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 一对可爱的小腹黑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女主男主腹黑,但是竟然感觉他们很可爱 女主沉醉: 关于女主,不论是害人还是救人 都是目的明确,各取所需 本人认为她的这种为人处事方式很是圆满 虽然在那个时代很惊世骇俗 这样的人如果在现代 那也就是两个字“人才”,想做到她那个样子真的很难 觉得沉醉堪称完美女猪脚了 男主楚律: 两个人的腹黑大pk 男主恐怕还要更胜一筹呵呵 他是个天生当领导地料,出去治水,找到了合适的人,商量好了可行之策,自己负责打点上面,下面的执行,完全放手去给下属去做! 这样的男人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难让人不爱哦 两个人的爱情: 我认为是男主先爱上女主滴,而且男主爱的比较深,呵呵!女主无论玩什么,多么的狡猾,都会被我们腹黑男主识破,然后暗地里揭穿,然后再被他利用,胁迫女主,直到我们聪明伶俐腹黑女主,在自以为会如愿以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圣旨下来确实我们的腹黑男主。 至于爱上的时间嘛: 不知道,没有具体,应该是不知不觉? 但是第一次体现,我觉得是那次,就那次在楚律邀请他们去别院,她和毕二说***我喜欢安国君***的时候,一转身却看到,楚律,站在那里,没有平时那种一脸无害的笑,而是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什么的时候。 其他的人物描写也很具体 容妃: 总惦记着给自己儿子争位子,所以总是想找个出身好滴,当然这都是人之常情嘛,但是却有眼无珠,错过了出身好又伶俐有腹黑的女主呵呵 楚振: 我们女主沉醉美女喜欢的人,想要嫁的人,容妃她儿子,也是这里面最善良的人喽,别人演戏,他入戏,呵呵,也许会是个好皇帝,为国为民地,但是权谋之术比楚律差呀,这样的人很容易挨累滴,从这方面说,又有些不适合当领导 木家姐妹: 一个高傲,一个利用朋友的缺点来衬托自己的优秀,呵呵,这种人无论到哪里都有哦 毕二爷: 他恐怕是本书中真正地纨绔子弟之一喽 沉醉她大哥: 年轻的保守派代表,觉得即使涉入官场,也是实干型,研究员型,总的来说就是被人利用型。 沉醉她三哥: 是个精明的商人,关键时刻配合沉醉演戏,拍戏呵呵 总之大家各位自己各有算盘, 但是都不及男主女主的七窍玲珑心哦 以前不小心看过暗黑作品,里面的人简直是没有好人,全部都是腹黑,看着心里这个压抑呀,压抑! 所以更喜欢这部作品,男主女主是腹黑,但是好像没有真正的伤害谁,女主的报复,是一大堆的恶作剧,让我们这位美女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愉悦了大家,当然帮助毕二用迷药那段是例外,但是因为那次事件的女主,勾三搭四滴为自己谋取最好的福利待遇,所以有哪次教训也不足为过。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有那颗占便宜滴心,怎会上当呢?呵呵,这事情不能全怪骗子嘛,。 里面的人物描写很人性化,从人物动作描写,表情描写,人物对白描写,还有哪些奢华的那个时代上流社会的社交场面描写,这些都很好的的表现出每个人物的性格,是他们活灵活现地展露在我们面前了 我们看到书的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或者身边人的影子 呵呵,其实每个人都有腹黑的一面吧? 挽留群:鳄鱼 -------------------------- 见到长评,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炫耀一番,吼吼,偶的沉醉终于也有长评了。 楚律越来越可爱了 这章看着真开心哦 女人在强,也不如找一个强大的,深爱她爱护她的男人。 就是现在社会所谓的女人工作做得再好,能力在强,都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 看看周围人的婚姻,看看这文,反思一下,确实如此。 看到同好们的评论,有些人想让沉醉在楚律面前变强,不要老是吃瘪。 但是我却独爱这样的沉醉:在人前总是不吃亏得主,做什么事情,都能靠自己的智慧,得偿所愿。唯独面对楚律,屡战屡败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像前言所说,在这场爱情游戏里,赢得未必是赢,输得未必是输。 表面上沉醉是屡战屡败的 但是实际上,让我们看看,分析一下,其实未必如此吧? 两个人的爱情定律:1谁先爱上谁先输。 2谁爱得更多谁输。 呵呵,仔细阅读全文,尤其是两个人的对手戏,不难看出这两点我们律律都占满了!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我们家律律是聪明的,自己所爱之人已有爱人,不怕。只要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步一步的布局,设套,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真是花了不是一般般的心思哦。没有用强的,虽然强抢美女是他的长项,无论是民女或者官家的小姐,他可是只要看上眼,就不管什么身份的人。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更让我们从他对小四的种种中,可见出了他对小四的感情了! 我们的聪明伶俐腹黑的小沉醉, 因为总是抓不住他的痛脚,让自己直跳脚,呵呵!素不知道,楚律的弱点,就是她自己呢。 其实,他们之间的比试,沉醉之所以会输,更多的原因恐怕是,他们两个比起来,楚律用在两个人的心思上更多吧!在两个人的感情上,楚律暗,沉醉在明。暗地里的那个使尽手腕,明里的那个,也是使尽手腕,不过是对别人而已吧,呵呵 看看两个人的比试: 1婚姻:沉醉,拉着楚律一起算计着自己和楚振的爱情,婚姻的时候 楚律,表面上帮着沉醉,并用其他美女麻痹沉醉那颗七窍玲珑心,暗地里却,为自己和沉醉的爱情,婚姻机关算尽。 比试结果:楚律胜出 2事业:沉醉a和三哥背地里做了好多投资,生意做到国外。 b利用灾情,救灾的同时,积极的位子就去更多更大的利益。救灾,自己出面,转尽风头和口碑。偶去利益的时候,就派出了代理人,自己在幕后做指挥。 楚律对沉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利用她的弱点,为自己谋取利益,并且得到了和心上人沉醉狼狈为奸,相处的机会。 先是楚律胜出,后又由沉醉“即将开业”的钱庄,为自己扳回一局。各有胜负。 比试结果:两个平。 一些小比试: 1最有名的是射箭那次,沉醉可是非常聪明的,竟然把天与地的差别,硬是给逼平了。 结果:沉醉赢 还有其他的 2趁着楚律出公差,让楚律的众侍妾们,去做青楼女子的工作,冒着其他府丧偶的官妾们的名字去服侍那些,尝鲜的达官贵人。 沉醉目的:1想为自己赚点零花钱 2想看看楚律知道自己带了一层又一层的绿帽子,后的脸色 楚律:不生气,呵呵 结果:沉醉输 哎呀,不写了,好累!先发了,以后再来补充。自己写这些字就累得不得了,作者真是辛苦的不得了哦! 给景轩王妃的一封信 敬爱的景轩王妃: 首先,请允许我以夫位称呼你,而不是直呼你的闺名——沉醉。 作为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您身旁默默看着你的有心人,我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却有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要不,就从你的闺名说起吧。 你芳名沉醉,却从不愿敞开自己的心扉,轻易地沉醉下去。纵使面对着你的夫婿——景轩君的一往情深,你也只会以为他情深意重的背后,是别有用心的阴谋。你很聪明,知道在那样的乱世中想要过的好,只有靠自己去争取。鼎食之家,三世而败,你看得见繁华背后蕴藏的危机,不愿让自己,让自己的家族最终和令狐家一样无力的衰落下去,所以你设计,你运筹,你无所不用其极。对利益如是,对自己的爱情也如是。 只看你设计桂家小姐的手段。在保守的封建礼教下,连依依那样的平民女子也知道生死事小,失节事大,更不用说桂云致这样出身名门的贵族女子了。而你,手腕轻轻一抖,再在毕仲秋耳边随意一语,谈笑中便除去了这个最大的情敌,从此名花有主,楚振真心空付。可是,尽管这样,我依然喜欢这样有见地的你,喜欢这样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幸福的幸福而战你。 你最是爱钱,深信经济基础决定政治力量,恨不得把钱袋子拴在裤腰带上打上死扣时时刻刻带在身旁,仿佛手里没了钱,说话便就没了底气一般。可是你却心甘情愿让依依带着你所有的名贵首饰远走高飞,而那时的依依,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你和景轩君都可以对她视而不见,权当世上没她这个人。你没有这样做,你还是选择了帮助依依,没有任何好处的帮助依依。你的心里,在历尽了阴谋算计之后,还是保留着一方净土的吧。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景轩王妃,你自己便是长了七巧玲珑心的人,在遇到景轩君以前,你可以笑看世事沉浮,肆意指点纷扰,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设计的人多了,便会不自觉地防备着不让自己被别人设计,说话做事前后都要计较衡量,该多的一点不少,能少的一点不多。可是聪明反被聪明累,你活得应该很辛苦吧。你喜欢安国君楚振,并不是因为他的样貌,他的地位,他的气度,而是因为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你可以看明白,不用猜不用想,很轻松很自在。 可是景轩王妃,为什么你能看到楚振的好,看到依依的好,甚至看到情敌桂云致、令狐熙和的好,看到纨绔子毕仲秋的好,却看不到景轩君殿下的好?也许并不是因为,景轩殿下他的花心和随便,而是因为他和你一样,睿智,果断,懂得运用手腕和技巧去抓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且比你更胜一筹。你的心思被他瞧得通通透透,明明白白,每当到了他面前,你就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的人。所以你惶恐,你害怕,你担心,你逃避。 除了心思,你有没有比较过景轩君和安国君别的不同?安国君的母妃正得着宠,枕头风吹得正紧,所以他被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是天潢贵胄皇家典范。而景轩君则不同,自幼失恃,又是留王最宠爱的儿子,后宫之中多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辣手段,他一个小小的孩童,若是没有点明哲保身的手段,又怎么能活到现在?他一贯的风liu成性,又何尝不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这么久以来,他都是一个人摸爬滚打着在险恶的宫廷斗争中求生存,何况他胸怀大志,自然也想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而弱小又毫无危机感的留国,也确实需要他这样一个有魄力有手段的王来开拓振兴。他的心里,装的是天下,是黎民。直到遇见了你后,又添了一个你。 可是你却看不到他对你的好,总是疑心他在算计着你。一片真情终付水,景轩君殿下温文尔雅的笑容之下,该有多少苦涩和无奈啊。他却从不表露出来,只是花了更多的心思,动用了更多的手段,只是为了虏获你的芳心。试问景轩君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过?或打击或戏弄或体贴或腹黑,这些花样中,王妃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成了诚惶诚恐以外,就没有体会出点别的来么?你这样辜负殿下的一颗真心,难道不怕殿下他伤了累了倦了放弃了吗?那时身为景轩王妃的你,又该如何自处? 在下言尽于此,只求王妃你能早日敞开心扉,接受殿下的心意。最后,衷心地祝愿王妃与殿下冰释前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有心人于灯下 戊子年九月初三 给景轩君的一封信 亲爱的景轩君: 也许你的眼里从来没有过我的身影,可是自打那日在灯火阑珊处见了你,我的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初听人说,你生性风liu,好抢民女,眠花宿柳更是家常便饭,我的心,便如被重锤狠狠地一击,顿时没了知觉,公孙王子,纨绔败家,果然如此。直到景轩王妃的出现,我才惊觉,原来众人眼里的一切,都不过是你导演的一场戏,你生来就是王者,又怎会被花丛所绊,乐而忘返? 那么多的姬妾,圈在你的金丝笼里,任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慢慢流逝,被你遗忘,被家人遗忘,被自己遗忘。她们耐不住寂寞,暗地里与家仆私通,我不信你就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点儿不知道。景轩王妃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一个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她们光天化日里与人苟合胆大妄为至此,你却根本察觉不到?不,你是知道的,只是你装作不知而已,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 而景轩王妃却不同,她的一颦一笑你都留意在心,她挑一挑眉头你就紧张半天,她瞧上你的六皇弟,她曾经的心上人,安国君楚振一眼,你就醋意汹涌,却偏偏不敢表露出来。曾几何时,牡丹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景轩君,也有了心尖尖上的人了?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你遣散家中众多姬妾,真的只是因为她们红杏出墙,败坏了你景轩王府的名声么?依着我看,怕还是因为府中的那位没心肝的王妃,怕她有一日良心发现念起你的好时,连带着将无名飞醋一齐吃了吧。 可是景轩王妃却不爱你。她的眼中除了楚振,便只有利益,商场上的利益,政治上的利益。她出身巨贾之家,耳濡目染的便是钱钱交易,钱货交易,钱权交易,商人唯利是图,她也从小便习惯了衡量利益,但凡有人对她好,她便不自觉地会想:这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必是从我这里能得到比他的付出更多更好的东西,才会如此的献殷勤。不是她生性多疑,而是她目光长远,懂得如何在乱世中自保。 而你,不也正是看上她的这一点么? 初见时也许只是惊鸿一瞥,一时起了兴致,便如你对你的其他女人们一样,觉得那一刻,她很亮眼,很与众不同。那时女人在你眼里,是一朵朵开的正香正艳的奇葩,浓郁是浓郁,好看是好看,却不会长久,转眼就会人老珠黄,成了昨日黄花。那时你是一只逐花的蝴蝶,只会欣赏女人最美丽的那一刻,却不会为瞬间的美丽而逗留。 然而你在追逐景轩王妃的过程中,却发现了她的不同。论美丽,她不如桂云致;论高雅,她不如令狐熙和。而那两个女子又都对你有情有意,你心知肚明,却不由得被王妃吸引住了。王妃她所独有的,是一份心机,一份让你暗暗称好,不得不佩服得心机。你景轩君的心,再发现了王妃这一点后,便不再能自我把握住的了。 尽管你知道她的心上人不是你,可是你还是要不惜任何代价地得到她。为了她背后的财团力量,为了她的那份心机,更为了惺惺相惜的知遇感。 你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王妃那颗锁的紧紧地心,终有一天会被你的一番诚意所打动。只可惜你温柔倍至时,她以为你以退为进;你柔情蜜意时,她以为你心怀不轨;你弹精竭虑时,她以为你另有图谋,甚至不惜背叛你出卖你,拼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也要报你不让她得偿心愿之仇。 你却不会动怒,或者你动怒了,却在见到她或陪着小心的笑脸,或惴惴不安的惊恐时忘的烟消云散了。你是知道的,王妃她虽然也算是皇室宗亲,却因是经商世家而被自以为是根红苗正的名门望族们瞧不起,连个小小的毕仲秋也敢公然拒绝了她。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里,毕仲秋是贪图她心中的新诗妙词,附庸风雅;林木灵完全是为了给自己这朵名门淑女的红花找朵绿叶来衬;就是她三哥百里承邦,也是为了亲生妹子精明的商业头脑对她呵护有加的。既然大家都在算计她,那与其被人算计,不如来算计别人好了。她的那点多疑,那点小心,正是她一个弱小女子保护自己的手段啊。 也只有景轩君你懂得!所以你才要娶她,给她名分,给她真心,给她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给她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其中的含义,真的只是一份协议么? 景轩君是清楚自己心意的,可是步步设防的王妃却不知道。还是说明白了吧,虽然皇族特有的矜持让你张不开口,可是,既然她是你认定的人,不妨就放下自尊,放下矜持吧。 最后,遥首叩拜,望王妃早日懂得景轩君的一番苦心,与你双栖双宿,白头到老。 无名氏含泪而书 戊子年九月初三于灯下 故事之初——挽留群:米宝 初见明大。相识于《芙殇》。明大的处女之作。 情感之浓烈。久久留于心头。 过了许久,仍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愿自拔。每每总爱回头去看看细节。品品动作。乐趣无穷。尤其最后几篇“闲人闲评芙殇”更是点睛之笔。沉醉至极。 此次。初见《挽留》,老实讲。第一卷看到一半。实在觉得平淡。其中原因不乏已属凌晨。脑子处于麻木状态。 虽总觉得明大写得不错。可是就是不觉得好看。总觉得连男主是哪个都搞不清。甚至不想再看下去了。但考虑到《芙殇》的精彩。。。忍了。。。却想不到。峰回路转。第一卷的最后。终于让我咂麽出点滋味。从此。好戏上演。至此。欲罢不能。 美貌与智慧并于一身的女人。英俊与多金及于一身的男人。故事就此展开。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美貌与智慧并于一身的女人。 女主;沉醉穿越来的人 既然是穿越来的人。那么就多少都会和别人有些不同。现时代女性的思想放到古代,说她是豪放浪荡。我认为。这都是轻的阿。。 女主也很争气。充分利用了现代人的现代知识。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穴位按摩。桂花香粉。家里人的疼爱。朋友的爱护。也算混的是风生水起。很有滋味。这一切直到一个白衣男子的出现。。。。 沉醉向来不是自欺欺人之人,她看清了自己的心,也定下了自己的目标。 她的宠着自己,爱着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贪心的时候贪心。却又不是傻瓜般一味的贪。该运用自己本钱的时候。绝不吝啬。该放弃的时候。绝不留恋。 沉醉很美。却不是肆意的绽放自己的美丽。而是在需要的时候巧妙地运用。并不如某些花痴的女人。图给自己惹来虚名。让自己被虚名所累。缚手缚脚。 沉醉是个豁达的人。从她明知道朋友的利用。却装作不知。或者毫不在意就可以看出来。沉醉也是个自负的人。从她机关算尽。却反误卿卿性命。最后栽在了二爷手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切的缘分都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怎肯乖乖的将缘分交给上天注定,她要的是尽在掌握。装傻充愣,扮柔弱,装娇柔,哪一项不是她的强项?可惜她遇见了,比她还能装的二爷。 沉醉初见二爷。 至于那位身着紫衫的二殿下景轩君,沉醉选择自动忽视。 这位二殿下平日里的风liu事迹够说书先生讲一整年的。从他十五岁起,绯闻就没断过。成日里呼朋唤友,走马章台,弄鹰射猎,只因他的生母乃是逝去的留国皇后,所以才免了如安国君般的遣走边疆。 沉醉平日能躲这位多远就有多远,生怕诱发了他的非分之想。这位景轩君强抢民女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任她是贫民百姓之家还是簪缨贵族之家,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魔爪。 沉醉初见二爷,就给了如此评价。沉醉虽然是有自知之明。但是女人总有犯傻的时候,例如自己的一点小聪明,总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初次的印象很重要。这二爷拿到这样一个评价。估计一时半伙的是翻不了身了。 “楚律紫衣纨绔,肤色如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凤眼薄唇在沉醉眼里根本就是妖冶薄情的象征,即使一身尊容,沉醉依然觉得自己能读出他骨子里的轻浮。”男人如果给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么印象。那么。代表什么呢? 嘿嘿。。据我理解。。。他离死不远了。。。。。 花丽丽 挽留之谜团之一——挽留群:米宝 谜团一 沉醉的出场一开始就表明了不是什么单纯可欺良家妇女,大家闺秀。从她的风评,到她做事的利落。一般的女子,哪里会自报当舞娘。且忍心看着百只蟋蟀残杀直至最后一只。 可想而知。她是一个有气魄的女子。从小的疼爱,流连于最热闹的赌坊。世人对她风评是不学无术,豪放浪荡。 那么。沉醉见过的男人也是不少了。但是为什么,光看见个背影。光听见个声音。就一见钟情,开始对那位白衣的公子念年不舍。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一贯作风。再也割舍不下?以至于对自己一向避之不及的皇城宫苑的评价都变为:“甚至连自己最排斥的对方的王侯身份,她也觉得可爱万分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背后故事呢? p.s “我们都知道如果说玩,那么楚律绝对是行家里的行家。肯定是要比小六强。那么那句“阴阳相克,古墓克败窑”到底是出自谁知口呢? 我们期待着番外的解答。 谜团二 “整理好思绪后的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淌过这几千年的河流,不就是为了在异世找寻自己的目标么。” “沉醉不置可否,今有越国,那遥远的故乡也曾有过越国,只是此越国非彼越国,” “沉醉惬意的趴在竹榻上,享受着侍书的伺候,这马杀鸡的功夫不用她教,古代这些推拿按摩技巧只比现代人更加精巧,而且穴位找得精准,沉醉每日最爱的就是这项活动。榻上搁头的地方挖了一个孔,刚好放下脸不用窒息,” 从沉醉的一些列行不难看出。沉醉是穿越来的。那么。因为什么穿越,怎么穿越。什么时间穿越过来的。从她五岁就知道要一座山当礼物。那么是否是那个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带着记忆来到这边的世界了呢?穿越前的世界他的身体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郡主给自己寝院取的名字也怪,不叫什么阁什么轩,反而叫“白日梦”,封亭君宠着她,也就由得她去了。”白日梦。对现今的人来说。算不得好也做不得坏。通俗讲就是你把它往好里讲也成坏了讲也米人说你。那么。这里的园子被沉醉称之为白日梦。又寓意着什么呢? 总之,穿越的种种。成为了这挽留第二个出现的谜团。。 谜团三 从文中看(不算番外)沉醉与楚律的初次相见是在哪桂花林中。沉醉刻意的忽略和楚律的刻意展现中,拉开了序幕。 沉醉对楚律第一印象的总结是“这位景轩君还是有些手段,桂云致到国都才几天,他就能得到亲近美人的机会相携而来,” 楚律就是有这个本事。如果他想得到谁,那基本是那个谁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但是环肥燕瘦都见得七七八八的楚律后来为什么会对沉醉动心?什么时候开始动心?并且这心动的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爱着沉醉那么的宠着沉醉并且看样子会疼沉醉一辈子? 这是个谜……. 谜团四 第五回比箭术沉醉巧逼和时候。某珰留的问题 话说沉醉为什么看到有情敌,情敌还那么强劲,就兴奋捏?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如果某珰以后忘记回答这个问题,请大家踊跃提出来。 很好。我有提出来噢~ 谜团五 话说番外。那五个手指头。 谜团顺手的旁枝 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桂云致的身上,只有沉醉有些发楞的看着她的大哥,百里承启看林木兰的表情带着隐藏不住的痛楚。想不到她的哥哥居然喜欢上了林木兰,以前沉醉总以为他不过是被她的容颜迷住了,可今日一看承启对明显胜出一筹的桂云致丝毫不在意,沉醉心里有些阴郁。 林宰相的势利她是知道的,林家的女儿除了入宫没有他选,而她的大哥除了出身还不错外,于权势是丝毫没有优势的,所以忧郁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沉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点,为了不卷入朝廷纷争,为了安然度过这一生,总是刻意的安排着阻挠着她哥哥们的前程。 大鹏折翅。 桂花林中的一聚。还出现了沉醉的大哥。而在作者精心的安排下。沉醉的大哥是情迷于林木兰的。。而且不单单是因为林的容貌。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 大棚折翅。这淡淡的一笔。最后会如何收尾呢。我们拭目以待。 挽留之谜团之一,到此结束。我期待大家的接龙。 [评论]看 一天天追着挽留看,一天天心情就偏向楚律,但是其实也能理解女主的心思.作为21世纪的新女性,玩了那么多年没有对手,好不容易瞄上一个很称心的人,结果被楚律步步设计,成为楚律的囊中之物.而且计谋用在楚律身上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翻船,实在有点伤透了女主的心啊.而且新婚之夜女主实在是自尊心受很大伤害.女主一步步吃瘪,一步步坚信自己和楚律没有精神文明,只有物资文明.结果呢.这么自尊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爱上他呢.故设计此局,虽然狠了,但是还是情有可原,毕竟是21实际的新女性穿越古代,没有所谓的从一而终的心态. 另外呢,明大写的太过缓慢,我实在是只能再次从头看到尾,结果也是由于明大后面的交代,我也从而发现了,其实女主一开始就被楚律设计,一步步让女主走向自己.容妃那种性格,怎么会看中女主这样的背景呢.在容妃眼里几个兄弟没有一个能耐的,故楚律帮她其实就是让女主自己心死,结果女主确仍然无法看透,这是女主的弱智.因为一个21世纪的新女性怎么可能那么明白古代的社会呢.从文中第一次回答出女主的问题和后面给女主家每人买东西可以看出,楚律对女主的一切是了如执掌.细细看来,男主和女主的每一次单独邂逅怀疑都是男主处心积蓄的结果哦,就如那次书房邂逅,女主随便逛迷路拐入的书房怎么可能作为男主的楚律能一下子就知道呢.说明男主已经开始着迷. 其实最后看来,文中谁都无法和男主与女主媲美,这两个人是绝配,但是明大的挽留题目让你触目惊心,我就怕经过这次谋杀,男主会放掉女主.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全部是男主为女主花费心思,就怕紧接着后面是女主要被晾着,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思,来挽留男主啊.会不会是这样啊,明大? 最后吧,那就是两人相亲相爱,从此也就成为明大的第二个佳话:楚律成功成为皇上,而从此后宫无妃啊. 成为21世纪的神话. 很好的一篇文章.故希望明大赶快写完这本,多多出书啊.从此之后就追踪明大了啊 发表人:bony_sima 我爱沉醉 我爱沉醉,一如我爱那个近在咫尺远在四川成都天天见面却又素未谋面的奇女子。 我总是在想,我为什么爱沉醉?沉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我想,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沉醉吧。我所认识的沉醉,聪明,狠毒,有心机,奢靡,自私,都不足以形容她。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沉醉,我都喜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沉醉。或者每个人对于沉醉的某一点都是认同的。狠毒的沉醉,自私的沉醉,聪明的沉醉,木讷的沉醉都是我爱的沉醉。 我曾经对月起誓,永不负沉醉。 沉醉第一次打动我大概就是“白骨精”大败“将军王”的战役后,沉醉的天真妩媚的一笑。这一笑倒是她三哥心里一阵恶寒了,知道是这天真绝对跟沉醉是挂不上勾。至此以后,我就等着看以后的种种好戏。 到底沉醉还是没有令另我失望。 从她的日常生活说起,她的最爱,便是每日趴在竹塌上享受侍女精巧的推拉。别以为这就是懂得享受了,重要的是要在塌上搁头的地方挖一个孔,刚好放下脸不会被窒息。再说楚律在醉花阴吃的那价值4000两银子的三菜一汤。让我不得不感叹,用奢靡形容沉醉的生活那是太肤浅了耶。慵懒能够发挥到极致也只有面前这个。如此沉醉让我觉得新鲜。 第一次心底为沉醉喝彩是骑马比射箭那次。明明是实力天差地别的比赛,沉醉的一招硬是把比赛扳平了。无奈是有点,但总归是智慧。我想这一次为沉醉欢呼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吧。 和楚律的洞房花烛夜硬是让我心惊肉跳了一番。倒不是因为有多香艳的场景。只是单看沉醉同学为楚律同学准备的“礼物”就让我想到,杀人也不用这么狠吧?还好咱亲爱的楚律同学有先见之明,懂得未雨绸缪,轻而一举就破了沉醉的防线。这次咱们沉醉同学大败而归。(不过最后礼物到底是给自己用了,这是不是叫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楚律同学果然是个中老手啊。看的出沉醉同学的道行和楚律同学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这个是后话。 老虎口中拔牙的事情沉醉也没有少干。其中最让人拍案叫绝的便是她把楚律的小妾全部卖到零碎嫁的那出。我原本为还为沉醉同学捏了一把汗,这回楚律也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心跳得不行哇。我最怕的就是楚同学从此冷落咱小醉。不过楚律同学也没有什么,既然事情以发展到这份上,干脆把那一干子小妾全部卖到青楼去吧。一保全了他景轩君的名声,又解决了府上之众多吃白饭的人。妙哉!沉醉这一次又华丽丽的落败了。于是我在想,这哪里是沉醉在虐楚律啊。分明是楚律把沉醉虐得不行。沉醉的目的就是把楚律搞得臭名昭彰鸡飞狗跳,可是费尽心思弄得楚律不痛不痒,就像一重拳下去打在了棉花上。 这哥们压根就不配合!我可怜的沉醉。 不过呢,咱家沉醉比起其他女子来说还是比较能让楚律受用的。这样说吧,天呢,就是用来刮风下雨的,地呢,就是用来种草养花的。而沉醉呢,就是用来证明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娶的。 最后咱祝咱家沉醉和楚律玩的开心,虐得愉快,斗出风采斗出水平! 发表人:追着大大跑 任是无情也动人 明大问过我,你为什么喜欢沉醉?你不觉得她很无情吗? 因为最近有很多读者在说沉醉咋这么无情。明明楚律是那么那么爱她,她除了无视以外还要勾结外人谋害楚律。这让一些楚律的粉丝颇为不满。可是我要说的是,为什么沉醉无情呢?因为她是沉醉啊?若是沉醉轻易地被这些所谓的糖衣炮弹打倒的话,她还是我们所爱的沉醉吗? 首先,目前沉醉爱的是楚震,至少他自己认为她爱的是楚震。为什么爱楚震而不爱楚律呢?我想选100个女子可能51个会选择楚震。接下来就让他们两兄弟pk一下吧。 第一,两个人都是老留王最宠爱的儿子。这局,打平。 第二,两个人长得都粉帅,因为本人认为楚律比较帅点,所以把这票投个楚律。这回合,楚律险胜。 第三,楚震有军功而楚律没有。而且楚律的名声不好,以强抢民女为乐这是众所周知。这局,楚震以明显的优势压倒楚律。 第四,楚震的母亲容妃目前统领后宫,而且受宠。而楚律丧母。以政治形态来看楚震明显优于楚律。 通过前面来看,沉醉同学芳心暗许的对象是楚震而不是楚律这点就不难解释了。 然后,我们看到,开始咱们小沉醉是一门心思想嫁给楚震。为此,她费尽心思。做了以前从不做也从不屑的事情。就在煮熟的鸭子快要到口的时候却被楚律给破坏了,难道沉醉不该恨他吗?就凭这一点,楚律您就得活该要花很多心思讨好咱们小沉醉。就算是补偿吧。 接下来,我们看到楚律所有对沉醉的好,都是出于他爱沉醉。可是我就要说了,楚律你爱沉醉,你也可以爱沉醉。但是你不可以以此来要求沉醉同样爱你。如果像有些读者说的,楚律做了这么多,难道这沉醉一点都不感动吗?如果楚律是因为要沉醉感动而为她做这些事情的话那么沉醉还感动做什么?如果并不是要沉醉感动而做,那么沉醉也不需要感动哇!(话说这里有点绕,慢慢看就明白了) 再接下来。沉醉为什么不爱楚律? 第一,楚律没有说爱沉醉。虽然没有说不能代表不爱,况且楚律为沉醉做了那么多。但是咱沉醉也是个闷骚性的妖孽。你没有说爱,我就觉得你不爱。你要说你爱我我才知道你爱我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爱我呢? 第二,楚律是什么人物。女人见怕,女鬼见愁的人物吧。只要是他看得上的女人,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抢了再说。咱就暂时不说沉醉认为他楚律有什么目的了。如此劣迹累累的男人,沉醉怎么放心去爱呢?老祖宗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男人靠地住,母猪能上树。况且,这楚公子是牡丹花从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啊?谁知道他对沉醉的兴趣又能维持多久?(可怜的楚律啊,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第三,可能是沉醉她亲妈告诉过沉醉,楚律这小子不要这么快爱上。为了下半辈子要多折磨折磨一下他。所谓容易到手的东西男人不懂得珍惜啊。 第四,同学们啊?你们非得让沉醉这么快就爱上楚律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一旦咱沉醉爱上了楚律那么就离结文不远了吗?所以同学们,你们就坐那看这这对小腹黑不停的虐啊虐吧,这么精彩的文早接了你们不觉得不可惜吗? 所以,敬请期待两位腹黑主角华丽丽得虐。虐出水平虐出味道。 发表人:追着大大跑 为卿沉醉 我得承认我对沉醉这丫头是一见钟情的,身为天平座的我对美女与帅哥还算有点鉴赏力,呵呵~~~可就在我筹划这篇长评时,我突然想到,楚律是第几眼看上沉醉的呢?为此我还准备以此为课题从头研究一番,不想文未起笔,明月已经不失时机的把楚律与沉醉第一次过招的真实情况交待了出来。原来那次斗蟋蟀,楚律已经慧眼识“珠”了,而沉醉却连那个真正赏识自己的人是谁都没搞清,就对楚振一眼定情了。 说起沉醉对楚振的迷恋,我只能归结为少女春心萌动时智商降低的正常反应。在每个少女心中都曾经有那么个纤尘不染似的“仙人”驻扎着,他们完美的不似人。然后每个少女也都会有梦醒的一天,在失望、吃惊、遗憾中发现原来“仙人”也要吃喝拉撒的,也有坏习惯,也有落俗的一面,唉!所以,原谅沉醉一时的闪眼错爱吧~~~ 也许是对楚律斑斑劣迹,恶名昭著的偏见,也许是同为利益熏心的“腹黑”之人,同性相斥的原因,沉醉早把楚律定格在奸邪一类,如果不是为了一己之利,只怕老死不相往来。又或者,沉醉早就明白在楚律面前自己那点小聪明并没有胜算,所以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对手戏。可是,可怜的小醉醉啊,你早就是他看中的猎物了,当你那一厢情愿构想出的完美男主未将目光投向你时,当你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轻视你时,独具慧眼的律早已发现你是颗明珠了。 这下总算言归正转海夸一下咱们的女主了。美人如花,花比美人,太浅薄了,桂云致、令狐女还有那什么林木兰,她们是美丽的,她们是高贵的,她们是才情横溢的,幽兰也好,芙蓉也罢,她们始终只能与花媲美。可咱的沉醉用什么花来比呢?不用挖空心思的想了,沉醉不是花可以比的,她是颗明珠,是会发光的。在面对众美人时,沉醉的第一反应不是嫉妒而是欣赏,这才叫大气,加分!颇具经商头脑,从她捣腾的那些个菜式和酒来看,有品味,加分!设计讨好容贵妃,除去情敌(这个有点小损),那机灵劲儿,加分!她深谙侯门深似海,自毁名声避嫁,果然有现代女的风范和见识,加分!细细数来,沉醉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是固守闺阁的名门淑媛,她那些在外人看来的“荒唐”行为无不体现出她是个坠入人间的精灵,是的,精灵,精明而灵动的一个妙人! 说到这儿,我想起十多年前第一次看琼瑶阿姨的一帘幽梦,楚廉说他自小就将那个和他一起摸爬滚打于泥中的紫菱装进了心里,他所想娶的从来就不是那个始终穿着洋装只在一边看着他们玩的绿萍。比起绿萍,紫菱貌似平凡得多,缺点也多,可是费云帆和楚廉却赋予她“梦女孩”的气质。聪明的男人是懂得哪些女人是用来欣赏的,那些才是可以比肩的,太精致易碎的东西放在橱窗里比带回家更安全(橱窗的光线能让它更美,离开橱窗也许它不再夺目;放在橱窗里不易坏,带回家难免磕着碰着破坏完美)。所以,我想楚律也是这般,向来身处花丛的他,什么样的花没见过,即便桂云致等再美,也让他身处花丛不觉花香。而沉醉让他眼前一亮,能够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女人让他有了对手戏的感觉,让他萌生了物以类聚的念头,试想桂云致会和他去看选花魁么,会想出滑草这些个玩意么?冷眼旁观沉醉笼络容贵妃走婆婆路线时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套,相信他已经悟出沉醉的可爱,也明白她的难以驾驭,这一切都激发了他征服的yu望! 楚律对沉醉的宠溺让我等羡煞,让我等叹服,楚律的政策真是多变,软硬兼施,正道左道双管齐下,以驭心为目的,一步一步的攻下沉醉的心防。虽然沉醉还在死鸭子嘴硬,可她还是沉醉在这份宠溺之中了,那些不自觉的酸意和小性子都曝露了她的心,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当她毫不设防的闻那软骨散时,她也惊心于自己居然对他不设防了。 有些担心,沉醉的那些心防,她是怕被伤害吧?所以不断的提醒自己那些宠溺不过是商人的投资,有目的的,秋后算帐,她怕自己赔不起,输不起,她不敢放开心去接受。这样的两人感觉在情感上有些像芙洛和龙龙,身体很近,心很远,老隔了层纱似的捅不破挥不去,情感好似梗在瓶颈,抒发不得...... 先写这些了,词不达意,总算挤~出了偶的处女长评,献给明月,不然总觉得欠帐似的不踏实。明月总让人意想不到,所以偶也不妄自揣测了,挽留这个题目让偶有点心惊肉跳,预示着什么?不敢想,静等文吧~~~ 发表人:焦焦_jj 现在的沉醉。我不喜欢。 最近看挽回,说实话并不舒服,看到评论处,jms的留言。基本上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观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二爷喜欢沉醉,却让喜欢变得如此的委曲求全,甚至于近乎卑微。 在我的观点里。爱情是平等的。但是道理是谁都懂的,谁先爱上谁。谁就输了。可是道理虽懂。却不认同这种,把别人的真心践踏在地。 我们承认。沉醉是美丽的,沉醉是可爱的,沉醉是古玲精怪的,最重要的一点,我相信也是二爷最看重沉醉的地方。那就是沉醉是与众不同的,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不同于二爷见惯了的莺莺燕燕,不同于二爷见惯了的大小碧玉。 因为沉醉的美丽。二爷注意到了沉醉。因为沉醉的可爱,二爷接近了沉醉。因为二爷的古玲精怪,二爷欣赏了沉醉。因为沉醉的与众不同,独特思想。二爷爱上了沉醉。 可是,为什么。看到现在,他们之间的爱从旗鼓相当,变至如此。。。。。郁闷,生气。不由得纷纷而至。 我不知道沉醉为什么要杀二爷,只是简单的为了老六? 我不相信。凭我心中的沉醉,古灵精怪。胸中有丘壑。 我不信。我不相信他是个如此肤浅的人。人的一生中是应该有一次一见钟情,我同意,可是。代价是伤害,已经不能说是简单的伤害了,杀死一个人。即使那个人不爱自己。这种事情也是不可思议至极。况且那个还是爱着自己的。 二爷对沉醉很好,为沉醉着想。沉醉是如此精灵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她强迫自己不知道。 我越来越不懂沉醉。也许她是受过伤害,可是貌似她可以对任人善良。但是偏偏对二爷不可以。百般的任性。没心没肺的折磨。实话说的话。我不喜欢如此的人。一个在爱自己的人面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是非对错,不知轻重缓急。我可以说是唾弃这种人。唾弃把别人的心唾弃在地的人。 我越来越不懂沉醉,如果不爱二爷,甚至忍心杀害。那么,为什么看见二爷护她受伤,她又巴巴的找人来救。看见二爷同村女说话谈天。她又巴巴的发小脾气? 如果不爱二爷,为什么在二爷问他。自己如果真的死亡,会不会买身葬他时候,小心思里嘀咕的是她会不会在自己死后新欢进门。 如果不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计较这些。。。。 可是如果爱。。那么。。为什么。我只能壳色的把她归类为已经爱上,但是怕自己受伤,所以要不停的试探,不停的确认。不停的去证明他对自己的爱。 但是,即使是如此理由。我还是认为,沉醉过分了。 幸好,这里只是小说的世界。小说毕竟需要一切的现实,不现实。实际,不实际。虚幻的,不能想象的,各种不可思议的。揉在一起。 但是。不得不承认明大成功的挑动了我们的怒气。也间接证明了文章的一种成功。也许一切的一切只是伏笔。我也许并米有读懂沉醉。 期待着。。后面的故事。。 p.s 贿赂明大。。。所以。不需加更。 关于某珰写的爱情的一些感受 算是看过不少的言情小说吧,但至今还给我留有印象的确实不多。而《芙殇》是其中一本,它不完美却有吸引人的特质。 情节的设定不免俗套,烂俗的穿越,烂俗的架空,烂俗的宫斗,……所以让我难忘的除了珰的文字外,就是他们的爱情。读它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我现在尤忆他为了她实行雨露均沾制,他为了一句“相公”而那么的欢喜,他为了担心她的身体克制自己的yu望抱着她睡,他放下天子至尊为她洗脚,他要求她给他像老奶奶给老公公一样给他捶背……陷入爱情圈套里的他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一样。可能是因为他错过女主最开始的真情,所以使他后来倍受折磨……而女主后来的感情渐渐变得不甚明了,爱就爱了,弃就弃了,原谅就原谅吧,忘也该忘了,她的感情让人不舒服。但是应该是情节需要吧,那样的发展使轩奥这个人物更加深情,让人心痛。每个女人都渴望的爱情啊,渴望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渴望有这样一个男人给了自己不顾一切,《芙殇》给了我们一段梦,虚幻,很虚幻,却因细节而使人触摸到了血肉,让人甘愿梦一场。 很多人说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但有爱情是真正平等的呢?《芙殇》中的爱情并不平等,《挽留》亦是。真爱人的心啊?有谁会去在乎平等与否呢?很多人为楚律觉得心痛,其实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并且他享受这个状态。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的全部,楚律栽在了沉醉手里,他便是爱她的全部啊,她的好,她的坏,因为这都是她啊。爱情是一个人的事,虽然楚律还是免不聊为无法索求到回应而淡淡失落,但爱情还是他一个人的事,所以我喜欢楚律的爱情。而之于沉醉,我觉得她已经爱上楚律了,只是她还不知道,之所以做出这样推断的理由,其实并不是前文非常吝啬的只字片语,而是对作者写作意图的推测。如果沉醉还没爱上他,那么他们的爱情已经失败了。因为楚律已经展示了他的全部给沉醉啊,沉醉很了解楚律,除了他对她的深情。但试想,有人会因为别人喜欢自己而爱上他吗?难道说突然有一天,沉醉明白了其实楚律是爱她的,她就要全心全意了回报以爱吗?显然沉醉没有那么肤浅,爱一个人不在与对方能给予自己多少的爱,而在于自己能给对方多少爱。所以如果沉醉和楚律是本书的男女主的话,他们肯定已经相爱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每一本小说都是一段传奇,我觉得《挽留》比《芙殇》让我觉得有意思,因为这爱情传奇更加充实。爱情有很多种,这在席绢的小说里最能看的出,不知道沉醉和楚律的爱情会是哪种呢,现在还很不明了呢?所以很期待珰接下来的表演哦! 发表人:烽火崇拜者2用户类型:普通2008-9-1415:03:25回复 -------------------------------------------------------------------------------- 1回复:[评论]关于某珰写的爱情的一些感受 太感谢了。的确是这样,为什么楚律爱了沉醉,沉醉就一定要爱楚律呢?为什么她就不能爱楚振,爱情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她爱了他,就是他,没有理由。 《芙殇》是某珰的初部作品,万分的不成熟,有一点为了爱情而爱情,但是某珰其实也更喜欢《挽留》,在这里,虽然是不入流的小言,但是也依然希望能探讨世上那不一样的爱情和不一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局外人一般理智,也不是每个人的心态都正常。 发表人:秦天恨海用户类型:初级vip2008-9-1417:48:01回复 -------------------------------------------------------------------------------- 2回复:[评论]关于某珰写的爱情的一些感受 太感谢了。的确是这样,为什么楚律爱了沉醉,沉醉就一定要爱楚律呢?为什么她就不能爱楚振,爱情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她爱了他,就是他,没有理由。 《芙殇》是某珰的初部作品,万分的不成熟,有一点为了爱情而爱情,但是某珰其实也更喜欢《挽留》,在这里,虽然是不入流的小言,但是也依然希望能探讨世上那不一样的爱情和不一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局外人一般理智,也不是每个人的心态都正常。 发表人:秦天恨海用户类型:初级vip2008-9-1417:48:33回复 -------------------------------------------------------------------------------- 退有所为 楚律要当影坛巨星与地产新贵 本月初起,不断有景轩君即将退出政坛的报导。本报记者对之进行深入发掘后发现更多惊人事实。 留国《吹风》杂志10日透露,楚律目前正在刻苦学习易容术,努力进军演艺界,现正为他的下一部帝王新篇《挽回》(现己更名为《媚心媚肺》)再度开机做准备,目前正在与主办方进行接洽,讨论具体的片酬待遇事宜。另据知情人士透露,这部片将再次展现楚律王子完美的xxoo的技巧。众粉丝对此深表期待。更有报道称在某些外景区已经有消息灵通的铁丝群摆好长枪短炮准备一睹其翩翩风采,誓将ooxx观望到底。 据报道,楚律每天都会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学习演艺课程。他还报名参加9月下旬在留国都城尚阳开办的为期两周的易容术速成培训班,为的是赶上10月初的《挽回》(《媚心媚肺》)的再度开机。该作品是楚律的影坛试水之作。本已经在今春就可能全线杀青,但由于qd的审查方过于严格,将此文归于a级限制类而雪藏。 今年四月份初,审查方表示,由于制作方违规制作色情内容片段(未经审查通过),并擅自将未经审查通过的含有色情内容的片段在互联网上传播,并宣传超媚女的媚心媚肺行为,违规向纯洁良家妇女进行媚术教育,违反了《条例》第二十五条的规定,要求进行全面的整改,并勒令全部删除白中带黄、黄中带黑的类乳白色部分,包括少量的、隐晦的xoxo的部分,否则不予发行,称“类似描写会引起不健康联想”,“会引发媚术大面积流行”,“影响众小编及追文者纯洁指数”,要求“纯洁,纯洁,再纯洁!!!”。 消息传开后,一度有超白粉丝痛哭流涕,抚键盘、抓鼠标、转圈打滚要求导演明月珰携男女主换地换场,前往更为宽容的**.**国度进行学术性完美表演,遭严辞拒绝。面临明月导在高压下的自我怀疑,n位粉丝吃下花盆里的花与土,指天发誓指称明月导全文纯洁无比。尽管如此,该片仍雪藏半年之久,瑟瑟的纯洁寒风中,多名粉丝在繁华深处抱团取暖犹觉寒,如今,痛苦的蹲坑粉丝们终于在景轩君的行动中找到了一丝光明。为此,兴奋的人们向在将景轩君退隐事件中推波助澜的百里沉醉夫人打出了“忠心热爱你,亲爱的楚律夫人!”的耀眼标语。 最近几周,楚律一直在都城尚阳中心的寻找房子,目前他已经在德政门旁边买下了一间大约80亩的别苑,此地离留国宫城不远,他将来可以通过别苑的窗户看到宫城,品味当年的皇子岁月。另有传言夫人沉醉己经怀孕在身,甚至有人在他的新居中看到有人在绣婴儿的肚兜。更有传言指景轩君此次退出政坛只是一次类似欲擒故纵的行为秀,扬言将对真象大坑深挖到底。 他的兄弟兼好友楚振近日对西南留国娱乐电台透露,楚律还想从事房地产业,并已有意向投资某楼盘。楚振说,他看过发展商送来的草图及相关文件,相信“楚律将会成为一位投资家”。虽然楚律夫人沉醉否认了报道,但联想到景轩君在尚阳大手笔的圈地行为,人们对此依然满怀期待,被传言的楼盘股票已经在此利好支撑下连续三日封在了涨停板上。 然而,夫人沉醉坚称所有这些都是谣传,并言:“这是一个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谣言,景轩君将不会理会这种传言。”表明:“关于外界的评论,我不想过多解释,清者自清,时间能检验一切真相,我仍然认为,与如何能消灭谣言相比,景轩君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将会是着眼于更理性地帮助留国从巨大的一系列内政外交的强烈震荡中恢复,更深切地关注民众生活。要支持景轩君的话,我深信,下面的一句话永远是真理:贵在行动。” 但正因为发言人的类似言论,一些资深、高eq、加强型锰钢铁丝们深刻研究考证后仍坚信:景轩君仍有可能会复出。 发表人:糯米姬用户类型:普通2008-9-1415:19:45回复 -------------------------------------------------------------------------------- 1回复:[评论]退有所为楚律要当影坛巨星与... 你太厉害了,但是我估计很多人不知道你说什么。 当然,以我这么好的人品,我肯定是看懂了的。写得非常好,深得八卦报道的精髓——无中生有。 当然至于《媚心媚肺》楚律是否参加演出,我只能说只有开机的那一刻才能决定人选。 但是为了让某珰投资开拍的新片《媚心媚肺》能尽快上马,某珰表示,可以适当的考虑删减楚律和沉醉的戏份。 发表人:秦天恨海用户类型:初级vip2008-9-1417:40:55回复 为沉醉,不得不说 最近看到众多读者的留言,似乎都矛头直指沉醉.大家对沉醉不解温情,顽固不化,甚至干出谋杀亲夫的行为大为不解,对她毫不吝惜的流露出讨厌、憎恶的感情。 但我不这么认为,忍了两天,想为沉醉辩护一下,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就从争议最大的她设计害楚律中箭落崖,但害人害己,立现报应,自己也随之落崖的事儿起说吧。 首先,站在沉醉的角度,从她的梦想被楚律搅黄她被迫嫁楚律起,她就 “恶从胆边生”了,对于她的行为,我归结为:怨恨害怕。怨恨是显而易见的,不再说了;害怕一说,有多少人理解她呢? 别忘了,只有楚振的爱情能让她突破对宫廷斗争的害怕与不屑,为了这份镜花水月,她抛弃了她的理智,她的原则,勇往直前。 当那个人换成楚律后呢?她知道这场婚姻不止毁了她的梦,不止让她今后要面对一个被 “妖孽化”的丈夫,最重要的是她不得不从此卷入这个丈夫背后皇权、宫廷之争,我相信这是她最害怕的。 说好听点是未雨绸缪,她觉得谋杀亲夫是一件可以解决她所有忧患,又能报仇,甚至 “除害”的一举几得的事儿,所以她好似穿上了一双魔鞋,在这件事上疯狂得舞着停不下来……从新婚之夜被楚律搜刮出的那些个 “宝贝”可见,她的决心下得有多大,执念有多深……相信当楚律一次次向她灌输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思想时,她的内心有多颤抖~~~楚律的温情她感受得到,甚至开始迷恋上这种温情,但这份令人怀疑的温情尚不能化解掉那份执念,我相信在这当口,沉醉的内心是起伏的,是挣扎的。 试想,如果你恨一个人,执意要报仇要摆脱,并且你也在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但是随着你与这个人的不断接触,你突然发现你的这份恨意在变味,你的计划有些骑虎难下,那种徘徊,那种要靠不断说服自己才能防止心绪动摇的过程是多痛苦啊~~~而自己在计划实行,一切如愿之际,真得能获得最初期望的快乐与解脱吗? 落崖后沉醉发现楚律没死,甚至没有抛下他,足以说明沉醉早已动摇的心,早已融化的冷情,还有她最朴素的善良,她那点腹黑不过是正中带着三分邪而已。 再说她 “胳膊肘向外拐”,在王位继承一事上做小动作帮楚振,拆楚律的台。她从未想到过她与楚律已是夫妻,是 “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她要做,但这么做也不全是为报复楚律,更多的我觉得从己身出发吧,于政治上没有报复的她在试图逃避皇权带来的冷漠、杀伐、算计……还是害怕,她怕后宫,那不是自己的地盘,不是自己熟悉的战场,那里的血腥她听过。 在景轩君府时,她就为没有自己的力量而不敢冒然对偷情的姬妾、小厮下手,直到她安排了自己的势力后方才稳操胜券的收网……后宫呢? 阻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更不容易安排自己的势力,面对楚律,她更孤立,更要依附于他看他的脸色过日子……这种缺乏安全感的日子让她不寒而栗,毕竟她是个现代人,当感到命运不操纵在自己手中,甚至手里空无一物可抓时是恐慌的。 关于楚律,大家都只批评沉醉的疯狂之举,那楚律呢?他难道不疯狂? 他那 “同日死”暴露了他玉石俱焚的疯狂心理,也许他是在恐吓沉醉,以此让她打消对付自己的念头,但在那落崖的一刻,他的的确确是这么做了。 我只能说他是个zhan有欲和控制欲相当的强烈的人,这份欲念对被他爱着的人而言是幸或不幸呢? 楚律,是本很深沉的书,沉醉已经不自觉在读,她能读得懂读得透么?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请大家也能为沉醉想想,从她的角度,为她想想。 如今,楚律登基了,冷峻的帝王,嬉笑的风liu公子,前面这个面具怕是在今后要常常戴着了吧? 后宫戏开场了,所谓高处不胜寒,自古帝王多孤独,在权利、阴谋、爱情的风头浪尖,这两个人的心会越走越近吗? 一想到本文的名字,我是不寒而栗,有种感觉,大大要虐沉醉了。 乖乖沉醉,还是要支持你的 虽然觉得沉醉的所作所为有些让人吃惊,但是还谈不上因此而厌恶沉醉。 无聊中就撇了一眼大大的文,就一眼,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大大的女主百里沉醉。 看了大家的评论,知道最近的沉醉让大家都失望了,说不定要抛弃沉醉了,而我要高举支持沉醉的大旗,冒着被大家拍砖的危险,还是要出来替沉醉女主说句话。 我想沉醉只是没有人告诉她 “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的道理,当局者迷,而我们作为旁观者见证了楚律为女主付出的一切,可是女主还沉浸在自己虚构的爱情憧憬里啊,她固执的爱着自己的心上人,对眼前的夫君视而不见,有人觉得沉醉太不知好歹,不知道珍惜。 可试想一下咱们的楚律男主有哪次是真诚面对沉醉的,总让人丈二和尚,这样一个名声不好,行为恶劣的夫君对你几次甜言蜜语你就能掉入他的温柔乡吗? 爱情没有什么为什么,不要傻瓜般的问沉醉为什么非要死心眼地帮着楚振,却一次次地加害疼爱她的楚律男大大,因为我们不是沉醉,她只为了那一袭白衣飘飘的男子,便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全部付出,也因此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虽然她的初衷是为了那男子好,可结果还是伤害了我们心中与世无争,干净儒雅的楚振,沉醉不想这样的,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和她爱的男子煮酒扫雪,恩爱度日,不理尘俗,可结果离她想要的差距太大。 争议在于沉醉为什么不爱楚律?我想任谁都会对楚振一见钟情的,这样干净儒雅的男子即使女主穿越而来也没能躲过这场情劫,都说女人是可笑的感qing动物,爱上了就是要死磕到底,我们可爱的女主只是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朝王子而来,咱们的楚律男主非要趟这浑水,明知道沉醉爱的是别人还是要把沉醉抢到手,因为他自信沉醉会爱上他,这点和沉醉真的很相配,沉醉只是一味地去追逐楚振,明知道楚振爱着桂,还是要从中作梗想得到楚振。 爱情就是这样啊,你爱着我,我爱着他,他又念着她,乐此不疲地追逐,我们可爱的女主在男主面前就是小白一个,只是楚律的真心她还没有发现而已,这也不能完全怪沉醉啊? 楚律帅哥有真心地对沉醉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吗?咱们的女主脑子一根筋的,大家不要怪她好不好? 爱情无非就是一见钟情,日久生情,男主先爱上的女主,可是沉醉没有先爱上他啊,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她的感情,需要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心,她和楚律经历挫折是好的,楚律对她太过宠溺纵容,已经让她分不清方向了,没有了楚律的怀抱,沉醉乖乖也该清醒了,乖乖你用脚趾头好好思考一下好不好,看清自己的心,不要任性了~~大大,不要狠心把沉醉宝贝舍弃,虽然女主不爱男主的文很新颖,但是很伤人的,大大,行行好吧,放过任性的小沉醉吧~~阿门~~ 谈结局--某珰强烈建议大家看看 昨晚看了沉醉死了,而楚律没有反应的结局!想了很久,觉得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因为楚律还是在乎沉醉的,其实楚律留着墨奴,宠着她,甚至让她怀上了孩子,都是想让沉醉回来报复。 因为明明他看到宁王对沉醉的时候,眼睛里的愤恨,所以即使他给墨奴买衣服,也不过是为了刺激沉醉,因为当他看到沉醉的时候笑了,那个侍卫跟跟在他身边的太监,不是说了他已经3年没有笑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喜欢墨奴的话,不会这样的,而把沉醉曾经住过的宫殿给墨奴,其实也是想气沉醉,但是他不知道,沉醉在2年前就已经放弃了,想开了,如果不是因为玉和公主的话,估计沉醉已经死了,因为她已经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没有丝毫的留念了,但是楚律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沉醉会回来的报仇。 没错沉醉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得到“畜迷”的解药,所以她回来了。他自以为沉醉得知了他跟墨奴有了孩子,会更报复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得到却是沉醉的心,离他更远了。 沉醉一直在找玉和公主的弱点,救楚振跟乐,她反而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她早就想死了,但是楚律不知道,还一直自以为的故意宠着墨奴,其实他想要看看沉醉如何报仇,表现得如何的在乎墨奴,沉醉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她不相信楚律会爱上墨奴,结果,她是对的,因为楚律确实没有爱上墨奴,他爱的始终还是沉醉。 沉醉对楚律的最大的报复就是她的不在乎,她不在乎楚律有多少个女人,不在乎他跟别的女人生了多少个孩子,她甚至不在乎她自己,不过楚律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的报复,没错,他等到了沉醉对他的最大的报复,那就是沉醉喝了芙蓉液,甚至怀孕了,也没有让人知道,其实沉醉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没有办法,已经没有水晶官墨了,她也不能要到堕胎的药,因为在皇宫里,会引起注意,而且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只要不要让人知道就行了。然后楚律等到了沉醉对他的最终的的报复,也是最后的报复,他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死的,所以在得知她死了的时候才会笑,认为她开始报复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为了安心,他还是来看了沉醉,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沉醉会真的死了!他陪了她一整晚,白了头,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即使知道这个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在那一晚,他知道他这一生或者永远也没有可能得到沉醉的爱,因为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他知道她之所以喜欢楚振是因为得不到,以前,他希望她能爱上自己,但是这一刻,他完全放弃。只要她能活着就可以了,他再也不会傻到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了。知道沉醉不喜欢皇宫,所以诈死,因为不在乎墨奴,而令狐熙和是个好的女人,所以把皇位给了他跟她的儿子,守着沉醉,但是却没有想到等了三年。 那么三年后,他们的生活会如何呢? 回复:[评论]谈结局 精辟,精辟,我要说的你都说出来了。楚律确实在等沉醉的报复,那样好强的女人怎么能不报复他和背叛的沉醉呢?可是他不知道沉醉根本不在乎,当墨奴离开她的时候,她就不在乎了,其实对一个人对大的报复,也就不在乎,如果你恨他,只会让他更得意。 发表人:秦天恨海用户类型:初级vip2008-9-2510:32:33回复 输了赢了 从开始到现在,看楚律与沉醉都法,沉醉似乎没回都是输的,而且输得很惨,没有嫁给自己想嫁的人,父母被流放,二哥几乎死了,身边的贴身侍女的背叛,自己也被逐出了皇宫,到了道观里面,最后还中了芙蓉液。似乎输得一踏糊涂,连命都没了,但是对于楚律来说,沉醉从来就是赢者,是他自己输得一踏糊涂,从来没有赢过,如果他赢了,那么沉醉应该是爱上了自己才是,但是没有,她从来就没有给过楚律一丝一毫的机会。 其实只要沉醉稍微的表现得有点在乎他,他就很满足了,如上次落崖后,沉醉离开时,估计楚律是很伤心的,但是她回来了,甚至带人回来救他,所以他狂喜。他一直以为沉醉是因为得不到楚振所以才表现的这么样。他准备赐死她的二哥,甚至跟墨奴在一起,那是他是想刺探她的反映吧,看沉醉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自己,是否会因为墨奴的事情,而大发脾气,结果没有,他失望了,而沉醉也跟他说得非常清楚,她不喜欢他。 其实他知道沉醉在乎的是他的家人,如果他把她的二哥逼死了的话,那么她就完全没有爱上他的可能了,而让她去道观则是在等,等她看清自己的心,如果她知道楚振已经残废了,会不会不再爱他了,那么她的心里就不会有楚振了,而他还是有机会的,他其实在等沉醉自己要求要回去的,但是没有,结果他又输了! 好不容易,沉醉又出现了,而且是以别国的皇后的身份,他知道,他的她终于回来报仇了,他很高兴,又很愤怒,因为她居然嫁给宁王,但是他还是设计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以为自己又赢了,甚至故意刺激她,就是想看她是否在乎自己,结果他又输了,因为她不在乎。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一次次的把沉醉推得更远了,因为他也是个骄傲的人,他想看到沉醉对他的在乎,但是他又输了!因为沉醉离他远远的。 他一直认为他对墨奴好,可以刺激沉醉对他进行报复,那样他就可以知道其实沉醉是在乎他的,他想的到沉醉的在乎,想证明沉醉是在乎他的,但是没有,他等到的是沉醉的芙蓉花开,这表明沉醉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 在沉醉睡了的那个晚上,他其实应该想了很多(强烈要求明大写番外,楚律这时候的心情),他一直以为她是假死的,所以才会问太医,她是喝了什么龟息的药,结果得到的是“芙蓉液”,他不知道如果沉醉没有醒来,他会怎么样?他不敢想如果沉醉不醒的话,他会怎样?但是他终于看清楚了,在他跟沉醉的斗争中,他输了!他从来的就是输家,他浪费了整整4年的时间在跟沉醉斗,在测试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结果他一次又一次的输了,浪费了整整4年的时间,其实他从来就没有介意过沉醉害他,他唯一介意的是沉醉心里没有他,他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他不需要沉醉的在乎,也不在乎沉醉到底爱不爱他,只有她醒来,能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他也才明白沉醉见墨奴的时候写的“但愿沉醉不愿醒”真的是她的愿望,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叫做“沉睡”应为她原本就想永远的沉睡,他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沉醉是这场斗争中的最大赢家,虽然每次我们看到的都是她斗不赢楚律,但是只要她表现得有点在乎楚律,楚律就会很高兴,他就会上天堂,他的喜怒哀乐,完全掌握在她的手里,然而她却不知道。她每次着迷的看着楚振的时候,楚律的心就在滴血,其实楚律很希望她看的人是自己,沉醉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狠狠的虐楚律了,她只要看着楚振就可以了,所以当他们在zuo爱的时候,沉醉故意的喊楚振的名字,还表现出失望的神情时,已经把楚律打下了十八层地狱了,然后失踪了一个多月,其实他是在害怕她在叫出楚振的名字!至于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伤痕,其实是他故意弄上去的,因为他想证明她是他的,因为只有在那时候,他可以幻想她是在乎他的,与他一起沉浸在当中,虽然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在他的身上。而沉醉完全没有想过楚律会爱上自己,是真心的爱上了自己的,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在玩弄他,自以为是的猜测,都是往坏的方面猜测,楚律的种种好意,她都曲解了,所以她没有感受到楚律对她的好!也不存在所谓的在不在乎,所以她又赢了。她在她以为输得彻底的时候,了然醒悟,把乐姬留给楚振,自己也就没有牵挂了,可以死去了,她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跟楚振,却没有想到过楚律。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去,但是楚律却拼命的想要挽留住她! 她沉睡了3年,我觉得这三年对楚律来说,是煎熬。10月后,他每天都沉浸在希望与绝望当中,每天都充满了希望沉醉会醒,但是每天都绝望,为了曾经对她的诺言,所以在把留国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他们就上了雪上,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沉醉带她去滑雪。 3年了,沉醉终于要生了,当他看到沉醉醒了的时候,是幸福的,但是却看到沉醉拼命的想要睡,所以不断的叫她,唤醒她。她终于醒了,虽然她不喜欢他的儿子,但是每天能见到沉醉,他就很满足的了。他也知道沉醉会离开,所以一早就做好的准备,死缠到底。(未完) 而知道她最喜欢的歌谣的是越国的,所以他们在越国住下了,至于乐姬跟楚振与他们的交往,我觉得他不是很喜欢跟他们交往的,因为沉醉一看到楚振就一个会看得着了迷,所以得知楚振要了,就说要去泡温泉,用心的打扮自己,只为了让沉醉留心自己!至于他们之后,为什么没有孩子,估计是因为楚律以为沉醉不喜欢孩子,所以也就没有了(其实他不知道,沉醉想要女儿), 至于楚振,楚律知道其实沉醉只是喜欢看他而已,对他的样子垂涎不已,所以他也就努力的装扮自己,喜欢沉醉看他。至于之前的种种,其实楚律不愿意提,也不想提起,因为对于他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沉醉才是最重要。他跟沉醉解释墨奴其实是不想沉醉误会,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跟墨奴在一起的,只是交她认字而已,完全没有其他的,至于为什么对她的女儿这么好,而对沉醉的孩子这样,他认为有必要让沉醉知道。(未完) 他喜欢沉醉,不应该说他爱沉醉,这么对他们的孩子,是因为沉醉,至于墨奴,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会对她好,是为了刺激沉醉。他从头到尾都只在乎沉醉一个人而已。所以说玉和公主是对的,楚家从来都是出痴情种的,连外人都知道他爱沉醉,所以墨奴更清楚他在乎重视的沉醉,他的心里中有沉醉,但是因为她爱楚律,所以不能让沉醉害他,其实她更怕沉醉回来,因为她知道无论沉醉怎么对楚律,楚律都不会舍得伤害她的。(未完) 只要沉醉发现其实楚律一直爱的都是她,而她只要稍微在乎楚律一点点,楚律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哪怕她用整个生命去爱楚律,都是没有用的,至于沉醉死了,她很愕然,然而她发现楚律并没有急着去看沉醉,所以她以为楚律已经完成不爱沉醉了!但是她发现她错了,从头到尾,楚律就只在乎沉醉,而楚律一夜白头,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想看墨奴的番外) 发表人:amigoliu用户类型:高级vip2008-9-2515:43:29回复 -------------------------------------------------------------------------------- 1回复:[评论]输了赢了 而知道她最喜欢的歌谣的是越国的,所以他们在越国住下了,至于乐姬跟楚振与他们的交往,我觉得他不是很喜欢跟他们交往的,因为沉醉一看到楚振就一个会看得着了迷,所以得知楚振要了,就说要去泡温泉,用心的打扮自己,只为了让沉醉留心自己!至于他们之后,为什么没有孩子,估计是因为楚律以为沉醉不喜欢孩子,所以也就没有了(其实他不知道,沉醉想要女儿),(明大大对我的2000字,说了个“切”字,所以不写了) 发表人:amigoliu用户类型:高级vip2008-9-2515:50:12回复 -------------------------------------------------------------------------------- 2回复:[评论]输了赢了 还是希望他们有个女儿 发表人:蓓仔用户类型:高级vip2008-9-2515:55:49回复 -------------------------------------------------------------------------------- 3回复:[评论]输了赢了 基本上都是猜对了的。楚律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的越人歌不是,不是为了沉醉喜欢,而是为了歌词。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心底的答案其实一早就告诉了沉醉的,只是沉醉不知道而已。不过以沉醉的聪明,应该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 发表人:明月珰用户类型:普通2008-9-2515:56:11回复 为委屈的人们 为委屈的人们 看小说,看的是斗智斗勇。看得是小说里的情趣。看得是小说里人生的跌宕起伏。很多文都是自己不能圆的梦。自己的幻想。自己的爱好。 看一片文写得好不好,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心情。 委屈第三人—沉醉(折腾型) 我们沉醉出场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女散花,人人惊艳。 偏偏到了最后,大有点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小可怜的架势。 女人,是疑心病最重的动物。美丽的女人更是。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我这里说的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 沉醉是女人,沉醉是美丽的女人,沉醉是有点小聪明的女人,那么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沉醉是疑心病最重的女人。 测试这个,考验那个。偏偏得出来的结果,自己还是不能相信。天生的我最大。我想的绝对米错。。也就害苦了文里文外的一竿子的爱人们。。。 其实我们也米错。想想看啊,我一漂亮女人。谁知道你是喜欢我什么。漂亮。总得又不漂亮那一天吧。聪明,总得有你觉得烦那一天吧。我比其他女人好太多,谁知道你是不是珍惜爱我这个人。 苦恼着,也就纠结着。纠结着,也就别扭着。别扭着,也就不信任着。 扭扭捏捏。来来回回。最后自己心里憔悴。筋疲力尽。也就懒得再去想任何的浮华背后。 最后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自己一直折腾的男人。偏偏那人又放下自己了,已经不爱自己。找到了代替自己的人。再对自己不闻不问。那么。心里那口气,也就到头了。都米啥折腾得了。心累了。那就不如放下一切吧。 委屈第二人—楚律(机关算尽,反误卿卿性命) 话说,一开始我是最看好这位风度翩翩,能吃能玩。懂得女人心思的家伙,这是多么难得一块宝啊。。不可多得,不可多得。为了爱,把自己委屈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叫人不相心疼都不行。 可惜了他,为了不要皇位,把自己掩饰的太彻底。更倒霉的是苦哈哈娶回的老婆是个人精。精的太过了。也就看不到他的心意。即使自己掏心挖肺也是白搭。 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偏偏忍气吞声还不成。那人精老婆还是不相信自己。弄得自己一夜白头。 看到楚律帮墨女奴挑衣服的时候,沉醉心想壹千件里挑九百件怎比得上壹千件里挑一件。看到这里。真是觉得二爷冤到一定份上了。 楚律是个王爷。还是最得疼的王爷。那么一点小钱也就是有的了。既然有点小钱,那么买点衣服算什么呢。 自己爱了,就恨不能把自己能买到的最好的全部都拿出来摆到心爱的人面前。因为。那人。是自己的爱。是自己穷尽一切,也想让他高兴的人。 二爷爱沉醉,也就觉得沉醉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又不能全搬回去,还是得挑挑,可偏偏二爷失了心风一样觉得沉醉美啊,既然美,就不委屈了。全都拿上好了。生怕漏了什么。一件之于九百件,差距也就在这里了。 可惜了。沉醉不懂。 即使懂,也不敢懂。谁叫二爷之前戏派实足呢。所以说女人一味的宠也是不可以滴。 委屈第一人—某珰 《挽回》写到现在。可以算是命途多舛。作者已经被我们折磨得米有了心头的那一口热呼气儿。实在可以算是《挽回》中最为委屈的第一人。 从开始人人爱戴。到后来的“喊打喊杀”。作者一个小女子。本来是高高兴兴。想弄出点不一样的东西给大家拿出来共赏。奈何现在的社会。网络太发达,人都见不人。那既然你都见不到我。我还怕啥。想说的,该说的,不该说得。都招呼出来了。 大家其实都是好心。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古人的智慧结晶是不可小视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话说明大虽然无良。虽然表现出一幅大大咧咧。米心米肺,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说多了也不爱听不是。最后文章弄成个这样的结局。仔细想想的话。大家还都是跑不掉。 发表人:米宝000用户类型:普通2008-9-2515:58:22回复 -------------------------------------------------------------------------------- 1回复:[评论]为委屈的人们 是《挽留》,我打死你,有你这么打击我的么? 关于楚律买衣服那一段,你分析得真好,我都想哭了。其实那里的每一件都是楚律买的,她去看灯会的两套衣服都是楚律准备的,唉,偶家楚律很冤枉的。 发表人:明月珰用户类型:普通2008-9-2516:15:11回复 爱结局 初次看到挽留是在msn的首页推荐上,哪个时候无聊到了极点,所以就想来看看这个被推荐上了首页的文是如何的好. 一开始看,觉得很平淡无味,作者的文辞也显得一般,没有太亮的地方.而且看宫闱小说看多了,我一直认为主角是楚振和沉醉.而且,也对那个白衣偏偏的君子产生了好感. 直到看见一直缠绕在沉醉身边,阴魂不散的楚律,我才恍然,原来是他! 两人之间斗法,沉醉对楚振的痴迷,对楚律的狠心,为了自己那飘渺的爱而一味的付出,一个劲的追寻,不惜使出种种手段来达到目的,活脱脱的一个蛇蝎美人样板.而她的夫君楚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稍一转下手腕,沉醉就只得乖乖听命,嫁进了他的王府. 渐渐的喜欢上了这样的人,平日对生活中那种废尽心机来得到一切的人的鄙视,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痕迹.甚至觉得,人活着,就是不能太单纯了,单纯也是种罪过. 看着楚律将沉醉带进军营,带到战场,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会怜惜人,但,转念一想,估计也是爱到深处,舍不得离开,而且他有段时间不在,沉醉就快把他的王府翻来过来,看来不带走也不行,这样还省了相思之苦. 沉醉设计害楚律,自己也搭了进去.而到最后也因为看见自己身上几乎没什么伤,但是楚律却满目创痍,她心里也开始起了变化,虽然心里是做了一番比较的,但是其实我觉得她还是想救他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楚律身上的那些伤. 楚律伤好之后,两人骑马走天涯,劫富济贫.看着楚律发现沉醉其实也不是那么坏心的女子时,手摸上了沉醉的头.两个人之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当沉醉知道楚律搬出来奖赏有功士兵的钱是卖了别院的时候,心里也觉得不舒服,她开始在计较自己在楚律心里的地位了. 位主东宫.成为一国之母,想到的却还是怎么陷害楚律,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我到觉得她是陷害楚律成了习惯,条件性的什么时候都想挑战,一直在等自己在两个人的战争中做一次赢家. 难免把握不住那个度,杀死了替身的沉醉却真的让楚律大为光火,一个自己爱不能再爱的女人,却要杀死自己,再是心机深厚的人也难以接受吧. 他和墨奴,感觉情节有点老套,最近看的这类小说,总爱加上借主子上位的情节.不过我一直希望,他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墨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楚的安排,或者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不是楚.而且番里面也有说,楚律是在墨给了他那些水晶墨之后很生气才做出了让他第一次有些后悔的风liu事.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墨吧? 有时候也希望沉醉干脆一走了之好了,但是又希望两人能冰释前闲,相爱一生. 看着中了迷药的两个人,希望能在第2天早晨两人之中会有一个先开口,结果还是在互相死撑,不过如果有人先低头的话,就太不符合他们的本性了. 看着沉醉为了救乐和振而不顾自己的生死,回想当初,她看者楚律看着他的眼眸中不再带有感情时,红了的双眼.听楚律说出***但愿沉醉不复醒.***这句话之后,家中的巨变,往日的疼惜不再,那个时候恐怕她就已经有了死的心了.只是她的本性让她不甘心,特别是有个越位的人在她的心中梗着,就更是不能白死了. 看着她一步步的救人,一步步的远离楚律,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就希望,干脆两个人都死了算了! 没想到,还真的就死了,气结啊!一晚上都听着那首***我的眼泪不为你说谎***入睡,然后想着,也许这也是个好的结果,总比继续互相伤害要来的好. 不甘心啊!反正今天要上来看番,结果一看见标题就笑了!还好,还好,果然是喜剧结局!确实很雷! 喜欢这个结局,不过希望能在番外里面写点她们稍微平和的生活,再聪明的人,总是这样斗,也会有累的一天的. ============================纯属个人看法============================ 爱要大声说出来 《挽留》已经完结,应该说心中的一块石头已经放下来了。 至楚律和沉醉成亲以来,我就坚信楚律是爱沉醉的。对沉醉好,对沉醉家人好,由着沉醉使小性子,即使沉醉把天都捅出给篓子来,楚律也能不动声色收拾这一堆堆烂摊子。 我认为,因为爱所以宠,由着她卖掉所有的妾侍,由着她放依依和相好私奔,由着她帮助自己的情敌稳固自己的政治地位…… 看着楚律带着沉醉滑草,给沉醉送的翡翠玫瑰。楚律为沉醉千里挑九百件的衣服。楚律因不想娶林木兰而挨老留王的板子……如此种种,我想,这都打动了我的心。至少在我这个旁人看来,楚律爱沉醉,他深爱着沉醉。 可是沉醉不相信啊。这个有严重历史问题的男人让她不敢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就因为沉醉的怀疑,其实在心底我曾经有埋怨过她,甚至有段时间,我不想说沉醉,不想评判她。因为我说过我爱她,不会放弃她,她做的一切我都会认可。可是那时,我一度感叹楚律这样的老公不知道哪里找,而沉醉这个女子忒不知好歹,不仅不惜花费民脂民膏为自己建造豪华的宫殿,让自己的丈夫留下坏名声,从而当上昏君而失去民心,甚至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谋杀亲夫企图某超篡位。虽然自己有不想当王后的理由,受不了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下跪,但是我一直认为就凭这所谓的理由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沉醉实在是不聪明。受苦的是黎明百姓啊。对于这样的沉醉我心里真的是很失望,很痛心。如此,我便更同情起这个男人来。为他委屈,为他心痛,甚至,为他不值。 然而,宫变后一切都出乎我我的意料了。沉醉最在乎的父母兄弟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二哥甚至要凌迟处死,就因为楚律的莫须有罪名。沉醉被打进冷宫。更让人寒心的是。墨奴封未贵妃。 这个男人做得如此决绝,决绝得可怕,仿佛这个女人他从未爱过,不留一点情面。于是我开始怀疑那个躺在棺材里拥着沉醉看星星,不顾自己身上伤痛仍然要背着沉醉的男人是否从未出现过?我甚至开始怀疑楚律是否真的有爱过沉醉。正如沉醉所言,那些所谓的温柔不过就是要让沉醉连根拔起,万劫不复所放出的烟雾弹。 事情发展到后来沉醉进了道观,被玉容公主楚律的亲姑姑胁迫喝下芙蓉液。目的就是要让沉醉和楚律再斗起来。于是此时我的心在呐喊,楚律,楚律你在做什么,你的沉醉要死了,你快来救她啊……似乎我的呐喊楚律没有听到,他也不想听到…… 后来,后来,终于等到了两个人正面交锋的时刻。楚律当真没有手软。一次又一次利用对墨奴的温柔凌迟着沉醉的心,这让沉醉更加坚信楚律从未爱过自己,我也想当然地认为千里选九百件的衣服不及千里选一件来得珍贵。而沉醉此时也当真把自己的感情掩饰得滴水不漏.我一度认为楚律他真的不爱沉醉了,或者他已经放下他了,又或者他已经决定要抛弃她了。我害怕,我恐惧,我怕楚律真的爱墨奴。此时我的心似乎真的很痛啊! 芙蓉液毒发,沉醉死了,楚律一夜白头,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楚律对沉醉的爱从未变过(于是终于放下心来,无论沉醉醒来不醒来,我的心都不会那么难过了)只是他把对她的爱藏得太好了,连我们这些旁人都没有看出来,试问身为当事人的沉醉如何去确定?这两个人就像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对,就像幼儿园里的小男孩总是用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女孩那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 可是,可是我想起来后怕,如果沉醉服下的不是芙蓉液,而是其他无解的毒药,又或者是沉醉并没有怀孕,而只能永远地沉睡下去,又或者沉醉根本受不了楚律的折磨而自杀。那么楚律你将从此不在有爱沉醉的机会,那么你会为你深藏的感情而悔恨吗? 爱,需要表达。爱只有一个字,你可以只说一次,但是你必须让对方相信你所说的爱是真的。不然对方即使第你有情。但是对于无望的爱情难免会退缩。 其实爱情是最脆弱的。爱情的天地往往是误会,爱情中的男女玩玩最没有的就是安全感。要不,女人怎么总是乐此不疲地问,你爱我吗?有多爱?不要让你爱的人有对你的爱产生怀疑的机会。 所以,相爱的两个人,能拥抱的时候就不要只是牵手,如果爱对放,就请大声说出来吧。 ps:估计群里很多人都认为本人是后妈级人物。其实某琳的心真的很软的。最看不得虐心虐肺的情节了。前两天有小p孩对某琳说某琳不会谈恋爱。当时某琳嗤之以鼻。因为某琳从不觉得谈恋爱需要技巧。可是当《挽留》发展到这一步时,某琳才明白。原来爱情是这样的。谢谢大大让我明白了这一点。还是那句话,爱要大声说出来。 发表人:追着大大跑用户类型:普通2008-9-269:18:04回复 伤害你是想挽留你,而你不懂 我以为沉醉在和楚律的大斗法中,最吃亏的一点,就是楚律是个男人,他会当着你的面,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地亲近另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温柔,和另一个女人生儿育女,并把那些儿女宠得无微不至,反正她们没有不愿意的。而沉醉,就算不爱一个人,既然嫁了给他,俩人分出胜负生死之前,也不会在身体上背叛和侮辱。 这说明沉醉比楚律真。 楚律是对沉醉有些好,但那些好是什么?孝顺岳父母?买衣服?花钱?赶走侍妾?那不都是应该的吗?!他还不是拿老头老太的命来威胁沉醉放了墨奴么? 我们只想看出,沉醉也只想找到,楚律是否对她付出了真心。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也好。可惜,真没找出来。全是和利益相关的,全没一点他楚律吃亏的地方。 从悬崖上摔下来,楚律是保护了沉醉自己受了重伤没错,但是沉醉岂不是也是他弄下去的?总透着那么点收买人心的意思。 至于凌迟二哥、宠信墨奴和她的女儿绣绯,和令狐熙和生了儿子,更是做得比沉醉绝得多,不要说怀疑,但凡还有自知之明的,都会肯定地认为,楚律对自己的爱是演戏,更不要说是沉醉这样有些小聪明又很谨慎怕吃亏的女人。 所以,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真正是怕了这位兄弟了。之所以喜欢楚振,是否也因为他对沉醉是互补型的武力强而心地简单的人。而楚律,是强吃强。沉醉只好认输。可是让女人尤其是好胜心强的女人输得太彻底,往往会让她们转而走向反面——灰心失望,难过败退。 楚律真的不好,沉醉其实已经是自杀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真的没什么了。不是不留恋楚律,而是不敢后悔——谁都知道,面对楚律,后悔顶什么用,认错顶什么用。话都要拐弯说的,他才相信。 所以,差点变成悲剧,还是要怪楚律。沉醉是没给过他机会么?一直在给。沉醉是可以感动的人。很简单的小事只要是发自内心的,都可以让她感动。可是楚律好好把握那些机会了么?总是遮遮掩掩的,带着不纯的动机。 还好,还有美好的结局。 人人心中都有白瑞德——《挽留》 {写在前面} 哎 我终于在一片艰辛下看完了《挽留》 话说 某珰 你是不是放弃jj了啊 怎么jj上的东西全给换了呢(⊙⊙?) 