桥,这里有一条细窄的暗巷,隐隐绰绰藏了两个人在里面,她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沙哑,怦然心动。 余念心跳加速却突然生了怯懦,不太敢进去,就如近乡情更怯,她应该和他说什么呢?那天你帮我捡了花所以我……如果说一见钟情是不是太夸张,但是她的确是一见钟情呐。 手心全是汗,踌躇许久,深吸一口气,她鼓足勇气迈出一步。 “唔……她是不是喜欢你?” 一句话引出低沉的笑声,俯在耳边拿勾人调子问出来,“喜欢我什么?” “我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低低哑哑含着笑,低头张口抿住他的耳骨,含糊不清,“你耳朵好热啊,是不是红了,给我摸摸看是不是脸也是热的。” 巷子暗,谢谨一再度把不安分的他推回墙上,“别想转移话题!” “你眼光好呗,还是从小眼光就好,找了我这么个只对你死心塌地的。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也管不了,我可是唔……” 没等说完谢谨一攀着他的脖子找到他的嘴主动亲上去堵了他的话。 谢谨一咬着他的嘴唇,舌头伸进来时候,顾斜怔了,随后眼梢扬了起了,他把主动权全权交给他,只是拦在谢谨一腰处的手将他往上提了提让他能加深这个吻。 爱人之间,浓情蜜意,心是满的。 分开后,谢谨一呼吸不稳,掩面埋在顾斜胸前,“我听见巷子外面有声音,是不是有人啊?” 顾斜转头看了看有灯的外面,“没有人,有也走了。” …… “怎么了?”谢谨一埋他胸前一直不露脸。 “脸太红了,”谢谨一不抬头,声音闷闷的,“等一下就好了。” 顾斜笑了笑,低低说,“要不要去找家客栈?” “嗯?” 顾斜伸手到他的后颈处摩挲安抚他,“我打电话给掌柜,让他帮着看一下团圆饭,我们去另找一家客栈开个房好不好?” “你每天脑子尽想些什么呢?” 顾斜哑笑,“我每天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啊?” 谢谨一忽然间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抱紧他喊他的名字,“顾斜。” “这不是知道吗!” 他们当然没有去开房,顾斜带着谢谨一沿着沱江散散步。 凤凰十一点半静音,这时候清吧闹吧的歌手退场,游客们也两两三三回客栈了,整个凤凰都归于宁静。 声没了,可吊脚楼上的灯火不歇,倒映在沱江河面,很美。 谢谨一想脱了鞋到沱江里沿着边踩踩水,顾斜拉着他不让,“万一摔了怎么办!” 他们走到了万名塔这边,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河边还有年轻人在玩耍,本地的老奶奶和小孩子也还在这里卖祈愿灯,小的两块钱,大的五块,就剩下两个大的了,谢谨一说还没放过祈愿灯,于是两个人就买了让奶奶收摊。 夜有凉风,点了好几次都点不找,谢谨一伸手小心翼翼挡着风才点着。 谢谨一托着亮了的祈愿灯到河边去放,顾斜在原地继续给他点下一盏,“你小心点,别栽水里去了。” 谢谨一祈愿灯放到水里,推着水浪想把它送远,可是那祈愿灯就是不走,好不容易送了一米远的样子,它又给飘了回来,谢谨一本来想再把它给推出去的,没想到手上带了水不小心把灯给浇灭了。 顾斜这边好不容易才点着了,就听站河边的谢谨一说,“顾斜啊,它灭了。” 万名塔这边是个回游,要出了这个回游的圈才能把祈愿灯放出去,谢谨一说他连个愿望都没来得及许灯就灭,于是顾斜让谢谨一先护着火,然后自己脱了鞋袜,把裤腿卷起来准备下到水里去把祈愿灯送出去。 祈愿灯里的火苗微弱,顾斜踩着水护着火往河里边走,大概走了两米的样子,沱江水没到小腿肚,顾斜这才把祈愿灯放到水里,用手推着水浪把灯送到正流里面去。 祈愿灯还是在往回飘,顾斜为了送灯又往深处迈了两步。 谢谨一怕他摔了,立马扬着声,“行了,回来吧。” “你许愿了吗?” 