嗯嗯 还是在橙子姐姐的推荐里看到你新出的《挽留》 当时看见的那一霎那有点想哭的感觉 因为我是个挺挑剔的人看完《芙殇》后好久都有点不想看别的了 {关于新书《挽留》} 这个故事一开始 我就很喜欢 他是一个穿越人的故事 但是似乎穿越已经是这个文中女主不畏礼教约束从心所欲的行为和生活的一个背景,是她彰显才能的凭借 而不是故事本身 于是在一片狼藉的名声中,在家道中落的背景下 沉醉以古代贵族的骄奢和现代享受派的骄傲 以古代的贵族豪赌的方式她迎上了自己炫目地初恋——星光熠熠的王子楚振 平时自负骄傲看淡一切的沉醉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投入了这段感情的追逐 接下来在纷至沓来的各种感情暗战中,在一场场觥筹交错的贵族式宴会中 沉醉以自己的聪明不断的朝着嫁给自己的偶像这个目标而努力 在内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于一切的社会里 女主深谙想要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 重点不是他喜不喜欢 而是他爹妈喜不喜欢 o(n_n)o于是在明知偶像喜欢别人的情况下 我们可爱的沉醉咬着牙算尽机关 为了获得未来婆婆的好感甚至不惜卷入王室后宫纷争,与自己鄙视的男主结盟@_@a 为了获得家族的认可做各种挽回形象的政治秀在大雪纷飞的时候亲囊相助慰问灾民 然而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 最后还是我们终极腹黑的男主技高一筹 挖卡卡 在接下来的焚琴煮鹤卷里 基本上就是让我们甜到牙疼的夫妻相处 他们一样的腹黑性格 他们一样的各种恶趣味 他们一样对生活的挑剔 他们一样对时尚的追求 他们一样的爱各种热闹 话说其实他们那样烧钱的浪漫方式 连我看了都觉得女主还真是幸福挖 然而男主的浪漫始终还是抵不过女主的怨念 一个是你害我嫁不到心上人的!你这个终极阴险骚包腹黑男!!我一定要改变结局!!!的怨念 基本上成了女主生活的全部意义 于是他们生活就开始了你阴险,我更阴险!的小白之路 他们真的很像《飘》里的瑞德和斯嘉丽 深爱着女主但又对她的恶习性充分了解的瑞德有点自私有点任性自以为是的斯嘉丽 然而我对小儿女一切的一切的喜爱 在女主把男主设计入虎牙涧后 戛然而止 说实话 我很不能理解沉醉 一个对她这样好的人就算是真的在得到她的时候使了些手段,也破坏了她和她心上人的好事 但你至于恨到要杀了他么 这个时候的她似乎自私又冷血的有点过分了 特别是在杀他一次未遂后楚律什么都没有追究 继续对她很好的情况下,她还一点悔意都没有,继续想着怎么毁了他,好成就她的心上人 这样一个女人自私冷漠得令人厌恶 这样一个男人完全被感情主宰,毫无原则的令人觉得他可悲 这样的情绪终于在祭王陵 沉醉又一次布局下杀招时走到了最后 “沉醉,在我们成亲时夫妻对拜的那一刻,我就想今生,但愿沉醉不复醒。” 这是楚律在他们终于撕破脸后对沉醉的告白 真的真的很感人 有时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 当你把一种你自以为最好的故事演绎到最高点时 上帝便斩断了你刚刚碰触到梦想的臂膀 在你堕入悬崖之后还要向你揭露那些你自以为美好的故事的背后 当沉醉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楚振的那一霎那 这个自私任性的女孩 才终于长大了 其实这个故事在沉醉坐在浴盆里,将头缓缓地埋下水面 回忆着自己这一路走来 为了她心中的爱情被她伤害和牵连的每一个人 苦涩的说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只是珰珰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挖卡卡 于是她安排了玉和师太 让我们继续受虐 挖卡卡 话说男配这个机制您还真是终于引进了呢 经历了这么多逐渐成熟的沉醉 开始变得谦和(对墨奴)善良(对楚振&乐姬)顾虑他人感受(对令狐熙和)胆小(对楚律) 于是最后 这样的沉醉和矢志不渝的痴情男楚律 有了一个灰常he的结局 恩恩 话说这也是我灰常灰常喜欢珰珰的地方 虐归虐结局还是要幸福的撒 挖卡卡 报告完毕╭(╯^╰)╮ {关于楚振}我们的人生中仿佛总有这样一个白衣飘飘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的少年, 他飘飘欲仙的洁白空气是沉溺在世俗中的你所望尘莫及又莫名的想亲近的 只在见到他的那一瞬他便夺走了你的心 于是你确定他就是你想要的爱情 于是你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甚至使用卑鄙的手段 你越是耍心机仿佛他就越脱俗你就陷得越深 当时过境迁回头望望原来这就是爱情 它永远只在彼岸美好 {关于沉醉}她是我见过的最有血有肉的女主 自私自负聪明美丽享乐挑剔任性乐观生命力旺盛 这样的她这样不完美的沉浮于世俗的奢侈享受的她爱上了那个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少年 她说如果我嫁给他,我们会扫雪煮酒,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然而这终究只是她的梦想,在她以此为信念不择手段的努力,却伤痕累累的牵连了身边所有她在乎的人后,她终于意识到“ 她一直以为她爱上了他,其实她不过是爱上了爱情本身,那种像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情,才是冷情冷性的她所迷恋的,她不想终其一身她都不曾火热过,燃烧过,她也希望她能有飞蛾那样的热情和执着,执着的追求着火焰。” 我觉得一个故事的成功不仅仅在于作者能描述出怎样一对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冰雪聪明又不慕凡间繁华的主角 也是能通过一段经历,教会我们怎么去勇敢的承担曾今犯过的错、对不起的人,我想,这也就是所谓的成长。 {关于楚律}他真的是一个女人心中梦幻的男人,帅气、多金、深情又聪明了解自己,能像对孩子一样给自己宠溺,又能像爱人一样给自己精神的契合。 他是中国的瑞德。 ---------------------by懒得飞 第二回 越人歌秋日显心声 沉醉自己也在反省,她怎么能这样失礼的留住那名男子,他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应该事后打听他的身份,再让三哥上名贴拜访,之后正常的礼仪来往。看他的衣着气质,绝非等闲出身,自己如此孟浪,懊悔万分。 今日里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就那样大刺刺的落到了沉醉的头上。以往问她觉得最可笑之事是什么,那一定是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可如今由不得人不信了。 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忍不住想留下他。玉冠,白衣,称不上奢丽,但做工精细,布料上乘,绝非等闲的绣房能做出的。 白衣出尘,飘离于红尘之外,却蕴含着贵族典雅华丽的气息。她忍不住想一睹他正面的风采。 待他转身过来,三哥却上前挡住了事前,不过是那千分之一秒的机会,甚至记不清他的容颜,只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其实是某珰被雷到了)。耳边想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心开始彷徨。 沉醉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首先肯定的是自己被那个白衣男子给彻底迷住了,眼里的他真是十全十美,甚至连自己最排斥的对方的王侯身份,她也觉得可爱万分了。 整理好思绪后的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淌过这几千年的河流,不就是为了在异世找寻自己的目标么。爱一个人诚然很难,但是找到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也绝非容易之事。沉醉向来不是自欺欺人之人,她看清了自己的心,也定下了自己的目标。 “沉醉!”百里承邦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什么,三哥?” “那白衣公子说的什么阴阳相克,古墓克败窑是什么意思啊?” 沉醉淡然一笑。“今天来的那个青年是我重金聘来的养蟋蟀高手,我找人带他看了毕二的将军王,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将军王来至败窑。窑火已灭,但燥气未熄,在败窑缝里生存的促织都具纯阳之气,非要那阴地所生的促织不能克。所以他从古墓捉了许多常年不见天日,吸进古墓阴气的蟋蟀来,再经过精英训练,膳食调养,便成就了今日的白骨精。” 沉醉甚是为自己给那雌蟋蟀取名“白骨精”而得意,真是贴切之极,一将功成万骨枯。 “原来如此,想不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玄妙,看来定非常人。”百里承邦一阵感叹,末了又加上一句,“什么是精英训练?” 沉醉心里暗叹,觉得有时候还是很难用简练的语言和有代沟的人沟通的,“我好饿,三哥不如我们去七里香吃夜宵啊?”她爱娇的拉拉承邦的袖子,成功转移话题。 “沉醉,要不要三哥替你打听那个白衣公子的来历?”百里承邦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激情。 沉醉真没想到三哥也有当媒婆的爱好,“谢谢三哥的好意,不用了。”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沉醉发现自己的沉沦后不由自主的想要挣扎一下,初次见面,虽然情根暗种,但是并不到为君生为君死的地步。 再聪明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容易寄希望于缘分,沉醉也不例外,她想知道冥冥中他们是否注定有缘? 三日,不,七日,还是十日吧,如果十日之内不能相见,便注定彼此无缘,百里沉醉也打算决绝的斩断情丝。 一般聪明人和自以为是的人都容易相信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从没尝过爱情滋味的沉醉也做如是想。 沉醉侧卧在摆在廊下的贵妃榻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的啜着杯里的葡萄酒,这是今年盛夏刚刚酿制的,工序极度简单,葡萄加糖,自然发酵,喝起来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葡萄酒饮料,初出炉的时候,众家公子小姐都趋之若鹜。久了他人便嫌弃了此酒不够浓烈,只在闺房中传递,沉醉却一如既往的喜欢紫红色的葡萄酒,装在价值连城的水晶杯里,透过光线的折射,仿佛看见了那个逝去的故乡。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墨奴在一旁绣着衣服,自从认识到墨奴的价值后,沉醉的衣物都出自她手。墨奴天生心灵手巧,她的织物百金难求,只有沉醉能奢侈的穿着墨奴的绣品,羡煞多少捧着她一条方巾就四处献宝的达官贵人。 “乐姬,你来唱支小曲,解解乏。”沉醉半睡半醒的道。 “请郡主点曲。”下人早耳尖的送上了古筝,乐姬也乖巧的坐在了筝前。 乐姬和墨奴同是沉醉身边最得宠的两名丫头,一个喜动,一个喜静,但都是身怀绝技,沉醉自愧弗如。乐姬天生乐感极强,沉醉心血来潮时,不过哼哼几句的歌,她听一次就能弹出来唱出来,而且琴艺与歌艺俱佳,成了一个活动点歌台。 “唱那支越人歌吧。”沉醉故作随意,但是心底却暗自赞扬自己的聪慧,幸好最后订成了十日之期,今日三日已到,也不见公子踪迹。 说来沉醉也算奇异,坚信如果真是缘分,那无论是坐在家里,还是走在街上,那公子都会无可阻挡的出现,也许是他射了一只大雁掉在了她的庭院里,也许是他乃游侠,重伤躺在她家柴房里,这几日交游广阔的沉醉都倦留在家里,以致她三个哥哥都以为她生病了。 听了此话的乐姬一惊,连低头的墨奴都抬起了头,这首《越人歌》郡主虽然哼过,但那也是为了增加乐姬的歌库而为,平日从不哼唱,也不曾点到此曲,乐姬虽不知道歌意,但是那谱曲却绝妙万分,仿佛触动了少女心底最敏感的根琴弦,乐姬总是情不自禁的哼唱,而沉醉总是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滥兮抃草滥予 昌互泽予 昌州州 葚州焉乎 秦胥胥 缦予乎 昭澹秦踰 渗惿随河湖” 乐姬用情的唱着,听得周围伺候的丫头仆人都痴痴然,墨奴也停下了针线,噙着笑容,沉静在她的天地里。沉醉就这样傻傻的看着笑得温柔如春水般的墨奴,她总是喜欢看着墨奴那静静的却带着神秘的安慰性质的笑容,让人心境舒畅。只看着她的笑,思维空白。 乐姬还在反复吟唱,“昭澹秦踰,渗惿随河湖”,背后的掌声却打断了这秋日静谧的下午。 “大哥怎么来了?”沉醉懒懒的做起身子,望着眼前俊美却显得严肃的男子。 “这是什么曲子,从不曾听你这院子里唱过?”百里承启道。 “大哥没听过的多了,这是越地的民歌。” “是三弟带回来给你的曲子?” 沉醉不置可否,今有越国,那遥远的故乡也曾有过越国,只是此越国非彼越国,但她不想越解释越乱。“大哥有事么?” “哦,林小姐下帖子,请你过她府上商议仲秋节的事。” “这等小事也要大哥操劳跑这么一趟啊?” “远远的听得你院里的歌声,寻声而至,借妹妹的光,偷得浮生半日闲。”话语里有嬉笑,也有落寞。 沉醉不是不知道大哥的心事,自恃才高,却只能委屈于黄门侍郎一职,男人自然是向往柄国主权,经济天下,但是时逢眼前这样君老国弱的动荡时期,沉醉觉得黄门侍郎反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但也不好说破,哥哥和她的志向不同,她是玩物丧志,而他是鸿鹄之志。 林木灵下的帖子是让她明日去商议仲秋节给毕仲秋过生日的事。毕仲秋刚好是仲秋节的生日,又排行老二,所以他爹就给他取了这个名。这国都里的无聊纨绔子弟,但逢节日生辰之类的,总爱特操特办,图个热闹,沉醉很快就接受了他们也是派对动物这个事实。 自从上次赢了毕仲秋,因这些天挂念这白衣公子的事情,沉醉还没来得及与毕仲秋见面,当然也是怕刺激他过度伤了和气,沉醉对男人这种面子动物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总之钱入了囊,一切都好商好量。她父亲虽有薄产但是要养她这么一个败家女也不容易,沉醉总是喜欢找些外财。 第二回 玫瑰露豪奢为美臀 流苏香车从后门驶入宰相府,林木灵早就在秋水阁等着了。 “这下你得意了吧?”林木灵的开场白还是这样没有新意。她暗恋毕仲秋的事情众所皆知,只有毕仲秋一个人装傻。 “好说好说。”沉醉如到自己家似的毫不客气的歪在榻上。 “我说你是天生少骨头还是什么的,你给我起来,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比起我那个姐姐可是差到海天那边去了。”林木灵凶道。 “谁要是和你那个姐姐比,那不是自寻羞辱么?”沉醉不客气的啃起苹果来。 要说这林宰相家可真称得上风水宝地,生的儿子女儿各各都是京城的风云人物,男性的标杆,女性的榜样,尤其以那位养在深闺的林家大小姐林木兰为代表。 林木兰是林宰相前任夫人的女儿,可惜那位夫人命不长,林宰相续娶了林木灵的母亲,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眼前的林木灵。可是虽然是一个爹的基因,但是两姊妹却有天壤之别,倒不是说林木灵长得太难看,只能说是她姐姐长得太好看了。 “你这次害得仲秋这样,他的生辰宴你总得表现表现吧?”林木灵有点谄媚的靠近沉醉。 “你想让我怎么表现?”沉醉斜睨了她一眼。 “沉醉你平日最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一次是仲秋弱冠的生辰,咱们好歹得给他好好庆祝一番,你说是不是?” 沉醉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好玩的,请来请去还不就是哪几个人,我都瞧腻味了。”她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也就那么几人,其余有着光明前途的大好青年向来是羞于和他们为伍的。 “那你可想错了,这回咱们国都可有大热闹了。”林木灵兴奋的看着沉醉,有话只将一半,想要吊一吊眼前这位主儿的胃口。 却见沉醉揉了揉眼睛,“昨儿没睡好,有些乏了,借你闺房躺躺。”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百里沉醉。”林木灵跺着角,看唤不回眼前的人,又开始讨好道:“沉醉,我的沉醉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林木灵上前抱着沉醉的手臂。 “说说。”沉醉见好就收,谁让她对林木灵的八卦内容很有兴趣呢。 “我就知道你想听。”林木灵撇嘴笑道。她可是国都出了名儿的包打听,她老爹又是宰相,国都的大小事,王宫的大小事,她都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这其一嘛,是安国君回国都了。”这个石头溅起的水花并不高。安国君是当今的王上的六子,从十二岁起就开始充军,军功显赫,算起来他离开国都已经快八年了,国都里多少人都想拉拢这位将军王。 “安国君还没成婚,母亲又是当今最得宠的容贵妃,听我爹说王上正在给他张罗娶妻的事,北宇侯的女儿桂云致已经来国都‘探亲访友’了。” “啧啧”,沉醉怪啧了两声,看来重点是这里。桂云致乃是留国唯一能与林木兰比肩的女子。林木灵早就对她心向往之,只要能打击她姐姐的事情,她总是很高兴看到的。好容易来了个不再让林木兰独领风骚的桂云致,她自然高兴之极。 这安国君虽然八年不曾回国都,但是他幸运的拥有一个好母亲,所以也是下一任国君的热门人选,留国主老,国都里为了储君地位的争斗,阴谋阳谋甚嚣尘上。沉醉并不爱淌这个浑水。 “这次仲秋弱冠生辰,二王子景轩君,五王子定阳君和九王子成启君都派了人问候,这些人都要回请,这一次仲秋的生辰宴岂不热闹。听说仲秋还邀请了安国君、北宇侯的小姐,当然还有我那个好姐姐。沉醉,这一次我们可得送份大礼给仲秋,你替我好好想想行不行?” 沉醉和林木灵是一类人,都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越乱越好。她转转眼珠子,“自然得送一份不一样的礼物给仲秋,以贺他弱冠之礼。”至于内容她就无可奉告了,林木灵一如既往的相信她。 沉醉回想起前些日子的事,自己的老爹一直担心自己嫁不出去,眼看着毕仲秋弱冠之年将到,想起自己女儿平日和他走得也近,户部尚书与自己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厚着脸皮上了毕府求亲,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毕仲秋如同见了鬼似的,他父亲也再三推诿,气得封亭君当日回府晚饭都吃不下。 沉醉虽然不屑于加入豪门高阀,但是对于被别人拒绝向来都是忌恨的,何况还是被毕仲秋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所以上次毕仲秋奚落她不懂促织,她才会那样反击,否则她何苦去做那得罪人的事。要怪就怪那小子太没眼色,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一次她的确应该想个好法子,再给他惊喜。都说沉醉是那种不做就不做,做一定要做绝的哪种人,反正得罪人已经是定局了,何不玩得再开心一点。 可惜林木灵至今也没有看穿好友那天真娇憨的笑容下包藏的是怎样一颗祸心。只是一个劲的可惜沉醉。觉得老天赐给她这样一张脸真是太浪费了,眼前的女人吧,说起来看外表是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的,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懂遮掩,将不学无术,奢侈浪费发挥到了极致,活生生成了国都最大的笑话。 可是林木灵就爱跟着她玩,有她在,才能把个平庸的自己也衬得那么淑女可人,品貌兼备。 沉醉也不是不懂林木灵的心意,在这里,朋友也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而已,没下过真心,自然无所谓,反而两人相处得更为惬意。 沉醉惬意的趴在竹榻上,享受着侍书的伺候,这马杀鸡的功夫不用她教,古代这些推拿按摩技巧只比现代人更加精巧,而且穴位找得精准,沉醉每日最爱的就是这项活动。榻上搁头的地方挖了一个孔,刚好放下脸不用窒息, 侍书将玫瑰露抹在掌心,轻柔的向上推着沉醉的玉臀,沉醉最是喜欢挺翘的屁股,来到这里每天都可以享受这项按摩,早已乐不思蜀。这玫瑰露于平常人家的女儿那是极端的宝贝的,长期服用能够美容养颜,国都精诚斋出的玫瑰露更是香气怡人,或熏衣,或饮用,十金一瓶,即使是官家小姐那也是吝惜着使用的,只有眼前这位主子奢侈的拿来按摩臀部。 不过效果也是显见的,侍书的手缓缓推着沉醉如羊脂般晶莹丰润的翘臀,只是那触感已经是一种极大的享受。更何况郡主的臀部白润中带着婴儿的粉色,养眼得很,侍书时常幻想未来不知哪家公子有这等福气,娶了郡主去。 “乐姬,你去找三哥让他去那胡人开的林海馆,给我挑选一名胡姬,样貌过得去就行,重要的是身型要好,一定要丰乳肥臀,纤腰长腿。” “是。”乐姬早就习惯无条件服从郡主的命令,并不敢多问一句。这位长乐郡主,别看每日里总是笑脸盈盈,但是整起人来的凶狠却让人胆战心惊,素来不喜欢下人问东问西,众人只要领命就好。一众仆人被她调教得服服帖帖,连大公子都羡慕“白日梦”的仆人最懂礼仪,最得人心。 不过这郡主给自己寝院取的名字也怪,不叫什么阁什么轩,反而叫“白日梦”,封亭君宠着她,也就由得她去了。 第三回 仲秋宴沉醉明心计 “郡主,郡主毕二公子来了,大少爷让奴婢来叫你。”乐姬轻轻叫唤正在午睡的沉醉。 “他来干什么?”沉醉没好气的道,被打扰了午睡,心情自然不好。转念一想,便立即明了了他的来意,怨不得这当口还肯光临封亭君府。 “乐姬,伺候我沐浴吧。”沉醉懒懒起身。 一日三沐是沉醉雷打不动的规矩。系好睡袍迷糊的走过更衣室,便是百里府为沉醉特意建造的浴池,命为“凝脂池”,最是喜爱那句“温泉水滑洗凝脂”。丈余大小的白玉池,冒着腾腾热气,唯一遗憾的就是此处并无温泉可引,不过是望梅止渴而已。 这百里府专门辟了两名下人,每日就负责烧水和打扫“凝脂池”,沉醉的奢侈生活可见一斑。乐姬从柜子里取出上年收集的腊梅,撒如池中,沉醉独爱腊梅那种清冽怡神的幽香。 沐浴梳妆后,沉醉才姗姗走向百里承启的院子“恒玉斋”,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毕二公子今日怎么这么好闲情,来找大哥下棋?”沉醉拂了拂袖子,歪在了榻上。 “沉醉,这里还有客人。”她的大哥百里承启是标准的老古板,这家里谁都习惯了沉醉的懒散,只有他还坚持不懈的教训着她的礼仪。 “大哥,毕二公子都习惯了,您就别难为我了。”沉醉娇嗔道。 “我这是难为你吗?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不是这样,毕府能——”百里承启险些说出让三人都尴尬的话。毕仲秋见状,连忙打断。 “四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上次输给四小姐,小生心服口服,这蟋蟀王的桂冠小生双手奉上。” 沉醉笑看着眼前的毕仲秋,说起来他也算是风度偏偏。输了以后也有大将之风,平日里油嘴滑舌没少让人欢喜,只可惜偏偏犯了沉醉的大忌。 “不敢当,沉醉不过是弃妇一名,何敢当此雅号?”沉醉作假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姑奶奶,这世上能消受得起你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小生资质愚钝,如何敢有非分之想。如果,大小姐不解气,小生这就回府让父亲来府上提亲。”毕仲秋这个花花公子说得信誓旦旦。 沉醉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礼下于人,必是有求于人,毕二公子就莫要转弯抹角了。” “过几日是小生的生辰,还请四小姐和大公子,还有三公子务必赏脸。” “好说好说。”沉醉摇了摇团扇,她总是喜欢把玩团扇,有点当初诸葛亮羽扇遮喜怒的意味。 毕仲秋眼看着沉醉装傻,只好开口,“这几日桂花开得正好,小生想借四小姐的‘四季海’一用。” 所谓的四季海其实是一座山。沉醉年仅五岁时,用一辈子的生辰礼物换来的一座国都远郊的荒山。十年以后的今日,四季海早已名闻整个国都。 毕仲秋之所以想借四季海,不过是为了四季海中那片巨大的桂花林。仲秋时节,桂香弥漫,沁人心脾。毕仲秋等人不过是去了一次,就念念不忘。 当初沉醉种那片桂花林的时候,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浪漫的沁人心脾。她那是为了秋天的桂花,采下来可以煮茶,可以制饼,可以熬粥,可以熏香,总之就是经济实用原理。成片的桂花林在留国少之又少,而桂花的香味深得众多闺阁淑女的喜爱,例如桂云致。百里承邦的香粉店里,桂花香露可是镇店之宝。 平日趾高气扬的毕仲秋肯低声下气来求自己,沉醉不得不怀疑这背后的动机。虽说桂花海难求,但是户部尚书家的私家花园也是精致雅尚的,何需舍近求远,沉醉不得不怀疑毕仲秋是为了讨好那位国都近来的宠儿桂云致桂小姐。 从这位桂小姐到国都起,沉醉还没有机会认识,她不由得万分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毕仲秋如此上心。 沉醉满口答应,毕仲秋兴高采烈的离去,留下她在背后笑得万分甜美,让百里承启不禁冷汗。 仲秋节。 仲秋节是留国的传统节日,老少皆盼望万分,离家的游子这一日总是尽可能的回家,青年男女也可以在这一日互通曲款,共赏明月,小孩子则喜欢那甜甜糯糯的“金花饼”,还有可爱的兔儿爷灯。 墨奴专注的给沉醉梳着长发,乐姬则捧来霞红地贴金描嫦娥奔月的菩提木首饰盒,让沉醉挑选。 沉醉拿起一支简单的梅花簪犹豫了一下,咬咬唇又放了下去,心底浮现出一丝阴霾。无论怎样避开不想,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她知道他是谁。月锦是宫里专用的缎子,沉醉也不过是从母亲那里得了一匹做了一袭裙子,珍爱无比。对那个质地她更是无比了解的,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衣男子着的正是月锦,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不愿承认他来自王宫,她一直想躲避的王宫。 十天只期,不也是因为她早算到了仲秋节他必然出现在毕府的么。一切的缘分都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怎肯乖乖的将缘分交给上天注定,她要的是尽在掌握。 “墨奴给我梳个芙蓉归云髻吧。” “是。”墨奴虽然有些愕然,但是手指却早已灵巧的绾上了发丝。郡主一向是喜欢简单发髻的,很少梳这种复杂发髻,美则美矣,但是太浪费时间,她向来不喜欢。 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醉想当满意,墨奴梳发的手艺她向来是极端钟爱的,国都多少闺丽都嫉妒她拥有了墨奴这么个心灵手巧的丫头。 沉醉选了一枚蓝宝石蜻蜓头花簪在归云髻的发心,越发趁得逼真如画。并不多做装饰,只再选了一帘金色额饰垂在眉前,隐隐约约见多了一份羞涩的华丽。缀上同系的蓝宝石耳坠,越发光彩照人。 “郡主今儿穿那一袭衣服啊?”乐姬问道。 当沉醉指着那袭至今只穿过一次的天水蓝月锦长裙时,乐姬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许你家小姐我打扮打扮?”沉醉笑着点点乐姬的额头。 “怎会。郡主天天这样打扮才好呢,连木兰小姐都比下去了。” “小疯蹄子。”沉醉笑着转身到镜前,直看得舍不得转目。 墨奴捧来一个桂花攒成的花球给沉醉系在腰上,甜蜜的花香盈满了整间寝室,仲秋节佩戴桂花球是闺阁少女的习俗。 最后挽上白地暗金纹的薄锦披帛,就算大功告成了。 第三回 桂花酿云致显才情 带着封亭君府标志的流苏七宝香车缓缓驶进四季海“桂湖”前的林荫夹道。小厮从毕仲秋在此临时搭建的茅屋里跑出,殷勤的搭上车梯,乐姬扶着沉醉优雅的走下来。 四季海不设别庄,沉醉觉得那会影响自然风景,花花草草的都是请附近的佃农来打理。这一次好容易才答应毕仲秋在这里建个临时茅屋。广厦豪阁住多了,今日见到茅屋反而觉得新鲜。 茅屋不起炊烟,今日一应珍馐佳肴都是自带,沉醉自动请缨为酒史,她三哥开的“醉花荫”乃是名冠国都的酒坊。 毕中秋的鼻子夸张的在面前划了一个圈,“醉花荫”的“桂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十步之外就已经让人昏昏矣。 “算你好彩,我三哥这次上的可是五年陈酿的桂花酿,整个醉花荫也不过百坛。” “小生大幸也。”毕中秋夸张的一躬到底。 “我来得不算晚吧。”沉醉俏皮的眨眨眼睛。 “他们都在溪边,我领你去吧,只桂小姐和林木兰还没到。” 二人一行穿过一小片林子,沿着山涧来到一块平地,背山临溪,好不风雅。更有清风徐徐,桂子飘香。流水里点点落下的金色桂花,惹得一众丫头在下游泼水嬉戏。 草坪上的几案,围圈而设,目下空余四张。沉醉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面溪而坐的男子,依然白衫碧冠,一支玉簪穿髻而过,正含笑与一旁的男子谈论,沉醉认出是九王子楚霄。 见他转头,沉醉顿时撇开了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做贼心虚般怕人瞧出自己的心思。 “沉醉,你怎么才来啊?”林木灵欢快的上前拉住沉醉的手,眼睛上下打量这她,酸酸的说了句,“你收拾起来还真不错。” 沉醉笑得甜蜜天真,“你今儿才是漂亮,直似九天仙女下凡尘。”对于赞美,沉醉向来不吝啬,这是最物美价廉的礼物了。 林木灵夸张的拉着沉醉的手,“走,我给你介绍。”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初次”见面的六王子楚振面前。 “这是刚刚凯旋归来的六王子,王上亲封的安国君殿下。”林木灵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只笑吟吟的望着楚振。还是一旁的九王子成启君介绍道,“这是封亭君掌上明珠长乐郡主。” 沉醉屈膝行礼,“殿下。” 楚振微笑回礼,“久闻郡主雅名,今日得见,果然丽色天成。” 沉醉心想:“你老也太客套了。”这是沉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眸色如春,温文儒雅,俊朗翩翩,却不失英武。 “殿下谬赞。”沉醉起身,气息已经恢复如常,波澜不兴的眼睛掩饰了内心的狂乱,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今日为私人宴会,所以并不重礼节,只是初次见面的人互相寒暄一下,平日里的熟面孔点头含笑便过。 林木灵拉着沉醉回座,“想不到安国君居然这般俊朗吧,我一直以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鲁男子。” 沉醉“噗哧”的笑出声,她也曾经以为在边关呆了八年的安国君即使不是满面络腮胡也该是英风飒飒的铁面将军。这样的容颜如何镇得住杀气腾腾的将士。 “听我爹说,六王殿下小时候顽劣非常,游手好闲,弄得尚阳鸡犬不宁,王上不得已才将他送到军队锻炼,想不到如今战功彪炳。”林木灵的表情渴求万分。 正在此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名紫衣男子并着鹅黄衫的美人缓缓前来。 看着桂云致的姗姗到来,沉醉觉得将她和林木兰相提并论真是太抬举林木兰了。女人看美人虽然专心但并不痴迷。 林木灵的第一个反应是看向毕仲秋,此子目前已经目眩神迷,林木灵的脸色非常难看。 沉醉的反应慢林木灵一拍,故意而为,她视情感为弱点,怎么也不肯将弱点尽显人前,楚振溢美之情尽显,但并不过分。 沉醉点点头,很好,就怕他神色如常,否则此子可谓表情控制自如,有腹黑倾向,有闷骚倾向。如今这一表现,沉醉放心多了,她就喜欢简单明了的美男。 美男状妖,虽然少了点妖气,但是人不能太贪心了,知足常乐,是为长乐郡主也,沉醉越发满意安国君楚振起来。 至于那位身着紫衫的二殿下景轩君,沉醉选择自动忽视。 这位二殿下平日里的风liu事迹够说书先生讲一整年的。从他十五岁起,绯闻就没断过。成日里呼朋唤友,走马章台,弄鹰射猎,只因他的生母乃是逝去的留国皇后,所以才免了如安国君般的遣走边疆。 沉醉平日能躲这位多远就有多远,生怕诱发了他的非分之想。这位景轩君强抢民女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任她是贫民百姓之家还是簪缨贵族之家,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魔爪。 桂云致前脚到,林木兰后脚就来了。沉醉严重怀疑她是守在一边,待桂云致到了才装模作样的出来。最后一个出场的通常都是压轴,可惜实在是镇不住场子。 容颜之美二人不相上下,只是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高手到了顶极比的是气场,美人到了端点比的就是气质。 桂云致,高贵天成,自有一副仙人之姿,脱俗而不失柔媚,华丽而不失清新。今日一袭鹅黄便装,简洁清雅。没有富家千金的咄咄逼人,反而融合了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优点。 林木兰,美则美矣,败在太艳。桃红宫裙,虽衬得人艳若朝霞,但总是失之秀雅。 桂云致一到,就大方的融入了众人,只有林木兰孤芳自赏的傲坐一旁,对她的妹妹也不搭理。碰上一旁心仪她美貌的男子搭话,也是一副矜持做作。 场内三五成团,和现代的party没什么两样,小厮开始斟酒。毕仲秋重金请来的湘合楼乐伎在林外伴着乐,丝竹声声,倒也心旷神怡。 拍开泥封后的酒坛更是香飘醉人,倒入白玉杯中,色泽金黄、晶莹透明,有奇特的桂花香和酒香。 “好酒,味感醇厚、沁人心脾、微酸微甜、酸甜适口,难得的佳酿。”二殿下楚律赞道。 沉醉平时随不屑楚律的为人,但是今天看他这么有眼光,将桂花酿的好处点得头头是道,也不由侧目三分。 “素闻桂小姐雅擅词对,不知可有应景之作?”楚振突然道。 一时间目光都集到了桂云致的身上,楚振的言语硬生生打断了沉醉的幻想,一时间才响起桂云致此次入尚阳,不就是楚振正妃的后备人选么,难道这是在考较未来媳妇?一时大感不是滋味。 “带径锄绿野,留露酿黄花。”桂云致信口拈来的对联,让人拍掌叫好。美女与才女集于一身,如何不让人心仪。 “好句。”沉醉率先赞道。“如此佳联,桂小姐可否赐予我三哥的‘醉花荫’。” “郡主谬赞,承蒙不弃。”桂云致含笑应允。“只不知这桂花酿以何种桂花入酒,如此馨香流远?”众人的目光望向醉花荫的主人百里承邦。 百里承邦看看沉醉,“这秘方掌握在沉醉的手里。”百里承邦含笑望着沉醉,成功的将诸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好样的三哥。”沉醉暗赞,让桂云致一个人抢尽风头她不怕,但是却不能在楚振的面前。沉醉用手轻拂了一下鬓发,知道这动作的美妙。“不如大家猜一猜,猜中者,沉醉送上一坛十年陈酿的桂花酿。” 众人闻言都跃跃欲试,五年陈酿已如此诱人,何况还是十年佳酿。只可惜众人皆未猜对,直到二殿下景轩君楚律出声。“看此酒色如琥珀,略微带红,闻之甜香清远,想必是朱砂丹桂。” 众人则倒吸一口气,朱砂丹桂乃是桂花中的极品,香气为桂树之冠,极难种植,成年大树价逾千金,怨不得醉花荫的桂花酿如此昂贵。 “殿下好眼力,正是朱砂丹桂。”沉醉暗自叹息,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却不得不抬头对着楚律甜涩的笑着。 紫地月锦并紫金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地位的风骚男,对着沉醉举杯道:“本王先谢过郡主的桂花酿了。” 沉醉一恨楚振的不争气,二恨楚律的轻浮浪荡,没事插什么嘴。 平心而论,这楚氏王朝的两兄弟容颜一时瑜亮,但气质在沉醉眼里就有了天壤之别。楚振白衣如仙,肤色却因为常年驻扎边关而略黑,更显英武。楚律紫衣纨绔,肤色如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凤眼薄唇在沉醉眼里根本就是妖冶薄情的象征,即使一身尊容,沉醉依然觉得自己能读出他骨子里的轻浮。 不过今日沉醉格外高兴,也不和这个登徒子计较。看来这位景轩君还是有些手段,桂云致到国都才几天,他就能得到亲近美人的机会相携而来,基于他为沉醉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分上,沉醉对他举杯回敬,笑意盈盈。 “真是‘月中有客曾分种,世上无花敢斗香’。”毕仲秋应景而出,不甘心被桂云致忽略,吟出时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桂云致,一副借花喻人的表情。 众人喝道“好句”。桂云致脸飞红霞,眼波偷偷的荡了楚律一眼。不知是否知道了毕仲秋是假赞扬桂花,真借桂花赞扬某人。林木兰和林木灵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毕仲秋此句正是从沉醉处高价买得,全是为讨美人欢心。沉醉心里高兴,一是传播了优秀文化,二是又多些零花钱。至于诗词,沉醉自问积累了五千年,还是有些存货的。 根据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原理,这些诗词虽然有使用价值,不拿来交换就没有价值,所以沉醉觉得为了让这些文化瑰宝显示出自身不凡的价值,交换是必要的。当然放着那些诗词,不使用,就更没价值了,简直对不起那些才华横溢的天才们。 对厨师最好的尊重是,大口吃下他做的食物,对诗人最好的尊重是什么,就是到处宣扬他们的诗词啊。沉醉一向勇于承担这项任务。 毕仲秋就是沉醉的买家。 一旁死忠于林木兰的粉丝礼部尚书的公子岳名伦为了大家不在纠缠于桂花,随手拿起一块金荷咬了一口道:“这是哪位带来的金荷,味道如此别致可口?”他只知道,为了讨好林木兰昨日他特地为负责糕点的林家姐妹送上了尚阳最出名的糕点坊“云糕坊”的独门密制限量版金荷。 第四回 明月令依口行罚酒 众人闻言,礼节性的咬了一口,沉醉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云糕坊”的金荷饼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外面酥黄香甜,里面咸咸脆脆,煞是好吃,不用忍受腻味的甜,沉醉又不顾形象的咬了一大口。 “这不是云糕坊的金荷饼。”林木灵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林木兰的笑容凝结在了唇角。 “这是我家小姐昨日亲手做的金荷饼。”桂云致身后伺候的侍女自豪的道。 “书荷,多嘴。”桂云致嗔了身后的丫鬟一眼,美人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风情万种。 “每年都吃云糕坊的金荷饼,没什么意思。今日托桂小姐的福,能尝到如此美味的金荷饼。”毕仲秋简直是往死里得罪林木兰。不过这也只能说林大小姐平日里太傲慢,将一群裙下之臣得罪了个遍,只有岳名伦还在苦苦支撑。 “敢问桂小姐,这馅儿是什么,吃起来如此爽口?”沉醉对吃的向来好奇。 “这馅儿用的是襄樊家家户户都有的咸菜制成的,不过是想让大家尝尝鲜。云致厨艺拙劣,各位谬赞了。”桂云致娴雅的低头。 怨不得,如此好吃。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多了,反而觉得民间野菜别有风味。眼前的女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端的是诱人。 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桂云致的身上,只有沉醉有些发楞的看着她的大哥,百里承启看林木兰的表情带着隐藏不住的痛楚。想不到她的哥哥居然喜欢上了林木兰,以前沉醉总以为他不过是被她的容颜迷住了,可今日一看承启对明显胜出一筹的桂云致丝毫不在意,沉醉心里有些阴郁。 林宰相的势利她是知道的,林家的女儿除了入宫没有他选,而她的大哥除了出身还不错外,于权势是丝毫没有优势的,所以忧郁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沉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点,为了不卷入朝廷纷争,为了安然度过这一生,总是刻意的安排着阻挠着她哥哥们的前程。 大鹏折翅。 突然手肘一疼,却见是林木灵提醒自己,是毕仲秋当众拆礼物的时候了。沉醉提了精神,好戏开锣了。 这寿星老当众拆礼物是沉醉以前提起的,大家觉得有趣,便成了习惯。只是可苦了寿星,如果猜不对是谁送的可要罚酒。 仆人早将礼物搬到了场中,毕仲秋仿佛皇帝临幸似的点一个,仆人拿一个,他亲手拆开。起初并无特别,不过是些珍玩,直到毕仲秋点到那个装饰精美的木盒时,沉醉的眼睛仿佛按了开关般,贼亮贼亮的。 当盒子放到毕仲秋面前的几案上时,大家都有些纳闷。盒子不大,却也不小,看仆人抬起还挺费力气。毕仲秋想应该是个大点的古董吧。只是盒子上偏偏钉了些小孔,传来阵阵脂粉香,毕仲秋敏感的察觉是有人的恶趣味犯了。 盒子以粉红丝带系着,毕仲秋小心翼翼的解开带子,手还没碰上盒盖,却见那盖子仿佛有幽灵在侧一般,竟然自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冒出一团黑色的毛发。 林木灵大叫一声,掩面转身,只有沉醉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那黑发下正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承邦精心挑选的胡姬。此女天生身体柔软,可蜷缩于小小一方盒子,令众人不能想象。 那胡女扭着水蛇一般的腰缓缓站起,跳出盒子,抱着毕仲秋,就在他脸颊两侧留下两个鲜红的唇印,惹来哄堂大笑。 胡女却奔放得很,满身金铃作响,扭起了欢快的舞蹈,绕着毕仲秋妖艳起舞,不时将酒杯送至他的唇边,毕仲秋硬生生喝了七八杯才止住。面红耳赤的不敢看桂云致,只是恶狠狠的低叫了一声:“百里沉醉。” 百里沉醉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知道她的玩笑开得太大,开得太不合她的身份,但是如果不这样,她的大名怎么能如雷贯耳。即使知道他要来,可是她还是决定我行我素,如果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沉醉,二人如何同心。 林木灵狠狠的掐了沉醉的手臂一下。 “疼。”沉醉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林木灵。装傻充愣,扮柔弱,装娇柔,哪一项不是她的强项? 林木灵也只能叹息一声,她不就是喜欢她的“不拘一格”么? 沉醉可怜兮兮的望向毕仲秋,有形无声的道歉。 毕仲秋拿着她也无可奈何,他只要一批评,准能惹来她的诚惶诚恐,泪如雨下,反而好似你欺负了她一般,他简直是怕了她了。 拆完礼物,便是照例的正宴。 侍从上着食盒,毕仲秋道:“有酒无令,实在无趣,不如大家想个雅俗共赏的酒令,乐呵乐呵。” 众人齐允,只是行什么酒令却费脑子。 “沉醉,你平日不最爱玩这些?不如你来出题。”毕仲秋身为今日的主人点到。 沉醉起身行礼,倒也不推迟,眼波微微流转,“不如以月为题,每人咏一句,必须包含月字,且每句里的字有多少个口字就饮多少口酒,但月字不算,如何?诸位留下的名言佳句,也可摘录为记。” 众人点头称好,单单以月为题,并不难,也无趣,但加了后面这个条件,却有趣了许多。 “那谁来当这令官?”林木灵问道。 “让墨奴磨墨,乐姬为令官兼笔录史。”沉醉不加思考的道。在座与她熟悉的人都知道,沉醉家里的这两个宝贝。墨奴的得名也是因为她有一手绝佳的磨墨技术,而乐姬则是多才多艺,一手毛笔更是写得秀丽端雅,从不见百里沉醉写字,每每都是乐姬代笔,所以大家也熟悉这两位婢女。 墨奴静静的上前,拿起仆人准备的墨锭开始磨墨,一时间全场寂静,墨奴的绝技便是磨墨时墨锭碰撞砚台的声音,居然能凑成一曲古朴的乐曲,赏心悦耳。楚振和楚律见了也诧异,眼里藏不住欣赏。沉醉也觉得高兴,她的婢女如此得脸,她如何不自豪。 此令既由沉醉所出,她自当开头。她沉默一下,娇声道:“一树桂花一溪月,不知它夜何人赏。” “彩。”众人齐喝,此句虽然上佳,可是依令当罚三口,“知”、“何”和赏字都各带一口。众人大小,林木灵拿起手中的杯子就灌到了沉醉的嘴里,差点将她呛到。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沉醉感叹。 下一句轮到沉醉左首的林木灵,她思前想后来了句:“长河上月桂,澄彩照高楼。”此处何来高楼,虽不应景但却不违题,可惜罚酒却是太多。 乐姬道:“罚酒五口。”林木灵正要饮,却被沉醉阻止。 “怎才止五口,明明是八口。” “何来八口?”众人惊奇。 “日字难道不算?你看这日字分开即是两个口字,合起来还有一个大大的口字,如何不是八口。”沉醉一副得理的样子。 林木灵扑打在沉醉身上,“你个人精,如此也算?” “为何不算?林小姐耍赖。”一旁观看的侍女在乐姬的试一下,围拢了来,将林木灵摁住,灌了八口,她瞬时霞飞双颊,眼神漂浮起来。 众人此时才算真正明了此令的艰难。先前两位都被罚了酒。既要应题,又要得佳句,还要避开罚酒,端的磨人。 不过也大有人为了得一佳句,不惜罚酒。 轮到毕仲秋时,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桂云致,早从沉醉那里买了现成的句子,“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这全是为了讨好离开故乡的桂云致而做,将她比作月宫仙女。 乐姬为难道:“小姐这俱字如何算啊?”。依沉醉刚才的说法,这俱字可得生出十个口来。 “这青字算两个口,俱字十个口,中字又三个口,霜字是六个口,婵是九个口,娟字是三个口。”沉醉费力的搬着手指,“不得了了,这,这可有多少口啊?”众人哄笑。今儿毕仲秋看来是要夺罚酒之魁了。 他无可奈何的喝下了三十三口,直恼怒沉醉这个害人精,偏给了这么一句。 此后,楚振做的是:“日轮驻霜戈,月魂引雕弓。”罚酒十九口。 百里承启的是“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罚酒十三杯。 林木兰的是“秋空明月高,光彩露沾湿。”罚酒八杯。 桂云致是“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罚酒十四杯。 楚律做的却是“明月路照惜花人,惜花人去花无主。”万句不离风liu。罚酒十五杯。 如此下来在座没有一个人逃脱了罚酒,沉醉算起来是最少的了。 一时间座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直到夜深才散去。 第四回 失风范偷菜惹犬追 乐姬和墨奴扶着五分醉意的沉醉登上马车,临别时她才对着毕仲秋道:“真正的礼物在你府中等着你呢。” 那不是别的,正是打败毕仲秋的那个青年。送礼就要投其所好,沉醉当着众人虽捉弄了毕仲秋,但私地下也是真心送他喜欢的礼物的。 毕仲秋拿这样的沉醉丝毫没有办法,好气又好笑。她总是能在最后力挽狂澜。 马车行至阡陌间的时候,沉醉突然叫停。“乐姬,咱们去偷葱和菜怎么样?” 相传未婚少女如果在仲秋夜偷得别家菜圃中的蔬菜或葱,就表示她将来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有句俗语“偷着葱,嫁好郎;偷着菜,嫁好婿”指的就是这项习俗。 一般高门贵阀的千金是不屑于这样的礼俗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安国君出尘的身姿,沉醉突然想试一试。 乐姬跟着沉醉,早就养成了好玩贪耍的习性,当即称好。 三人摸着黑,来到路边的田间。乐姬见到田地,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郡主,没有东西怎么偷啊?” “笨,这个时候稻子都收割了,田里自然没有。咱们得向前去,农家前面的菜园子偷。”沉醉好歹比从小就卖身到府里的乐姬识得五谷。 三人借着月光越走越远,直到看到一个农家。篱笆围着菜园子,三人偷偷从一旁的小洞钻进去,突然听得狗狂叫的声音,沉醉伸手大力一抓,三人火烧似的逃出来。后面跟着一只小孩高的土狗,还有农家主人拿起扁担随后而来。 三个少女提着裙摆狂奔,早顾不得体面,沉醉一路狂奔的喊着“救命。”从不知道自己跑起来还有这个速度。 阡陌纵横中早就迷失了方向,眼看要接近大道了,一辆马车突然转弯而至,惊得马蹄高举。车中一个紫影跃身跳下,还带着一摸鹅黄影子,沉醉一头哉进了那紫影的怀里。 身后的土狗眼看着也猛扑过来,马车旁的侍从拔刀而出,顿时鲜血漫天。 此时沉醉才敢抬起头,定睛一瞧才发现眼前人正是景轩君楚律。某人正可恶的笑着:“小王今日可是走了桃花运。”说罢还可恶的对着沉醉手中的菜叶眨眼睛。 此时沉醉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白菜叶子,赶紧藏到身后,立身退后几步。 眼看着老农也追了上来。那老农本来怒气冲天,可是一看到眼前这些人的打扮,再看看那些带刀侍卫,顿时蔫了气。 “李海,把狗钱,嗯,和菜钱赔给老人家。”楚律回头对一旁的侍从道。 那人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留下沉醉不好意思的抿抿头发。一路狂奔,头花发髻早乱了。看着一旁仙女似的桂云致,沉醉也觉得汗颜。 “想不到百里表妹还信这个?”他坏坏的笑着,然后靠进沉醉的耳边道:“春天还没到,就思春了?” 沉醉猛然后退,狠狠的瞪着这个登徒子,白日的时候不认,此时倒认起表妹来了。“今日多谢二殿下。”沉醉一向是了解男人的心理的,你越是和他对着干,他越有兴趣。转念至此,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作福行礼。 眼前的男人笑得妖气万分,嘴里说着如此下流的话,表情依然是翩翩风liu。 还好此时府上的仆人也寻了来,沉醉趁机告别。 仲秋节后最热闹的莫过于秋猎了。首先是王上带着一群王子大臣到御苑狩猎,为民间的狩猎拉开帷幕,之后达官贵人也爱在这最后的金秋季节借着狩猎而至郊外游玩。 冬天即将来临,这算是今年最后一次热闹了,之后就该过上窝冬的生活。 “郡主,礼部尚书府岳公子的请贴到。”乐姬进来禀报。 “什么事?”沉醉正趴在榻上让人按摩。 “他请郡主三日后去乐游原秋猎。”这乐游原是除王室御苑之外,最适合狩猎的地方。前方是大片的草原,背靠着风景秀丽的祈峦山,无论是驰马狩猎都痛快非常。 “有些什么人去?” 这些事儿乐姬早打听好了,郡主的丫头并不好当,主人要问的问题都要提前想到,收集好资料,可不能她问了你才去作。 “林家两位小姐都要去,还有毕二爷,桂小姐,二位公子也要去。”乐姬念的都是平日里常见的人。 “殿下们有去的么?” “听说毕二爷请了六殿下。” “唔,知道了。”沉醉暗自高兴,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乐游原 当沉醉看到那马背上白色英挺的身姿时,真有晕眩的感觉,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适合骑在马背上。至于他左边那个紫色妖人可以直接忽略不记。 自从见到他以后,白色仿佛也席卷了沉醉的审美,她以前是各种颜色兼容并收,如今则独独爱上了白色。 一袭合身的骑马装,别致而风雅。常服基本都是整幅的裙摆,而骑马装则从中间裁开,里面着合身的白锦缎裤,裤腿收在白色隐风云纹靴里。行走时依然有薄绫裙之飘逸,骑马时也并不影响行动,自从沉醉首次穿着这样的骑装出现后,就风靡了整个尚阳。 至于发髻,沉醉选择学贵族男子,将散发收拢在一顶造型妩媚的碧玉冠中,以白玉簪固定。妩媚而不是英气,有一种雌雄同体的异端美感。 “二殿下,六殿下。”沉醉在马上举鞭行了一个俏皮的男礼。二人身后的桂云致却捕获了沉醉的眼神。 “这马?”沉醉惊呼。 “郡主看这马却是如何?当得天保么?”桂云致比起国都闺秀的扭捏,今日纵马却是爽朗多了,看来也是一位巾帼英雄。 “方才一听嘶鸣,便知断是好马!”沉醉刚才瞄了一眼,双眼就顿时一亮。“何至天保,直是神品也!” “郡主也懂相马?”那位白衣男子总算是主动和沉醉说话了。 别的不提,只要是跟吃喝玩乐挂钩的,沉醉都是喜欢研究的。 “沉醉不才,也曾经读过《相马经》,又曾受教于留国著名相马师王良,对相马也算略知几分,天下相马师将好马分为三等:良马、国马、天下马;国马也称“国保”或“国宝”,天下马也称“天下保”或“天下宝”,时人通常也呼为“天保”。此马通身黑亮,四踢却是雪白,肩高足有六尺余,兔头狐耳,鹰眼鱼脊,当真威风之极,绝然是马中极品。” “郡主好眼力,此马名唤‘踏雪’,乃是六殿下所赠。”桂云致感激的看了楚振一眼。 沉醉诧异的望了望楚振,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却又掩耐不住一丝刺激的痉挛。那种感觉奇异得沉醉自己也捉摸不透。 “此马乃是二哥转赠,小王不过是借花献佛,二哥收集了众多天下良驹。”楚振淡淡的笑着。一旁的楚律笑得很无害,太无害反而让人不省心。凭沉醉的女人直觉,桂云致看楚律的眼神绝对不同,心底暗自叹息,多好一个美人,可惜眼神差了点。 “你们在讲什么,这么高兴?”后来的林木兰和林木灵也骑马赶到,发话的正是林木灵。 “余等正聆听郡主表妹关于相马的高论。”楚律戏谑道。 林木灵愕然,旋即笑开,“她一向对这些玩乐之技上心。”明是褒奖,暗地却是贬她的不学无术。 沉醉只管无害的笑着。 待众人到齐,仆人开始在原上搭帐生火准备食物,众人却开始整装待发,向乐游原背后的祈峦山前进,约定谁所猎动物最多为获胜。 一旁的侍女侍从开始伺候主人整理行囊。乐姬将一把金镶玉的华丽绘飞凤纹的小弓递给沉醉背上。这弓比平常弓箭小了三分之一,且可折叠,是沉醉小时,封亭君特地命人打造的,女子力小,用这等弓箭倒显得格外契合。至于箭矢也是特制,箭尾有漂亮的白色羽翎。 众人看她早已不奇怪,沉醉的奢侈浪费向来有名,而且是那种只管美观不管功能的奢侈,这把华而不实的弓箭,也只有她才爱如珍宝。 “你这弓怕是用来射蚂蚁的吧?”楚律在一旁戏谑。 沉醉忍不住狠狠的瞪他一眼。举鞭策马,“看咱们谁先到山脚,最迟的罚酒三杯。” 第五回 射白狐景轩戏沉醉 十来骑如脱弓之箭射出,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原野。 所有活动中,沉醉最爱的便是骑马,那种腾云驾雾的刺激感,让人欲罢不能。所以虽然沉醉的各项技艺都不怎么精通,唯独骑马,却是信心十足。 兴高采烈处,还做出各种花样动作,甚至包括侧身俯下从草原上采起一株小草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引来众人一片叫好。 桂云致随他的父亲北宇侯镇守边关樊襄,一身骑术由其父亲自训练,自然又比沉醉高出不少。今儿毕仲秋和林木灵借着机会老打击沉醉,她才会头脑发昏的做出那许多危险动作,事后想起自己也有些害怕,但是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刺激却仿佛拨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 到了山脚,各人开始分散行动,一旁跟随的侍从牵着猎犬在前寻找猎物。对于秋猎,沉醉向来只喜欢骑马,而不喜欢狩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里那些动物灭绝的惨剧还在影响着她,总之不猎杀是她一向坚持的。 所以她对狩猎的兴趣只好转到破坏别人狩猎兴趣的基础上,是典型的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时时能听到毕仲秋或者谁谁谁催胸顿足的大骂沉醉,谁让她在别人正准备瞄准猎物的时候,突然射箭,就她那箭术,绝对只有惊吓没有准头。 “百里沉醉你离我远点。”毕仲秋恶狠狠的瞪着她,并让侍从骑马拦截,不让她跟进。 沉醉撇撇嘴,只好寻找新的战场,眼神一转,立时觉得这群人里不是还有一位讨厌鬼么。 沉醉掉转马头,向左侧行去。 “二殿下。”楚律闻到那声脆生生,高渺渺的呼声,再无奈的闻得那林中雉鸡的扑腾声,不得不放下拉开弓的手臂。 “殿下在射什么呢?”沉醉很无辜的睁着眼睛,向前方瞄着,一副不见任何猎物的表情。 “闻得林中有动静,小王还以为有猎物,不想却是表妹,还好小王的箭没有射出。”楚律笑得万分妖娆。 沉醉心底咬牙,但是笑容却愈发甜蜜得出水,好个人,居然将自己比作那猎物山鸡。沉醉做作的将手放到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殿下没那么冒失。”这种男人不回敬他,实在忍不下去。 不待他再次开口,沉醉又急急的道:“民女技拙,至今也没猎到猎物,殿下不如让沉醉跟着你吧?”说罢很是讨好的看了看他身后侍从马背上堆的猎物。 “表妹想跟了小王,乃是小王的荣幸。”楚律很是暧mei的笑着。 沉醉的笑容终于持续不下去了,不是跟了,是跟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可恶,故意让人往歧途上想,看着他身后侍从脸上暧mei的笑容,沉醉恨不得踢他两脚。 所谓民不与官斗,忍。 林中一只小白狐闪过,众人连忙追赶,沉醉看着马上驰行的楚律挽弓搭箭,一个快马纵到他的面前,在千分之一秒的刹那切入他与白狐的直线里,本想着他一定不会射箭,本想着白狐一定能够跑掉,结果,却是自己差点吓傻。 明明是自己先到中间,他的箭却丝毫没有迟疑,从沉醉的颈下唰的飞过,沉醉能感觉到那风割着自己的脖子疼。 她所能做的就是及时让眼泪掉下来,泪汪汪指责的,敢怒不敢言的看着楚律,将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诠释得很好,“表哥,你~~”一声表哥表达了两人的亲戚关系,也表达了这个表哥的心狠手辣,居然做出如此危险的举措,真是人人得尔诛之,沉醉愤愤的想。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个冒险分子,而且人命于他如草芥,自己如果不是吓呆了,稍稍动一下,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表哥不好。”沉醉愣愣的看着那个妖孽纵马靠近,一把将沉醉搂到怀里,根本挣不开,沉醉只能硬生生接受了他的“xing骚扰”,光天化日之下,他就那样拍着她的后脑勺。 沉醉挣扎了许久,才面红耳赤的从他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绝对不是害羞,是憋气憋的,格老子,想憋死你家姑奶奶啊。 “表妹,为兄也是看那白狐毛可贵,想猎来送给表妹,一时心急,还请表妹海涵。”一席话将那拿他人生命当儿戏的罪过都粉饰了。 沉醉回头一看那白狐,正可怜兮兮的哀嚎,尾巴被死死的钉在了树上。眼看着楚律正准备补上一箭,沉醉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恶心的声音道:“好可爱哦。表哥别杀它,将它送给我吧。” 楚律笑得很不怀好意。 沉醉赶紧指使人将受伤的白狐取下来,跟随沉醉已久的下人都知道她的习惯,并不将白狐抱给她。对于小动物她素来都是敬而远之的,百里府从不养动物,也是因为她不喜欢的缘故,她天生对这些小动物就是只能远观不能近玩焉。她实在受不了它们身上的气味。至于她不喜欢动物的名声,就算不是全国皆知,至少国都有很多人都是明了的。所以沉醉才觉得自己刚才有多恶心自己。 哪知偏偏有程咬金要跑出来,“将白狐给我。”楚律对着那人道。 他接过白狐,对着沉醉道:“都是表哥不好,早知道表妹这么喜欢,何苦伤了它,不如我和表妹一起给它包扎吧。” 沉醉听了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自己以前躲着这个瘟神,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怎敢烦劳殿下。”沉醉虚弱的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侍从喝道:“还不快把白狐抱走,当心耽误了殿下射猎。” “不妨事。”说着就把白狐往沉醉怀里送。 沉醉不喜欢这些动物,一是不喜欢它们的味道,二是怕那些利爪伤了自己,当楚律将有些挣扎的白狐送过来后,沉醉一感觉到那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手上抓的时候,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将怀中物扔了出去。 可怜的白狐本来只伤了二分,这下却伤了四分。楚律大笑出声,“将白狐包扎好,送到郡主府上。” 沉醉只能干瞪着他骑马离去的背影。 输。 第五回 比箭术沉醉巧逼和 日西斜时,众人齐集在祈峦山脚下,沉醉是不出人意料的垫底,猎物最多的是安国君楚振。 “看来这狩猎还是咱们男人厉害,女人们就该去生火做饭。”毕仲秋洋洋得意的炫耀。 “你是说桂小姐不如你这个男人厉害罗?”沉醉向桂云致努努嘴,并在‘男人’二字上加重了音量。今儿桂云致可算是给闺秀们挣了脸,安国君以下就数桂云致所获最丰。 “那也就桂小姐一人,至于你们~~”毕仲秋摇头晃脑的一副鄙意。 “你,毕仲秋,你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比一比?”林木灵见不得毕仲秋对桂云致那般另眼相待,实在想压压他的气焰,也展现展现自己的优势。 “林二小姐,你这不是自取欺辱吗?好男不和女斗。”毕仲秋皱皱鼻子。 “只怕是你不敢来。”林木灵向毕仲秋挑衅道。 “好。难道我还怕了你,划下道儿来。”毕仲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众人看了好笑。 此时林木灵倒没了气焰,一时头热,没想过后果,值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沉醉,“沉醉~~”拖长了撒娇的声音。 “既然是咱们巾帼与须眉的比试,不妨以三次为限,咱们各出三人,胜两场者赢,怎样?”沉醉也颇有兴趣打击一下毕仲秋的嚣张气焰,否则来日还不被他看扁了。 “两位殿下有没有兴趣参与?”桂云致虽然是在问楚律和楚振两人,目光却仅仅集中在楚律一人的身上。沉醉敏锐的捕捉到了楚振眼里一瞬间的黯然,心里有些阴霾,却压制不住心底那不明的兴奋。 “反正闲着无事。”楚律兀自笑开。 姑娘们走到一边开始嘀咕,这一方有桂云致,林家两姐妹,沉醉,还有毕仲秋的妹妹毕萝春,以及岳名伦的妹妹岳华淑。 除了桂云致是真有两下子以外,其她都是半吊子,获胜的几率可谓微乎其微。 “沉醉?”林木灵着急的跺着脚。 “不怕,兵来将挡。”沉醉安慰她道。 “你有办法赢?”林木灵笑逐颜开。虽然沉醉其他方面都不可靠,但是鬼点子奇多。 沉醉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林木灵和岳华淑开始着急,反观林木兰和桂云致则都很冷静,林木兰是高傲得不屑于参与这种无聊游戏,桂云致则是有泰山崩于眼前也不眨眼的心里素质。 “我没办法保证赢,但是基本可以保证不输。” 侍从开始鸣锣,箭靶都已经准备就绪。 第一场,男方派出的是毕仲秋,算是男方的下驷了。 “这一场,请桂小姐应战。”沉醉对桂云致行了一个男性的请将礼。桂云致回礼也仿佛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二人对视一笑。 桂云致与毕仲秋双双策马,沿着侍从划出的横道,相对疾驰,于风驰电掣中开弓搭箭,众人只能看见六箭箭矢发出的光芒,一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战不仅要考量二人的箭术,还要考量二人的马术,必须很好的掌控马,才能在正确的位置,准确射击,且要于疾驰中突然驻马,二人于中点抱拳行礼。桂云致丝毫不见慌乱,毕仲秋倒显得有些吃力。 侍从很快拿着箭靶跑近,毕仲秋三发全中,可惜还是逊桂云致一筹,她的三支箭首尾相连只在箭靶中心留下了一个洞。 这一场,桂云致胜。 沉醉她们蜂拥而至,围着桂云致欢呼,还对着毕仲秋做鬼脸。对于毕仲秋的实力,沉醉是了解的,可是对桂云致她纯粹是在赌,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眼前能文能武的绝色佳人果然有挑战性。 第二场男方出战的是安国君楚振。 众女相互看看,最后沉醉走向中间,向楚振抱拳行礼,“这一战,吾等认输。” 毕仲秋开始仰面大笑。楚振点点头,依然是云淡风清的样子。 第三场,出战的是楚律。 众人本以为,这一场女方也得认输,没想到居然派出了大家都了解她底细的百里沉醉。 “不是吧,众位小姐,输了就输了,怎么能派出沉醉来丢人现眼啊?”毕仲秋在那边狂笑。 林木灵想的却是,反正谁去都是输,沉醉反正已经没什么名声了,让她出战大家都毫无疑义的赞同。 “殿下,这一场咱们比点特别的行么?”沉醉崇拜的凝望着楚律,让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无妨。” 结果在众人的瞩目中,沉醉做了一件大家都想不到的事,那就是突然蹲在地上,拔开草丛,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听得她欢呼一声,“就是你了!” 她双指仿佛钳着什么东西,但是大家都看不清,直到走进,才发现她手上是一只蚂蚁。 沉醉唤来侍从,郑重的将蚂蚁教给他,让他放到百步之外。 “殿下今儿有句话可真说对了,我这弓的确是用来射蚂蚁的。”沉醉拍拍自己的小弓,甜蜜而羞涩的笑着,笑得万般可恶。“昔日有百步穿杨,今日沉醉就期待殿下百步射蚂蚁了。”沉醉对楚律抱拳行礼。 楚律望着百步外,渺渺茫茫的草地,哪里能看到蚂蚁的影子。“小王服输,领教表妹的射蚁之技。” “殿下尚且不能,沉醉又何能?小沉醉也服输。”沉醉躬身行礼。 男方真是哭笑不得。“你耍赖。”毕仲秋指着沉醉的鼻子。 “我哪有,只能说骄兵必败。”沉醉挥苍蝇一般挥掉毕仲秋的手指。又加上一句,“下者用蛮力,上者自然用脑子。”说罢将右手放在脸旁,扑扇着做鬼脸。草原上只能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夜晚,皓月高挂,侍从们已经将今日所猎的动物处理好,正放在火堆上烤了,众人围坐在火堆边,饮酒作乐。 “无令不欢,今儿咱们行什么令?”林木灵嚷道。 “今日狩猎,自然行九射令了。”楚律笑眯眯的出声。沉醉就知道这个扮低调的人突然出声肯定没好事。 “为防作弊,咱们将那令靶放到十丈外,凭天命罚酒,怎样?”他继续不怀好意的补充。 除了沉醉,众人皆附议,谁让这个令如此应景。 九射令用一个大令靶,上画九种禽兽:中为熊,上虎、下鹿,右描雕、雉、猿,左绘雁、兔、鱼。射前,宾主先摸酒令筹,酒令筹共九根,各绘靶上动物一种,然后宾主依次射靶,若射中鹿,则由抽得鹿筹者饮酒一杯,其余类推。 今儿,楚律让把箭靶放到十丈外,明显就是欺负沉醉的小弓,想看她出丑。 狩猎是岳名伦首先相邀的,所以他第一个射,天色渐晚,大家也看不清箭靶,凭着直觉,胡乱射一下,因为箭靶是特制的大靶,要偏离也是不容易的。 前面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沉醉开始射箭。 对天发誓,她真的很尽力了,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惜,还是~~ 当侍从回来禀报,她的箭在二十步外找到时,与座者皆狂笑不止。 沉醉心里低咒着楚律的可恶,却无能为力。转身便扑到了百里承邦的怀里,呜咽着唤道:“哥哥,他们都欺负人家。” 当女人就是有这个好处,顶不住了,后面总有男人撑住。百里承邦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沉醉的背,“都是大闺女了,还哭鼻子。” 一时间风向很快偏向了弱者,大家也觉得自己这样欺负弱女子是不对的,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沉醉从百里承邦的手臂下偷偷抬头,对着楚律做了个鬼脸。 -------------------------------- 话说沉醉为什么看到有情敌,情敌还那么强劲,就兴奋捏?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某珰以后忘记回答这个问题,请大家踊跃提出来。 ----------------- 第六回 献酸糕容贵妃落泪 “娘。”沉醉在她母亲君华公主的门口轻轻唤道。 “四儿,你怎么来了?”百里夫人君华公主万分惊讶,她的这个女儿大冬天不出门是雷也打不动的规矩,连给父母问安都是省了的,大家要见她,非要到她的“白日梦”亲自拜见,连她这个母亲想女儿了,也只能自己走到那“白日梦”。 “听说娘在给宫里的贵人预备年礼?”沉醉爱娇的蹭到百里夫人的身边。 “再去生几盆火。”百里夫人对一旁的丫头吩咐,接着爱怜的理了理沉醉头上的蝴蝶发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娘,你给容贵妃准备了什么礼物?”沉醉赖上她娘亲的坐榻。 “瞧你坐没坐相的,哪里像个郡主?”百里夫人无可奈何的轻轻拍打了一下沉醉。 “娘~~”沉醉不依的拖长了声音。 “还不是照往年的例子,准备一点食盒和香粉绸缎之类的。” 年前,各王亲贵族照惯例总是要向宫里的贵人娘娘等孝敬礼物,沉醉平日是从不上心这些个的,可是今年独独不同。 她清楚的知道,在这里想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最重要的不是心上人的心意,而是那父母之命,王宫尤是。安国君楚振的母亲容贵妃无疑是这里的关键人物,早就听闻开春以后,王上就打算为安国君娶亲,所以沉醉不得放弃自己温暖的小屋,到处奔波。 “娘,不如今年的食盒就由女儿来准备吧?” “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你不是最不爱和宫里搭上关系么?难道是因为安国君?”百里夫人的眼中也有了喜色,这个女儿一向眼高于顶,对国都的贵族公子无一不是嗤之以鼻,现在看到她主动提及,安国君又确实是一个尚佳的女婿人选,百里夫人也上了心。 “娘~~”沉醉的娇颜在火光的映射下艳若朝霞。 腊月初八这日,沉醉第一次跟着她的母亲进了王宫。想不到以前避若蛇蝎,如今却是自投罗网,而且心甘情愿。只要想到风姿若仙,淡淡如菊的楚振,她就觉得王宫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行来间,殿宇楼台大气磅礴,刷金描红、沥粉金漆,栏杆皆用高大洁白的汉白玉雕琢而成,大殿的屋檐上全都闪着璀璨的琉璃光芒,浮雕白玉龙头雕铸其上。殿宇层层又齐整的排列开来,显得纵横开阔、四平八稳,雍容华贵,典雅壮观,富丽堂皇,王者之气顿显。 禧玉宫。 “这是长乐郡主么?长成如此水灵灵的美人了,公主平日怎么不带到宫里来陪本宫解解闷阿?”容贵妃和善的拉着沉醉的手。 沉醉羞涩的抬眼望了望容贵妃,保养得体,看起来雍容华贵,艳如牡丹,神色柔慈,容颜绝美,眉宇间能找到楚振的影子,但是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一朵是深宫里娇养的牡丹,一个是泛舟湖上的翩翩仙人。 “长乐给娘娘请安,祝娘娘青春常驻。”沉醉规规矩矩,优雅的屈膝行礼。 “好甜的一张嘴。”容贵妃拉着沉醉的手,将她引到自己身边坐下。 问了些多大了,平日读什么书,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无聊话语后,百里夫人终于见缝插针的转到了今日的主题。 “娘娘尝尝这食盒,长乐听我要入宫,特地给娘娘准备的。” 一旁的侍女赶紧接过,小心的揭开食盒,用青花缠枝碟取了些出来,尝了尝,递到容贵妃的面前。 容贵妃含笑,随便拈了一块,只准备沾沾嘴,表示尊重就要放下的,这送食盒不过是个过场,最后哪一次不是转身赐给了下人的。 这一次,却惊讶的愣住了。“这枣泥白糕的味道~~”话没说完,眼圈已经开始红了起来。“是‘酸角枣’的味道!”容贵妃有些激动。 “回娘娘正是加了巴国特产酸角枣。”沉醉的心底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礼物并没有送错。容贵妃来自巴国,是由巴国送上的舞伎,不想得了圣宠,平步青云至今。巴国每年送上的特产不少,沉醉也不过是赌一下运气。 这酸角枣,酸得能让人掉牙,并不是富贵人家的食物,反而是贫苦人家的小孩子没有零嘴,总爱在山里采了来养嘴巴的。沉醉让人将酸角枣制成粉,加在留国甜枣里,酸酸甜甜的别有风味。 “难为长乐有心了,二十三年了,今日又吃到这个味道了。”容贵妃用手绢拭了拭眼角。 “前些日子,三哥去了趟巴国知道长乐喜欢吃酸,所以带了些酸角枣回来。听说娘娘也是巴国人,所以长乐才斗胆在献给娘娘的食盒里放了些酸角枣。” “好,好,本宫也喜欢吃酸,虽说巴国每年都送些个特产,但都没有这酸角枣,本宫都馋死了。” “娘娘喜欢,家里还有很多酸角枣,该明儿长乐让人送来。” “看来外间传闻皆不可信,本宫看咱们长乐就是兰心蕙质,聪慧娴淑,公主,你可生了一个好女儿。” 沉醉害羞的低下头。 进入腊月,正当该天下团圆的时刻,留国却迎来了他最灾难——雪灾。 国都尚阳西北部的叙州、永州,遭受了百年难遇的雪灾,积雪压垮了大量的房屋,大批的灾民携家难逃。不少来不及逃出的难民,封山后只能活活冻死在当地。 尚阳离叙州较近,又是国都,所以许多难民都逃到了这里。王上怕灾民进城哄抢闹事,不许那些灾民入城,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办法来安抚灾民。 这个尚阳也开始人心惶惶,将近十万流民到来,物资最后肯定不济,又怕这些流民伤人抢劫,人人自危。 封亭君府。 “什么,你要出城赈灾?”百里承邦睁大了眼睛。 “难道咱们就看着那些百姓饿死,冻死?”沉醉睁大了眼睛,指责的看着她三哥。 “但是也不用你出去赈灾阿,你不是一向最怕冷么?” “三哥,这时候哪里顾得那么许多。”沉醉的表面正义万分,内心却未必如此。她,不过是想借着这次雪灾颠覆她给人不堪的印象,这种名誉对一个想加入王室的女子来说至关重要。她,可以不懂琴棋书画,可以钻营奇巧淫技,却不能恶毒冷漠。 她要借着这次赈灾,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长乐郡主,有着一颗菩萨般的心肠,有着心系百姓的情操。虽然如果不是为了楚振,她可能也会选择窝在家里,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她,将这些归功于爱情,神圣而美好的爱情,能激发人内心‘高贵’的一面。 沉醉觉得,无论出发点如何,这种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她自然做得理所应当。 “这事,得父亲说了算。”百里承邦向来是拗不过这个妹妹的。 “四儿长大了。”封亭君只爱怜的说了一句。 “谢谢爹爹。”沉醉扑到封亭君的怀里。 “你自己小心些,我派一队士兵保护你,不许说不!” “是,爹爹。”沉醉旋风似的跑出去。 “什么,你要倾府库赈灾?”百里承邦有些受不了了。 “既然赈灾,自然要诚心,而且这一次灾民如此众多,即使倾府库也未必能做得了多少。三哥,钱财乃身外之物,咱们以后还可以再赚,可是这些人命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留国连年征战,国力空虚,青壮稀少,如果这些灾民再~~,留国恐怕~~” “我知道。可是连王上都不管,我们又如何能~~”百里承邦的语气开始动摇。 “当今王上,年老昏迈~~”沉醉觉得这句话才是自己的心里话。 “沉醉。”承邦厉色道。 “三哥。”沉醉含着眼泪,恳求的看着他。 “唉。”百里承邦总算是应承了。 “谢谢三哥,这次积了这么多福,三哥一定能找个好嫂子的。”沉醉嬉笑着拥抱了承邦一下。 ――――――――――――――――――――――― 某珰画蛇添足的说:沉醉的确算不上好人,为了嫁给楚振,她开始处心积虑的讨好容贵妃。为了美化自己的名声,开始沽名钓誉,要说她真心帮助灾民,也许未必,只是有时候的天灾正成了她的政治资本。决不用把沉醉想成什么善男信女。 ――――――――――――――――――――――― 第六回 巧施计安国君纳谏 封亭君府的赈灾粥铺很快就名闻整个尚阳了,沉醉在尚阳的七个城门处皆设了赈灾粥铺,家丁定时定量的供应着热腾腾的米粥和菜团子。沉醉在粥铺间不停的巡查,要求家丁供应的食物不仅要做到“插筷子不倒,菜团子握在手里不碎”,而且要态度和蔼亲切,所谓恶言一句六月寒,既然作了人情,自然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态度问题失去民心,要做就要做绝,这是沉醉的准则。 遇到托儿拖儿带口的老人,沉醉还为他们准备了为数不多的棉被,实在是因为没想过有这样的灾难,沉醉的三哥也并不作布帛生意,这些棉被都是用承邦的流动资金在市面上购买的。 尚阳城外的郊野,挤满了四周来的难民,每天都有人不断的冻死,饿死,但是王城依旧对他们紧紧的关闭着,昏庸的老王无力赈灾,又无法有效管理这些群情激愤的难民,短短两日,外逃他国的民众不计其数,这对留国无疑是个灭顶之灾,失去民心。国王,想赈灾,却仓廪空虚,进退两难。 沉醉看着眼前的景象,再麻木不仁的心也难免悲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哀嚎遍地,人人都冻得发瑟,年轻的母亲悲绝的呼唤着几乎逝去生气的儿子。“狗儿,狗儿~~”沉醉仿佛能听到那声音里的血丝。 “求求你,救救我的狗儿,求求你,救救我的狗儿。”那位母亲披头散发的爬到沉醉的脚下,抱着她的脚。一旁的侍从立即厉声呵斥,“放开你的脏手。”说罢,还踹了上去。 依照惯例,沉醉是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的身体的,可是这是非常时期。 “退下,回去找薛总管自行领罚,我说过什么,你难道忘了?”沉醉瞪了那侍从一眼,转头亲手扶起那位已经很虚弱的母亲。 “菩萨小姐,请你救救我的狗儿。”那位母亲慌忙的再次跪在沉醉的面前。 沉醉不知道自己是被这母子深情感动,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她扯下自己的狐腋大氅,将那狗儿紧紧包裹起来。这件大氅即使冬天穿起来,也会热得冒汗,是她母亲的陪嫁物,珍贵无比。平日里弄脏一点,她都能处罚仆人,近日却大方的赏给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 “去,取点热参汤来给这孩子。”她转头吩咐道。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奴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德。”那妇人不停的磕头,仿佛只有磕穿了地才能报答沉醉。 沉醉冷眼看着眼前的妇人,自己的举手之劳在她看来确实天大的恩德,自己因为私心的赈灾,不过是杯水车薪。最初不过是想博得虚名,如今看着眼前的惨象,却想要真正的帮助这些人。 以一己之力,自然是妄想,除非倾国力,否则~~,况且留国垮了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身后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沉醉转头,就看到了白衣翩翩的楚振还有那浪荡王孙楚律。 二人进到百里府设立的临时施粥棚。 “沉醉给二殿下,六殿下请安。”沉醉微微下蹲,楚振是立即虚扶,楚律是稳如泰山的坐着,脸上依然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如此惨境前依然一副岿然不动的神色,沉醉心底暗啐。 楚振的脸上有着自责,有着无奈,有着悲哀。今晨父王召见,让他和楚律出城察探灾民的情况,并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法,至今依然无甚头绪。眼前的惨景却也深深的触动了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劳累郡主了。”楚振收回手。 沉醉有些出神的看着楚振,向来如春风般和煦的俊颜,如今加上了无奈的沧桑,怎么看怎么更有忧郁男人的极品气质,越发让人爱不释手。反观一袭宝蓝色锦衫的楚律,依然是关我什么事的让人想踹上一脚的表情,只是眼神有点阴险的味道。 “这次的灾情,郡主怎么看?”楚振和煦的眉头有了丝丝折皱,沉醉觉得能为他抚平眉头便是最大的成就感。只是也体会出了楚振对自己毫无其他想法的意思,非常的公式化,大众化。 沉醉凝神望着他,这样才有挑战,能得到这个男人不啻为一项里程碑似的胜利。 思维总是比表达快速敏捷得多,瞬间沉醉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许多念头,并连成了一条线。 女人得到一个男人有很多方法,最有效的有三种,美色,权力,金钱。 其中以美色最不可靠,因为每个男人的兴趣爱好都有区别,所以美色只能因材施教。显然,这一点上,沉醉的个人魅力并没能吸引住楚振。 权力,是一部强有力的机器,但是权力是有区域性的,有界限的,并非放之天下而皆准的,况且沉醉也没有权力。 表面风光的封亭君府早已开始没落,下一代几乎没有成才的,在低视商人的留国,百里一族算是家道中落,沦落为了商人。 金钱,只有金钱是无国界,无差别的。 可是在留国从商,非常的局限,留国基本上过着闭关锁国,自给自足的日子,官府对商人课以重税,很多关隘都对商人封闭,许多行业都被禁止向商人开放。所以留国的商人要与其他国家那些巨头相比,还稚嫩得多。 “如果再没有官府出面赈灾,恐怕~~”沉醉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些难民要么是逃离留国,要么是在极端愤怒中举起起义的旗帜,这两种结果都很危险。 “可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钱来。”楚振无奈的道。 “所以只能借助外力。”沉醉试探道。 “外力?”楚振追问。 “我们难道不能向尚阳的大户借钱粮吗?”沉醉睁大了“无知”的眼睛,她知道这样的眼神有多天生和无助,很多男人都能从这种眼神里找到自信,并迸发出神奇的火花。 “即使集全国之力,短时间要凑齐那么多钱粮也难,何况还有很多豪门高阀根本不管百姓生死。”楚振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沉醉适时的进言,“那为什么不找那些外国的商人借,他们在留国赚得金银满钵,这时候正该他们出力阿?”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如何肯在这时候帮助留国,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三哥常说,银子是没有国界之分的,商人都是趋利之辈,根本不知道国家为何物,只要我们提出对他们有利的条件,他们未必不肯帮留国的?”沉醉咬咬唇。 “有利条件~~”楚振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看来如今只能与他们谈条件了,郡主觉得要什么样的条件,那些外国的商人才肯倾囊相助?” “这,我如何知道,不如殿下找我三哥谈谈吧。”沉醉回避着话题,无知是最好的保护色。 楚振也自嘲的笑笑,自己如何就忘了眼前这位是养在深闺,毫无见识的千金小姐呢? 一旁的楚律看着沉醉的戏完美落幕,二人起身时,在沉醉的耳畔低喃:“我很好奇你要提什么条件?” 沉醉瞪大眼睛回头时,他们已经打马而去。 ――――――――――――――――――――――――――― 话说:女主演戏都演成习惯了,她的办法究竟是什么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不利己的事。 ――――――――――――――――――――――――――――― 第七回 醉花荫得尝老神仙 留国自视礼仪之邦,抑商重农,留国的商人地位低下,都是有苦难言,如今正好天时地利人和,沉醉也没想到这场雪灾会是让王上松口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和百里承邦商议后,百里承邦旗下的“醉花荫”很快就行动了起来,酒楼自然是消息的收集地和传播地,得知此次王上有意与商人谈条件赈灾后,当今天下最大的四大商业家族很快就聚在了一起,其中包括梁国吕氏,越国范氏,稷国田氏,宁国乐正氏。 百里一族安排在四大商业大族中的暗丁也疾速的行动了起来,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醉花荫,在沉醉的授意下,暗丁的传针引线下,商人最后提出的条件不出沉醉的意料。 最大的利润都是来自于垄断,对于留国这样一个没有开放的国家,开放与垄断是商人们的最热切的期望。 谈判地点是“醉花荫”的一个雅间,各国巨商在留国的负责人闲闲散散的相继到来,看起来非常惬意,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关系着留国命运的谈判,而是如平日一般的聚餐。 留国负责谈判的是景轩君楚律和安国君楚振。沉醉实在觉得留国老王昏迈得够可以的,像这种重任居然托福给楚律这种游手好闲的王孙。 百里府并没有参与此次的谈判,因为以封亭君和君华郡主为代表,都表示要倾尽所有的义务支持留国,沉醉也没奈何。 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外国商人提出的条件是对国外的商人开放留国所有的边境城镇,这样国外的商人就不用绕道千里,沿锦水和浔江将货物运抵留国,节约了沿途各衙门的层层盘剥。 其次就是每个家族各自的利益,要求独家垄断某项资源,例如盐、铁、茶等等的专卖权,无论是国外的商人还是留国的商人,主要是看个人出价的多少。 安国君在室内主持着这次谈判,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沉醉安然的居于阁楼,只用等着好消息传来。几年前沉醉和承邦就秘密派遣了最忠实的下人到巴国开设了商号,如今也算小有所成,此次的谈判留国的百里府没有参与,但是并不表示没有其代理人在参与。 沉醉也乐得做个好人,赚尽为国为民的好名声。 沉醉闭着眼睛,呷了口葡萄酒,听道耳畔侍女的禀报:“主人,景轩君殿下想见你。” 沉醉皱皱眉,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请他进来。” 一袭粉色锦袍紫玉冠的楚律出现在沉醉的面前时,沉醉看着他那狐狸似的笑容,有强烈的头疼的预感。 眼前的男人果然风骚得过分,居然敢穿粉色锦袍,不显丝毫脂粉气,却格外的风liu倜傥,沉醉不得不佩服他的卓越的品味。 “殿下怎么知道沉醉在此?”沉醉起身行礼。 “醉花荫的风景这么美,我想郡主一定会流连忘返的。”楚律言外有意的答道。 沉醉摸不清他的来意,也只能装做无知的笑着应付。 沉醉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醉花荫窗外的‘兰音湖’。即使在隆冬,神奇的兰音湖也从不结冰,水面上雾气氤氲,别有一番仙境的味道。湖畔栽着沉醉最喜欢的腊梅,阵阵深幽的香气缭绕着人的嗅觉,格外的神清气爽。 “醉花荫最美的并不是风景,而是美酒佳肴。” “噢,向来只闻醉花荫的美酒香飘四海,没想到佳肴也很有特色么?”楚律大感兴趣。 “只要殿下出得起银子,自然有美酒佳肴奉上。”沉醉看着这条送上门的大鱼,不宰白不宰。 “有意思,这到要尝尝。”楚律安然的坐下,一副久留的样子。 他不说来意,沉醉就打算不问,看谁稳得过谁。沉醉摇了一下隔在桌上的铜铃,很快一位青裙白纱的侍女就无声的飘了进来,楚律的眼中习惯性的升起见到美女的小火花。 “为殿下准备一套‘老神仙’。”沉醉轻道。 侍女应声而下。 “老神仙?”楚律笑着问道。 “这是醉花荫专门为贵客准备的套餐,三菜一汤,外送一坛酒,共计四千两。” “价值四千两的三菜一汤,果然称得上只有老神仙能享受的佳肴了。妙极,妙极,只是不知道吃些什么,值不值这个价?” “一盘豆腐,一盘瓜籽仁,一盘青菜,一碗汤,一坛酒,就这清清爽爽的几样,殿下以为如何?”沉醉美目盼兮的凝视着楚律。 “小王已经等不及要吃这老神仙了。”楚律大笑出声,如此昂贵的豆腐青菜到是闻所未闻。 两名青衣侍女很快就飘了进来,捧来一坛酒,一名小心的拍开泥封,一名在桌上置了一个紫檀缠枝莲纹古董架,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居然还拿出了一张新鲜的大荷叶搁在架上,又从锦盒里拿出干净的白玉簪将叶与叶柄连接处穿通。 沉醉娇俏的向楚律努努嘴,又向荷叶柄努努嘴,楚律很快会意。侍女将酒倒入荷叶,叶子里的酒顺着叶柄就流下来了,楚律用嘴在叶柄末端接着,那带着荷叶清香的清凉美酒便自然淌到嘴里去了 一口之后,楚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此酒馥香隽永、绵柔醇厚、幽雅细腻、风格独特,大冬天喝这般清凉的酒,别有一番痛快的滋味。” “此酒名为‘芙蓉液’,是醉花荫从民间觅得的秘方,以莲花为原料酿制的,殿下觉得如何?”沉醉手托香腮,凝视着楚律。 “此酒已经绝妙,再配上这等奇绝的酒具,果然不负老神仙之名。隆冬之际能得夏日荷叶,这银子果然是值得的。” 大约一盅茶的功夫,侍女捧上第一道菜,一盘熘得红红的圆型薄肉片儿,上面撒了些翡翠葱花,煞是好看。 “殿下请用瓜籽仁。” “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倒像是瓜籽仁。”楚律举筷吃了一口后,“此肉如此爽滑~,不知是何物?” “这是八哥的舌头。殿下且看这一盘全是八哥的舌头,足足一千只八哥,八哥最精华的就是这舌头,殿下以为这瓜籽仁可值得这千两银子?” “值,太值了,即使是两千两也是值得的。” 第二道菜上来,是一盘雪白雪白的豆腐,配了几片切得极薄的玉兰片。 沉醉将一只银勺递给楚律,他舀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不用咀嚼,舌尖轻轻一抿,这豆腐就滑了下去,感觉鲜腻到了极致。 “这又是何物?” “这是画眉的脑髓。一只画眉的脑髓大概比一滴露珠还少,这盘豆腐足足需要两千只画眉。” 楚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第三道菜是一碟青菜,一盘细弱松针的绿茸茸的青菜,此菜楚律吃过,乃是雪龙须。采至姬梁而过交界处的迦玉山的千仞雪壁之上。以每年十月采撷为宜。这雪龙须有一个特点,就是任何时候都保持碧绿的颜色。因迦玉山常年风雪迷漫无路可走,才雪龙须的人十去九不回,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雪崩压死。为其如此,雪龙须的价值才大大超过银子,十斤银子只换得回一两雪龙须 最后一道菜是一碗汤。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然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茶叶的清香,想来这清汤是用荷叶熬成的了。 楚律舀了一杓尝了尝,味道醇美,只是这樱桃里还藏了什么不知名儿的馅儿。 “这樱桃核已经挖去,嵌入了斑鸠肉,又加了花瓣、笋丁、荷叶汤。” “此汤别具匠心,可是比起先前那三道,却是材料普通,恐怕非老神仙所选。” “殿下不知这汤还有个有趣的名字。” “哦~~”楚律笑着锁住沉醉的视线。 “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如花容颜,樱桃小嘴,便是美人了,是也不是?竹解心虚,乃是君子,莲花又是花中君子,因此这竹笋丁儿和荷叶,说的是君子,是以这汤叫作‘好逑汤’。古语有云,只羡鸳鸯不羡仙,老神仙自然要选这好逑汤。”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果然是值这千两银子的,依小王看,这道汤比前面三道菜都更值。” 沉醉瞪视,觉得他是故意说错,话中有话。 此时,门口人影一闪,沉醉知道是有事禀报,“殿下慢慢享用,沉醉去去就来。” 跨出门后,密探在沉醉耳边嘀咕了一阵,让本来心平气和的她皱起了眉头。 就目前谈判的局面来看,百里府在他国的分支并没能取得优质的利益,留国重要的铁、盐、茶专权基本被四大巨商瓜分殆尽,如果再没有对策,百里一族很可能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七回 菡萏轩密商借鸡计 沉醉回到房间,却见楚律已经用膳完毕,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乃是宁国乐正氏玉坤钱庄所出。一般在市面上流通的玉坤票最大只是千两票面,这五千两的巨额银票只有乐正氏本族自己使用,方便携带。 楚律不避嫌的拿出这五千两的巨额银票,只有一个表示,那就是乐正氏贿赂了这位殿下,而楚律不仅不想隐瞒,反而还要明目张胆的告诉沉醉。 沉醉含笑坐下,“不知殿下找沉醉何事?”如果说沉醉先前都是在虚情假意的应付一位王公贵族,如今就是真的情真意切的讨好着眼前这位财神。 “我还以为表妹一直都不会开口问呢?”他嘻皮笑脸道。 沉醉甜蜜的笑着。“表哥此时光临,自然是对醉花荫有所关照,不是吗?” “表妹真是冰雪聪明,百里氏这次雪灾中如此忠诚正义,小王如何能不特别关照?所以小王想与百里氏谈一笔互惠互利的生意。” “殿下稍后,容沉醉去请三哥。”沉醉作势起身。 “不必,小王一向喜欢和美人谈心,面对美人总是忍不住的心软,何况还是表妹这样的大美人。”楚律的脸上配合的流露出登徒子的神色。 沉醉虽咬牙切齿他的轻浮,却不敢怠慢。 “表哥请讲。”沉醉旋即坐下聆听。 “铁、盐乃一国之根本,表妹又和我王室乃是近亲,我这作表哥的自然要向着表妹。”楚律停下抿茶。 沉醉稳坐,神色自然。 “如果我能住百里氏取得留国铁山的开采权,表妹如何谢我?”终于算是点明了来意。 能够独家拿下铁山的开采权自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而且掌握了留国的经济命脉,以后话语权也是倍增的,这样巨大的诱惑在前,沉醉万没有拒绝的道理。“事成后,我们二八分成,殿下得二分。” 这个条件已经万分优越,楚律不仅可以不用担任何风险,且可隐藏于背后,得到大量财物,不是一次买断,而是分成,这样的利益自然比乐正氏给得多的多。他不用出任何人力物力,即可独享二分的财富,沉醉觉得自己相当的慷慨,即使最后添价,底限也是三七分成。 楚律摇摇头。“亏表哥处处为表妹着想,表妹却如此吝啬。”楚律涎皮笑脸。 “那,表哥又以为该如何?” “百里氏占五一,小王四九,小王可派出几个心腹助百里氏打理财物。”楚律开除自己的天价。 沉醉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来谈判的,如此苛刻的条件,沉醉最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要插足百里氏内部的帐务,这绝对是危险的信号。 “三七开。殿下身份高贵何苦堕落与商人为伍,成日被铜臭所薰,百里氏账目绝对真实明白,如何敢欺瞒殿下。”沉醉婉转的拒绝了楚律的第二个要求。 “即使成日被铜臭所薰,表妹依然如此馨香。”楚律戏谑道。 沉醉爱娇的瞪了他一眼,内心早已自己恶心翻天。 “可惜小王自己开除了条件,就不打算变了。表妹如果想清楚了,再找小王谈吧,只是时间不多了。”楚律严肃了神情,起身时顺便说了一句,“此外,小王还可以为表妹单独奉上一项礼物。” 沉醉疑惑的看着他。他则笑看着二楼那间密室的顶部。“窈窕君子的价格,表妹最是清楚不过,万金也难求,是也不是?” 沉醉心底一惊,知道最终还是被人看出了破绽,所以有人云要掩藏一个人的爱意真的很难。 沉醉举目与楚律对视,收回了天真甜蜜的笑容。 “初春六弟行了弱冠礼后,父王就改为他选妻了,小王祝表妹的心愿能早日完成。”楚律没心没肺的笑着。沉醉觉得这个人笑得可真碍眼。 “有劳表哥挂心了,婚姻乃是父母之命,沉醉不敢置言。” “看来是我多心了,看来表妹进宫看望容贵妃只是寻常礼节而已。” 沉醉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王宫里的盘根错节,所有的行动自然有有心人留意。 “如果表妹有什么需要,自然可以找我,贵妃娘娘的喜好和行程,小王也略有了解。” 沉醉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人就这样大刺刺的说出他在监视容贵妃?看来结局只有一个,要么自己和他同流合污,要么他要杀自己灭口。 “哦,忘了告诉表妹,小王丧妻已有多年,父王也打算开始为小王张罗婚事,不知道表妹关心不关心。”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绝对是,可是这张牌打到了沉醉的软肋,她害怕,害怕他使坏,最后不得不和这个十恶不赦,阴险狡诈,没心没肺,花心到得爱死病的纨绔子弟在一起,那时候真是上吊都嫌太慢了。 “沉醉考虑好了,就照表哥的意思办。”沉醉拼命的绽放出甜蜜的笑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怪不得他非要和自己谈判,只怨自己有了软肋,露了破绽,爱情果然不是好果子,偏偏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如果问沉醉世上什么有可能战胜金钱,那答案一定是爱情,只有爱情才有这个可能。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这里,沉醉背叛了百里一族的利益,楚律背叛了王室的利益,都将好处放入了自己的腰包。 “表哥如果不急,不如留下来喝杯清茶。”沉醉转眼觉得如此良好的合作关系,不擅加利用,太可惜。既然损失了,总要想办法赚回来。 在醉花荫这间名为“菡萏轩”的阁楼里,沉醉向楚律倾销了自己的方案。 留国每年收上来的税银,与其放在国库里生灰,不如放到百里氏“即将”开业的钱庄里生息,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利息,但是也好过没有。百里氏凭国库存在钱庄里的银子和金子发放银票,国库随时可以来兑现真金白银。留王在急需金钱时,也可向百里氏的钱庄借钱,只用支付很低的利息,便可随时筹集大笔的资金应急,无需任何保证,只需用第二年的税收来偿还即可。 这项表面上看起来对留国百利,对百里氏万分不利的条件在沉醉看来却未必。 留国虽然取得了利息,但是比起沉醉用这些银子发放贷款所取得的收益却是少得多,沉醉做的完全是无本生意,用国库的钱给自己下蛋。因为留王并不会一次全部体现,所以在银子还在百里氏的这段日子里,她们就可以自由支配,用钱来生钱。 至于王室借钱,百里氏给出的也不过是经过王上承认的银票,第二年百姓的收益却全部到了百里氏的手里,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这一项的关键就是,百里氏发出的银票,是经过留王核准的,并且由国家强制力保证能变现的硬通货,要放之整个深渊大陆皆准,百里氏的钱庄也就成了以王权为背景的留国王室钱庄一般,但实际是乃是百里氏的私人财产,哦,不是,是百里氏和楚律的私人财产。 楚律惊讶,惊异,惊喜的凝神了许久,“表妹果然经常给愚兄惊喜。愚兄尽力而为。” 于是乎以往看起来是乎不可能的任务,也许在留王所钟爱的儿子身上能够完成。 沉醉和楚律在菡萏轩里密谋出了损害整个留国利益,却富了自己的借鸡下蛋之计。 可谓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 楚律的腹黑出现了。耶。 ――――――――――――――――――――――― 第八回 为圣宠贵妃首捐银 封亭君府 “沉醉,这一次我们可行大运了。”百里承邦兴高采烈的踏入“白日梦”。 “三哥,发生了什么好事?”沉醉开心的天真笑着。 “王上将珩钟城的铁山交给了我们百里氏开采,虽然只有五年,但是这已经是天上掉馅儿饼了。”承邦开心的搓着手,“还是你聪明,用赈灾博得了美名,还让王上将铁山放心交给了百里氏。” 沉醉只是傻笑着,“很多馅儿饼的背后都是有代价的。” 百里承邦一愣,沉醉将她与楚律的交易和盘托出,只是隐瞒了最后楚律为她私人提供的条件。“当时事情急迫,所以沉醉才擅自作主,三哥不会怪我吧。” “虽然条件是苛刻了点儿,但是比上我们所得到的利益,还是划算的。”承邦安慰的拍拍沉醉的肩头。“难怪最后二殿下会那样。”他喃喃的道。 “他怎样?” 百里承邦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述那日谈判的情景,眼睛还不时闪过崇拜的光芒,让沉醉一阵心紧。 “那日六殿下基本已经被梁国吕氏,越国范氏,姬国田氏,宁国乐正氏逼得没有办法了,眼看着所有的专权都要被这四大巨商把持了,这样的话我们百里氏以后就难有大作为了,二殿下此时终于走了进来。” 百里承邦没有说的是,当时大家都以为二殿下又不知去哪里风liu了,都忘了当日的谈判。沉醉心底暗笑,那是因为那些商人给了他封口费,如果不是沉醉提供的背叛价钱如此高,指不定留国真的就被这个败家子卖给了他国的商人。 “二殿下一进来就否定了将留国紧邻宁国、越国的边城对商队开放的条件,也拒绝了将铁矿、盐矿交给梁国吕氏、姬国田氏打理,他说商人们要价太高,这样整个留国的命脉就掌握在了这两国商人的手里。梁国和姬国都觊觎我留国的海盐,自然不肯放手,但是其它几国又没什么利益,所以在他们的压力下,梁国放弃了铁山的开采权,二殿下则答应将所有边境开放,皆大欢喜。殿下果然厉害,用盐和铁来作对比,梁国吕氏和姬氏自然选择了盐,铁山就到了咱们手里。至于盐的贩卖权,殿下则分成了三份,吕氏、姬氏各占其一,咱们在巴国的分号‘兴隆记’则取得了另外一份。” 百里承邦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楚律谈判才能的崇拜,沉醉苦笑,自己不是也领教过么。九大国中,只有虢国、周国、留国临海有海盐产,这盐比起铁来自然是更为垄断和高利润的行业,楚律巧妙的将选择题做成了铁盐和通商口岸二选一,两个家族再厉害,也敌不过整个神渊大陆的商人,最后再将选择题做成铁、盐的二选一,结果不言而喻。这样凭空做出来的二选一果然只有这个败家子有底气,大不了所有难民都死光,楚律根本不在乎。但是商人们何其眼尖,早就看出了楚振的悲天悯人,自然是逮住了他的痛脚,楚律则不然。 沉醉为自己的心上人寻找着失败的借口。 这一次留国朝廷的旨意下达得非常的快,王上得到各国商人的支持后,很快向难民发布了赈灾令,稳定了民心,各国源源不断的棉被,布帛,毛皮,木炭相继迅速调集到了留国。 此时宫里的容贵妃也适时邀请君华公主和沉醉入宫谈心。 进宫前沉醉就从楚律那里得到了消息,大概知道了容贵妃为什么邀自己进宫。说起沉醉和楚律的关系网很快就建立了起来,主要是通过各府的管家私底下在联系,表面上不过是各个仆人之间组成的狐朋狗党,平日在一起寻欢作乐,这在贵族中非常流行,所以不怎么惹人生疑。 目前宫里容贵妃唯一的敌人就是年轻貌美的向婕妤,向婕妤刚刚为王上添了一名王子,正是圣宠隆的时候,太子未立,任何人都有机会,所以荣贵妃非常忌惮这位王上的新宠。 这一次雪灾,向婕妤很快就装模作样的号召她宫里的宫人亲手为灾民做棉袄,深深赢得了老王的赞赏。这几日正准备封为淑妃,这无疑是采到了容贵妃的地雷。 “长乐果然是有菩萨心肠,对那些难民如此关怀,王上昨儿还提到君主了呢。”容贵妃笑盈盈的开口。 “多谢王上和娘娘夸奖,沉醉不敢当。”沉醉害羞的低下头。 “以长乐看,这些难民还缺什么呀,本宫看王上日夜忧心,也想为难民做些什么。”容贵妃皱了皱眉头。 沉醉自然是知道那个向婕妤做的秀的,她还亲自让身边的总管太监送给了城外的灾民,在灾民里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容贵妃一定是怕这位年轻貌美的向婕妤有一日凭借良好的声誉母仪天下。 “如今王上的赈灾令已颁,各国的资源也相继到达,以沉醉看,那些难民还是缺银子,没有银子以后如何重建家园。” “银子,可是本宫如何拿得出那许多银子?”容贵妃紧锁了眉头。 “所以沉醉想只要自己尽力就好,沉醉正准备将一些金银首饰捐出来,救济灾民,也算是为我王分一点忧。” 容贵妃眼睛一亮,“对呀。本宫也可以将些金银首饰捐出来。” “娘娘如今是六宫之主,还可以号召全宫的妃嫔都来捐献,王上一定更高兴。” 容贵妃脸上的冰霜很快就被这阵春风吹化了,“君华公主可真生了个好女儿。” 容贵妃很快将这事以执掌后宫的权利发旨意让所有妃嫔都开始捐首饰,王上果然为她的贤惠所动。 而容贵妃捐出的首饰,在沉醉的关注下,很快就赎回了,送还给了容贵妃,当初看她心疼的拿出那些心头好的时候,沉醉就知道这是能讨她欢心的方法。首饰简直就是她们的命根子,是王上恩宠的指标。 容贵妃作为回礼也在除夕之夜随同王上为封亭君府赐食,这对臣子来说是极大的恩宠。二者的关系就好比蒸笼里的馒头,很快热乎了起来。 第八回 赏赈灾灯会赐婚约 整个新年都在雪灾的压力下匆匆度过,转眼到了元宵节,雪灾的事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老王松下心来后,决定在王宫内举行鳌山灯会,舒舒心。 鳌山灯会本来是一年一度的常例,但是近几年国库空虚,都没有举行。此次雪灾王上用留国的资源换来了不少的财富,所以才决定举行,沉醉觉得这个老王和楚律一个德行,不怕卖国,就怕卖得不及时。 元宵节前后的灯会在民间从正月初八开始,历时十天结束,而宫里的鳌山灯会则从正月十五元宵节翻了酉时牌后准点开始,歇会的日子同民间一样,是正月十八。 元宵节这日申末十分,高大巍峨的午门城楼以及端门上五凤楼,早已是华灯初上一片璀璨。远远看去,但见星球莲炬火喷梨花、飞丹流紫锦簇花围,灯楹灯柱、灯檐灯梁,灯其帘灯其壁,两座城楼耸在半空,恍若天上宫阙水晶世界。在国都的贵族高阀,皇亲国戚,三公九卿以及品秩低蛋清荣高贵的言官词臣都被邀至午门城楼陪王上赏灯。 沉醉随着自己的父亲封亭君和母亲君华公主一起登上了午门城楼。远远就望见了穿着明黄龙袍的留王,以及陪伴在他身边的容贵妃和马上即将封淑妃的向婕妤。再后面则是各位王子。 楚振依然是一袭白衣,在灯火璀璨下,映衬得仿佛龙王太子,别具贵气,但是也有那种飞身成仙的出尘,沉醉觉得远远望着他就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至于某位在角落对她微笑的人,她选择装傻没看见。这个狐狸骚包男穿了一袭银蓝月锦,在灯光下更加光彩四溢,泛着银蓝色的光芒,仿佛一道流水,波光粼粼。他无疑是受人注瞩目的,在这样的盛装下。 今夜沉醉选了一袭粉地光缎绣白梅的宫装长裙,裙摆合身的勾勒出翘臀,然后荡漾开去,不可谓不醉人。况且她还特地让人将此裙用腊梅薰了一整夜,真可谓色香味俱全,随着她的移动,梅花的幽香在空气中荡漾开去,馨而不浓,媚而不艳。挽着白貂毛制成的半臂,飘逸中带着高贵华丽。头饰是一惯简洁精致的珍珠环和珍珠簪花,仿佛繁华盛放中的一缕月光。 这一番打扮费尽心思,可惜依然没能让楚振的目光停留太久,他的眼睛早就粘到了桂云致的身上。今夜她一身浅紫色的绣花罗裙,绣着浅鹅黄色的繁簇桂花,朵朵精致逼真。挽一件灰鼠毛做的半臂,堕云髻,桃花装,涵烟眉,秋水眸,眉眼盈盈,刹那流转出无限情意婉转,对着楚律是这样,对着楚振同样是这样。 沉醉默默的将一切收在眼底,看来桂云致此次的目的并非特定,估计是王子就可以,当然能嫁给王上最喜爱的王子最好,这里面恰好包括二殿下和六殿下。一位是逝去的王后所生,一位是当今得宠的容贵妃所生。 沉醉的心思正转得圆溜溜时,突然听到父亲在叫自己,“四儿发什么呆,王上正在瞧你。” 沉醉这才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容贵妃正在老王的耳边不知嘀咕什么,两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臣女参见王上,贵妃娘娘,婕妤娘娘,恭祝王上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娘娘凤体康宁,千岁千千岁。”沉醉跪拜行礼。 “快起,快起,王上你看长乐郡主果然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吧。”容贵妃在一旁掩嘴笑着。 “你就是难民口中的菩萨小姐么?”留王好奇的打量着沉醉。 “臣女不敢当。” “抬起头,让本王看看。”老王的混浊的眼神中射出惊艳的光芒,沉醉总算是知道楚律的风liu是从哪里来的了。“果然是天姿国色,想不到封亭君和君华还藏了个这么貌美心善的女儿。此次赈灾,长乐出力不少,不愧为我留国的郡主,当赏。” “谢王上。”沉醉翩翩然再拜。 总管太监立即尖声喧到,“赐翠玉马一对,金刚石翡翠镶各色宝石手镯带项链耳坠八副,翠顶花钿边一分,翠花一匣,大卷八丝缎四匹,大卷纱四匹,春紬四匹,绫四匹,青缎白狐女褂一件,。 “臣妾以为王上赏得还不够。”向婕妤在一旁插话,娇滴滴的声音让王上也丝毫不为被冒犯而生气。 “青儿以为寡人还该赏什么?”留王笑盈盈的道。 “长乐郡主及笄未嫁,臣妾以为王上赐郡主一位乘龙快婿更嘉。”向婕妤在此时向沉醉抛出一枝橄榄枝,想必也是想拉拢百里氏。 “青儿说得好,好,此事就交给容儿负责。”留王望着容贵妃,“切不可委屈了咱们长乐,依寡人看,就在咱们王室适婚的王子里挑一位。” 沉醉对留王的好感突然擢升了一大截,想不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已经近在眼前,适婚的王子很多,但是以沉醉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成为侧室,至今未大婚的仅有六殿下和清平君的世子,忠信君的世子三位而已。 “臣妾遵命。” 此时太监来报,时辰已道,留王挥手示意。太监跑到楼前倚着栏杆,朝广场上锐声高喊:“开灯——” 霎那间,鞭炮齐鸣鼓声震天。本来黑咕隆咚的广场,须臾间火树嶙峋星开万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中间那一座气势磅礴的鳌山灯。灯山高七层,最上一层直与两座城楼比肩。这座灯山珠光宝气,闪闪熠熠,吐翠旋玑,镂金镌玉,五彩灯焰迷炫了所有人的眼睛。这灯山大得让人咋舌,且自下而上有路可通,身入其中,在层层叠叠千影万影灯光下,自有登临天市畅沐霞光的感觉。 鳌山灯下早已是一片灯的海洋。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金莲灯、玉楼灯,见一片珠玑;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围锦绣。绣球灯,皎皎洁洁;雪花灯,拂拂纷纷。秀才灯,揖让进止,存孔孟之遗风;媳妇灯,容德温柔,效孟姜之节操。和尚灯,月明与柳翠相连;通判灯,钟馗共小妹并坐。师婆灯,挥羽扇,假降邪神;刘海灯,背金蟾,戏吞至宝。骆驼灯、青狮灯,驮无价之奇珍,咆咆哮哮;猿猴灯、白象灯,进连城之秘宝,玩玩耍耍。七手八脚螃蟹灯,倒戏清波;巨口大髯鲇鱼灯,平吞绿藻。银蛾斗彩,雪柳争辉。 第九回 元宵节猜灯谜博彩 元宵灯会出了赏灯之乐以外,最为让人高兴的便是那猜灯谜。“走咱们去猜一猜灯谜。”自雪灾后留国第一次有如此大的聚会,老王也兴致勃勃,众人于是随着他来不下城楼。 入灯会必先经过的便是鳌山灯下的山门,此处挂的灯谜首先便是王上给出的,其次乃是各宫妃嫔所制,再次乃是王子及其他皇亲国戚的灯谜。 留王指着一盏龙头形灯,笑着说,“此乃寡人闲时所作,你等且猜猜,猜中有奖。” 沉醉因近日得了容贵妃的提拔,也跟随在留王身边,同时还有几位成年王子并手握重兵的北宇侯之女桂云致,权倾朝野的林相国之女林木兰和林木灵,也算是此次为安国君选取正妃的候选人吧。 众人都举目看了看谜面,“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都是些玲珑心肝的人,略一沉吟便知答案。至是要如何答得巧确是一门学问。 沉醉见众人皆在沉思,也故作沉思状,要表达出留王出的谜是有水准且有一定难度的,老王见众人皆在沉思,果然兴高采烈。 一刻后,沉醉开口做答,像她这样的边缘外戚想要寻个机会在留王面前表现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沉醉即使不喜欢高调出场,也没有其他办法。“东海有条鱼,无头又无尾;更除脊梁骨,就是这个谜。”她所答也是一首诗,不可谓不别出心裁。 留王重复着吟了一次,“好,长乐果然是才貌双全,赏。” 沉醉拜谢,众人又开始向前走,受到楚振的侧目,沉醉甜蜜万分。可是林氏两姐妹那如冰霜般的眼神就不是她关心的了。至于楚律那似笑非笑的邪魅眼神,沉醉就当没看到,她下意识的有些想躲避他,觉得自己不看他,他就看不见自己。 老王最后停留在容贵妃所制谜面上。 容贵妃和沉醉暗自交换了一下得意的眼神,楚律默默收入眼底。 颠倒不自由 反哄了鱼儿上钩 两人便把一人丢 可惜人心不应口 要成就终难成就 一点儿把不到心头 欲问平康将八字推求 薄幸人藏头十分露丑 任他人去恨悠悠 兴发时抛却弓鞋懒绣 此词每句各打一字,并不难,但是也需思考片刻。但最最巧妙的是它的谜面仿佛一首怨妇诗,恰当的表达了容贵妃的心意,最近老王多流连向婕妤的敏秀宫,已多日不召她侍寝。这首诗算是反映了容贵妃的小心思,仿佛她和留王之间的打情骂俏。让老留王着实高兴,谜面不难,留王很快就答了出来,搂着容贵妃私语低笑。“爱妃好才情,是寡人最近冷落了你。” 容贵妃则向沉醉递来感激的眼神,此谜正是沉醉为她量身订做。谜底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此时留王和容贵妃浓情蜜意,自是恨不得早飞到寝宫,于是留下众人继续玩耍。 留王一走,大家都松了口气。 “沉醉,这谜是你制的吧,前几日去你府上,看你书房里就摆着这副谜?”林木灵快速闪到沉醉的身边。 沉醉努力在脸上绽开无辜的笑容,直到不能抵赖,却不好承认。这个林木灵真是来捣乱的,到时候传出去容贵妃还不怪是自己多嘴阿。 “是不是你做的阿,沉醉,你平日里就喜欢摆弄这些吃喝玩乐的事情。”林木灵敢情是和沉醉杠上了。 “咦。”桂云致的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沉醉觉得这位强势情敌从没如此美丽过。 桂云致所停的地方正是楚律所做的谜前。挂谜的灯乃是一盏美人灯,惟妙惟肖,寒风中摇摆着,格外像个翩然行来的佳丽。她手上还握着一把扇子,在风中轱辘辘的转着,别致得紧。 沉醉感叹于此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忘美人。 桂云致轻声吟出:“一物坐也坐,立也坐,行也坐,卧也坐。” 斜着头想了片刻,“是青蛙。”桂云致娇笑答道,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她就答了出来。那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艳照人,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神魂颠倒了一阵。其中以楚律表现的尤为突出,沉醉觉得他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反观楚振,眼神中有惊艳,有纯粹的欣赏,有赤子一般的热情。沉醉觉得这样的男人干净纯粹,才是最绿色的。 “正是。”楚律欠欠身,表示敬佩,“桂小姐饱学多才,猜小王这点心思自然不在话下。”此话说得可真是高明,这点心思是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桂云致听了以后,顿时红生玉颊,美艳不可方物。 这对沉醉自然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她巴不得这二人乌龟配王八,赶紧看对了眼,解决了事情,她也就不用怕被楚律要挟,也不用怕楚振最后娶了桂云致。 不过沉醉对这个楚律是横看也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的,加上方才林木灵的挑衅激出的奴役,又见他出了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谜,忍不住出口讽刺道:“我也作了一个谜,讲出来让大家共赏。”众人齐声道好。 “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卧也卧。”沉醉笑着吟出,挑衅的看着楚律。在众人沉思时,张开嘴无声的道:“我的谜吞得你的谜。” 楚律放声笑出,沉醉觉得眼前这人肯定是疯了,笑容里有很多狂放,很多浪荡,总之沉醉觉得他笑得很不对劲,很不对劲,却不知道为何不对劲。 “我知道,谜底是蛇。”毕仲秋兴高采烈的答道,对桂云致露出露骨的笑容。 大家都惊异的看着楚律,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沉醉就当他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不理他继续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游戏不过是看谜,猜谜,无趣得紧,沉醉最不喜欢在这些无聊的事上用脑子了,觉得浪费得很。众人心高彩烈的走在前方猜谜的时候,沉醉则百无聊赖的跟在后方。 “表妹的怨妇谜写得可真好。”神出鬼没的楚律突然出现在沉醉身边,他不是被那些狐朋狗党拉去了么? “你才是怨妇呢。”沉醉跺跺脚,沿着前方日见亲密的楚振和桂云致,心情阴沉得很。但是死乞白赖的插进去可不是她的作风,擒贼先擒王,沉醉觉得自己从高层入手,胜算大得多,就当这是楚振死刑前的大餐吧。 “表妹心情很不好啊。”楚律笑望着前方俊男美人的背影。 “你离我远点,避嫌避嫌懂不懂。”沉醉觉得和这样的无赖演戏是没用的,一定要彻底撕破脸。她所谓的避嫌,自然是指她和他私下的买卖不能被人所知晓。 “表妹,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咱们光明正大的表兄妹亲密有什么不对?”楚律很是无辜的看着沉醉。 沉醉觉得这个男人得了演戏综合症,随时随地都在演戏。“你~~”话没出口,就被旁边的声音打断。 “二殿下,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这鳌山灯会无趣得紧,还不如国色天香舫的花灯来得好看,咱们去消遣消遣怎样,殿下。”伴随的笑声淫荡万分,沉醉一下就听出了是林相国那整日流连青楼的大公子,楚律狐朋狗友中的中坚分子。 在沉醉鄙视的目光下,二人毫无愧色的联袂离去,仿佛还在嘲笑沉醉这等闺阁女子的不懂情趣。 第九回 贵夫人问姻缘测字 正月十九迎来了安国君楚振人生里的大日子,这一日他二十岁生辰,也是他弱冠礼举行的日子,这一日后,他就算被公众认可为成人,可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沉醉觉得今日简直比自己生日还来得高兴。 远古之时,神渊大陆各部族便有各种形式的“成丁礼”。就实说,便是在男子女子长到一定年龄且已具备了正常身体、学会了基本生存技能时,氏族以特定的礼仪承认这个男子或女子称为氏族正式成员,是谓“成人”。弱冠礼,便是给长大成人的男女加冠,从而认定其成人身份的礼仪。因其涉及天下每以生灵,故被视为天下第一礼。对于自称礼仪之邦的留国来说,王子的弱冠礼自然是郑重万分。 国君正在为楚振三加冠,始加布冠,意为冠者具备衣食之能;二加皮冠,皮冠亦称武冠,意为冠者具备基本武技;三加爵冠,爵冠亦称文冠,意为冠者基本具备知书达礼之能;三冠连加的礼意在于激励冠者由卑而尊不断进取,是谓“三加弥尊,谕其志也!” 沉醉看到的楚振所加的并非礼帽,而是婚嫁日所带的喜冠,深色痴迷,见证着心上人从未成年变成成人的时刻,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运气。 “你的眼神不对。”有人在沉醉耳畔低喃。沉醉已经,早已知道是谁,却不敢回头,怕别人误解她和这个登徒子的关系,任何女人和这个男人牵涉到一起,名声都不会好听,况且沉醉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良好的声誉,为嫁入王室做准备。 “有什么不对?”沉醉早就练就了笑着说话,不用改变嘴形,别人还以为她在笑呢。 “你的眼神好像是看到一头猪终于养肥可以宰了。”那人的笑声憋在喉咙里,越发低沉性感,可是沉醉却希望他是第一个被笑声憋死的人。 笑容早就保持不下去,她使劲向后一踢,“哎哟。”毕仲秋的呼声传来。“沉醉你干嘛踢我。” 沉醉赶紧回头,那登徒子早就闪到他处去了,她只得陪笑说,“我刚才腿抽筋。” 她发誓她瞥到了不远处某人笑得腰都弯了。不过最后她也在反思,难道自己真的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过猪养肥了,是真的。 端午节前日,尚阳城南。 一辆油壁轻车从顺城大街西转,向北拐入幽深的棕南巷,在一个挂着脏兮兮的布帘前停下。 里面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眉目如画,气质雍容,身着酱紫色的牡丹纹绸上裳,月牙色罗裙,仿佛带露牡丹,一看就是达官贵人之妻。在这等穷人聚居的巷子,看到这样的贵人可是十年不逢。 她身边还跟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扶那名夫人下车,并打起帘子,让夫人走先。 这是一间陈设简单,但窗明几亮的房间,让人顿生好感。对门靠墙上置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有块牌子,写着“大不同”。墙上绘着一个八卦,两旁写着一副对联,“一笔能知心中事,一画能知事中机”。旁边放了一把竹椅。背着门这个方向置了一张一字型长条凳,应该是为客人准备的。 “有没有人?”那白面男子用略为尖细的嗓音问道。 只见屋后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国字脸,白羊胡,自有一股仙气。 没有所谓的布挂,没有什么铁嘴能断天下事的夸张,一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神情,这个中年男子见到这雍容华贵的夫人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 “夫人请坐。” 那面白的男子赶紧将一方白丝帕展开放在长凳上,那夫人这才坐下。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特地来请先生赐教。”那贵妇人说道。 那大不同见了后,态度立即变得恭谨了起来,“不敢,夫人贵不可言,光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 “先生此话怎讲?” “但观夫人坐相,笔直挺立,土上加一乃是王字,夫人来自王宫。”大不同捋了捋胡子。 “笑话,你这里来人都坐这条凳子,岂不都是来自王宫。”那夫人旁边立着的白面男子道。 “非也,非也,客人谬矣。测字乃与时机,运数,周遭情况皆有关联。好比此位夫人身坐白帕,王上加白,乃是皇字。夫人的尊贵岂是他人能比的。” “不知夫人所求何事?”大不同不卑不亢道。 容贵妃见此人算中了自己的身份,依然神色不改,愈发添了好感。但却故意沉吟,写了一个“可”字。“先生看妾身所问何事?” 大不同推敲了一下道,“男一丁,女一口,所问必是婚姻之事。” “先生真乃神人也。”容贵妃感叹。 此次容贵妃出宫,正是为了安国君的婚事,她并不相信钦天监之言,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各为其主,转而寻求民间术士之言。 容贵妃又写下一个“桂”字。 大不同沉吟一下,见那白面男子正站在容贵妃所写桂字的旁边,“双土旁立日,乃一佳字,此女必乃绝色佳人。” 容贵妃和那白面男子对视一眼,又更添了几分相信。容贵妃所写桂字,正是从桂云致而联想的。桂云致素以才貌著称留国。白面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容贵妃最宠信的总管太监冯三。 “佳人来自双土,想必不是尚阳人士,目下暂居尚阳。” 容贵妃点点头。 “双土生枯木,恐怕不祥,必是一木独大,且主孤苦无依,子嗣上甚为艰难。” 容贵妃一惊,三个备选佳丽中,她最看好的就是桂云致,一是她的父亲手握重兵,二是看安国君的神色他也是中意此女,想不到结果却是如此。 于是容贵妃再写下一个林字。恰逢此时,童子在门口生火煮水,大不同皱皱眉头,“林下加火,乃是一个焚字,主大凶。” 容贵妃一想王室的姓氏楚,正是林字头,所以有是一惊。 最后她写下一个“里”字。 “里字,上日下土,日为天,土为地,天地得配,此乃天作之合。此女得配天地,有帝后之相。如配平人,乃是一个俚字,成俚俗之事。如配王者,乃得理字。理,治玉也,顺玉之文而剖析之。有助夫雕琢成器之意。王主外,里主内,实乃佳配。” 容贵妃陷入了沉思,冯三赶紧拿出与被好的封银赏给大不同,二人告辞离去。 第十回 扑蝶会鱼翅惹争议 封亭君府。 沉醉立于游廊之上,凝望着栏外翠柳拂堤的初夏风光,漫天飞舞的杨花撒落在小径上,好象铺上了一层白毡;而溪水中片片青绿的荷叶点染其间,又好象层叠在水面上的圆圆青钱,真是应了杜甫的句子,“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 “郡主,冯三公公传话来,都办妥了。”管家严瑞恭恭敬敬的站在沉醉的身后。 沉醉也不回头,“大不同的嘴封严了吗?” “属下已经办妥了。”严瑞毕恭毕敬的将前前后后的事都详细禀报了,这个府里他最怕的就是这位心机深沉的四小姐。 “下去吧。” 她二人说的不是别的,讲的正是冯三引容贵妃去寻大不同测字之事,此事从一开始就是沉醉精心编制安排的,她美其名曰“运筹于帷幄之内,决胜于千里之外。” 在容贵妃进入棕南巷之前,早就有人通知了大不同,将来人相貌气度都描绘了大概,让他做好准备。 所以才有那一幕贬林、桂之女,独捧沉醉的剧目。 至于,沉醉是怎么勾搭上冯三的,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得退回到今年初春之际的花朝节。 冯三是容贵妃的宠信,在王宫里虽称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手握实权,不说翻云覆雨,兴风作浪还是可以的。 沉醉早就想和他攀上关系,无奈实在无人牵引,此人之滑溜,唯鱼堪比,不是与他极熟之人,根本无人能攀上他,对无数贿赂之物都是原物奉还,沉醉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此等“洁身自好”容贵妃安能不宠信于他。 能与冯三牵上线,不得不归功于景轩君楚律。当时她才知道景轩君早就笼络了冯三,惊叹于此人城府之深。 每年春季的花朝节乃是留国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花朝节是留国民间的岁时八节之一,也叫花神节,俗称百花生日。二月仲春,正值芳菲盛开、绿枝红葩的时节。节日期间,人们都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还有“装狮花”、“放花神灯”等风俗。有诗为证,“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这花朝节最为独特之处便在于它开启了留国每年春季男女自由相会的风俗。从花朝节开始至春终时的“饯花节”乃是整个留国对男女之间的交往最为宽松的日子,父母不怎么拘束男女之交,相恋相喜的男女可趁机相会,寻觅佳偶,共接连理,沉醉将它誉为留国“第一人道”的节日,深谙春天动物萌动之本性。 在花节诸多的风俗之中,就数“扑蝶会”最盛行了,实乃因其为男女相会提供了大好的便利。留国的文人雅士素好风雅,又将扑蝶会称为“壶蝶会”,规定凡想参加的人,必须自携一壶美酒,一碟好菜,且须有丽姝佳人同行,大家聚集在一起,举办自备酒菜大宴会,一边喝酒,一边吟诵诗词歌赋,同时还可以欣赏名花佳人。 最让尚阳佳丽激动的就是,究竟谁会邀请她参加“壶蝶会”呢。沉醉同样激动万分,这一次贵族青年男女的“壶蝶会”在安国君楚振的蝶园举行,如果他能邀请自己,岂非是半个女主人,寓意也很明显。 可惜等到花朝节的前一日,也不见有人来邀请,而楚振只发来拜贴,请沉醉和她的两个哥哥务必参加。未展开帖子之前,沉醉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把帖子给吹坏了,展开帖子之后,恨不得将帖子挫骨扬灰。 至于平日那些狐朋狗友,此时全没了踪迹,其一是对沉醉本人本身就没有非分之想,其二是有非份之想的也因沉醉被王上的指婚而作罢,名花既然有主,其余人自然不想再浪费精力。 最后沉醉不得不沦落得陪伴她的三哥百里承邦出席此次的“壶蝶会”。她三哥则一副委屈的样子,表示自己是放弃了对其他佳丽献殷勤的机会。沉醉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日家家户户的女子都习惯的卸下金钗银饰,转而簪花。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素来低调的沉醉,此次也精心打扮了起来,非要让那些有眼无珠的男人后悔对自己的轻慢。 沉醉挑了一袭浅蓝色银丝穿纱绣花草襟的薄丝裙,青丝斜挽,只簪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粉白间层的木芙蓉花。如像往常般穿金戴银反而会觉得庸俗,但是今日只簪一朵花,有艳冠群芳之意,且粉白木芙蓉柔而添媚,娇而含羞,别有风情。银白色丝帛撒花束带紧系小蛮腰,琉璃佩饰直直的从腰间垂挂下来,紧压住翩翩飞散的细绉裙。挽上同色半臂,行来仿佛云中仙子,缥缈出尘。 百里承邦接过沉醉的手扶她上轿时,也面露惊艳之色,有吾妹丝毫不逊桂氏之语。再看到沉醉手腕上系着一朵幽香的白兰时,更加惊赞。以花代镯,别有趣致。 清晨出门,百里承邦先是陪他母亲君华公主和沉醉到花神庙祭拜,然后再到广场外的花市选花买草,及至午后,二人才相携去到蝶园。 蝶园 出乎沉醉意料的是,白衣翩翩楚振身边站着的并不是桂云致,而是他的妹妹,灵馨公主。这大大让沉醉的心情好了起来。 沉醉有些痴痴的看着楚振,算着自己有多少日子没见到他了,美男果然养眼,对于他不邀请自己的罪过,沉醉很容易就宽恕了他。 当桂云致陪着楚律到时,沉醉破天荒的主动上前寒暄,还对楚律展出由衷的甜蜜笑容,让他受宠若惊。沉醉心底想的却是,此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赶紧送入洞房就是最好的了。 众人各自寒暄后,既是晚间的正宴“斗花会”。至于扑蝶则早成了形式,不过由些婢女在花丛中以伞扑蝶,聊供人娱乐。 古诗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以花为食是自古流传的习俗,这“斗花会”斗的也并非鲜花,而是各种以花制成的佳肴,客人所备佳肴必须与花相关,习惯性的大家都是带以花为原料的菜肴。 灵馨公主带的乃是宫里所制“百花糕”,取它兼有众花之味。 余下各人也拿出“百花酿”,或带来“玫瑰茶”,“桂花鱼”之类佳肴。 轮到百里二人时,仆人捧上一碧绿荷叶形的袒盘。沉醉含笑指着道:“此菜名为荷花鱼翅,以鱼翅,鸡茸,鸡蛋,猪肉为料。” 林木灵惊呼了起来,“这盘没有以花为料,该罚,该罚。” 沉醉娇笑,“此话谬矣。我这碟菜,以蛋花铺就荷花瓣,再辅以荷叶盘,活脱脱一朵莲花,怎么不算。你们取花之味,我取花之形,异曲同工,为何该罚?” 一时众语纷纭,有支持林木灵的,也有支持沉醉的。沉醉但笑,效果达成就好。要引起众人的议论,除了真正那出绝品手艺外,还有就是以争论来炒作。事实证明,沉醉确实赢了桂云致所带来的“丹桂花糕”。 丹桂花糕乃是上古传下的秘方,早就失传,只怕桂云致也是在古书里偶然翻得的。“丹桂花采花,洒以甘草水,和米舂粉,作糕,清香满颊。”聊聊数语,但其中所费之工艺却是极难。单说在这仲春之际要寻新鲜丹桂,已是难,何况还要远走百里,取那清泉寺的甘泉,又是一难,至于其后的舂米,和粉,上蒸笼,无疑不要独特的技艺。此糕一处顿觉香味扑鼻,如何即化,甜而不腻,滑而不粘,实乃佳品。 在众人皆认为此菜为魁首时,却出了个这么颇受争议的“荷花鱼翅”,注意力全部被吸走。 ---------------------------------------- 某珰其实想表达的是:沉醉的心机还是很深沉的。 第十回 赢酒令云致封花神 有酒无令,实乃宴会的大忌,但是酒令太过无趣,也是令人无奈。花朝节行“飞花令”乃是习俗,但是却也无趣得紧,沉醉不停的打着呵欠。“飞花令”者,坐于花棚之下,有飞花堕酒中,浮一大白。此时百花盛开,微风过之,满座无遗者,俨然成了喝酒大会。 好在此时,楚律突然出声,“此令无趣得紧。不如换个玩法?” 众人附议,听完他的说法,沉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才对嘛,花朝节乃是女儿家的节日,女儿家自然是主角。 此令现由令主,也就是今日的主人楚振避开众人随意挑选一朵花,置于上层竹盒里,盖好,让众人凭嗅觉猜测里面是什么花,猜中者须赋诗一首,或吟联一对,成为下一人的令主。没猜中者,自罚一杯,令主被人猜中,也自罚一杯。 当花放到沉醉的鼻子下时,沉醉只能感叹,自己声色犬马多了,嗅觉早就不那么敏锐,闻不出来,胡乱猜了一个,结果不言而喻。要知道,沉醉是万分想要猜中楚振所选之花,表示“心有灵犀”。 可惜还是被桂云致夺了去。沉醉笑吟吟的看着桂云致,脸上的笑容于是甜蜜,心底的诅咒越是恶劣。 此花乃是迎春花。桂云致沉吟片刻,信手拈来“冲寒料峭纤枝弱,带雪芬芳嫩蕊黄”。众人齐呼彩。 而她所选之花,香味非常淡薄,众人闻之皆摇头,唯独到了楚律那里,他骚包的笑了笑,道:“此乃海棠。”开盒验之,果然如此。 楚律笑意融融的吟道:“春睡最宜烧烛照,晓妆犹待卷帘看。”期间更与桂云致眉目传情,好不快哉。 林木灵的哥哥林魁星拍桌子大笑道:“还是二殿下深谙品美人一道。” 众男都会心大笑,只有女子或者轻啐,或者娇羞低头。“春睡”“晓妆”无疑不是暗示男子与女子合huan后的情景。 接下来便是在今日众女中选出今日的花神,也是“壶蝶会”的高潮。在场的所有男子各手持一朵鲜花,送给心目中的“花神”,得花最多者为今日之花神,领牡丹灯,为众女之魁,是无尚的光荣。 今天在座的最引人注目的女子,也不过就是平日那些,灵馨公主,桂云致,林木兰。沉醉就不做她想了,虽然她在尽力改变以往的不良声誉,企图蒙蔽王上和容贵妃,但是熟悉她的狐朋狗党都知道她的德行,伶牙俐齿,睚眦必报,刻薄任性,总之绝对不是花神之选。 沉醉只关心楚振将花送给谁?不出所料的是桂云致,沉醉看着这个与楚振和楚律都打得火热的绝美女子,心底升起不安好意的笑容。 至于楚律,沉醉闲暇时勉强关心了一下,居然是送给灵馨公主,此举可谓讨好了诸多佳人,表示人人都有机会,果然不愧为情场浪子。 月升酒酣,众人分散,各佳丽提着手中的花神灯在蝶园里信步赏花,话说月下赏花花更媚。 楚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沉醉身边时,她早已见怪不怪了。“殿下是怎么拉拢那人的?”沉醉斜眯着眼睛,有些醉意的看着楚律,嘴角有酒后控制不住的媚笑。 那人,两人心知肚明,指的正是冯三。 楚律想了想,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奉告。 沉醉也不介意,秘密不能直接问出来,还可以间接推敲麻。 不过能不能顺利搭上冯三这座桥,确实需要楚律的帮助,所以沉醉对他和蔼了许多。 在她们这些豪门高阀的贵族青年男女热衷于这“壶蝶会”男女携游之时,其他的地方也正在上演自己的剧目。 好比花朝节这一日,对于众多的花商来说,正是一年花市开张的好日子。在尚阳花神庙前的广场上,花市红红火火的开张了,各色盆花,如春之海棠,迎春,碧桃,夏之荷,榴,夹竹桃,秋之菊,东之水仙,佛手,梅花等等,还有众多的南方花卉如山茶,杜鹃,天竹,虎刺,紫薇,珠兰等等,在这花市里应有尽有,国都一帮莳花高手,硬是有本事纳四季于一室。 最最让人期盼的便是清晨从宫里派出的“寻花使”。这一日宫里的娘娘总要命人到花市选上一盆最美的花卉带回宫里,俗语称“觅春”,而对于花市的人来说,这叫“点花魁。”宫里无后,容贵妃自然便是每年点花魁之人,最近三年派出的寻花使都是冯三,无怪乎他骑马走在花道中,深有一种傲视群英的感觉。 严瑞奉主子的命令,跟在景轩君府的管家游秀身后,来到冯三的面前。平日里冯三对着这些人都是摆足了高姿态,但是对这游秀,确实一副哥们相,两人勾肩搭背好不热闹。有了推荐人,贿赂很轻松的就送了出去,埋在两盆鲜花下的泥土里。整整五千两的银票,沉醉下足了本钱。 次日回到府中,严瑞前来禀报详情,沉醉看着那厚厚的账单,才知道楚律是怎么拉拢冯三的。 据严瑞说冯三此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收藏古剑,品尝美酒,鉴赏妇人,更是精到之极。 “鉴赏妇人?”对于冯三对吃食的高要求,沉醉并不意外,太监少了其他乐趣,多出些苛刻也是能够体谅的。 “郡主有所不知,这冯三乃是阉人,所以号称局外人,更能纯粹品评妇人的好坏。” 沉醉沉思片刻,觉得也有道理,他不能人道,只能看,只能干摸,所以品得比那些猴急的男人更为精细。 “听游秀说,当年二殿下正是从菜户入手,才打通了冯公公的路子。” 沉醉一愣,就知道楚律做不出什么好事来。居然穿针引线拉皮条,迫害广大的宫女。 “昨日你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属下与冯公公还有游秀先去了‘江南’用饭,然后,然后~~” ‘江南’是尚阳最著名的食坊,价格不菲,“然后呢?”沉醉见严瑞支支吾吾,厉声问道。 “然后,然后去了‘秋日楼’。” 沉醉脸色变了变,挥手让他出去。“秋日楼”正是尚阳最出色的小官倌,无怪乎严瑞如此支吾,怕污了自己耳朵。 沉醉觉得这冯三恁是变态,男女同吃。不过这对于那些什么刺激都玩多了的高门子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无须断袖,偶尔也喜欢去“秋日楼”寻点别样味道,自己的三哥好几次也为了谈生意去过那里,所以沉醉才对秋日楼有所了解。 第十一回 醉花荫冯三知半仙 严瑞搭上冯三以后,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容贵妃的消息。例如,容贵妃来自素来崇拜巫术的巴国,喜欢求神拜佛,听信术士之言。 所以沉醉才在醉花荫安排了一场好戏。 这一日严瑞带上冯三到醉花荫吃酒,雅间外沸沸扬扬的声音吸引了冯三,待听到那些人谈论的内容后,就更加粘住了不肯走。 这些酒客自然都是沉醉安排的。 酒客甲:“你们知不知道顺城街西边棕南巷那个算命的‘大不同’?”酒客乙、丙、丁等等皆摇头。 “听说这人可神了,别号大不同,意思是他这个测字和别人大不同,因为灵光,所以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就都叫他大不同。前些年有个大官偶然到那里去看见了,就找他测字。那大人想试试他的本事,就在他桌上写着‘大不同’三个字的招牌上写了个人字。” 那酒客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唾沫横飞。 嗬!大不同一看,恭恭敬敬地站起来了:“哎呀,原来您是一位大人哪!” 那大人一听:“啊!你怎么知道的?” 大不同跟着就说:“啊,测出来的。” “测出来的?” “对,您是一位大人,真是居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噢,你怎么测出来的?” “我请您写个字,您哪,把‘人’字儿在这个‘大’字儿旁边儿。大字儿旁边儿写个人字儿,哎,您是一位大——人!” 那大人见此人有点门道,便让一个侍从过来测个字,还直小声嘀:“也写人,写人。”那侍从又过去测字,依旧写了一个人字。 这个侍从哪,没敢在大人写字儿的牌子那儿写,他写在手心上了,也写了个“人”字儿。大不同一看:“您……可别不乐意听,您可比不了那位大人,您是一个手下人。” 那大人一听:嗬,真灵啊! “您是一位手下人,是大人的手下人。” “你怎么知道的?” “测出来的。您看哪,我让您写个字,您写在手上了,您走路能手心朝上托着吗?不能,您得把手放下,这不是手下人吗?” 话说那大人给了钱回到府上,捉摸了一下,到监狱里头把判了死刑的犯人弄了一个出来,给他推头、洗澡,换身儿干净衣裳,穿得阔气点儿,侍从平日怎么护着他,就怎么保着那犯人,那犯人也去测字,也是“人”字儿。 走到大不同跟前,侍从冲犯人一使眼色,那意思让他写“人”字。他哪,没敢上前去写,就这么一说:“啊,我测个‘人’字儿。” 大不同一看就说了:“哎呀,这个……说出来,您可别恼啊,我看您哪,不象一位大人,象个犯罪的罪人!” 这家伙一听就愣了,他这么一愣,先生心里更有底啦。侍从赶紧说:“哎,别胡说八道,这是我们大人。” “什么大人哪,他是一个犯罪的罪人,在字儿里已经测出来了。” “你怎么测出来的?” “怎么测出来的,他这个‘人’字没写,是嘴里说的,嘴乃口也。您想,口里加个人字,念囚犯的‘囚’,嘿嘿,这个甭测了,他是个囚犯!” 酒客乙:“我也听说过他。前些日子有个朱先生的弟弟要返回尚阳,朱先生想知道他弟弟是否能平安归来,于是去找大不同测字。“ “他写了个此字,并把来意告诉了大不同,大不同端详了一下,摇头说“用这个字来测兄弟可是大凶。你弟弟恐怕已经不再人世。” “那朱先生不信,过几日他果然收到信,说他弟弟病死在归途中了。” “他就来问大不同,如何算到的,那大不同说“此字,看起来就是比肩的比字,是兄弟的意思。但左边是停止的止字起首,这说明你们兄弟的关系可能到此结束了。而此字,看起来又像死字,匕字从死字旁,你弟弟恐怕有生命的危险。” 众酒客大呼神人。 沉醉期待的就是这出戏,让冯三自己不知不觉中做了传声筒,更为可信,所以才有容贵妃出宫问姻缘之事。 接下来的春天算是沉醉过得最无聊的一段日子了,其他的人正趁着春guang明媚,郊游踏青,但是沉醉却不得不在家里装淑女,再不能如往昔那般如野马一样奔跑在外。 何况,君华公主一到春天,咳嗽就犯了,沉醉对这位母亲也是敬爱得紧,留在家里亲自侍奉汤药,熬药都不假手他人,自己亲手熬制,美名其曰为最诚心熬的药才最有效,封亭君在王上或容贵妃问起来的时候,自然要不经意的说出沉醉在家里为母亲侍奉汤药,所以不能入宫陪伴贵妃。 这孝之一字在留国可是最为注重,而今沉醉仁孝皆具,可谓王妃的不二人选。 她隐忍着楚振与桂云致的紧密交往,也隐忍着无聊的春天,窝在家里数蚂蚁,好容易盼到初夏。 在芒种那日的饯花节以后,正是媒婆跑断脚的日子,忙着为在那“春交”里看中意的男男女女牵线搭桥。端午节后,因着严瑞和楚律家的游秀二人不停的在冯三耳边提及“大不同”,不几日,容贵妃果然忍不住找着机会出宫寻访。 沉醉甜蜜的笑者,秋天不远了,想必收获的季节即将到来。 果不其然六月仲夏,容贵妃邀沉醉入宫叙话,恰逢楚振正在宫中,她还特地命人将楚振请来,为二人制造机会。 沉醉有些痴迷的看着楚振,一百多个日子不见,相思欲狂。白衣翩翩,依然寸尘不染,“沉醉给殿下请安。” “是长乐郡主啊,多日不见。”楚振虚扶一把。 沉醉则喜他果然还是留意自己,才有“多日不见”之语。容贵妃则在一边嗔怪:“什么长乐郡主,多生分,你们本是表兄妹。” 楚振微笑一下,重新称道“长乐表妹。” 沉醉心甜如饮蜜水,楚振这一生表妹沉醉是万分喜欢的,总觉得她和他有接近了些,而对于楚律的称呼,她则避之不及。 沉醉起身告辞时,容贵妃还特地命楚振绕道送沉醉,她的心意自然是众人皆看了出来。沉醉的心也算放了十之八九。 楚振扶沉醉上马车时,她顿时羞红了脸,心跳加速,一时间手足无措。一路上楚振偶尔问她几句,她也只是硬梆梆的回答,仿佛舌头被人咬了似的,在他面前仿佛束手束脚的木偶,万般聪明此时却一点也找不回来。只是痴痴的看着楚振,让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沉醉素来习惯以心机算人,真正要自己主动起来真诚的和人亲近,确是万般不习惯。 直到二人行至封亭君府,楚振早已乘车离去,乐姬在旁边轻唤:“郡主,该回魂了。” 此时沉醉才醒了过来,被人看穿心事而脸红。脑子里混混噩噩,只有“他真好看”一句话不停的在脑子里荡来荡去。 第十一回 景尚院众人识令狐 七夕是炎炎夏日最让人愉快的日子,这一日天上的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对地上的青年男女来说,那也是互述衷情,山盟海誓的日子,也就是俗称的“情人节”。此后便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娶亲程式。 早几日,沉醉就收到了来自景轩君楚律的帖子,邀请她与她的哥哥参加七夕在楚律别院里举行的“消暑会”。 沉醉对于楚律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压根儿没想参加,却因林木灵的突然来访而改变了主意。 “沉醉,这许久都不见你,可真是无趣得紧。” 沉醉笑着不答,这句话倒不全是应酬,没有沉醉的鬼点子,各种饮宴确实失色不少。 “二殿下的邀请你收到了吧?”林木灵一副神秘的样子,如果沉醉说没有,她想必可以自豪得飞到天上去。 沉醉“唔”了一声。 “你要去吧?”林木灵挤眉弄眼的。 沉醉有些迟疑。 “你不会不去吧?二殿下很少邀请人到他的别院去的,连我大哥都没去过。听说他的‘景尚别院’秀致无双,堪称尚阳第一名园。” 沉醉瘪瘪嘴,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但丝毫不影响林木灵继续发挥下去。 “而且听说此次是有一位贵客所至,二殿下才广邀朋友去景尚别院聚会的,而且他居然还将那位贵客安置在景尚别院。”林木灵的表情特别惊奇。 沉醉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这很平常阿?”安排一个客人在别院住,这对豪门贵族来说并不是稀有的事。 “听说这位贵客是个女的。”林木灵补充道,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 沉醉觉得是女的就更正常了,楚律一个花花公子,在别院里金屋藏娇特别正常,不藏才叫不正常。 “听我哥说,二殿下从不带女子去别院住的,这一次是破例,而且还提前几日亲自为那位贵客布置客房。” 沉醉手托香腮思考了一下,这可不是好兆头,楚律不去缠桂云致,那岂不是容易让楚振和桂云致死灰复燃,她父亲手握兵权,是今后夺嫡的最佳岳父,容贵妃很可能偏向桂氏,沉醉的心开始忐忑,觉得应该实地考察一下,并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桂云致这个情敌。 “我口水都说干了,你到底去不去阿?” “去。”沉醉坐直了身子,像一个立志捍卫领土的女战士。 ‘景尚别院’坐落在尚阳西郊的凤凰山脚下,此山形如立凤,前后来龙,两相回护,实乃佳地,正荫‘景尚别院’,可惜沉醉并不了解这些。 这景尚别院倒也别致,门乃古旧的油桐制成,别有夏日阴凉古深之感,进入大门,绕开影壁,需要曲曲折折经过十几道门,旧式华屋,高大爽垲,转折之处,特重藏风聚气,则冬暖夏凉,尤其是夹道备弄,日照不到,夏天最为阴凉,所以经历这十几道门,宿汗一收,感觉先就不同。 穿过一条梧桐林立两旁的短道后,来到一座院落,院名“浮生半日”,前面高槐,后面丛林,绿荫匝地眼目清凉。走廊上无数楠木架的百石花盆,供的石素馨兰、茉莉、夜来香、栀子、西番莲,不下数十种之多,花形各殊,香别幽浓,中人欲醉。及至卷帘入“悠然堂”,只见窗上都悬的事水纹虾须帘,壁上悬挂的是前代绘画大师董浩明的雪景山水。地上铺的事紫竹与黄竹劈丝,交织成卐字花纹的席子,左右置棕竹椅十六把。此外鼓形的瓷凳以外,还有一张绘天女散花的瓷塌,上铺龙须草席,既凉且滑,可坐可卧。 最具匠心的是,置于棕竹椅之间的茶几,自然也是一式棕竹所制,但另用锡制成水池,上铺水晶,作为几面。几面之下,水池之中,有五色金鱼悠然游泳于绿荇白沙之间。 两面墙壁用于紫檀花板,雕镂虫鱼鸟兽,山水人物,从空隙中望出去,左右两夹室是两座花房,花房之外一具五轮大风扇,转动轴轮,便有香风阵阵,从“虫鱼鸟兽”中飘然客座之间。 沉醉一众人等都到齐了,还不见主人踪影,只在梧桐树后隐约见到两个绿影,待到近来,众人不由都秉住了呼吸。 前来的一男一女两个青色身影,仿佛天宫下凡的金童玉女,青衣拂地,飘然若仙。男的正是今日“消炎会”的主人,楚律,青绫为袍,白玉作冠,沉醉从没觉得他这么好看过,当然全部都要归功于他身边的人,在此人身边一站,凡人都仿佛沾了仙气。 碧水双盈,玉搔半亸。翠点蛾痕,分就双眉石黛,云堆蝉鬓,写来两颊胭脂。无语独徘徊,仿佛仙姝三岛内,凭栏闲伫立,分明西子五湖中。其美若高山琼雪,晶莹爽寒,其华若白雪映日,点点逼人。 若论容颜之美,桂云致等人都须逊色半分,若论风华之美,桂云致等人都少她那清雅仙气。那神仙的尊仪,那流波映月的眼眸,叫在座的男人心神荡漾,叫在座的女人却无法升起嫉妒。 直到楚律引见,大家才知道她的来历,令狐家族的嫡女令狐熙和,大家顿时觉得难怪如此,要问此女从何处来,恐怕也只有令狐氏能养成。 令狐氏乃先朝的帝师之家,先朝十传,有六代皆师令狐氏,令狐一氏可称得上历史最悠久的豪门高阀。及至先朝分崩离析,令狐氏誓死捍卫皇权,最后人丁凋敝,拒绝各国以高位相邀,隐于先朝旧都所在的长平城,著书立学,不再入仕为官,成为神渊大陆的清流之首,清流名士俱以其为尊。 这令狐熙和,从小就有令名,不仅容色出众,才华更是横溢,俨然有神渊第一女之称。楚律能邀请到她来留国,真是天大的本事,不由得沉醉不另眼相看。 令狐熙和只身到来,楚律又殷勤至此,让众人理所当然的人为二人乃是一对璧人,也只有令狐熙和这样的女子,才能让楚律这个风liu王孙收心。 在场有两个人的不悦表现得最为明显。一个是善于妒人的林木兰,一个是情意付流水的桂云致。沉醉看了暗暗心忧,再看楚振对桂云致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心里叫糟,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让桂云致给坏了整盘棋。 第十二回 煮茶论道众人皆服 “时辰尚早,不如大家尝一尝熙和带来的‘蜜云龙’。”楚律发话道。 蜜云龙是神渊大陆当时最名贵的茶饼之一,茶粉细腻膏腴,甚为贵族所喜爱。 众人齐声道好,楚律正要命侍从煮茶,却见令狐熙和缓缓起身,“不如让熙和为大家煮茶,以贺初次相见。” 楚律眼神缠mian的看着令狐熙和,点头示意。 “如此炎夏,不如用‘梅花之雪’煮茶,听闻二殿下去年集了不少?”令狐熙和对着楚律嫣然一笑。 “紧尊小姐之命。”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她二人如此对话,可见令狐熙和与楚律关系非浅,连他去年集了梅花上的雪煮茶都知道。沉醉觉得令狐熙和果然风雅得紧。 楚律命人从十几丈的冰窖取了雪出来,沉醉感叹败家子就是败家子,如此会享受,大夏天的家里居然还有雪。 令狐熙和见瑞雪已来,正准备开口,却见楚律答道:“松毛对吗?早已命人准备好。” 令狐熙和会心一笑,却见有些人大惑不解,便道:“这以雪煮茶,是烹茶之火,必须既猛且绵,不猛雪水难开,吃了会腹胀,不绵又会导致水硬,夺了茶香,用松毛烧的火既猛且绵,煮雪乃是最佳。” 沉醉心想,小姐你真不愧是神渊大陆最显赫的书香门第出来的,生活可真是精致得繁琐。 童子生上火,炉火通红时,捧来茶铫煮上,令狐熙和甚为关注的听着水声。见她貌如天仙,又姿态优雅从容,众人皆觉得看她便是一种享受。 “难道这煮水还有什么讲究?”楚振问道。他自幼从军,对这些膏梁子弟的无聊细腻,自然不太明白。 “古语有云,煮茶之水不能太过,停过之汤,宁弃而再煮,熙和是不愿意浪费这珍贵的梅上雪,所以特别留心。”夏日之雪,自然弥足珍贵。 “哦,这老嫩有何分法?”楚振感兴趣的追问。 “这水入铫便须急煮,候有松声,即去盖以消息老嫩。蟹眼之后,水有微涛,是为当时。大涛沸鼎,旋至无声,是为过时,过时老汤,决不堪用。” 话音一落,令狐熙和立即提壶而起,注水入茗碗,壶口汽与水相遇,喷薄而出,杯面迅速起了一层极细的白沫,此即所谓的“玉乳”,形状甚是漂亮,由此而知令狐熙和的茶艺十分高超。 众人见楚律端起茶来,立即饮下,都笑他太过急切,不怕烫了嘴巴。他却嬉笑道:“酾不宜早,饮不宜迟。酾早则茶神未发,饮迟则妙馥先消。熙和,我说的是也不是?” “正是。”令狐熙和点头道。这酾茶,乃是滚汤如碗后,随手投茶,盖紧盖子,静候片刻,称之为“酾”。但是饮茶则要趁早,否则茶香消散,算是浪费了好茶。 沉醉觉得此二人天生绝配,真是败家子与败家子齐集,生活如此精细,估计是指望不上楚律娶桂云致,她只好自己解决。 “此茶甚香,是用‘雨前’的‘旗枪’所制吧?”林木兰淡淡开口,一副自己也很内行的神情,所谓美人见美人都是不顺眼的。茶叶一芽一叶,芽卷如枪,芽舒如旗,成为‘旗枪’,已是当时的上等茶品。 令狐熙和笑着摇了摇头,“这‘旗枪’只是茶中的第三等。小芽,虽有芽无叶,但依然显老,要‘水芽’才算茶之精英。此茶正是水芽所制。” 沉醉庆幸自己没有开口,这贵族习气,没有三代以上所传,是不能领会其精髓的,林丞相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过这一代的事,所以林木兰怎么会是令狐熙和的对手,更何况沉醉这样粗放的‘天外来客’了。 “水芽?”沉醉虽然不懂,但是特别喜欢学习,见令狐熙和如此老道,正是一个现成的好老师。” “这水芽要置于水盆中才能拣得出来,细小如针。”令狐熙和解释道。众人皆倒吸一口气,佩服她的精致。 “此茶香味膏腴,却不失清明,夏日饮来沁人心脾,果然好茶,家父爱茶,云致厚颜想讨一点此茶。”桂云致道。 却见令狐熙和极端为难,“熙和所制此茶甚少,手上的茶此次都送给了二殿下,明年熙和定当双手奉上。”说罢还娇羞的看了看楚律。 沉醉暗地叫好。此女一出果然不同凡响,不声不响之中就探得楚律心意。她众观诸女,只觉得桂云致特别突出,而且与楚律和楚振之间也多眉目传言,所以借此探一探楚律的心意,看他是否愿意将自己亲手制的茶送给桂云致。 结果当桂云致看向他的时候,楚律不敷众望的为难含笑。不说不给,也不说给。但是心意是很明显倾向令狐熙和的。 楚振见桂云致难看,插声到:“此茶乃令狐小姐亲手制的?” 令狐熙和也不纠缠,点头道:“正是,因为此茶的采制之法分外讲究。此茶须在清晨采,夜露未晞,茶芽肥润,日出后,则膏腴内耗,降低了茶品。而且不能以手指采摘,要用指甲掐断,以指则多温而易损,以甲则速断而不柔。” 到此处,大家算是对这位熙和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茶后小用午膳,侍从开始带领各人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午憩。景尚别院大得惊人,沉醉所住的乃是‘菡萏轩’,看字迹和刻板,都是崭新的,应该是新近命的名字,与醉花荫的那间雅阁名字相同,沉醉真觉得看不出楚律为人如此心细,还为每个人的住所,取上一个熟悉的名字。 只可惜出来小解以后,沉醉被乱花迷眼,实在是找不到回去的路,穿来穿去也不知道穿到了什么地方。 只看到一个特别清凉的小阁,背临‘停鹭湖’,前面只有几棵参天大树,浓荫沁人。地上的青石道苔藓布上,特别幽深,深有曲径通幽之感。 沉醉上前,只见那阁名为“天一阁”,推门而入便知为书房。正南设大理石屏两架,天然山水云烟,居中悬御笔白鹰一轴,上印着玉单宝玺。左壁挂当代大儒余良成的大字题文与可墨竹淋漓,右壁挂名家的苍老远山。但见端砚文琴,俱列在朱几素案。又有那几上盆松,三寸高枝,能向画图作干。紫箫斜挂玉屏风,香缕细焚金鸭鼎。瓷塌雕镂龙凤,里面藏着冰块,一入书房,便悠凉沁人,让人在夏日绝对不愿举步离开这样一个雅致之所。 沉醉早就想试试刚才那“悠然堂”里的瓷塌,此处有更佳的,她实在忍不住倦意的卧了上去,午睡的习惯早就让她此刻昏昏然,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这时候有闲情逸致来书房。 第十二回 书房贪睡沉醉得计 沉醉的午憩可谓痛快淋漓,入夏后,许久没有如此安稳凉爽的睡个午觉了。 迷迷糊糊睁眼,却不想吓了一大跳。 瓷塌右前方的书案后,坐了一个青色人影,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迷迷糊糊的沉醉第一个反应是闹鬼,吓得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沉醉的声音有些颤抖,当然不是怕鬼,而且怕自己的名声败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还在午睡,被人知道,真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而且还是和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浪荡王孙一起,沉醉吓得心都跳到喉咙口了,幸好没有人来。 “这是本王的书房,本王不该来么?”那青色人影回头,不是楚律还有谁。 沉醉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你怎么不叫醒我?” “来者是客,本王见表妹睡得如此香甜,怎么敢吵醒你?” “既然不忍叫醒我,二殿下又留在此处干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殿下就不知道瓜田李下吗?”沉醉怒目圆瞪。 “可惜本王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必须留在书房,所以~~这样不好么,律既没有扰表妹午憩,又可处理公务,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你个头,沉醉此时恨不得把桌上的砚台砸在他头上。看他嘻皮笑脸的耍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计上心头,此时与他吵架,输的还不是自己,水至清则无鱼,他真称得上“人至赖则无敌”。 “你明明偷看我!” “此话怎讲,本王一直在翻阅卷宗呢。” “狡辩,你书都拿倒了!”沉醉的语气万分肯定。楚律不察的反射性的调转书卷,低头一看,却见此时才是拿倒了,便知道是沉醉做计骗他。如今倒是不能再抵赖了。 “哼哼,想不到堂堂景轩君殿下居然行如此下作之事。”沉醉抄手而立,一副“被我抓到了”的拽样。 楚律哈哈一笑,“本王也想不到堂堂长乐郡主午睡还要磨牙流口水。” 沉醉拽样一收,立即想到自己称不上美丽的睡姿。 “如果不是郡主睡相如此‘吸引’人,本王怎么会舍不得走?”他在吸引而二字上特别加重了语调,生怕人不知道他在说反话。 “小王见郡主如此‘可爱’,所以忍不住作画留念。”他加上的一句让沉醉大吃一惊,见他移开书卷,才发现下面还铺着一张纸,毛笔上墨水还没干透,那画上画的不是午睡的自己又是谁? 画面逼真,将美人夏睡图勾勒得惟妙惟肖,只是那嘴角的哈喇子,却“触目惊心”。 “你~~”沉醉一把向那副画抓去。可惜晚了一步,被那厮抽走了,“不行不行,此乃小王心血之作~~” 沉醉正准备在屋里追着楚律跑,却听得有脚步声走近,利弊权衡后,还是决定立即离开,慌忙间夺身而出,只听见身后爽朗的笑声,愤愤中不幸的再次迷路。 这一次却是转到停鹭湖边的柳荫下,看到毕仲秋的背影而驻足。本打算上前问路,却敏感的觉得他的背影怎么显得那么忧郁。 沉醉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背影就品出了那人的忧郁,看来是真的很忧郁。 “仲秋。”沉醉轻唤。 见他半晌才痴迷的收回目光答礼,沉醉也好奇的跟着他的目光远眺,见到的却是百米外桂云致和楚律在水阁上叙话的情景。 沉醉暗叫不好,转头看到毕仲秋的脸上一副死了双亲的哭丧样子,“仲秋。” 毕仲秋惨然一笑,哪里还有当年“蟋蟀王”的威风模样。“你和桂小姐~~” 沉醉直觉的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转眼间就计上心头,多亏今日书房的乌龙事件给了自己灵感。沉醉小心的试探。 “你看出来了?”毕仲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阴郁痴迷的重新看着桂云致。“沉醉,我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怎么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我看你和桂小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沉醉谄媚的道。 “你真好。想当初我父亲拒绝封亭君的提亲,而你还对我这么好。”毕仲秋喃喃道。沉醉依然淡笑,心底却在诅咒,好你个毕仲秋此时还不忘记打击我,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但是为了大计做想,只能隐忍。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既然喜欢桂小姐,为何不~~” “先有景轩君,后有安国君,何况云致她对我根本没有情意。” “此言差矣,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说不定她真正中意的却是你。” “我?” “是啊,你年少英俊,又威武不凡,能文能武,尚阳城不知多少千金小姐都拜倒在你的脚下,我父亲不就去你府上提亲了么?”沉醉自己都要恶心死了,还不惜踩扁自己,以提高此人的自信心。 “可是如今是不是太迟了,我要怎么做?” 沉醉心底鄙视他,觉得堕入情网的男人智商果然是成倍的降低。 “是太迟了。”沉醉点头,毕仲秋听了,本来已经充满希望的眼眸又黯淡了下去。 “但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只看你愿不愿意。” “什么手段?”毕仲秋急问。 沉醉垫起脚尖,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这样好吗?”毕仲秋很为难。 “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桂云致嫁给六殿下好了。” “好,听你的。”毕仲秋破釜沉舟的道。“你为什么帮我?”据他了解,沉醉可不是这种好心人,帮人不求回报的。 “我喜欢安国君。”沉醉的坦白羞煞了毕仲秋,觉得一个女子尚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爱情,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更不能被人瞧扁了。 二人分开后,沉醉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花丛边凝神思考问题的楚律。 “好巧啊,二殿下。”沉醉有些做贼心虚,又觉得此人阴魂不散。 “是很巧。”楚律依然笑吟吟的,沉醉却觉得阴风阵阵,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心里有愧有关,很快就扯了个幌子离开。 ------------------------------------------------ 今日更新如此之晚还请诸位原谅。珰仓促出差,毫无准备。念念不忘每日更新之诺,乃厚颜借吾友无线网卡一张,勉强上线。还请原谅。 第十三回 消炎会群英戏六博 夕阳西下,楚律领着众人游园,绕山穿林,来到湖畔布满荷花的停鹭湖后,景色豁然开朗。沿湖垂柳飘拂,东面是一府水榭,前有板桥,渡桥而入,前为头亭,中为中舱,后有梢棚,仿佛入登华丽的画舫。此处桌椅又是另一种形制,以湘妃竹做骨架,上铺御窑特制的青花瓷面。 众人坐定后,每人一几一椅,开筵时,全是貌美的娈童婢女伺候,导致沉醉怀疑楚律男女通吃。 所上之菜,无论盘碗都是御窑所制,精美绝伦,冰纹铁底,古意盎然。肴馔除燕窝、鱼翅、海参等常见之物,还有驼峰,象白——象筋、鹿尾、熊掌等野物。奢侈浪费可见一斑。 及酒至半酣,众人皆有热意,楚律吩咐“布雨”。 此时只见水榭四周的池子,出现了四个龙首,口中喷水,直上屋顶,雨声哔哔,窗外仿佛挂了一道珠帘。 沉醉好奇道:“这是怎么弄的?” 楚律才道:“那龙头乃是皮制的,里面藏着救火用的铜制唧筒(水泵,故宫博物院现藏有两种唧筒),跨坐其上的仆人,轮番操作,可持续的唧起湖中之水,喷向空中,便是布雨。” 众人连声称奇,沉醉也万分佩服,看来古人的奇思妙想丝毫不亚于今日,工艺也精致绝美。 酒酣之时,行酒令是必不可少的。今日有大才女令狐熙和在此,众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那些诗词酒令,女人怕被她独领风骚,男人则怕输给这样一个美女,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今日决定玩六博彩。六博正是流行当时的博弈游戏,坊间市井流行,宫廷贵胄更是喜欢。这种游戏的特殊之处,正在于无分男女贵贱,在场有份,呼喝嬉闹,毫无礼仪讲究。 两个侍女抬来一张精致的红木大盘,摆在正中一张长案上。这便是六博棋盘,叫做“曲道。”盘上横竖各有十二线交织成方格,中间一行不划格,叫做“水道”。水道中暂时只有两条精致的鱼形铜片,这便是“筹”,由胜方得之兑钱。一旦开始,各种大小铜片便会都投在“水道”中。 曲道摆好,便人人离席聚到乐曲道大案两边。第一局楚律和令狐熙和是公推的博主,便隔案对坐。其余人等便挤挨在各个缝隙里,一时叽叽喳喳,竟大是热闹。 六博行棋,先得掷彩。所谓掷彩,便是用两粒玉骰子决定行棋先后。骰子六面:两面白两面黑,一面“五”(五个黑点),一面“塞”(画一块石头)。两粒同掷,“五百”最贵(一白一五)。但有“五百”,众人便齐声大喝“彩——”,这便是喝彩。其余的五黑、全黑、全塞、五塞、都不喝彩。掷出彩来,除了掷彩者先行棋,对方还要先行付给在场所有当局者一定的彩头。这便是“五白”一出,齐声喝彩的原因。 楚律请令狐熙和先行。两粒骰子在她的小手中旋出一个一白一黑。 楚律微微一笑,捡起两粒骰子,手腕一抖便摔入大盘中。但见两粒骰子在铜盘中光闪闪蹦跳如同打斗一般。“哎哟哟!骰子活啦!”女子们便惊叫起来。此时楚律单掌猛然捂下,盘中一阵叮当不绝,待手掌拿开,又是一个五白! “彩啊——彩——”一阵尖叫笑闹轰然爆发。 令狐嫣然一笑,“各付十两彩头。”十两对于这些人来说,真是少得可怜,但大家就是要一个乐趣,何况令狐氏乃是清流,虽然名望还在,但是家计却绝对没有往日的宽裕。 仆从高声道:“六博将开,先行押彩。” 沉醉抢先道:“我押令狐小姐,百两。”便向水道中打下一个刻有“百两”二字的铜鱼。 其余人也开始兴高采烈的下注。 赌正拍掌喊道:“肃静,开始行棋!——布阵” 六博共有十二枚棋子,黑白各六,实际上是一种远古军棋。按照古老的军制,六子分别是枭(帅),卢(军棋),车,骑,伍,卒,后四者统称为“散”,枭可以单杀对方五子,对方五子联进包围,则杀枭,但在行棋之时,棋子有字一面一律朝下,无字一面朝上,两子相遇,赌正翻开棋面定生杀,枭被杀便是最终失败。由于双方都在黑暗中摸索,只能凭翻开的棋子判断形势,所以即便有事先布阵,也任有诸多难以预料的戏剧性结局。正是这种难以预料的戏剧性,才使六博棋具有赌的特殊魅力。 令狐熙和执白,楚律执黑,两人各自在案下一个小铜盘里摆好阵形。小铜盘端上,便有身边偎依的侍女原封不动的将棋子移上大盘。 两人来回相杀,其鼓相当,看得众人心惊胆跳,紧张万分,最后终是楚律得胜,害沉醉输了百两,钱是小事,面子确实大事,输了自然不高兴,她还以为楚律要让着令狐熙和,转眼一想他如此强势的压住令狐熙和,让这位备受众人宠爱的小姐觉得新奇,自然容易得手。情场如战场,战略战术很是重要。 几番轮下来,酒酣人醉,轮到沉醉对阵楚律。 楚律高喊一声:“枭来也!”便兴冲冲将一枚圆圆的玉石白子推过水道。沉醉娇笑出声:“五散来迎!”便手掌一伸,推出了摆成弧形的五颗玉石黑子。六博行棋原是可以任意呼喊,但输赢却要在翻开字面后决定,所有也便有了兵不厌诈的乱喊名目。赌正左右一打量,不动声色的先翻开了五颗黑子。 “啊!果真五散!”男女们惊诧笑叫。 又翻开那颗孤身过水的白子。 “啊哟!果真是枭!”便又一阵更响的惊叫笑闹。 “杀枭了!”沉醉自己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她观察如此之久,看出楚律素来喜欢冒险和欺诈,也有出其不意,很喜欢以主帅冒险,所以才率先准备了五散,果然不出所料。 她借着兴致大起,为众人斟酒庆贺,借机在给桂云致的酒中放入了精心准备的迷药。药从小手指甲里抖落,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 第十三回 毕二爷佯醉入罗帏 这种害人不能留名的事,沉醉通常都是自己亲手完成,虽然很有风险,但是让给下头的人做,也很有泄露的风险,沉醉奉行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的原则。 至于迷药,沉醉也是深感心惊,觉得对男人绝对要提防。不管毕仲秋说得有多深情,在企图得到桂云致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迷药依然非常迅速的就到了沉醉手里,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的,只是觉得这迷药也太容易获得了,所以很没有安全感。 这一日的景尚别院特别的热闹,一大早就迎来了女高音的尖叫。 此时沉醉正走在去“齐云阁”的路上,昨晚就和林氏姐妹约好,今日清晨一早来叫桂云致去游园的。 “怎么了?”沉醉带着丫鬟匆忙的跑到“案发现场”,她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忍不住在现场观察自己亲自安排的戏码,那种感觉很特别。 林木灵颤巍巍的指着床上,桂云致早醒了,坐在一边哭得气都接不上来了,而毕仲秋则在一旁笨拙的穿着衣服。 “她们~~”林木灵气得脸都发白了,她对毕仲秋的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人陆陆续续的赶到,却被沉醉拦在了屋外,她让林木灵和林木兰赶紧去扶了桂云致其身穿戴整齐。 这都亏了昨日那午睡得来的灵感,想要迅速的破坏一段姻缘,在这里可比现代容易多了,一顶不贞的帽子扣下来,哪怕只是瓜田李下,也足以让自以为是的贵族不敢接受那样的媳妇,何况是王室。 昏睡的桂云致自然不能阻挡“醉酒”的毕仲秋误入其寝室。不过让沉醉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毕仲秋居然只是很君子的在桂云致的床上躺了一宿。沉醉仔细的观察过床铺,真是没有翻云覆雨的痕迹,不由暗嗔毕仲秋,不懂得利用机会,既然这等事都做了,又何必节省那最后一步,让桂云致犹有翻身的机会。 沉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桂云致,心里说不愧疚是真的。但是她总是能很好的对自己进行“心理辅导”。对于桂云致这样在楚律处铩羽的人,转而迅速就攀上了楚振,她断定她不是一个以爱情为生命的女人,只是在寻找良好的生活空间,那么毕仲秋能给她的绝对比楚律和楚振多,因为毕仲秋甚至有些失去尊严的在爱她。 虽然毕仲秋和自己狼狈为奸,甚为无耻,但是沉醉觉得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计策本来有两条,一条就是他误入桂云致的香闺,一是桂云致在迷药的作用下‘误入’他的房间,他立即选择了第一条,愿一力承担整个错误,忍着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楚振冲上来就给了跪在桂云致脚下认罪的毕仲秋一拳,沉醉第一次见他如此激愤,其中的男子气概让沉醉越加痴迷。 毕仲秋也不躲藏,“如果能弥补这一切,让我死也心甘情愿。”他深情款款的望着桂云致。 楚律这个主人此时才走了过来,“依我看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毕公子只是误入了云致的房间,小王有个不情之请,事关云致的贞节,又发生在小王的别院,希望大家都能发誓不说出去。” 桂云致止住哭声,感激的望着楚律,看楚振的眼神却多了幽怨,他们可以不说,可是他能够毫无芥蒂的娶自己么? 楚振第一个响应,“我楚振对天发誓,决不将今日之事外传,否则天打雷劈。”沉醉心想老兄你可够毒辣的,也暗恨楚律破坏自己的计划。容贵妃要是不知道这事,可就白当坏人了。 至沉醉发誓的时候,不早不晚,非常低调的不引人注意,“我百里沉醉发誓,决不将今日之事外传。”沉醉想要敷衍过去,结果楚律一副“我在等你说下去的”样子,只好咬咬牙齿道:“否则魂飞魄散。” 众人一惊,觉得她可真是特别的真心,天打雷劈不过是普通的誓言,而魂飞魄散则有永不超生之意,在这个时代,可是最大的惩罚。而沉醉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孤魂一缕,魂飞魄散也没什么。 楚律一愣,想不到她对自己也“如此狠毒”。 事情在楚律的快刀斩乱麻下迅速的了解。桂云致率先离开,其间对毕仲秋更是瞬都不瞬,根本没有任何要让毕仲秋“负责”的意思。 “沉醉,我该怎么办?”回来的当天,毕仲秋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封亭君府。 “什么怎么办?”沉醉恨铁不成钢,看他不珍惜自己‘脑力劳动’的结果,懒得搭理他。 “云致要回樊襄了,我,我怎么办?”毕仲秋万分焦急。 沉醉听了更是懒得搭理他,桂云致回樊襄对自己就更没有威胁感了。 “沉醉~~”毕仲秋万分凄凉的看得沉醉发麻,可不敢想象失恋疯狂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们大家都发誓不能外传此事,而只有你和桂云致没有发誓,唯今之计,只能由你去你父亲面前请罪,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一切,接下来的事你父亲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沉醉暗自高兴楚律的疏忽。 “不行,我父亲会打死我的。”毕仲秋素来害怕严厉的父亲。 沉醉抿嘴笑道:“你放心,说不定你父亲还暗地夸你呢,能和北宇侯结为亲家,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沉醉所料,毕仲秋的父亲户部尚书得知此事后虽然大发雷霆,但很快就打发了毕仲秋去桂云致在尚阳的住所负荆请罪,此时闹得沸沸扬扬,北宇侯为了女儿的名声,最后不得不答应将桂云致嫁给毕仲秋,由王上亲自赐婚。 解除了心腹大患以后,沉醉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虽然令狐熙和开始频繁出入宫廷,但是沉醉先入为主的就认为是在为她和楚律的婚事做铺垫,看这两个人琴瑟和鸣,无论从外表还是生活情致都那么配合。 自己在他二人面前,就好比一个暴发户,是土包子进城,自以为自己很会享受生活,结果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入流。当沉醉趴在榻上,让侍书按摩臀部的时候如是想。 ----------------------- 女主会不会太坏了?如果太坏了,我可以考虑换令狐熙和当女主的! 第十四回 机关算尽反误卿卿 时光飞逝,沉醉正在等待王上毫无悬念的赐婚。 这一日,封亭君府一大早就热闹非凡。二十多名典礼人员沿着伊水岸,每隔十步,就立一人,直到百里府大门前,此外,有着金甲的兵士四十人,在街道上巡弋,禁止闲人通行这一段路。 封亭君府的大门,二门都敞开着,除执事,役吏外,守宫署的内官一人,以及以为内谒者,分别在门内坐侍。 在一名内谒者的前引下,一支仪仗队拥着林宰相和礼部侍郎到来。两位大臣,奉留王诏命,持节,担任册王子妃的正副使。 封亭君百里氏率沉醉和其家人拜舞接旨。 诏书 维惠元二十三年1,岁次乙亥,十二月壬子朔,二十四日乙亥。留王若曰:于戏,树屏崇化,必正壶闱,配德协规,允兹懿哲。尔封亭君百里青云嫡长女长乐郡主,公辅之门,清白流庆,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固能徽范夙成,柔明自远;修明内湛,淑问外昭。是以选极名家,俪兹藩国。式光典册,俾黾谋。今遣使丞相林国阶、副使礼部侍郎,持节册尔为景轩君正妃。尔其弘宣妇道,无忘姆训。率由敬孝,永固家邦。可不慎欤。 1惠元:留王年号 沉醉听到“景轩君”三个字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为什么安国君会变成景轩君! 封亭君和君华公主听了以后,也是诧异万分,面色不佳,但却不得不奉旨谢恩。依照内谒者的教导行礼,引入大厅,由司仪官唱赞,乐仪奏乐,之后沉醉被引出,由宰相手里接过皇帝的诏命册,供在中堂。接着又是乐奏,仪礼官唱呼,众人谢恩。 景轩君大名在尚阳称得上是响亮无比,时年二十有四,弱冠之年大婚,其妻前工部尚书之女侯氏入门不过半载,便自缢身亡,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留王用了很多手段才压了下去,至于工部尚书也跟着遭殃,王室是不能留这样一个对自己存了芥蒂的臣子的。 何况景轩君的母亲早逝,如今容贵妃在后宫掌权,攀炎富贵之人都向着安国君而去,景轩君声名如此恶劣,一般父母都不愿将女儿嫁入景轩君府,何况能和王室攀亲的都是豪门高族,对王室的形势看得极为透彻,何苦送女儿去贴这个冷板凳。 君华公主在*早就哭晕了过去,“不~~我的女儿不能嫁给他,我去和王兄说。”她挣扎着起身,沉醉仿佛被抽了灵魂的娃娃,毫无生气。 “母亲,去不得,王上金口玉言,如何能收回王命。”百里承启在一旁劝阻。整个封亭君府没有丝毫攀上王室的高兴,反而阴云密布。 景轩君的聘礼很快就送到了封亭君府,都是寻常事物,只有一件让人格外留心,清点礼单的时候,问起来,仆人只说是景轩君亲自选定的。 沉醉从锦匣里小心翼翼的碰触一只尺五大小的钵盂。这只钵盂乃阳羡紫砂制品,用为水注。钵盂两边之儿,左缀一绿菱角,右缀一浅红荔枝,两者之间,又缀了一枝淡黄如意。底盘上是两只缠绕着的黑螭龙虎。四爪伸开,恰成钵盂的四足。 思索了半日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伶俐不如痴”。绿菱角取一菱,红荔枝取一荔,黄如意取一如,黑螭龙虎取一螭,加之这个古董本身是一只钵盂,且取一个钵字放在中间,正是伶俐不如痴。 沉醉被打击得凄惨无比,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她的人生,她的前途,她的爱情都被这一纸圣旨给破灭了。整个眼睛仿佛都看不到东西,漆黑一遍,直到景轩君府的聘礼送来才强打起精神,想要知道为什么,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楚律,这背后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和疏忽的东西。 见楚律送来这样一件聘礼,分明就是讽刺自己太过伶俐,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沉醉按捺不住激愤,向景轩君府行去。 “想不到表妹如此心急,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看为夫,其实为夫也是甚为想念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律戏谑的笑着,笑得万分可恶,笑得仿佛猎人成功捕获猎物一般。 沉醉只觉得头昏昏脑沉沉,见他这样,更是太阳穴跳得厉害。她吸一口气,决定先曲折的问一下:“令狐小姐不在么?” “原来表妹是来找熙和的,她家里有事,所以启程回长平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晨。” 沉醉觉得王上刚刚颁旨,令狐熙和这么巧合的就回去了,那么这段时间她频繁的出入宫廷又是为什么,王上定下沉醉为儿媳,事前却没有任何风声,一定是有人刻意隐瞒,而负责为沉醉通风报信的楚律也最近也没有丝毫消息透出来。 本以为是万事尽在掌握,所以没有变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却不想太过自得意满栽了一个如此大的跟斗,万劫不复。 “令狐小姐是不满意我俩的婚事么?”沉醉试探。 “怎么会,她临走还祝福我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楚律笑得万分自然,万分淫荡,但是信他真的是有鬼了。凭直觉,令狐熙和一定是有眼无珠的看上这个骚狐狸了,怎么会那么大肚? 沉醉斜睨楚律一眼,端坐在椅上,示意他自己根本不信。 “好吧,她是被逼婚逼烦了,所以才急切离开的。”楚律故作严肃。 “逼婚?”沉醉有些纳闷。王室向令狐熙和逼婚,是为了谁?为了楚律,令狐熙和怎么会反对,难道是为了~~ 楚律看到沉醉的惊愕的神情,点头道:“容贵妃想为六弟聘令狐氏为妃。” 沉醉除了惊愕转念一想,确实能够理解。令狐氏是各国都想争取的家族,她们和先朝沾亲带故,乃是最古老的名门,与他们联合就仿佛得到了先朝的承认,有了天子一系的自居,为以后的逐鹿正名。 容贵妃自然是想为他儿子谋的最大的福利,可是自己也不见得就差到哪里去,她逼婚不成,又何必非要自己嫁给楚律。 “她是怎么说的?”沉醉向楚律问容贵妃。 “百里氏自为堕,不堪为亲。”这是容贵妃对着冯三所说,却不敢对着王上说,毕竟碍着君华公主,可是她出生社会底层,所以最怕人拿身份作问,是以对儿媳妇的出身要求自然便高,偏偏沉醉的观念里丝毫没有正视这个社会对商人的偏见。 “无知。”沉醉心底痛恨这个毁掉自己爱情的女人。 沉醉看着楚律的神色,有一种分外的神采,丝毫没有为没有娶到令狐熙和那样的绝色美人而失望,隐隐有种高兴的神采。 忽然想到令狐熙和为什么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突然出现在尚阳,未免太巧合了。她狐疑的看着楚律,决定摊开来说,因为他实在太会撇清关系了。 “令狐熙和是你邀请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醉的口气也很严肃。 --------------------------------------------------------- 啊啊,女主终于嫁给男主了,热烈欢迎,鼓掌!!!!! 第十四回 沉醉问疑景轩囗囗 楚律起身走到沉醉的身后,“你看出来了?”楚律的手搭上沉醉的肩,缓缓抚上她的双颊。可是沉醉却不敢动弹,这双手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猥亵,而是仿佛一个杀人犯在选择从什么地方落刀一般。“表妹聪明绝顶,又善经营,为夫怎么舍得你别嫁他人?” “你~~”沉醉愤怒起身,“你一开始就不真心帮我,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协议的。” “表妹此言差矣,为夫一直都很配合表妹的行动,表妹需要任何消息为夫都在竭心尽力的完成。就好比前几日那场捉奸戏,为夫不是也没揭穿表妹么?” 沉醉一惊,果然还是没有瞒过他。 “那你为什么~~” “我不过是争取公平竞争的原则罢了。我尽心尽力的帮助表妹,自问问心无愧,最后能抱得美人归也实乃天意。”楚律狐狸的笑着。 “天意,天意你个头,你明明就是故作破坏,还要强辞狡辩,颠倒黑白。”沉醉气得直跳脚,他居然还一副他很仁至义尽的表情,仿佛错的是沉醉自己而已,不过也怪不得他,只怪自己太愚蠢。男人的话能相信,真是母猪都要飞天了。 “只能说表妹魅力太大,让为夫无法抗拒。”楚律还在登徒子的笑着。“那个‘伶俐不如痴’表妹还喜欢么?” 沉醉如今在真的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果自己没有表现的那么‘伶俐’,他恐怕根本就不会将自己放入眼里,也就不用嫁给这个败家子了。 沉醉只觉得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告辞的时候,却听他加道:“父王已经同意在我们婚后,将每年的税银存入百里氏的钱庄。” 沉醉争大了眼睛,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本以为留王没有答应,没想到他去真的争取到了。利益,果然一切都是和利益挂钩,自己手上握着百分之五十一的份额,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嫁给他的六弟,他的竞争对手。 