第23节 谢谨一快被他家男人暖死了,光顾着看他给他送祈愿灯的背影,早忘了还要许愿,“我忘了,你快回来吧。” “那你快许啊,我这裤子都湿了,不能让我白淌这趟水了!” 当然是—— 长命百岁,百年好合呐。 (小完结,本文还会再开的。) 【小番外——关于老婆本这件事】 初一早上放爆竹烟花,顾斜掀被子起了一个大早,他爸妈早给人拜年去了,他奶奶拎着拖鞋在后面追着他要他穿上,他爷爷在看电视等着小辈们过来给他拜年。 顾斜穿着睡衣给爷爷奶奶拜年,老爷子指着电视里笑话他,“你小子这腰下得人家拜堂似的。” 顾斜扭头一看,电视机里头新郎新娘正夫妻对拜,这么一看还真是。 他奶奶说初一的早饭要吃饱,不然就要饿一年,顾斜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就风风火火出门了。 院里的小孩儿初一都得挨家挨户拜年去,一起把院子里拜到最后一户才算完。 顾斜第一个拜的当然得是谢谨一家,是谢谨一妈妈开的门,顾斜亮着嗓子,“阿姨,新年好嘞,给您拜年。” 双手做叩躬腰下去了,进门又给谢叔叔拜了一下,谢叔叔说得再拜一个,初一拜高堂,必须得好好拜啊,于是顾斜二话不说又给拜了一个。 最后顾斜扯着谢谨一出了门还得了一红包。 “要去喊宋玺他们了,” 谢谨一揉着眼睛,“他应该还在睡觉。” 又加了一句,“昨天晚上守岁,现在这么早,他们几个应该都还在床上起不来。” 其实每年都是这样,现在院里小孩拜年都分三四拨了,主要是赖床起不来,顾斜从来都不守夜,睡得早起得早,谢谨一每年初一都是被顾斜给拽起来的,睡眼惺忪直揉眼睛。 顾斜拜年是这样的,一开门,对着长辈甜如蜜,“叔叔阿姨新年好啊,不不不,我们就不进去了,隔壁林爷爷家还没拜年呢。” 跑到隔壁林爷爷家拜年,一开门,“爷爷奶奶新年好,不不不我们就不进去了,隔壁叔叔阿姨还没拜年呢。” 上午了,院里小孩子出来点散炮,点完就跑了,谢谨一都不知道脚边上就一个,突然嘭的一响,幸好顾斜把谢谨一拽稳了不然就人就摔地去了,顾斜搂着谢谨一腰的手极其不安分地上下揩了一把。 谢谨一听见顾斜突然恨恨不爽的声音,“你说现在是夏天多好。” “怎么了?” 又摸了几把,顾斜还是不太爽落,这冬天的,穿得多摸不到啊……这要是夏天多好,衣服一撩伸进去就摸到了他家谨一的小腰了。 轮到谢谨一去给顾斜家拜年了,他奶奶喜欢谢谨一,一见他来拜年了欢欢喜喜地把红包塞谢谨一手里,顾斜在旁边啧啧啧,“您看您这心给偏的,昨晚我可是跪地上给您磕了三响的你才给我。” 他奶奶往顾斜头顶敲了几下,“这么不乖,每天光着脚踩地板。” 他爷爷奶奶恩爱,爷爷是站他奶奶这边帮腔,“你要乖成人家谨一这样,你奶奶封一份红包能抵上老婆本。” 谢谨一看着顾斜笑,顾斜赶紧弹了谢谨一额头,“收了红包不干事呢,快拜年快拜年。” 谢谨一合手拜年的时候,顾斜站他对面鬼使神差也弯腰下去,嘭的一声两脑袋撞了个正好,谢谨一揉着发痛的额头怔怔地看着他。 顾斜先发制人,“我也算给你拜年了,你红包呢?” 谢谨一笑着学他的样子,向他伸出手,“新年好,你红包呢?” “红包?有啊,还是个大的。”顾斜就拽着谢谨一手腕子,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个红色的东西放他手上,笑眯眯地,“收好了得揣怀里捂着,这可是我老婆本!” 谢谨一走了后,顾斜坐沙发上捂着额头笑,他爸妈回家了后问他笑什么,顾斜扬着眉毛说,“奶奶看了电视里夫妻交拜,说明年过年要封个大红包给我当老婆本。” 宋玺知道了顾斜初一起了个大早去拜年,在长辈们那儿讨压岁钱赚了个盆满钵满后,立马一跐溜就跑过来嚷着顾斜请客。 顾斜忙着游戏通关,头都没抬,就对着谢谨一扬了下下巴,“我还掏了个给他,他比我还多,你怎么不让谨一请客啊?” 宋玺看了一眼院里他们这帮人里年纪最小的谢谨一,眼神里有那么点意思,“谨一,义气这个东西呢……” 谢谨一很诚实,“你要我请客吗?” 见他这么主动,宋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最后还是泄了气,“要让他们知道我管你要请客我这脸了丢大发了。” 宋玺不爽,“我怎么就没你他给我啊?” “你和我同岁,给个毛,我又不是你二大爷。”顾斜翘着二郎腿。 “过年开个腥,全聚德,你一句话的事请不请。” 这时游戏通关,顾斜意气风发,神清气爽,宋玺正盼着他一鼓作气时,顾斜咧嘴一笑,“来来来,叫声顾大爷!” 宋玺的心全挂在全聚德的肉鸭子上,开口爽快,“顾大爷。” 这边顾斜还没答应,宋玺就哈巴着,“谢谢顾大爷嘞,咱这就走着吧。” 顾斜明知故问,装作迟钝样,“去哪儿?” “你不是说去全聚德吗?” 顾斜戳戳谢谨一,“我有说吗?” 谢谨一配合地摇摇头,一脸真诚,“我没听到啊。” “听到了吧大孙子。” “顾斜,你大爷!”宋玺骂起来。 顾斜拂手送客,“那大爷就不送你了,快滚了您嘞。” 嗯,顾斜很穷,全聚德吃不起,连烟抽不起了。 高中男厕所里,那烟啊和仙境儿似的,宋玺眯着眼抽口烟,“你管你老子要钱啊?” “想戒了而已。”顾斜烟瘾犯了就嚼口香糖吐泡泡,三四个月了,每天兜里揣着泡泡糖。 “我还以为你抠的连烟都抽不起了。” 嘭的一声泡泡炸了,顾斜把宋玺的手拿开,语重心长,“钱得用刀刃上。” 宋玺又疑惑起来,“什么刀刃?你暗搓搓要干什么大事。” “我得存老婆本啊。”顾斜反过来拍拍宋玺的肩膀,叹一口气,“宋玺啊,你要知道我和你这种戒个烟都不知道为谁戒的人不一样!大孙子啊,你还得跟着顾大爷学几年你知道吗!” 【番外二——关于上房揭瓦这件事】 快立冬前的某天顾斜接了个电话,这时会议刚结束,人还没散尽,电话一通,顾老的嗓子一亮,“好小子!” 他们就见顾总又倒回位子上,长腿一搁,掏了掏耳朵,“哟,中气十足,我家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着呢。” 电话那头顾老把拐杖敲得噔噔响,“好小子,打小就没好心眼,立冬吃饭,你们俩没回来我让副官打断你的腿。” 那也得打得过我啊,顾斜当然没说出口,该敷衍的嘴上还是得敷衍着,“爷爷,我公司也忙,医院那休息日法定节假日就没准过,立冬那天也不一定……” “合着老谢家是把孙子卖给你了?” 顾斜拍桌,赞同道,“可不是卖给我了,那时候他每年初一上我家拜年,你们可是亲眼见着我塞红包还说这是我老婆本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您就没见我给肖淮旭宋玺他们几个对吧。” 他记着呢,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拎着他往谢家一扔,当着他干爹干妈面挥着条子打一顿使苦肉计的话他和谢谨一的事大概就撑不住。 老爷子好哄,退了休闲在家最喜欢别人喊他首长,于是顾斜有样学样,张口即来,好嘞首长,遵命首长,首长再见,最后把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晚上散步的时候把这件事情说给谢谨一听,他点头赞同,“的确没见过心眼比你坏的。” 顾斜和提小猫脖子一样往他后颈掐,“倒霉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欠教训是吧。” 谢谨一没理他。 顾斜突发奇想,忽然凑过去咬耳朵,“我说啊……” 于是手就变成水豆腐探测器,豆腐在哪儿,手就偷偷摸摸往哪儿摸。 …… “啪!”清脆响亮。 正漫步的汤圆饺子惊得双双回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作死傻爹。 饺子一脸好奇,“?” 汤圆一脸惊恐,“!” 口腔科拿拔牙钳的手,往后颈啪这么一掌上去,红印立马就见了,现顾斜捂着后颈嘶着声喊痛。 谢医生面不改色,“天柱穴,专治驾车疲酸。” 继续散步遛弯,前面的汤圆拿头蹭了蹭饺子的头,见此,顾斜也伸手,吾家竹马初长成,“来来来,我也顺顺我们家这个的毛。” 