沉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醒来时,楚律正坐在她的旁边。 “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为什么不霸王硬上弓,你不是向来很擅长这个吗?为何要把我当猴子耍,这样你就高兴了?”沉醉有些歇斯底里,她猛的撑起身子。 楚律谨慎的后退了一点,“嗯,我们先搞清楚你的问题,你是怪我没有霸王硬上弓,还是怪我把你当猴子耍?”他站在安全区,嬉皮笑脸道。 “啪。”房间里只听得到玉枕摔碎的声音。 “霸王硬上弓,千金小姐这样说话可有些粗鲁。所以为夫假想是后者,我怎么能干那种人神共愤,焚琴煮鹤之事,我希望能正大光明的迎娶表妹,以后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沉醉大嚷着,将头埋在膝盖里痛快淋漓的哭了起来。 沉醉读不懂这个男人的心,只知道他随时随地都在演戏,看不懂他的真实意图。 等她痛快哭完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他还默默的坐在那里。“你怎么还不走?”估计是大哭发泄以后,沉醉的情绪稳定多了。 “为夫怕你哭饿了,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楚律的表情就算称不上幸灾乐祸,也绝对称得上享受。 用‘为夫’二字,不是更刺激自己么,沉醉心里暗恨,但是神智总算恢复了许多。 “多谢殿下。”沉醉咬牙切齿道,迅速将二人的关系撇清。 “想不到表妹平日里已经是美若天仙,这一哭起来,梨花带雨,更是将熙和都比了下去。” 沉醉将他的潜台词很快就翻译了出来,你个死变态,不就是喜欢看人哭吗?沉醉振作精神,强颜欢笑。“多谢殿下称赞。” “表妹饿了吧,吃些点心,这都是我吩咐厨房做的表妹喜欢吃的糕点。”楚律殷勤的劝道。 话到这里,沉醉自己的肚子也万分配合的叫了一声,让人面红耳赤。沉醉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眼前的山药糕、雪花糕、茯苓糕都是平日里自己喜欢的,也甚为眼馋,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好的?难道是严瑞泄露的? 沉醉也不客气,只有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才能和这个死狐狸斗。沉醉一边吃,一边狠狠的瞪着楚律,仿佛手中的食物就是他的肉似的。 关于今后的打算此时已经定了下来,他不是强娶自己么,很好,一定要让他知道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娶,即使玉石俱焚,也不能让他好过。 沉醉心想一定要让他以后的日子鸡飞狗跳,否则她就不姓百里。 当爱情失去后,最能支持人渡过的便是仇恨。仇恨的意志力往往比爱情还要强大,所以沉醉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有勇气好好过下去了,要天天忍受这个禽兽,没有勇气是绝对不行的。 沉醉思考的正入神,一不小心就被茶水呛了一下,楚律连忙在她背后轻拍,“你慢点吃啊,那些糕点又不是为夫的嘴唇,你那么心急做什么?” 沉醉翻了一个白眼,将他封为天下第一厚脸皮。 待眼睛恢复正常后,却发现一个放大了的嘴唇出现在了自己的唇边。 “你干什么?”沉醉吓得从凳子上栽了下去,还好楚律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表妹不是想咬我吗?为夫这不是自动送上门来吗?”楚律得了便宜还卖乖。 沉醉心想你也知道我想咬你啊?口里说的却是,“殿下,我们还未成婚,请你不要开口闭口都是为夫为夫的。”沉醉正气凛然的说道。 “原来表妹在怪我还不尽早娶你,表妹放心,为夫其实也想尽快娶表妹过门,只是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就在下月,你我二人也不能太过心急。” 沉醉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爪子一定在墙上画出了无数的血痕。气得跳脚,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个人歪曲人言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高超,沉醉觉得自己还需要修炼,才能和他斗。“我累了,我要回家。” 楚律倒也配合,只是在最末吩咐仆人的时候,说的却是,“游秀,送郡主回娘家。”气得沉醉脚下一滑,差点从上马车的梯上跌下来。 这一战,沉醉输得一败涂地。 第十六回 金风玉露相合无数 家里突然有急事,所以没来得赶回来,鞠躬道歉。 ------------------------ 沉醉闭上眼睛,前辈是怎么说来着,既然不能反抗,还不如躺下来享受。她咬咬牙,睁开眼睛后,用舌尖回应着他,挑逗着他的喉结,“夫君说我愿意什么?” 虽然心底恨得要死,眼睛里却媚得滴出水来。 “不是焚琴煮鹤?”楚律挑眉。 “当然不是,简直就是jinfeng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沉醉咬牙肯定。 “夫人好词句。”楚律魅笑,“胜却人间无数,嗯?”楚律在沉醉的脖颈出发处了最后的上升的音调。 “夫人希望为夫怎么做?”楚律厚颜无耻的问道。 “正常,正常就好。”沉醉此时已经泫然欲泣。 “如你所愿。”楚律的声音有一种释放的快感。 接下来有诗为证: 蝶粉初开,蜂黄未褪。 颤巍巍花朵,何曾经雨打风吹; 密匝匝云丛,略带些水香花气。 初入桃源,溪转峰回犹认路,深探花涧,波明石动间通津。 此处自家知痛痒,直教鳅入菱窝,到来随地任浮沉,真是鱼游春水。 暮雨乍开山峡梦,轻舟已过万重山。 沉醉汗流浃背的被某人锁在怀里,只感觉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闷声作响。“你笑什么?”沉醉很郁闷的问。 “我在笑,夫人明明那么想要,却欲拒还迎。”楚律一手撑住头,侧躺在床上。沉醉抱着被子后退了一点,“我什么时候那么想要了?”沉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睫毛老长的妖孽,以前怎么没注意他长得这么性感的?沉醉看着他宽阔的胸肌吞了一下口水。 “我知道,夫人上次元宵节鳌山灯会时,就看中了为夫。”楚律笑着肯定。 沉醉觉得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就是他脑子进水了,自己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还记得我做的那个灯谜吗?” “一物坐也坐,立也坐,行也坐,卧也坐。”沉醉慢慢吟出,然后睁大眼睛。“你这个色狼!”什么时候都在想“做”。 “你的也不差阿,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卧也卧,我们是不是很相配阿?你喜欢卧,我喜欢做!”楚律丝毫没有难为情。 沉醉被堵得没有话说,“而且你还说,你的谜底可以吞我的谜底。”楚律很暧mei的看看沉醉的下面和自己的下面。 沉醉此刻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笑得那么邪恶。“你无耻,我根本没有~~”沉醉在为自己的名誉作战。 楚律再次覆盖在沉醉的身上,他的食指点在沉醉的嘴唇上,“你总是口不对心,我想试试你的谜底是不是真的能吞掉我的谜底。”这是命令句,沉醉根本不敢反抗,反抗意味着更变态的折磨,她的眼神随着他的眼神瞄到了桌上的铁链子。 沉醉立即用双手把他的头摆正,对着自己,眼神无比的哀婉。接下来又有诗为证, 青龙潜幽池, 芳草繁壁隧, 双峦嵯峨耸, 春水玉虹迥, 云乱风骤急崩腾 骨销心酥坠双魂 奄息幽咽诉 奴身云雾困 弱质固不堪 亦凭郎驰骋。 当沉醉被放到浴池中时,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疲倦得顾不上在意他肆意的手,美名其曰在为自己洗浴,不过手指倒也听话,没有到处乱动,直到~~ “你干什么?”沉醉气愤的努力睁开在打架的眼皮子。 “里面也要洗干净。”楚律邪佞的笑着。 接下来还有诗为证: 銮惊凤骇,误春纤揾着香腮。 护丁香怕折新蓓蕾,道得个豆蔻含胎。 他犯玉侵香怎放开,俺尤云滞雨权耽待。 吃紧处,花香几回, 断送人,腰肢几摆。 天光时,沉醉只记得自己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就被抱上了马车,疾驰而回,清晨还得入宫拜见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们”。 景轩君王妃受宫廷正式传昭——由内谒者监来迎,有仪仗,宫中执事,典礼庄严。内谒者依照诸王妃命妇入朝的礼节,车迎王妃至内侍省,经由内常侍,再经由侍内省少监,唱乎入奏,步行至内殿,晋见王上和贵妃等娘娘们。 在冗长的礼仪后,沉醉觉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容贵妃居然还上前拉住沉醉的手道:“二王子虽然荒唐些,但也是王上最喜欢的儿子,在将你聘于二王子的这件事上,本宫也无能为力,你知道王上乾纲独断。”容贵妃拍着沉醉的手,有些歉意。 沉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扯出“真诚”的笑意的,“沉醉知道,只能怪沉醉没有那个福分。”心地却仿佛被毒蛇纠缠,疼得要生要死,却无法摆脱。“没有你,我昨日能遭受那样非人的虐待?”沉醉如是想。 沉醉带着昏昏沉沉的睡意回到景轩君府,还要接受府内侍妾的请安,以正正妻的地位。 “累了吧?”楚律温柔的为她拂了拂鬓发。 看着他光风霁月的神情,简直就是精神爽朗到了极点,哪里有半分疲惫之一,沉醉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二人坐在正堂,接受侍妾的贺礼。 第一个出现的女子据说是最早入门的女人,浓妆艳抹,一大股风尘气息,但是一看就是那种精明得过余的人,年纪估计二十七八。进门已经有十余年,可见楚律有女人的历史可真是早得够可以的,也太早熟了。 当出现到第五个的时候,沉醉觉得应该差不多吧,呵欠已经忍不住的袭来。 当出现到第十五个的时候,沉醉觉得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她的手拧上楚律的膀子,眼神示意,“你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当出现到第二十五个的时候,沉醉已经麻木了。却发现楚律正兴高采烈的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用眼神和那些女人打情骂俏,他眼中的新鲜感,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女人。 当出现到第三十五个的时候,沉醉已经睡着了。 “夫人,你实在太失礼了?”沉醉醒后,楚律陪着她用晚膳。 “我失礼,你怎么不说你女人也太多了,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啊?”沉醉横眉。 “你是吃醋么?”楚律皮皮的笑着,装作沉思,掰着手指“大概平均一个月抢一个,十年应该是一百二十个左右,再加上死的死病的病,估计还有七八十个吧。”他的表情很认真。 请注意他的用词,“抢”。没错景轩君府的女人基本都是抢来的。 “你知不知道留国有多少男人没有娶上老婆,你却~~”沉醉觉得这个男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罪孽,她如是想。怎么就没有父亲兄弟拿着锄头来追打这个可恶的强抢民女的男人呢? 第十六回 娘家归宁君府囗囗 清晨用早膳的时候,沉醉神清气爽的走入饭厅,看着难得一脸郁闷的楚律,甜蜜的笑着,“夫君昨晚睡得可好?” “你昨晚去哪里了?”楚律阴沉着脸。 沉醉不为所动的理了理头发,很随意的说:“看书累了,就在书房歇下了。” 婚后第三日清晨,沉醉哼着小曲,走进饭厅时,楚律正严肃着脸训斥下人。不待楚律问话,她主动答道:“昨晚不小心在临水轩的厢房睡着了。”要说这景轩君府有什么好处,地方大,房间多绝对是第一大优点。 这一天是归宁的日子,“夫君如果忙就不用陪我回家了。”沉醉“好心”劝到。 “再怎么忙,也要陪夫人回‘娘家’的。”楚律在娘家二字上用了重音。 沉醉不得不扯出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在爹娘面前笑着表示自己很快乐,二殿下对自己体贴入微,沉醉极力去忽视那腰上的魔爪。 用膳时,楚律更是拿肉麻当有趣,不停的给沉醉夹菜不说,还自己舀了一勺汤放到沉醉嘴边,“夫人,多喝点鸡汤,对身子有好处。”楚律的表现简直比模范丈夫还模范。 看得封亭君夫妇放下了心,人都是以己推人,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眼里无比可爱,想当然的认为即使像楚律这样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也会忍不住喜爱沉醉的,所以两人丝毫没有怀疑。 “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回府吧,殿下?”沉醉看着日落西山,危险感顿生。 封亭君夫妇愣了一下,有些不舍。 “难得回来一趟,不如今夜就住在这里吧,岳父岳母怎么看?”楚律万分体贴老人家不舍得女儿的心思。封亭君听沉醉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就不乐意了,果然女生外相,还是女婿来得体贴。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君华公主听了楚律的话以后,笑逐颜开。 只有沉醉一个人郁闷在当场,别人都不理解她的苦衷。眼前这个人不去演戏真是暴殄天物。白日里,还算正常,沉醉也不怕他,可是一到夜晚,沉醉就觉得他像狼人变身一般,极端恐怖,那双布满yu望的眼睛,让沉醉打脚底起就开始发麻。 这一夜不用说,沉醉和楚律都歇在她以前的闺房里。 日上三竿时,沉醉才颤巍巍的起身,由着乐姬她们伺候沐浴更衣,还好是冬天,所有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别人也看不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只有乐姬在一旁心疼得不得了。 走进花厅时,楚律正在和封亭君对弈,他见到沉醉前来,立即起身,从乐姬的手上接过沉醉,将他挽在怀里,还为她温柔的理了理鬓发。 旁人笑得暧mei,却也觉得没什么,新婚夫妇总是这样甜甜蜜蜜的。 从这以后,楚律特别喜欢带着沉醉回娘家,三不五时就喜欢去封亭君府住一宿,甚至恨不得长住不走,每次都是沉醉受不了嚷着要回景轩君府,让君华公主老责怪她不孝。两老的心逐渐向口蜜腹剑的楚律倾斜,让沉醉有苦难言。 至于景轩君府常常发生的一幕就是,日落后楚律满府的找沉醉,下令封闭了许多不常用的屋子。 “夫人怎么睡在柴房里?”楚律惊讶却难掩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沉醉赶紧从稻草堆里爬起来,“我怎么会在柴房?”沉醉也装傻的跟着惊讶,“难道我是梦游?” 楚律从她头上取下一根稻草,“想不到夫人的睡相如此糟糕,除了磨牙,流哈喇子,居然还有梦游。”沉醉可以清楚的听到门外小厮们“噗嗤”的笑声。 当她坐在浴池里时,咬咬牙,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白白给他添了乐趣,让他乐此不疲的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时候明明看到沉醉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着就寝时去把她捉回来,欣赏她的沮丧。 虽然极端愤怒眼前人的过分精力旺盛,但是沉醉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让人欲仙欲死的本事,让自己每次都神志不清的任人摆布。 这一次,沉醉简直是咬着自己舌尖在保持清醒。在他兴奋到极点的时候,沉醉也“不由自主”的呼唤道,“振,振,~~” 沉醉逼自己正视他的眼睛,还要做出一副发现他不是楚振后的失落表情。 这一夜,沉醉很惨,不过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安宁是需要代价来换取的。即使以一个普通男人来讲,他的自尊心也是不允许老婆在和自己嗯嗯的时候,呼唤别的男人的名字。只要他稍微有点自尊,肯定是不会再逼迫自己的,至于今夜,就当惹怒他的代价好了。 沉醉不知道自己的计谋是真的很有效,还是什么,当日就听说楚律奉王命巡边去了,要月余才返,连家都顾不上回。 有句古话叫作什么,“家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沉醉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这才真的到来了。 沉醉信步走在“不夜池”边,秋叶飘落一地,仿佛面眼黄金,却少了那刺眼的俗媚,偶尔点缀着碧绿的塔松,格外色彩靓丽。不夜池边亦多假山,以太湖石堆叠精巧,深得“瘦、透、漏”之神韵,以“春山澹治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来构思,匠心独运。假山上薜荔藤萝,杜若白芷,点缀得宜,恍若一幅精妙画卷。夜间在每个石洞中都点着明晃晃的灯笼,光彩耀人,所以得名不夜池。 景轩君府比起沉醉家的封亭君府又不知大了多少倍,华丽了多少倍,景致清雅中彰显华贵,简洁中更显典雅,说心里话,沉醉是喜欢这里的。 沉醉带着四个陪嫁丫头走上依假山而建的石桥,却听见左边假山的背后传来“哼哼呀呀”的声音。 “死人,你轻点儿,你倒是轻,轻点儿啊。”有女人妩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轻,轻点儿怎么能满足你这个骚娘们儿?说,是我好,还是爷好?”一个男人带着yu望的粗哑声音传了过来。 “爷的滋味我早就忘了,自然是你好,噢,你倒是快点啊,啊。” 对话到此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余后的不过是肉与肉的撞击声,以及女人压抑的呻吟。 沉醉皱皱眉,乐姬早就忍不住想上前揪出这对狗男女,却被沉醉制止。她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丫头不要出声,五人悄悄的退了回去。 这个女人是谁,沉醉并不知道,但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却是听了出来,正是府上的副总管向六。 第十七回 精设计花蕊闹审堂 周末断网,实在是更不了,某珰也心急如焚,所以今日保证三更。 ------------------------------ 向六是总管游秀的表侄儿,游秀常年跟着楚律到处跑,府里的事儿基本都是向六在管,沉醉对这种“关键人物”自然是了熟于心的。可是目前她在这个景轩君府只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还动向六不得,所以沉醉并不想让他对自己有所防备。 “墨奴你留下,等他们出来,看一下那个女人是谁?”墨奴平日安安静静,做事最是稳妥,所以沉醉很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她。 答案其实并不怎么出乎沉醉的意料,正是那位入门最早的女人艳娘,早在她入府之前就是尚阳青楼的头牌名妓,楚律乔装隐瞒身份并未能打动这位眼高于顶的艳娘,直到楚律将她“抢”了回来,她才知道楚律乃是当今的二殿下,自然是欢欣雀跃,可惜不过短短几日变失宠,从此楚律没再入过她的房门。 “郡主,这,这对狗男女也太无耻了,居然光天化日下苟合,要不让人把他们锁了?”乐姬有些性急。 沉醉不答声,这种给楚律带绿帽子的事儿,她为什么要阻止,她恨不得送一顶更大更绿的给他。 “乐姬,你到三哥那里去,让他给我选一批忠心的侍从送到这里来,就说我人手不够。”沉醉准备把景轩君府的人来一次大换血。 “那,向总管那里怎么交待?”景轩君府进下人的事都是向六在管。 “你先将人带到府里,向六如果不同意,你就把今天咱们听到的话学给他听,不怕他不同意。” 乐姬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不过一日,府里就来了许多新的家丁,沉醉觉得安全很多了。不几日又陆陆续续进了好些丫头。至于府里本来的丫头,沉醉则大发好心,愿意走的走,愿意嫁人的嫁,如此倒走了三分之一。 “啐,今儿真倒霉,又在院子里遇到一对狗男女,想不到连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云娘居然也和李三搭在了一起。”侍书和侍琴顺着游廊走了过来。 碰上沉醉连忙上前,“郡主,我看这府里真没一个人,没一处是干净的。”侍书道。 沉醉不置可否,根据这几天“线人”报来的消息,沉醉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料到有如此之多,楚律那些抢来的夫人里,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和别人有了苟且之事。沉醉也能理解,一个被情欲洗礼过的女人,常年累月不见肉腥,候门似海,孤单寂寞,如何不可以有几单风liu韵事呢,楚律一个人占着这么多资源本来就不对。 不过沉醉也不同情她们,她们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贪图景轩君府的富贵,那些个有血性的女子楚律也不曾为难,想走的早就走了。 “郡主,难道你真的就不管?”侍琴问道。 “为何不管,你们好生留意那个花蕊,最好能捉到她的现场,将她们绑了来见我。”侍书和侍画欣然领命,她们觉得这样才是对的,一个正牌夫人如何能对那些偷人的狗男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简直太不到的了。 “夫人,我冤枉呐,冤枉呐。”花蕊在厅中哭得真如花蕊带雨,肩一颤一颤的。 沉醉慢慢的理了理茶盖,抿了一口茶,放下,“怎么冤枉你了?”沉醉观察了许久,选择从花蕊这个没脑子又大嘴巴的女人着手。人赃并获,居然还在喊冤枉。也是乐姬她们刁钻,非要选人正在最兴奋的时候进去破坏好事,让两个当事人狼狈不堪。花蕊这个时候都还几乎衣不蔽体。 “是,是他逼我的。”花蕊指着他的骈夫,刘山。 “刘山,你可知罪,居然敢强逼殿下的小妾。”沉醉冷了冷声音。 “夫人冤枉呐,小的根本没有逼她,都是这个臭娘们自己跑来勾引小的,小的一时犯了糊涂才~~” “你胡说,谁勾引你了,你也不撒泡尿尿照照你自己,我花蕊用的着勾引你,夫人,花蕊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殿下一个人,都是这个刘山,他强迫我的,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 “你闭嘴,我用的着逼迫你,这里大把的女人排着队等我上~~”冲动的刘三顿时煞住了嗓子,惊觉到自己的口误。他无助的望着向六,向六也没有办法,一是自己的权利早就被眼前这位新夫人架空了,二是他也有一身臊,根本不敢多嘴。 沉醉心里暗自高兴,这一对冤家真不愧是自己精挑细选的结果。 “你们别吵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如夫人居然和小厮私通,传出去殿下还要不要做人,将他二人绑了浸猪笼。花蕊,怪就只怪你被人捉住了,今儿杀了你们俩儿,就当杀鸡儆猴,你也别怪我无情。”沉醉端起茶又重重搁下。 向六松了一口气,而花蕊却仿佛发疯了一般。“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云娘、立娘、翠雀,那些人谁是干净的,就连这刘山都是立娘硬塞给我的,凭什么是我,那些贱人你为什么不罚?”花蕊疯了似的哭闹。 “大胆花蕊,居然还敢狡辩诬陷,还不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向六见花蕊越说越惊心,想掐断话语,可惜他的话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权威了。 话音刚落,刘山也爬了上来,把个府里有私情的小厮也供了个遍。 “去把那些姑奶奶们都请了来。”沉醉轻声道。话虽轻,但是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静了下来。 下面的戏就更好看了,这些个女人一个指一个,一个指一个,谩骂声处处,到最后人证物证,何时何地苟合之类的证据真是用都用不完。 卷入其中的艳娘果然还是老辣,眼看不对,瞬间控制了场面,“夫人,你也不用得意,清算了咱们姐妹们,你以为你就能留住爷了,没两日肯定还有新人入门。只要是爷倦了的,你以为他还会要么,咱们姐妹这些年,爷可曾看过一眼,咱们家的爷是只闻新人笑的人。”艳娘拭了拭眼泪。 “就是,你也不想想前一位夫人的下场,那还不是当朝尚书家的小姐,最后还不是被咱们爷拿出去伺候了别人,一时悲愤想不开才上吊的。”花蕊多嘴道。 场中顿时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沉醉惊讶的微张小嘴,想不到那位尚书家的小姐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自杀的。楚律居然让自己的老婆去伺候别的男人? 沉醉心里一阵恶心,却没表现出来。这些王室子弟,贵族膏粱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敢不出来,换着玩妻妾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被花蕊这么赤裸裸的抖了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此事一出,向六就知道自己这些人也活不了,被爷知道这等隐私传了出去,哪里还有活路。 几个下人私底下眼神一交流,面露凶光,向沉醉逼来。 沉醉手上的茶杯一下摔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后,从厅后涌出了几十名拿着武器的侍从。这些都是沉醉这些日子招募的。 这等逼人们反抗的时候,如何能没有暴力武器当作后盾,摔茶杯就是信号,这个情节沉醉以前在小说里看过,早就想也试试这个摔杯为号的戏码。 向六等人一下就蔫了,女人们被绑作一堆,男人则分开关,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沉醉只是单独留下了向六和艳娘,走入密厅。 两人也惴惴不安,想不透眼前这位主子的想法。 第十七回 零碎嫁楚律逢云娘 一个半月以后,南阳码头。 楚律所乘的船刚刚到码头,就有狐朋狗友前来迎接。“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尚阳没了你,玩得可真不尽兴。”说话的正是来至巴国的七殿下白朗,巴国历来都和紧邻的留国交好,这巴国的七殿下也最爱到留国与楚律等厮混。 楚律一袭青衫,不见丝毫旅途的尘埃,依然亮丽光鲜,哪里看得出是远行归来的人。“走,我在南锦阁定了位置,给殿下洗尘。”林木灵的哥哥林魁星上前。 “我还没回府,你们就把我拉着往外跑?”楚律淡笑。 “殿下什么时候惦记过回府,难道是想嫂子了?”白朗打趣道。 楚律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走吧,看看今儿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就说殿下不是恋家的人。”林魁星跟着大笑。 南锦轩依然是往日那些个菜,也没有任何出奇,楚律皱皱眉头,“就这样我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好的还在后头呢。”林魁星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带七殿下去了一次,他就上了瘾,成天缠着我。” 楚律转头看了看白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也真亏你们留国的风liu才子才想得到,我们巴国哪里能寻到这种趣致?” “是什么这么吸引咱们的白公子?”楚律打趣道。 “这‘零碎嫁’真是太有意思了。”白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 “我道是什么,这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这些东西早就是楚律玩得不想玩的了。 所谓的零碎嫁都是指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妾,有胆子的私下接点活儿,又或者那些寡母带着孤女的官眷,生计难以维持的,也有零星出来接点活儿的。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能偷到其他人的妻妾或女儿,滋味自然独到。 而且那些浪荡子普遍认为,能玩弄那些贵人的家眷才是身份、财富和手段的象征,而且那些女人经过豪贵的调教,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要胜过普通青楼女子三分,知情识趣,能诗善舞,真是无一处不好。而且并非吃这行饭的人,扭捏羞涩处正挠得男人心痒痒。 “今日不同往时,这个月出了一批新鲜的货色,全都是才貌双全,真正是钩得人魂颤。”林魁星补充道。 对于他们二人的认可,楚律还是有认知的,既然是久经沙场的人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是什么来路?” “神秘得很,坚决不肯说,但是有消息说是来自某个王府?”林魁星说到这里,更是面露色欲之情。或说这王爷辈的妻妾确实很难搞到手的。 楚律听了略微惊了一下,但是尚阳城里王爷多了去了,他父王一辈的,就有七八个,自己这一辈也有十来个,还有他爷爷那一辈的,这些爷中有混得好的,有混得差的,手头紧了让小妾出来接个客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怎么确定她们就是王府家眷?”楚律疑惑,这零碎嫁的价格比起那些青楼可高出了不少,众人虽然散金如土,但是也不能散得不明不白的。 “那样子,一个比一个俊,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看那吃穿用度都是大府里出来的,那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和青楼女子可比拟的。而且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向她们无意间问起咱们尚阳的贵族内眷,都说得头头是道,有些连屋里摆设都能说出来。”林魁星一副精明的样子。 “那你们是看中了谁?”楚律问道。 “喏,七殿下迷上了曹府的秋桂。”林魁星笑了笑道。这曹府正是满门寡妇那种,曹侍郎走得早,宅子里留下些肩不能抗,担不能挑的弱女子,守了好些年,家财耗尽,在林魁星这些登徒子的撺掇下,终于点头出来迎客。那些新来的家眷都随处分布在各个零碎嫁的地方,掩饰身份,曹府就是其中之一,如非真的家眷,曹府岂能自砸招牌。 进了曹府,绕过了前庭,还没到花厅,就听到女子弹琵琶和唱的声音。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女子低沉柔美又略带感伤的歌声传来,直把人的心挠得骚痒难耐,白朗的脚步顿时加快了几分。 “还是咱们秋桂姐姐有福气,白爷又来看姐姐了。”花厅的侍女掀开帘子,将白朗引了进去。瞬间里间的琴音就换了。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qing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哪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等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听声音应该是怨白朗这几日没去看她,楚律暗笑,好一个知情识趣的风雅小妾,遇上这等才情的女子,再加上容貌绝丽,白朗如何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楚律等故意落后,让他们两人好有个打情骂俏的时间,待到楚律进了屋子,却见那叫秋桂的女人见了他后,笑容顿敛,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大家虽然觉得很突兀,但是姐儿爱俏是众所皆知的,楚律那张面皮走到什么地方不惹桃花的,所以他的狐朋狗友也都见怪不怪的,只有白朗作怪的咳嗽了一声。 那秋桂见楚律没有丝毫异色,拣了旁边一个椅子坐下,这才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低头继续拨动琴弦,只是心里有不甘心,却又暗自舒了口气。只是声调比起往昔生硬了许多。 她曲到中间,楚律的管家游秀就从门外悄悄溜了进来,只因为留王知道楚律回了尚阳,特命他明日入宫。根据游秀以往的经验,这二殿下今儿估计是不回府的了,趁早得进来禀报,否则晚了搅了爷的雅兴,肯定要遭殃。 他低低的在楚律耳边说了几句,待楚律点头,游秀抬头准备出去,眼光却刚好对上目光闪烁的秋桂,“你怎么在这里?”游秀惊讶的问出。 出话一出,顿时惊了在座诸人。秋桂再也按捺不的立时匍匐在楚律的脚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妾身也是逼不得已。”顿时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楚律和白朗同声问道。 游秀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居然脱口说出那样的话,如今只得低声道:“这,这是前年进府的云娘。” 云娘听了也略微抬了头,楚律早就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名妻妾了,只有云娘还记得前年二殿下为了得到她,费了多少心思,转眼间红颜未老,容颜却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 景轩君的侍妾居然成了零碎嫁的女子,这等丑闻,让在场的人尴尬不已。楚律冷了面孔,“回府,把她带上。” 而游秀则留下来善后,此等丑闻自然是要让它烟消云散当作没发生过。 第十八回 卧花厅楚律巧解局 景轩君府。 沉醉歪着身子躺在紫檀雕仙女散花榻上,脚下有地龙取暖,整个屋子不见烟气,却温暖如春,手里翻着向六递上来的这一旬的账本。 这可是沉醉第一次独立操作一宗生意,以往都是百里承邦在出面打理,自从她嫁到景轩君府后,无论是曾经多么受宠的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所以沉醉不得不为自己打算,积累自己的第一桶金。 说起零碎嫁真是一举多得。一来是让楚律戴了无数顶绿帽,想起来就觉得解气,二来有大把的银子赚,何乐不为,而且还是一桩无本生意,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了,还解决了那些长久失宠的旷女怨妇的生理及心理问题。 向六和艳娘则负责为她打理里外,恩威并施之后,二人服服帖帖的为她办事,沉醉也不吝啬,生意让他二人各抽一成,自然尽心。沉醉本来还指望向六凭借他和游秀的亲戚关系,最后能把游秀稳住就更好了,却没想到那么凑巧,让楚律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当向六屁滚尿流的滚进来禀报,楚律回府而且带着云娘的时候,沉醉只是坐直了身子,嘴上不可压抑的露出笑容。楚律喜好风月,沉醉从来没想过要将这件事隐瞒住他,她期待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表情已经很久了,况且还是现场捉住,沉醉唯一恨的就是当时自己不在现场,欣赏不了他的表情。 当楚律平平和和,甚至还有些嬉皮笑脸的走进东暖阁的时候,沉醉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夫人辛苦了,愚夫走的这段日子,没把夫人累着吧。”楚律走上前来,非常亲密的搂住沉醉的腰,到榻上歪下,他和沉醉也是一般,走到什么地方总是能躺下就决不坐者。 门口只留云娘手足无措的站着。 “云娘姐姐也来了,快请坐吧。”沉醉碍于楚律的长臂,只能隔空指了指椅子,云娘却不敢放肆,一下跪在了门边,看向沉醉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和幸灾乐祸,仿佛觉得自己虽然也深陷其中,但是能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拉下来也是余愿已足。 这个场面出乎沉醉意料的冷场,云娘兀自跪着,楚律还笑嘻嘻的饮着侍女送上的茶,只是贪婪的看着沉醉,仿佛饥饿的人看着一只里嫩外焦香味四溢的烤鸭一般。 “云娘姐姐犯了什么错要这么罚跪?”沉醉也知道自己有这个大毛病,可她就是改不了,楚律不配合着她设计的戏码大发雷霆,她就觉得不舒服,仿佛一场没有主角出演的戏,淡之无味,枉她苦心设计,却无人欣赏。所以她还得自己跳出来把这埋在木炭下的火星给挑燃了。 楚律挑挑眉不大,只是拣了一块糕点放在口里。 “殿下在什么地方遇上云娘姐姐的?”沉醉又唤了一个问法,心里却想,“大仙,不会这样的屈辱你都能忍受吧?” “在曹府。”楚律开口了。 “曹府是什么地方啊?”沉醉开始演戏装傻,她最爱的休闲娱乐活动就是演戏,特别是在大家都知道是假的时候,她更是喜欢。 “不过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楚律仿佛不上心的道。 “殿下出去一个月,刚回来也不曾返家,却去了那不三不四的地方!”沉醉还很配合的用手绢假装抹泪,一副你对得起我的模样。 楚律好笑的摸上她的手,“不过是推不掉的应酬,愚夫不过是去虚应一番,晚间自然要回府的。”说罢还恶作剧的在沉醉手上一捏,很是暧mei。 “云娘姐姐又怎么在哪种地方?”沉醉很无辜的不解。 “这就要她自己说了。”楚律瞧了云娘一眼。 “这都是王妃逼我们的,如果我们不从,她就鞭打妾身等,还拿妾身等家人做威胁。”云娘哀哀的哭泣。 沉醉撇撇嘴,她何时鞭打过她们,她们的一发一肤那可都是银子。沉醉也不辩解,只是看着楚律,她不相信楚律会将她怎样。这样的丑闻再牵出新婚的王妃,景轩君能接受,王室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丑闻,即使他将她怎样了,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的天早就被他踢塌下了,这,都是他应得的,他欠她的。 “家里很缺钱?”楚律没由头的问道,云娘连哭泣都忘记了,只觉得眼前两个人的问答匪夷所思。 “自然。殿下不当家,不知道油盐柴米的难处。”沉醉回头对着门外哆嗦的向六道:“去把这些年的账本拿来。” 从这里,沉醉开始扳着指头数,合府的下人有多少,月银一月要多少,还要应付人亲客往,要支付整府的吃穿用度,再计算景轩君的月俸,和王上的赏赐,景轩君府又是如何的入不敷出,只是那些隐性收入都没计算进来。 “真是难为夫人了,进府没多久就要为这等琐碎的事烦心,是为夫的错。”楚律很是“内疚”的将双手按上沉醉的肩膀,安慰她。 “所以殿下不在的时候,妾身就遣散了那些冗余的小厮和只懂偷懒的下人,又新聘了些,还算是控制了用度,只是这府里的侍妾些,人多费用大,府里顾不上,殿下也不上心,所以我就做主让她们出去赚些体己钱。”沉醉说得一副很有理的样子,仿佛她不是让那些侍妾出去接客,而是让她们绣个花之类的。 “况且一入候门身似海,我也不忍心她们关在这四方院子里寂寞终生。”沉醉一副自己做了天大好事的模样。她这种人,总是能颠倒黑白是非。 “夫人果然不愧是愚夫的贤内助,愚夫也一直为这事头疼,夫人一来,就为愚夫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家里养这些闲人确实费银子。”楚律一副感激零涕的样子。 云娘简直连眼睛都直了,这,这种大事,怎么也不能这么就化小了吧。 “只是~~”楚律继续道。 沉醉和云娘都松了一口气。沉醉不想平淡了结,是因为她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楚律戴了很多绿帽子,羞辱他,云娘不想这么了结,是因为她怎么能甘心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只是夫人还是考虑不周,让她们以零碎嫁的身份出去,一是对府里名声不好,二是耽误了她们的前程,这青楼还可以从良,她们却不行。不如索性就将她们送入青楼吧。” 楚律的话是在商量,但是口吻却很肯定,这些女人既然背叛了他,自然不能留在府上。送到青楼,完全可以说是青楼女子冒了景轩君的名而已,不过是贪图零碎嫁的价钱高而已。所谓的丑闻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夫人为为夫解决了这么大个头疼问题,为夫该怎么奖励你呢?”他的话里有赤裸裸的威胁。 次日沉醉白无聊耐的躺在床上,任由乐姬为她青青紫紫的肌肤上药。实在没想到这事居然这样就算了,可真没料到他能屈能伸至此,这种屈辱都能吞下去。不过解决得也确实漂亮。 她哪里知道这些女人在楚律的眼里恐怕比蝼蚁也珍贵不了多少,她们都是他的玩具,哪里曾当过妻妾,每个人进门连个礼数都没给过,侧妃更是从来都没封过,论名份,这府里只有沉醉是他行过礼的妻子,其他人连妾都算不上。 她这一招,不过是蚊子给黄牛挠痒痒。 第十八回 除夕夜咳血引争端 新年到临对沉醉没有丝毫的喜庆意思,她本来就懒得去下跪应酬,旧年只是因为一颗萌动的芳心所以做出许多违背心意的事情,今年再也不用去应酬那些贵妃之类的三姑八婆,在这里妻子太贤惠了只会给丈夫长脸,沉醉可没那个功夫。 刚刚从别院返回来,沉醉很快就感到了整个府上气氛的不同,从百里承邦那里找来的小厮和丫头,估计被楚律策反了不少,他丝毫不隐讳,仿佛还故意露出破绽让沉醉知道,她找来多少人,他就有本事策反多少人。云娘事件的直接结果就是楚律带着沉醉去别院小住了一月,景轩君府的控制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的手上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父王答应将每年的税银存入‘隆裕号’了。”楚律从宫里回来就带回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隆裕号是百里府新成立的钱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的,这么大块馅饼掉下来,沉醉被喜得都有些懵了。 沉醉的欣喜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她的心思在肚子里一转,就起了很大变化。“那,可是,我三哥占了其中的五十一,殿下心里就没有觉得不妥么?”沉醉很自然的走上去接下楚律脱下的朝袍。 楚律虽然惊奇,但是那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这不是夫人自己争取的么?如今怎么又觉得不妥了。” “那时我并知道会嫁给殿下,如今我既然嫁给了殿下,自然要为殿下考虑。”沉醉又为他递上面巾。 他接过后,抹抹脸,“那夫人以为如何?” “这桩生意,殿下至少得占六成,心里方能放心。殿下以为呢?”这桩可是关系着国家命脉的买卖,沉醉心里也笃定楚律肯定不放心由外人占了那么大的份子。 “可是承邦如何能答应?”楚律迟疑了一下。 “只要我去跟哥哥说,那百分之九的份子放到我的名下,他一定会答应的。”沉醉很有信心,她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这个。百分之九虽然不多,但是这是桩大买卖,有了这个,她的手里才能有闲钱,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楚律笑得万分妖娆,简直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沉醉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到楚律露出这样的笑容。“这太费事了,况且小舅子那边占了大的份额,他自然会尽心去经营,这样分走一部分,既离间了你们兄妹的感情,又多添了麻烦,我看还是让承邦打理大头吧。” 沉醉本来应该接过楚律摘下的朝冠,她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收了回来。” “你宁肯信任外人,也不信任我?”沉醉很无辜很伤心的睁大了眼睛。 楚律大笑出声,俯身在沉醉嘟起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夫人你真是太可爱了,这样的话你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他笑得万分可恶。 憋得沉醉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都怪自己多行不义啊。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沉醉无论多生气也无法更改,她冷静了一下,重新接过楚律的朝冠,很自然的为他重新挽发束冠。 “这样也好。可是我成天这样游手好闲多无聊啊,游秀成天跟着你忙里忙外的,府里的帐目又繁重,他管起来也费心,好些日子看着他晚上屋里的灯都是燃通宵,不如~~”沉醉的算盘打得滴溜溜的转,楚律刚拒绝了她的第一个提议,自然不好拒绝第二个提议了,如果她能掌握府上的帐目,其中的油水自然也是很多的。 退而求其次,沉醉的心思转的异常的快。上一次沉醉虽然毫发无伤,但是向六和艳娘据说都没有好下场。沉醉手上的人事权很快就被楚律架空了。 “还是让墨奴来为我束发吧。你把冠都戴斜了。”楚律对着铜镜看了看道。 沉醉本来就没有挽头发的经验,这些事一向都是心灵手巧的墨奴在打理,连对装扮很挑剔的楚律也一下就喜欢上了墨奴的手艺。沉醉看着他的头发丝都跑出了碧玉冠,只得点头承认。 可惜嘟囔的嘴怎么也收不回来。 楚律点点她的唇瓣,“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不会无聊的,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有得你忙的。”他将她揽到怀里坐下,任谁看都是一幅恩爱亲密的画面。 “什么事?” “自然是传宗接代的大事,你可以先想想咱们孩子的名字,儿子叫什么,女儿又叫什么,还可以吩咐人给他们先把小衣服预备下,还有孩子们的房间也可以让人开始装扮。”楚律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而是万分向往。 沉醉只觉得黑线布满了额头。 “咱们生几个孩子好,至少要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说是不是?”楚律笑着说。 “我去找墨奴来给你梳头。”沉醉简直无法忍受的起身离开,看不到背后人瞬间冷下的面孔。 沉醉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才发现楚律再次拒绝她的提议,看来他对自己也忌讳得很,无休止的演戏让沉醉郁闷到极点。他和她没有一个人用过真面孔。 “郡主。”乐姬见她面色不对,轻轻唤了一声。 “我去书房写字。”沉醉扔下一句话就去了书房。乐姬觉得自己这位主子也是万分奇特的,以前在百里府的时候从不曾见她有过什么时间练字,到了景轩君府却几乎天天都要写上几幅字才行,名曰修身养性。 “郡主,我给你磨墨吧。”墨奴上前。 “不用了,这是水晶宫墨,珍贵得紧,我自己磨,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动这墨。”沉醉的口气不是很好,转头又吩咐墨奴去伺候楚律。 墨奴也不见怪,这水晶宫墨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乃是沉醉的一个朋友自己制的,所制每年仅数十挺。其坚如玉,其香如兰,其纹如犀,长不过尺,细如箸。墨迹光彩异常,香气弥久。所以异常珍贵,以前沉醉得了从来舍不得用,如今却天天拿来写字,也从不假手她人,都是自己磨,自己写,不让人在旁边伺候。 除夕之夜,留王在家宴上当着诸位王子,娘娘的面前咳出了血,一下子就让气氛紧张了起来。老王有疾,而太子未立,夺嫡之争经由这一次的咳血被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就眼下论最有可能继位的只有留王素来宠爱的二王子楚律,以及容贵妃的儿子六王子楚振。其中以六王的呼声最高,因为他有军功在身,且容贵妃又得宠于留王,在民间也有很好的声誉,与众大臣交往也善。 至于楚律,鉴于他不佳的名声,众人都觉得不能将留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但是纵观留王的表现,是乎对这位王子特别钟爱。声名狼藉,也不见留王出来指责,反而年前让他去边关劳军,这等省力又讨好的事交给楚律做,偏心是很明显的。 第十九回 齐云山沉醉请故人 虽然也有人认为楚律乃是嫡子,理所应当继位,但是很多人都觉得凭资历,楚振是下一人留王的不二人选,何况还有容贵妃在宫中吹耳边风,但是沉醉心底却有些没主意,留王居然同意了楚律的提议,将税银存入‘隆裕号’,显然是变相的将财权交给了楚律,这样的暗示,沉醉觉得惊心。 这段日子,楚律一反常态的经常入宫,侍奉患病的留王,让沉醉直觉他是在卖乖讨好,王的位子有谁不想做的,沉醉瞧着楚律清晨离开的背影,暗自算计。 话说打蛇要打七寸,他毁了自己的梦想,她虽然也有人认为楚律乃是嫡子,理所应当继位,但是很多人都觉得凭资历,楚振才是下一人留王的不二人选,何况还有容贵妃在宫中吹耳边风,但是沉醉心底却有些没主意,留王居然同意了楚律的提议,将税银存入‘隆裕号’,显然是变相的将财权交给了楚律,这样的暗示,沉醉觉得惊心。 这段日子,楚律一反常态的经常入宫,侍奉患病的留王,让沉醉直觉他是在卖乖讨好,王的位子有谁不想做的,沉醉瞧着楚律清晨离开的背影,暗自算计。 话说打蛇要打七寸,他毁了自己的梦想,她为何就不能也毁灭他的梦想,让他余生好好忏悔他的罪孽。 这一次,留王的病总算是好转了,楚律和楚振可以说是目不交睫,日夜看守在他周围。待他们闲下来已经是正月末尾了。 春季开始,整个留国最关心的就是每年都要花大量人力物力治理的浔江和锦水。这是留国的两大水脉,贯通全国,虽灌溉了万亩良田,但是年年洪涝让百姓也苦不堪言。每年都要拨出大笔的银子治理,但总是不能治本,今年不同往昔的便是,留王派了景轩君楚律和安国君楚振分别治理这一江一水,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留王在为选择继承人做比较。 这一次治水的功效,可能直接关系到王位的继承问题。 楚律负责治理的是浔江,相比锦水而言,浔江更为难治,所以朝中人似乎觉得自己从这里窥得了端倪。但是沉醉以为,浔江难治,但离国都尚阳近,如果朝中发生突变,楚律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锦水易,却偏远。 沉醉以为,留王果然老迈昏聩,居然一门心思为他这个不成材的二儿子做铺垫,她不屑的撇撇嘴。 治水第一费钱,第二就是缺少一个统筹兼顾,且懂水利,悉地形的能人。朝廷此次看来是下了大决心,各拨二十万两治水,钱看起来不多,却是留国岁入的一半,看来留王对这两个儿子分外的看重,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以免治水仿佛无底洞般的每年都要投入大量财政。 御旨下来的当日,楚律还没忙活起来,沉醉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尚阳西北郊的齐云山,峰峦叠嶂,气壮势雄,泉瀑争流,树古石奇。主峰‘揽日’,更是高百丈,终日云雾缭绕,不见全貌。 待沉醉气喘吁吁的爬到半山腰时,已是晌午。翻山越岭,顺溪而上才找到这一处绿意盎然,四季如春的小谷,如果不是事前有人曾绘过地图,估计沉醉等人也难以找到。 叩开柴扉,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儒气,走了出来。 “是你?”那人见到沉醉,也是惊奇。 “弟子见过先生。”沉醉一辑到底,行弟子对师傅的大礼。 “夫人这是做什么?”那中年男子连忙虚扶。 “弟子此次前来,是想请先生出山。”沉醉真诚的看着他。 那中年男子只是晒然一笑,将沉醉让入屋里,她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屋外。 “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阴阳精巫卜,真的就甘心壮年隐居,埋没一生吗?”沉醉直接切入话题。 “咏之遭遇,夫人难道不清楚么?”那中年男子的神色里有了疲倦,有了自嘲,有了失望。 沉醉并不灰心,一个人有这多情绪,那表示他肯定不甘心,没有真正的出世之心。眼前这个人,沉醉也是无意中在醉花荫碰上的,当年他穷途潦倒,沉醉慕他的才华,将他收留在醉花荫。可惜有才孤傲之人,自然是不肯受施舍的,所以不几日他就告辞,但是彼此之间的情谊,却留了下来。 梅咏,留惠文王五年,进入户部,做《治水必躬亲》1,一时名声大噪,可惜他在户部,而言工部之治水,让居上位者甚为不满,所以不久工部尚书寻得一机会,参了他一本,一代才子便就此隐没,他所著书也石沉大海,不再被人提起。他也心灰意冷,不再入仕。只是这等才子,虽然自负才华,但是区区一个波折就能让他厌世,并不为沉醉所欣赏,如果不是近日有求于他,沉醉是不会和此等孤高之士往来的。 “一时挫折,难道就折了先生的志气么。先生立志为苍生谋福,如今留王命安国君治理锦水,乃是千秋之功业,正是先生一展才华之机。” “留王?哼。”梅咏有一丝冷笑,对这样不懂识人用人的王,他没有好感。 “不瞒先生,老王病弱,如今正是更替之时,安国君睿智明慧,先生能投到他的旗下,一定能大鹏展翅。” 名利一向都是士人寒窗苦读的目标,想要看透何其难也,梅咏也不例外。 沉醉见他神色动摇,命人将准备的梁酒抬了进来,梁酒,味微苦,而烈辣,饮下去先苦而引人悲思,烈辣而助脾性,沉醉可是特地为梅咏准备的。 果不其然,三杯下肚,梅咏孤悲之泪尽出,志气之心倍增,嘴里呼道:“好酒。” 如果论酒,梁酒恐怕连前十大名酒都算不上,但是酒也有性,与人性相和,则觉得上佳,梁酒之于此时的梅咏,恐怕就是天下第一美酒。 “*,千金散尽还复来。”梅咏击杯而歌,此话正是当年沉醉引李白的《将进酒》而劝梅咏的。 次日,梅咏就布衣草鞋的到了安国君府上。 当他被门人恭谨的引人安国君书房的时候,看到安国君楚振正在埋头而书。 “治水之法,既不可执一,泥于掌故,亦不可妄意轻信人言。盖地有高低,流有缓急,潴有浅深,势有曲直,非相度不得其情,非咨询不穷其致,是以必得躬历山川,亲劳胼胝。”梅咏跟着楚振的笔迹念道。 “先生,振默得可对?”楚振抬头。 “殿下~~”梅咏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正是他十年前所作的《治水必亲躬》一文。 闲话少提,楚振遇到梅咏,那就是天雷勾了地火,风花配了雪月,恨不得同榻抵足而眠。 要说楚振是怎么知道梅咏的,那就多亏了沉醉的大哥百里承启。朝中局势不明朗,封亭君老辣的让子女一分为二,沉醉不用说是跟了楚律,而承启则投向了楚振,老三承邦经商则不偏不倚。 通过承启,沉醉不知道出卖了多少景轩君府的消息给安国君府,但是核心机密还是较少,沉醉从来不曾触及。 a> 第十九回 涿州府节庆显端倪 景轩君府 “齐云山的风光可好?”楚律的表情没有泄露一丝情绪,仿佛是丈夫在坐等郊游回家的夫人。 沉醉却是知道他意思的,翻译出来就是我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你给我小心点。 “很美,而且还遇上了一位故人。”沉醉并不怕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反而是怕他不知道,否则那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太没有意思了。 “嗯。”楚律给沉醉夹了一块鸡翅。 “说来真是巧,他的专长正好是治水。”沉醉眨巴着眼睛看着楚律,“这次他也有意出山为黎民百姓尽一份心力,他没来投奔殿下吗?”沉醉的意思翻译出来就是,是你自己不得人心,别人不来投靠你,可不管我的事。 没有换来意料中的生气,他的面色依然很和煦,而且仿佛还突然有了一种晴空万里的意思。沉醉不明白明明若隐若现的低气压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夫人和我去涿州治水吧。”楚律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鸡翅吃下以后,沉醉的眼神刚扫到孔雀大虾,就有虾到了碗里,她们吃饭的时候总是异常配合。 沉醉可以将他的意思翻译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捣乱,所以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好啊,殿下孤身远行,我正担心没人照顾你呢。” 任谁看她们都是甜蜜和谐的夫妻,从平日的对话也不容易看出端倪。除非我们将她们的白话文翻译一下。沉醉的意思也是很明显,这等治水大事,她不在什么能收集情报,怎么使绊子,所以她也很有心同他一道。 一场合合美美的谈话就这样告一段落。 从筹备工程银到收拾家拾启程,前后不超过五日。 楚律一行到达涿州的时候,正恰逢涿州二月十五的花朝节,但涿州人通常称为花神节。涿州虽然长年遭受水患,但是丝毫不影响当地百姓的乐天精神,花神节办得比尚阳还要热闹。 沉醉她们一进涿州城门,就看到四面八方挤满了人,街道正中是来自各个村寨的花神队。这一日,要选出花神,代表全州的百姓祭奠花神,能荣选花神,是所有少女的梦想,这代表着她是涿州最美丽的女人。 沉醉抬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马兰村的花神队,一个赤膊黑状的男子,手里举着幡旗,书着斗大的马兰村花神队六字,他的身后是八个青壮男子抬着的花神台,整个台都由鲜花铺就,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含笑盘腿坐在当中。 沉醉一看见这种热闹就把什么都忘了,看得眼睛都痴了,楚律只好吩咐家人将行李搬到当地地方官准备好的府邸,自己却陪着沉醉挤在人群中。 马兰村之后就是今年呼声最高的旗元寨的花神队。不过这个扮花神的少女不是坐在花台上,而是立在一辆装饰成百合花的花车上,手里拿着花篮,不断的向四周散着花瓣,应该是扮的天女散花。 这辆花车独特,上面的少女特特别迷人。她的脸不是沉醉这种千金小姐的粉白,而是仿佛带着阳光一般的健康红,那种清纯迷人的气息萦绕在所有人的上空。她的身上有一种沉醉在国都看不见的乡野的青草气息,生命力是那样的勃发。 她可能不是最为美丽的花神,但是一定是最迷人的花神。 沉醉只顾自己不停的向前冲,却防不到一波人群突然涌了过来,将她和她身后的楚律冲散了,最后她只能感到楚律的手在她身上急急的抓了一把,却没有任何着力点,听到他在呼唤“沉醉”,可惜拥挤的喧嚣的人群瞬间将那声音掩了去。 以沉醉的力量她只能随波逐流,跟着人群走。眼前花花绿绿的花车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种富有乡土气息的节气在尚阳早就贵族化,所以此时看来特别迷人。 这期间沉醉用耳环换了一块米糕充饥,用手镯换了一串糖葫芦,可能是节日的气氛太过快乐,当沉醉看到那个卖米糕的大娘惊喜的捧着耳环时,她也觉得很开心,虽然做赔本生意向来不是她的个性。卖糖葫芦的小贩估计是要用这个手镯去送给心上人,热闹的人群,将沉醉终日阴沉的心也打开了一个缺口。 舔着糖葫芦的沉醉正痴迷的看着台上旗元寨演的社戏,大概是她们寨的传说吧,那个花神姑娘扮演某个被恶霸欺负的女子,最后她的情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救出去,那个情人死了,她也殉情了。戏虽然老掉牙,但是并不妨碍大家欣赏它。 “四儿。”沉醉的耳边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 此时的她正在拍手叫好,那个恶霸终于被打倒了。 “四儿。”一只手搭在了沉醉的肩上,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担心又焦急的脸,她从来没有看到他有这等神色。 和楚律的脸色呈强烈对比的就是沉醉那张没心没肺还兀自看得高兴的脸。 看到他的神色,沉醉自动省去了指责他用“四儿”这么亲密的称呼呼唤她的话语。 回程的路上,沉醉第一次觉得特别尴尬。她实在是不习惯楚律用担心的表情看着自己,她和他之间有物质文明就可以了,不必加上精神文明。 “殿下很担心我么?”沉醉忍不住问出来,翻译出来的意思是,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我根本用不着你担心,也不稀罕你担心,你最好不要有其他非份的想法。 楚律睁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如果把夫人丢了,我怎么跟小舅子交待。”楚律的话让沉醉瞬间放心了下来。他的话说得异常有水平,丢了沉醉他不是向封亭君交待,而是向掌握‘隆裕号’的承邦交待。 话说利益联系的纽带,在双方的立场没有改变的时候,是万分牢固的,比起虚幻的情感来得实际得多,沉醉之所以敢做出那么多事情,不也是因为她身后有一个大靠山么? 楚律的话翻译出来就是你不用担心,如果不是为了银子,我根本用不着搭理你。 沉醉拍着胸口放松的表情,被楚律清楚的映入了脑海。 第二十回 看山水李都献良方 接下来的日子楚律简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沉醉早就习惯了,他的行踪从来不会向她交待,他闲下来自然得空“临幸”她,他不闲时,沉醉觉得自己就是那贴在天花板的画,他绝对是不会抬头望一下。 这一日沉醉百无聊赖的踏入大厅,却听见里面在激动的谈论着什么,沉醉进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老农打扮的人站在一幅地图前,指指点点。 “四儿,你过来。”难得楚律今天把沉醉不当画当人看了。 沉醉也不推辞,屁颠屁颠的上前,因为她实在很想知道他在忙什么。 走近看那老农还真是老农,额头的皱纹夹死蚊子是没有问题的,裤脚还一边高一边低的挽着,草鞋上还有泥巴。 “先生,这是拙荆。”楚律对眼前这个中年农民可真是尊敬得过分了,他在他父王面前也没这么恭敬过,让沉醉万分好奇。 “四儿,这位是李先生,你来看看这幅涿州山水图。” 沉醉也向那老农行了礼,仔细端看那地图,白绢已经成了黄绢,且有经常被人抚mo展开的痕迹。 “关于涿州水患,不知先生有何良方?” “山为水源,要得知水,须先知山。”李都走到图板前用量水铁尺指点着,“涿州水患,根源在山。涿州大势:四面群山环绕,中央盆地凹陷,地势北高南低。涿北有房马山,江水支流尽出其中,而以浔江为最大。涿南有江水穿行,山峦夹峙东去,自不易为患。涿地水患,尽在穿行南浔平原之浔江也!” 李都喘息一声,啪的一点图板,“二位但看:浔江自北出山,两岸山高谷深,水流湍急,自无泛滥之灾;浔江南下入南浔一马平川,水势浩浩铺开,骤遇浮云山阻挡不能西流,便汪洋回灌夺路南下;其夹带泥沙年年淤积,河床便年年抬高而成悬壶之势;虽有千里沃野,然年年淹灌,庶民便呼为‘灌地’,或呼为‘浔灌’,纷纷举族迁徙,空有苍茫绿海,却无庶民生计可言!而浮云山以西之平川,因不得浔江,却又是大旱频仍土地龟裂,更是贫瘠之地。浔江过南浔平原而不能得水利,此南浔所以贫困也。浮云山阻隔水道,一山而致南浔水旱两灾,此等水患,天下独一无二,非万众之力十年之期不足以治也,不亦难乎?” 沉醉一听李都之言,就开始暗恨楚律的运气好得惊人,这样一个隐迹民间的治水良臣都能被他挖出来。李都所言,只要略加思考,就知道他所言不虚,且他必有良方于胸。 楚律沉吟不语,十年之期,用来富一方,确实不算长,但是对于王位之争,却十分不利,众人只看眼前利益,而不会细思这项耗费巨大的功程意味着的千秋功绩。 李都也在沉默,这些年朝廷年年派人来涿州治水,但都是短视之人,只知道征赋敛财,不思于民除害,所以南浔水患年年治,年年患。他不知道这位殿下心里又是做如何之想。 “先生良方,小王受益匪浅,只是此项工程最大的难点在何处?” “这浮云山阻浔江而成水患,必须劈开浮云山,将浔江分流东西,便可一劳永逸的解决涿州之水患,灌溉千顷良田。” “劈浮云山?”楚律有些惊讶,浮云山他不是没见过,而是多次实地考察,要说劈开这座山,那个工程简直是不能想象的。 “是,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治本。所以老夫说非万人之力耗十年之工而不成。” 沉醉在一边听得暗自着急,不管是为公为私,她都希望楚律能进行这项耗资巨大的工程。 于公,对天下苍生有利,于私,楚律治水不能短期见效,而且还要想朝廷要更多的银子,历时十年,如果楚振和梅咏能够行之有效的解决锦水的问题,那么留王即使想偏心楚律,也难躲天下悠悠众口。 “只是靠民夫一刀一斧的凿,何日才能劈开浮云山?”楚律有些担心。 “这个,妾身倒是有个主意。”沉醉插嘴道,她必须坚定楚律的信心。 在场的两个人都来了兴趣。“先生可命民夫先用火将岩石烧至灼热,再泼以冷水,如此三番,岩石便能自然裂缝,民夫凿起来也事半功倍。” 李都高兴得拍拍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楚律和沉醉却无言的对视。他们都知道这个工程的意义,但是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朝中人心的走向,楚律万全可以如他的上任一般,随便疏浚一下河道,表面上减轻水患就可以,待到王位到手在行此工程也不急,但是对于百姓来说每旱涝一年,都可能死很多人。 “就依先生之计,小王立即给父王写折子。” 楚律转身时,沉醉总觉得自己品出了一点决绝。可是只要目的达到了,沉醉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她不明白,楚律完全不用将自己拉进来,他和李都私下商议,这样无论是执行这项工程,还是推迟他都会很方便,为什么他选择让自己来推波助澜,她不相信他看不出自己的打算。 治水的大致方案总算是确定了下来,沉醉没想到的是楚律奏明留王,为李都争取到了涿州太守的职位,这可视涿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想必李都治起水来,也会得心应手很多。 此一点上,沉醉还是佩服楚律的效率和果断的,他识人知人,善于用人,敢于用人。这样耗资巨大的工程,他老兄眉毛都没怎么皱,就决定了,而且还说服了留王,其中的难处沉醉不知道他是如何克服的,但是想起来应该不简单。 第二十回 藏金屋沉醉觅苦主 将楚律想象成一个多么伟大的治水良臣,沉醉从来就不奢望。李都自从上了任,上至和朝廷沟通,下至和民夫商量,都是他自己一手包办,楚律最多在他送的信上盖个印,表示“我知道了”的意思。 治水的方案确定下来以后,照理说楚律应该清闲得紧,可是却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府了,沉醉不得不好奇,他白日不回的日子多的是,但是以前晚晚都是回来睡觉的,沉醉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有些思念他,但是如此不同往日的行迹,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沉醉很想知道。 “殿下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沉醉装作不经意的向一个从尚阳带来的小厮问道,本来这些事应该问游秀,可惜他贴楚律比自己这个妻子还贴得紧,所以楚律不见,他也不见。 “小的,小的不知道。”那个小厮结结巴巴的回答。 沉醉把秀眉一拧,“打断一条腿,看你还知道不知道?”语气是温柔万分。 “王妃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小厮惊慌的跪下。 沉醉压根儿不信他的鬼话,成天跟着游秀混,会不知道楚律的行踪?沉醉向侍书和侍画点点头,她们立即走到了那小厮的身边,这两人如山的气势一压,他就招了。 沉醉的这四个丫头乐姬和墨奴是贴身伺候,都是娇艳如花的才女,而侍书和侍画则是她精心挑选的粗壮有力,还练过武的丫头,这样无论是自保还逼人都很好用。 “殿下在南边新买了一个府邸,最近都住在那边。” “下去吧。”沉醉沉默一下道。 对楚律那风liu习气沉醉早做好了准备,而且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其他想法。只是基于楚律惯用的“抢人”手法,沉醉觉得大有文章可做。 涿州南,永桥巷。 “郡主,咱们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从门口进来阿?”侍画蹲在墙边。她实在不明白沉醉为什么选择翻墙,而不是大摇大摆的进去,她可是正妻。 “我得先调查调查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沉醉一脚踏上侍画的背,侍书则在墙的另一边接她。 沉醉跳到墙内,拍拍手掌,整理好衣冠,一副踏春的样子,丝毫没有做贼的心虚。她早就踩好点了,楚律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个新买的园子,麻雀虽小而五脏俱全,看来楚律丝毫没有因为仓促而随便添置家产。沉醉从心底鄙视他的败家。 主人所在的房间很容易分辨,选最气派风景最好的地方去就是了。 走近主屋,沉醉就听见“呜呜”的哭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姑娘你就忘了那个什么大春的吧,殿下一表人才对姑娘又那么用心,姑娘你就死了心,好好跟着殿下,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见回答,只是那女子的哭声却更凶了。 沉醉推开门,“你是谁?”门里的老嬷嬷叉腰怒目,但是可能看见沉醉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所以也不敢放肆。 “大胆,见到王妃还不下跪。”侍画在一旁助威,那嬷嬷连忙跪下。 “你先下去。”沉醉出声让那个老嬷嬷离开,可惜她磨蹭着不肯离开,“我让你下去。”沉醉发怒道,她这才连滚带爬的离开,而沉醉则示意侍书和侍画出去照看着那个嬷嬷,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可得,且要看住她不准她出去报信。 而那位房中哭泣的女子,早因为惊异而停住了哭泣,一听说沉醉的身份,她也跪了下去。 “你就是我新进门苦命的妹妹么?”沉醉立即上前扶起她。“怎么是你?”这一次轮到沉醉惊奇了,她不就是花神会上旗元寨扮演花神的那位姑娘么,只是一个月不见,健康的红色早从她脸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弱的苍白,双眼红肿,一定是哭泣不止。 “王妃?”依依颤巍巍的站起来,本以为这位王妃是来寻事的,没想到却这么和蔼。依依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沉醉,她从没有看过这样美的女人,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依依实在想不通景轩君怎么就看上了自己,对自己那么着迷,这几日多少金银珠宝如淌水似的流进这间屋子。 “妹妹你快坐下。”沉醉扶起依依做到桌边。“这太好了,妹妹进了门,以后总算有个人可以陪我说说话。”沉醉的脸简直比苦瓜还苦。 依依还没回过神来,沉醉就开始问了:“殿下他,殿下他~~”沉醉欲言又止,但是终于在依依鼓励的眼神下说了出来,“殿下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依依脸红的摇摇头,沉醉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楚律还没有得手,她心底高呼万岁,果然是天助我也。 沉醉一副露骨的羡慕看着依依,绝对真心,然后起身为依依斟茶,袖子自然的滑落到手肘出,露出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虽然已经淡了许多,但是依然看得出那些痕迹。 沉醉顺着依依的目光,赶紧用手掩住伤痕,慌张的坐下。 “姐姐的手~~” “没事,没事,殿下一定不会这样对妹妹的,你放心。”沉醉说的有些没有逻辑,很好的显出了她的慌张。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沉醉觉得自己在现代不说奥斯卡,金马奖总是可以提名的。 “王妃。”依依有些愣愣的道。 沉醉则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依依,“妹妹不用担心,这都是姐姐自己不好,殿下生气才会~~”说罢,泪水更是倾盆而下。 “姐姐。”依依的声音里明显得开始带有情感,并同有呜咽之声。“这是为什么?” 沉醉则开始哭哭啼啼,苦情的讲述自己刚刚编好的台词,她本来和六殿下相知相惜,可惜楚律棒打鸳鸯,强娶了她,平日还对她无休止的折磨,姬妾娶了一个又一个,不喜欢了,就卖到青楼,自己也是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 话说除了和六殿下的一段浪漫唯美的爱情外,其余可都是真的,所以沉醉讲来更是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哭到最后,她都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悲情苦命受尽丈夫折磨的妇人了。 “想不到他如此狼心狗肺。”依依咬牙切齿的说着,沉醉打心底感谢这位姑娘的心地纯洁,所以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沉醉不答话,只是抹泪。“妹妹不像我,妹妹只要真心和殿下过,殿下一定会善待妹妹的,只愿妹妹别像我。” “姐姐有所不知,我本来已经和大春哥订了亲,那日在草原上见到殿下,是他让人强带我回来的。” 沉醉倒吸一口气,抱住依依哭道:“我苦命的妹妹。” “姐姐,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请姐姐救我。”依依充满期望的看着沉醉。 “妹妹,我,我,殿下他~~”沉醉的惊恐很好的表现了出来,话虽不完整,但是依依已经看出沉醉是不敢和楚律斗的。 “难道我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依依哭得沉醉心都碎了。 “也许,也许还有办法。”沉醉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但是依依却读不懂里面的含义。 “什么办法?”依依将沉醉的手抓得生疼。 第二十一回 告御状沉醉行贿赂 “除非告御状。”沉醉脆生生的吐出这五个字。这就是她的目的。楚律那些强抢民女的恶行,留王不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有人能站出来状告楚律,所以沉醉缺少的是一个原告,一个苦主,依依很符合这一条。 只要告御状,就由不得留王偏心了,而朝廷上的人心向背,天下人的唾沫都足以淹死楚律。 沉醉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这,这行得通么?”依依有些犹豫,他可是王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妹妹唯一的机会,王上英明,一定会秉公处理,如果妹妹不站出来,以后,殿下指不定还要欺负多少女人呢。”沉醉说得义愤填膺,她能品出依依语气里的正义感来,从她对自己刚才那个故事的反应就知道。这样纯洁又有正义感的女主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宝贝,沉醉觉得。 “嗯。”依依坚定的点点头。 “但,但是殿下天天都来,我,我~~”依依没说出口的是,她怕她支持不住。 沉醉一副让她放心的拍拍她的手。“妹妹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你的大春哥在一起的,再也不能像姐姐我这样命苦。” 沉醉收集好资料和信息,就开始让人去寻找依依的父亲和他的大春哥,接下来的故事很简单,可以概括为,沉醉贿赂了依依的父亲和她的大春哥,让他们揣着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么多的银子,高高兴兴上国都告景轩君强抢民女和霸占民妻了。她相信,六王党会好好利用这一切信息的。 接下来的战役,沉醉给它命名为“依依的贞操保卫战”,代号为“杀狼行动”。 “没有殿下的指示,任何人也不能进入,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游秀虽然自称小的,但是口气却是不卑不亢,还大有不把沉醉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你就去请殿下给你指示。”沉醉冷冷的道。眼线早就来报楚律今日进了这别府,沉醉快马加鞭的赶来,可不能这么容易就被人打发了回去。 “殿下吩咐现在任何人都不见。”游秀顺口扯着幌子,他这个管家可是要负责为主子阻挡一切他不想见的人。根据楚律以往的习惯,眼前的这位王妃显然已经成了过去,他的主子向来是不喜欢看到这些“旧人”的。 沉醉看着油盐不进的游秀,只能转身,游秀在以为自己将这位正主打发了以后,放松了戒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 侍书出其不意的给了他一个手刀,游秀软软的栽了下去,沉醉点点头,有时候暴力果然比语言来的有说服力。 守门的小厮看着王妃居然胆大妄为的打晕了游总管,也不敢阻拦,只是飞奔着去向他的主子告状去了。 沉醉回头对乐姬道:“我这一身还不错吧。” 乐姬点点头,沉醉今日可是下了心打扮的。粉紫色的雪纱长裙,将她修长的身姿勾勒得格外迷人,青丝斜挽,只插了一支用兰花式粉色玉簪,再沿着发髻一溜边的嵌着颗颗晶亮剔透的小粉珠子。妩媚中弥漫着清纯,浪漫中蕴含着天真。 不可否认,沉醉非常满意自己的脸,这是一张充满天真无瑕的脸,让人不自主的就想信任。 沉醉深呼吸了一口,走进了偏厅,他们正在用饭。出乎沉醉意料的是,楚律对她的出现是乎并不是那么惊奇。沉醉顿了一下,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于缠mian,很诡异的缠mian。 那种缠mian就仿佛是自己小时候吃麦芽糖的感觉,总是吃不够,吃完了还要将十根手指一一舔完的那种缠mian。 “殿下纳了新妹妹进门,怎么都不告诉我?”沉醉笑盈盈的上前,等楚律主动讲话仿佛是不可能,他有本事不开口让你在门口站一天。 “妹妹长得可真美,原谅我这个做姐姐的这么久才来看你。”沉醉拉住依依的手,仿佛是分离十年的亲人见面那般亲热。 “小小礼物,你不要介意,就算姐姐我给你的见面礼。”沉醉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得兴高采烈,她拿出一副当初楚律送的聘礼里的翡翠镯子给依依带上。 依依不好意思的脸红。楚律依然不开口,不由让依依觉得演着独角戏的沉醉真可怜,更加同情她的遭遇。 “殿下也要保重身体,妾身特地给殿下拿了些酒来。”沉醉转头对这楚律笑道,只有依依能看出她眼角的酸楚。沉醉又向奥斯卡影后迈进了一步。 沉醉从乐姬递上的食盒里拿出一壶酒,上面贴着一张红纸,醒目的写着“鹿鞭酒”三个大字。沉醉要是不讽刺楚律的好色风liu实在不甘心,反正他是近不了依依身的,让他喝鹿鞭酒还不“激动”死他。 楚律的淡笑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才变成为咧嘴大笑,“多谢夫人关心。” 沉醉亲自体贴的为楚律斟满酒,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喝下去,沉醉心里暗赞,好样的,这样赤裸裸的歧视他的能力,他都甘之如饴。 沉醉不用人请的就坐在了桌边吩咐人添碗筷。说到搅局的最高要诀就是脸皮厚,沉醉做得很好。 “妹妹多吃点啊,瞧你的脸色多差,殿下难道对你不好?”沉醉给依依夹了一只鸡翅。一时间两人亲密万分,从家庭到兴趣爱好基本都吐了一个遍。这顿饭可以说是依依来这里以后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在沉醉的带领下她终于可以无视景轩君的存在,大口的吃饭,以往景轩君在这里用饭总是默默的喝着酒,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让依依从脚底开始发麻,她突然很佩服沉醉能够将楚律无视得这么彻底。 沉醉用乐姬递上的玫瑰水漱了漱口道,“这园子可真精致,有清净,夏天住起来一定很凉爽,不如我也搬到这里住吧,殿下,你说可好?”沉醉屈尊降贵的愿意以一介正妻的身份搬到相公金屋藏娇的地方住。 这可不是一时的想法,一来她住在这里就可以防止楚律的禽兽行为,二来,她不让依依搬到主屋也是为了给楚律强抢民女做个定义,表示他并不是将那女子纳入府内,不过是养在府外的不被承认地位的女人而已,这种口舌一定要留给百姓们茶余饭后当谈资。 楚律只是扫了她一眼,不答话,但是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话说就是你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的意思。 ----------------- 今天要上架了。 ----------------- 第二十一回 卫囗囗沉醉费苦心 饭后楚律到书房去了,沉醉也并不关心他做什么,她和依依倒是形影不离的到了卧房。 “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小憩一下。”沉醉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补充体力,以她对楚律的了解,他虽然不说话,但是精神可是极端旺盛的人,且也不是那种很好打发的人,接下来还有一场很硬的仗要打。 “姐姐,你快醒醒,殿下要来了。”依依慌张的推醒沉醉。她这才朦朦胧胧的起身。 “什么时辰了?”沉醉揉揉眼睛。 “已经亥时了。”依依答道。 这么晚了他还来,果然不安好心,沉醉很庆幸自己今天来了。此时楚律已经走到了门口,“你还在这儿?”语气里的逐客令很明显了。 “我和依依妹妹一见如故,聊得正高兴,一时忘了时间,这不依依妹妹刚刚才说要教我涿州刺绣的方法呢。”沉醉很不自觉的带着依依坐到了床边,乐姬很配合的递上了绣花用的器件。 楚律也不生气,拿了一本书斜靠在榻上,房间里一时只能听见穿针引线的声音。沉醉在那里憋得腰酸背疼,眼睛发麻,刺绣这种都些从来都不是人干的事,她平日从来不碰。 直到月上三竿也不见楚律眨眼睛,沉醉只能死撑,还好前面小憩了一会儿,两个大神斗法却苦了依依。 鸡公三次打鸣后,便到了早饭时间,这一屋子的人一夜为眠,都累得东倒西歪,只有楚律一个人神清气爽,看起来就知道是过惯夜生活的人。沉醉撇撇嘴,本来以为白天可以休息,结果楚大神一时良心发现,要带依依出门踏青。 沉醉是绝对要掐断楚律去其他地方施行禽兽行为的机会的,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他们爬山坡踏青。 “今晚还要学习刺绣吗?”楚律在吃晚膳的时候,突然问到,含笑的看着沉醉。 “绣,当然绣,我好容易学起了兴趣。”沉醉死鸭子嘴硬的道。 “姐姐。”依依吃惊的出声。看依依的脸色却分外难看,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姐姐我情愿从了,你还是让我去睡觉吧。她吃饭的时候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沉醉暗恨楚律的卑鄙,居然用不让人睡觉这一审犯人的招数来折磨自己,但是认输是绝对不可能的。 三天,足足有三天沉醉都没合眼了,直到出现幻觉,觉得任何地方都是软绵绵的云床为止。当她拿着绣花的绷子,终于不支的倒在床上后,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楚律突然站了起来。 依依看到楚律走到床边,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正准备不顾一切的摇醒沉醉的时候,却被楚律那冷漠的眼神给冻住了,她从没看到一直温温和和总带着笑容的楚律有那样的神色。 “带姑娘出去休息。”楚律柔和低沉的声音和他的神色绝对成反比,不过那种神色也很快就消失了,快得让依依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沉醉只觉得自己躺在云朵里,摇摇荡荡,软软绵绵舒服得紧,偶尔有调皮的风肆虐自己的胸口,却也温柔而多情,有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仿佛在柔和的水波里摇曳,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在一叶孤舟上,经历着*,颤抖得厉害,最后终于风平浪静。 沉醉微微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郡主,你醒啦?” “我怎么会在这里?”沉醉拥被而起,她能感觉到被子下赤裸的肌肤,也留意到了自己晶莹雪白的肌肤上那刺目的新鲜的紫青,那个梦~~ “我睡了多久?”沉醉有些紧张。 “郡主睡了两天两夜了。”墨奴轻轻道。 沉醉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他~~”她想问的是楚律和依依有没有发生什么? 乐姬在一旁快嘴的回答:“没有,没有,殿下这两日除了睡在这里以外,哪里也没去。” 沉醉这才放下了心。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紫,沉醉暗骂这个禽兽,不过也不是楚律不怜香惜玉,沉醉即使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事上一向是温柔万分的,技术那是经过千百场战役锻炼的,可谓炉火纯青,只是自己的肌肤太过娇嫩薄弱,所以很容易留下痕迹。 关于虐待一说,沉醉虽然是骗依依的,但是心里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趁着眼下新伤的触目惊心,沉醉又再一次成功的加深了楚律在依依心里人面兽心的形象。 “今天还要绣花吗?”晚饭时,楚律好笑的看着沉醉,眼里充满了了然和戏谑。“你睡了两夜,今天应该又有精神了。” 沉醉觉得他的话分外的挑衅,翻译出来就是说你睡的时候,我有机会但是我并没有动她,看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他的好事。他向来喜欢和沉醉斗法。 沉醉吃她的饭,假装没听见。 晚上楚律踏入依依的房门还没有半刻钟,沉醉就让墨奴去请依依了。 “郡主请依依姑娘过去一趟。”墨奴垂手低眉道。 “她怎么了?”楚律问。 “郡主用完膳后突然身子不舒服,想请依依姑娘过去伺候。” “请大夫了么?”楚律好整以暇的问。 “乐姬已经去请了。” “她生病有你们伺候,让依依过去干什么?” “郡主说主母病了,妾室当于身边伺候,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墨奴背诵着沉醉事先为她准备好的答案。 “唔。”楚律不置可否。 在沉醉正庆幸自己计谋得逞的时候,还迎来了另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乐姬去了这么久还没请回大夫,我让游秀给你另外请了一个。”楚律万般温柔体贴的坐在床边对沉醉说。 “谢谢殿下。”沉醉卧在床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只是牙齿差点没咬碎了。本来是装幌子,让乐姬随便找个人来,开点补药什么的吃一吃,却没想到被人劫糊。 那个大夫恭敬的给沉醉把了脉。 “大夫,我夫人是患的什么病?” “不打紧,夫人是阴虚火旺,热迫血行,我开个方子吃了就没事了。” 沉醉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阴虚火旺还是楚律安排来讽刺自己的,看见药方上的黄连就头疼,这次看来是真要吃苦药了。 墨奴将熬好的药送上来的时候,楚律还不走,急得沉醉差点流眼泪。当楚律接过药碗,亲自喂沉醉药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真的是太苦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沉醉发誓楚律声音的走调一定是他在憋笑。 “我实在太感动了。”沉醉有苦难言,只能眼泪汪汪的含下另一口他送来的药。 当一碗苦药见底的时候,楚律终于大发慈悲的起身,“依依你好好照顾王妃。”他先吩咐依依,然后再柔情万种的看着沉醉,“我明天早上再来给你喂药。” 话不多,但是意味着依依一天不回去,他就每天来给她喂药。沉醉在他走后,跳起来生龙活虎的打了一套军体拳。 结局也是不言而喻的,依依第二天就被放了回去。 第二十二回 为民诉钦差问君侯 有一种人屡战屡败,但却越战越勇,沉醉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姐姐,真的要这样吗?”依依有些迟疑的看着沉醉。 “当然。”沉醉点点头,“想想你的大春哥。”有时候,对某些女人来说,情人的名字就已经是最好的蒙*汗*药了,依依闭上眼睛认命的跳入凉水中。 本来春末的时候,天气已经不那么凉了,可是依依还是在水里冻得牙齿咬得“”作响。因为刚才沉醉让她裹着棉衣坐在火炉边烤来着。 对于沉醉来说,自己体制柔弱,可以装病演戏,但是依依不行,她一定要真病才能收到预期的效果,而且她看起来应该还比较健康吧。 “依依呢?”用晚膳的时候,楚律只见到了沉醉一个人。 “哦,她不小心得了风寒。春夏之交,人就是容易生病。”沉醉不经心的说着,眼睛却亮得发光。她心底已经笑翻了天,孙猴子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 楚律也出乎人意料的笑得很开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死人的笑话一般。沉醉的心情瞬间从碧空万里到了阴云密布,他有什么好笑的。 阴谋家最恨什么,最恨打不住对手的痛脚,每一次在沉醉洋洋得意自己的杰作的时候,楚律总是能很平静的打击她,你做的事我都不放在眼里,我的眼里,你简直就是一个蹩脚的小丑在表演着蹩脚地喜剧。 沉醉“啪”的扔下筷子,“我吃饱了。” 当晚沉醉就搬回了主府。反正依依的危机看起来最近也不那么严重,何况大夫也收了沉醉地银子,懂得该怎么做的。 “你怎么在这里?”