晚上洗澡出来就见顾斜盘腿坐落地窗前玩手机,时不时望望窗户外面,谢谨一下去替顾斜泡了杯纯奶上来,顾斜还窝地上没起来。 谢谨一把牛奶放他手边,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我得看看我媳妇儿揭完了瓦没,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万一从房顶上掉下来我必须要接住啊,不然磕着碰着了我会心疼死。”装模作样还瞅了瞅外面。 谢谨一被他逗笑了,这时候顾斜手一撑,头一仰,准确无误在谢谨一下巴偷袭了一个,得意地抹了嘴角的香,“哎嘿,这不就给我接着了。” 谢谨一戳他的额头,嫌弃,“就知道花言巧语,我耳朵都起茧了。” “将来日子还长着呢,凑合凑合听呗呗。” 【一顾朝暮——同居剧场(1)】 “顾斜,你过来一下。” 顾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谢谨一正在组装山地车,说明书上步骤清清楚楚,可是现实嘛总是这么不遂人意,看着地上这一大堆零件……,他是真的不能和说明书的步骤联系在一起啊! “顾——斜——”不会就求助男朋友,谢谨一在屋外拉长了音叫他。 顾斜眼睛都不带瞥一下的,躺沙发上继续装死。 谢谨一实在耗不过他,于是回客厅亲自来请顾斜施以援手,可顾斜就和尊大佛一样就是不起来。 谢谨一伸手拉他企图把他从沙发上拖起来,不得不放软着声音:“帮个手嘛。” 顾斜挑了个眼:“你求人就这态度?” “不然呢?” 顾斜一听他这话,呵呵,不情愿。 …… 第24节 谢谨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哥哥?” 顾斜眉毛扬了扬,有那么点意思。 谢谨一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顾斜打什么鬼主意了,于是又喊了一声,“顾哥哥。” 哎嘿,顾哥哥心里乐了,“再叫好听一点,我就过去帮你。” 谢谨一拖着长音,“好老……” 顾斜哄着骗着就等这一声老公了,万众瞩目就在这一刻,顾斜心痒痒,盯着谢谨一的口型满心期待他最后一个字,“说说说!” 见他成功上当终于舍得站起来了,谢谨一嘴里那声立马一拐,“老顾,加油你行的。” 谢谨一立马捉住顾斜的手,笑眯眯拖着他往屋外走,“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同居小剧场(2) 夏天,夜晚。 顾斜身上实在是太热了,晚上还一个劲地往谢谨一身上黏,谢谨一被他箍的难受伸手推他,“你不嫌热得慌啊。” “热!”顾斜长手臂一够,谢谨一又被他拽回怀里,这人长手长脚和八爪鱼似的赖谢谨一身上,“很热,但是不抱点什么我睡不着。” “重死了你。”谢谨一嘴里嫌弃他但是也没把他推开。 顾斜哼哼把人箍更紧了,“重死了你也得对我负责。” 大夏天的,哪怕开了冷气谢谨一也被顾斜的体温烧醒了,这人身上怎么就这么热,一腔热血都快把他烧坏了。 谢谨一口渴了想喝水,可是他才一动顾斜就哼哼着声下意识又贴上来抱紧他,谢谨一都无奈了,“顾斜,我口渴了。” 谢谨一推了推他,可怜巴巴,“我快干死了。” 顾斜睡得太沉了压根没听到,谢谨一只能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开,小心翼翼的挣出来。 顾斜不仅血热而且还招蚊子叮,身上好几个包,谢谨一端了杯上楼就见顾斜难受地伸手在自己身上挠啊挠,被蚊子叮了痒得不得了,身上几个大包。 还挠! 谢谨一放了杯子转身进浴室,把肥皂打湿了坐在床上给顾斜涂蚊子包。 仔仔细细一个个给他涂肥皂,他手臂上大腿上好几个包被他抓的又红又肿,简直惨不忍睹,谢谨一见他皱眉还伸手往背后挠就把他衣服掀起来给他涂背上。 蚊子叮了的地方涂了肥皂后只要忍一阵不去抓就会消下去,谢谨一就转个身回浴室放肥皂的功夫顾斜又忍住挠起来。 谢谨一直接打了顾斜乱动的手。 “还挠!” 这么一凶,顾斜果然立马规矩了。 关暖光灯,上床睡觉,谢谨一拿空调遥控把温度调到最低,然后把顾斜的手藏到被子里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免得蚊子又盯着他咬。 谢谨一躺下没几分钟,顾斜翻了个身又贴了过来抱住他。 这人真的又热又烦啊。 【片段】 顾斜说他要私人赞助了画展,谢谨一说宋玺非得恨死他。 顾斜想了一下,宋玺的确得恨死他,因为他赞助的是蔺苏园,和宋玺分分合合纠缠多年的那个小情人,和他是校友,宋玺和蔺苏园好之前连三原色说不出,现在都知道去画展陶冶陶冶情操了。 蔺苏园最大的梦想就画画,他和宋玺分手后就出国了,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办画展,没想到才下飞机就在机场被宋玺截了,宋玺生拉硬拽把人样自己家里拖,宋玺怕他翅膀硬了飞走,一句话放出去,画展的赞助撤资,举办画展的许可文件怎么都盖不了公章。 宋玺一直都在强调自己只是玩玩,顾斜看他根本就是在狡辩,就没见过玩着玩着把自己都搭进去的。 看着宋玺一个劲的作死,顾斜有些感叹,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 顾斜打了电话跟谢谨一说赞助落定了这回事,谢谨一在那头说,“要让宋玺知道肯定火急火燎跑到公司跟你算账。” 顾斜说,“他能跟我算什么帐?先不说他那蛋还没砸,这画展的钱我都还给他垫着呢,他不千恩万谢就是好的了。” “也不知道他那脑袋怎么长的,还大爷似的以为人家会回来求他,这不是作死吗!”顾斜啧啧地幸灾乐祸,“我真想看看宋玺以后悲惨的晚年生活啊。” “说得好像你没作过似的?” “……”顾斜难得哽了。 “要不我给你数数?” 还别说,他还真作过,而且还挺多,数都数不过来,反正也被他作出一条光明大道,顾斜这么一想就释然了,恬不知耻,无所畏惧,“我和宋玺不一样,我再怎么作天作地,你也被我作回家了不是。” 顾斜的脸皮真的是厚到家了。 “还在医院?” “嗯,等下要去开会,唇腭裂。” 虽然吧,顾斜有时候会因为谢谨一工作忙抱怨几句,但是他还是一直默默支持他家小医生的工作。顾斜私人创立了儿童唇腭裂基金会,这个慈善项目一直在和谢谨一医院合作,谢谨一也参与在这个项目里。 “晚上想吃什么?”顾斜问, “好像很久没去那家西班牙餐厅了。”谢谨一突然很想吃海鲜饭,从遇到傅白杨那次后他们就没去过。 顾斜一听立马不肯,开玩笑,万一又在那里又偶遇到一些些渣渣还得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再不想往那儿赶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啊。” “可是我真有心理阴影嘛。”最后顾斜还特别肉麻的加了一句,“别让这些坏人靠近我知道吗?你顾哥哥可是玻璃心,捧到你面前你可得小心翼翼保护着,不然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谢谨一骂顾斜嘴贫,顾斜得意,“你不就吃我这一套吗?” 【听说你们很想看宋瞎货】 蔺苏园去了正畸科,正好挂的是谢谨一的号,谢谨一拿着他的牙片,说,“已经过了最佳矫正年龄,而且只是长上了一点不是很严重,不影响咀嚼,你一戴要戴好几年呢,我个人觉没这个必要。” 蔺苏园咧嘴亮牙,用手戳戳自己的虎牙,“没,宋玺说有点怪。” “不怪啊。”虎牙尖尖还挺可爱的,谢谨一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只能说,“要不你再想两天再给我打电话。” 晚上,宋玺摁着蔺苏园亲,亲完后伸了个指头磨了磨他的虎牙尖,“怎么又磕到我了,我跟你说啊,你肯定是小时候换牙的时候总拿舌头去咧,我跟你说这牙啊……” 宋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蔺苏园暗暗握拳,下定决心,于是当晚就给谢谨一打了电话,“谢大夫,我要戴矫正器!” 