沉醉坐在浴盆里。惊讶地转身,看着身后一副欣赏美景模样的楚律。 “夫人这话问得可真有意思。这是我的家,我不该在这里吗?”楚律挑挑眉,然后大掌伸入水里,将沉醉捞了起来。 “你”沉醉看着某人的眼神,自觉的放低气焰。“你不是该在那边么?” “这么辛苦地裹被子浸凉水的,不都是夫人让我回来的手段么?”楚律笑得万分灿烂。 沉醉无语的瞪视,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无赖,而且扭曲别人真实意思的本事格外高人一筹。沉醉还在生气,楚律的唇已经点上她的唇瓣,“夫人不喜欢为夫有其他女人,直说就好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 沉醉还没来得及从那双魔掌地肆虐中回过神来,只听他又继续道:“四儿不喜欢。以后我不那样就是了。”沉醉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开动思考,狂风暴雨就预期而至。 于是乎: 玉龙飞腾雷霆奔, 深潭浅泉润芳芬。 乌云弥缠天地暗。 狂飙卷得波涛浑。 沉醉真的是等到花儿都谢了,才盼来姗姗来迟地御史兼钦差大人。总算不负她忍辱负重。一力分担了楚律旺盛的精力这么多日子。 “殿下,王妃安好。”这一次带着王命来调查景轩君强抢民女事件地钦差大人何敬对着楚律和沉醉行礼。 “何大人请坐。不必客气,大人远来是客,小王略备薄酒,还请大人不要客气。”这句话非常普通,可是他后面地话就把沉醉给搞懵了,“去请本王新聘的柔仪出来敬酒。” 柔仪,亲王侧妃,三品,沉醉从没听过有这样一个人地存在,楚律突然说出来,沉醉也很茫然。 只见依依低着头,跟着侍从走了出来。 “依依,过来给何大人敬酒。”楚律笑盈盈的道,“何大人,此女乃是本王新聘的侧妃,生辰八字前几日就命人去国都报给宗正府了,估计很快就能入宗谱了。” “不知这位柔仪贵姓?”何敬小心的问,心底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开始打鼓了。 “她姓顾。”楚律平静的答着。“何大人对我的这位柔仪看来很关心嘛?” 何敬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下官不敢。只是前些日子有个顾姓老人到国都告状,说殿下强抢了他的女儿,下官奉命来调查此事。” “哦,那正是小王的岳父大人,他有些误会,如今依依成了我的柔仪,误会自然冰释,只是劳大人百跑这一趟了。”楚律淡淡的说。只有沉醉在一旁听得心情直坠,他能这么说,肯定是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件事在什么地方泄漏了风声?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因为环节实在太多,不过楚律的消息如此灵敏也警告了沉醉一下,而且他还将她瞒得如此之紧。 两个人表面恩爱,私底下却防贼似的,防着彼此。 “下官既奉命前来,只能秉公办理,还请殿下原谅。”何敬是朝里不偏不倚的素有公正之风的人,这一次留王派他下来,看来是不想偏袒任何一方。 “将顾中全和郭大春带进来。”何敬对着跟随他而来的侍从到,为了对质,这两个人也跟着他回到了涿州。 “给殿下请安。”顾中全一进来就仓惶的跪下。口气里的诚惶诚恐和讨好很容易听出,而反观郭大春,则是安静的跪在一边。 “岳父大人请起。”楚律口里虽然说着,但是自己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估计对这位岳父也没太大的好感。 “顾老先生,你在国都状告景轩君殿下强抢你的女儿,有这回事吗?”何敬之所以来到楚律的府上解决这事,也是留王交代的,闹上公堂,于王室的声誉有损。 “这,这是误会,这都是小老儿误会了。”顾中全一副痞子样,沉醉心底暗恨,恨他的卖女求荣,也恨楚律的狡猾,人在何敬手下,都能被他策反,依依的柔仪估计就是两人谈好的价码,从此他一跃成为景轩君的岳父,何其的好事。 “顾中全,你可以想好了,这可不是一句误会可以了事的,你这是藐视律法,居然敢戏耍王上和朝廷命官。”何敬被顾中全的态度给激怒了。 “依依。”沉醉实在沉不住气,不过也无所谓,楚律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出口唤低头不着声的依依。沉醉的眼睛盯着跪在底下不吭声,但是面色很坚定的郭大春。 依依听了只是头低得更低,估计是楚律用什么条件唬住了他。 “何大人不必生气,这都是小王的错,小王没做好,岳父大人才误会的,还请大人看在小王的薄面上原谅他一回,父王面前我自会交代。”楚律出面保下了顾中全,何敬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这件强抢民女事件估计只能这样终结了。 沉醉看看何敬,又看看郭大春,可惜眼前的何大人是个书呆子,恁是没看懂她的意思。 “夫人眼睛不舒服么?”楚律好笑的看着沉醉,沉醉只能嘟囔着嘴。 在楚律的提醒下,何敬终于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苦主。“郭大春,你告殿下抢你的妻子顾依依,可有此事。” 顾中全此时回了神,腆着脸道:“何来此话,我家依依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何时成了他的妻子,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顾老爹,你明明将依依许配给了我的。”郭大春抬头睁大了眼睛。 “笑话,我的女儿我想嫁给谁就嫁谁,谁许配给你了。”顾中全丝毫没有顾虑,因为顾依依和郭大春的婚事都是口头许诺,没有任何证据。 楚律笑着撇了撇沉醉,眼角一挑,表示郭大春这条路也走不通,让她死了这条心。 一场闹剧就这样大事化小了,只是楚律需要补办酒席,给依依一个名分。 “今后你们姐妹可以好好相处啊。”楚律夜间很可恶的笑道,沉醉狠得咬牙,也只能佩服他技高一筹。 第二十二回 了余事夫妻还尚阳 “依依。”沉醉听到顾依依在屋里哭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办法。反观楚律,就好像从来没有顾依依这个人一般,正式宣告了顾依依时代的结束,就像他以往的很多女人一般。只是这个女人他没有碰过,沉醉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区别。 她在埋怨楚律薄情的同时,只能怪自己把顾依依逼上了绝路,如今她骑虎难下,只能嫁给楚律。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大春哥,他”依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说我和他私奔好不好?” 沉醉有些吃惊。她想冷眼看着她,她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而且还没起到什么作用,这种小卒子她大可不必理会,但是她还是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顾依依居然可以抛弃荣华富贵,抛弃对楚律的恐惧,要和什么都没有的郭大春私奔?这种爱情,沉醉实在想不通,她为了一个虚无的爱情,居然愿意从此浪迹天涯,到处躲避,沉醉不知道自己该为她的行为喝彩还是嗤笑。 “姐姐,请你帮我。”顾依依哭得淅沥哗啦。 沉醉在心底说,如果郭大春也如你一般,我就帮你。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怜惜他们这一对,郭大春的心居然和顾依依一般坚定。 沉醉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如果当初她的心上人也可以和她一起私奔,那又将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如果当初她有勇气表白,今天又会如何呢?沉醉摇摇头,有些人的身份和从小教养的信念早就禁锢了他们的头脑 依依携带大量沉醉地首饰离开后。沉醉见着楚律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从心底发抖,就怕他问起依依。成日提心吊胆。白头发都要出来了。 不过楚律有个很美好的优点,那就是对女性地记忆力奇差。十六k文学网沉醉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再没有提起过在别院地柔仪依依。 “过几日我们启程回尚阳,你收拾一下吧。”当楚律如是说的时候,沉醉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 “终于可以回去了。”沉醉双手合十,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尚阳的乌烟瘴气,沉醉活得难受极了,也无聊极了。 “看来你很喜欢尚阳?” “那是。”沉醉心里想,我的一切坏习惯都在那里。 楚律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不过这些都不是沉醉最关心地,在启程的时候,楚律都没有提起过要带顾依依走。这是不是也薄情负心得太彻底了?沉醉真为爱上楚律的女人伤心,不过她很怀疑有人会这么没眼光么? “你的行李呢?”楚律有些诧异的看着沉醉的身后,真的称得上两袖清风,没有一个箱子。 “捐了。”沉醉双手一摆。楚律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女人到什么地方都跟搬家似地,二是他知道沉醉应该有很多行李,她就没有穿过重样的衣服。用过重样的首饰。 没有意料中地惊奇,他只是“哦”了一声。沉醉的家当加起来起码几千两还是有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捐出去。也只有楚律这个败家子见惯不惊。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沉醉才想起来。“不带柔仪走吗?”此事悬在她心里很久了,就仿佛一根刺扎在心里,她不吐不快。 “那我岂不是还要把郭大春也给带回尚阳?”他笑着拂过沉醉地鬓发。 “你都知道了!”沉醉杏目圆瞪。“你知道了为什么不说!”这是典型的无理时用声势压倒对方的策略。 “我见你提心吊胆的,所以没敢说。我只是说一个衣字,你的毛都要立起来。”楚律很努力的装无辜,但是他的笑容出卖了他。 怪不得,这段时间,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衣服给我准备好没有?”每次在衣服两个字间总是故意停顿。 沉醉没有预期中的愤怒,突然有些觉醒,自己这样和他对这干,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有权有势有钱,头脑也算灵光,自己完全处于劣势,沉醉突然惊醒自己应该改变方式了。 景轩君府。 当沉醉摇得腰酸背疼的下车时,正准备扑向寝室的时候,却被楚律拦住了。 “我们去封亭君府。” “什么?”沉醉已经累得要死了,“不可以明天再去吗,已经很晚了。”沉醉可怜兮兮的拉着楚律的袖口,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倒在他的怀里。 “明日我们还要进宫,快半年没见岳父、岳母了,你不想他们啊?”楚律将沉醉扶上马车。 一句话就让沉醉无话可说,总不能表现得比他这个女婿还不如吧? “爹,娘。”沉醉脆生生的叫道,爱娇的扑到百里夫人的怀里,一扫在马车上要死不活之气“快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百里夫人拉住沉醉的手,不眨眼睛的打量。“恩,胖了,气色也好,看来殿下把你照顾得很好啊。”百里夫人笑得甜滋滋的。 沉醉翻了一个二百眼,一副是我自己将自己照顾得很好的意思。 “沉醉,你去了一趟涿州都没给三哥带什么礼物啊?”承邦在一旁起哄说,但是却把沉醉给难住了。 看来她真的很不孝顺,这么大件事都忘记了,也主要是因为她实在认为涿州人少地小,有什么是尚阳买不到的呢? 沉醉的笑容很僵硬的扯在脸上,直到楚律走上来揽住她的腰,“自然准备了的,是不是四儿?”他的唇暧昧的贴在沉醉的耳畔。 让在场的人看了都窃窃作笑,封亭君和他的夫人自然是笑得最开心的一对。 沉醉看见楚律用一副涿玉制的围棋将父亲引得笑颜大开,虽然感激眼前人的细心和体贴,但是却也有些冒寒气,他将她家人的喜好探听得一清二楚。 送给百里夫人的是一匹夜光缎,送给她大哥的是一副名家孤本字帖,送给她三哥的是涿州民间的一道秘方菜谱。这些东西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需要大量的时间,他一到涿州就开始收集礼物了? 一顿晚宴吃得皆大欢喜,连素来严肃的封亭君都觉得楚律实在是不错,刚刚回尚阳,王宫都没进,就回了沉醉的娘家,这样的礼遇,让封亭君觉得很受用。 沉醉冷眼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的父母对待楚律比对自己还亲,主要也是因为他的嘴甜,实在太甜了。 饭后沉醉自己会房休息,楚律则不见丝毫疲倦的和百里承邦下棋去了,两个人处得比亲兄弟还好。 “郡主,殿下对你可真好。”墨奴在伺候沉醉卸装的时候感叹道。 沉醉啪的就把手上摆弄的梳子拍在了桌上。楚律的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别人只记住他的好,怎么知道他的坏。“郡主!”墨奴有些吃惊。 “没什么,你们先下去吧。”沉醉迈开脚躺上床。自己是不是该像楚律学习,他老人家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功夫可做的比自己好多了,有时候自己都快要被他的假面具给哄骗了。 第二十三回 接风宴赐婚风头劲 次日清晨楚律进宫述职,晚上,留王在清风阁设家宴。 留王坐在丹墀上的宝座上,玉阶上立着的两只铜鎏金的仙鹤亦是自腹中喷云吐雾。宝座后的巨幅八扇宝屏,金光闪烁,殿内四个巨型珐琅嵌金丝的香炉内,香雾缭绕。丹墀下左右设了两个几案,分别是留王最宠爱的两个女人容贵妃和向婕妤。之后各宫王子公主依次坐了下去。沉醉和楚律坐在向婕妤的下首,而楚振坐在他们的斜对面。唯一奇怪的是林相和林木灵居然也在座。 楚振依然是白衣如仙,和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有些出入,但是也因为他在,所以这个厌俗的宫殿也仿佛有了仙气,沉醉一如既往的陶醉在他的风姿之下。在楚律的低咳中才收回目光。“恭喜王上今日双喜临门。”容贵妃妩媚的向留王敬了一杯酒。留王微微一笑,在座的有些人却有些懵,例如沉醉。 “咱们先贺景轩君回朝。”容贵妃有些越俎代庖的先留王而敬酒。最近她的春风得意沉醉是知道的。 楚振返朝时,风光无限,不仅破了锦水边延州常年的“河伯娶妇”案,且将锦水在今年治理得服服帖帖,没有出现大的决堤和泛滥。在延州期间,也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处理了很多棘手的案件,可谓能者多劳。他离开后,地方官献上万民赞书,着实让楚振这个安国君火了一把。容贵妃脸上有光,仿佛年轻了五岁。 留王也不以为意,一时间大殿觥筹交错,太监宣了第一道圣旨。赐了此次治水辛苦的楚律一些黄金白银。与当初楚振回朝时,万民拥戴,俸禄提高三级。赐封地百亩相比,楚律这次要低调许多。 这也难怪。楚律治浔江,还未见其功,而又有顾氏御状事件,他的光芒显得很黯淡。.,. “陛下那这第二喜是什么?”向婕妤爱娇的道。 于是乎第二道圣旨便唱读了,内容震撼了沉醉。留王赐婚安国君楚振与林相的女儿林木灵。 沉醉这才知道为什么身为外臣地林相和林木灵会出席今夜的宴会。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木灵不费丝毫力气就坐上了沉醉梦寐以求的位置。看来是容贵妃为了拉拢林相而做地安排。 殿中恭喜的声音不断,楚振地脸上无喜无悲,平静的谢恩。林相的态度也很奇特,并没有预期的欣喜若狂,表情刚刚好。林木灵的心情应该很好吧,沉醉黯然地想,她怎么就没有林木灵好命呢? 大厅内熙来攘往,仿佛今夜接风宴的主角不是楚律而是楚振。楚振、林相、容贵妃应接不暇的接收各方的祝贺,反观留王。只是虚弱的孤坐宝座之上,楚律则低调的给沉醉夹菜,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这种氛围让沉醉周身不适。楚振的表情看来也不欢喜,却没有办法。他虽然不想高调。但是他的功绩和身份由不得他,他做不到楚律那种伪装的低调。做事都是一板一眼。也不会隐藏锋芒。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推波助澜地母亲。 整个殿,乃至整个天下仿佛都成了殿上这三个人的似的,沉醉深信病虎也比猫厉害。今天地殿上用很雷的话讲,楚振他们真地是鲜花灼锦,烈火烹油。 比起拈酸吃醋地大王子和三王子,楚律表现得非常有风度,对着容贵妃语中暗含的敲打和讽刺都依依受纳。向婕妤也不知为什么,一个劲地在留王面前夸赞楚振,让留王不得不有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后宫都吹向了楚振一边的感觉。 这无论对英名的君主还是昏庸的君主来说都不是乐于见到的事情,留王还在世,就有楚振的赫赫功勋盖在他这个昏庸之君的头上,他不说话并不表示他认同。 反观楚律一派低调不争的模样,沉醉心里就来气,真是卑鄙无耻,阴险万分。“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老子大人对帝王之术早就有了透彻的研究。 清晨,沉醉刚洗漱完毕,就有人来报“锦绣坊”的裁缝来了。沉醉有些纳闷,她们怎么会上门?“锦绣坊”乃是尚阳最为出名的绣衣坊,各种珍奇缎料,除了朝廷特贡外,都是应有尽有,款式也新颖独特,豪门贵族的夫人小姐皆趋之若骛,但正是因为锦绣坊的这种超然地位,它的裁缝也自视甚高,一般很少上门为人服务,贵为长乐郡主的沉醉也没享受过那种待遇。 “让她们进来吧。” “民妇给王妃请安。” “瑾夫人请起。”沉醉内心虽然惊异,但是表面依然平静如水,要说锦绣坊的裁缝来了也不惊奇,景轩君贵为王子要请动她们也不是难事,只是这位瑾夫人算是锦绣坊幕前的老板,兼天下第一名剪,至今还没听说她上门为谁服务的。 “王爷昨日吩咐民妇来为王妃量体裁衣。”瑾夫人在一旁垂手而立,恭敬异常。 沉醉自然知道只有楚律才能请动她们,可是也没想到他将制衣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她只不过是随口抱怨了几句,天气这么热,还要出门选布裁衣。不过既然他这么有诚意的收买人心,自己也乐得顺水推舟。 沉醉转进内间,只剩亵衣,让瑾夫人量体。“夫人身段修长,纤合度,真是丽质天成,怪不得爷这么宠爱你。” 沉醉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抓到了什么,瑾夫人一向严肃,何曾这么讨好过顾客?而且又有谁能请得动她呢?答案真是呼之欲出。 沉醉有些甜蜜羞涩的笑了笑。“夫人见笑了。” 量体以后,瑾夫人请她出来选布匹。沉醉看到自己面前堆了半屋高的布匹,“夫人怎么带了这么多布匹来?”沉醉心想你也真不怕麻烦,搬来,一会儿还要搬回去。 瑾夫人是何等眼色,立时看出了沉醉的疑惑,“这些都是殿下昨日来锦绣坊亲自给王妃挑的。”沉醉自认奢侈,可是和楚律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仿佛可以见到楚律是怎么走进锦绣坊,面对浩如烟海的布匹指点江山的,“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除了这几件不要,其余统统送到本王府上。” 沉醉走近一看,别说这些布料每一匹都是自己喜欢的,真让自己取舍却是太难了。再说楚律的眼光一向很好,沉醉也就很不客气的照单全收了。 兴高采烈的和瑾夫人商议着衣服的款式和配饰,还顺带给乐姬、墨奴、侍书、侍画四个丫头做了几袭衣服。 此时游秀居然带着几个小厮也走了进来,“启禀王妃,殿下让小人将这几年宫里赏下的月锦也送过来。” 沉醉定睛一看,自己在百里府时也就只得一匹月锦,她母亲贵为公主也不过几匹,但是楚律一出手就是十几二十匹,圣眷之隆不言而喻。 第二十三回 四季海滑草藏真心 楚律一踏入寝房,沉醉就扯了一朵很大的笑容迎上去,“殿下累了吧?我让乐姬准备了冰碗。” “你今儿怎么良心发现了?”楚律戏谑道,沉醉何时关心过他累不累,渴不渴过? “投桃报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沉醉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楚律低沉的念出。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沉醉接着吟道,他的话和他的意思,她都懂,这是结盟的邀请。沉醉以词句答他,也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楚律凝视她良久才笑道:“你要是真懂这个道理就好了。” 沉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人家送那么大份礼物给自己,自己报之以冰碗,也太小气了,道:“殿下明日得不得空?” “夫人有召,为夫什么时候都是空闲的。” 沉醉就是喜欢楚律这一点,不管内心有多黑暗,但是面子永远都是给足自己的。“那明天,殿下就是我的了。”沉醉有些故意的调情。 “我一辈子都是你的。”沉醉第二喜欢的就是楚律永远这么配合的演戏,还演得如此深情逼真。 次日。 “我们这是去四季海?”楚律在马上问。 “唔。”沉醉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奈何这位仁兄认路的本领太高明,走小道他也知道。这一次出行,两人都是骑马,沉醉戴着斗笠。很喜欢夏日策马狂奔的凉爽。 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四季海的“草海。一路看中文网”这里是沉醉专门为夏季准备地。草海顾名思义,就是一大面的草坡并草原。远远望去,就仿佛一道绿色的大河从三坡上躺下。夏日草长,草坡看起来格外肥厚碧绿。也别有趣致。 即使这样,看上去也并没有特别突出地地方,楚律有些不解的挑眉。他将沉醉扶下马,沉醉将马鞭扔在他手里,顺手摘下斗笠也递给他。一副你瞧着地模样。 跟着沉醉来的都是以往伺候惯她的人,非常自觉的就搬出了沉醉要的工具,一张长凳。沉醉从山坡侧面以前用岩石砌好地台阶走上坡顶,一副君临天下的女王架势。然后将长凳倒扣,坐了上去。侍书和侍画在后面一推,就看见沉醉坐在板凳上尖叫这从山上俯冲下来,借着惯性,滑下山坡,还在草坪上又滑出很远才停了下来。 沉醉脸色红扑扑的跑到楚律面前。一副讨赏的模样,“没玩过吧,很好玩的。连我三哥我都没带他来玩。”沉醉自动省略了他三哥将此评做幼稚的评语。 楚律摸摸下颚。很久才憋出一句,“真的没玩过。沉醉也不介意。每次她来滑草。就格外高兴,这一次也忘乎所以的拉起楚律的手。就向山坡上跑。“你玩一次就会喜欢上地。” 楚律及时阻止了沉醉让他坐下的手,“你为什么不站着滑,不是更刺激?” 沉醉很哀怨的看了楚律一眼,心想我要是敢站着滑,我就不用坐着那么幼稚了。楚律一副了然地表情,拼命的憋住笑容。 他拉起沉醉地手,让她站上板凳,并在自己地前面,在她的耳畔嘘气道:“准备好了没?” 沉醉心底直打鼓,主要是站起来重心太高,很容易摔出去出糗地。不过有他在身后,死了也要拖他垫背,所以沉醉也很安心。 “啊。”沉醉还以为他要叫一声“开始。”结果是措手不及的开始俯冲下去,吓得她差点掉了出去,还好她眼明手快的瞬时反身抱住了楚律,只觉得耳畔风声猎猎,自己仿佛在流云中奔驰。 停下来后,楚律很夸张的开始挠揉耳朵,沉醉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尖叫声。古语怎么说来着,柔能克钢,沉醉的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你吓死我了。”美眸含泪,一副娇嗔的表情。 “你哭起来真美。”没有预期的赔礼道歉,他反而摸着下颚一副欣赏的表情,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沉醉的眼泪唰的就止住了,换来的是熊熊怒火,“你” “夫人凶起来也很美。”楚律及时赞美道。还不忘偷香的在沉醉嘟起的唇上啄了一下。“还玩不玩?”“玩,当然玩了。”沉醉好容易逮到一个陪她玩这种游戏的人,而且技术还很不错。看他能够控制下滑方向,就已经知道他的运动细胞很强大了。沉醉有些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也会传说中的武功。 “这次我要站在你背后。”沉醉愤愤的说。 “一个凳子有些难以控制,不如劈成两块吧。”楚律提议道。沉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自己当初为了方便和简洁,才用一个凳子的,看来他很有向滑雪转换的天赋。 沉醉这时才发现楚律真的是行动派,很快就让人将凳子的腿卸下,将凳身劈成两块,宽度刚好放脚,然后用布带系牢脚和凳子,沉醉抱着他的腰站在身后,兴奋的看着他猫着腰,开始滑行“s”曲线,到最后居然还有空中旋转360度的高难度动作。 当他和她旋到高空时,双眸对视的时候,沉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防线有一点崩溃,眼前人收买人心的功夫不得不说很高竿。 “好玩吧?”沉醉用午饭的时候得意的看着楚律。 “这山坡短了点。冬天下雪的时候应该也可以玩,下次我带你去云仑山滑雪,应该比这个更刺激。”楚律仿佛也来了兴致。 沉醉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楚律,心想你老人家还真是会玩,这么远的事都能想到。不过说到底,今天沉醉觉得格外的尽兴,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玩这些游戏,不是很好么? “殿下。”侍书和侍画轻唤楚律,想将他手里沉睡的沉醉接过来。 “我自己来。”楚律跳下马车,再轻柔的将沉醉抱起走到卧房。四个丫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去准备香汤沐浴。”楚律低声吩咐。 乐姬一惊,“殿下,可郡主她已经睡着了。” 楚律没有回头,只是低声答道:“她不沐浴,一个晚上都会睡不安稳。”乐姬惊讶于这位主子对郡主习性的了解了。”墨奴轻轻唤道,正准备上前为沉醉更衣。 “你们都下去吧。”楚律一挥手,表示一切都是自己来。 只有沉醉在睡梦里,踢着脚,挠着脖子,眉头紧皱。楚律小心的为她除下衣物,抱着她平放到水里,好笑的为她擦去嘴角的口水,看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第二十四回 观莲节姻缘天注定 沉醉有些诧异的看着哼着小曲儿的乐姬,“今儿什么日子啊,这么开心?”最为让人惊奇的是连素来沉默文静的墨奴都有些喜笑颜开的愉悦。 “郡主难道忘了?!”乐姬停下手里的事情,惊讶并带着斥责的望着沉醉,仿佛觉得她忘记这件事是天理难容的一般。 沉醉默算了一下,“七夕还没有到啊?郡主!”乐姬跺跺脚,这个动作是典型的模仿沉醉生气的样子,“今儿是观莲节,观莲节,四年一度的观莲节。” 沉醉拍拍额头,最近只顾着和楚律胡天胡地的玩乐,把其他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了。“我今天好累哦。”沉醉打了一个哈欠,杏眼迷离的仿佛又准备倒在床上。 “郡主!”这一次有四个人跺脚了。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看来你们这些小妮子都开始春心萌动了。”沉醉笑嘻嘻的起身。观莲节之所以被众多佳丽垂青,一是因为她四年一度,而是因为据说月老四处云游牵线,每隔四年刚好游一次留国尚阳,这一日去月老庙求姻缘特别灵。 “殿下呢?”沉醉沐浴时,不经大脑就问了出来。最近实在是习惯了他时时陪在身边,早起的时候也总爱赖着和自己一同沐浴,还喜欢默默的在一旁看墨奴给自己梳妆,不时还指点指点。 “殿下一早就出去了。”乐姬接口道。 “哦。”沉醉起身走向衣橱,准备挑选一套节日盛装。 “殿下一早就命人给郡主送了新衣来。”墨奴看到沉醉的动作后说。 此时沉醉才看到桌上摆了一个锦盒。盒里装的是一件迷惑人心的长裙。提起来轻如云缕,“这是缭绫。”墨奴惊呼。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1---6---k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沉醉的手指抚摸过这件缭绫织成地春水裙后。缓缓吟出。 缭绫,即使帝王家也难以见到。一个缭绫织女一生,也最多可以织得一匹。 沉醉忍不住的穿起来。步履摇曳间,果然如白烟笼春水。水波荡漾处又见云中天。沉醉欢快的旋起舞步,直看得伺候地丫鬟醉眼迷蒙。 “这也太美了。”墨奴暗赞道,整幅裙上没有任何绣花,但是摇曳间,又仿佛可以看到隐约于云层的“仙”花。 “郡主。这里还有一双鞋。”乐姬有些痴痴地捧住那双价值连城的鞋。 沉醉定眼看去,那双鞋真称得上星光璀璨,鞋面上嵌着绿色水晶一点一点拼成的玫瑰,和身上的裙子配起来真是天作之合。 这一次沉醉倒没有欣喜若狂,只是一个人对你太好了,她总是忍不住猜测这背后的深意。 沉醉一行地轿子停在月老庙前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潮拥挤得水泄不通了。沉醉一想到自己要挤过这么多人到达山门,头都在疼。四年前她还小,所以也不曾来过这月老庙。这一次算是她第一次来,这才见识到留国剩女之多,情况十分严重。“乐姬!”沉醉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实在不喜欢这种蒸笼一般的热闹。 “郡主放心,殿下早就安排好了。庙里已经订下休息的厢房了。” 当沉醉被老道士恭谨的引进厢房。品着香茶时,脑子里不断旋转的念头就是。他未免对自己好得有些过分了吧?这样的好丈夫,做得面面俱到,还不记前嫌,是不是好得太不真实了,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沉醉一想到楚律也是不安好心的有所求,就非常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他地安排来,如果他无所求,估计沉醉就要食不下咽,坐如针扎了。 “郡主不去求签吗?”乐姬有些期盼的问。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沉醉挥挥手,自己的姻缘早就盖棺定论了,何须再求什么签。 四个丫头兴高采烈地出去,回来时却个有心事。 “郡主,你说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乐姬将签文递上,“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乐姬,可真要恭喜你了,这绝对是姻缘签里的上上签,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是总会开花结果地。”沉醉地一席话让乐姬笑开了花。 墨奴也递上了签文,她不像乐姬一般识字,所以沉醉需要念给她听。“镜花水月空中楼,缘起缘灭几时休?” “这是什么意思啊,郡主?”墨奴睁着期盼的眼睛,清澈得让人不敢告诉她答案。她地温柔似水,一直被沉醉所钟爱。 “这是说你的爱情会像水中月一般美。”沉醉笑得万分甜蜜。 “郡主,你猜刚才我们看到谁了?”乐姬因为签文好,心情也好。 沉醉一看她的八卦女王像,在心里一转,答道:“林木兰!”这可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郡主,你也太神奇了吧。”乐姬惊道。“郡主怎么知道是林大小姐?” 这一番话瞬时将还有猜疑的墨奴也给吸引了,沉醉暗赞乐姬的聪慧,懂得转变话题。“来月老庙,一定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又能让你这么惊奇的自然是熟人,而且还是备受关注很出风头的人物,细细数来,好像也就林大小姐至今云英未嫁了,连林木灵都名花有主了,她自然该着急了。” “郡主,你说林大小姐最后会嫁给谁?”乐姬好奇到。整个尚阳能入林相国法眼的女婿可不多。 “你刚才没有问月老吗?”沉醉好笑的说。 观莲节白日的月老庙虽然热闹,但是要是和晚上的放灯相比又逊色了不少。这天晚上,流经尚阳的“莲惜河”基本上可以称做灯河了。家家户户的女儿总要聚到这莲惜河放莲花灯,以祈求自己的婚姻美满幸福。 所放河灯的多少,也渐渐成了攀比富贵的象征。不过最为让人感叹的是,每次夺得放灯头魁的都不是所谓的豪门闺丽,而是一众青楼佳丽,总有许许多多的寻花客在这一日一掷千金,为讨美人欢。 一阵金锣过后,众人都争着挤到河边的栏杆处,放灯大会总算要开始了,沉醉斜靠在河边酒楼的包间内,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她的夫君不愧是周到体贴,连包间都早已订好了,只是一整天都不见踪影。 每一次的观莲节,都要由留王指定的王室成员来第一个放河灯,为留国祈福,为留王祈福。沉醉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个白衣若雪的身影,君临天下般的站在前面金壁辉煌的楼船上,手里捧着一盏河灯,看来今日代表留王前来的正是楚振。 沉醉瞬间有些分不清他是莲,还是他手里的是莲了,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莲的洁净和出尘。沉醉仿佛崇拜神一般,敬仰着那个永远都在天边的男子。让人心甘情愿的想将整个天下捧到他的面前。 肩膀一动,沉醉才回过神来,那个影子早就不在了,只看到河上千朵万朵的莲花盛开,听到对面的楼船上有人在喊,“景轩王妃,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然后就听到人群的哗然和尖叫。高调得让人受不了。 抬眼仔细分辨才看到那座楼船上有一个紫色的人影在对自己招手,不是那个高调的骚包景轩君又是谁? 下午为九尾的长评加更一章,这句话不要钱。 第二十四回 金雁湖沉醉失平心 “四儿。”楚律的眼神和嗓音仿佛都浸透了荷花的清香,温柔得让人发抖。他站在向岸边的沉醉伸出手。 “去哪里?”沉醉并不着急伸出手,将楚律的手凉在半空中。 “去金雁湖。”楚律的笑容在河灯印照下显得格外可爱,沉醉觉得。她赶紧递上自己的右手。 “你们先回去吧。”楚律对跟着沉醉的四个丫头道。 乐姬还有些不放心,在沉醉含颚点头后,才没开口。金雁湖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平日的金雁湖不过是莲惜河下游尚阳郊外的一个风景秀丽的普通湖泊,但是在四年一度的观莲节当夜,却是风流才子,绝代佳人汇聚一堂,星光奕奕之处。 普通百姓只知放灯戏水祈福,只有深谙详情的人才会在这一夜租船下行,来到尚阳郊外的金雁湖。 当沉醉和楚律的船到的时候,整个水面已经被来往的船只照得煌如白昼。今夜湖上只有两种船,一种是船头船尾系了迎风招展旗子的船,这里面住的是来自全国各地最有名的名妓,一种是前来观看的恩客的船。 这一夜,青楼名妓将登台一争高下,风流浪子将一掷千金选出整个留国的花魁。花魁四年才选一次,其含金量之高,无所匹敌,今日能夺魁者,不仅自己面上有光,银子也将如流水一般淌入她所在的青楼。 “殿下怎么会带我来?”沉醉不得不好奇,这种事情,丈夫都是独自来偷欢的。 “我还以为你想来?”楚律挑挑眉。 说对了,沉醉早就想来看看了,从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1--6--k就听说了这个盛会,只是无缘得见,家里的父亲哥哥自然不会带自己来。想不到今日却被楚律猜了出来。 “殿下怎么知道我想来?”沉醉故作羞意地低头。 “这种好玩的事,你难道不想玩?”楚律反问。 说话间船已经经过专用通道。来到了湖中漂浮的大台子前面,位置正中,观赏众佳丽地表现刚刚好。 “这花魁是怎么选啊?”沉醉手搁在几上撑着脸问对面的楚律。 楚律则是顺手将一粒葡萄剥了皮后塞入沉醉地嘴里,“看谁收的银子多,礼物重。谁就获胜。”楚律专心一志的剥着葡萄,仿佛着花魁盛会倒不是什么正经事了。“殿下打算送什么?”沉醉开始好奇,眼睛开始四周扫视。 楚律将旁边一个锦盒递上,沉醉小心的打开,然后就屏住了呼吸。是一朵花。 以上等不含一丝杂色的碧绿翡翠做枝,以整块红水晶雕琢地花瓣,以白宝石为露珠,俨然一株活生生的玫瑰。价值连城的玫瑰。在灯光下照得人眼痴痴迷迷的。“你要送这个?”沉醉有些合不拢嘴,果然是一掷万金的败家的主 楚律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剥葡萄。看到沉醉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角有一点葡萄汁流下,居然伸过头,在她的唇角缠绵的舔了起来。 在这种暧昧地情况下。自认脸皮很厚的沉醉,也不禁有些羞涩。迅速调开头。却被紧紧的箍着,硬生生承受了某人贪婪地长吻。 气氛顿时变得很奇怪。沉醉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何表现,难道要学那些矫情的女人,来一句“你讨厌啦”。楚律也不说话,就是邪魅地笑着。 随着锣鼓一响,乐声大作,沉醉才终于缓了一口气,他老人家地眼睛终于从自己身上转到了窗外。“她怎么样?”楚律看着台上正弹着琵琶的女子。 “技有余而韵不足。”沉醉随口道,她虽然不会弹,但是听还是可以地。 接下来的出场的每个女子几乎都被沉醉点评了个遍,在楚律的引导下。连什么眼睛太小,鼻子太大之类的评语都出拉了,反正就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沉醉虎视眈眈的看着那朵玫瑰,一副你要是送去,我就让你好看的凶样。 有那么一瞬间沉醉有一种景轩府的财产都是自己的感觉,所以顿时吝啬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还不错。”楚律看着台上一个舞得正欢快的女子说。 沉醉仔细看了看,无论从舞姿还是容貌讲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她的衣服选得不够好。”沉醉硬是掰了一条理由。 “唔。”楚律应了一声,“游秀。”他唤道:“挑几匹布给那位姑娘送去。” 虽然也是败家,但是只要花没有出手,沉醉心里就好受很多。 不过她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当国色天香画舫送上此次的名妓后,沉醉实在有些找不到借口了。 那个女人,优雅的侧身站在台上,静静的,将笛子举到唇边,纤长的手指,忧郁的眼神,不提容貌就控制住了全场,待绕梁的笛音出来后,沉醉就知道完了。 这个女人不仅国色天香,而且还媚惑得让人心痒痒。 “游秀,把这朵花给那位姑娘送去。”这一次楚律没有再征求沉醉的评语。 沉醉“呵”的出声,却又因为自己没有理由阻挡而憋屈。只能看着游秀拿起那朵花离开。可恶,她就不信楚律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这个男人却视而不见,逗着自己玩。 沉醉咬着下唇,眼泪也憋在了眼里,虽然她知道这个计策不管用,但是受惯性影响,受委屈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装委屈装可怜,况且这次还不全是装的。“夫人也喜欢那朵花?”楚律靠近沉醉,呼吸的气息都能喷到她的脸上。 沉醉死死咬住下唇,楚律的眼里分辨不出任何同情的意思,她唯一想到的话是“你喜欢你就要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喜欢 楚律的唇探上沉醉的眼角,沉醉这才知道这一次她没能将泪水完美的控制在眼眶,以营造我被欺负了的可怜相。 楚律像哄小孩一样拍着沉醉的背,却不见他招回那朵花。 “我们该走了。”过了许久楚律出声道,此时花魁最终名落谁家两个人都不放在心上了。 楚律牵起沉醉的手,来到甲板上,扶她跳上另一只小船,一只很朴素简陋的乌篷船。 船身铺上了卧垫棉被,看来是歇息的地方,小厮不见上船,楚律自己拿起桨开始划船,夜里船来船往,沉醉也不知道他们是划向什么地方,心思早就被熊熊怒火燃烧了。 当周围开始安静起来后,楚律才回到船舱里,笑嘻嘻的从背后的暗阁里拿出一束花。一束和刚刚那朵水晶玫瑰一模一样的花,共有九枝。 第二十五回 莲叶池连夜凤求凰 “这下该高兴了吧?”楚律有些无奈。 沉醉只是狠狠的扔下那束花,“我不要这些,我就要刚才那朵!”沉醉的怒气终于抑止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楚律的眼睛暗了一下,却突然明亮了起来,并不见生气。他看出来了,沉醉却没有自觉到,她所喜爱的并不是那朵花本身,而是因为她得不到那朵花。 他叹息一声,沉醉见他仿佛变魔术一般,从袖子里拿出一朵花来。“没有送给那位姑娘。”楚律揉了揉沉醉的头发。无论她的心机有多深,但都像个长不大的任性的孩子。 沉醉这才开颜笑了起来,她也知道今夜自己太失控了,这可不想自制的自己。 “不知道为夫我有有没有什么奖励?”楚律的笑容染上了颜色。 接下来有诗为证: 悠悠漾漾 做尽娇模样 又是情挑春心荡 教奴忒心慌 巧笑声细 佯嗔莫强 哎哟 这番颠坠得好不自量 骨酥魂儿茫 嫩蕊怎抵挡 清晨,沉醉起身便觉得楚律有些呼吸不稳的看着自己。真真应了“起来娇眼未惺忪,强整罗衣抬皓腕,更将纨扇掩酥胸,何事微红羞面郎”的绮丽。 沉醉深知自己是再也经不起另一翻折腾了。待沉醉真正清醒过来才发现他们正置身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莲花里。 却见楚律斜靠在船舷上,衣衫不整,半个胸部都裸露在阳光下,端的诱人鼻血,他右腿直伸。左腿屈在胸侧,右手正拿着一张新鲜荷叶,往嘴里灌着酒。酒香四溢。 见沉醉醒来,眸子弥漫出一种让沉醉心惊胆战并且无比熟悉的光芒。他伸手将荷叶递到沉醉唇边,沉醉的小嘴如何能含住整个荷叶,只得被他强灌,一身都流满了酒,他地唇不待沉醉回过神来。就附了上去,“夫人的嘴果然是最好的酒杯。”他满足地叹息。 舌尖顺着酒流,来到山峰。“清晨喝,喝酒对身体不好。”沉醉语无伦次道。 “那我们就来做点对身体好的事。”可怜地沉醉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子,又被他推着躺了下去。 这真叫,误入耦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了。 沉醉乏力的躺在楚律的怀里,他则细心的拿着事前准备好的糕点,一点点喂到沉醉地嘴里。 什么都准备好了。这显然就是蓄谋。 楚律的嘴里传来满足的叹息,“我早就幻想这种小船了,在面眼荷花里。摇摇晃晃是不是更舒服,夫人。嗯?”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尾音上挑。 沉醉支吾了一声,她太明白他的恶趣味了。如果你否认,那他一定会摇晃到你承认为止。 “夫人难道不认为?”楚律俯下身子。 “舒服,很舒服,非常舒服。”沉醉赶紧纠正错误,连模棱两可都不准,过分的霸道。 “我们应该经常来这里的,是不是,四儿?”他的气息开始凌乱。 “唔”他已经等不及沉醉的答案了。 沉醉其实很无奈地想说,纵欲过度不好。 从金雁湖归来,沉醉就觉得身子酸软得紧,楚律是铁打的身子,她可不是,所以整日都无精打采。 楚律今日被留王召进了宫,回来时不想看见沉醉还躺在床上。 “今儿起过床没?”楚律好笑的问。 沉醉连眼睛都懒得抬,歪在床上。他地表情永远都是一千零一副的笑容,心情隐藏得极好。沉醉不答话,他也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闭眼歪着休息。今儿这么安静,让沉醉都有些纳闷,看来是有极不顺心地事。 沉醉是从来不管这些的,慵懒地微启双唇,“渴。”声音绵绵柔柔,慵懒甜醇,还有撒娇的拖音,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在楚律面前有撒娇的倾向。 楚律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烫。”沉醉夸张的嘘气。 楚律拿她没办法,又用嘴吹着热气,“你怎么就这么难伺候?”语气里倒没有不耐烦。 沉醉只顾自己喝了,然后将杯子又递回他的手里,“葡萄。” “多说两个字你会死啊?”楚律拿她这样没话说,在宫里应付了老的,回家还要伺候小的。 “会。”沉醉很郑重的回答。 乐姬听了话,早就把一早冰湃的葡萄送了上来,楚律剥了,沉醉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副满足的模样。 等了许久,楚律才道:“葡萄籽呢?” “吞了,懒得吐。”沉醉闭目养神。 “你这丫头,居然懒得葡萄籽都吃下去。”楚律轻点了一下沉醉的额头,又给她剥了一颗,只是这一次,用手接了,逼她把葡萄籽给吐出来。转手扔到准备好的钵里,又浸浸手,继续剥葡萄。 只是这一次,不是用手接,他也觉得洗手太麻烦了,干脆直接附上唇,从沉醉嘴里把葡萄籽夺了过来。 “这样方便多了。”楚律邪笑。 “我不吃了。”沉醉的嗓音总算高了几度,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是,我还想吃。”楚律放低了声音。 “疼。”沉醉倒吸着气,捉住了某人下探的魔爪。 “唉。”楚律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但也坐直了身子。 沉醉则嘟嘴道:“我要睡了。” “你还睡,你怎么这么贪”他说着说着却突然打住。眼睛明显的在发光。“你很想睡么?” “唔。”沉醉挪挪身子,摆个好姿势睡觉。 “最近是不是很想吃酸的啊?”楚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不容易啊,顿时让沉醉的心提到了胸口,他一激动,准没好事。难道他怀疑自己 咱们早就说过,沉醉的这位夫君大人是行动派,立时起身让游秀去请了大夫。 楚律的笑容越发甜蜜刺眼,“四儿,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 大哥八字都还没一瞥呢,沉醉心想,她转身不理他。 “你说我们是生个儿子好还是女儿好?如果是龙凤胎就更好了,女儿像你。”沉醉不理他的神叨,他未免兴奋得过头了。 “你说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好?” 沉醉很想翻身起来大叫。 还好此时家庭大夫走到了,简直就是被游秀赶来的。“快给王妃把把脉。”楚律让到床头,让大夫给沉醉把脉。” “怎样?”楚律有些紧张的看着大夫。 第二十五回 斗蟋蟀蟋蟀压蜘蛛 “回殿下,王妃身体安好。” “然后呢?”楚律等大夫的下一句等了很久,他这话把大夫都问懵了。看到大夫愣头愣脑的,他也只好挥手让他下去。 “夫人,难道是我不够努力?”楚律坏笑的看着沉醉。 “是太努力了。”沉醉嘟囔了一句,但是没敢让楚律听清楚。他前脚走,后脚沉醉就生龙活虎的爬起了床,“该练字了。” 沉醉练字从成亲后就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乐姬和墨奴都很奇怪这个皮懒成性的主子怎么对练字情有独钟。 尽管到了夏末秋初,日头还是毒辣得很,沉醉奄奄一息的呆在府里,什么兴趣也提不起来。 “唉。”沉醉叹息一口,但是并没能唤起楚律的注意,他老人家也嫌弃阳光太强烈,不适合他这么黑暗的人生存,所以难得没出去鬼混。目前他正一个人专心致志的和自个儿下棋,还下得不亦乐乎。 沉醉因为太过于无聊,强打起兴趣要求和他下盘棋,虽然沉醉实在不好这一口。可是他老人家也太难伺候了,下了不过一半,就恁是不再和沉醉下,说的是,和自己下棋都比和沉醉下棋来得有趣。 “唉。”沉醉很哀怨的看了看楚律。他老人家甩了甩头,换了一边,不看沉醉。 “唉。”沉醉叹息得一声比一声无聊。 “很无聊?”楚律这才抬起头搭理她一下。 “你看我像有聊的样子吗?”沉醉双手一摊。 “你想要怎样?”楚律随意的问,又下了一白子。 “不如咱们斗蟋蟀吧?”沉醉很兴奋的提出要求。 “赌注是什么?”楚律沉思了一下,下了黑子。他的话沉醉懂,意思是赌注不行,他老人家是不屑于理你地。 “嗯。一千两。”沉醉很豪气的说,虽然比以前是小气了不少,但是这也是因为环境变了。游秀管帐管得太厉害,她实在没处贪污。楚律就更没提过要给她银子这种事。 沉醉等了许久都不见眼前这个埋头苦思的人回答,“行不行啊?” “你说多少?”楚律终于回头看了看沉醉。 “两千两?”沉醉小心地比出两个指头。 楚律看看她,没奈何的握住她伸出指头地手,将中指给她压了下去,成了一。“少了一万两,爷实在提不起兴趣。” 沉醉只好认栽,他老人家家大业大,咱不和他一般见识,只要可以赌就行。 沉醉忙里忙外忙活了半个月,终于信心十足的带着她的新任宠蟀“蜘蛛精”上场了。 “你取名字难道没有一点新意,老是什么精什么精的。”楚律讽刺她。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沉醉有些愕然,难道那一次斗蟋蟀他老人家也在?不过也许是别人告诉他的。 “你地又叫什么名字?”沉醉向楚律手中的竹筒看了看。 “就叫蟋蟀。”楚律无所谓的说。 “殿下取名字的功夫沉醉自然望尘莫及。”沉醉反讽道。 丫头们早在凉亭里准备了斗蟋蟀的用具,青花瓷盆放在凉亭正中的石桌上。两人各据一方,将蟋蟀赶入盆里。 沉醉的蜘蛛精长得眉清目秀,为黑色。瘦瘦弱弱,却是身经百战。可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同样经历了她的魔鬼训练。 而楚律选的蟋蟀则是蟋蟀里地极品,青壳。一亮相就精神抖擞仿佛帝王巡视。沉醉就知道以他的骚包,肯定是选这种傻大个,所以她继续走柔能克钢的路线。 两只蟋蟀进了盆里,倒也搞笑,两只都一动不动,更本没有要斗地趋势。沉醉和楚律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侍从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等待。 知道有丫头中暑,这两只都没斗起来。 “你地蟋蟀不会是也中暑了吧?”沉醉不怀好意的问楚律。 “等着看吧。”他抄起手。 周围地人走的走,散的散,大家从早晨等到中午,都不见那两只有什么动静,沉醉等得都要睡着了。 “动了,动了,快看,郡主你快看。”乐姬在一旁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简直比过年还兴奋。 沉醉赶紧揉揉眼睛,果然是动了。 那蜘蛛精再也耐不住寂寞,小心翼翼的向蟋蟀走过去,那蟋蟀简直是头也不抬的蹲着,翅膀扑闪了一下,就见蜘蛛精乖乖的走到了他身边,乖乖的蹲下,两只蟋蟀相亲相爱的处在盆里,估计是上午对视太久,日久生情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居然给我搞断袖。” 楚律“噗”的笑了出来,“谁让你为了给蜘蛛精下火,把他给阉了。” “你”沉醉气鼓鼓的说不出话。 楚律则笑道:“级别差太多了,所以你的蜘蛛精只好臣服。你还以为能像上次一样以弱胜强。” “上次你也在?”沉醉转移了注意力。 “不在怎么赚那两万两。” “是你?”沉醉有些不敢相信。 “六弟刚回来,我带他到处走走看看,没想到刚好遇到夫人的精彩表演。” 此时沉醉才知道那一晚楚振和楚律是在一起的,她就觉得以楚振的性子怎么会去哪种地方? 楚律说话间,将手一摊,“赌金。” “嗯,呃。”让沉醉拿钱出来那简直是要她的命,“去找游总管。”她吩咐乐姬。 “找游秀干什么?” “找他拿钱啊。你夫人我输了钱,自然该夫君您来还。” “你赌钱输了,凭什么让我给你还?” “就凭你没把你夫人管好,让她去赌博啊。”沉醉做了一个鬼脸,到如今她也不指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他赌,反正银子是不会给出去的。 “好啊,到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楚律假意愤怒,最后严肃的道:“走跟我回房,为夫好好管教管教你。” 沉醉很委屈的摸摸肚子,“呀,还没吃午饭呢,乐姬,还不赶紧准备午饭,饿着殿下,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十六回 林木兰君府试君意 话说能让沉醉惊讶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今天来的这个人确实太让沉醉惊讶了。 林魁星来,沉醉自然不惊讶的,他是楚律狐朋狗友里走的最勤快的人。但是他居然还带了林木兰来,这就有些问题了。 两个人如果想鬼混,林魁星是绝对不会带这个异母姐姐来的。 林木兰一登场,就大有主角的光芒,无论姿态口吻都仿佛她才是景轩君府的女主人似的,她不言语,就已经让下人敬重万分了。一双美眸似撇非撇的扫过沉醉,有轻视,也有怨恨。 “大姐喜欢菊花,殿下府上的菊花又开得最好,所以我带大姐来玩玩,殿下不会介意吧。”林魁星拱手,丝毫没有招呼沉醉的意思。 “林小姐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沉醉心里暗哼了一下,某人好色的毛病又犯了。 只有林魁星能睁眼说瞎话,林木兰因为名字里有个兰字,又自命空谷幽兰,平生只喜欢兰花,可没听过她喜欢菊花的。要说景轩君府的菊花开得好,那也绝对扯蛋,菊花不过是府里众多花卉里的一种,并不突出。 沉醉想了想大概知道了两人的来意,可是也没想到林魁星那么直白。 “殿下以为是花美还是人美?”两人立在小径上,林木兰则在前方做秀的欣赏着菊花。沉醉紧跟在二人身后,她倒不是故意要插进来,实在是楚律硬拉上她,说什么客人来了,她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溜走。 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遇到了一个天雷教教徒。.,.这句话让林木兰来说都好些,可惜林魁星讲了出来,生怕别人瞧不出他当媒婆的意思似的。 “花美。人更美。”楚律也很配合地说。 沉醉“噗哧”一声笑出来,因为这样经典的对白。她一直以为只有狗血剧里才有。 “四儿笑什么?”楚律回头假笑。 “我以为此处只有人,没有花。”沉醉答道。 楚律眼睛一亮,一副遇上同道的表情,“为夫受教了。” “要说我大姐,放眼整个留国也找不出几个能和她比肩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谁要是娶了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爹眼光又高,一直没舍得把她嫁出去。”林魁星赶紧拉回楚律地主意,怕他二人当中表演起恩爱来。 楚律但笑不语。 只有沉醉在一旁沉思,她这个人就喜欢猜测每个人行为后的动机,于此事也不例外。楚律干吗眼巴巴的把自己拉来当灯泡。显然就是想让自己知道林相国想将林木兰委屈给楚律做侧房。 看来这林相国也厉害,并不是一心向着楚振,而是在做两手准备。这种天大的好事,楚律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呢?他就不怕自己从中破坏?还是他其实就是想让自己毁掉这桩亲事。 沉醉暗自打定了主意。决不参与这件事。一来楚律希望她做的事她是肯定不愿意做地。二来她还得表示自己投降得很彻底,并不再与他敌对。三来虽然林木兰嫁给楚律对楚振一方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对楚律也未必是好事,这也许正表示了他也在觊觎王位,让他的“不争”大计露馅。 沉醉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开始行动了起来。热情的迎上林木兰,给她介绍景轩君府的景致,期间也开始主动称姐道妹的,好不亲热。 送走客人,回房时楚律怪怪的眼神,让沉醉暗自好笑,却故作平静。 “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情了?”楚律狐疑。 沉醉也并不隐瞒,如果说她没看出林家兄妹的意图,她就是假得太过分了,反而让人猜疑。“我这是未雨绸缪,木兰姐姐这么美,如果她进门了,殿下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沉醉到时候还需要木兰姐姐多照应呢。”此番话说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有那么一点点醋意,却又不过分。 “你倒是聪明大方,这么快就开始讨好本王未来的宠妾了。”沉醉觉得这话里有一片片刀锋。 “臣妾不过是未雨绸缪。”沉醉讽刺道。 “与其讨好她,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拴住我?”楚律地话开始带上暧昧的色彩。 沉醉心里想的是,你又不是马,我拴你干嘛,不过嘴里却可怜地道:“只盼殿下有了新人莫忘了我这个旧人。”沉醉的眼泪顿时盈了眼眶。 楚律将指尖放在沉醉地眼下,接到一颗泪珠,旋即放入嘴里吮吸,“想不到你不仅哭起来美,连泪水都这么美味。” 沉醉地泪水凝滞了一下,想不到她无往不利的武器在楚律地面前从来都不起作用。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楚律已经将嘴唇附上了她的眼睑,吮吸起她的泪水,拉开了漫漫长夜的序幕。 秋高气爽,正该秋游的时候沉醉却呆在家里数蚂蚁,实在是因为太过无趣,整个尚阳仿佛都围绕着安国君和林木兰的婚事似的,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离不开那讨厌的红色,沉醉索性呆在家里,楚律倒是成日不见踪影的瞎晃,沉醉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想我了么?”夜幕降临时楚律突然出现在沉醉的面前,笑嘻嘻的没正经。 “想。”沉醉却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其语气的诚恳处让楚律都为之呆滞了一瞬间。这一次沉醉到是真心的,这些日子只要是能让她有聊的人,她都想念了一个遍。 楚律一个踏步到了塌前,手臂环过沉醉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怎么想的?” “我天天想你出去吃喝玩乐,却把我丢在这里独守空房。”沉醉有些埋怨道。 “原来重点是独守空房。”楚律颤抖的肩膀泄漏了他的笑容。 “你”沉醉这才醒悟了自己的失言。 “明日父王秋猎,你去不去玩?”楚律问道。 “去,当然去。”沉醉的心情顿时兴奋了起来,总算能离开处处弥漫着讨厌的婚礼气息的尚阳了。 第二十六回 秋猎场逐鹿测君心 “秋苑”是尚阳北部最大的御用秋猎围场。 沉醉浑身酸疼的躺在帐篷里,经过一日的马车颠簸,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沉醉妹妹,咱们出去散会儿步吧?秋苑的晚霞出了名的美。”不善交际的林木兰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沉醉心里不爽得紧,还没过门就跟得这么紧,她尽管不在乎楚律,但是对身份的象征还是格外看重的。 “木灵呢?” “她和六殿下骑马出去了。”林木兰在听到林木灵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突然一淡,恨意明显,同样是嫡出,她哪一样不如林木灵,如今却要屈居侧房。 说话间,楚律却踏了进来。“林小姐也在这里。”他口气中的疏离让沉醉不由嘴角上扬。 “我正邀沉醉去看晚霞呢,听说秋苑的晚霞特别美,木兰还没见过呢。”林木兰素来少笑容的脸上居然升起了一朵不算小的笑容。 “四儿怎么说?”楚律走到榻前,侧坐在沉醉的面前。 沉醉的心里顿时打起鼓来,当着新人的面这样献殷勤,委实不合常理。“我有些不舒服,殿下不如陪木兰姐姐出去走走吧?”沉醉赶紧撇开,生怕林木兰误会了,以后给自己小鞋穿。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来?”楚律紧张得有些夸张,仿佛誓要将恩爱进行到底。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 “说起来我也有些累了”楚律的声音很慢很清楚。 林木兰赶紧接道:“那沉醉妹妹咱们还是该日再去吧。”林木兰有些尴尬的落慌而逃。沉醉心里却嘀咕着素来怜香惜玉的楚律怎么会这样驳她的面子。 林木兰走后,沉醉一骨碌坐起身来,“殿下怎么不” “你不是累了么?”楚律地口气和脸色也不算坏。但是和刚才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这就是人前和人后的待遇,沉醉都习惯了。幸好自己从来没有被他的巧言令色所蒙蔽。 沉醉向来都不是敢摸炮仗屁股地人,她十分听话的重新躺下。楚律为她掖好被子。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沉醉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可以发誓,楚律绝对是在看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偶尔地叹息声。她真的怀疑他已经睡着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搞得沉醉浑身肌肉僵硬,第二天全身更疼。 “睡得好么?”阳光仿佛也灿烂了楚律的心情,让他一大早就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沉醉直接就是用昏昏欲睡来回答他的问话。沉醉在迷迷糊糊中,爬上了马跟着众人群星拱月似地围在留王的周围,他老人家象征性的骑马跑了几圈,周围的人都在争相表现自己箭术超群,只有楚振例外,器宇轩朗的立于马上。并不屑于和他人一样用雕虫小计显示自己的不凡。。 楚律自然也是例外的,他老人家虽然大摇大摆的骑在马上,但是根本不拉弓。沉醉将他归结于懒人一类。他一路上和老留王有说有笑的,撇开沉醉老远。 沉醉也不生气。视线内只要有楚振地时候。她通常都看不见别人。在楚振的箭伤到一只带着幼崽的母狼后,他纵马到了那狼地身前。居然下马给她包扎起来。 沉醉远远的坐在马上,看他细心地给她包扎,手法万分专业,这才是经过生死战场训练过地战士。只是蹲在一旁的林木灵有些碍眼,正如同林木灵不赞同沉醉一般,她在心底也是看不上林木灵地小家子气的,但是没想到最后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却在她的手里。 沉醉眯了眯眼睛,企图掩饰眼里的寒气。 留王跑不到五里就累了,干脆停下来。众女眷的马队也缓缓的赶了上来,沉醉还是很自觉的打马来到楚律的身边,确不想迎来一道冰冷的目光,曾几何时留王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不满,沉醉狐疑。 “国阶,你的两个女儿木兰和木灵都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留王笑呵呵的对身边的林丞相道。 “王上过奖了。”林丞相谦让的时候,林木兰和林木灵都乖巧的上前。 “今儿难得这么高兴,让她们也跟着孤的这几个不肖子乐呵乐呵,别太拘束了。” 这些沉醉都没注意,只是容贵妃脸上一闪而逝的不快,让沉醉留意了一下。林木灵是她未来媳妇,她没道理不快,那么就只有林木兰了,不快是因为她知道了林家的打算?沉醉没想到的是留王也这么明显的想将林木兰娶做儿媳,楚律在留王心中的地位看来非同一般。 当沉醉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内监已将事前准备好的鹿抬了出来。 “谁要是能猎到这头鹿,孤重重有赏。”留王对着众人道,但是逐鹿的典故众人皆知,也没人敢大胆的和那几位成年的王子抢夺这只猎物。 霎时每个人看这头鹿的眼神有了些许不同,人类的联想总是特别丰富,总喜欢把各种小事和留王设立太子一事联系起来,无论是有希望的还是没有希望的,都搓了搓手掌,跃跃欲试。沉醉撇撇嘴,皇位继承人的选择怎么可能通过如此幼稚的方法? 一刻钟后,留王已经坐进了明黄布帛搭建的凉棚里,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就等着一声令下,快马疾出。 百骑齐出时,楚律的马不快不慢,刚刚好的在中间,沉醉则是故意放慢,企图落于人后,才不去淌这淌浑水,还不知道前面有没有钩心斗角的暗桩等着各色人等,还是不要惹上无妄之灾才好。 可惜企图终归是企图,她胯下的这匹雪白无暇的马一点儿也不听沉醉的使唤,拼了命的跟在楚律的坐骑之后,及至林下众人散了开去,它依然分寸不落的跟在那匹黑得滴墨的丑马后面,让她和楚律两人脱了大部队。 沉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调转马头,可惜也无济于事,只还来白马疯狂的扭动。 楚律朗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没用的,小白和小黑,一公一母,从小一块儿长大,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果然,果然,沉醉咬牙切齿,她就奇怪楚律好端端的不骑他以往的坐骑,偏偏选了这两匹不算出众也不算落后的马。 “啊”沉醉惊呼,只因为她走神的时候被楚律一把捞了过去,圈于怀里,坐于胸前。 “你这是作甚么?”沉醉怒吼。 第二十七回 自作孽亲试软骨散 “你这样虐待小白,实在看不下去了。”楚律嘻笑。沉醉只能无语,他的无赖她早就领教过了。转而感叹他取名字的水平,蟋蟀就叫蟋蟀,黑马叫小黑,白马叫小白,和他平日对生活精致的要求,可是很不符合。 “你干嘛给马取这么个名儿?”沉醉在万分的暧昧中,硬是掰出了一点儿话题。 “你说什么?”楚律将耳朵靠近沉醉的嘴唇,风驰电掣让人很不容易听清楚。 “你干嘛给马取这么个名儿?”沉醉提高了音量。 “你说什么?”楚律的脸开始在沉醉的嘴唇上摩擦了起来,沉醉这时才从他的坏笑中看出他的故意装蒜。 沉醉看出楚律的捉弄,只能气鼓鼓的沉默。头埋在他的胸膛处,任风如刀般从耳畔刮过。直到楚律勒马停住,她才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们在商山的至高点,北面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草原,顿时有一种渺小的感触,觉得一切都不可掌控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 沉醉抬头侧目,看到手执缰绳的楚律挺拔的坐于马上,其气宇轩昂处仿佛一切又都在脚下,这就是人之不同吧。 “你不去逐鹿?” “为夫还有更要紧更有趣的事要做。”楚律低头笑笑,翻身下马,将沉醉抱下沉醉屈膝坐在楚律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拿出的毯子上,看他又拿出一个皮囊,待他揭开盖子才知道是醉花荫的桂花酿,不由又想起去年的情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殿下既带了美酒。怎么却忘了佐酒地小菜?”沉醉看着身边双手置于脑后仰躺的楚律,没话找话说,这几日他的行为让沉醉很是不习惯。.,.例如眼前地他就直愣愣的望着自己,目不转睛。让沉醉仿佛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般。 “我这不是带了么,而且还是天下无双地珍品佳肴。”楚律笑嘻嘻的说。“古语云秀色可餐,诚不欺我也。” 沉醉懒得理他登徒子的模样,侧身背对着他躺下,假寐。清风徐来。倒也舒服。只是正要好梦酣眠时,却被胸前的凉意给惊得仿佛闻炸雷。某人含着桂花香的气息就缭绕在颈边。 “你,你干什么,这里,这里是外面”可能是太过震惊,沉醉说话都有些不流畅。 “以天为幕,以地为榻,咱们不是还没试过么?”楚律地笑中明显溢出了不怀好意。 “你休想,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沉醉真的是找不到形容词了,用后面的什么禽兽不如之类的实在是太过学究,她本就不是将世俗放在眼里的人。只是不愿意配合眼前这个人而已。 不料楚律此时却收回了魔爪,兴奋的起身。弹了一个响指。“想起来了。”沉醉看他兴匆匆的回到马的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掩上衣襟,正襟危坐。 却看见楚律拿了一个可爱精致的青色玉瓶走过来,放在沉醉地鼻子下,“闻一闻。” 沉醉果然听话的嗅了嗅。“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这瓶子里地东西无色无味,不知道他让自己闻什么。 “十香软骨散。”楚律一本正经的回答,仿佛自己拿来给人闻地不是毒药一般。 “你”沉醉惊愕地想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十香软骨散虽然她也买过,却绝无自己去试闻一下地道理,所以她并不清楚。她怎么会这样信任他?他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沉醉觉得自己笨死了。以后无论干什么,都要想想他的动机。 “为夫突然想起这个了,还是新婚夜从夫人那里得来的,如此贵重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 沉醉早就忘了这茬了,“你居然随身携带?”沉醉瞪大了眼睛。 “为夫只是忘记搁回去了。”楚律邪气的俯身。沉醉想反抗,只是双手无力,放到他的身上反而成了爱抚。 “这药真不错,物有所值,见效快,效果佳,夫人当初多准备几瓶就好了。”楚律一边品尝自己的猎物,一边头头是道的评论。 沉醉又羞又急却没奈何,任何的扭动和反抗,不过是更为漏*点的催情剂。 却在她吞没的他的时候,沉醉突然听见风声里传来呼唤的声音,“二殿下,二殿下”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刚才甩掉的侍从寻了过来。 沉醉立即僵硬得仿佛石头,浑身的神经和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目前的样子如何能被人看见。她将脸紧紧贴在楚律的胸口,心里希望那些侍从不要认出自己,就当是楚律在外面的风流帐好了,沉醉有些自欺欺人。耳畔传来楚律倒吸气的声音,沉醉还以为他也惊住了,抬眼却看到他一副享受无比的神情,“太紧了,要绞断了。”楚律贴在沉醉的耳畔戏谑(天雷教徒)。 沉醉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耳红面赤,却羞愧难当,求饶的泪水止不住流出来。他伸出舌尖接住沉醉的泪水,“四儿的泪水总这么美味。”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仿佛那声音没有任何影响。 那声音近得沉醉都能听见脚步声了,但最后却不知为何,又渐渐消失。此时沉醉的心才放了下来,任狂风暴雨驱驰,浑身酸软无力。 “夫人不用紧张,他们看到小黑的尾巴自然会知情识趣的离开。” 沉醉费力的侧头看了看和小白一起站在山顶的小黑,尾巴上系了一条手绢。估计这就是楚律不方便被人打扰时约定的标记。 “你倒是驾轻就熟。”沉醉讽刺楚律一定是干了不少这种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楚律不答话,只是笑着起身整装,然后耐心的给沉醉穿好衣服,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象牙梳,有模有样的给沉醉整理起发髻来。 沉醉见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应该是个中老手,而且还随身带着梳子,对女子的发髻整理起来也不陌生,心里没来由的厌恶,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仍然无力。 “解药拿来。”沉醉无力的靠着他,但语气却很生硬。 “夫人中气十足,还需要什么解药?”楚律的手顿了顿,语气有些讥讽,通常在这种事情以后,女人家如果表现得如此无情,会深深打击男人的自尊的。 “现在给了夫人解药,为夫实在不忍夫人犯下谋杀亲夫的大罪,还是等夫人气消了再说。”他笑盈盈的收好梳子,将沉醉抱上马,闲庭信步般的回去。 回到大帐的时候,天色已晚,众人都已立在王帐中,猎得鹿子的居然不是楚振,当然也不是楚律,而是忠信君世子。 “王上打算怎么奖赏世子啊?”容贵妃笑容满面、柔情似水的看着留王。 第二十七回 自找罪景轩受笞刑 “依爱妃看呢?”留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悦,显然这个结果让他并不满意。 “世子已经弱冠,至今还未大婚,王上要是能赐他一个美娇娘,岂不是皆大欢喜。”容贵妃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了林木兰。 沉醉拍案叫好,好一个皆大欢喜。容贵妃代表的六王欢喜了,她想笼络的忠信王欢喜了,和林家结亲确实是一段良缘,不想娶林木兰的楚律自然更高兴。 今日之事,沉醉此时才算是看清楚了。楚律舍鹿,自然是因为他早就在为忠信王世子铺垫,究竟谁才是真正笼络住忠信王的人,恐怕至今未见分晓。怨不得林木兰这样的大美人,他都愿意舍去,自古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能有几人? 楚振空手而归,一定是他有意相让,破坏楚律和林家结亲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使他不相让,沉醉也坚信楚律决不会放手让楚振逐鹿而去。 更何况有楚律和楚振在前,给忠信君世子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猎了鹿去?沉醉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沉醉这时才算真正想通,楚律为何放过林木兰那样的大美人,亏自己还曾自恋的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一心人根本就是妄想,何况他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心人。 “爱妃说得极是,只是小儿女的婚事自有他们自己的打算,孤老了看不清他们的心意了,错配了姻缘岂不憾哉。”留王三言两语坏了容贵妃和楚律的算盘,赏赐了忠信王世子一些珍品,此事就算打住。 留王看起来有些疲惫。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休息了,可不知怎么又突然叫住楚律,“律儿。你不是向来最喜欢打猎么,今儿怎么一点收获也没有?”留王皱起眉头。 楚律很顺口的回答了一句:“儿臣今天身体有些不适。一路网.” 沉醉严重鄙视他说谎跟吃饭一般自然地本事。 沉醉胡乱用了晚膳。楚律又被留王召了去,所以早早歇下了,今日实在是太耗费体力。 “郡主,郡主,殿下回来了。”沉醉被乐姬无情的摇醒。沉醉心想他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也不见乐姬为了这事吵醒自己啊。 “殿下不知为何事惹怒了王上,挨了四十大板。” 沉醉听到这里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喜笑颜开地问:“真的吗?”她立即披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就奔向了楚律地帐篷,她实在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平日嚣张的夫君今日是如何一副倒霉样。 “王上为什么打你?”沉醉看到楚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不是问他伤势如何,不是问他的感想。而是问为什么。 “老子打儿子还需要什么理由?为夫挨得心甘情愿。”楚律虽然挨了打,趴在床上,但是神色依然如常。丝毫不见沮丧。 沉醉见他顾左言右,知道追问不出。这是留王释放的信号还是什么。在这么敏感地时候?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楚律见沉醉久久不出声。 而沉醉则有些呆愣的看着他,一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傻傻的摇摇头。乐姬和墨奴在一旁都着急了,墨奴向楚律的臀部眨了眨眼睛,沉醉赶紧问道:“你疼不疼?” “为夫还以为你不关心呢?”楚律的声音此时有些疲惫,竟有些小孩撒娇的意味。 韵兰此时端了药进来,楚律合作的饮下,但是对外敷地药他却阻止了,“你们都出去吧,四儿应该不介意为为夫上药吧?” 沉醉倒是真的不介意,反正也没什么害羞的,而且力道还可以自己掌握,虽然有落井下石地嫌疑,但是她觉得对付眼前的坏人,难得有他落难地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沉醉见他白生生地屁股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看来打得不轻,却不见他有丝毫疼意,只是额头的汗珠泄漏了他地疼痛。 沉醉的手一下去,就让他叫了起来,“轻点,轻点,你要谋杀亲夫啊?” “奇怪了,刚才怎么不见你叫疼?”沉醉觉得此时不正是男子汉充当硬汉的时候么。 “刚才当着那些奴才的面,为夫怎么好意思。”沉醉心想你倒是坦白。 手落下去的力道减轻了一点,但是他还是咋咋呼呼的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沉醉见他讽刺自己是狗,又加了些力道,他也只管叫嚷,“哎哎哟哟”的叫声在他的故意下格外暧昧,很有强攻和小受的意境,沉醉也不由噗哧的笑出声,幻想起他当小受还闻了十香软骨散的情景。 沉醉狠心的不曾减轻力道,他却也坚持了下来,不曾嚷嚷换人上药。 刚伺候完药,容贵妃突然传话,让沉醉明早立即入宫协助她准备安国君楚振的婚事。其实嫂嫂入宫准备弟弟的婚事,这在留国也不陌生,只是在眼下这种时刻有些让人生疑。 楚律听了后,只是静静的看了看沉醉,拍拍她的手,“你安心进宫,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次日清晨沉醉跟随容贵妃的车驾回宫,并不曾回府收拾,换洗的衣服都是仆人最后送来的,而她也被勒令不能带侍女,一个人孤零零的进宫,心下略有不安。 沉醉进宫住在容贵妃的宫里,她也不曾为难沉醉,只是六王大婚的事情她怎么肯交给沉醉打理,沉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为了某个原因而被软禁在了容贵妃的宫里,不能踏出宫门一步。 沉醉倒也乖巧,对容贵妃虽有往事的记恨,但是表面上恭顺有加,加上沉醉泄漏机密的事她也知道,所以只当她是半个外人。 直到有一日楚振留在容贵妃宫里用午膳,沉醉几乎是有些失态的凝视他,他实在长得太美好,以至沉醉有意或者无意的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大概是第二次她和他靠得如此近,近得能闻见他身上的气息。 之后,容贵妃很可怜很同情的看着沉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惜王上非要让你嫁给二殿下,否则今日” 沉醉很配合的红了眼睛,她需要容贵妃的支持,虽然她和楚振的缘分几乎是不再可能,可是她总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只有一种可能,能够陪伴在楚振的身边,她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两人絮叨了良久,仿佛娘儿俩般,沉醉自然是开诚布公的说了许多楚律的事情,他的爱好,他的习惯,他的近况。两个女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协议,不知道容贵妃是否真相信了沉醉为了爱情的付出,甚至不惜背叛,还是彼此利用,总之目前二人站在了一条船上。 此次沉醉入宫也并非无斩获。 至于景轩君,沉醉真的是不闻不问,仿佛没有这么一个人一般,她在宫里倒是如鱼得水,只是埋怨服侍得不如家里的丫鬟周到。 而楚律对沉醉也可以称得上不理不睬了,仿佛没有这么一个妻子,故态萌发,最近又闹了几起强抢民女的事情,眠花宿柳自然不在话下,荒唐得人尽皆知。 第二十八回 生死与共夫唱妇随 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却被战争蒙上了阴影。 楚振大婚的当日,朝廷接到八百里急报,梁国屯兵留国西部边境,战争一触即发。这场战事突如其来,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将留国杀个措手不及,留王急急下令,楚振大婚当夜立即率兵星夜兼程的赶往西部边境重镇玉羌关。 林木灵的新任丈夫连洞房都没来得及进,就赶赴了前线。 大婚后,沉醉并未被放回景轩君府,而留王则快速下旨,赐婚林木兰于忠信君世子,笼络住手握一定兵权的忠信君,并安慰了容贵妃的心,让楚振毫无后顾之忧的出征。 沉醉从此更加清楚了王室的操作方法,只有你有价值,才能得到自己所想,比如为了楚振的利用价值,自然可以牺牲楚律和林家的亲事,无论留王心里如何做想,此事却不得不妥协,容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又高了一筹,越发容光焕发。 只是祸不单行,留国的厄运并没有就此打住,北宇侯镇守的留国西北部的樊襄也受到了来自邻国蓟国骑兵的挑衅,分身乏术。 当巴国越过留国东北部重镇,与留国东部的宁国合兵,绕到留国后方,一路闯关杀将,马上将兵逼虎渊时,留王大惊,重病卧床。虎渊距留国国都不过三百里,一旦巴宁合兵拿下虎渊,则可直逼尚阳,留国此时危如累卵,所有大将都在边防上,根本无法回兵相救,也无法回兵。显然巴国、宁国、梁国、周国四国已经秘密协商,否则怎么会同时这么巧的陈兵威胁。 因容贵妃是巴国人的敏感身份,又怕她趁留王病重时发起宫变。楚律和其它几位王子联名上书,留王软禁了容贵妃。只是消息一直对楚振封闭。 容贵妃被软禁后,沉醉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留王居然拜楚律为征东大元帅,掌东路、南路兵权,集全国可调之兵。开赴虎渊。 沉醉不知道是留王老迈昏庸,还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将整个留国和尚阳的安危交给了一个从没带过兵,连纸上谈兵都不会地败家子。1----6----k 谕令发布的当日,留王就命人将沉醉送回了景轩君府,沉醉看着久违的景轩君府,居然有一种回家地喜悦。 踏入房间时,居然看到楚律慵懒的斜靠锦褥,翻着书本。一点没有明日就要出征地征兆,他此时不应该在兵部点兵,或者和户部商议粮草的事情么? “怎么临时抱佛脚啊?”沉醉跳上床。抢过楚律的书,一看居然是《小玉传》。此时居然还在看这种花前月下的禁书。沉醉真是无语,对留国的前景万分不看好。 对于楚律在家。却对自己会府这么冷淡地表现,让沉醉心里万分别扭。两人都不说话,楚律拿回书继续翻看着,沉醉不禁怀疑在自己入宫之前的那天,那个热情的男人是谁? 沉醉也赌气假寐,二人僵持不下,拿起一本话本,也埋头苦读起来,直到月升中天,楚律才叹息一声,“夫人进宫这么久可挂念过询问过为夫?” 沉醉转身,“你怎么知道我没询问过你的消息?”沉醉反驳,虽然她确实不曾打听,但是不表示她要承认。 楚律不语,但是坚定的神情却让沉醉心虚,看来他果然有本事,自己在宫里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没逃过他的法眼。 “你又何尝关心过我,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沉醉装得很是委屈,眼圈很受控制的红了。 楚律此时却展颜笑开,“还懂得吃醋,真好。”他用鼻尖顶顶沉醉的鼻子。拥着她,无语而眠。 沉醉心里却在犯嘀咕,照目前这个样子看,自己明日一定得回家,让三哥将财产尽快转移到其他国家,留国实在是前景堪忧,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先去安全地国家呆呆? 次日沉醉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待头脑清醒些才发现自己的屋顶明明是方形地,此时怎么成了圆形?再看看四周简陋的陈设,沉醉立时跳下了床。这明明就是一顶帐篷。 她还没来得及奔出大帐,就看见楚律撩了帘子进来。“我猜你这会儿该醒了。” 沉醉从没见过他这样,头戴雕鹰银盔,身穿白色雪花银亮甲,白蟒箭绣,弯钩头牛皮靴,手持宝剑,剑眉细长入鬓,星眸清水含妖,硬朗俊拔,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地英雄之感,人果然是要靠衣装地。沉醉大概被他身后的阳光给迷了眼,居然有一种惊艳之感。 “这是什么地方?”沉醉心里虽然已经大概确定,但是不想相信。 “这是虎渊。夫人一路好眠,居然一觉就睡了三天。”楚律嬉笑。 “我怎么会在这里?”沉醉拔高了声音。 “夫唱妇随,为夫来了这里,夫人自然也要来这里地。” 沉醉斜睨了他一眼,示意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满意。楚律上前一步,抬起沉醉的左手,深情万分的吻了吻,“执子之手,白首偕老。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尽管楚律用了最深情的表情和声音,引用了前人的山盟海誓,但是沉醉还是气得发抖。这句话的白话文就是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的意思。看来自己无论多么委屈求全,也从没得到过这个男人的信任。 目前的战事凶险万分,看来他早就做好了算盘,自己当亡国魂,也要找个垫背的。可是如今的沉醉已经身在军营,无力回天。 “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战甲,委曲夫人从此以男装示人了。”楚律把盔甲拿了过来,是一袭金色战甲,光耀万分。看这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元帅准备封个什么官给小的?”沉醉倒也上道,不做无谓的纠缠。 “你先穿上再说。”楚律辅助沉醉穿上战甲。 战甲一上身,沉醉就感觉仿佛一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原地不动,倒也没什么,任楚律在自己头上折腾,束发带冠。 “好了,走一下吧。”楚律退后几步。 沉醉抬起右腿,还没来得及放下,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的跌在了地上,引得楚律放声狂笑。这盔甲少说也得七、八十斤,压得沉醉喘不过气来,根本走不动路。 “你是故意的。”沉醉索性坐在地上,指责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是为夫的错,拿错战甲了。”楚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相信他才有鬼,明显就是拿自己打趣。楚律捧过另一袭战甲时,沉醉说什么也不穿,好说歹说,用手亲自试了以后,才肯穿上,毕竟刀枪无眼,还是小命重要。 现在穿的这一袭是轻甲,重20斤左右,刚才楚律故意拿的重甲,要八十斤,他自己身上穿的就是重甲,倒看不出他有这个能耐,穿上了气都不喘一下。 尽管只是二十斤,沉醉穿起来,在大冬天,也大汗淋漓,硬是坚持来到河边,顾影自赏,眼见自己一副将军打扮,英姿飒爽,英俊挺拔,英挺修朗,看得舍不得离开,还拿起长枪吃力的耍耍,幻想当年穆桂英的风姿,想不到今日自己也有从军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楚律召唤她回去吃饭,她肯定还在河边孤芳自赏。 “你还是换一套衣服吧?” “为什么?”沉醉看他给自己准备了一袭书生青袍。 “本帅怕你在敌军盔甲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时迷恋得不知道姓什么?”楚律大笑。末了还不忘调侃,“为夫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龙阳之好为什么经久不衰了,夫人扮男子,果然惊艳。” 沉醉虽然不快,但是还是配合的换上,这战甲穿起来威风,但是走起来吃力,遇敌时恐怕跑不动站在原地就被人灭了。 第二十八回 临危斗气独力支撑 为庆祝还在点击榜上,也为庆祝收藏过2k(好可怜),特更此章。 青袍换上,楚律还体贴的为沉醉准备了一把鹅毛扇,以遮掩她无意中流露出的女态。此时,小兵将晚膳端了进来,肉饼、野菜、糙米。比起尚阳的饮食已经差之千里,但是在军营里这已经称得上是一顿大餐了,这是为战争蓄积力量的一餐。 “快吃吧,过了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楚律开始大快朵颐,并没有嫌弃食物粗糙的表情,比起他平日的挑剔可是判若两人。 沉醉咬了咬肉饼,硌牙,野菜也老的难以下咽,糙米吃起来更是满口钻。索性放下筷子,她直觉楚律不可能这么对待他自己,肯定有好吃的藏着,只是不方便拿出来。 楚律看了她的动作,但是并不阻止,只顾自己吃饭。 “元帅打算给小的封个什么官啊?”沉醉问道。 楚律此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用了饭,放下箸,起身抱拳行礼,“百里军师。” 沉醉一听,估计也就只有军师是个可以随便增加人口的职业了,“元帅。”沉醉也神色凛然的抱拳回礼。两人对视而笑,无论心底有多少的疙瘩,表面上总是光滑的。 晚膳后,侍卫来禀报所有将领已经齐聚前帐。楚律所在的大帐分前后二帐,后帐是休息的场所,而前帐为议事之所。目前大军齐聚在虎渊城,楚律所领的东路、南路军连夜兼程。终于赶在敌军到来之前驻扎进了虎渊城。从地形看,尚阳东方呈葫芦形,而虎渊正好在葫芦口。扼住外方入侵的咽喉,此地一失。则尚阳再无关隘,将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下。目前楚律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虎渊城地外城。 沉醉作为军师,正式由楚律引见给诸位将领,坐于楚律左手下侧听令。 帐中的气氛非常沉重,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极端难打难胜地仗。.1-6-k,电脑站,.却不得不打,输不得。楚律集东路、南路兵不过八万人,其中老兵残将都是拿来充了数的,甚至有好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也都全部带了出来。而巴、宁二国联军此次号称出兵五十万,但是就他们的国力推算,人数当在三十万左右,这已经是骇人听闻的数字了。一般双方兵力悬殊超过三比一,则兵众方就有绝大地胜利把握。 楚律此时也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表情,表情严肃的笔直坐立在主帅的位置上。沉醉几乎有些着迷于他的严肃。是谁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可爱的?当楚律不再言笑时,他眼里的心里的冷酷再也掩饰不住地折射出来,沉醉抖了一下。甩掉脑海里他很好看的可笑念头。 主帐里坐的八位大将,其中有七位沉醉都不认识。这是非常正常地。另一位正是一位准新郎。