戴完牙套的第二天,宋玺把蔺苏园拽到医院谢谨一办公室,指着蔺苏园对着谢谨一说,“谨一,帮哥把他嘴巴上的破玩意儿取了。” 蔺苏园立马摇头,“我昨天才戴上的。” “谁让你戴的!”今天回家咧牙一笑差点没吓死他,本来还能忍忍的,可嘴一亲上去,差点没把他嘴皮磨出血。 “不是你说我牙怪吗!” “我说怪你就戴牙套?哦,这种事情你就偏偏听我的是吧!我看你就是就是存心膈应我!” “我哪有,分明就是你不讲理!” 宋玺来气了,“蔺苏园我跟你说,你今儿要是不听我的……” 谢谨一板着微笑脸,“这里不接受感情调解,如果是医闹请出办公室闹,谢谢。” 【同居小剧场3】 谢谨一学医课业多,一到考试更得熬夜通宵。 晚上,谢谨一要看书,顾斜就拖把凳子坐他旁边陪着,背往后一靠,大长腿还往谢谨一大腿上一搭,跟大爷似的。 谢谨一看了看地上,“又不穿拖鞋,地上凉。” “大夏天的,热!” 谢谨一推了推他,“脏死了。” “嗯嗯,脏脏脏,还是你拖的地呢!”顾斜有最擅长的就是嫁祸他们,打小宋玺肖淮旭就替他背了不少锅,顾斜鬼精,他们一帮人是被他卖了还会笑嘻嘻替他数钱的。 挑灯夜读,谢谨一闭眼默背,顾斜突然说,“谨一啊,你是不是瘦了,我搁你腿上都硌的慌。” 谢谨一没理他,继续默背。下一句……,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明天超市给买点肉给你养养吧。”顾斜完全没注意到谢谨一在背书,自顾自的说,“我想起了你家的排骨,我亲干爸手艺啊那真是没得说,排骨往热油里一放……” “要不还是做桂圆肉饼汤吧,我奶奶最拿手的就是桂圆肉饼汤了,小火闷着,一掀锅那叫一个香,肉饼又滑又嫩,肉汤还带着桂圆的津甜味。” 大半夜的,顾斜就这么絮叨了起来,絮叨着絮叨着竟然把自己絮叨饿了,于是拿脚蹭了蹭谢谨一,“你饿吗?” 默读失败,只要顾斜在边上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谢谨一无奈睁眼,转头问他,“你饿了?” “有点。” “冰箱里好像点东西。” 顾斜想了想,“咱们冰箱好像还有黄韭和鸡蛋。” 谢谨一顿了顿,然后说,“顾斜你知道吗……” “嗯?” 谢谨一科普说,“黄韭壮阳。” 顾斜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拿脚蹭了蹭他,“你故意买的吧,我还需要壮?” 傍晚,秋天夕阳黄昏,晚霞漫天,牵着汤圆饺子出来的散步,本来顾斜是不想出来散步的,谢谨一感冒咳好几天了,本来不让他出来的但是谢谨一说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好处。 散步时,听见谢谨一咳,顾斜忍不住说起来,“我都说了让你多穿衣服,硬说天气预报没说降温,这下好了吧嗓子咳哑了,鼻子也塞了,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顾斜见他咳的越来越猛,脸都红了,把牵引绳换个手,伸手拍他的背,“难受吧,有你受的,现在上医院看看吧,你晚上咳得我都睡不着了。” “没在你边上吧你还挺委屈,在你边上叮嘱吧你又不听我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顾斜又给翻出来了,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谈恋爱头一次吵架就是因为谢谨一生病顾斜急得生了气,到现在谢谨一每一生病顾斜就拿这件事情出来说。 “闹你吗?我今天去睡客房吧。”谢谨一说话又沙又哑,“这几天你也量量体温,最近一阵流感,我们科室病了好几个,我也怕传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