林木兰的未来夫婿忠信君世子顾长生。其中大部分红缨重甲地将军看神情仿佛并不买楚律地帐,对这位空降的元帅。他们不服,军队向来只崇尚军功,才不在乎来人地身份有多高。 至于对策,这七位将军仿佛也事前商量好了,不发一言,看这位以玩物丧志而出名的王子有什么妙计。沉醉有时候觉得人类真的很可笑,在危机存亡的关头,仍然忘不了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置气。 楚律仿佛也打定了注意不开口,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后来还是后生小子抗不住这种压力了,顾长生出声道:“元帅,此次敌人以五十万兵力来犯,而我军仅八万人,要守住虎渊的五大城门,这兵力可该怎么分配啊?” 顾长生提出了一个大家心里都明白的问题,虽然弱智,没有建树,但是沉醉还是很感谢他的出声,否则真要无聊死了,硬梆梆的坐着,她可不舒服得很。 “顾将军以为该如何?”楚律淡淡开口。“末将以为该当平均分配兵力,任何一个城门都不允许被攻破。”顾长生不假思索的道。 沉醉虽然嗤之以鼻,但是却不能表达,忍得很痛苦,她也眼尖的看着装酷的楚律嘴角和眉毛抽搐了一下,这是他憋笑的细微表情。 顾长生的建议其实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每个将军分配同样的兵力守得住守不住只能怪自己,而怪不得自己兵比别人少,而推卸责任。只是这样自私的分配在战场上却不实用,平均分配兵力对兵力相当时自然可以,但是如今以寡敌众,平均分配兵力只能消亡得更快。此仗难就难在楚律不仅兵少,而且虎渊的战线拉得很长,沿途共设了五道城门,兵力过于分散,实在难以抗敌。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楚律的目光巡视过一周。 “但凭元帅吩咐。”其他七位将军齐刷刷的起身,气势如虹的道,吼得沉醉差点倒下。 “军师以为如何?”楚律突然向沉醉投出一个手榴弹。 沉醉确实没想过怎么办?通常她都是那种认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人,没事的时候她总是不愿意浪费脑细胞的,特别是这种无偿帮助楚律的事情。瞧,这就是人类的可笑,沉醉觉得自己在这种关头和楚律赌气确实是不对的,可是她就是不想改正。我承认我错了,但是我就是不想改。 沉醉转转眼睛,“只是不知道敌方的真实情况,也不知道领军为何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属下认为应该先探清对方明细再作布置。”宁巴两军前些日子就传来了要换将的传言,只是还没有证实,所以沉醉才说不知领军为何人。不过沉醉这话真是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表面上冠冕堂皇,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实际没有任何有用的建议。可是话语间,又不知比顾长生的建议高明了多了去。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楚律再次问话。 “末将等以元帅之命是从。”八位将军齐刷刷的起身。 楚律此时从衣襟里摸出了八个锦囊,让兵卫一一按上写姓名发给了在座的八位将军。“诸位将军在今夜敌军到达后,再打开锦囊,依锦囊行事。”楚律的表情神秘而严肃,在座的人也摸不清这位年轻王子的心思,连沉醉都愕然了。居然学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众人散后,沉醉又屁颠屁颠的跟着楚律转回内帐,本来想套点内幕消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要说楚律这个人有什么缺点,那真的是很多,其中口风很紧绝对算一条。他并不怎么搭理沉醉,悠然的将腿搁在案上,晃悠悠的看着前朝的诗词集,一点大将的风范都没有。和先前盼若两人。 沉醉磨皮擦痒的坐在行军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像明日的战争,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景象,楚律值得信任么?留国的军队值得信任么? 亥时末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报,敌军已经在十里外的长亭安营扎寨。敌军将领乃是八国七殿下白朗,也是巴国未来皇位继承人的热门人选。 楚律笑了笑,起身上床,安然入寝。 “你还睡得着?”沉醉觉得他真是不可思议,敌人都在眼皮子下了,居然还能睡得着,也不着急派人去打听消息什么的,什么反间计啊,什么美人计啊,什么苦肉计啊,该用的都该用了。结果他老人家倒好,翻身睡觉。 “人有所惧,虽寝,不成寐。如今他们来了,本帅就放心了。”不多时楚律的呼吸已经开始均匀平静了。只留下沉醉在黑夜里睁着眼睛揣摩他的话。如今他能寐,是否就表示了他的不惧?如今敌军来了,他就放心了,是否就表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宁巴两国临时换将,由白朗当主帅,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中?这未免也太神了。 第二十九回 阴谋阳谋虎渊大捷 为长评再加更两章,另一章今日晚上九点更 沉醉实在是好奇心难耐,也不管楚律辛苦不辛苦,硬是将他摇醒,“你醒醒,你醒醒,你倒是醒醒啊。” 楚律的眼睛终于艰难的睁开了一条缝,“夫人,为夫需要节约体力,回去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满足你。”说罢翻身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都还不忘调戏自己,沉醉觉得他真是死性难改,可是为了答案,也只好忍气吞声,“你难道早就知道白朗是这次的主帅?” 楚律最后实在被她吵烦了,一个大翻身,一条腿直接压到了沉醉的身上,将她固定在床上不能移动,“虽然不能决定他们出不出兵,但是至少可以在主帅的人选上建议建议。”楚律终于开口了。 “你用的”沉醉很想问他用的什么手段,让对方如此配合。看来战争之前的间谍战早就打响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快睡吧。”楚律再次闭口不说话。 留着沉醉一个人总结三大法宝,金钱,权势,美色(男女不限),真是无往不利啊。 黑暗中沉醉一个人听着自己肚子咕咕的叫,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悄悄的起身,摸到桌上并未收拾的剩菜,就着凉水下了野菜饼。一看剩菜剩饭现在都不收拾,就知道是楚律故意留给她的,笃定了她一定会主动吃下去的,当初也并不劝她。果然尖刻啊,一点不疼惜人。沉醉只希望自己明天不要胃疼才好。 怕什么来什么。真的是经典预言。沉醉捂着胃,皱着眉头。楚律已经穿戴整齐,就着凉水大口的啃着黑糊糊地肉饼。这就是这一天的粮食。 他举起手中的饼对着沉醉扬扬,示意她吃早饭。沉醉一边胃疼。一边想着如果不吃就得饿一天,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真地成了饿死鬼,所以只好挪到桌边,小口的啃起肉饼。 “昨天就认真吃饭该多好,胃也不会疼。这里可比不得尚阳。夫人。”楚律弯腰对这沉醉笑。沉醉此时恨不得一掌扇掉他地笑容。 他转身走后,沉醉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本来可以好好的呆在尚阳,却被他绑来虎渊,生死难料,还要吃这硬邦邦的难吃的饼,还要胃疼,某人还不怜惜自己,反而倍加讽刺。任凭自己胃疼也不理睬关心,沉醉越想越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 委屈归委屈。饭还是要吃的,不然逃跑地时候怎么有力气。 饭后沉醉随楚律来到虎渊的正门湛玉门。.。精神抖擞的站在城外掇战。 湛玉门的城楼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军士。人多势众,但是背后轮替的士兵却让沉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而仿佛是刚刚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 巴国白朗在十丈开外地地方列阵,黑压压的士兵望不到头,将虎渊牢牢围住,感觉插翅难飞,气势上就胜了许多。白朗并不出列喊战,第一个来到城下的反而是一个留国人。 他以敌国来使地身份请见,递上劝降书,无非就是白朗念在和楚律多年朋友的份上,表示如果他肯投降归顺,一定请示巴王厚赏楚律地意思,金银财帛,权势美女应有尽有。 楚律看了看降书,递给沉醉,“军师怎么看?” “杀无赦!”沉醉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表面上是痛恨叛徒,但是心底却是明白的,不过是借机发泄怒气。用鲜血洗刷怒气,总是好用地,也顺便分散注意力,胃真的好疼。 “好。”楚律颔首。 当士兵走上去绑住那个叛徒的时候,他开始挣扎,“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你怎么会是来使,你不过是个叛徒。”沉醉口气不好的道。 士兵来请示,以何罚行刑?楚律望望沉醉,沉醉冷静的吐出“五马分尸”。这战场上,用此法最是方便,马匹都是现成的。沉醉一是自身疼痛,一是狠那叛徒的小人嘴脸,还有就是没见过传说中的五马分尸,所以断然说出了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如军师所说。” 楚律和沉醉并肩站在城头,看那人的残肢,被一一扔下城楼,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楚律还让人从虎渊城里拉出了所有这人的亲戚,统统斩杀,将尸首扔下城楼。“全军听令,叛国者,有如此徒。” 那阎王似的冰冷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沉醉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残酷,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接下来有士兵抬来许多巨大的箱子,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楚律举起佩剑,“银子放在城上,能中敌与不避艰险者,即时赏银一锭。” 士兵开始群情汹涌,跃跃欲试,钱,果然是能使鬼推磨的。 楚律一直在湛玉门当靶子,不断的吸引巴宁联军猛攻湛玉门,此战只要能擒得楚律,自然就算胜了。 沉醉虽然自认心如铁石,但是当战争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却不敢看那被鲜血染红的护城河,不敢看那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不敢看那些前赴后继,又不断倒下的士兵。 楚律却如阎王一样,冷玉一般的脸看不出表情。 巴宁两军正攻得火热的时候,背后突然遭到袭击,他们都大感意外,并没有情报显示,他们有援军,但是背后又是谁在偷袭? 楚律昨日布下的大胆计划。就是集旗下乌合之众,并召集城里所有百姓,都拿起武器战斗。但是最精锐的部队却连夜翻山,抄到了敌人的后方。进行突袭,目的不过是敌军粮草库。 这一次楚律赌大了,本来兵力就不足,还要分一部分精英抄路偷袭,虎渊城将会很容易被攻破。那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但是如果不赌,困守危城,迟早也是要败地,就算等到其他边线的援军到来,到时候也一定是场血战,留国其他的防线,也难免被其他觊觎地国家趁机偷袭。 不能胜,就只有败。楚律倾向于豪赌。 白朗拿不准这支背后的奇兵从何而来,再见后营起火。鸣金收兵,无心恋战。而楚律一方则是越战越勇,不知是金钱起了作用。还是爱国地情操起了作用,虎渊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都勇猛异常。 白朗集全部兵力空大营而出。却不料楚律大胆如此。居然分兵偷袭,现在回兵急援时。楚律却命令开城门,所有兵士出城追赶。楚律如阎王一般站在城下,用利剑划下一道界限,“如有退回此线者,斩无赦。” 前有凶猛的敌军,九死一生,但是当逃兵是肯定难逃一死,杀敌还有军功和银子,自然要拼一拼的。楚律终于成功的为偷袭的士兵争取到了宝贵地时间退回。 在两头夹击的情况下,白朗因为轻敌而兵败垂城,粮草损失严重。三十万兵力折了五六万之多。 楚律一方虽然大获全胜,但是损失也不可谓不大,损兵折将达五千左右。楚律一面命将士好好休息,一面命人加固城墙,打算采取坚守不出的战略。 很多投机的机会用一次就够了。 白朗气急败坏的重新整兵而来,却不料遇上楚律龟缩不出,无论如何叫阵,只是一味的死守,巴宁两军仿佛怒气无法发泄的猛兽,横冲直撞,却无什么斩获。 白朗真是个草包将领,如果当初他能正确判断形势,在楚律命士兵空城而出时,他就该立时掉头,对付楚律,即使粮草损失,但是那也是能打败楚律的最好时机。楚律如果不是为了保存后方的精英,又怎么会愿意冒大险,弃坚固地堡垒而不用,反而以弱强攻强,只是白朗终究是错过了。 他虽然草包,但并不是说他手下无良将,那天,也曾有个叫胡政的将领劝过他不要管粮草,专心对付楚律,但是他不听。这一次胡政带领巴宁联兵攻打虎渊东北角的玄机门,着实让楚律感到吃紧,眼看城门之破已经摆在了眼前。 楚律淡淡对身边地游秀说了句什么,他领命而去,不多久就听见白朗鸣金收兵,让全虎渊城的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鸣金收兵?”沉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玄机门北角上已经被撞开地洞。他们明明可以破城而入的?难道是天助留国? 楚律笑笑,“白朗好大喜功,怎么能甘心让胡政抢了他地功劳,本帅不过是让人通知他胡政的功劳而已。” 沉醉暗自感叹,阴险啊,阴险。对白朗的性子摸得如此透澈,实在让沉醉觉得以前他和白朗好也都只是为了提前了解敌人而起,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眼光和城府也未免太深沉了。巴宁联军里他什么时候插入的间谍呢?沉醉感到一阵寒冷。 白朗兵多粮少,奈何楚律却一味的坚守不出,让他急得跳墙,却无可奈何,双方僵持不下,反而是白朗越错越多,直到最后楚律他们等来了留王在后方筹集的另一支军队,双方夹击,终败巴宁联兵于虎渊,史称“虎渊大捷”,此战让楚律一夜成名,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仿佛来得更加珍贵,朝廷里的风向又开始明显的偏向这位嫡出的王子。 沉醉看着只觉得心急,楚振的母亲被软禁,他又坚守在前线,因为巴国的背信,他又背负了多少的委屈,沉醉站在城墙上,辽望他所在的西方。 “回元帅,西南角发现巴国白朗的踪影。” 楚律沉思了一下,“追上他们后,与之战,佯败,放白朗回去。” 沉醉初时不懂,但是转念一想立时懂了楚律的阴险。这样的草包放回巴国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还要让他回去得漂亮,所有人都败了,只有他那一支不仅击败了追兵,还安全返回巴国,加上白朗又是巴国国王最疼爱的七子,虽然有责罚,但是并不至死,如果他还能登上王位就最好了,登不上,巴国的夺嫡也足够消耗他们的国力了,实在是奸诈之极。 第二十九回 焚琴煮鹤虎皮大劫 朝廷明明来了急信,留王病危,但是楚律依然没有急着赶回去,他仿佛还在搜寻着什么人?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他连如此关键的时刻也不回去?远在边关的楚振又是否能赶在楚律之前回到尚阳呢?这一刻,谁要是先回尚阳掌握大局,谁就能一举成为下一任的留王。 这一刻沉醉在周围安排下的暗桩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道楚律为何一定要捉到这位宁国的太子殿下。传闻宁国的太子殿下也参与了此次战争,只是一直在隐藏身份。 楚律和沉醉人开始各显神通搜寻着这位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太子殿下。 如果虎渊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一定是这一汪温泉。沉醉心满意足的浸在水里,如果楚律能一辈子找不到宁国太子,就更加大快人心了。 沉醉仰望着星空,满足的叹息一声,低头时,却看见一个男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浑身湿淋淋的。 沉醉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自己目前是赤裸的情况。可笑的是自己第一幕想起的不是尖叫,不是迅速掩住自己的身子,而是想起当年的教导:如果女生浑身赤裸,又来不及拿东西遮掩的时候,该怎么办?答案是遮住脸。 沉醉只是感叹自己已经来不及遮住脸了。 “身材不错。”对面水里的男人面容冷酷。 沉醉挺挺胸,幻想了一套绝美的衣服在自己身上,“谢谢。”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见了,自己又何须吝啬,她安慰自己“看得见摸不着折磨死你。” 待沉醉从这种斗争和尴尬里解放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时来运转了。 “难道是楚律嫉妒宁国太子比他好看?”沉醉看着眼前地男子,即使虎落平阳,依然气宇轩昂。模样是楚律那张桃花冷玉脸不能比的刚毅。 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让楚律那样地人忌惮呢?居然宁愿不赶回王城也要擒到这个男人? 话说敌人要抓的,我们就一定要放。即使不为了楚律。为了这一脸地美色,沉醉也是定要救这个男人的。 “你是谁?”沉醉在装傻,并不想让对方警惕之下杀了自己灭口。.ap,. 那男人不搭腔,明晃晃的剑就这么摆在了沉醉的脖子上。心狠手辣,毫不怜香惜玉。沉醉暗道好,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也不枉她背上叛国地罪名助他逃走。 “公子如果想平安离去,最好别这样。”沉醉的指尖轻轻的弹上那剑尖,剑尖顺势偏离,从岸上挑了衣服,从沉醉的头上罩下去。 沉醉对他的绅士风度就更有好感了,如果是遇上楚律这样的登徒子就只有叫天天不应了。 沉醉慢条斯理的系上衣服,缓缓走上岸。丝毫不忘了风度,男衫湿漉漉的裹着她修长的腿,在月色下。晶莹通透,别有致命地诱惑。 “怀远坡山道。”沉醉背对着他道。她所指出的正是楚律一行疏漏的地方。其实也不算疏漏。应该是刚刚检查过地地方,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大胆。居然在军营附近逗留。怀远坡的山道能让他进到安全地区,沉醉所能做地也只有这些了。 “姑娘大恩,莫在此先行谢过。” “公子怎么能笃定我不会害你?” “姑娘只要一声叫唤,莫,必死无疑,先前是莫无礼了。” 这就是了,哪个姑娘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心平气静地和你谈话,早就尖叫了,沉醉是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在第一时间克制住了自己。宁国太子,宁国太子,这样地大人物,今后应该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吧?沉醉在心底算计。 “只是莫愚钝,不知姑娘为何救在下?” 沉醉在月光下缓缓回首,无论是月光映射的角度,脸庞最美的角度,还是身体曲线的最佳展现的角度,以及故意高耸的胸脯,脸上魅惑神秘的笑容,都是精心算计好的。凝视了乐正非莫一瞬,“只盼公子莫忘了妾身。”转身拂叶而去。 一切在无言中已经够了。 无论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权势,还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美色,沉醉都有足够的理由放了他,他身在高位,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沉醉迷上了他的权势或者魅力。 敲锣打鼓的吼一声,某我终于引进了男配这项产品,虽然戏份不多。 沉醉在树丛后整理好衣服,施施然离去。算到乐正非莫应该差不多到了怀远坡附近,沉醉才回到主帐。 主帐里依然人影闪动,楚律的人正在向他禀报什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结果。沉醉走进大帐,故意在一旁磨蹭,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殿下在找什么人啊?”沉醉无知的插嘴,在听到那个人禀报没什么消息的时候。 楚律顿了顿,回首,将一幅画像展开,乐正非莫的形象跃然纸上。 “咿。”沉醉吃惊的出声。 “军师见过此人?”楚律的下属显然不知道尊卑,率先出声。 “刚才在林子里好想看到过这个人,但因为是侧影,又是晚上,所以不太确定。”沉醉好想在很认真的在回忆那个人的模样。“他往什么地方去的?” “恩,南方,应该是东南方向。”沉醉皱着眉,思考得很费力。 楚律回身一指地图,虎渊的东南方向有三条通道,怀远坡山道,巫溪水道,封云峡三个出口。这也是沉醉聪明之处,如果她指名是怀远坡,楚律必然要起疑心的,因为在林子里她的方向,根本不能判断向东南去的乐正非莫是走得哪一条道? 楚律沉默了一下,又看看沉醉,下令让两支军队分赴巫溪和封云峡,而他则亲自带队走怀远坡。 沉醉暗自高兴,果然如她所料,他定然也是知道只有怀远坡最适合乐正非莫逃走。只是她忽略了楚律看她时眼神里的疑虑。 “军师和本帅一起吧,再看看是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楚律开口邀请,沉醉本来想置身事外,但是转念一想,亲自去看看自己布的局也好。 追人自然是越快越好,其他两支队伍已经上马准备出发。沉醉自然也不能落后,正打算向外走,却被楚律拉了回去。 “冷不冷?”楚律此刻居然有闲情逸致关心起自己的冷热问题了,这几日打仗,他简直就不曾过问过自己的生死。 沉醉噘噘嘴,不开口。 楚律从内帐拿出一件狐狸毛大氅来给她披上,“你一向最怕冷的。” 沉醉笑得甜蜜蜜的,“殿下居然还记得这些个。”话语一转,“咱们快些走吧,晚了就追不上了。” 楚律锁住沉醉的视线,那里面看找不见一丝的心虚和内疚,他点点头。 沉醉翻身上马,紧紧跟在楚律的身后,这一次依然是小黑和小白。她没有想到楚律这次出征居然带上了这两匹马。 裹上狐狸皮以后果然暖和多了,虽然开了春,但是晚间依然不算太暖和。 离虎皮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沉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切就要结束了么?手里却渐渐收紧了马缰。虎皮涧是到怀远坡必经的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涧,只听得到下面怒涛如吼,但是黑漆漆向来看不见下面的情景。 一座木桥颤巍巍的架在两道崖之间,他们必须从桥上奔过。楚律和沉醉带队领先,她看着他的所乘的小黑踏上了木桥。 在一瞬间惊呼声响彻了山涧。 她看到了木桥在桥心断开,她也看到了那支箭从背后呼啸而来,直直莫入了楚律的身体,她看到了楚律从马上跌落无底的山涧。 这向来符合她的作风,不做则已,做则一定要做绝。她实在怕断桥要不了楚律的命,所以宁愿牺牲掉亲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让楚律在劫难逃。 那支箭早就备在了那身后的树上,就等着楚律一行的到来。沉醉本不想亲眼见到这一幕,可是他并不让她如愿,也好,她亲自见证他的死亡,也免她日后猜测他的生死。 沉醉的接下来应该思考什么呢? 对了,应该谈一谈沉醉见证了楚律的死亡后,她的感受。 可惜她还来不及感受什么,就听到了一个哨声,本来已经慢下来的小白不顾一切的随着小黑冲入了山涧。 桥断、中箭到小白冲入山涧,一切都在刹那发生,沉醉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只能眼睁睁的也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跌落时唯一的想法是,那个哨声是楚律发出的吧,果然应了他要同日死的期望。 有没有人能猜到楚律带这两匹马的苦心啊?猜到了,明日加更一章,本来明日不更的。 第三十回 落深崖沉醉报恩情(加更) 为焦焦的长评特加更一章,另一章为猜对问题而加更,时间在晚上9点。 疼,脸上火辣辣的疼,沉醉痛苦的蹙着眉,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耳边传来啪啪的响声,是有人在打自己吗?沉醉想,挣扎着想起身反抗,却觉得四肢仿佛被凝固了似的,无法弹动。 “四儿,四儿。”沉醉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很想回答,感到自己张开了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又是啪啪两声,这一次沉醉彻底愤怒了,“够了吧!”沉醉终于怒吼出自己的愤怒。睁开眼睛,只看到楚律苍白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 笑容渐渐在他脸上绽放,沉醉捂住脸,真的好疼啊,他是在报仇么? “我居然没死?”沉醉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觉得理所应当。 “我没死,又怎么会让你死。”楚律笑得越发灿烂。只是身子却不断的向前倾,沉醉一个闪身,就看他栽倒在地上。 此时才觉得身子凉飕飕的,前方是一个山口,山溪从那里泻入平地,水势减缓,所以自己和他才会被冲到这里搁浅吧。 沉醉环住自己的身子,探身看看楚律,眉头紧皱,双眸紧闭,但是呼吸却很微弱,那支箭还插在他的身上。听到四周寂静无声,沉醉开始紧张起来,用手指在他的鼻前探了探,还有气。沉醉自己也没发现,她居然大大的松了口气。 回顾自身,出了衣服湿淋淋的略有挂破之处外。并无其他伤口,倒是楚律地身上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像是狠狠摩擦的后果,是他用身体护住了自己么? 沉醉虽然不想向这个方向思考,但是依然觉得自己从深渊掉下居然没什么伤口,也太不符合情理了。1---6---k 他知道是自己设局害他的么? 沉醉突然觉得烦躁异常,她要不要救他。救他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又何苦来此地受罪,不救他,于心底又实在过意不去。 沉醉看着他地脸,很快下定决心,此次就算是一命还一命吧,她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又何苦让自己后半生都不安乐呢? 沉醉向四周探了探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自己又没有任何求生的本领,眼看天色渐暗,以楚律的高大。她背不动也扶不动,沉醉咬咬牙。一切听由天命吧。 她挽起长衫系在腰上。露出大腿开始利落的向前走,向着远方的炊烟走。沉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个小院子前。沉醉欣喜地上前扣响柴扉,“有人吗?有人吗?”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开门出来的是一个褐衣农妇,“大婶,请你救救我的夫君,我们是过路的旅客,被歹人暗算跌落山崖,请大婶救救我夫君。”沉醉做势就要跪下,泪水满脸,越加可怜。 “夫人,你慢慢说。”那大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沉醉指指远处的林地,有些喘不上气来,又冻又饿。“大婶”沉醉已经泣不成声,也不知是做戏还是真的害怕了。 那大婶也爽利,拉起沉醉在不远的田里唤了老伴,就和沉醉一起走向楚律所在地地方,还好沉醉一路都有撕裂衣衫系在树枝上做记号。 只是当夜色降临,他们来到小溪边的时候,沉醉并没有如预期的看到楚律,他是被野兽叼了么?沉醉地心突然跳得厉害起来。 “楚律,楚律”她撕开嗓子喊道,开始到处寻找,“楚律,楚律”沉醉的声音不自觉开始带了哭音。 “四儿。”楚律地声音从沉醉地身后传来,有惊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沉醉猛然回头,看到他地时候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你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咱们说好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的。”楚律还在皮笑。 沉醉心底暗啐,谁和他说好的,但是此时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张大叔,张大婶。”沉醉开始大呼,让他们到自己的方向来,而她则吃力的接住楚律沉重的身子,虽然他的神智还算清醒,但是却无法支持自己的身体了,整个力量都压到了沉醉的身上,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暖融融。 张大叔一家看到楚律身后的箭,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基于沉醉所编写的山贼故事,也没怎么太意外。 “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张大婶摸摸楚律的头,他已经开始发高烧。 “这必须找大夫。”憨厚的张大叔道,但是张大婶的神情却变了变,沉醉眼尖的发现了,她对于这对夫妻的热情虽然感激,但是心底总不能信任,这是她这种人所不能理解的无私的帮助。 夫妻俩退到内房,“找大夫,咱们哪里有钱找大夫啊?”张大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门边偷听的沉醉耳朵里。 “他们应该有吧?”张大叔道。 “你看他们身无长物,又遭遇山贼,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大婶道。这倒是说对了,沉醉一身男装,自然没有女性的饰物换钱,从军营出来也没有银子,再加上被大水冲了,早已是一穷二白,楚律的战甲也早就绳断而崩,没了银子,只有亵衣在身。 “这,这难道看着那个公子”张大叔说不出话来。 里面是一阵沉默,张大婶突然开口,“箱子里有我娘当年给我的一只玉镯,你拿去换点钱,给他们请个大夫吧。” 沉醉听到里面的响动,又退回楚律躺的床边,心底鄙视自己的小人心,放下心来以后对夫妻俩万分感谢,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善良,只在心底发誓以后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沉醉安静的给楚律用凉水敷着头,直到张大叔请了大夫来,替楚律拔了箭,开了退烧的药。 “大叔,大婶谢谢你们了,大恩不言谢,请受沉醉一拜。”沉醉第一次除爹娘外心甘情愿的跪人,也不全是为了楚律,也为了这对夫妻的良善。 楚律的身体并不如沉醉想像的娇生惯养,居然没几天就能下床了。 两人默默的看着老夫妻为没米下锅而愁,自己也帮不上忙,他们家里能吃的都拿来给了伤重的楚律,眼看就要三餐不继了。 “两位老人家,我夫妻二人给你们添麻烦了,咱们在前头还约了人,就此别过,来日定涌泉以报二位的大恩。”楚律对二人行礼。 张氏夫妇也不多做挽留,只是张大婶将家里最后的面粉都烙了饼给二人带上。 “大婶。”沉醉的声音里有严重的鼻音。 “路上小心些,大叔、大婶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第三十回 遭磨难骗吃又骗喝 楚律的伤口虽然开始结痂了,烧也退了,但是并没有大好,还是很虚弱,沉醉的身子经过几日的辛劳也不见得有多好,两个人扶持着缓缓向附近的村镇走去。 同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在虎皮涧发生的事情。沉醉是心底有鬼,自己害他在先,虽然最后他用口哨召唤了小白,但是沉醉还是不敢在他面前撒野。 至于楚律,沉醉想,虽然她害他在先,但是他也毫不留情的害了她啊,所以扯平,沉醉也没什么负疚感。 于是二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扮演他们的恩爱夫妻。 楚律从溪边汲了水,用树叶包给沉醉,又将张大婶烙的饼掰开,一点点递到沉醉的手上。 “你不吃么?”沉醉有些诧异,一路上他吃得都不多,一点不像男人的饭量。 “你吃剩下的再给我。”楚律笑得淡然,但是沉醉一点也不领情,总共就只有一张饼了,怎么剩,明显的以退为进。沉醉一狠心,就把整张饼给解决了。然后无辜的看着楚律,“可是,我还是好饿。”沉醉揉揉肚子。 假好心,沉醉一想到楚律居然毫不留情的也拉自己落崖,她的心就不能平静,越发觉得他伪装的温情恶心。 楚律向前看了看,“快到镇上了,到了咱们再想办法。”他扶起沉醉,一步一步的迈开。 “我的脚好疼啊。”沉醉呼唤,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脚下已经打起了水泡,而且鞋子也不合脚。自己的早坏了,还是穿的张大婶地。 楚律将沉醉的鞋袜褪了,看到她脚趾上的血泡破了。小心地给她处理了一下,“我背你吧。”他弯低身子。 沉醉倒也不客气。虽然他脸色苍白,脚下也比较虚浮,可是沉醉就是心疼不起来,恨不得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沉醉搂着他的脖子。倚在他地身后睡觉,直到楚律将她摇醒。看他的脸越发苍白如玉,汗水一滴滴向下滴,连睫毛上都是。 “到松新镇了。”楚律松了口气,将沉醉放在城门外的石墩上。.16k手机站ap,. 沉醉揉揉眼睛,“我又饿了。” 楚律斜依在沉醉身边的城墙上,眉头紧皱,外衣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渗出,他地伤口应该是崩裂了。 最近的他一点都不像他。也不和沉醉争辩,也不戏弄她,只是一味的沉默。沉醉单脚跳到他的面前。拉拉他的衣角,“咱们怎么办?”沉醉眼里的光芒。一点儿也逃不过楚律的眼睛。虽然他现在是龙游浅池遭虾戏。 “你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楚律的声音虚弱无力。 沉醉也不含糊,点点头。她向来不是将生命付托给别人的人,遇到这种困境,她早就在寻找出路了。“如果你一切听我地,我能保证咱们今晚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沉醉打死也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楚律挑挑眉,虽然虚弱,但是挑眉地动作依然这么的利落,这么地讨人厌。楚律倒也不怀疑,她有点小聪明他还是知道地。 沉醉拖着楚律来到一个热闹的街口附近,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留下楚律躲在一边,开始四处去寻找道具,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道酬勤,果然被她找到一床破席。 楚律用眼神示意沉醉解释,他捂住鼻子。 沉醉用指尖拖住席子地一角,也侧过头,味道实在不好闻。沉醉用眼神示意楚律躺下去,楚律则用手抹抹脖子,表示死都不同意。 “想不想吃饭?”沉醉顺好气开始规劝。 楚律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换个姿势倚在墙上,实在是没精神了。 “想不想睡觉?”沉醉放低了声音,开始诱惑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楚律。“睡吧,睡吧,我的孩子”沉醉开始学习催眠大师的声音。 楚律的眼睛唰的睁开了,头掉向一边。像个赌气的孩子。 “我去把席子洗了还不成么?”沉醉为了能够尽快吃上饭,赔尽了笑脸,谁让自己无一技所长,只好骗点吃喝。 沉醉将席子拖到附近的水渠刷洗。“现在可以躺了吧?” “你躺。”楚律出声。 “我躺?你看你这样子,要死不死的,最有说服力了,你到底躺不躺啊?”沉醉开始冒火。 楚律根本不搭理她,头一甩,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沉醉放下手里的木棍,就知道这老人家病了以后不好伺候,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自己没有扔下他这个拖油瓶已经很不错了,他做点奉献还不行么? 沉醉费力的将楚律移到席子上,卷了卷盖上。深呼吸一口,开始嘤嘤的哭泣来。肩膀一抽一抽的,突然觉得不对劲,又停止了哭泣,开始去刨垃圾堆,好容易翻出一块旧木板来。 这时候就不用指望什么笔墨纸砚了,沉醉咬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血书了四个大字“卖身葬夫。” 又开始哭泣来。把一路的心酸和委屈都一一哭了出来。 旁边开始陆陆续续的围了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沉醉眼睛在袖子下搜索,终于看到穿高级鞋的主了。鞋面绣金丝,应该不错吧。 沉醉抬了抬头,梨花带雨的样子连楚律都说好看,那一定是好看的,这一露面,让围观的多少人都吸了口气,好歹她也算美女系列。 “我买了。”那金丝鞋面的主中气十足的道,仿佛生怕别人抢了去。 沉醉起身行礼,“多谢恩人。”说罢含羞带怯的抬眼望了望眼前的老头子,七老八十还不消停。 “小娘子跟我回去吧。”老头子笑得色咪咪的,就要来抓沉醉的手。 她赶紧收手再行礼,“请老爷容奴婢安葬了先夫再伺候老爷不迟。”沉醉的语气却很坚持。 “好好,也不信你飞得出爷的手掌心。”老头子捋捋胡子。 沉醉得了钱,果然往棺材铺买了口棺材,老头子的家丁在后面远远的吊着。沉醉又请人将装了楚律的棺材运到郊外。 天色渐晚,沉醉又偷偷买了些卤肉之类的,,结果家丁远远看见她开始敲棺材板,又掀开一丝缝,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看不真切是她递了什么进去,还是在里面摸出了什么,总之她仿佛从棺材里摸了出来,就开始在啃着什么。 月光下,家丁看见一袭白衣的沉醉大口大口的撕着手里的“腿”,白日又见她出尘脱俗得不像凡人的美貌,直吓得发抖,“鬼啊。”发狂似的奔回去。 沉醉听见后,噗哧笑了出来。这一灵感完全来自于当年李大嘴杀人之后吃肉,其实哪里又是吃的人肉,却被过路人以为他杀人吃肉,最终成了十大恶人之一,纯粹是一场误会。 楚律此时也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没好气的看着沉醉,“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沉醉一挑眉,瞧瞧,瞧瞧,这都什么主啊,人家冒险给他骗回了饭吃,他还挑三拣四。“没有我的好主意,你能吃上肉啊?”沉醉回嘴。 “你居然将我打晕,如果那老头强行要抢你回去呢?”楚律开始教训起沉醉来。 沉醉嘴里不说话,但是心里却明白,如果真那样,她肯定扔下他跑了,算他运气好,那老头没来强的。话说她捡垃圾的时候,逃跑路线早就是拟定好了的。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否则她的救命之恩,他就不会感激了。 “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沉醉的眼泪开始在眼里凝聚。 楚律也不出声安慰,拿了鸡腿兀自啃起来,沉醉见自己的眼泪屡次失效,也只好泪汪汪的抢过鸡腿狠狠的啃着。 两人相视而笑。楚律的手指抹上沉醉的脸,擦干她的泪水,“明天看我的。” 沉醉躺在棺材里,依偎在楚律的身边,想到楚律贵为龙子凤孙,今日居然要屈居棺材里,人生的际遇果然奇妙得紧。 “这棺材买得真合适,刚好容得下咱们俩。”楚律由衷的夸奖沉醉,晚上露宿也是怪冷的。 “我当时就算好尺寸的,那老板见我要这么大的棺材时,也很吃惊。”沉醉吃吃的笑起来。 第三十一回 为谋生恶从胆边生 “大婶,这野菜饼真好吃,你怎么做的?”沉醉嘴甜甜的问。 “你喜欢吃就好,乡下人的东西。”大婶非常憨厚,看着门边的楚律和她女儿兴高采烈的聊天,大婶真是喜上眉梢。 沉醉不屑的撇嘴,昨夜他说什么今天看他的,还不是用美色么,异曲同工。 她也不知道楚律有这么大的能耐,本来她二人逃出松新镇,来到这偏僻山村,也就是想讨口水喝,他老人家恁是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大婶和她待字闺中的女儿骗得团团转,硬是要留他们下来吃饭。 沉醉顺便成了楚律的妹妹。 最后如果不是沉醉发飙坚持上路,估计当夜那大婶就恨不得将楚律招为女婿。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沉醉总算逮到他的弱点了。 “这大婶太热情了,我也没料到。”楚律的笑容又开始恢复以前的灿烂了,看来身子恢复得不错。 路过下一个村子的时候,楚律再次停了下来。“怎么又想去要水喝?”沉醉不无讽刺的道 “这倒不用。”楚律看着那村里四处飘的红色,看来是有人办喜事。 “今天又有饭可以蹭了。”楚律那种兴高采烈比捡了金子还高兴。仿佛蹭饭是一种天大的乐趣,沉醉也不知道他怎么发展出这种恶趣味的。 楚律拉着沉醉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子,这里果然在摆流水席,这是这些地方的风俗,结婚的时候大宴宾客,摆流水席。任何人都可以来吃。 主人家地棚子里搭了高过屋顶的芦席棚,庭中用木板铺上地平,地平上铺了红毯。备了无数座垫,供客人使用。 楚律引沉醉进门道喜。也不必寒暄,找了座垫,丝毫不客气的带领沉醉坐到了桌子边,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地,都称兄弟。1-6-k-小-说-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让沉醉甘拜下风。 厨子用直径两尺地大铜盘,盛了一方约十斤重的白肉端来献客,外带一大铜碗滚烫的肉汤,随附汤勺,客人自取。沉醉看着上面的肥肉就皱眉,估计这两天情况好转,她的贵族毛病又犯了。 “这怎么吃啊?”沉醉看着那山高地白肉,无从下手。 楚律笑了笑。向旁边人借了一张纸,擦拭了一下桌上的刀具,又把沉醉面前的木碗给擦了擦。然后一点不含糊的从那坨肉山,切下一片片薄片肉。周围人看了。都称赞他刀法好。 这是向阳村的习俗。红白喜事招呼客人的都是这白肉。看起来不怎么,但是只要刀功好。将肉片得薄薄的肥瘦均匀,那吃起来格外解馋。 楚律将肉放到沉醉的碗里,沉醉“这盐都没有怎么吃啊?”沉醉低声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楚律将木碗递给沉醉,她小口的嚼了一片,连精带肥,入口甘腴香嫩,其味特佳,这都多亏楚律片得极好,极薄,肥瘦均匀。 “哪里来地盐啊?”沉醉好奇。 楚律指了指那借来的纸,“这是高丽纸,泡在酱油里,九浸九晒,随身携带做调料。” 沉醉很少离开过尚阳,自然接触不到这些民风,顿感新鲜,觉得这一趟也不错。 二人大口嚼肉,吃得兴高采烈,吃完了,抹抹嘴走人,主人家也不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沉醉看楚律地动作,可不像生手。 楚律并不回答。沉醉暗想,看起来他并不像是一个仅仅局限在尚阳的公子哥儿啊。 一想起这些,又开始想起尚阳地局势,但生命威胁过去以后,沉醉又开始算计了。 “前面该怎么走啊?”他们来到十字路口。楚律摇摇头,也表示不知道。沉醉自告奋勇地去问路,指了西边的一条路。 只有沉醉自己知道,那老农指地并不是这一方,但是她实在不想让楚律这么快回到尚阳,一定要让楚振赶在前面,这是沉醉唯一的想法。 二人沿着西边小道越走越偏僻,人烟开始稀少起来。 月上树梢的时候,林子里黑影一闪,居然有人当在了沉醉二人的面前,堵住了唯一的羊肠小道。 “留下钱财,否则。”那黑影桀桀的发生。 沉醉终于碰上了传说中拦路抢劫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兴奋。但又生气他居然不按照台词来,不是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的么? 那人抱着剑,从暗影里走出,带着帽子,看不清脸。 沉醉只觉得他这个姿势特别的帅。 而且身子也很帅的就飞了出去,楚律出其不意的攻击了他,他还以为眼前的两个男女会害怕的求饶。 楚律和沉醉对视无语,终于想到一处去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着,低声下气化缘要饭实在不是他们二人的风格。 沉醉也没想到楚律居然还有所谓的功夫,顿时喜笑颜开,从那打劫人的尸体上将剑取了下来,又摸了他身上的银子。 他二人赶到下一个小镇,换了套飘逸的白衫,吃了顿上好的酒菜,将钱花尽,准备做下一趟买卖。 沉醉手抱长剑,很酷的依树而立,斗笠掩面,气场格外的嚣张,楚律则在树上睡觉,谁让他是出力的大老板呢,沉醉郁闷的想。 看到远处有人影,顿时兴奋了起来,心里将台词又演习了一遍,结果发现来人是衣着破烂的两老夫妻,一想起帮助过他们的人,沉醉又打消了念头。 这守株待兔实在不是个办法,站得脚都软了。 “怎么办?”三个时辰过去了,都没找到适合的主。 楚律懒洋洋的不搭腔,沉醉的眼睛开始滴溜溜的转,“有了,戏文里不是常说劫富济贫么,咱们还是去找那些富户下手来得快些。”沉醉兴奋万分。 楚律笑了笑,“还不错,你还算没摔坏脑子。” 二人只挑那门最气派的一家走去,“你去吧,我在这里给你把风。” 沉醉百无聊赖的蹲在墙角,准备一听到风声就跑。楚律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抱了一个包袱出来。 “不错不错,那老肥羊正在帮咱们数钱,我感谢了他以后,就抱了钱出来。” 沉醉眼睛发光的看着抢来的钱,格外的高兴和珍惜,怪不得他老人家这么喜欢抢来的东西,这一次抢得这样驾轻就熟,不像是头一回干这种买卖的主。 “我不记得回尚阳要走金淮镇过啊?”楚律低低的自言自语,但是沉醉显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开始心虚起来。“咱们有了钱,是不是该去济贫了?”沉醉岔开话题,幸好楚律也不深究。 “那咱们去济谁?” “上次救了咱们的张大婶一家。”沉醉早就想回去看看他们了,那时候带走了他们唯一的粮食,一直过意不去,乘机也可以减缓楚律回尚阳的步子。 “等咱们回尚阳以后,再派人去寻他们接了来尚阳住也不迟啊?”楚律道。 “谁说的,那样会让张大叔他们一家不习惯的,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而且咱们离开的时候”沉醉反驳。 楚律定睛看着沉醉,“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体谅人了?”他摸摸沉醉的头。 第三十一回 想挽留戏谈天涯行 沉醉很想反驳,“我什么时候不体谅人了?”但是转念又觉得心里有愧,还是做不到义正词严的反驳。 “怎么样?”沉醉继续追问。 “夫人之命,为夫定当遵从。”楚律抱拳行礼,样子夸张。 沉醉倒不介意,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这样既可以报恩,少了一块心病,她最忌讳的就是欠人情,二来也可以阻碍楚律回尚阳的步伐,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着急,让沉醉很拿不准。 这夜,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张大叔和张大婶家外。 “咱们把银子放在门口,万一被其他早起的人捡了怎么办?” “偷偷放到他家,又怕他们以为来路不明,鬼怪显灵之类的,吓到他们。”沉醉在面对这好心的两夫妻时开始踌躇怎样才能做好,和一向果断的她俨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她和楚律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不想再打扰她们夫妻二人。 是他们见证了他们的苦难,那一场他们都不想在提起的劫难。 “那就让天上掉馅儿饼吧。”楚律好心解围。 沉醉很轻蔑的扫了扫他,那还不把张氏夫妇给砸死,天上,沉醉很快就对上了地下。“有了,咱们把这银子埋在他们家的地里,这样他们耕地的时候不就”在对这种无聊问题找到答案后,沉醉显得很兴奋,她小时候经常听见地里挖出宝贝的故事。 楚律也很高兴,很高兴他们在一个时辰以后终于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楚律很喜欢让沉醉开动她的脑筋。 “去松新镇,找那个金鞋面。”沉醉做出凶恶的嘴脸。还有抹脖子的动作。 “人家好歹也算救了你,不是也没难为你么?”楚律春风满面。1--6--k-小-说-网 “他一个糟老头,居然还色咪咪地想买我这个花样美女。难道不该劫他,看起来他就是为富不仁的人。一头老肥羊。”沉醉最近做强盗做得很有感觉。 “如果不是你卖弄,他一个老人家犯得着冒腰断的危险么?”楚律不以为然。 “楚律,你娘子我差点就被那个老色鬼给绑了去,你居然不愤怒?”沉醉开始入戏。 楚律摸摸下巴,“虽然是你自动卖地。可是他为老不尊确实很过分。” 沉醉这才明白,他是拐着弯讽刺自己的卖身葬夫地馊主意。“楚律。”沉醉大怒。 楚律赶紧捂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沉醉这才和颜悦色起来,他们最近经常为打劫目标吵架。 “四儿,如果我真要是死了,你真会卖身葬我么?” 沉醉仿佛吞了鸡蛋似的,觉得眼前的人太不像楚律了。他是什么意思呢?楚律开始笑得明媚,“是我犯傻了。” 沉醉嘀咕,本来就是你犯傻。我要是死了,新人指不定第二天就进门了。还可能不止一个。你死了,我卖身葬你。我不是天下第一傻瓜蛋子么? 松新镇 沉醉抚摸着眼前这块通体翠绿毫无杂色的翡翠,那头老肥样果然很肥。“咱们去附近的均连城大吃一顿怎么样?”沉醉开始兴奋,用抢来地银子吃饭一定很香。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抢肥羊。 “还是别抢这家了,那小姐看起来挺顺眼的。”楚律和沉醉在讨论下手对象。 沉醉甩他一个白眼。 “这个老头子看起来儒气风流,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沉醉感叹,力阻楚律下手。 一路上就这样无关痛痒的讨论起来,沉醉也买了匹马,抱了柄剑,享受了一次游侠的旅途。 楚律在沟渠边生火,火光印在他越来越红润光鲜的脸上。“向前走有伽兰雪山,常年冰雪覆盖,咱们去瞧瞧怎么样?”楚律道。 沉醉很愕然,他这些日子跟着她鬼混不思回家,她已经觉得很纳闷了,今日他突然提出向与尚阳相反的方向去,沉醉不得不正视她的怀疑。 “咱们不回尚阳么?” 楚律敛起笑容,正经的道:“你不是不想我回尚阳么?如今咱们也算生死不明,就这样携手从此走马江湖,岂不更加潇洒?” 沉醉听出了楚律地认真,他居然想放弃一切的身份地位去浪迹江湖?她实在是无法相信。 “可是我爹爹和娘亲怎么办?醉花荫的酒,神仙阁地菜,锦绣坊的衣服,我以后岂不都享受不到了?”沉醉心心念念地都是自己以前奢侈地生活,虽然这种游侠生活过起来很刺激,但是终究要厌倦的。 况且,她一旦离开,就再也见不到白衣地他了,虽然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楚振登上王位,但是可不表示她要屈居幕后,她一定要将他们的缘分夺回来。 楚律的眼睛闪了闪。“那么咱们明天就回尚阳吧。”这一次的口吻坚决而沉重。 沉醉也知道他们拖了这么久,再也没有什么借口拖下去,该面对的总该面对,一直没有传来留王驾崩的消息,沉醉也很想回尚阳探听情况,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一路有商有量,说说笑笑的日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楚律变得难得的沉默,沉醉有些不敢接近他。离尚阳越近,沉醉的心情就越沉。 两人来到尚阳城外,楚律突然停住脚步,“你先回封亭君府吧,让岳父岳母放心,暂时就住在那里吧。” 沉醉虽然很想跟楚律进宫,看看情形,但是也知道他不会首肯,只好乖乖的回娘家,看看大哥承启有没有什么办法。 “爹,娘。”当沉醉站在封亭君夫妇面前呼唤他们的时候,他们简直是惊呆了,连素来严肃的封亭君都有些颤抖起来,眼里有明显的泪花。 沉醉扑入他们的怀里,终于回来了,一路的心酸委屈害怕都可以倾泻而尽,在这里她仿佛又有了力气,有了权利,有了能力,能往自己的目标奋斗了。 根据百里承邦的情报,宫里现在一片混乱。楚振还戍在边关,而楚律又生死不明,留王硬是拖着病体撑着,容贵妃一直没有放出来。 沉醉现在是什么力都使不上。“留王没有招楚振回朝么?” “没有,非常奇怪,虽然二殿下生死不明,初听到消息的时候,留王的病情急剧加重,后来留王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坚持带病坐朝。” 沉醉独坐沉思,这太不像留王的表现了,他最疼爱的儿子生死不明,实在很难以理解。而楚律也是不急不躁。沉醉以子女的心想,她虽然一直拖着行程,但是心里一直都想和爹娘联系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律早就和留王通了消息。 沉醉咬咬牙,幸好没有被他所骗,在他说要浪迹天涯的时刻,她曾经有那么一度真的信任他了。 他是在放松自己的戒备么?她,其实对此事无能为力,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是谁,沉醉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力量去干预。 也许,也许楚律坐上王位,对她反而是件好事! 第三十二回 留王薨沉醉位东宫 次日,沉醉想过会很快,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前半夜就有人来报,留王薨了,封亭君府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白布白纱早就准备妥当了,王薨,全国文武官员必须服孝百日,百姓三日。 果然,一大早宫里就正式传来了留王遗诏。 “文王、武王创垂基业,所关旨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二子律,皇后所出,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太子,即尊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王位。” 二子楚律继位,简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沉醉撇嘴,谁说帝王不偏心的,留王的心真是偏得够可以的。 紧接着楚律发了哀诏,官员必须载本衙门守制在丧二十七日,不许回私第,早晚哭临九天。百日国丧中,禁挂红、禁宴乐、禁喜庆、违者治罪。于是丧葬的白色浪潮,从尚阳起席卷了整个留国。 此处本不该提,但还是得说说,沉醉心底是暗自高兴的,从留王病重那日起,她就让三哥囤积了大量白布,现在又算是海捞一笔了。 这日清晨,天都没亮,君华公主就带着沉醉进宫了,在国都的官员家眷都要进宫哭临三日,由目前后宫位份最高的容贵妃主持。 宫里日行色匆匆,因天色灰蒙,沉醉也没心情留意那些个,只跟着母亲匆匆到了登极殿,那里已经传来了低沉的哭声。沉醉因着是未来王后的身份,被让到了第一排,于容贵妃之后站立,多日不见她仿佛衰老了许多。也是没能母凭子贵,从太后落到了太妃,那可不是一级之差可以衡量的。 沉醉跪在留王的灵位面前。以袖掩面,要让她哭出来。那实在是太不易了,所以只好事前准备了一小瓷瓶清水,全作了泪水,嘴里只是低低地抽泣,这表演一门的绝技。.,.沉醉还是掌握了七八分的。 哀诏发出,想必楚振也应该正在回朝地路上,沉醉望了望外面肃立的禁卫军,比平日不知增加了多少倍。看来即使他回来,也难有作为了。 留王地谥号始终定不下来,只缘留王昏迈,礼部不敢随意拟号,拍马屁吧,又怕后世苍生骂他们违背良心。照实吧,又怕得罪了楚律,他是留王最疼爱的儿子。感情一直很好。 礼部上了一个“康”字,这在所以赞扬的谥号里已经算是最轻的了。温柔好乐曰康。也真亏他们想得出来,留王在世时。年轻时穷兵黩武,将留国的仓廪虚耗一空,晚年留国遭遇大难,如果不是楚振、楚律地坚守,只怕 沉醉撇撇嘴,这都是从旁边的三姑六婆,七姐八妹嘴里听来的,宫里的家眷不能回家,如果不找点儿乐子,那可真真是要闷坏的,纵观全场,有多少人是真心在哭。 那些有子女的妃姘还罢,无子女的早就开始恐慌起来,不知楚律新上任会如何处置她们。 沉醉抖抖跪麻的脚,此时有人开始议论留王的谥号终于定了下来。 御笔亲批:留孝康王。 沉醉暗骂楚律地狡诈。康字,任谁看留王都受不起,可是加上一个孝字就不同了。历任国王都是单字为谥号,在先王这里却成了双子,一个孝字,他总是可以当的,很好的缓解了康字。 这样即不会留下把柄给后世,也全了先王和楚律地颜面。 三日后,沉醉回到了景轩君府,开始整理物件,等楚律登基,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居所了,沉醉还真是有些留恋。 “游总管,景尚别院的物件收拾好了么?”沉醉问道。楚律自从进宫后,就再没机会见面,好歹他还算记挂,将游秀派了回来,助沉醉处理一切家务。 “回王妃,别院在殿下东征前为了筹银子已经卖了。”游秀地口吻不难听出惊讶。 沉醉愕然,她居然不知道。早就奇怪他哪里来地那么多现成银子可以奖赏那么多将士,原来是将景尚卖了。楚律向来喜爱在景尚别院居住,一个月总有半个月都喜欢向那里跑,沉醉没想到他这么舍得。事前一点口风不透,也深刻的见证了她这个女主人可有可无地地位。 沉醉心底暗恨。 四月初九来临了,黎明十分,诸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早早身着了朝服入宫。这一日也是沉醉的大日子,她穿着宫里送来的王后朝服,金光灿灿的在母亲的扶持下进宫。 皇后的礼服是由整幅大红地龙凤呈祥团花纹织金妆花缎的袍料所制,用五色丝绣富贵五彩万年长寿纹,整套霞帔满是金银丝线,珠宝绫罗,金、银、琉璃、珊瑚、砗磲、珍珠、玛瑙七宝皆全。凤冠起码有十斤重,沉醉觉得,别人不扶,她都有些头重脚轻站不稳。仿佛天下的金银珠宝都镶到了这顶凤冠上。所有衣服里,沉醉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件,皇后的衣服总是那样的古板难看,尤其是朝服。 王公大臣入左右掖门,东班由昭德门,西班由章瑜门同进乾元殿前的广场,分立两侧。而诸家眷则在两班文武臣之后,肃立观礼。 沉醉独自一人站于众大臣之列的最前方。 午门上的钟鼓响了,巨大而洪亮的钟声渐渐传远,宣布新王的继位。 国丧期,中和韶乐不作,肃静中,上清门“轰隆隆”的打开了,礼部堂官二人及前引大臣十人为导,领侍卫内大臣二人率豹尾班执枪侍卫十人、佩刀侍卫十人后扈,中间十六人抬着金圆顶下两层穹盖、四角饰金色行龙、盖檐垂明黄缎绣金立龙重檐的礼舆,庄严而徐缓的走出来。 礼舆中的金龙宝座上,坐着穿了全套朝服的新任留王楚律:头戴冕旒,十二旒天子玉藻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顿时虚远了起来,眉宇间有了帝王的冰冷,明黄缂丝单金龙袍,金镶玉朝带,宫锦织金线宝靴,俨然一位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威严无比的帝王。 沉醉等人立时跪下,想的却是那个人是他的丈夫楚律么?那个成天嬉皮笑脸的败家子,看着他的礼舆迈上乾元殿前的阶梯,一步步登向留国的最高位。 阶下三鸣响鞭,午门钟鼓再次鸣动。王公百官开始朝贺。 礼毕,太监开始宣布第一个圣旨,这是楚律册封王后的圣旨。 “孤惟位昭天地,乾行与坤顺同功…以嫡妃百里氏秀毓华门,礼娴内则,柔慎秉于粹性,温恭著于令仪,殚诚敬以事庭闱,孝同孺慕,抒恪勤而持禁掖,德懋纯修…允宜册立为王后。” 沉醉跪地谢恩,在前后持金扇银盆的侍女簇拥下离去,于坤和宫接受皇后接受朝贺。 沉醉坐于丹墀之上,接受公主、王妃、二品命妇以上的拜位。 深有女儿国王之感,那种君临天下,俯视苍生的感觉确实让人沉醉。 楚律忙于处理先王病重遗留下来的诸多奏折,而沉醉则承担了安排先王妃嫔去处的责任,她也没想到楚律把这些事交给了自己。 沉醉向来都不是善心的主,将有后的以及三品以上的妃嫔一并搬到了崇月宫,其他无后无位的妃嫔则送到宫外的福隆寺出家。 等她再见到楚律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以后的事情了。 第三十二回 惩刁奴帝王戏娇妻 沉醉歪在寝宫玮环宫。这是楚律母后曾经居住过的寝宫,多年无人居住,虽然贵为皇后正宫,也难掩凋敝之相。 这宫里委实无趣之极,大丧期间,一切玩乐都禁,沉醉每日都无精打采的数蚂蚁,这王宫在她被软禁的那些日子她早就腻味了。 一举一动有旁边的纠仪嬷嬷提点,沉醉身子稍微斜一点她就要出声阻拦,一副恨不得沉醉把她杀了好青史留名的模样,生怕落后了那些不惧生死只为身后好名声的言官去。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沉醉这等人物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躲。 这一日好容易将纠仪嬷嬷支使出去教一些个新来的宫女礼仪,沉醉才得闲歪一下。可苦了乐姬、侍书她们,跟惯了沉醉也没个坐相,只有墨奴行得端坐得正,不怕纠仪嬷嬷。 乐姬她们此时正在受训,沉醉为了自己的快乐,不惜将最亲近的侍女扔给那个李嬷嬷进行魔鬼训练,让她们三个每日回来都在抱怨,沉醉只一味的坏笑。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王上驾到!”外面的小太监开始唱。这就是帝王夫妻的悲哀,来看老婆还要这么麻烦。沉醉心里很不喜欢这种生活。 可是当沉醉环顾周围,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开始郁闷起来。主要是楚律一直不来,大家也就没指望他今日会来了,沉醉将整个玮环宫的宫人都送给李嬷嬷去折磨了,还在后院里。 沉醉在床上不亦乐乎的打滚的时候,楚律居然挑这个时候来。果然没有心电感应。 沉醉一个人跪在前殿接驾,这个跪迎夫君的礼节也让沉醉很不爽。两人不见面地时候不觉得什么,见面时便觉得处处透露出不舒服的感觉。 沉醉很不愿抬头看楚律那张得意的脸。.ap..他终归是赢了。 “爱妻请起。” 沉醉在起身时,肩膀抖了一下。脚软了一下,太恶了。 “爱妻腿脚不适,以后见到孤就不用行大礼了。”楚律轻松地化解了沉醉以后的跪地之苦。 沉醉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他当上了留王,她又怎么会跪他。如果他不用跪他,也不用他今日假好心了。 “宫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楚律皱皱眉头。 沉醉远离楚律时,才看清楚了这位新任留王。一袭明黄色绣着团龙文和祥云锦袍,腰系金丝软玉带。这一袭明黄色将他衬托得远在雾里,顿时让人有了距离感。 本来嬉皮笑脸地桃花脸,在这里也成了素净的梨花脸。 “都在后院听训。”沉醉没好气的说。兀自走在了楚律前面,正准备继续歪下,却听到惊天怒吼:“娘娘!”又是李嬷嬷的魔鬼音。 沉醉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这个李嬷嬷老以死威胁。要不是国丧期间不能杀生,沉醉真是恨不得立即找个法子把她解决了。 楚律看着沉醉这个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很是好笑。他老人家旁若无人地歪了下去,留沉醉一个人站着。嘴角却甜蜜的笑着。 楚律蹙了蹙眉。果然,李嬷嬷上前一步。沉醉在心底暗自叫好,“李嬷嬷好样的,我精神上绝对支持你。”从没觉得李嬷嬷这么可爱过。 “王上天下至尊,龙章凤姿,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表率,奴婢恳请陛下重礼仪,著仪表。奴婢以下犯上,百死不得赎其罪,请陛下赐死,如奴婢之死,能使陛下整肃天下之礼仪,奴婢虽死无撼。”李嬷嬷硬邦邦的跪下,也不怕膝盖碎了,腰弯得如弓,头置于平放在地的双手间,绝对标准,看她跪,真是一种享受啊。 沉醉向楚律眨眨眼睛,笑意宣泄而出。 遇上此等自以为有理的刁奴,事事都要据理力争,企图青史留名,沉醉拿她很没有办法。 “四儿。”楚律拍拍身边的空位,笑得依然很桃花。 沉醉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很配合的依到他地身边。 “这么些天没见我,想不想我?”楚律捏捏沉醉的脸。 沉醉很是配合的甜蜜羞涩地笑着,将鞋子双脚一蹬,就歪上了榻。 “王上,娘娘!王上帝王之尊,以我自称实为不宜。”李嬷嬷愕然抬头。 “没有孤的命令,谁让你擅自抬头地。”楚律冷冷地抛下此话,丝毫没有刚才的温柔情意。 “嗯”此语语尾高抬缠绵,将沉醉地肉弄得麻酥酥的。 “想,臣妾一日不见陛下,就仿佛三月不食肉一般。”沉醉的声音里甜出蜜来了。只有楚律知道,她一日不吃肉就会流口水,何况是三月。感情是把楚律当食物了。 “为夫也很馋。”楚律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李嬷嬷许久没听见二人的声音,只听到衣服悉悉嗦嗦的摩擦声,好奇之下抬头,吓得人都惊坐在地上了。 这,这还有王法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 眼前的帝王王后居然嘴碰着嘴,太,太羞人了。 沉醉也没想到楚律这么大胆,居然当着人的面,如此肆无忌惮,手也不规矩起来,她开始后退,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李嬷嬷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楚律起身抱起沉醉向内室走去。 这,这天还大亮,还没用晚膳,如何能做这种人伦之事,这,这成何体统,李嬷嬷根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下站了起来,“王上” “孤不记得有叫你起身。”楚律并不回头。却把李嬷嬷吓了个半死。 两人走得内间,楚律放下挣扎的沉醉。两人对视一笑,沉醉开始恶作剧的呻吟起来,楚律则斜靠在床上,看她卖力的表演。那声音让李嬷嬷面红耳赤,恨不得捂住耳朵,越想越气,越气越急,终于晕了过去。 沉醉哈哈大笑,总算出了胸中的恶气,楚律则歪在床榻上,“满意了吧?” 她和他依然是那对任性的夫妻。 楚律从背后抱着她,沉醉开始脸红,挣扎,多日不曾接触,今日轻轻的碰触就让人心麻麻的,何况还有他故意的撩拨。 “为夫刚才不来,是不想让人将你那动人的声音听了去,这天下只能我一人听。”楚律低低的述说着。 他是知道的,沉醉虽然大胆,但是在床第间总是含羞带怯,声音低低甜甜,绵绵密密,让人不仅身体,连灵魂都裹了进去。 次日后李嬷嬷大病了一个月。病初愈,沉醉就让她去训新进来的一批侍女,她见识了帝王夫妻的手段后,也没敢再多嘴,只是对其他宫女训练得越发魔鬼了起来。 沉醉在背后瞧了,只是笑,那些新进来的女子自然还是需要李嬷嬷这样的人才能训住的,沉醉自己不听话,但并不表示也喜欢别人不听话。 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事物,无论她有多讨厌,她都会忍下去,将她的价值发挥出来。 例如后宫里某位她早就想解决的人了。 第三十三回 探太妃饯行出警惕(加更) 今天又出现了两个长评,某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因为码字真的素好累好累好累哦。下一章加更在晚上九点。 沉醉带上几例宫里时新的糕点,并几匹锦布,一些昂贵的香粉向崇月宫行去,她此行的目标人物只有一个,容贵妃。 这个她心上人的母亲,她总是要礼遇有加的。对一位太妃来说,能得到王后的尊崇,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的。沉醉看着眼前的妇人,哪里还有当年的妩媚和豪气,如今连背都不是那么笔直了。 巴国的背信,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宫里的闲言闲语,留王的逝去,都让她威风不在。沉醉想起当初,如果不是她非要看上令狐熙和,今日大家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王后”容太妃有些激动,她想不到沉醉居然还会记挂她这个人。 “太妃,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沉醉。”沉醉甜蜜的笑着,心底的腹诽一点也不表现在面前。 两人倒不像有什么芥蒂,而像是婆婆和媳妇那般亲热了起来,沉醉想讨好一个人,自然会想尽办法的。 待她出了容太妃的寝间时,正碰上出来散步的向淑妃,在容贵妃失宠后,一直都是以前的向婕妤如今的太淑妃在留王身边照顾。 她还很年轻,容颜并不因留王的逝去而失去光泽,反而还新鲜了些。她看沉醉的目光,有审视,有冰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痛楚。不过沉醉并不放在心上,年纪轻轻,成了太妃自然有一番痛楚。 沉醉回到寝宫。想起二哥百里承志终于回来了。他跟在楚振的身边戍边,深得他的信任。在留王薨,楚振回尚阳地那段日子里,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抵御了梁国的入侵,梁国本想趁留国国丧之期。楚振离开地时候,出其不意的攻城,但是被百里承志给挡了回去。 百里承志此次回国都受封,也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回家。留王拜其为虎贲将军,守留国北面重镇,独挡一面,封亭君府的荣耀开始章显起来。 沉醉的大哥在此次楚律登基中,从六王派撤出,毅然投到了楚律的怀抱。一路看中文网如今是吏部侍郎,此时沉醉才开始怀疑,她大哥和她父亲是不是比自己更加老谋深算。他们才是真正地无间道,楚律和他们早就背着自己结成了联盟。 所以。所以楚律才那么顺畅的没有丝毫阻碍的就登上了王位。没有掀起一丝腥风血雨。 随着楚律的登基,百里一门的荣耀如日东升。封亭君本来就是最高的爵位了,再加上一个君华公主,一个新任王后,还有一个新封的吏部侍郎,一个新拜的虎贲将军。一门盛宠,难免有些骄横起来。 沉醉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盛宠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转眼又想到楚振,他从边关回来吊丧后,沉醉从来没有见过他,想当初不在宫里地时候,偶尔还能见上一面,如今一个在深宫,一个在外庭,相见更是不能指望,沉醉怨恨楚律,连欣赏他那张脸的权利也要剥夺。 楚振在尚阳呆的日子并不多,前后不过一月,又被派去戍边。今日是楚律在宫里为他这位六弟饯行地日子。 沉醉懒洋洋的起床,如果不是有着饯行这回事,她真想睡到天黑才起床,如今这宫里只有做白日梦地时候最舒心了。 宫女们无声地在寝殿来来往往,收拾沉醉换下地衣裳睡过的床,一名宫女头顶满金盆温香水跪在前面请沉醉盥洗,一名宫女往她颏霞围好软巾,跪请她弯腰一边为她洗脸,其他六名宫女捧着巾帕,举着镜奁,奉香皂、持漱具,端温盐水,撩衣襟牵袖袍,都环侍左右。 宫里地规矩比外面大多了,沉醉虽然也是贵族簪缨世家出身,但是这等规矩也还是没享受过的。 “别围在周围了,本宫气都喘不过来了。”沉醉不耐烦的道。 乐姬推来衣服架,沉醉选了一套天水碧宫装,内外两层水碧和青白的宫纱繁复重叠,行动间仿佛春波潋滟,让墨奴挽了一个尊贵典雅却不失飘逸的飞天五凤朝阳髻,斜插五支渐高的雪白貂毛簪,选了一副绿髓做的明月,清雅而不失庄重,于尊贵中又带着些妩媚的俏皮。 “娘娘今天可真美。”鸣柳道。果然不愧她的名字,整个宫里就她一天唧唧喳喳的,这是新来伺候沉醉的大宫女。 沉醉在她捧过头顶的金盆里浸了浸手,开始用早膳。 “今儿起这么早?”楚律对玮环宫可谓是出入自由,也不再让人通传。李嬷嬷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这绝对是个比先王难缠十倍的主儿。 沉醉抬眼看看他,又开始怀疑那日登基时的那个严肃冷漠疏离的人是不是他。 楚律很顺手的歪了过来,在沉醉露出的雪白脖颈上吻了吻,“好香。”他很自动的接过沉醉手里的粥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刚下朝,饿了。 沉醉也不阻拦,好整以暇的等待他的下一句话。以他这么忙的程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自从上次合整李嬷嬷以后,沉醉也没见过他几次。 “今儿下朝,突然想起你好久没看到封亭君了,我让人请了君华公主,明儿他们一起来看你。”楚律的语气真是不乏讨好。 沉醉很夸张的跪了下去,“臣妾谢过王上。” 楚律俯身扶她的动作停了停。“四儿,我说过你不用跪我的。” 沉醉没答声,他说过,可是她却不能那么作,否则以后这就是恃宠生骄的罪证,她后宫看了多了去了,不得不防。楚律如今对自己体贴备至,礼物从没断过。 她还没怎么样,后宫里已经谣言四起了。 以楚律的风流居然只有沉醉一个妻子,而那个只听过名字的柔仪早不见了踪影,谣言基本都偏向于沉醉因妒而杀了那个柔仪。 至于近来则更有意思了。 朝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开始努力的琢磨起新任留王的喜好来,其中很明显的有一条:好色。国丧过去没多久,就有人提议给楚律采选,充盈宫室,因为诺大后宫只有王后这么一个主子确实单调了。 楚律批的请求采选的折子,让整个朝廷都有些轰动了。“孤岂能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 这绝对是大臣们想不到的答案,沉醉却是知道的。 国丧刚过,他于此时选秀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何况沉醉是知道楚律的,这样选来的女子如何能满足他变态的趣味,他的快乐一定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有强盗的漏*点才能刺激他。 在楚律得到朝堂认同的时候,沉醉却得到了相反的评价,她善妒的形象又高大了一截。沉醉自讨自己是何其的无辜啊。 她不得不怀疑楚律的动机,是要清算虎皮涧的旧帐了么?她害怕,所以只能选择先发制人。 晚宴前,楚振挟他的王妃林木灵先行进宫。林木灵到沉醉的玮环宫请安,嘴角春风含情,给沉醉施礼时,也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曾经的伙伴,今日的王后,她居然要向她行跪拜礼,林木灵的心里并不好受。可是她唯一觉得胜过沉醉的就是,她成了楚振的王妃。这个沉醉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男人。 沉醉含笑赐座,林木灵开始絮叨她和楚振的琐碎。他的爱好,他的喜怒,她都再三咀嚼。说到他居然从边关给她带回了一具风干的山羊头做礼物时,更是满脸春风。 沉醉觉得自己跟楚律学坏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学着他的样子,越发灿烂起来。沉醉抿了口茶,她一直都忘记解决林木灵了。楚振的心里没有她,所以沉醉的心里也没有她。可如今看来,楚振的温柔让这个女人产生了不该产生的遐想。 晚宴上的他,依然白衣袭人,只是黑瘦了些,却愈发舒朗了些,尽管不善言笑,但是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 沉醉含笑看着楚律和楚振的兄友弟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她的大事大大不利。 第三十三回 见父母跪礼埋怨恨 次日,封亭君携夫人君华公主在留王的特旨下进宫看望自己的女儿,沉醉。 许多日不见父母,沉醉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还是景轩王妃的时候,每个月总有十来日是在封亭君府度过的,如今,那样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有了,连父母进来看望,也是必须有恩旨的。 在沉醉高兴得忘乎所以,激动的想要冲进君华公主怀里时,两位老人家突然跪下行礼。 沉醉这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眼泪却止不住的凝在了眼里,这是多大的讽刺。知道他们要来之前,她特地打扮了一番,总想让两位老人觉得自己过得很好,还特地选了父母最爱吃的水果、糕点,还有一大堆礼物,有夏天的娟扇,有冬天的狐掖护膝,父亲有风湿,护膝对他是最好的。 可是,可是如今仿佛一切都变了样。双方隔得好远,仿佛不是父亲和女儿的关系,成了两个陌生的家庭。 “爹,女儿还是女儿啊,哪有父亲跪女儿的道理。”沉醉开始撒娇。 “胡说,国有国法,你如今贵为王后,我们跪你自然是应份的。”封亭君满脸严肃。 本来应该是圆满的父女、母女团圆,现在却让沉醉倍感心酸。她从来都知道进这个宫里有多让人难受,可是还是走进来了,这都只怪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一心要当留王,她何至于如此。 沉醉独坐在宫里,眼泪默默的流下,决心也更加坚定。 今日楚律在了玮环宫用晚膳,这还是他登基以后的第一次。 “总算是忙空了。岳父岳母大人身体还好吧,今日都没顾得上见一次。.16k电脑站,.”楚律在宫人捧来的金盆里浸了浸手。 沉醉心底真的很慌,他如今对她也太好了吧。也没找出算计地痕迹,况且自己也没有可以让他算计的东西了。可这是为了什么呢?感情?沉醉嗤之以鼻。如果相信他的感情,真地是不可救药了。他珍惜的都是他没得到地,看看他以前那些女人的下场,沉醉心里抖了抖。 门口,太监们提着食盒。川流不息的向玮环宫送菜送汤送酒,在门口由御前太监接过,经试餐银牌盒尝菜太监试过断定无害后,才上桌。 先敬上的是“绣花高八果垒”,分别垒着香橼、真柑、石榴、橙子、鹅梨、乳梨、楂、花木瓜。这八品水果并不食用,只用于观赏。 其后捧出的是“十盒”“缕金香药”:脑子花儿、甘草花儿、朱砂圆子、木香丁香、水龙脑、史君子、缩砂花儿、官桂花儿、白术人参、橄榄花儿。这也不是食用地,只是想让空气清新芳香。 这一切摆设后,再来敬上的是一冷盘,叫做龙凤呈祥。盆中金龙彩凤盘旋。分不清谁追着谁,谁绕着谁,极其生动华美。龙睛凤眼盒凤尾的三眼花心嵌着亮闪闪的红宝石。这是七颗糖渍的樱桃。沉醉夹了一片龙鳞,确实火腿裹着鸡丝做的。好是好看。味道却是一般。 “这是我特地吩咐他们做的。”楚律柔情蜜意的说。 沉醉不得不又尝了一口凤尾。 此菜尝了不过三口。就撤了下去,这是宫里的规矩。任何菜不得吃超过三口,怕被有心人留意了喜好下毒谋害。 接下来又上了四碟酒菜,蝴蝶海参、银花香菇、南味杂烩、凤尾明虾。然后是四盘鱼肴,四蛊海鲜,四品南味烧烤。这些热菜沉醉根本没吃出味道,经过一系列程序,都已经凉了,吃起来怪腻味地,沉醉还是想念醉花荫。 当王上也未必是好的,每次等这样传膳,菜的香气早就没有了,都是些冰凉地食物。沉醉索性搁下筷子。 楚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胃口。两人随便用了些就搁下了。 沉醉想起楚律这阵对自己还不错,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也许可以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她皱皱鼻子,“这宫里都有些霉臭了。” “唔。”楚律双脚搁在书桌上,翻阅着奏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沉醉地话。 沉醉跳起来,从楚律手里抽出奏折,“你看,这些柱子都陈旧了,住起来阴深恐怖。” 楚律也不阻拦,“唔,是有点。你总是这么着急,我已经让工部找人翻修玮环宫了,这几日就该动工了,我们去紫极宫住。” 沉醉迟疑了一下,“那些大臣?”他早就想到了? 楚律眼睛闪了闪,“你还会怕那些大臣么?” 沉醉眼里看着楚律放任自己胡闹,心底深处有一丝寒凉浮起,但是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有走下去。 如果楚律成了贤君,她的美梦可就没有圆地时候了。 玮环宫,就让她来为留国的奢侈之风重新拉开帷幕吧,沉醉暗道。 “我可不可以亲自参与玮环宫的重建?”沉醉有些兴奋的问,做出一派天真的模样,希望楚律不要看清她背后的打算。 “也好,反正是咱们的寝宫,明日让内务府府库监将内库里的东西整理成册,交给你看看,有什么合用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楚律很好说话。 沉醉支支吾吾的道:“可是父王新丧,内库哪里还有什么余钱。”“那我明日让户部拨一点银两到内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王后?”楚律笑嘻嘻的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沉醉知道自己如果不直白的问出,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动机。 “四儿,一切只要你高兴就好。”楚律淡淡的笑着,笑得温情脉脉的,让沉醉打哆嗦。 玮环宫的一草一木,一梁一柱沉醉都是参与了其中的。 “工期为什么这么慢?”沉醉手正放在墨奴手里,她在为她涂豆蔻,只是沉醉的豆蔻却与众不同,她还让人将金子磨成粉,铺在指甲上,格外的耀眼夺目。 下面负责工期的工部官员唯唯诺诺的答着人手不够。前段日子的大战耗了留国多少青年壮力,留下的多是老弱。 “本宫不管,这玮环宫不能赶在腊月之期完工,本宫拿你们是问。” 工部的官员唯唯诺诺的退去,他自然知道惹不起这位留王独宠,家世显赫的王后。只是又要征调民夫了。 这玮环宫,仅宫室就占地三亩有余,再加上前后花园水庭,总共十亩有多,明着说是翻修,但在当今王后的支使下,根本就是拆了重建。 沉醉素来喜欢通明的房间,不喜欢宫里阴沉暗华的气氛,所以大部分隔间都让人用镂空雕花的隔屏风隔开,这尤其费人工。 第三十四回 建宫室奢华惹民怨 加更,加更 玮环宫经沉醉重修后,更成为留国历史上最为华丽的宫室。(注意,后面没有之一哦。) 咱们看看后代史书对玮环宫的记载就可以知道,当时留国国库空虚的情况下,沉醉是多么的奢侈。 《留史》:“后所居玮环,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髹漆,切(门槛)皆铜沓黄金涂,白玉阶,壁带(护壁)往往为黄金,函(镶嵌)蓝天璧,明珠、翠羽饰之,自后宫未尝有焉。” 《九国史》:“留后居玮环,阁高数丈,并数十间,其窗牖、壁带、悬眉、栏槛之类,并以沉檀木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有宝床、宝帐,其玩服之属,瑰奇珍丽,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朝日初照,光膺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数,杂以花药。更有甚者,后以明珠珍宝铺池,夜间光华璀璨,号之曰瑶池,近古所未有。” 《九国史》乃天下一统后,后朝为九国并立时期所撰史书。 其实沉醉最为满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处处以云纱为饰,将个玮环宫衬得仿佛天上宫阙,微风袭来时,群纱飞舞,真有神仙的感觉。 瑶池那个以夜明珠铺底的池子,晚上晕着水雾,谁能说不是仙境呢。 沉醉就居在这天上宫阙里,憋屈。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丈夫是一个月见不了几次的人。父母是见了要向自己下跪的人,心上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朋友。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地人。 想起当年呼朋引伴的快乐,斗蟋蟀。赌大小,何其的快乐,沉醉几乎都忘记该怎么笑了。 自哀自怜过了,沉醉开始思考起来,楚律放任自己那样豪奢地装饰玮环宫是为了哪般呢?因为是他母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么。1--6--k--小--说--网沉醉摇摇头,他不像是这么长情地人啊。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奢侈浪费喜好奢华的人么?答案虽然是肯定的,但沉醉绝对不认为这个是原因,在这种紧要关头,全国税赋减少一半的时候,这样奢侈的重建玮环宫,忍受着被天下人咒骂痛恨地屈辱,楚律决不是这样的人。 沉醉揉揉脑袋,疼。不管是是为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眼看着春过,夏去。秋走,冬来。沉醉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费殆尽了。 楚律有些疲惫的走进玮环宫。嗅了嗅那每日用新鲜水果熏出的自然的香味。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沉醉在书房里,翻阅着画工送来的画卷。这是尚阳三品官员以上家里待嫁女儿的画像。虽然楚律批折时拒绝了。但是王后无子是事实,而对于留国来说,王嗣地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外臣反反复复的上奏,将祖宗家法抬出来不止十次,传宗接代乃是王上不可推卸地义务,沉醉很识大体的顺风呈上奏折,请楚律采选,并提出折中地方法,这一次只在朝堂上三品以上官员地家眷里采选。这就称不上什么“离散天下之子女”了。 “郡主,你怎么竟主动帮王上选妃?”侍画有些不理解,当因为是跟在沉醉身边从小长大的丫鬟,所以问话也不怎么忌讳。 “这是本宫地责任。”沉醉淡淡的说道。这的确是她的责任,当好王后的第一条不就是贤惠无妒么。采选是绝对拒绝不过的,何况不采选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这一次她自有她的打算,也借机从这次采选开始搅浑一潭水。 沉醉看着眼前的画卷发楞,楚律一直不同意采选,是想竖立一代明君的形象么?她笑笑,这和他以往的做派实在是大相径庭。 “你们都下去吧?乐姬留下伺候就够了。”沉醉开口支开众人。 沉醉打开的第一卷乃是一名略显骄纵的女子,神态间的倨傲可见一般,她就是当朝新贵新任宰相全如冰的长女全紫音,因着年岁的差别,沉醉和她并不熟悉。 “墨奴还没有回来么?”沉醉轻声说。 “奴婢这就去看看。”乐姬也知道沉醉的心思。 不久乐姬并墨奴一同进来,“礼物都整理好了?”沉醉问墨奴。 “是,请郡主看看。”墨奴低声回话,将沉醉引到内室。腊月,通常都是外臣进贡最多的一段日子,因着除夕要到了,送到宫里给王后、太妃等的礼物也如流水般淌了进来。 西花厅附近的这间偏房便算是玮环宫的小私库,送上来的礼物都堆在这里。墨奴那铜钥匙开了门,里面沿着墙摆了一溜的大红木箱。墨奴走到左首第三个箱子前,用钥匙开了锁,一打开就金光闪闪,让人的眼睛都花了。 里面是一双双精美绝伦的绣花鞋,这绣工都在其次,鞋面上价值连城的珠宝才是这些鞋子的主体,沉醉是出了名的喜欢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所以下臣都投其所好。虽然有些大臣明里一直在弹劾沉醉的独宠善妒,但是私地下备下的礼物却是最丰盛的,王后受到王上的独宠,他们不讨好也是不行的。 不过这都不是沉醉来看这些不能充饥的东西的原因。墨奴拿起一双绣花鞋,从鞋腔里取出一卷纸条,上面恰好写的是,“全紫音,骄横跋扈,心无城府。” 墨奴又从其他鞋子里陆陆续续的取出一些纸条,这都是沉醉在府外的暗线所调查的情况,正好随着这次除夕的礼物人不知鬼不觉的送进了宫来。 沉醉向来不是容易信任人的主,即使对父母兄弟也是有所隐瞒,私下在外面也自有一些网点,一些耳目,她并不愿意让父母兄弟卷进这件事情来。所以通过绣工,她可以收集到很多来自民间的情报。 回到书房的时候,沉醉将她二人都支了开去。她并不喜欢被人窥到她的心事。那些礼物之所以让墨奴来打理,最大的理由就是因为墨奴不识字,这也是沉醉从小就不让她念书识字的原因,她总是需要有一个可以放心利用的人。 墨奴不识字,正好符合了她的条件。 沉醉将全紫音的画卷留了下来,这样的女子,美貌无脑又骄纵,很适合这个宫廷,沉醉想她正缺少一个这样好使的刀子。 下面还有六部尚书的女儿,其中刑部尚书的女儿龚晶璐吸引了沉醉的目光。随称不上林木兰那样的美人儿,但也算国色天香了。最最要紧的是,纸条上写明了她居然暗恋沉醉的大哥百里承启。 沉醉含笑留下了她的画卷,应该是一个很听话的姑娘吧。 接下来入选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沉醉尤其偏好选那些有了心上人的女子。从中既好挑拨,又好讹诈控制。每人的父亲都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场游戏一定好玩得紧。后宫如果有什么风浪,朝廷上还会那么风平浪静么? 第三十四回 选嫔妃计点鸳鸯谱 “好冷。”楚律说着话,呵着手从外面进来。“不冷么?外面下雪了。”他将沉醉的手抓起,合在双手中。 “有一点。”沉醉捉弄的将有些冰冷的双手伸进楚律的脖子,他呼呼大叫,却不见真的躲开。沉醉的四肢一到了冬天总是冰凉的。 如果不揭开表面的温情,他们真的称得上恩爱夫妻了。 “在看什么?”楚律进来的时候,沉醉正在看画卷。 “在看采选秀女的画像,王上既然来了,不妨先选一选吧,过了大年,就该安排她们进宫了。”沉醉笑吟吟的道。 “你做主就是了。”楚律并不上心,眼睛都没瞥一下画卷,对这些闺秀他向来不怎么有兴趣。 “这怎么行?”沉醉可不想僭越,她的名声不知是在楚律的有意还是无意间,已经宣传得很坏了。 “那就选第四卷。”楚律指了指。 “你都不看看是谁?” “再选个第七卷。”楚律开始笑。 “你怎么选的?” “加个第五卷。” “你,你”沉醉睁大了眼睛,他不用这么儿戏吧。 “都说王上是金口玉牙,咱家四儿也是金口玉牙,你说几个字,我就选第几卷,那些新来的人也算是沾了你的光,岂不更加感激你这个王后?”楚律又开始嬉皮笑脸。 沉醉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动机。任自己在这里胡作非为,究竟是为了哪般?难道是沉醉摇摇头,如果那样,楚律未免也太过阴毒了。 “多谢王上。”沉醉做戏的对拜。 “这一拜倒还真受得起。”楚律似假非假的真受了沉醉一拜。沉醉暗自心惊,看来他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计较。于是心又放宽了一些。这就好。至少他还有不满,否则这事真地就玄乎了。 “昨儿融梨园又排了一支新舞,不如我们去看看吧?”沉醉提议。宫里无聊。她越发爱上了听曲赏舞,玮环宫夜夜笙歌。也不知引来了多少的不满。 每当楚律来的时候,沉醉不是推荐听曲,就是推荐赏舞,努力为他安上耽于享乐地帝王形象。 “明日是腊八,要不要让岳母来看看你?”楚律有些心不在焉的欣赏歌舞。那些难得一见地波斯舞姬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不用了,母亲身子不好,畏寒。”沉醉淡淡的拒绝。 “要不过了年,你回家省亲吧,也看看你的哥哥们?” “不要,那样父亲又要大费周章,劳命伤财,给家里添乱。”沉醉不用思索的拒绝。自从她成为留国地王后以来,和家里的所有人都疏远了。 一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双亲对自己下跪。二来最重要的是不想将他们牵扯进自己的计划。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律这样想让她见她的父母和兄弟,让沉醉更是警惕,生怕他从自己开始拿家人开刀。外戚势力太过强大。自然是帝王的心头患,沉醉担心的就是这个。 最初跳入这个深潭的时候。她总是一心让哥哥都离开官场这个深潭。可是如今大家还是一步步地迈了进来。 “四儿,咱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晚间。楚律抱着沉醉轻轻的道。 沉醉侧躺着。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生不生孩子,是一个妃子能决定的么?是他发现了什么? 应该没有,否则他不会这么平静。“臣妾一直在企盼。” “是在怪我不够努力么?”楚律地语气里有了笑意。 大年初二的早晨,楚律兴匆匆地将沉醉从温暖地被窝里挖起来。“猜猜咱们今天去哪 沉醉很想劈头大骂,难道不知道冬天睡觉才是第一等大事么?沉醉半眯着眼,一点不被楚律的热情所感召。 楚律干脆连铺盖卷带人一同抱了起来扔进马车。 所有人都在兴奋地准备出行的时候,楚振所在的留国西北边关突然传来急报,梁国大举屯兵西北,一场恶战看来难以避免了。梁国向来以骑射游猎为主,因这个冬天草荒粮少,便有了南下打秋风的决定。 楚律叹息了一声,“本来想带你去云仑山的,看来只好改期了。” 云仑山,沉醉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是上次滑草以后他说过的话。想不到他还记在心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沉醉清醒的原因。梁国和留国要打仗了,这个消息让沉醉无比的兴奋,想不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未打仗的时候,楚振虽然是边关大将,但是手上的兵权并不多也不集中,可是一旦打仗,朝廷一定会增兵,留国西北部的兵权自然也要全部交给他辖制。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沉醉实在拿不准楚振的想法,他会不会也和她想的一样呢?王位,那金光闪闪的位置就在他的眼皮下溜走了,他是否甘心,这不是每一个王子的梦想么?可是他看起来又是那样的超脱,所以沉醉有些迟疑起来。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试探的机会。 这个问题,沉醉很快找到了人来帮她试探。林木灵居然自己撞上来,她想要楚振回来,新婚夫妻,聚少离多,思念自然是常情,只是她居然大胆的说出,“你难道不想他回来?” 沉醉笑了笑,对林木灵却越发的好。两个人的目的相同,自然一切恩怨都可以暂时放下的。 “山川萧条极边土,梁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沉醉将这首诗递给林木灵,她夹在家书里寄给楚振。沉醉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他在边城半生死,而楚律在朝堂上呢?沉醉的穷奢极侈,楚律的夜夜笙歌,国库的空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 沉醉不相信楚振没有野心,他也曾经有那个希望登上王位,对于他可以拥有的却又失去的东西,他自然也会想要回来的。 林国阶虽然不再是宰相,但是毕竟还在朝为官,还有一大批门生,他既然没有搭上楚律的船,自然就会有其他的想法。 沉醉和他自然是一拍即合。 楚振那边尽管战事吃紧,但是回信总还是有时间的,可是他已经给了林木灵两封家书了,却一字不提当初的那首诗。说拒绝,又不直接,说承认吧,也不明确,这让沉醉的心如猫抓一般,如果在战事结束之前,还没有谈妥,兵权一旦又分散,事情就不好说了。 或许他只是还想要一个理由吧,一个能让他回朝的理由。 沉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理由她一定会给他的,一个万分充分的理由。 沉醉猜到楚律纵容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沉醉给楚振回朝的理由是什么呢? 第三十五回 设毒计沉醉逼容妃 “要过大年了,王上不去看看老太妃她们么?王上以孝治天下,对这些老太妃自然也要尽心,否则不怕人说闲话啊?”沉醉在楚律面前嘀咕。 “还是王后最为孤着想,让人备下礼物,明日咱们就去。”楚律笑吟吟的从背后环抱住沉醉,他最近动不动就喜欢蹭到她身边。 崇月宫因为少有现任主子来往,说她是变相的冷宫也不例外。楚律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不小的热闹。 真能称上太妃的,这宫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容贵妃,一个是向淑妃。 容贵妃独居在云文殿,楚律和沉醉两人要看的第一人自然是她。 多日不见,面容仿佛更加苍白,眼睛总是忍不住向西方望,失去丈夫的妃子,儿子便是余下半生唯一的企盼吧,这样年轻,以后的日子沉醉想都想得到是如何的寂寞,也许自己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太妃,身子还安好吧?”楚律和颜悦色的问,容贵太妃的表情也很苍白,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没听见一般。 楚律也不放在心上,“六弟一切安好,还请太妃不用挂念。” 听到楚振的消息,容贵太妃的眼神才灵活了些,只是硬硬的点点头。 两人小坐了会儿,起身离开,也不见容贵妃起身送行。“她也太无礼了?”沉醉抱怨道,“要是让李嬷嬷来这里,肯定让她好受。”沉醉噘起嘴。 楚律不说话,抬脚向外走。沉醉赶紧道:“咱们不去看看向淑太妃么?”看来是没挑拨成他和容贵妃的关系,如果他能崇冠一怒就好了。 依照楚律的安排。礼物早就派下了,看一看身份最高的容贵妃之后离开,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这也是对容贵妃地礼遇。有多少这些先王的妃子能让王上亲自上门看望呢? 楚律看了看沉醉,从她的表情看。.ap,.她并不是因为知道了原由才这么说地。 “也好。”楚律点点头。 一进向淑妃的祈光殿,她早已在门口跪拜。 “太妃请起。” 一声太妃仿佛惊吓了她,险些向后跌倒。楚律急急出手将她扶起来。向淑妃地眼神胶着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肯离开,最后才低下头,“多谢王上。” 沉醉将一切暗自收在眼底。她果然没有料错,当初向淑妃的眼神很是奇怪,今日一探,果不其然,这后宫有多少的丑事都遮盖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下。 以楚律地风流性子,沉醉丝毫不以为奇怪,这样**的偷情,想必滋味更甚,只是还是没能挽留住他的脚步。 “臣妾有些闷。出去走走,王上再坐坐吧。”沉醉看起来是万分知情识趣的离开。楚律这样容易的答应来崇月宫,谁又能说他不是因为念旧情呢? 念旧情。只是沉醉早忘记了他何曾有念过旧情。 楚律看着沉醉的背影,眼神复杂而阴沉。 云文殿。 容贵妃看着去而复返的沉醉并不惊讶。她本就经常来看她。给她带来很多楚振的消息,她此时才面上有了些微的笑容。 沉醉笑得也很甜蜜。“楚振他想回来,可是一直没有回来地借口,王上也不想他回来。” 容贵妃有些激动。 “你的儿媳妇还日日在盼着他,他一直不回来,贵妃娘娘要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啊?天下也还有无数的人在盼着他回来。”沉醉转过身不看容贵妃。 “你地意思是?” “贵妃娘娘是想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云文殿呆下去,还是想要以皇太后地尊贵流芳后世呢?” “你想让我怎么样?” “娘娘好好考虑一下,楚振和沉醉想要地都是一个让他回来的理由。” 沉醉含笑退下。 当初,当初如果不是容贵妃瞧上了令狐熙和身上所谓前朝皇室地血统,她们何苦走到今日。她,也不想这样精于算计,每日只要瞧着楚振那张可以驱走黑暗的脸,她就足够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沉醉为她终于等来这一天而心情舒畅。她平日对容妃好,就是希望以后她出了什么事,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楚律此时也刚好从祈光殿出来。沉醉笑嘻嘻的上前,“太妃娘娘有空也多到本宫的玮环殿走走,带着小十二一起来。” 小十二是淑妃唯一的儿子,也是先王的第十二个儿子,才将将会走路,但并不住在淑妃的身边,而是和其他年幼的皇子一起在“延祚宫”。 今年的大年,宫里因为收支紧张,又连年大战,并没有举行鳌山灯会,沉醉正憋得无趣。 十六这日晚上,楚律来玮环宫早早的让人上了晚膳,“想不想去逛逛宫外的灯会?” 往日在宫外的时候,沉醉并不爱凑这些热闹,熙熙攘攘,汗臭脚臭交织,让她很不喜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觉得宫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沉醉兴匆匆的起身,“想。” 楚律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充满了宠溺,沉醉实在是害怕这样无害的楚律。 墨奴捧了一袭葱白色的月锦裙,这一入主王后之位,宫里所有的月锦都聚集到了她的面前,各色都有,初时也让沉醉看花了眼。 “干吗选这个色?”沉醉不是很喜欢这种素白,她只喜欢看楚振穿。 “这是王上特地挑的。” 沉醉撇撇嘴,他什么时候管起自己穿什么颜色了。楚律只是笑着眨眼睛,表示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乐姬挑选饰品的时候,他还难得的在一旁指点,墨奴给她梳了一个高鬟望仙髻,只是在发髻背后簪了一块月形璧玉,光可鉴人。 沉醉笑得万分甜蜜的站在楚律的面前,他老人家倒好,也不赞美一下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美人,“嗯,还少了点什么?”楚律沉吟了一下。 从乐姬手里的盒子里,拿了一片金箔,又剪了一个小月牙,贴在沉醉的眉间,“这样就更像月神了。”楚律笑得万分妖娆。 正月十六逛灯会是最为热闹的,民间就有俗语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儿天气也好,明晃晃的月亮高挂夜空,俯瞰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别有一番兴盛的景象。 楚律和沉醉的马车驶到灯市口停下,如果不是沉醉华丽的月锦,两人看起来和普通的达官贵人一般无二。 因为十四到十六,全国庆贺上元节,所以灯会格外热闹,真所谓冠盖蹁跹,绣衣络绎,城市张灯,金吾不禁。 沉醉才下车,走到灯市口,就听见前面劈头而来的轰闹声,秧歌锣鼓敲个不停,踏歌摇铃无休无止,丝竹箫管,唢呐竹笛响成一片,腰鼓花鼓羯鼓太平鼓此起彼伏,这里喊那里叫的男的唱女的笑,喧闹得让人头晕,可是沉醉是彻底喜欢上了这种热闹,可比寂寞的宫廷好,人也比虚假的宫廷真。 街市两边,悬挂的各色彩灯令人眼花缭乱,走马灯、盘香灯、莲花灯、荷叶灯、龙灯凤灯鳌山灯,还有迎风转动的太极镜光灯,飞轮八卦灯,五光十色,晃如仙境。各色商铺更是争相较劲的挂出三羊开泰、八仙过海、十面埋伏等等,让人停步观赏。 不过最让沉醉不解的是,“怎么那些女子跟约好似的都穿月白色的衣服啊?” 第三十五回 凯旋归三方共划谋 “你不知道上元节灯会的风俗?”楚律有些惊奇。 沉醉的确是不知道,以往她怎么会来凑这些热闹,早早就和狐朋狗友去玩其他事物了,灯会早就看腻味了。再说她那些朋友,谁不是高门大阀出身,根本不屑于和这些平民一同玩乐。 “那些女子这天都喜欢穿月白衫,映着月光,显得除尘脱俗,还有邀月老垂怜的意思,这衣服也称夜光衣,她们一会儿还要去永和桥过桥摸钉。”楚律给沉醉解释。 这些民间风俗,他比沉醉不知清楚多少倍。 乐姬在一旁插花,“小姐,你今儿穿的这葱白衫果然像是夜光衣,那头上的月亮璧映着月光,明晃明晃的真好看,就像小姐头上也有一弯月亮似的。” 难得开口的墨奴也道:“真好看。” 楚律摸了摸鼻子,再夸张的瞧了瞧沉醉,“我家娘子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沉醉的脸也有些飞红,赶紧转换话题,“过桥摸钉是什么意思?”虽然她脸皮一向很厚,但是当别人真心赞美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全身别扭得紧,很容易脸红。 楚律又耐心的道:“尚阳妇人结伴游行街市,前面一人燃香开路,叫做走百病,走一趟,百病消;遇到有桥的地方,就三五相扶而过,叫做度厄度过今年就不在有厄,总称为走桥。年轻妇人多半要走崇文门中门洞趁夜摸门钉,据说心诚而摸,今年可生男孩儿。” 此时沉醉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这次出宫还是为了摸钉。沉醉装傻的抿抿头发。“啊,那盏文姬归汉灯真漂亮。” 众人举目望去,那文姬归汉灯乃是一盏上伞灯。.1-6-k,电脑站,.伞在不停旋转,那灯上绘制的几幅画里的人也仿佛活了一般。端庄优雅的在伞上走着,可这绝对够不上转移话题地份量。 “既然来了,咱们也入乡随俗,企盼来年百病消,百厄度。”楚律扶起沉醉的手肘。让她无从拜托。 “嗯,我也正有此意。”沉醉赶紧万分的上道,反正也是逃不掉地。 无论是走路还是过桥,楚律总是扶着沉醉,下桥的时候,一行人向崇文门走去。 “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东西了?”沉醉有些讽刺地道,这种摸钉生男孩的事情,只有那些无知妇人才会如此迷信。 “心诚则灵。”楚律淡淡的说。“夫人也去摸一下吧,如果摸不着。咱们可以一直摸,都说心诚则灵,想必夫人一定能摸到的。” 这。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威胁沉醉一定要摸到。不让就要一直摸下去。这也太命苦了。沉醉气鼓鼓地走到中门洞。 那耳畔的明月,并月锦映着月光。门上的铜钉,清晰可见,看来这些妇人也算狡诈,穿了这种衣服来摸钉,自然能摸上,也算是心里安慰吧。沉醉虽然很不想摸钉,但是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他不是留王,她真是甩都不甩他,掉头就走,沉醉越发埋怨起楚律的身份来。 想归想,戏还是要做的,沉醉兴高采烈的叫道:“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楚律斜靠在远处的桥栏上,淡淡的笑着,沉醉看见月光环绕着他,瞬时有种苦涩的气质从他身上透出来,是沉醉从没想过会从他身上看到地。他,好像很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现在即使大笑,也总没有往日的爽朗。 月下看美人格外美一等,看美男,其实也毫不逊色。 沉醉摇摇头,这一切都是错觉。 在楚振率军打败梁国来兵地捷报传来的时候,也正是容贵太妃死讯传出地一天。 消息传来地时候,沉醉满脸震惊,但是心底确实一点不惊讶。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为他儿子而活,即使她不选择,沉醉也还有其他办法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只是这样更好些,她也不愿手上沾满血污。 母妃死了,楚振自然是要回尚阳的,楚律也没有任何借口让他滞留边关,沉醉突然觉得以孝治天下果然是个不错地噱头。 容贵妃死的时间也选得恰到好处,刚刚打胜,不由得让人不怀疑,为何身体一向安康的容贵太妃会自己上吊死去,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等喜庆的时刻,在儿子凯旋的时刻。 楚律多大的嫌疑啊。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是他逼死了容贵太妃,让手握重兵的楚振不得不回朝,他则可以趁机收回兵权,顺便处置了这个功高震主的弟弟。 沉醉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她自己都要忍不住相信真的是楚律下的手,因为理由实在是太充分了。 沉醉听着乐姬哼的轻快的小调《燕衔泥》,心情大好。如果百姓的疾苦激不起楚振的反叛,士兵的艰辛激不起楚振的反叛,那么加上杀母的仇恨,他一定会反叛的。 不过容贵太妃一死,沉醉最先做的便是整理她的遗物,既表示了自己的孝心,也可以增加楚振的好感,最重要的自然是她害怕容贵妃临死前留下了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反将她一军。 楚振回朝的那日,百姓夹道欢迎的热烈场面,乐姬正在激动的给沉醉描绘。 “郡主,你不知道,六殿下的人马进了尚阳的时候,尚阳整个街都锣鼓喧天了,百姓把他们要经过的街围得水泄不通,茶楼上二楼靠窗的位置,几天前就被订空了。” 乐姬回忆着今日看到的情景,那崇文门前的大街早被围观的人填满了,就仿佛秋汛的洪水,泛滥出了河床。数十骑衣饰鲜亮的开路顶马过去后,是吹着螺号、鸣着金鼓、奏着凯歌的浩大乐队,在后来,被五颜六色的锦旗簇拥着的大纛之下,头戴黄金盔帽,身披灿烂甲胄,骑着骏马的人不是六殿下楚振又是谁,他仿佛鹤立鸡群一般,默默俯视着一切,众人都欢呼雀跃,他只是沉默,大概是想到了他的母妃。 这是这并不影响那些高吼着“安国君”的百姓的热情,那一瞬间,乐姬觉得她都被那些百姓的热情感化了。 沉醉微笑的听着,很好,看来楚振确实非常有威信,还深得天下百姓的喜爱,那么计划应该是可行的吧。 因为楚振重孝在身,楚律并没有设宴款待,他则急急的奔赴了他母妃的灵堂。林木灵到沉醉这里时,她倒是赐了很多东西给这位安国君王妃,并将容贵妃的遗物交给了她,请她转交给楚振。 那里面,自然还有他和前任宰相精心谋划的安排。 只等着林木灵下一次进宫带来楚振的回答。 第三十六回 祭王陵惊天阴谋显 安顿了容贵妃的遗体,二月十九是楚律嫡母敬端皇后的忌日,因又逢着楚振的凯旋,楚律选择了二月十九这一日去王陵祭祀。 一大早,乾元殿前就热闹非凡。一会儿,殿外就响起一片例行喊声。 “王上起驾!----” “王上起驾!----” 旗帜飘带在风中“呼啦拉”的响,仪仗队中斧、钺、刀、枪“丁当丁当”互相碰撞,车行辚辚,马嘶萧萧,半个时辰后,大队离开行宫,沿着大道,向王陵浩浩荡荡的前进。 沉醉所乘的凤辇紧跟在楚律的王辇之后,她的心紧张万分,一切的计划,一切的企盼都可能在今天实现,也可能在今天彻底毁灭,从此万劫不复。 大队人马,旌旗蔽日,行进在寥廓爽朗的初春里,前前后后二里多长。前面开路的銮仪卫仪仗,旗幡扇伞如同一团彩霞,斧钺枪戟金光闪闪,随后是数十名穿着颜色鲜明的侍卫骑队,再来是十位内大臣护卫着皇上的御辇--那是八匹骏马拉着的华丽的金顶华盖马车。后面是十位年轻貌美的女御湖着的王后的凤辇--那是五匹骏马拉着的七香流苏宝车,四周或绣着百鸟朝凤,或绣着游龙戏凤,那四角垂着的香球里还传来阵阵的不知名的香气,香气馥郁。 再后面是侍卫的弓箭班,骑士班,最后是各位王公大臣的车队,最后由一千名精骑护队。 沉醉琢磨起一处一处的细节,生怕有什么差池,被人坏了完美的计划。 这随后的一千名护队。.ap..早就混入了大量楚振地亲信,而在王陵行宫等候的侍卫里,也早就混入了楚振的亲信。此时已经抛在脑后地尚阳王宫的宫禁,想必也换上了由楚振亲信组成地禁军。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和顺利。 不过最最完美的还不在这里,沉醉笑了笑。 因旅途不算晚,御辇旁的侍卫、太监、宫女也按时给王上和王后递上玉霜糕,敬上香茶,以解乏。 几个时辰过去了。大队人马终于进入了王陵地大门。这里三面环山,一面绕水,王陵背山面水,这是上上的吉穴。青松放翠,流水送风,站在高处,放眼远望,很是气派。进入王陵大门都是青松夹道,每隔一百米就有两尊石筑的守陵圣兽。望着远处黄瓦红墙的永陵、明陵、宣陵、孝陵。沉醉觉得死去了即使享尽这些身后的繁华又如何,她一定要捉住今日的梦想,死去后哪怕是灰飞烟灭也不遗憾。 进入王陵的一刻。乐姬从窗边给沉醉递了递眼色,沉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探出头。拿出随身带的梳妆小镜。仿佛在整装,却是四处调整了视角。让那太阳光映着镜子,将光芒折给了前方,也折给了后方,大家却都不在意,开始忙碌着准备停轿地事情。 王上祭祀,钦天监除了要算出黄道吉日外,还得算出这日的天气,如果遇上阴雨,他们一定会被问罪,沉醉丝毫不担心今日没有阳光,所以才选了这么个方法传递信号。 仪仗很快就停了下来,御辇和凤辇又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过了碑亭,在留孝康王地康陵前停下,这里便是楚律父母合葬之所。 碑前早跪满了密密麻麻来接驾的王公大臣,他们是先行来做准备地,然后是随行来地王公大臣,以楚律这一辈的君候跪在第一排,跪在最前面地是排行老大的惠民君楚朴。楚振跪在第五位。 楚朴领着众人匍匐请安,大声喊道:“给王上、王后请安。”声音在山间回响,洪亮异常。 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叫平身,御辇的帘子毫无动静。 “给王上、王后请安。”第二次的声音又更加的响亮。 只是帘子还是纹丝不动,连沉醉都忍不住探出身子来了。 第三次的请安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毫无动静。 跪在前面的惠民君、定阳君和楚振等低下头,站起身子,诚惶诚恐躬腰走近御辇,轻轻的掀开帘子,楚律就安详的坐在那里,大家心顿时放了下来,原来王上是睡着了。 “王上。”惠民君因排行老大,是楚律的哥哥,所以他轻轻的唤道。 楚律也不见睁眼回答。惠民君又叫了一声,声音抬高了几度,还是不见回答,他一急就用手去拉了拉楚律的手,结果就看着他的身子轻轻的偏向一方,从御座山滑了下来。 吓得所有人连忙跪下。只有惠民君苍白着脸,强自镇定,仔细再看,滑下来的楚律一动不动,楚朴胆战心惊的上前,试了试楚律的鼻息,全无。 脸色顿时惨白,他大叫道:“王上驾崩了!----”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轰”的一声,人群里仿佛炸了雷,王公大臣惊呆片刻,顿时混乱起来,爬起身子往御辇围了过去,又是哭,又是喊,不少人索性放声大哭了起来。 沉醉捞起帘子,提起裙子,快速而仓惶的奔到御辇的前面,那样无辜的表情,那样悲伤带着不相信的眼睛,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动。她一边跑一边想的是,不知道这些人哭什么,又不是他家父母子女亲戚去了,她很怀疑这种所谓的忠君。 其中以林国阶哭得最为凄惨,最为恳切,果然不愧是个老狐狸。戏演得差点就超过自己了。 沉醉几乎是一跑三跌的跌跌撞撞的来到楚律的跟前,周围的人群看她奔来,也自动的让开了道,她的手指颤抖着靠近楚律的鼻下,“不” 这一声的凄切让整个山谷都在回应她的悲伤,阳光满布的天空,顿时阴沉了起来。沉醉脸色发白的向后倒。 引来周围侍女的惊呼,“王后娘娘” 沉醉的戏就此就算落幕了,她很完美的用晕倒掩盖了一切。 耳畔传来,楚振威严的声音。“站住,不要慌,冲撞了王上的遗体,这是大不敬。”他拿出军人的威严,将一群吓得抱头鼠窜的大臣喝住,侍卫将里外围了三圈,护住王上的遗体。 楚朴则还算清醒的道:“快传太医。” 第三十六回 阴谋显夫妻撕破脸 沉醉躺在床上,虽然眼前老是闪过楚律苍白毫无生息的面容,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品尝胜利果实的美好心情。 她丝毫不担心太医。别说先是被收买了,不收买她也不怕。楚律进的茶水里加入的越息粉并没有人任何的毒性,只不过是加快心脏跳动的速率罢了,只是如果在加上七宝香车那香球里的“促息花”香,就可以让他心跳过速。死者会毫无症状的死去,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外伤的迹象。这是沉醉从塞北冀国山区里的少数部落得来的珍品。 沉醉暗自叹息满足,她的心愿总算可以达成了。 楚振,楚振,这是不是太美好了。沉醉所有的计划都只是为了一个,那就是“过继礼”。留国王室的风俗一向都是,兄死,弟继其嫂,以为照顾。楚律死了,继任的留王自然要接受她这个嫂嫂的。 多么善解人意的风俗,沉醉满心都在企盼这一天。楚律无子,楚振的呼声那么高,除了他,还有谁能登上这个王位呢? “还不醒么?”有一个特别特别熟悉的声音将沉醉从美梦里唤醒,她睁大了眼睛,“噌”的坐了起来。 回头,沉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活生生的楚律还会是谁。只是,也有些不同,那眼睛里少了一样往日沉醉熟悉的东西。 这样的眼睛陌生而可怕,仿佛黑夜里的深海,怎么看也看不清。 “你怎么” 楚律看着沉醉并不笑,他仿佛丧失了笑的功能般,肌肉僵硬。 沉醉晕倒后。好戏才开锣。 楚振将王上身边的太监招来,“王上出发前,有身体不适吗?” “王上这几日。身子都不大舒服。”小太监答道。 太医诊断,也诊断不出什么。只是说没有任何毒药地痕迹,可能是犯了急病。这样的昏君暴病身亡,岂不天下快哉,虽然难嘟悠悠众口,但是与其推给某人算谋杀。让他反扑,还不如咬定楚律是暴病而亡。 楚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有些喘过来气地紧张,“王上驾崩,实出意外,此乃我留国的大不幸。眼下两件大事刻不容缓,一是为王上发丧,而是拥立新君。王上归天,膝下无子。拥立新君必须慎重计议。好在今日王公大臣都在,咱们今日就在这里召开拥立新君地议会,确立新君。禀明王后娘娘。国不可一日无主,今日的祭祀只好停下。诸位在行宫偏殿等候 正当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侍卫队里发了出来,“为什么要停下?”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他。他缓缓的走出人群,有人直接就晕了,他不是楚律又是谁?藏在侍卫队里,藏在沿帽低下,闹哄哄地人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和众位爱卿开了一个玩笑,孤临时起意,找人做替身代替孤坐了御辇,孤扮了侍卫骑马好好享受一下这明媚的春光。不料出了这等奇事,方才见安国君和惠民君各项处置甚为得当,日后,若孤猝然辞世,身后有二位这般妥帖理事,孤在黄泉也安心了。”他面无笑意的说,但是大家都明白,他并不是开玩笑。有人谋害王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惠民君“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汗流浃背,楚振则越发默然超脱的静立,闭上又睁开的眼睛,才些微透露了他的伤痛。 群臣开始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经久不息。 这一场闹剧由楚律指派三司会省而告终。 楚律也曾犹豫过很久,要不要来看看他“晕倒”的王后,可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地脚。 沉醉赤足跳下床,脚底的冰冷让自己一颤,可是还是比不过他眼底的寒冰。 “承蒙垂爱,孤没有死。”他静静地立在桌旁。早没了往日的嘻笑,以前她赤足着地跳起来地时候,他总是要哈哈大笑,将她抱会床上,用双手给她捂暖双脚地。 沉醉终于明白那眼睛里少了什么。那是少了感情,一个她已经每日看见却都在忽略的东西,如今看不见了,倒明白了起来。 楚律地手突然抬起来,为沉醉理了理乱了的鬓发,“卿是为孤的死高兴得晕倒的么?”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了,沉醉抬起头,这样的罪名面前,多少的泪水和柔弱都挽不回来,她定定的站住,强忍着脚底的冰冷。 “是。” 沉醉发了狂的想刺激他,她的梦,她的一切再次在最高峰的时候跌碎,都是因为眼前这同一个人。 没有预期的暴露,沉醉暗底嘲笑了自己一番,他,又怎么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他的心她从来就看不懂。 “沉醉。”楚律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真高兴你今天终于说了真话。”他将沉醉抱会床上,依然用手捂住她的脚,只是今日他的手也不再温暖,而是冰凉冰凉的。 他也不在唤她四儿,而是仿佛陌生人般的沉醉。 沉醉觉得自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眶,慢慢的泛红。 “沉醉,在我们成亲时夫妻对拜的那一刻,我就想今生,但愿沉醉不复醒。”楚律说这话的时候本该是充满了深情的低沉嘶哑,如今却只剩了低沉嘶哑,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当初,他立誓要沉醉在这一汪眼波里,沉醉在这一段婚姻里,沉醉在她的怀里,永远都不愿意醒过来。 “如今我的愿望依然是那样,但愿沉醉不复醒。”他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冷冷的,默然的,高高在上的,是主宰生死的声音。 是了,沉醉心想,他如今的心愿,是想自己再也不要苏醒过来。 犯了此等罪,沉醉本来也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一切就这样沉默的结束也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一向明白这个道理,此时说任何话都是白搭,她已经准备洗好脖子了。 楚律沉默了许久,“你就没有任何话要对孤说?”楚律此时的声音才仿佛带了一丝色彩,一丝咬牙切齿的色彩。 沉醉朦胧的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说,向他请求宽恕么?向他求饶么?绝不,沉醉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想听的话,她一句都不想说。 “送王后回宫,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玮环宫。”楚律冷冷的下令,拂袖而去。 沉醉突然想到那个句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不知道是他没带走云彩,还是是自己挥了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三十七回 凤下枝头麻雀登高 玮环宫顿时冷清了下来,以往熙来攘往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曾经她是整个后宫唯一的主人,现在她成了这里的阶下囚。 沉醉一直想不通的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究竟是哪一步没有做好,为了这个问题,昨晚她差点没把头发给揪光。 “让墨奴来给我梳头。”沉醉坐在铜镜前思索。 “郡主,墨奴昨晚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乐姬小心的回答。 沉醉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是什么意思?”沉醉问乐姬。乐姬不答话,沉醉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而已。 墨奴,墨奴,这个陪她从小长大的女子,那个脸上总带着温婉的,让人安心笑容的女子,那个她从那些禽兽身下救下的女孩,怎么会? 沉醉想起前日自己让墨奴将一封密信交给林木灵,是那个时候吗?墨奴并不识字,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次行动的? 沉醉揉了揉脑袋,她想过无数的事情,就是没想过墨奴的背叛。有一瞬间,她有一点儿理解了楚律的心情。 她此刻也恨不得亲手掐死墨奴。 因为日子不多,所以才要倍加珍惜。沉醉破天荒选了一件玫瑰红的宫装长裙,因为是雪纱质地,所以并不显隆重,趁着她白玉凝脂般的肌肤,倒添了几分媚色。层层叠叠的裙摆在身后形成了花浪般的美景。挽上点金的半臂,格外的俏丽。 乐姬给沉醉挽了一个半翻髻,头上如云青丝蓬松松往后拢起,斜斜簪一支白玉七金簪子,细细垂下一缕银丝流苏。坠着一颗珠子,簌簌打在鬓角,光润地滑过又滑来。一排十二颗浅浅粉红地珍珠。小手指的大小,排成新月的形状簪在发髻间。螓首轻扬之际,便有濯濯光华闪烁。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6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 届笑春桃今,云堆翠髻;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今。满额鹅黄。 出没花问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若飞若扬。蛾眉颦笑今,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今,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今。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乐姬不由自主地哼起来,这是沉醉教她的,从《红楼梦》里来地曲子。 沉醉听了,且笑笑,真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她又在镜子里端详了几番,此生本就没有什么宏图大愿,本也就是捡来的这十几年,要还回去,也没什么不舍,只是可惜了这副皮囊。 沉醉看着镜子里的红衣女子,想着江湖传闻穿着红衣死去的女子,死后可以变成厉鬼,她作鬼也要向墨奴问个明白。 想到这里,沉醉又不由嘲笑自己。她不想见楚律,可是见墨奴却是可以地,她如果问不明白,一定难以瞑目。 于是沉醉遣了乐姬去和守门的侍卫说,请见墨奴一面。因着沉醉往日的威风,而大家又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王上要软禁王后,所以那侍卫也就乖乖的去了。 未几,沉醉就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墨奴。沉醉几乎有些认不出墨奴来了。 桃花妆,胭脂面。轻裁漫拢的云鬓下,珊瑚色的红晕染上如玉双颊,似晓霞初凝。涵烟眉,远山藏黛,明亮如星的双眸,眉眼盈盈,刹那流转出无限情意婉转,那是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才有的娇媚。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地芙蓉色广袖长裙,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地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地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牢牢固住。 这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起眼地墨奴,而是一个比之自己也丝毫不逊色的美人儿。 “奴才给王后娘娘请安。”楚律身边地大太监王雷居然陪着墨奴来的。“这是王上新封的贵妃娘娘。”他恭敬的扶着墨奴的手走了进来。 乐姬倒吸一口气,沉醉倒是笑得越发天真甜蜜起来,一如她的最初。楚律和墨奴,好得很。 墨奴盈盈下跪。“起来吧。”沉醉轻叹。 她依然不起。 “王公公,本宫能和墨贵妃单独呆一会儿么?” 王雷扯出一丝为难的笑容,“这,奴才受王上之命” “本宫又不会吃了墨贵妃,乐姬给王公公奉茶。”沉醉起身,“和我到书房来。”她对这墨奴道。 王雷本想跟上去,但是如今的沉醉还顶着王后的头衔,他也不敢造次。 “郡主”墨奴柔柔的凄苦的唤道。 “我并不怪你,墨奴。”沉醉很真诚的说。“我知道情爱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年你跟着我,照顾我,已经足够了。是我没有看出你对王上的感情来,否则安排你跟了他,咱们今天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郡主”墨奴听了沉醉的话顿时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沉醉摸着墨奴的头发,“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沉醉的眼泪也滴了下来。 “我,我”墨奴有些抽泣起来。 “再为我磨一次墨吧,看在咱们主仆一场,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为我磨了这次墨,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了好么?”沉醉柔柔的说,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墨奴点点头,她绝对想不到沉醉会这样宽厚,她预想了所有最坏的结果,王上还派了王公公跟着她,以防万一,可是没想到沉醉居然如此。 这是墨奴第一次给沉醉磨水晶宫墨,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她觉得心旷神怡。沉醉沾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但愿沉醉不复醒”七个字。字色鲜亮,光彩怡人,一看就是上等良墨,宫里的墨都赶不上这种墨。 “郡主”墨奴有些惊讶,磨墨的手也停住了。 沉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所料不差,墨奴居然识字了。“你认识这些字?”沉醉表现得很惊讶。 “王上得空时,也曾教过我。”墨奴柔柔的说,并没有自称奴婢,称谓都换了。 沉醉听在耳朵里,笑在心底。他二人在她眼皮子地下的私情,她居然都没有发现,活该自己有今日。 沉醉站起身子,“这些墨就送给你吧,我可能用不上了。”沉醉惨然一笑。 墨奴如获至宝的收下那些数量不算太多的水晶宫墨。 主仆二人从此分道扬镳,沉醉满脸笑容的看着墨奴离去。又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见到父母兄弟么?也许不见更好,免得连累了他们。 第三十七回 处心积虑将军问罪 白天断网,晚上终于通了,赶紧上来更新,真是劳碌命啊。 沉醉被软禁在玮环宫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宫里的人不知道王后为何被软禁,但是想想她以往的威风,谁说王上不是一时气愤呢,所以沉醉顶着王后的头衔,并不存在什么缺吃少喝的事情。 只有乐姬看见她的主子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没有为死亡而忧虑,在一旁瞎着急,不停的向门外的禁卫打听消息。 “郡主。”乐姬有些慌张。 沉醉手里拽着话本,不甘心放下,心里暗叹,得赶紧在有生之年把结局给看到。 “二公子他,他被问斩了。” “你说什么?”沉醉手里的话本掉在了地上。 “二公子因为谋逆,明日要被问斩了。”乐姬重复。 “我爹和我娘呢?我大哥、三哥他们” “老爷和夫人被贬为庶民,大公子和三公子被流徙到塔门岛。” 沉醉无力的跌坐回榻上,他,果然动手了。她是不是还要感激他,没有赶尽杀绝呢? 二哥,可怜的二哥,这和他可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沉醉呆呆的坐着,并不见有任何行动的样子。 “郡主,你想想办法救救二公子啊,你难道要这样见死不救?”乐姬摇着沉醉。 沉醉惨然一笑,“我用什么去救?” “王上,王上他对郡主的心思。郡主难道不明白。乐姬一个外人看在眼里,也是明白的。” “他处心积虑等的就是今天,他又怎么会救?”沉醉喃喃地说。可是人活着最大的乐趣不就是充满希望么?她。如果不努力一次,恐怕作鬼都难以安宁了。 “我要见他。”沉醉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她知道结果可能更坏,她也没可能劝得了楚律,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看她二哥冤枉死去。 沉醉有些不顾形象的冲出去,但是被禁卫无情地拦住,“请娘娘留步。” “本宫要见王上。” 禁卫面无表情的说。“王上去了行宫,请娘娘留步。” 沉醉看了看那两列带甲禁卫,看来是有人不想见自己,早发了话,所以这些禁卫也根本不通传。 沉醉揉了揉头,“请大人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想见见墨贵妃。” 那人一愣,倒听话去了。 沉醉无力地坐在房子里,倒最后还是要求墨奴才行。 “郡主。”墨奴站在沉醉的面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也有些不忍,有些内疚。 “你听说了我二哥的事。是不是?”沉醉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 “是,臣妾也劝过王上。可是王上”墨奴很为难。 “我知道。都谢谢你了。我只是想见见王上,我二哥他”沉醉看出墨奴的不愿意和迟疑。“你小时候,他也带你不薄,你难道能见死不救。墨奴,求求你,让我见见王上。”沉醉做势跪下。 墨奴赶紧扶起她,“我去说说,可是我也不能保证” “我知道,谢谢你。”沉醉苍白地笑了笑。 乾元殿。 因为人陌生了,所以沉醉曾经熟悉的这个宫殿仿佛也很陌生。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沉醉深呼吸了一口,假做镇定的走上前,“你明知道不是我二哥,我二哥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她没有行礼,也特别的无礼,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这些臭规矩她也懒得遵守了。 楚律的脸色相当的阴沉,再也找不会当初那个嬉皮笑脸的人了。他沉默了许久,就在沉醉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我对你怎样,你又为何要这般对我?”低哑地声音在空旷的乾元殿显得格外的阴沉。 沉醉深呼吸了一口,既然他问了,她也想说了。“陛下对沉醉怎样,沉醉不敢当。当初如果不是陛下一意孤行,强取豪夺,沉醉又何至走到现在?” “强取豪夺?”楚律咂摸了一下,看不清他地神情。 “是。你高兴了,就可以不顾我愿意不愿意。陛下自认为对沉醉费尽心思,那也不过是陛下把沉醉当成了饮酒吃茶,含英咀华,要细细品味,细细玩赏,非要逼得沉醉与你两情相悦了,才算是大告功成是不是,那时候陛下又该找你的下一碗茶了。”沉醉笑得有些凄凉。 “我对你地心意,你一直都是这样以为地?”楚律的声音里也有些凄楚。 “如果陛下对我是真心实意,为何要逼我,你明知道我喜欢地人不是你。”沉醉大声的斥责,只是楚律虽然知道她心有所属,但是被她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却又觉得更痛楚。 “既然你以为你对楚振是真心实意,你又为何要那样对他喜欢的人,硬生生的拆散他们?” 沉醉一听,心里一愣,他二人果然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沉醉有些答不上来。 “所以,你布局谋害我一次不够,还要谋害第二次是不是?那当初在涧底之时,又为何还要回来救我?” 沉醉本来慌乱的心此时倒安定了下来。“楚律,楚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这样恩爱夫妻的戏码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楚律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他没说话,这样的神情让沉醉不得不愤怒。 “是。再给我机会谋害第三次、第四次我也会的。如果我不挣扎,岂不是要坐以待毙,看着你将我全家都毁掉么?从涧底开始,你不是就在演戏么?掉下深崖,你救我,并不是什么你对我的心意,那个时候只怕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让我的全家为我陪葬,你一定要彻底毁掉我在意的,让我从此痛不欲生才甘心,不是么?” 楚律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只能佩服你的戏,演得果然好,让我都以为你真的对我深情一片,连我那样对你,你都原谅了,不计较了。说什么从此走马江湖,不就是为了让我放下最后的提防么?” “其实一开始你就已经从我不知道的暗线通知了留王是不是?我们又怎么会生死不明,从此走马江湖?我说重修玮环宫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早就知会了工部么?即使我不提议,你也是要重修的是不是,那顶骄奢淫逸的帽子是一定要往我头上扣的,我那独宠后宫,蛮横善妒的名声不就是托了你的福才人人皆知的么?陛下果然是从小就深习帝王之术的人,早就想效仿郑武公纵恶其弟,以显其恶的故事是不是?陛下宠着我,让着我,不停的纵恶不就是在等名正言顺的废废除我的一天么?” 楚律的眼睛变得更为明亮起来。 “可是我父兄何其无辜。陛下不是也不停的用权势金钱诱惑他们么?才让我百里一族蒸蒸日上,那外戚专权的影子越来越浓么?这不都是陛下的手段么?我大哥,三月三升,掌吏部天官之职(吏部尚书又称天官),我二哥,掌全国一半兵马,我三哥的生意蒸蒸日上,这不都是陛下你处心积虑要给的么?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陛下肯定比沉醉研究得透彻。” 空旷的大殿响起楚律鼓掌的声音,“妙极,妙极。果然不愧是孤喜欢的人,你将孤的心果然看得透彻。”楚律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泪花都笑出来了。 “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楚律的声音有着最后一丝的留恋。 沉醉甩过头,不想看他。 “沉醉,虎皮涧你那样对我,我如今不该这么对你么?” “该,成王败寇,胜者是不受责备的。我毫无怨言,可是我父兄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不起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虎皮涧你为什么那样做?” “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你的感情,我恨你,你明明不用真心,却要装得虚伪万分,来招惹我,毁掉我的梦想,我不该恨你么?我并不是一碗酒一杯茶,我有我的感情,我只想要好好的过我的日子,我从来不想卷到这样复杂的王宫里来。” “是么,如果你嫁给了楚振,还不是一样要卷入这丑恶的王宫么?” “不会,我和他只会扫雪煮酒,不问一切,他也不是觊觎王位的人,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你不是一直想当王后么?你不是离不开这繁华奢靡的生活么?” “我才不想当这什么鬼唠子王后,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粗茶淡饭也是奢靡享受的生活。”沉醉说得正义凛然,但是心底也是在打鼓的。嫁给楚振,她一样贵为王妃,她也是她父亲封亭君的女儿,那富有的享受生活并不会离开她,可是如今她这样说,岂不是显得很没有底气,所以她只好信口开河。 楚律久久没有说话。 “送王后回宫。”他再次出声的时候,已经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了。 “我二哥”沉醉几乎是被架出去的。 第三十八回 看世上自有痴心人 第二天,问斩的时候,王上突然下御旨挽留,阴谋篡位的楚振削夺安国君封号,贬为庶人,从此不得回尚阳,而百里家的二公子改为流徙三千里。 这样的惩罚让人都傻了眼,从没见过如此轻罚的谋逆罪。百姓纷纷传颂,这一任留王应该是最宽厚仁慈的君王。 沉醉听到她二哥没有死的消息后,这才展开了笑颜。“他怎么会放过楚振?”沉醉很纳闷。 “听说昨夜郡主离开后,林家二小姐也入宫见了王上,彻夜未归,早晨有人看到她匆匆从乾元殿偏门离开。”乐姬在一旁八卦,虽然禁足,但是她一向人缘好,倚在门口都有人和她聊天。 沉醉轻轻起身,听了这些传闻,她心里有些硌得慌。 “郡主,王上他会怎么处置咱们呀?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乐姬有些害怕,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有半月了,可至今不见动静。 “马上就会有旨意的。”经过昨夜,他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会下来吧? 果然不出沉醉所料,当日下午王雷就领了楚律的旨意来宣。一切都是那样的出乎沉醉的意料。 她依然是留国的王后,只是被勒令出宫,到留国皇室出家的“玉真观”修行。对外则是王室一向喜欢的说法,后病危,须到宫外静养。 乐姬正默默的收拾行礼,她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这样的大事,王上居然没有杀郡主,这不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么? “郡主。王上他一定还是舍不得放下你。”乐姬在一旁乐滋滋的。 沉醉回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n他的心,何尝提起过?她根本不信。他成亲以前的荒唐。婚后与墨奴地荒唐,现在与林木灵的荒唐。沉醉真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他。 玉真观是留国历代王室公主、二品妃以上修行地道观,因都是宫里的贵主子,倒没有沉醉想的那么破败,也没有想像中备受欺凌的景象。好歹她也还顶着王后的名字,可是在这观里修行过地王后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大家都知道是不受宠,但又不好处理的王后,才会被送到这里,回去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目前观里的主持是楚律姑姑那一辈的公主,也就是沉醉母亲君华公主的姐姐。沉醉在小时候,略微听人提起过这位据说是留国最美丽的公主玉和公主,但是她很快就从王室消失了,沉醉也就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如今看着眼前未老。却鸡皮鹤发地老人,她根本不能将她和传闻中最美丽的公主对上号。 两年来沉醉和这位姑姑也没说上十句话。玉和公主每日总是钻在她的草药里,她地丹室里炼丹。因为道教炼丹特别普遍,所以也没人觉得奇怪。只是这位玉和公主的性子异常孤僻。寻常自己不和人亲近,更是明令不让人靠近她地丹房。 所以这一日。玉和公主来找她,沉醉才会觉得特别惊讶。 她居然告诉沉醉,要和她一同参加留国第一大寺报恩寺每年一次地论法大会。沉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何曾钻研过什么道经佛法,如今却要带她参加那样的盛会。 报恩寺地大名沉醉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素来不信佛道,以前并不留意。但是报恩寺每年的儒、释、道三家论法的大会在整个深渊大陆都是负有盛名的,无数的三教子弟从整个大陆的各处涌来,能入得报恩寺的只有那些享有盛名的修行者才能进入,其他来闻法的人,都只能围在整个寺的周围。 沉醉如今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早就懒于思考了,她说什么就什么吧,不管这后面有什么意思,她都无所畏惧,她所想拥有的早就失去了,既然无可失,她又有什么惧怕的。 报恩寺的论法大会安静而严肃,托了王室的福,她居然还坐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听不来和尚、道士、尼姑等说的经典,她只能四处张望。 所以她才看到了他,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楚振。一样的白衣,更加的出尘脱俗,只是,只是他的腿,何时只能坐着不能站起来了。 他仰着头,也是默默的听着论法,还不时的点头。但他的目光和沉醉接触时,他先是一愣,脸上没有一丝的怨天尤人,反而仿佛很平静、很安详,她甚至能看到他那隐隐约约安静的笑容。 在大殿庄严肃重的钟声下,在大殿敲入人心扉的木鱼声中,沉醉突然意识到自己都赶了些什么。 她不敢相信,她对她喜欢的男子做了什么。她,亲手毁灭了他和他爱的桂云致的婚姻,她,逼死了他的母妃,她,逼他不得不背上叛逆的包袱,从此成为留国的罪人。 可是他看到她时,是那样的平静。他是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么,可是他的目光里为什么会有了解,会有谅解。 沉醉几乎有些坐不稳。 散会的时候,沉醉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走到他的身边,“你的腿?” 楚振和蔼的笑着,比其以前当王子当将军的时候更为开朗一些,笑容也多了许多。“被马车碾的。”他很平淡的回答,仿佛那不是他的腿一般。 “木灵她”她很想问林木灵怎么不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愣了愣,但是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她离开了。” 沉醉只是难过的笑着,从没有笑得这样的难看。如果问她,愿不愿意和残缺的楚振相守一生,她不用犹豫的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一直以为她爱上了他,其实她不过是爱上了爱情本身,那种像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情,才是冷情冷性的她所迷恋的,她不想终其一身她都不曾火热过,燃烧过,她也希望她能有飞蛾那样的热情和执着,执着的追求着火焰。 “对不起”沉醉喃喃的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时候,她迅速转身离开了。 乐姬在后面追上沉醉,“郡主。” 沉醉蹲在溪边,狠狠的发泄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郡主,乐姬,乐姬想留在六殿下身边照顾他。”乐姬的表情认真而坚决。 沉醉在乐姬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自欺欺人的以为拥有的火焰,是那样的纯真而火热。她也能看得见自己冷冰冰的影子映入乐姬的眼帘。 乐姬见沉醉不说话,急急的补充,“郡主,你知道林木灵在什么地方么?”乐姬害怕沉醉不同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八回 叹恶人自有恶人磨 今日三更,下面两更在下午点和晚上9点。争取在这个月结文。 沉醉摇摇头,乐姬这样的喜欢打听,原来都是为了他。她也一直奇怪乐姬为什么乐此不疲的打听宫里的消息,每当宫里有人来的时候,她总是特别的兴奋。 “林木灵在王上身边,她跟了王上。”乐姬气得发抖。 沉醉也一个激灵。她无比的后悔拆散了楚振,让他这样干净、阳光的男子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这都是因为她自以为是的爱,是她用爱的名义毁了他一切的美好。 林木灵,沉醉此时突然又有些明了,她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给墨奴,楚律凭墨奴那张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纸条能知道那么多么?楚律为何又肯接受林木灵入宫? 林木灵!沉醉咬咬牙,一直出卖的都是她吧?所以楚律可以稳坐钓鱼台的看她和楚振走进他布下的局,看她们不知死活的往里钻。 “乐姬,好好照顾他。”沉醉抓起乐姬的手。 乐姬跪下去,对沉醉拜了三拜,“郡主,你自己保重。” 乐姬的离开,仿佛拿走了沉醉最后的力气。她浑浑噩噩的回到玉真观,看着那些忙忙碌碌卑微的但是脸上总带着永远笑不完的笑容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多余。 见到楚振后,她绷在心底的最后一根弦也总于松弛了。 这个世界活着真是没意思了,天天看这些道姑说经炼丹,真是烦都烦死了。那些汞丸就那么好吃么? 沉醉坐在浴盆里,将头缓缓地埋下水面,眼前浮现出腿脚不便的楚振。又一闪而逝。 父母,哥哥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沉醉顿时觉得心被什么压着喘不过起来。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慢慢地一切都淡了,压在心上的石头越来越重,她觉得大脑都不受控制了,一张张模糊地画面在眼前晃动,就是看不清。 直到那句话突然跃上心头。“老子打儿子还需要什么理由?为夫挨得心甘情愿。”(见二十七回自找罪景轩受笞刑) 明明只有一句话。她却突然听到这句话背后的那句话,“为了你,为夫挨得心甘情愿。” 为什么是为了我?沉醉觉得脑袋剧烈的疼痛,突然所有的脉络都清晰了起来。….n他不愿意娶林木兰,所以故意让自己听见,让自己去阻拦。所以在秋猎的时候,他才故意用软骨散欺负她,他气愤,看着她紧张难过他就高兴。到最后宁愿抗旨激怒他父王,也不愿意娶林木兰,是为了自己么?所以他说心甘情愿。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他父王迁怒她,所以他才对自己不闻不问。花天酒地。因为他说过,他一定会接她回去地。 沉醉突然觉得。以前她不愿意相信的,也许都是真的。可是后来就又成了假的,当她应该相信的时候她没有相信,当她不该相信的时候,她突然又相信了。 再后来,楚振的脸又浮上来,他在述说他和他哥哥小时候的事情,他们一直都很和睦,楚律后来花天酒地,就是为了不想当太子,否则太子早就该立他了,留王心爱的儿子一直都只有他一个。 楚律那双漫溢着温情地眼睛浮了起来,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道:“我没死,又怎么会让你死。” 再后来是他冰冷冷的声音,“但愿沉醉不复醒。”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声音仿佛被固定在了沉醉地耳边,不停的重复,不停地重复,逼得她发疯。 沉醉突然又感到什么东西,在将她使劲地往上拉。迎面而来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大口呼吸,肺疼的厉害,脑子也疼的厉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醉的眼前站着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这样就放弃了,这样就想死了,那些害了你的人,你难道不想报复?”玉和公主激动的面孔刺得沉醉头更痛了。 “楚家那些狼心狗肺的男人将你全家害成这样,你就不报仇,你还有没有良心,对得起你的父母么?”玉和公主“啪”的一声,一耳光甩在沉醉的脸上。 其实沉醉倒真没有再恨楚律,她害他,他也害她,就算扯平吧,最后他不是也留下了父母兄弟的性命么,他们离开朝堂,说不定过得更好更平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沉醉冷冷的道,她迅速明白了玉和公主的意思,想让她当她复仇的棋子,她可不愿意。 “你不想报仇?”玉和公主的脸有些畸形的痉挛。 “没有仇,又何来报仇的说法?”沉醉冷冷的道。 “没有仇?你堂堂的王后会落到自杀的地步?没有仇,你全家能流放” 沉醉心里的内疚都来自于自己,如果她当初不那么狠心,也就不会让父母遭此横祸,可是谁又能说得清,楚律就能为了她,忍受外戚的强大?不会,他们知道他那么多登基的内幕,迟早沉醉不敢想。 “你没有仇,可是我有,楚靖远将我害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死了,还有他最心爱的儿子不是吗?”玉和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阴深,让沉醉为她的疯狂而吓得有些发冷。 她没开口,不想刺激这样一个疯狂的人。她也并不清楚她的故事?能让一个女人这样疯狂的,背后一定也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吧。 “你必须帮我!”玉和公主斩钉截铁。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沉醉实在不想和她扯。 “理由我会给你的。”玉和公主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将沉醉推到门口,那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不是楚振和乐姬又是谁? 玉和公主一抬手,楚振和乐姬身后的人抓住他们就给他们嘴里灌着什么。 “他们喝的是畜迷。”玉和公主在沉醉耳边说道。 沉醉听出来了,那是一种毒药。“你帮不帮我?”玉和又开始在沉醉耳边说着。 沉醉嫌恶的将头调开,“你就是杀了他们,我也不会帮你。他们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 沉醉并不受玉和的威胁,人总是难逃一死的,她又何苦为了他们必将经历的事情而折磨更多的人呢,她向来不是善心的人。 “王后,可能并不知道畜迷是什么意思?”玉和极端恶毒的说着,畜迷不是毒药,是一种媚药,是一种人服了,连畜生都不放过的媚药,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他们虽然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身体却无法控制,王后,你说是不是很好看?” 沉醉闭上了眼睛,她简直不敢幻想楚振和乐姬经历那样的事情后,会怎样,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你要我作甚么?” “你不用做什么。我只要你回到留王的身边,相亲相爱的生活。” 沉醉回头一笑,这一招对很多人都有效,能让历史上无数次上演痛不欲生的爱情故事,可是对楚律,她绝对有信心,他不会的。 玉和公主想用杀掉他爱人的这一招来折磨楚律,真是事前没调查过情况。 “你不要笑,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特意让你去参加论法大会,不就是让你见到你那残缺的心上人么?看来他还是放不下你,楚家的人虽然灭绝人性,但是可笑的是他们却是天生的痴情种子,哈哈哈哈” 沉醉皱皱眉头,这都是楚律干的好事,没事他为什么要让她见到楚振,这样就不会引起玉和公主的主意,大家不就可以很平静的过完下辈子么? “我会帮你的。”她看着眼前的老巫婆,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就不信救不出他们两个。 “那你把这个吃下,我每个月就给他们解药。”玉和将一个玉瓶小心翼翼的递到沉醉的手里。沉醉也不问,一口就喝了下去,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也不怕她老巫婆骗她,如果楚振他们遭遇了那些,自然是不会苟活的,他们死了她自然有办法知道。 “好魄力,你不想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玉和看起来格外的高兴。 “不外乎就是毒药吧?”沉醉无所谓的道。 “你果然有点儿小聪明,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毒药,这是芙蓉液。”玉和格格的笑起来,笑得凄绝。 沉醉一愣,想不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能尝到天下第一毒的味道,只恨自己先前没有好好品味。也多亏她爱读闲书,王宫里存的稗官野史她尤其喜欢看。 芙蓉液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毒,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的神效和见血封喉之类的。而是她无色无味,用任何当前的方法都不能试探出来,通常强性毒药都能有方法试探出来,所以只能称毒性第一,不能称天下第一毒。芙蓉液,无色无味,而且至今无解。是天下最负盛名的药王谷唯一解不了的毒。 “你放心,这药经过我改良,你还可以活三年。三年后,芙蓉花在你眉间盛开的时候,你会很安详的离开的,一点儿痛苦也没有。” “我很放心。”沉醉也很开心,就算捡到三年来活吧。 第三十九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说,这个世界上很多的罪恶都是由无聊引发的。沉醉不外乎就是这种人,既然生活得很无聊,她也是很有兴趣博一博的。 “你不上书,要求回宫么?”玉和公主看她悠悠闲闲的在玉真观晃悠,心里煞是着急,“你不要忘了楚振和乐姬还在我的手里。” “我没忘。”正因为没忘所以沉醉才一拖再拖的留在玉真观,她得亲自检验一下“畜迷”的效果,她想知道这种药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她也想知道楚振他们的意志能不能克制住他们的行动,如果可以,她又何苦再去淌这场浑水,活了两辈子也该够了。 沉醉站在窗口,至今还有些后怕,昨晚的那幕太让人震惊了,楚振那样的人,她真不敢相信那时他的脸扭曲得有多恐怖,听到他如禽兽一般的嚎叫,沉醉至今心有余悸。 “你已经看到了药效了,怎么还不采取行动?”玉和又开始唧唧歪歪起来。 沉醉是真的不欣赏她这种急躁的性格,不像是个干大事的人,怪不得复仇还要等到今日,留王都死了,她还没复仇成功。 “吵什么吵,你再吵,大不了我找机会把他们两都了结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大家一拍两散。”沉醉大火的说。如果不是她对这场游戏还有期待,她才不会受玉和公主的控制。就他们不容易,杀他们总是有机会的。 此时玉和才算是收敛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你打算怎么样?你如果戏弄我,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话语虽毒,但是口气温和多了。 “你以为我这样回去。就能和留王相亲相爱?”她太了解楚律的为人了,她这样卑躬屈膝的回去,指不定被他怎么戏耍。16k.电脑站.结局恐怕并不会比他以前那些送到青楼地女人好到哪里去。 玉和大概是丝毫不懂男女之间的算计的,“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要着急,金榜题名之前都要耐住十年寒窗地寂寞,我自然会有办法的。”沉醉很有信心地望着尚阳所在的方向微笑。 上一场游戏,她输得一败涂地,是因为她拥有太多。而这一次,她输无可输,早就立于不败之地,她很有兴趣玩下去。 两年后,宁国。 宁国国都珙平近日一直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各国使节从四面八方涌来珙平,因为今日是宁国国王乐正非莫册立新后的日子。 话说宁王册立新后其实也够不上能让各国兴师动众,不远万里派使节来贺喜,可是奇就奇在,宁国上一任的王后乃是令狐熙和。那个全天下都闻名地才女,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不说她的本身。就只凭她前朝王室血裔的身份,宁王也不该费她新立的。可是今日乐正非莫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改立新后。并诏告天下,这不是奇事一件么? 二十六日。天刚亮,銮仪卫陈设法架卤簿于泰和殿外,陈设皇后仪驾于宫阶及宫门外,乐部将乐悬于泰和殿外,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于泰和殿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宝案于右东向、龙亭二座于内阁门外,内监设丹陛于宫门内、节案于宫内正中,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东西向,设皇后拜位于香案之南。 一切准备停当,钦天监正南理报告吉时到,礼部上书至清正门,奏请宁王乐正非莫具礼服承辇出宫,同时午门钟鼓齐鸣。 乐正非莫在侍卫的护从下,至泰和殿降辇,亲自在殿门处迎接他的新任王后。 这俨然是初次大婚的大礼,众人见了都连连称奇。 此时中和韶乐奏起了“淑平之章”。其词为:承天地道光,嗣徽音兮俪我皇。椒宫壶教彰,万国为仪燕翼昌。彤管纪芬芳。春云渥,环佩锵,安贞德有常。敷内政,应无疆。 宁国新后踏着乐章沿着侍女撒下花瓣的礼道,缓缓地从宣礼门走进泰和殿前巨大的广场。 宁王近侍高声宣道:“甲子年九月二十六日,钦奉皇太后懿旨,册立白氏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礼。” 广场上的王公大臣以及各国使节同时行礼向王后行六肃三跪九拜礼。丹墀大乐队奏“正平之章“,其词为”正坤维兮俪皇极,母仪昭万国。福履用绥,将六宫,承法则。 宁国新后缓缓地走上泰和殿前的台阶,众人只看到她长长地裙摆覆盖了整个泰和殿前地台阶,上绣凤舞九天,金丝与宝石齐辉,构成了那长长的凤尾,让人惊叹王后朝服地奢华。 待她走上正殿,向宁王行礼后,回身于香案前拜谢起身后,大家才能仔细一睹她的容颜。 “是她!”来自留国的使节忠信君世子在不恰当的时间发出了不恰当的声音。只是,他委实太过于震惊了,她,不是应该是留国的王后百里沉醉么,今日怎么成了宁国王后,一定是容颜相似而已,忠信君世子安慰自己道。 宫殿监奏请皇后返回宫中,中和韶乐队奏“顺平之章”,其词为:瑶枢焕上台,椒殿风和丽景开。晴旭上蓬莱,佳气氤蕴便九垓,祥云护燕示某,毓兰。雉扇影徘徊,看瑞蔼,集宫槐。 沉醉坐于王后的蒹葭宫,想起今日早晨忠信君世子那滑稽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只是,他看起来好像很是不信的样子,沉醉觉得自己还该下一剂猛药。 当夜,宁王在荷光殿大宴宾客,沉醉作陪在他的身边,今夜来的人出了忠信君世子,还有他的夫人林木兰。 沉醉微笑着对他夫妻二人隔空敬酒,“听闻夫人素爱菊花,本宫的蒹葭宫里正好有不少名品,还请夫人得空时一起品玩。” 林木兰听了夫君的形容后,本来也以为只是容貌相似而已,可是如今沉醉这样一说,她立即笃定了她就是沉醉。因为只有在景轩君府那次,她哥哥为了拉拢她和楚律,才谎称她喜欢菊花,这事出了沉醉,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沉醉还在对面,俏皮的向她眨着眼睛,可惜林木兰已经惊讶得无法接受外界任何的信息了。 沉醉一向都觉得女人如果只凭姿色是难以长久的笼络男人的心的,也无法巩固自己的地位,令狐熙和不就是例子么? 这两年来,她为乐正非莫出谋划策,引进了不少现代军事理念和几千年的战略精粹,为宁国这两年的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得到乐正非莫的重视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所以她能蹬开令狐熙和,成功的踏上王后的宝座。 这样显赫的地位,这样的明目张胆,她拭目以待楚律的反应。他,不是一向只喜欢享受抢来的战利品么?她,一定要让自己拥有让他动手抢夺的资本。 第三十九回 宁留结盟王后为质 上党城外的祜江,宽百丈,乃是宁国和留国之间的天堑,也是二国天然的分界线。 素来热闹的江上,今日并不见以往熙来攘往的商船,只是白茫茫一片,等了许久才看到东边驶来八条打着红色蓝边清道旗的苍山船,后面随着十六艘金鼓船,飞扬着七尺见方、缨头雉尾珠珞的素黄色金鼓旗。 其后是一只五重楼高的龙船,船头飘动着三丈高、方九尺的明黄龙腾旗,正中一个“宁”字,王气喷然而出。船四周是飘动着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转光旗,让人不由的敬畏。 东方的船慢慢驶近,才看到西面白雾里无声无息的冒出了列成一排的二十艘高大威猛如活动堡垒的雁翅船,仿佛天然的壁垒立于祜江上。 待东方这只金龙船再驶近些时,那西方的二十艘船整齐划一的向两边退了开去,让出了一条水路。 一艘朱漆描金的五重九龙船缓缓的进入了人的视线。船上飘着三丈高、方九尺的黑色龙翔旗,正中一个黑色大字“留”。船身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只是那种庄严和肃穆让人不敢注视。 看这两艘船的样子,除了宁、留两国的王上由资格乘坐外,不作第三人之想。 此时,两艘船已靠得极近,双方都放下了隔板,搭在对方船上,形成了一条通道,一行人从宁国那只船走上了留国的龙船。 双方后面的二十艘船都纷纷退后五里,偌大的江面上,只看见那两艘威武雄霸的龙船。 “乐正兄。”楚律此时从船舱走了出来。 “楚兄。”乐正非莫抱拳行礼,两人王见王。而执兄弟之礼,实是因为此番会盟为结盟而来。 “梓童,来见过留王。”乐正非莫柔声地对身后的女子道。 沉醉。优雅的上前行礼。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仿佛以前地种种只是一场梦。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曾认识过。 楚律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不知道是早已死水不起波澜,还是早有了心里准备。….n 沉醉身着粉白色投纱闪金的芙蓉纹长裙,裙摆由颜色渐深的云锦纱重叠而成,手腕上的半臂虽有金跳脱压住。但是在江面地大风里,不由得虽风飘舞在空中,让她有一种如仙娥谪凡的美丽,都说从她的外表绝对看不出她是怎样一个人。 沉醉看着楚律的脸,依然是记忆中的桃花冷玉脸,只是如今越发冷了,可以称得上冰玉脸了,不知他有多久没有笑过了,以前的他不总是笑嘻嘻的么? 沉醉乖乖的坐于屏风之后。只能从间隙偷瞄着厅堂正中隔桌相对的那两个男人。这就是生为女人地悲哀,即使她贵为王后,也只能屈坐一隅。还好她和乐正非莫有默契,他并不阻止她倾听这些政事。 沉醉在屏风后努力的深呼吸。唉。要正经八百的坐着实在是太痛苦了,这里不仅有留国地侍女看着。还有宁国的侍女看着,她绝对不能丢脸丢到外国去地,乐正非莫地正经八百那也是出了名的,沉醉为了迎合他地喜好而痛苦不已。 她此时不由得有些想念当初和楚律在一起的随意了,他总是放纵着她的无礼。 楚律拍了拍手,四名侍女从间抱了四坛酒进来,酒没进来的时候,那浓烈扑鼻的酒香已经让人沉醉不已。 “好酒。”乐正非莫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赞道。在他正在赞叹的时候,已经听得咚咚两声,抱酒的侍女中,有两个在放下酒坛的时候就倒下了。不明者还以为她们中了什么毒。 “这酒闻一闻也能醉人。此乃百年陈酿的兰陵美酒,今日与兄共同品尝一番。”楚律淡淡的道。 “阳羡春茶瑶草碧,兰陵美酒郁金香。看来莫今日有口福了,想不到连百年前就消失的兰陵美酒也能被你找到。”乐正非莫兴奋的说道,但是心底却在打鼓,今日留国的战舰和此等早已失传的美酒都在说明留国的实力不容小觑,看来这个楚律应该是他一统神渊大陆的很大的阻力。 侍女在二人面前,拍开泥封,扑鼻而来的酒香已经让两人的眼睛都发亮了。只听得旁边“咚咚”两声,进来的另两个侍女都倒在了地上,满面潮红,仿佛醉酒一般。 “果真是厉害,闻一闻酒香,都能让人醉倒。还是我们自己来吧。”乐正非莫将头探向坛子,一坛满满的酒如今只剩下半坛。 “果然色如琥珀,今日能饮得如此美酒,真是平生一大快事。”虽然贵为王上,但是要喝上这前朝皇室御用的美酒也是十分困难的,因为早在前朝王室灭亡的时候,兰陵酒的制作秘方也就失传了,这乃是千年的憾事。 楚律将坛里的酒,倒入乐正非莫眼前的酒樽里,“乐正兄,请。” 请字刚落下,就听见里间传来很多“咚咚”的声音,看来酒一出坛,又醉倒了不少人。 有侍女惊呼,“娘娘。” 乐正非莫回头一看,对着楚律一笑,起身走到屏风后。 “连我的梓童都醉倒了。”乐正非莫爽朗的笑起来。看见沉醉双颊绯红,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倒在地上,嘴里居然还有吞口水的动作。 乐正非莫将她拦腰抱起,转出屏风,“容我先安顿了睡儿。”他向楚律欠了欠身。又开始用脸颊贴在沉醉的脸上,试一试她的温度,看来醉得不轻,一番怜爱不已的表情。 楚律的脸上升起一朵灿烂明媚的笑容,“请便。” 可惜沉醉没有看到,否则她一定能看出楚律那朵笑容背后的心情,他笑得越开心的时候,表示他心底越冒火。 外面站着的王雷公公和楚律的近身侍卫游秀,都有些呆了。他们有多久没看见过王上笑了,大概是从那次宫变以后吧,当笑容再次回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们实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意思,让楚兄久等了。”乐正非莫回到了座位上。 “无妨。”楚律淡淡的笑着。 “楚律既送了莫如此一份厚礼,莫如果不懂礼尚往来,岂不是辜负了楚兄的情意。”乐正非莫对身边的侍从道:“请令狐小姐进来。” 当令狐熙和站在楚律面前时,他笑得越发的灿烂起来,眼睛里除了满意,感激,还是满意,感激,当然也有丝丝男人才看得懂的男人的恶劣。 乐正非莫早就听说过楚律和令狐熙和的故事,当初因为容贵妃看上了令狐熙和,所以硬是拆散了他们二人,此番他将令狐熙和送给楚律,岂不是皆大欢喜。 一来是他与令狐熙和并没有任何感情,他心里的后位从那次温泉邂逅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留着,当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能不管不顾了,何况她还是那样一位兰心惠质,对他大有裨益的女子。 楚律看着眼前的乐正非莫,嘴角有丝丝的讽刺,他很想知道沉醉是否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是否知道她这次又招惹到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当然还有她重新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人居然能逃过他的眼线,让沉醉脱离了玉真观,看来他真的要好好查一下了。 “多谢乐正兄。只是此次大事,还需一人为质,否则律实在难以答应。”他们都心知肚命此次会盟的目的。以前的宁、巴联军欺留国之弱,而想瓜分之,今日,宁国想故计重施,联合留国,瓜分巴国。 可是楚律一心要休养生息,留国连年战争,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所以乐正非莫才不得不邀他会盟。 “自然好说。莫的爱子里,楚兄随便挑一名,替莫好好的教育就是。”以王子为质这向来都是习惯。 楚律笑了笑,“就请留下宁国新后为质吧,我相信熙和会好好照顾她的。” 乐正非莫本来高兴的脸孔一下阴沉了下来。以王后为质正是前所未闻,女人如衣服,以王后为质有什么用,他大可以再立一百个王后。 可是乐正非莫知道楚律踩到了自己的痛脚,好毒辣的眼神。他思索再三,咬咬牙,“好。事成之日,莫来迎回睡儿。” 楚律笑得明媚起来,“干杯。” 双方就此达成了协议。 第四十回 问熙和宁后忐忑听 “熙和,你恨我么?”由于此去尚阳路漫漫兮,因为走的是水路,逆水行舟所以又慢些。沉醉无聊的和隔壁房间的令狐熙和攀谈起来。 令狐熙和沉默的摇头,眼睛里看不出喜乐,可能是麻木了吧。沉醉见识过她歇斯底里的哭泣,见识过她如疯子一般不修边幅,根本无法把她和天下第一才女,乃至天下第一美女联系起来。 只是如今的她又恢复了云淡风情,不食烟火的模样。沉醉其实挺欣赏令狐熙和的,她曾经那样的爱过乐正非莫,如今乐正非莫如此对她,她都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任何反抗。 想起这些,沉醉又不由想起乐正非莫,这个男人是真正的无情。沉醉用尽心计见到这位当初的宁国太子如今的宁王,不过是想借他的光增加知名度,为他统一深远大陆献上一份心力,凭着几千年的智慧结晶的积累,沉醉得到他的关注,并没费多大功夫。只是她绝没有想到他会将她逼到如此地步,她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妻子,她只是想尽情的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引起楚律的注意。 沉醉不由的想到当初自己自以为是的强迫楚振,当初楚律自以为是的强迫自己,如今的乐正非莫再次自以为是的强迫自己,沉醉不知道这是报应,还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只是乐正非莫用他所谓的爱情,甚至不惜毁掉令狐熙和,来证明他所谓的爱情,来约束束自己,强迫自己。沉醉并不相信这些强者所谓的爱情。就如她当初不相信楚律一般。他们的爱情都可以为了太多地东西而让步,比如楚律为了他的天下,可以毁掉她的家。比如乐正非莫为了他地天下,可以以自己为质。 此次乐正非莫以自己为人质。着实让沉醉松了一口气,她既看出了乐正非莫的无情,自然没有必要为以后对他地种种而内疚,沉醉此时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的怕别人对自己动了真情。16k.电脑站. 父母兄弟对自己都是真心以待。所以他们都将刻在她的心上,挥之不去,让她觉得自己受尽了拘束,也许自己是天生的孤家寡人的命吧。 所以,所以,她觉得楚振不爱她,很自在很幸福,她只要独自地喜欢着他就好。 沉醉有些闪神,直到令狐熙和久久以后的回答才唤醒了她。“不恨。” 沉醉能感到她语气里的真诚。“为什么?”自己这个夺了她的后位,抢走她心爱人的人,她为什么不恨? 令狐熙和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没有揭穿我?”沉醉指的是她曾是楚律的妻子,当初令狐熙和在宁国王宫见到她的时候。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揭发她,直到最后乐正非莫铁了心费她立沉醉。令狐熙和也没有揭发。 “他既然铁了心,我说再多只会让他反感,只要他过得开心,这就够了。”令狐熙和平静地回答。 “你不想要夺回他么?”沉醉很好奇,既然她这般喜欢他,为什么不争取,沉醉永远搞不懂她们这种放弃的,听天由命的想法。她只知道,她想要地她就要争取,无论采取什么手段。 令狐熙和摇摇头,“只要他幸福就好。” 沉醉不知道她该佩服令狐熙和的善良,还是该瞧不起她地态度,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自从看到自己以为喜欢地楚振,被自己的执着害成那样子,沉醉就有些拿不准自己地想法了。或者,当初她也顺其自然,如今是不是会一切都很美好? 这一路上沉醉最怕的就是见到楚律,她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从还没见过他的时候,沉醉就已经躲着她了,也许天生的直觉就知道这个男人惹不得碰不得,可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可是当楚律将她当作空气一般视而不见的时候,她心里又难免不是滋味。 “熙和,昨天楚律找你作什么?”沉醉眼巴巴的跑过来探听消息,眼神异常八卦。 “没什么?只是下棋而已。”令狐熙和柔柔的说,继续擦拭她的琴弦。 这也有可能,令狐熙和的棋力据沉醉看,应该很不错。“只是这样?”沉醉觉得以楚律那种连林木灵都能接受的低级趣味,没道理会放过令狐熙和的,而且她摆明就是乐正非莫送给他的侍妾了。 令狐熙和脸一红,“不然你以为呢?” 沉醉歪在令狐熙和的美人榻上,“他看起来不像这么守礼的人啊?”沉醉最近很是喜欢和令狐熙和聊天,她身上有一种自己怎么也学不来的平和,让人不由自主的亲近。 令狐熙和的脸更红了,“他对我从来都是执君子之礼,以前是,现在也是。”令狐熙和突然有些感触。 “你们以前不是”沉醉觉得自己很八卦。 “我和他只是朋友之交。”令狐熙和的话没来由的让沉醉相信。她以前总觉得奇怪,楚律居然会舍弃令狐熙和而选择自己,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楚律有过真心。可如今想起来,楚律也算是很有眼光的,令狐熙和这样的女子作知己比作老婆舒服多了,也长久多了。难怪当初他对她那样的特别,景尚别院也只为她开放过。 沉醉躲在房间里郁闷,眼看就要到尚阳了,眼看又要进入那个让人呼吸不了的王宫,她就觉得害怕。抱膝蜷着身子靠在窗台上,沉醉留恋的看着宫外的一切,也看到了甲板上的楚律。 沉醉有些紧张,除了那一次在乐正非莫的身后认真看过他以外,这些日子她还没有敢见他,每天都委屈的窝在房间里。 也只有在乐正非莫身后,她才觉得自己有底气见楚律,那种感觉就好像炫耀自己也有人要似的,除了他楚律,除了他楚振,她还是有别人喜欢的,而且还是一个和楚律旗鼓相当的人。沉醉迅速摇头,否定自己这种自怜的想法。 这大概也是沉醉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看他的侧脸,凤眼、高鼻、薄唇,这才觉得他远没有当初以为的那般嬉皮笑脸,那应该是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大概是以往的笑脸,让沉醉忽视了最显眼的特质。如今这张脸,仿佛许久没有笑过似的,僵硬得真的有如冰山了。沉醉一向萌冰山男,可如今却有些怀念起他那皮皮的笑容了。 沉醉将头搁在膝盖上,喃喃的说:“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好看呢?” 沉醉还是沉思这个问题的时候,楚律却突然转过了头,抬头看着她,仿佛变脸一般的迅速绽放了一朵笑容,看得沉醉毛骨悚然。还是不笑的好。 沉醉尴尬的被他逮到,脸有些微微的发烫,但是也不能就此转头,那就真的是做贼心虚了。楚律举起手,对她挥了挥,示意她下去。 我觉得这章有凑字数的嫌疑,所以晚上9点再更一章好了。 第四十回 亲买衣沉醉忆往昔 沉醉赶紧缩回身子,自己到底是去不去呢?论本心吧,是不想去的,躲他都来不及,可是不去岂不是不战而败,于沉醉的性子太不相合;可是去呢,又仿佛他一招手,自己就屁颠屁颠的上去,脸上又搁不下去。 沉醉就这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犹豫不定。她突然停下来拍着自己的头,这是怎么了,她从来不是这样没有决断的人,当初布局害他的时候,也不见自己迟疑过,为何今日只是为一个去与不去这般无决断? 沉醉开始努力的回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或者正常的自己又会怎么样?应该是平静而面带笑容的走去吧,从容自在。 想到这里,沉醉觉得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她深呼吸一口,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返回梳妆台对着铜镜又抿了抿头发,很好,不算憔悴。 待沉醉走到甲板上的时候,才发现令狐熙和也在,她和楚律正高兴的谈论着什么,楚律根本没有留意她的到来。反而是令狐熙和眼尾扫到了沉醉,“沉醉,你也来啦?” 此时楚律也转过了头,眼里有一丝惊讶,沉醉此时才领悟到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误解了,令狐熙和就在自己的隔壁,要说当时楚律很可能是在对令狐熙和招手,所以才笑得那般灿烂吧。 沉醉想归想,但是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依然是那般的没心没肺。她规规矩矩的对楚律执了国礼,就好像真的是两个素不相识地人。 “沉醉你来得正好,陛下正说带我下船去市集上看看,你要不要一起?”令狐熙和的兴致看起来很高。 沉醉瞬了一眼楚律。他冷着脸没有任何表示,“好啊。”沉醉是那种你越是不想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的主儿。16k…如今楚律看她不顺眼。她自然要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悠。 侍女取来带风帽的大氅,分别给沉醉和令狐熙和披上。“今日天回府地百姓有福气了。能见到你这个天下第一美女兼才女。”楚律和令狐熙和打趣道。 令狐熙和则是难得爱娇的啐道:“王上”有尾音,拖得沉醉有一点怵。 看他们相亲相爱的并肩行着,沉醉真像是一个千瓦大灯泡似的,她不由自嘲的想,如果当初让玉和先见到令狐熙和。她威胁地人应该就不是自己了。 不过沉醉是特别的佩服楚律的,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作为他的王后并没有宣布死亡,却又成了宁国的王后,如此这般的局面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样的忍耐力,沉醉不害怕他都不行。 沉醉远远地落后于前面的两人,看他二人步入斜对面的店铺,她则独自坐在街沿上。也不顾及形象。不知道为什么,她走在楚律身边,就觉得寒气逼人。让她恨不得迅速逃离。 “夫人,买一个桂花糕吧。”耳边传来清脆地童音。沉醉侧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布衣,但是干干净净地小男孩,大概五、六岁地样子。 那孩子见沉醉不说话。又加了一句,“夫人,你长得真好看。” 沉醉展颜一笑,“那,给我一块好了。”身边的侍女摸了一点儿铜钱给小孩。 “诶,小不点儿,你说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沉醉无聊地逗着这个小男孩,把对面店里的令狐熙和指给他看。 这个小男孩看了看沉醉,又仔细眺望了一下令狐熙和,脸开始泛红,“两个都好看。” 沉醉心想,小屁孩这么小就学着大人的圆滑了,“如果你说我好看,我就再买一块桂花糕,好不好?” “爹爹教我不能说谎。”小男孩义正词严的道,俨然有小大人的风范。 “那我再买十块?”沉醉一向相信人不背叛自己的信仰只是因为天平那端的砝码还不够重量。 小男孩开始摇头,眼睛有点儿涩了。 “好吧,那我把你所有的桂花糕都买了。”“不。”小男孩说得很大声。 沉醉有些意外的高兴,她伸手去抓小男孩的手,本想表扬表扬他,不说慌的人最可爱,她很喜欢小男孩的坚持。 可惜在她的手腕刚接触到他,他就哇啦哇啦大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沉醉。沉醉尴尬的愣在当地。 “米宝,你怎么了,乖,跟娘说。”一个大婶冲进人群抱着那小孩,开始拍他的背。沉醉又开始想起小时候自己淘气时,父母对自己的种种怜爱包容。一时闪了神。 “她,是她逼我说谎。”米宝留着眼泪和鼻涕,手指端端的指向沉醉。 “夫人我看你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干嘛逼我家米宝说谎话?”大婶的双手叉在腰上,人群的骚动挤得沉醉不由向后倒,却被一个坚实的胸膛给挡住了。沉醉正要回头说谢谢,抬头却看到是楚律,还有她身边的令狐熙和。 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因为她听到,那个大婶问:“米宝,她逼你说什么?” 米宝一点儿也不迟疑的道:“她让我说她比这位夫人好看!”米宝手指很准确的指向了令狐熙和。 沉醉在想,这年头小孩不近视太不可爱了。 沉醉很是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第一次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律越过沉醉走到米宝的身边,在他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好孩子,说谎的确是不对的。这个奖励给你买糖吃吧。”楚律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元宝,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绿了。 大婶抱起米宝感恩戴德的走了。留下沉醉欣赏着楚律那嘴角因为憋笑的抽搐。 “熙和,你买了些什么?”沉醉开始转移注意。 令狐熙和虽然也憋得很难受,但是修养确实很好,“买了些绣品,爷说这家绣坊的绣品很独特,他也买了不少。” 沉醉本来也没想过能转移注意的,想不到这一问真的转移了。楚律什么时候上心这些绣品了,只有一个人走到什么地方,总喜欢到绣坊里逛。沉醉的眼神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下一家楚律进的是一间衣服店,买了一袭黑色织金丝的华丽女装。“爷买这些做什么,家里不是很多么?”令狐熙和都开始不解了。 “一份心意,家里的又怎么比得上。” 沉醉自然是比令狐熙和明白的,墨奴,除了墨奴,还有谁会那么喜欢黑色衣服,喜欢看绣品,什么时候,楚律对她如此上心了,她本已为墨奴不过是楚律的棋子。 沉醉眨了眨眼睛。当初在一切都还在水面下的时候,他可曾亲自为自己挑选过一件衣服。当初在锦裳坊的阔气,沉醉也只觉得他的敷衍,一千件里挑选九百件如何比得上从这百余件里挑选一件的真心。 第四十一回 粉嫩绣绯触目惊心 尚阳,王宫。 沉醉不由感叹到,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当初她所住的玮环宫又成了什么模样。 只是这一次沉醉不再是王宫的女主人,所以居住在离王上的乾元宫,王后的玮环宫不远的一处繁华之地青洛宫,处于来往要津之处,很适合监视人质。 “王后娘娘,留王陛下及墨贵妃晚间在玮环宫设宴为娘娘洗尘。”跟随沉醉来的宁国侍女银桥道。 “唔。”沉醉应了一声,其实她最不想见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墨奴,那个她怕见了就忍不住要起歹念的女人。 银桥并不是沉醉在宁国时的侍女,而是乐正非莫典她为质时特地塞给她的侍女,不知道是为了监视还是为了保护。沉醉已经懒得动脑子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没有当年对付楚律时的尽心竭力。 银桥伺候沉醉洗漱沐浴后,捧来一袭粉色素纱裙。“这是陛下特地为娘娘选的,陛下知道娘娘素来喜欢着素色衣裙。”银桥随时都不忘提及她的主子。 乐正非莫选的?沉醉点了点头,他的恩情,不用他找人提点,自己自然会记住的,说得多了就让人反感了。 沉醉乖乖的任银桥摆弄,乐正非莫的眼光不错,这袭轻纱裙用的是宁国特有的涌雪绫,微风轻过都能泛起波澜,远看就如层层雪涌一般,煞是好看,沉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了,尤其喜欢素色的。这才能更好的表现涌雪绫的特色。 “娘娘实在是太好看了,陛下在远方也一定时时刻刻惦记着娘娘。16k.手机站ap.16”银桥再度拍马。 沉醉只得早早地离开青洛宫,前往玮环宫。 玮环宫依旧的亮丽如新。沉醉这一次从局外人的角度看,才发现金银装就地玮环宫俨然就是一座露天国库。一点儿不担心被偷走,留国只要玮环宫存在一天,他就不会灭亡,王室都有这巨大的宝藏来翻身。何苦学别地国家藏在什么山崖里,指不定被其他寻宝者夺了去。 沉醉沉吟着。怪不得当初楚律那么好商量。他借着沉醉的名声四处压榨银子,从国,从朝廷命官,从富商豪绅,与其让其他人中饱私囊,他自然更愿意不坏自己名声的收集这些财富,然后一股脑的推在沉醉的身上,让她成为留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地王后。 想到这里沉醉不由颤抖了一下,越发觉得楚律的可怕。还是少招惹为妙。 如今玮环宫的主人正是墨奴,如今的墨贵妃。沉醉也曾幻想过楚律会为了她,从此空置玮环宫。可如今想来,这样的想法真是可笑。她以前不曾相信过他是真心的。如今却又反而期望他是真心的了。 沉醉甩甩头,挤出一朵笑容。然后走了进去。 “郡主!”墨贵妃“噌”的站了起来,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地哐当的响声,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贵妃娘娘认识我么?”沉醉笑得很惊讶。 “你不是”墨奴的脸色苍白起来,身子摇摇欲堕,幸好楚律在她旁边扶了一下,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墨奴才仿佛神魂归位地又坐了下去。 此时门口的太监才回过神来地叫了一句“宁国王后到”他以前也是沉醉在时地太监,见了沉醉,又联想到要唱的句子,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唱,她,明明就是留国王后啊。 “拖下去。”楚律冷冷地说,那太监也不挣扎,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知道如今的王上治下极严。 沉醉从容优雅的步入自己的席位。“本宫和娘娘认识的那个人很像么?”她天真的笑着。 墨奴脸色苍白,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沉醉。“她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定还是本宫失散的亲戚呢?忘记说了,本宫的闺名叫沉睡。” 墨奴听到“沉睡”二字后,手也发抖起来,身子顺着就歪在了楚律的怀里。沉醉只看着他温情的安抚着墨奴,那样的神色,沉醉觉得用真诚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是突然大殿里响起一个娇嫩的声音,“母妃,你怎么了?”一个三岁大小的宫装小女孩跑到了墨奴的身边,摇着她的手。 沉醉吃惊的看着墨奴,还有那个女孩,还有楚律,那个女孩,明显的是她二人的女儿。沉醉以为自己都快颤抖得倒下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还能保持得那样优雅的坐着,笑容越发的甜蜜。 那个墨,那个加了麝香的墨,墨奴没有用么?还是又或者楚律阻止了她用,所以她才能有身孕。沉醉不敢想最后一个答案。如果那样的话,楚律明明知道自己在用墨,却从来没有阻止,嘴里却时常说着让自己生一个小孩?沉醉感觉到了手心的冷汗。 沉醉由此更是打定了主意,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这个男人的视线看得比自己远多了,多少次被他卖了,自己还在洋洋得意。沉醉打心底觉得寒气逼人。 眼前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却该死的困扰着她的视线。在意识到楚律的可怕后,沉醉第一次愿意正视自己心底的声音。 说什么受玉和的威胁,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愿意,她何尝能威胁到自己。她,要得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回来看看他的借口,想看看自己走后,这里是不是如台风过境般的苍凉,如今看起来好像反而风调雨顺些。 沉醉很高兴自己认知了楚律的恐怖和不可撼动,她正视了自己的心,却更坚定了少惹他为妙的主意。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心,却不代表有勇气将心放到他的脚下。 他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向来不珍惜。 “玉和公主到。”沉醉听到门口的太监唱到这个自己非常不想见到的女人。 从沉醉要回到留国的消息传给玉和以后,她就开始打点一切,也回到了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地方,亲自品尝她的复仇计划 依然是鸡皮鹤发,道姑装扮,可是楚律敬重她是他的姑姑辈,所以也宴请了这位玉和公主,当没料过她会参加,以往的宴会她都不怎么参加,可是今日她的突然到来,让楚律也感到意外。 沉醉几乎可以从玉和公主那布满褶皱的眼睛里看到她的恶意和她的得意。 沉醉低头盘算着自己的主意,如今她只用救了楚振和乐姬一切就可以完美的结局了。 第四十一回 无心之语惹祸烧身 沉醉这些日子在留国王宫里过得算是非常的低调,低调得仿佛每个人都忘记了她似的。 她穿着太监服在王宫的内书库里游走,这里的卷宗记载有留国上至开国之王,下至楚律后代的每一个王室子弟的情况,算是档案吧。 沉醉为了寻找到玉和背后的故事,实在是费尽了心思,可是就是毫无头绪,这才冒险回到留国,也冒险伪装成太监进入内书库。不过因为曾经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她相当的熟悉,她素来就爱收集别人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时候会派上不小的用场。 例如她就是逮住了这身太监服主人的苟且之事,而换得的腰牌。 沉醉一本一本的查找着玉和的档案,都不见,又只好阅读宫内秘史,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点线索,不过这可就是难度活了,一字一句都要仔细阅读,很有可能某一句话就是找到玉和背后故事的关键。 沉醉在青洛宫的日子,几乎都是在书卷中度过。 “玉和公主到”门外的太监唱道。 沉醉叹息一声,收好书卷。 “你这是怎么回事?回宫这么久你都没有任何行动,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们药性发作的日子又快到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玉和恶狠狠的道。 “欲速则不达,我既然顺利的进了宫,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沉醉皮皮的道。 “你别再和我说这些,两年多了,老身的忍耐力可是有限地。” 沉醉不答话,她只想拖延时间。她就不信玉和没有弱点,她一定能找到她的弱点,换回楚振他们的。 这两年来沉醉试过无数地办法。派人刺杀玉和逼她交解药,她是宁死不屈。派人偷解药。她说她没有炼出来,除非她的目地达到了,沉醉可不愿意相信她这样的人,到时候她翻脸不认,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了。…ap.16 到后来。沉醉实在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了,也曾下过杀心,杀掉楚振和乐姬,总比她们遭受那样的折磨好。 沉醉至今都记得那一天。 那个简陋的小屋里,乐姬笑得舒服淡然,手摸着肚子,整个人都散发这母性的光辉。 “你有身孕了?”沉醉很是惊讶,楚振对桂云致念念不忘,一直在拒绝乐姬。可是如今 乐姬倒没什么,刚滚着轮椅进来地楚振脸却唰的红了,又转身急急的出去了。 乐姬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十分满足,就好像让她现在立即死去她也无怨无悔似的。“嗯。” “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 四个月。沉醉暗叹。四个月前。新丧夫的桂云致曾经到过这里,不知道她从何处得来的楚振藏身的地方。沉醉为她能在这种时候还到处打听楚振的消息而泛起了一丝好感。 可是她地到来也打破了乐姬和楚振平静微妙的生活。 乐姬跟在沉醉身边很多年了。那些个小手段就算自己没设计过,但至少也看过,可是沉醉就闹不明白乐姬这个死脑筋,居然就默默的看着他二人再续前缘,还处处为他们制造机会。 沉醉不忍心看到乐姬地下场,所以许久没来看她了。可如今,想不到他们的关系居然突飞猛进。 “你怎么做到地?”沉醉很好奇。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着要对他好,只要他幸福就好,我做什么也是愿意地,当初桂小姐来的时候,我就想,我愿意跟在他们一辈子伺候他们两人,只要振,只要振能幸福。”乐姬害羞地道。 “就这样?”沉醉不甘心的问。 乐姬点点头。 “你没用那些什么酒后乱性之类的手段?”沉醉露骨的问,像楚振这样的正人君子,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手段,可以让他选择了乐姬,一个和桂云致可是云泥之别的女子。更何况桂云致还一直是楚振的心上人。所以沉醉觉得乐姬肯定是用了这种手段让楚振负责,气走了桂云致。指不定怀孕的戏码也用上了。 乐姬睁大眼睛,“没有,才没有。” 乐姬见沉醉不信,又补道:“郡主,乐姬如今才体会到,人只要真心对一个人好,一定会有回报的,我用真心换真心才打动了振的。” 沉醉不置可否,因为她无法相信,可是又愿意相信乐姬的话。 最终她还是没能下手,她此生是没有任何指望的,可是也已经够了。该吃该喝该玩该了的她都尝过了。可是幸福的滋味,她无法品尝,但是乐姬至少可以啊。 所以沉醉又只好和玉和周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打主意。 玉和公主再度恶狠狠的出声,唤回了沉醉的注意。“你倒是说话呀。” “公主,这男女一事从来都是急不得的,你总不能用媚药将我二人送作堆吧,我要重新唤起他的注意,自然得想点儿其他别致的法子,不让我们两年的铺垫不都白费了么?” 玉和的眼睛一亮,没说话,沉醉还以为自己打动了她,正在赞美她今日怎么这么听话,一点儿也不唠叨。 可是她哪里知道玉和的故事。当初她的那位情人不就是来自敌国的王族么,不正是因为他发现了她的公主身份而强迫了她成其了好事,从此她才对他,他也对她长生了致死不渝的爱情的么? 玉和开始回忆起她们从互相憎恨到互相爱慕的过程,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 这些都是沉醉万万没有想到过的故事。她更不知道玉和公主真的不经大脑采用了她的玩笑之语。 但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真是哭笑不得,玉和公主于男女情事上不可谓智商不低啊,这种强送作堆的事她也能干出来,根本就是拔苗助长。 她用脚底想都知道楚律很可能会误会是她干的好事,到时候就纠结了,沉醉如今最不想惹的就是这位爷,那个心底的黑暗怎么都看不到边,尽管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她还是要强调,她真的很想喜欢楚振那样的纯真男子。 沉醉迷迷糊糊的知道,这是留国王上处理政事的书房--勤政殿。她来过这里,但是这一次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她只知道自己很渴很渴,很热很热,很想撕裂自己的衣服,有一团火从腹部开始烧起,她觉得她双腿之间在不停的痉挛。 她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当一个小太监走近来时,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粗沉的呼吸,有一刻她甚至恨不得将那太监压在身下作乐。可是,还好,那抹进来的明黄色即使阻止了她的遐想。 那个小太监将茶水递给楚律,又默默的退下。沉醉看着楚律缓缓的饮下那杯水,她的眼光怎么也离不开他因为吞水而律动的喉结,她觉得自己再不解决,一定会爆炸的。 她躺在勤政殿内间楚律偶尔打尖的床上,看了看外面好像什么也没觉察到的楚律,只得挣扎着用手扫落了玉枕。 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向她这个方向看来的楚律,那双眼睛里有着她熟悉的炽热的欲望,很好,看来他也中了媚药,沉醉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清醒的楚律看去。 玉和要下药自然得双方都下才有效果,所以沉醉很放心,因为放心而愈发放肆。 第四十二回 自食恶果沉醉躲债 《挽留》第四十二回 自食恶果沉醉躲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回 生辰试爱情比金坚 沉醉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玉和,玉和多好的一个工具。 “要知道楚律真心喜欢谁,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沉醉毫不在意的说。 玉和赶紧就欺了上来。 “心上人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自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沉醉指点着玉和这个感情游戏的白痴。 “你是说” “你只要在同一时间制造危险,看他救谁不就知道了。” 这个灵感,是沉醉得自女人们总爱问的问题。“你妈和我同时落水,你先救谁?”果然是百试百灵的试金石。前提是,你要真的试,而不是说说而已。 试验的机会来得不算晚,墨贵妃的生辰在王宫里向来都是大事一件,年年办得都很热闹。为此,楚律还曾特地命人起摘月楼,为她贺寿。 摘月楼,楼高九重,檐角玄铃,乃是留国王宫最高的建筑物。 沉醉等人沿着赤龙抱柱的木制楼梯上到了最高一层,多少宫妃都不敢向下看。从此处看下去,下面的人仿佛蝼蚁般大小,深深有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 今日的宴会,沉醉还看到了一个进宫后她一直在留意消息的人----林木灵。要说林木灵和墨奴都是背叛者,可是结果却大相径庭如今的墨奴贵为墨贵妃,下育一女,如今又有了身孕,反观林木灵,不得不隐性改名成了这宫里并不得宠的木美人。如果不是今日大宴全宫妃嫔。她真是未必会在邀请之列。所以这也是沉醉回宫后第一次见到林木灵。 沉醉笑得妩媚动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ap. 因为今日是墨贵妃的生辰。又是此次宴会的正主,所以穿得格外华丽。上着一件玫瑰红的锦袄。衣襟上镶着珍珠翠领,光华璀璨,下着一件粉紫霞光裙,点缀着密密麻麻地水晶,在灯光下。就觉得她仿佛被一团灿烂的光圈包围,煞是艳光动人。 头上十六树簪钗所成的赤金缀玉十六翅宝冠,以双凤步摇为首、紫晶六鸾为翅、翠羽八翟为尾,赤金镂空金花银叶为座,嵌芙蓉石、紫莹石、孔雀石、月光石、蓝宝石、玫瑰晶、东菱玉为缀,明珠、绿髓、白玉、珊瑚、为凤、鸾、翟身,双凤口中衔下红宝长串挑珠牌,翡翠为华云,金题、白珠为簪珥。散落无限晶致华耀、珠辉明光。 这宝冠,沉醉眯了眯眼睛,显然就是越制。十六翅宝冠向来只有王后才有资格佩戴,如今 墨贵妃地目光直直的看向沉醉。眼里有挑战。也有戒意。可又含着幽怨之情,大有如今她才是这宫里地女主人的意味。 因为是家宴。所以也没有太多繁琐的仪式。墨奴与楚律并坐在大殿正中,接受各宫妃嫔的道贺。 宫廷乐宫开始奏起欢跃的祝寿之曲,墨奴素来温柔平和地笑容,也因着这曲子而显得更欢悦了些。他们的女儿绣绯公主则坐在她的身边,但却不依的非要赖坐在楚律的腿上,他温和的抚摸了一下绣绯的头,将她抱在怀里。 在座的自然也有生育子女的妃嫔,例如当初沉醉为楚律挑选地全紫音,她育有楚律的大皇子,如今也不过才是一位全昭仪。可是即使是一位皇子,也从没得到过楚律太多的关爱,总是不敢走进他这位表情严肃地父 整个宫里对墨奴和她女儿的不满早就满盈盈一钵了,都等着看她失宠后地结果,可是等了四年也不见盛宠有所减退,如今又有了身孕,如果此胎得男,估计后位肯定就是墨奴地了,而全紫音更是毫无指望了。 乐声其后,各宫妃嫔依着位次一一上前行礼,并敬上寿礼。 全紫音首先走了前去,躬身行礼,呈上了一对龙泉窑细颈美人瓶,釉色光润醇和,乃是难得的佳品。虽然珍贵,但是并不出奇,众人都奇怪这位素来横行地全昭仪今日怎么改了性子,但仔细看看瓶身上的图案后,大家都掩嘴窃笑。 那一只瓶上画了一条潜龙出海的威皇贵气的祥龙,另一瓶上却画了一只开瓶的孔雀。这俨然就是讽刺墨贵妃只不过是一只孔雀而已,如何当得了凤凰。 不过墨奴的脾气一向很好,看着此瓶也不过嫣然一笑,沉醉暗自夸道,果然不愧是自己身边出来的人,宠辱不惊,深谙秋后算帐的意思。 轮到林木灵的时候,她敬上的乃是一株灿烂金树,枝繁叶茂见,隐约可见一只小小的麻雀。低下又是一阵窃笑。这样明确的讽刺墨奴不过是一只麻雀飞上枝头。这宫里的女人各各都是出身显赫,父亲官职都在三品以上,林木灵的家虽然没落了,可是她也曾是一代权相的千金。这些人自然瞧不起奴婢出身的墨奴如今高高居在她们的上头。 楚律的脸色看不出喜怒,这两人从来都是耐心极好的人。 沉醉作为一位客人,自然也要献上礼物的。一副绣品,绣的是国色天香的牡丹,绣工精致,但是在墨奴这位大家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沉醉含笑的命人将绣品转了一面,将背面呈现在她的面前,这一次是龙凤呈祥的图案。这就是如今天下少有的双面绣,且两面图案完全不同。这礼物可是沉醉诚心诚意送给墨奴的。 墨奴没想到沉醉会送她一副她心心念念的礼物,而沉醉则是在宁国就为她选好了礼物的。 楚律看到这副绣品后,才淡淡扫了一眼沉醉,这是在那件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如此的淡然,真是相当的无情,只有沉醉觉得全身都松散了,舒坦了。 歌舞宴会以后,因着今日乃是月满,众人自然要去殿外赏月,合了这摘月楼的名字。 这摘月楼每层都围绕着一圈游廊,就是为了众人登高赏月赏景时用的。 众人来到摘月楼直面昆仑湖的一面,欣赏着天上月与水中月齐辉的美景,众女也唧唧喳喳的谈论了起来。墨奴居于楚律的左手处,而沉醉则站在他右手的全紫音的旁边。 此时全紫音正缠着楚律问东问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都没有看到左边的情景。林木灵不知何时被挤到了墨奴的身边,而她的侍女则急匆匆的行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要给她披上,因为晚来风急。 不知怎么却脚下一滑,重重的撞了一下林木灵,就看着林木灵撞上了游廊扶手,扶手根本没有任何阻力的就跌了下去,留下整齐划一的缺口,看来是有人估计在这里将游廊锯断了。说时迟那时快,林木灵跌落时随手一抓,想要拉到一个物体,阻止自己的下落。 所以她拉住了墨奴的衣袖,两个人人双双跌了下去。 第四十三回 探伤情夫妻谈交易 虽然都跌了下去,但是结果却又天壤之别。楚律的手瞬时抓住了跌落的墨奴,而林木灵则因为墨奴袖子的断裂,而摔了下去。 没有一个人敢向下看的。 本来以为厄运到此就该结束了,却不曾想到一个黑影从后面的房子里跳了出来,剑闪寒光,笔直的向楚律的背刺去。 此时的楚律完全可以松开拉住墨奴的手,闪身躲过,他明明回头看见了剑光,却没有转身,硬生生承受了一剑,向沉醉倒了过去,全紫音早在林、墨二人跌下去的时候就闪身离开了这危险的扶栏边。 沉醉吃力的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幸好护甲的侍从立时赶了过来。 俯首就擒的凶手对锯扶栏,刺杀楚律的行为供认不讳,据他说,他乃是楚振府上的家丁,后来楚振失败,他则潜入宫里,伺机想为主子报仇。 不过幸好楚律没有追究楚振的连带责任,否则沉醉真要恨死玉和公主了,想不到她下手这么狠,一环之后,还有一环。沉醉此时也闹不懂她究竟是想要杀了楚律,还是只是为了试探楚律对墨奴的真心。 沉醉舒服的躺在榻上,新酿的葡萄酒又出来了,她眯着眼睛,享受着生活的每一刻。她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就觉得玉和公主真的很好用。她除了在男女之事上智商不高以外,其他地方办事的智商都很高,做事也相当的绝决。任何事情交给她办都很放心。 “你不去看看楚律?”玉和公主简直当沉醉的青洛宫是菜市场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借口自然是因为她们是道友。 沉醉没回答,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要说那个妖孽这样就死了,对自己岂不是莫大地讽刺,她用尽心机都没整死他。如果被玉和公主给解决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楚律这个笨蛋的。 虽然心底是不担心的。要说沉醉不想去看他那是假地,她真想剖开楚律的脑袋看看,他真地是那种不顾自己生命而救墨奴的人么? “原来墨奴才是他的心上人,哈哈哈”玉和公主笑得越发得意悲愤起来。 结果虽然证实了楚律对墨奴的感情,但是沉醉还是不得不怀疑。….1像他那样的人会有这样地感情?沉醉自问,她心底是承认自己喜欢楚律的,可是在那一刻,她可绝没有想过要扑上去为他挡下那一剑还是什么的,他们难道不是一种人么? “唔。既然你如今已经知道墨奴才是他的心上人,那楚振和乐姬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对你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沉醉感兴趣的是这个。 “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从中破坏?”玉和收敛了笑容。 沉醉的眼珠转了转,“如果我替你把墨奴那个小贱人收拾了,你是不是会给楚振他们解药?” “你为什么肯帮我?”玉和小心翼翼的问。 “她本是我的侍女。居然敢背叛我,还抢走了楚律,你说我为什么肯帮你?”沉醉的眼神顿时恶毒了起来。 玉和走后。沉醉越发肯定起即使她帮玉和报复了,她也不会为楚振解毒地。楚振不也是楚氏孽子么? 沉醉只能加快自己寻找的步伐。一定要赶在处理完墨奴以前完成,宁、留两国大胜而归。算来也没多少日子,乐正非莫就要来接自己了。 沉醉只要一想到她解决了墨奴后要承受的来自楚律地报复,她就打冷颤,这时候让她去看楚律,她肯定要露陷的。 沉醉继续埋头在浩瀚地卷宗里,把留国地宗谱给查了个祖宗十八代,最后还是从他国驻留国使臣所著的书里看出了蛛丝马迹。关于玉和地一切应该都在楚宫最高机密储藏所,历代留王所在的乾元殿密室里保存着。 就在沉醉神情憔悴的从书卷里兴奋抬头的时候,真个楚宫都乱成一团了。历来勤政的楚律这么多天都没上朝,再加上刻意隐瞒的刺客事件曝光,整个留国朝廷人心惶惶的,如今更是耸人听闻的传来那刺客的剑上有毒,楚律可能命不久已的消息。 “银桥,给本宫准备准备,本宫要去谒见留国王上。”沉醉特地嘱咐银桥,这种消息,身为宁国王后她自然有责任为宁国探听清楚的。沉醉明明记得那天楚律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一点儿中毒的征兆也没有啊。 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掩饰自己中毒,过了几日才从其他途径传出去,俨然就是他管用的陷阱手段啊,沉醉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有机会和他谈一笔交易。 那个乾元殿密室没有楚律贴身的玉佩根本不能开启,她也压根儿不指望自己能从他身上得到。 银桥素来觉得自己这位主子是爱美胜过爱命那种人,如今要谒见留王自然更要光彩耀人的去,所以取来了她素来喜欢的华丽衣衫。 沉醉看着铜镜里因为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的熊猫眼,突然觉得其实这样去见楚律也许效果更佳,“她为楚律的病情担心得几个晚上都睡不好了。”这个剧本沉醉在心底从头到尾的演绎了一番。 男人总是不容易拒绝喜欢他的女人的要求的。 沉醉求见楚律的要求,很快就被通过了,并没有任何推三阻四。楚律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脸色红润,气色绝佳,丝毫看不出任何中毒的气象。沉醉一跨进来看到他春风满面的对自己招手时,她就后悔了。墨奴因为上次受了惊吓,还在自己宫里养胎,楚律又遣退了所有的宫人招呼沉醉坐在他的床弦上。 “瞧你脸色这么苍白,是担心孤么?”楚律笑得很可恶。 沉醉来不及答话,他又继续说道,“你不要急着否认,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肯定是担心孤的是不是?你能在孤受伤以后的第五天来看孤,孤心甚慰。”楚律笑得眼睛都弯成一弯月牙了。 沉醉心里翻着白眼,我不来看你,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是祸害留千年的。“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把你诈做中毒的消息传出去?”沉醉很好奇。 “你难道不是来和孤谈交易的么?”楚律表现得很惊奇,“一听说孤中毒了,你就来探望孤,孤还以为你是来原来你真的是因为担心孤才来看孤的?” 沉醉咬牙切齿的想,果然是只骚狐狸,还是只遍地撒种的骚狐狸,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脑袋发烧的想留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的?”这是沉醉第一次问他,两人斗法以来,她屡战屡败,直到今日她终于可以不耻上问了。 “王后娘娘,以咱们的关系,你突然出现,孤难道不会疑惑么?连媚药的手段都能使出来,相比你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难事有求于孤吧?”楚律的手指暧昧的弹上沉醉的背。 原来如此,沉醉更是越发埋怨起玉和的胡作非为了。 “你本事通天难道还会查不到?”沉醉气乎乎的甩开楚律的手,这种只输不赢的游戏她玩腻了,厌倦了,她现在只要远远的躲开他就好。 楚律不置可否的从枕头下取了一本小册子,将第一页打开,呈现在沉醉的面前。 上面记载着玉和公主的闺名,生辰八字,还有一副她的肖像,果真是艳冠群芳,连令狐熙和比之她都还略逊半分。沉醉感叹着女人太美了,真是没有好下场,玉和、令狐熙和、桂云致、林木兰,还有自己。 “这里面的内容值得我为你保守秘密么?”沉醉求证的问道。 “绝对物有所值。”楚律保证。 “给我,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楚律摇摇头,“这个册子孤为你保存,留宁之战后,如果卿信守诺言,孤也会的。” “你,你明知道楚”沉醉着急的问出,但一下子有停了下来,他是在惩罚自己和楚振么?沉醉摇头否认,自作多情是自取灭亡的。 “你早就知道玉和公主安排了杀手,所以你是故意”他是估计挨上那剑的。“知道,但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起初以为只是为了刺杀孤,不过现在看来她要对付的应该是墨儿。所以孤不得不警告你,不要动墨儿,否则你知道结果的。”楚律的手上多了一个东西,真是当初他送给沉醉父亲的那副棋子。 “墨贵妃求见。”门外的太监唱道。 “送王后出去。”楚律开始下着逐客令。 沉醉与墨奴擦身走过。 第四十三回 回宫时老虎口拔毛 在乐正非莫的迎回沉醉的使者离开尚阳那日,也正是墨奴与她的女儿绣绯公主同时陨命玮环宫大火的那日。 一度显赫无比的玮环宫从此只留下了墨黑的痕迹。 沉醉坐在凤辇上,对送行的楚律笑着。根据狗血文的情节,别人一说,你不要动谁谁谁,否则我让你好看的时候,别人一般都要动一动的。 更何况,如今沉醉还没有拿住玉和的痛脚,楚振他们需要每个月解药的日子也来了,她要是不杀了墨奴,玉和怎么会给解药,要怪就只能怪楚律为什么不把那本册子给自己。 鉴于沉醉认为都是楚律害了墨奴的份上,她对楚律越发笑得甜蜜起来。他看起来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是宁国的王后,楚律总不好现在把她送上西天,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所以沉醉很轻松的挥一挥衣袖走了。如今她们母子在自己手上,也不怕以后楚律赖帐了,沉醉放心的想着,她始终是不放心楚律的,楚律的话都听得,老母猪都要上树了。 宁国和留国开战是可以理解的。 楚律诈做中毒,留国朝堂紊乱,不就是为了诱敌深入。 乐正非莫雄心勃勃,不将天下囊括怎么甘心,再说以王后为质,乃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 沉醉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两国刚刚争战归来,尚未修养生息,就此起干戈,是乎很不智,留国国力不如宁国。乐正非莫携大胜之勇再战留国,沉醉其实并不看好楚律。 这一次,乐正非莫将沉醉留在了王宫。她就知道他对她起了戒心,再也没有以往的相亲。…ap.16虽说不至于推心置腹,但是他每逢征战必是带上沉醉的。此次从留国回来后,他的态度有了很多的改变,每每望着沉醉地时候,总是既想亲近。可又有愤恨。 沉醉自然是知道原因的,男人啊。可是乐正非莫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这份恩情她要是不还了,一辈子都会因为记挂这这个男人而不爽。 早日还了,早日解脱。 只是沉醉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她才当上宁国王后没多久,就要晋升为太后了。 宁、留大战在两国地天堑背龙山脉展开,大军压境的乐正非莫居然被困虬龙山、定干山、风旗山、黑山和了水山之间地狭长地带,被留国大军给切断了后路。粮草不济,报信的整整千人小分队不过突围出来了一个。 虬龙山奎雀山口。 “启禀夫人,有一小队人朝山口过来。求见夫人。”扼守住困住宁国大军重要关隘的留国东路军就驻扎在这里。而这位夫人正是留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娇红夫人。她的出名倒不是因为她自身,而是因为她有一名赫赫战功在身地丈夫---巴琅将军。如今他在留国的地位就如同当初楚振在军时的地位。 当然有这样一位夫君也不会让她如此出名。让她出名的乃是巴琅将军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爱老婆。出征打仗老婆也是从不离身的。有人当作佳话,有人当作笑话。 留国在此次围战中,做得滴水不漏,沉醉等人观察了几日,也找不到突破口,最后她不得不冒险走这一步棋。 沉醉奉上的华美的布匹和珠宝,让她成功的见到了这位有名地娇红夫人,是问有哪个女人又能抵抗这些珠宝的诱惑呢? 娇红只看到一个如明珠仙露一般的女子从帘子外面进来。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而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 她只是盈盈一离,就将她这布置得意地绣帐贬得一无是处,只觉的配不上这位女子。她突然有些凄美,又略带羞涩地笑了,那种凄美地感觉仿佛连她自己也承受不住似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娇红的心也随着她这一声叹息而颤抖,分明看到那迷人的口唇间呼出一片粉红色的雾气,氤氲过来,将她浑身包裹住,让她身为女人也不由柑桔心儿砰砰的跳。 眼睛再落到她肚子上的时候,才知道她有了身孕,所以身子略显沉重,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娇红觉得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孕妇。 “夫人,贱妾此次前来,只是想求夫人和将军行行好,让我再见一次我家相公,夫人之恩待贱妾返后,从此留在夫人将军面前听候差遣。”沉醉脸色苍白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夫人,贱妾肚子里的孩子,可怜他还没出生就见不到父亲了,还请夫人成全。”沉醉泫然欲泣。 “这位夫人你快不要这样,你夫君是谁,怎么又和妾身扯上了关系?” “贱妾夫君乃是宁国大将完颜松,求夫人开恩让贱妾去见见我家夫君。” 完颜松的名字娇红是听过的,但是印象不深刻,是宁军里不上不下的一个将军。 “贱妾也知道宁留正在交战,为难夫人了,只愿夫人将贱妾留在身边,日后留国大胜后,让贱妾能为拙夫收敛遗体也好。”沉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愈发的如梨花带雨,海棠含露。当初楚律夸她哭的时候特别美,虽然是逗她,却也含着无分真切,她的泪让娇红有了危机感。 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那,谁能够保证她的丈夫不会移情别恋呢?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又委实可怜。 沉醉惊心打扮,努力乔装,为的也就是笃定娇红不敢将她留下,可是有欺负娇红素来良善。 “你不会偷偷给宁国带信吧?” “贱妾独自前往不带任何随从,还请夫人为贱妾准备一套布衣,贱妾定不负夫人的恩德。”沉醉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连衣衫都换尽了,又何来的密信。 娇红最后终于点了头。“你一定要快去快回,战场危险得紧。我让几个人护送你吧。” 沉醉点点头。 她此次果然是什么也没带的,只是在脸上又加了一张珍贵无比的人皮面具,这还是楚律给的沉醉灵感,当初他找人替身,不也是用了人皮面具么?这也让沉醉发现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人皮面具这件东西。 她伪做怀孕,脚下垫了木屐,也是为了掩饰乐正非莫的体形,她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五日后,同样一张脸的女子再次在娇红的掩护下离开了宁留两国的交战地。 第四十四回 偷凤转龙恩尽缘绝 “禀将军,我军粮草已经用尽,如今全军将士都是在饿着肚子作战。” 穿着轻甲的沉醉缓缓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传令让将士们各自找寻食物,如今大家只能同心协力,等待王上从宁国组织援军来救。” 十天了,乐正非莫已经离开十天了,而她也代替他的位置,在这里坚守了十天了。 士兵们每天除了忍饥挨饿,还要应付一波又一波的留军进攻,留军是乎也想速战速决,这几日攻得异常凶猛,以沉醉对楚律的了解,在宁国缺粮的情况下,他没有只是困住宁军让他们粮尽而绝,反而是发起猛攻,这太不合常理了。 要么就是他知道了乐正非莫已经离开,要么就是留国自顾不暇,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无论情况是那一种,沉醉都觉得宁军坚持得很困难,如今再不拿出方法来,真是要前功尽弃了。 人要是被逼极的话,脑子就容易活动起来。沉醉顿时想起在留国翻阅杂书时,曾见过一个上古阵法,名曰:车城圆阵。此阵只守不攻,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从来没有人在战场过试验过,试问有谁打仗是为了攻,而不是守呢? 知道这个阵法的人也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玉和公主的卷宗,她也不会将留国王室书库都翻了个遍,连军事书都不曾放过,所以才有幸见到过这个阵法的记载,但是沉醉很不确定他的效果有没有吹嘘的这么厉害,如今只有病极乱投医了。 这大阵共是五层,最外围一道壕沟鹿砦,第二道便是战车固定相连的车城围障。16k.手机站ap.16战车后配有刀盾步卒,第三道便是有序间隔地步兵阻截方阵,第四道是连绵军帐。驻扎换防士兵与伤残老弱,第五道便是中央那座十余丈高。有一面“宁”字大纛旗的金鼓军令楼,主将居上号令全军。车城圆阵之威力,在于结全军为配伍,全军将士流水转圜之间相互策应,我军若集中兵力攻一处。则其余卷来攻我侧后,我军若全部包围而攻之,则兵力拉开成数十里一个大圆,顿时分散单薄,何能攻破营垒? 此阵一旦摆出,沉醉就知道会露陷儿,楚律可能鼓不出是谁布的阵,但是一定能鼓出是他人进了他地包围圈了。两国争战对敌方将领的本事和向来作战地手法通常都要熟悉掌握的,突然杀出一个车城圆阵。他没道理不怀疑的。 既然有人能进来,自然就有人能出去,楚律定然会加强兵力攻击的。可是沉醉如果不兵行险招。宁国这些余勇根本抵挡不住留国的进攻,等不了乐正非莫来援。摆出此阵。或许还有一战之机。 果不其然留国地攻势弱了下来。甚至于消逝,沉醉越发觉得心里难以安稳。 “蒙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沉醉有些焦急,她的小聪明于平时生活里还能应付,可是面对如此大场面的战争,她真是束手无策,何况对手还是楚律,从他平生指挥的这两次战役看,沉醉不觉得自己有赢的可能,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 “回王后,留军是怕了咱们的阵法了,许久不敢来攻,只是卑鄙无耻的用粮草引诱我军将士叛变。可是,我军粮草不济,士兵们这些日子都是野草果腹,坚持不了多久了。” 沉醉点点头,心里还是不放心,楚律作战招术的诡异和残忍,她深有体会。粮草,粮草,真是头疼的问题。“传我号令,将所有战马斩杀,充做军粮。” “王后!”蒙将军有些不解。战马乃是将士地第二生命,战场上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曾经发生在这人马之间,何况宁国以骑兵为强,如今战马全杀,到时候作战力会减少很多的。 “我知道。可是人都没有了,还顾得上马么?就先从斩杀踏月开始吧。” 踏月乃是乐正非莫地坐骑,万里挑一的千里马,还曾经救过他地性命,乐正非莫对之爱如兄弟,此次也或许是为了怕暴露身份,也或许是为了让沉醉有最后一个逃生地机会,才留下踏月。 “娘娘!王上临走前,曾交代过末将要保住娘娘,这踏月可能就是娘娘突围的唯一机会了,请娘娘三思。” “蒙将军,你不必多说了,此次如果战败,本帅又岂能独活?”沉醉说得大义凛然,提醒着蒙将军,她乃是一军主帅,岂可有逃命地想法。 只是她内心知道,她本来就活不长久了,死得如此轰轰烈烈倒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她还不确定自己会死,墨奴不是还在她手上么,楚律还未必肯让她死呢。 事情过了十天就起了变化,沉醉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在这里她见识了生平最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人吃人。有士兵开始吃起伤员来,沉醉知道不能怪他们,却无法坐视这样惨绝人伦的事情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沉醉诧异的问蒙将军,据她猜测,这事要是没有人提议,没有人起哄,他们根本不会残忍的吃自己的战友。 “回大帅,末将调查过了。说是有一个厨子,实在挨不住饿了,就偷偷杀了伤员煮了肉汤给他那一组的士兵共享,那些士兵吃时并不知道,还以为是剩下的战马。” “那个厨子呢?” “听说已经自杀了。” 沉醉苍白的跌坐在椅上,楚律,她实在不得不怀疑,那是楚律命人干的事。他向来喜欢利用反间计,从内部瓦解敌方的士气。 如今的宁军再也没有作战能力,人人自危,生怕成了别人口中之食。 “大帅,如今怎么办?” “投降吧。”沉醉轻轻的说,生命中果然有不可承受之轻的。她素来以为她的道德没有低限,杀人放火抢劫,她从来都不皱眉头的,可是唯独对人吃人这事,感到万分无法接受。 她可以看着这些宁国士兵最后战死沙场,就为了成全乐正非莫的霸业,可是无法看他们如此消磨生命。 第四十四回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结局) 宁国打败的消息传出后,震惊了整个神渊大陆,从此整个大陆的格局也随之改变,留国一跃而成为一流强国之列,宁国则开始寂静了下去。 只是这都不是眼下要关心的问题。 宁军投降的人数高达二十万,这么多的降兵以留国的国力更本吃不下,他也不敢养,这都是异族子弟,留在留国岂不是悬在头上的利剑。 可惜这都不是沉醉眼下关心的问题了。 她如今正在烦恼如何自杀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她在现代也曾思考过,最终归结为吃安眠药最好。既美观又不痛。 可如今到了这里,就没得这些选择了。沉醉是很想慷慨的在众人面前剖腹或者自刎的,可是总觉得那样太难看了,很舍不得对这副皮囊下手,毕竟是她真心爱护了二十多年的皮囊啊。 跳河?肿胀以后很难看,而且很没有气势。当年她听刘心武先生说黛玉最后选择的是沉湖而死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大概不了解女人。 上吊?沉醉向来怕听鬼故事,每一次鬼故事总会联想到上吊鬼的长舌头。 其实,其实芙蓉液也是一种死法啊,而且据说死得无痛无觉,死者貌如活人,而且更加美艳,简直就是给沉醉量身订做的,她很舍不得浪费这种天下第一毒药,应该不便宜的。 别被普通的武侠给误倒了,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哪一个不是昂贵得吓人的,普通人能受用得起么,沉醉为了保持节约的好习惯,决定还是不要浪费了。而且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啊。沉醉于是很心安理得地没有自杀殉国。 沉醉不想死的原因,其实她还想看看楚律要怎么处置这二十万俘虏。这个她有点儿故意留给他的难题,否则她投降得也不会这么爽快。 他是不是要学历史上地白起。活埋这二十万人?沉醉很想知道,他不杀。对留国是一柄剑,纵虎归山,辛苦打下来的却又拱手让回去,他杀了,对留国也是一柄剑。16k…历史上地骂名,所有国家的舆论对他和留国恐怕都不是好事,而且杀降对一个普通将领来说都是极端不祥的和不能接受的事情,何况是这么庞大的杀降。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男主楚律多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楚律杀掉了宁军里所有千户长以上地将领,共计百余人,可是和活着的二十万人比,他们根本不算什么,剩下的平庸的兵士。楚律开出了条件让乐正非莫用重金赎回,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献上宁国王后--白沉睡。 这样的奇耻大辱,让乐正非莫永生不能忘记。可是他没办法不答应,这二十万人的性命。自然胜过了他的面子。 沉醉不得不佩服楚律。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看来很重视人才的决定性作用啊,沉醉感叹。 只是这强逼乐正非莫让出妻子地情节被演绎成了很多段子。 留国段是:白沉睡和楚律本是恩爱情侣,后被乐正非莫欺负留国弱小而横夺,楚律和留国卧薪尝胆最终战胜了宁国,赢得美人归。 宁国段:楚律就是天下第一色痞,强性拆散了宁王和宁后这对恩爱夫妻,就是为了羞辱宁 他国段:楚律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子。 百姓段:这是一个仁慈宽厚之君,又因着他身上有很多缺陷,他地好色风流仿佛都成了百姓觉得亲切的原因,原来高高在上地君王也是有缺点地。 沉醉做为俘虏早就站在了楚律的面前,让宁国献上宁后不过就是知会乐正非莫一声而已。 “你对乐正非莫倒是情深义重得紧?”楚律慵懒地坐在他的大帐里。 沉醉其实是很想有气势的回答他的,但是实在是无法注意力集中。她噌噌噌的把身上的甲胄卸掉,娘诶,真是快要被这甲胄压成侏儒了,然后她很自觉的就坐到了楚律对面,很享受的吃起以前让她胃疼过的野菜饼来。 她咬下一口,满足的叹息一声,感觉又活过来了。 然后楚律从她手里将野菜饼轻轻的拿走,“沉醉,孤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动墨儿?”他将野菜饼扔给了从门口进来的大黑狗。 沉醉咬牙切齿的没说话,她就知道见到这个男人准没好事,如果她不是有事没有完成,她是决不会想要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未了解自己的心思之前,她可以无所谓的看着他,如今却无法平静的对待,只想着有多远躲多远,从此两不相干。 “陛下知道我不过是想换玉和公主的那本小册子。” “孤倒是很好奇畜迷的效果,孤已经派人将他们接回尚阳了,这个月中,就请梓潼同孤一同欣赏吧。” “楚律,你答应过的,如果我为你保守了秘密,你就会将册子交给我。”沉醉愤怒的站了起来。 “是,前提是你没有胆大包天的动墨奴她们母女。”楚律笑得沉醉的心冰凉冰凉的。 “也好,陛下就同妾身一起也欣赏欣赏墨贵妃服下畜迷后的表演吧。”沉醉也笑得很灿烂,她虽然没有畜迷的解药,但是偷到畜迷却不是难事。 楚律的眼睛眯了眯,“如果梓潼不想让岳父岳母大人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经受折腾,孤劝你最好不要。” 沉醉就知道这些,她藏起来的父母果然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就一生都不能放过自己了么? “放了墨奴,陛下就会将小册子交给我么?”沉醉坐了下来,因为有所关心有所留恋,所以她还是输了。 “其实孤只是好奇,你究竟将墨儿藏到了什么地方,连我也没有找到。”楚律笑得面如桃花。 尚阳,王宫。 沉醉翻阅着手中的小册子,她没有想到玉和公主的经历如此的悲惨,怨不得她如此憎恨楚氏,她的家族。 爱的人是敌国王子,为父兄所不容,最后还在心上人面前被兄长安排的人羞辱,送至他国为妾,伺候昏庸残暴的老王,从此生活在地狱一般。而让人最接受不了的是,他兄长设局借她的手,亲自将芙蓉液喂给了她的心上人,从此让她夜夜不得安宁。 沉醉所能赌的砝码就只有她爱胜生命的她心上人的尸体了,据小册子记载他就存在留国的千年雪山----云仑山上。 在她翻阅册子的时候,楚律的人也开始去楚律安置老太妃的崇月宫寻找墨奴母子的下落。 “梓潼,孤倒是真佩服你了,你是怎么和向淑妃搭上的?”楚律很好奇,他绝没有想到沉醉会将墨奴放在向淑妃那里。“女人的嫉妒心向来都是很好利用的。”沉醉说着。楚律当年留下那么多风流债,难道还不允许被他遗忘的向淑妃和自己联手不成。 沉醉遥望着前方抱着绣绯公主笑得开心灿烂的楚律,“他是真心喜欢墨奴的么?”难道自己猜错了?沉醉一直不认为楚律会如玉和公主说的那样爱上任何人。 沉醉摸摸额头上,故意用金钿遮住的芙蓉花,差不多该完整了吧。 “梦白宫”。沉醉抬头望着这个楚律用来圈禁自己的宫殿名,想起当初在封亭君府的寝居,“白日梦”,就当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吧,那个春花下,荡着秋千笑得很开心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凤坤宫。 墨贵妃虽然名义上还不是皇后,却住进了楚律为她重建的凤坤宫,身份是不言而喻的。 “禀王上,梦白宫王后娘娘薨了。” 墨奴手上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不懂事的绣绯跳下楚律的膝头,为母亲捡起筷子。 而楚律只是笑了笑,“知道了,下去吧。” 《留史》:楚桓王五年,后薨,谥孝端。 第四十五回 结局不天雷不要钱 那个,嗯,这结局很雷,如果接受不了,就把前一章当结局好了。 咬手指in。 找到了一首歌,也许可以解释沉醉的心情吧,这结局雷得很,大家先听听歌,作个心里准备,此歌万分好听,很适合沉醉的。 卓依婷-我的眼泪不为你说谎 谢谢77为我找到这么好听的歌。 忘了我的眼睛怎么闭上 才能为你着想 明白你的窗帘为谁拉上 是冷的月光 我的眼泪不为你说的谎 有人太爱希望 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收藏 是受过的伤 一遍一遍试着去体谅 给你圆满的收场 一次一次看着我的信仰 碎在你手上 什么都可以原谅 什么都能够遗忘 只要开口对我讲 什么都可以隐藏 什么都能够埋藏 完美的伪装 什么都可以原谅 什么都能够遗忘 除非你不再想 什么都可以隐藏 什么都能够埋藏 直到看她靠的 是你的肩膀用完晚膳后许久,楚律才来到“梦白宫”。 他走进寂静一片的寝殿,“太医。”他询问起先前来到的太医,走到床边冷眼看着沉睡地沉醉。 心里没来由的松口气,沉醉的气色看起来很好。丝毫没有死亡地迹象。他从来就没想过沉醉会死,就如同沉醉也从来不担心他会死一般。 他一直很期待沉醉的反击,她从来都像一个战士一般地不屈。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法子来对付他,他很期待她这一次会怎样反击。可是她居然用假死的方式,这让楚律觉得愤怒但是又好笑。 “你的手段越来越拙劣了。”楚律抚摸着沉醉额头上的芙蓉花,画得很美。 “太医。”楚律见太医久久不回话,出声问,“她服用了什么龟息之药么?” 太医其实万分拿不准这位主子地心思。…ap.16他甚为三朝元老级的太医,自然见识过芙蓉液,这是王室密药,只有历代王上才能拿到,可是王后明明就是中了芙蓉液的毒,王上亲手杀了王后,如今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他是不想让人知道。 老太医连忙跪在地上答:“是。” 楚律松了口气,“她什么时候能醒?” “回陛下。娘娘不会再醒了。”老太医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掌握了楚律的心思。 “你再说一次。”楚律轻声的说,仿佛怕吵醒了沉醉似的。 老太医爬上前了一点,“娘娘不会再醒了。” 楚律一脚就踢开了跪在眼前的太医。“你胡说,孤问你。王后是怎么了?” 那太医吓得屁滚尿流却不知道楚律的心思。“王上,娘娘是服用了芙蓉液不会再醒了。” 楚律喃喃地说。“芙蓉液。”这个名词他自然是听过的,“她怎么会拿到芙蓉液?”楚律不知道,太医就更不知道了。 “让人将玉和公主带来。”玉和公主在事情败露后,变得疯疯癫癫,楚律看过她的故事,也不知处于何种原因,并没有杀掉这位姑姑,只是囚禁了她。 这一日地玉和公主一反往日的疯癫,神情中带着兴奋地踏进梦白宫,楚律地心就沉入了海底。 “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玉和笑得万分得意。 楚律思来想去还有一个人可能有芙蓉液,就是那曾经接触过芙蓉液的玉和公主,当年她亲手将这毒药喂给了她地心上人。 楚律前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玉和最后要对付的是沉醉,他以为玉和在算计了墨奴以后,就算是平息了,他也绝没有想过沉醉喝下了芙蓉液还能如此平静,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她怎么会是这种轻易就喝下无解毒药的人呢?他不相信。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玉和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叫喊。 “要怪就只能怪你父亲,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有今日,你又怎么会有今日,哈哈哈。你的王后看不到你的感情,我却不会错过。中了媚药的人,托你父亲的福,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居然都能忍住让她完好无缺的回来,她是不是该感激你?” 楚律没说话,他向来都只到他不说,玉和这种人也会全盘托出的。可是她的确说对了一件事,他那日中了媚药,竭尽所有的能力才控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欲往和愤恨排山倒海的袭来,让他恨不得将沉醉揉成齑粉,就那样活生生的咽下去,后来如果不是墨奴碰巧来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只是却让墨奴承受了一切。 “摘星楼你受的那剑,你的王后看不到,我却是知道的,那一剑本来就是为了你的王后准备的,所以你才没有躲开是不是?哈哈哈。” “我逼沉醉却解决墨贵妃,为的就是放低你的戒心,今日终于被我等到了,怎么样滋味如何?虽然不是你杀了她,但她同样是为了你而死,哈哈哈。”玉和公主笑到最后,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她此生总算可以瞑目了。 “派人去药王谷找金袖。”楚律克制的吩咐,他不相信沉醉会死,如今只有找药王谷的现任谷主金袖亲口来告诉他。他才相信。 楚律又从乾元殿亲自取了“续魂石”来给沉醉含在嘴里,这是留国不传的秘密。历代将要死去地帝王如果还有什么心愿为了都是靠这续魂石来苟延残喘,就如同他的父亲等他回朝一般,如果不是这续魂石,他怎么能笃定留王会等到他回朝的一天呢?所以他才能陪着沉醉在外面流浪。 只是如今,不知道续魂石是否有作用。 楚律静静地坐在空寂的殿中。守在沉醉身边,将她地手轻轻举起,又轻轻的咬下去,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撕来吃了。 “沉醉,沉醉,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我是不是,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嫁给乐正非莫,你可以为了乐正非莫去死是不是?所以你明知道你服了芙蓉液,也不会告诉我。你从来不肯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是不是?可笑我还在等着你,等着你来报复我,我宠着墨奴。就是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地,你不会明白我看到你火烧玮环宫的时候。心里居然那么痛快。至少你还是在乎的是不是?” 楚律忍不住的重重的咬下去,直到见到血才罢休。如果沉醉再也醒不来,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要将她一口口吞下去,即使这样也解不了他的毒,他今生今世早就无可救药了。 金袖见到楚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人,那个潇洒倜傥地楚律,如今居然成了白头翁。 楚律见到金袖的时候只是凄惨一笑,他对芙蓉液的效果清楚得很,却无法放弃希望。 “芙蓉液?”金袖大惊,这个毒药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药王谷地难题也是药王谷的耻辱,药王谷号称解百毒,却无法解这种毒。 “我给她含着续魂石,你再给她把把脉吧,金袖,我不相信她会死,她不会死地。”楚律站在金袖地背后,金袖根本不忍心看这个男人如今的模样。 他明知道芙蓉液下不可能有活人,可是还是依他地话,为她把了脉。 “怎么样?”楚律坐在金袖后面,他等了这位神医一天,金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把脉。 “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楚律从金袖的惊讶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在她的脉里探到了另一个脉搏。她是不是有身孕了?”金袖问。 这个问题也同时惊呆了楚律,他挡住金袖,解开沉醉厚厚的冬衣,那圆润的腰腹绝对意味着她有了身孕,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那个生命还活着。”金袖不敢相信毫无生息的沉醉体内居然还能存活另一个生命。 “这是不是意味着沉醉还活着?”楚律有些激动的拉住金袖的袖口。 “其实芙蓉液严格说来并不是一种毒药,所以我药王谷从来没有找到过它的解药,它只是一种能让人陷入无穷无尽睡眠的一种药,让人再也醒不过来而已。我们一直都是从外面找着解药,却不知道解药就在人的肚子里。”金袖作为一位医者,遇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兴奋不已。 “你是说沉醉会醒?”楚律除了这句话什么也不关心。 “我不知道,但是有这个可能,只要我们能抱住孩子,也许他就能唤醒她的母亲。”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要等到分娩的那一刻才清楚。”金袖摇头。 “孩子有多大了?”楚律追问。 金袖难得脸色一红,“孩子的脉搏太微弱,更本查不出来,只能等。”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人人都是怀胎十月,这个孩子却足足待了三年才出世,因为母体根本不能为他提供足够的养份。 第四十五回 没有很雷只有更雷 沉醉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涧底,楚律拼命的扇着自己耳光,可是这一次却疼多了,肚子为什么那么疼,她只是想睡觉,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可是肚子下方的疼痛却一直打搅着她的睡意。 “痛死我了。”沉醉大叫着坐了起来,就听到四周有人在喊,“生了,生了。”疼痛一失,她又躺了回去,继续她的梦。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四儿。”她赶紧努力的想让自己睡去,可是总是事与愿违的,这个声音不停的绕在她的耳边,让她无法安然如睡。 “四儿。” “郡主。” 沉醉睁开眼睛就看见三个人,一个人长得很像楚律,只是头发是白的,另两个则是侍书和侍画。 沉醉醒后就看见楚律兴致勃勃的忙前忙后,老在眼前晃悠,这个地方冷得让人发抖,屋里生着火还不觉得,可是看侍书她们总是一副狗熊装扮,沉醉很好奇她这是在什么地方?没有王宫里每天都要敲响的朝钟,也没有进进出出的奴仆,转来转去就只有侍书侍画两人,还有一个哑奴。 待沉醉了解情况后,她才敢出声,因为当初她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这个楚律对自己这般体贴入微,很让人不能接受。 从侍书侍画的话里,沉醉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楚律诈死,传位给了令狐熙和和他生的儿子,令狐熙和则成了太后,沉醉和楚律如今是隐居在云仑山,否则任何人知道了她一个“死人”怀胎三年。又活了过来,肯定会觉得见鬼的。 坐月子的一个月是见不得风的,沉醉虽然没有实践经验。16k.电脑站.16但是书本经验还是有地。这一个月楚律的态度特别奇怪,看她的时候吧。眼神缠绵得可以看得沉醉发抖,话语不多,晚上也就是静静地坐在沉醉,她看她的话本,他则给孩子喂着雪山牦牛地牛奶。 沉醉死也不肯给这个孩子喂奶。叫唤着要变形什么的,侍书侍画都不能理解,只有楚律应承了下来,没有逼她。 沉醉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下和稀泥的过了一个月,眼看就要脱出牢笼了,她对楚律的心结很深,根本不可能轻易改变,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一切过眼云烟似地,她却做不到。 沉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走。她直觉的就知道以楚律的性格,会放她走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沉醉偷偷摸摸的支开侍书侍画,偷偷的藏在雪山牦牛的侧边。忍受着膻腥味,迈出和牦牛一致的步伐。 走到山丫转角处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发现看不见屋子了。才从牦牛身边走了出来,然后就很不幸的看见了楚律靠在一块石头上等她。 沉醉深呼吸一口。其实如今她不应该怕楚律地。他再也不是当初的王上,王子,她也不是郡主了,再没什么身份束缚,她自然是想走就走的。“楚律,我要走。” 他挑挑眉,“我和孩子跟着你走。”他变戏法似地从大氅里摸出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 “楚律,你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还想让咱们地悲剧重演?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在一起。”沉醉大吼。 “这无所谓,你连自己地性命都不爱惜,又怎么会喜欢其他人?我以前不懂,所以才浪费了许多时间,如今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咱们在一起就够了。”楚律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沉醉。 “你难道就不怕我再害你?”沉醉瞪大眼睛,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种事情还可能发生。 “只要你高兴,我随时奉陪。”楚律淡淡地笑着。“无论你杀我多少次,只要咱们还活着,就会一直在一起的。” “楚律你知不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你这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活得自由,让她可以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就应该放手去成全她,甚至帮助她完成她的心愿,然后默默的祝福她,然后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无条件的帮助她。”沉醉完全不想跟一个不懂感情的人一起生活。 楚律做思考状,然后道:“根据你的描述,我没喜欢你。” “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应该在一起了。”沉醉无法理解楚律的逻辑。 他很可恶的笑着,“我想我是恨你的,四儿。就像恨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我只能生生世世的缠着你报仇了。”他轻轻的走上前来,“你放心在我没有报仇之前,一定不会让他人伤害你的,我一定会像保护杀父仇人一样保护你的。” “哈。”沉醉笑得很无奈。 楚律牵起沉醉的手,“都老夫老妻的,孩子也有了,还讲什么爱不爱的,你不觉得害臊么?”楚律一副沉醉很幼稚的不屑表情。 沉醉觉得楚律简直就是活腻了,她觉得她又要恢复最初的那种生活时,顿时觉得今生没有了盼头,只能期期艾艾的任楚律牵着自己的手。 小娃娃从他父亲的怀里探出来,圆滚滚的大眼睛就直愣愣的看着沉醉,然后伸出嫩藕般的小手,让沉醉抱。 沉醉很没有爱的调头,装没看见。楚律则强行将小娃娃按进了沉醉的怀里。 沉醉闻着这个满身牛奶味的小家伙,直皱眉头,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么?一个自己万分不喜欢的儿子,其实沉醉一直想要个女儿的,女儿才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还有一个劣迹斑斑的,至今看不懂他想法的丈夫。 沉醉想,下辈子一定不能做坏人了。 推荐寻找李青的《史上最强青楼之莫忧馆》,非常好看的文,看题目就知道她有多bh 唐国京都第一勾栏院莫忧馆有首诗: 人生做茧百般业,三千轮回几近绝? 何如两袖清风仪,醉觞横卧美人月! 馆子里的姑娘和小馆们大多没文化看不懂 掌柜的摸了摸下巴解释:没啥意思,就是劝人进馆子给你们这帮小妖孽捧场来的。 糖糖:妖孽说谁呢 掌柜:妖孽说你呢 糖糖:了解 掌柜:…… 番外 生活小记 其实呢,生活比沉醉想像的好很多,她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在雪山喝雪风了,虽然说楚律是为了完成他的诺言带她在云仑山滑雪,可是她真没有在这里常驻的打算。 还好楚律有先见之明的在越国买了一处庄子,做起了生意,算是小隐隐于市吧。 至于为什么选在越国,这个沉醉是从乐姬之处听到的。说是有一日她哼歌的时候,被楚律听到,曾询问过。乐姬也唱给他听过,因为她说这是沉醉最喜欢听的一首歌,只是这次乐姬唱的不是方言,而是大家都熟悉的语言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遇君子同 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耻诟 心几顽而不绝兮相知君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沉醉在心底掂量了掂量,觉得楚律的心思忒诡异。 至于乐姬还有楚振这一家子居然还愿意和沉醉这一家子来往,沉醉觉得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有一日 “主子,六爷今儿派人报信说是晚上要带乐姬来看夫人。”游秀很忠心的禀报着。 “嗯。”楚律皱了皱眉头。“去准备准备,今儿去银门山泡温泉。” 楚律回到屋里,对沉醉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银门山泡温泉么,今日去吧。” “可是楚振他们今天要来啊?”沉醉拒绝。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要来之前,也不提前一点儿通知。”楚律抱怨着。 “远来是客,主人家总不可能一个都不在吧?”沉醉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你老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楚律点点头。“也是,那把他留下来招呼客人好了。” 沉醉顺着楚律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侍书正抱了小娃娃过来。 这么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连名字都没顾得上给他取,让他去招呼客人? 沉醉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她只看到楚律手指抚上自己地脸颊。然后就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该死的,又是十香软骨散,沉醉就眼睁睁的看着楚振离她越来越远,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喜欢看楚振那张脸。 再一日 沉醉笑嘻嘻地接近楚律,这家伙因为上次她看楚振看得出神,有些不待见她。 “楚律,你说咱们既然捆在一起成了夫妻,是不是该坦诚布公,无所隐瞒?” 楚律斜倪了沉醉一眼,不大打理。心里却是明白的,前些日子对她好紧了点儿,所以她有点儿矫情。这几日松了点儿,她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那,我先问问题了?”沉醉转到正面。逼楚律面对自己。 他闭目假寐。 “你知道水晶宫墨地事情了?你当初怎么不阻止我,却阻止了墨奴?”这一直是沉醉心里的疙瘩。其实沉醉一直不敢去打听墨奴的消息。她害怕墨奴过得太幸福。她会忍不住杀人的。 “你问这些闲杂人等的问题做什么?”楚律一副你很无聊地表情。 “我就是想知道,我八卦总行了吧?”沉醉叉腰。 “你不是最擅长的就是乱猜我的意思没?怎么你这次就没假想成我故意不阻止你的。只为了不和你这种谋杀亲夫的人有孩子?”楚律的口气有明显的不满。 沉醉打了个哈哈,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什么时候乱猜过他地想法了? 沉醉见楚律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样子,又只好再接再励,没办法谁让自己好奇呢。“你和墨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楚律地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勾搭不勾搭的,我困了,侍书把孩子抱进来喂奶。”一副赶人走地样子。沉醉心想,她什么时候喂过奶啊,不过侍书还是很听话地把孩子抱进来放下了。 沉醉无视孩子咿咿呀呀找娘的动作。 “楚律,你不是说过要像爱护仇人一般爱护我地么?”沉醉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你果然是我的三世仇人。”楚律叹息一声,向门外走去。 “楚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在宁国的时候,有没有和乐正非莫那啥么?”沉醉着急的出声阻止他,这男人最近越发不待见自己了,沉醉越发觉得非把他也如仇人一般的缠上不可。 “咱们交换问题怎么样?” 楚律果然停下了脚步。“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轮到沉醉愕然了。 “你怎么知道的?” “像你这种人,没心没肺的会为了乐正非莫去死?你不就是对他心里有愧么?”楚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也不能代表,那个”沉醉急了。 “四儿,其实你的思想一直都很保守的,我知道。”楚律摸摸沉醉的脸,否则以她当年喜欢楚振的模样,还不扑上去把他给吃了,可是沉醉毕竟没有。 当然还有一件事,楚律是决不会考虑告诉沉醉的,那就是关于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乐正非莫,否则她以为那二十万人那么轻易就回去了是为了什么? 这本来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因为这场战争,留国表面强大了,实则成了空架子,如今只能休养生息,而缓慢了统一的脚步,只是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他只要负责把老婆孩子养好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沉醉很上道,看来想要知道答案还要自己猜,“你其实并不知道水晶宫墨的事情是不是?” 楚律没开口,眼里却有了笑意。沉醉离开后,也带走了他熟悉的一切味道。直到他在墨奴身上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淡淡的墨香,才问墨奴要来了那墨,偶然地机会从一个御史那里才知道这墨的做法。里面是含了麝香的。 所以才会在愤怒下 楚律不忍回首,他第一次为自己地风流帐感到愧疚。 “之前你难道没有和墨奴勾搭?”沉醉还是忍不住用了勾搭这个词。 “我得闲时不过教了她几个字。这也算勾搭?”楚律很生气。 “你难道不知道你长得很祸害,白头翁大叔。”沉醉总是忍不住讥笑楚律的白头发,虽然白发丝毫不影响他地妖孽形象,如今穿上粉袍,越发的骚包。沉醉看了就会忍不住。 楚律开始笑得淫荡起来,“原来夫人也会觉得为夫长得很好看啊?”楚律的想法是,也不枉费自己一个男人在打扮上下了如此多的功夫,总算是将沉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地手抚上沉醉的脖子。 两人恩爱缠绵之际,却听见有小孩啼哭的声音,楚律皱皱眉,“咱们去书房有诗为证。”他打横抱起沉醉,二人仿佛没有孩子似的出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娃娃?他难道不是你亲生儿子啊?我看你对绣绯不知道有多好?” “嗯。”楚律啃得很专心,实在被沉醉闹烦了才加上一句。“因为绣绯比她娘可爱,而你比娃娃可爱多了。” 可怜的娃娃。 只有某在远处看着床上啼哭的孩子,这孩子太惨了。在娘肚子憋了三年不说,都出来三个多月了。还没给顾得上取名字。爹娘都斗法去了。 只是楚律的头发却有渐渐返青的趋势。 还有一天 “娘,你怎么这么没用。每次都中爹的软骨散?”小屁孩至今都没有名字,因为沉醉坚持把他地命名权交给他未来的老婆。 沉醉嘿嘿一笑,“你个小p孩知道什么,我每次都是装着中毒的,不好打击你爹。”沉醉地眼神到处乱瞟。 “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每次爹都让我给他换了配方的,你绝对没办法解!”小屁孩一副洋洋得意地样子。 沉醉脸顿时红了,难怪她不停地找解药,都无法揭开这软骨散,搞半天他老人家每次都换配方的,小屁孩跟着金袖混,绝对没有好处,金袖老想把他解剖了看看他这个三年生人有什么异常? 沉醉谄媚地对小屁孩笑笑,“你把你爹的配方给娘好不好?” 娘俩儿头碰头的商量着。 “娘,你身上真香。”沉醉看着小屁孩欺过来,眼里的神色并不如小孩子一般纯净,顿时有了警惕。 小屁孩乐巅巅的出去后,只留下沉醉一个人感叹,果然还是女儿好,只怪楚律太强硬,非要提供y染色体。 小屁孩淡淡的扫过屋里父母送来的东西,这两人如今是再不敢忽略他了,小时候他没有智慧的时候,老是被这夫妻俩凉在一边挨饿。 母亲送的是一大堆金银珠宝,父亲送了一名前凸后凹的侍女。小屁孩两边看了看,还是觉得父亲的礼物比较合心意,这一次的配方只好对不起母亲了。 “楚律!”沉醉其实一直在努力保持淑女形象,可是这一次实在不行。 “楚律,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他还这么小,你居然,你居然,家里有你一个风流鬼还不够么,你居然”沉醉的眼泪哗啦啦就流了出来。 这泪吧,小屁孩在5岁之前都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唉 楚律夸张的大叫,“你别动,别动,就保持这个姿势,游秀给我把纸笔拿来。”楚律做势就要画画,“四儿,你还是哭泣的时候最美。”楚律和小屁孩都在旁边笑着,丝毫没有上前安慰的动作。 “楚律。”沉醉觉得自己就要到崩溃边缘了。 “谁让你非要把他的命名权送给儿媳妇当见面礼的,他为了有个名字,正急着找媳妇儿呢。” 小屁孩在一旁点头符合,“唉,这年头,找媳妇太难了,一不留神找了娘这样的,我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番外二 关于女儿的问题 “娘娘”小女孩步履蹒跚的靠近沉醉,伸出手圈住蹲下来的沉醉的脖子。 沉醉眼眶都红了,她忍不住亲亲小女孩粉嫩的脸颊,长得和她爹一般可爱,天仙似的。 “囡囡乖,到娘这里来,你瞧你头发都弄乱了。”乐姬在一旁呼唤,小女孩又屁颠屁颠的向乐姬奔去。 沉醉看着空落落的手,果然女儿还是要自己的才好。 “郡主,你就没想过再生一个么?”乐姬好奇的问。 沉醉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这么多年别说蛋,蛋壳都没见一个,她怀疑自己可能有什么问题。 “律”沉醉难得对楚律有好脸色看,今夜是例外。 “嗯。”楚律正在研究最近流行的春宫画《绣榻野史》,津津有味,不怎么搭理沉醉。 “咱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沉醉的眼里亮着小星星。 楚律放下图册,笑得璀璨得很,“好啊,咱们这就去努力。”楚律心里嘀咕,沉醉不会是发现自己在她的美容药里放了避孕药吧? “你说咱们生个女儿像你好还是像我好?”楚律仿佛已经开始很投入了。16k… 沉醉狐疑中,过分热衷,肯定有鬼。 “咱们给女儿去个什么名字好呢?”楚律继续问。沉醉甜蜜一笑,“叫不挽好了。”沉醉也开始很投入。心底却在腹诽,楚律你最好不要让我揪住你的小辫子。 某一日,某人不幸的被沉醉抓了一个现行。 “小p孩过来认认这个是什么。”沉醉招呼她儿子,这个儿子她就没当他存在过,偶尔就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非常强大,基本上可以称得上百科全书。 他不动,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等待他母亲开出报酬。 “你家老头子都要害死你年轻美貌的娘了,你居然还敢给我讲条件?”沉醉跺脚。如今她在这个家里甚是没有地位,这两父子都是暴力手段的忠实爱好者,动不动就软骨散满天飞。 还是不动。 “好,好,穿月楼行不行,三天,我包你三天穿月楼的吃喝玩乐怎么样?”沉醉觉得自己何其的悲哀,越发坚定她要一个女儿的决心。 小p孩好容易挪动了一下他的pp。沉醉心底诅咒他遇上一个将他折磨至死的女人,到时候沉醉想自己一定会踏上他的尸体,再跺两脚。 “是避孕草。” 沉醉很得意的看着楚律,意思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个蛇蝎男,居然瞒了自己如此之久。 楚律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你还不去穿月楼,还在这里等什么。”他这话是对小p孩说的。 沉醉也不发怒,就歪在榻上等他答话。最近她跟楚律很是学会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喜怒不形于色。 “四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生孩子身材很容易走样的,再说了万一遇上难产,我可怎么办?”楚律的眼里映出一片痛苦。 很好,装深情,看来后面的动机很可耻。 “怀胎十月很辛苦的,我怎么舍得让你” 沉醉仔细思考着,怀胎十月,这个词有点儿特殊的语气,嗯,难道,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沉醉脸开始红了起来。 “你难道是因为” 楚律憋笑的点点头,“四儿,你知道很辛苦的,每日看着你,会很辛苦的。” “那生小p孩的时候,三年你不都” 楚律千年难得脸红的脸居然有了一丝红色。他回忆起那三年的日子,因为沉醉还在昏睡,给她擦拭身体的事,他从来不假手她人,他素来知道她不洗澡就睡不好,所以选地点的时候,还特地选了个温泉边。 却苦了自己,他再也不想尝试,三年日日都用雪洗澡了。 “那是逼不得已的,四儿。”楚律的声音开始低哑。 “那,那我的不挽怎么办?”楚律想了想,“要不咱们让小p孩生一个,孙女也算女儿啊。” 沉醉一头黑线,小p孩才多大。但是眼睛却亮闪闪的,其实她也不想生孩子的,太疼了,她怎么就没到这么好的方法呢?楚律的智商果然不是一般的。 夫妻俩相视一笑,继续有诗为证。 两夫妻果然将小p孩利用得很彻底,难怪他个性这么怪胎。 连穿月楼的小p孩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文从此就算结了,没有正文,没有番外。(抹汗)------------ 夫妻性相一百问之1-20问 开新坑啦,不过更得不会太快,此文极度白痴。 和某以往的风格很不同。 《不如不遇倾城色》 当今妖界,狐狸精纵横。 甲纯偏不信她家花妖就胜不过那狐狸精,立志将女儿乙蜜训练成天真无邪的无知少女,盖世花妖,一雪十万年前的耻辱。 只是她不知道无知比愚蠢更可怕。 某拿着麦克风: 安静,安静,请大家安静。今天我们荣幸的请到《挽留》的两位主角沉醉和楚律来到我们的演播室,感谢她们参加由某主持的《夫妻性相一百问》节目。 此次节目的广告费,我们将全数捐给楚振同学医治脚伤。 演播厅: 楚律坐在某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试了试坐感,还不错,勉强可以忍受,如果不是沉醉以生小孩做为要挟,他才不会来这里丢人现眼。 沉醉的头靠在楚律的大腿上,一手斜撑,万分妩媚的躺在沙发上,楚律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某干咳一声,提醒他们注意形象,但是却不敢得罪两尊好容易请来的大神。沉醉则因为医治楚振的钱不用自己出而感到万分的高兴,自此楚律每当王上或王子后,两人的生活水平大不如前,仆人从王宫的几千个,顿时减到几百个。很是不习惯地。 某决定尽快进入正题,把时间留给广告。 1请问您的名字? 沉醉:(闭着眼睛,通常低智商的问题她都不怎么回答地。) 楚律:(万种瞩目。桃花纷飞,星光闪烁。如魔似幻,风中凌乱的一笑,不用他回答,下面就有无数地女人高喊着:楚律,楚律。) 2年龄? 沉醉:(在楚律的大腿根部磨蹭了一下头。早知道这么无聊,她就不来了。女人的年龄大家都知道是秘密的,鄙视这个白痴主持) 楚律:你觉得呢?(电力十足的冲着某一笑,某顿时忘记了问题) 某:(事后恼怒)你就不能管管你男人么?百里沉醉! 沉醉:(眨了眨眼睛)原来你知道我地名字啊? 某:好记仇的小女人,好难养的小女人啊!其实某素非常可惜把楚律嫁给沉醉的。 3性别? 沉醉和楚律相视一下,默契的起身向外走。16k… 某奋不顾身的起身阻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一个问题。”两人不说话。也不坐下。 某:这问题确实白痴,惭愧,惭愧。 楚律:看在你是个女人的分上(他重新落座) 某:果然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啊。 沉醉:看在你是我妈的分上 某:你还知道你是我生地哇? 4请问您自己的性格怎样? 沉醉:很温柔。很善良。 楚律:很温柔,很善良。 台下。一片呕吐声。 5您觉得对方的性格呢? 沉醉:很温柔。很善良。 楚律:很温柔,很善良。 某:啪地将话筒摔在底下。实话,给我说实话!河东狮吼in 沉醉:很狡诈,很无耻,很腹黑。 楚律:任性,狠毒,狡诈,小人 某:诶,这个素夫妻性相100问,不是仇人性相100问。 6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沉醉:(抬头望着楚律,凝思状) 楚律:有点儿冒冷汗,但是真地记不起来了。 某:跳过,跳过,没见过这么没夫妻相地夫妻。 楚律对着某笑得万分灿烂:我们没有夫妻相么? 某:怎么会,简直是一个模字造出来的。(为了收视率,我忍。) 7对对方地第一印象是什麽? 沉醉:躲得越远越好。 楚律:没长大的豆芽菜。 某:你们既然没有初遇的印象,为什么会有第一印象?(愤怒,调戏我啊,感情) 楚律:通常我没初见印象的女人都长得像豆芽菜。(哎哟) 沉醉抬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敢说老娘是豆芽菜。 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沉醉:喜欢他的脸。 楚律:喜欢她的屁股。 某:(脸红),这是问喜欢对方性格的哪一点,不是身体的哪个部分,这个问题后面才要问的。 沉醉:哦。(头发都抓掉了一缕,还是没想出喜欢对方哪一点) 楚律:(把沉醉抓下的头发用随身带的香囊收好),都喜欢。 某:她杀你你也喜欢? 楚律:关你什么事! 9讨厌对方的哪一点呢? 沉醉:讨厌他在人家不想的时候老是喜欢用强。 楚律:讨厌她经常不想来。 某:闭嘴,这是问讨厌对方性格的哪一点,不是问你们 楚律:都喜欢。 某:女婿太狡猾,在广大观众面前演情圣,果然比偶的白痴女儿腹黑多了。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沉醉:(怨念,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是被他逼的) 楚律:很好啊。(楚律面部甜蜜的笑着,手指则狠狠的爱在沉醉的脸颊上。) 11您怎麽称呼对方? 沉醉:孩子他爹。 楚律:四儿。 某:沉醉,你也忒不浪漫了。 沉醉:浪漫什么,儿子都那么大了。 12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沉醉:主人。 楚律:主人。 某:你们都当自己在喂狗啊。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沉醉:人。 楚律:人。 某:让你们用动物比喻,听不懂人话吗? 沉醉和楚律对视:人不是动物吗?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沉醉:十香软骨散。(这个他最喜欢用了,送礼物就要送别人喜欢的) 楚律:十香软骨散的解药。(她一直都在找) 某:请问你们真的送过吗? 沉醉和楚律对视:你不是说如果吗? 某绝倒。 15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沉醉:十香软骨散的解药。 楚律:如果四儿能穿着她自制的比基尼,服下了软骨散,再藏到盒子里送给我,就再满意不过了。 沉醉:下一个问题。(受不了楚律yy表情)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沉醉:总是强迫我,强迫我嫁给他,强迫我跟他隐居,强迫我不准生小孩,强迫我h 楚律:没有不满,我很喜欢强迫她。 某:我没问你喜不喜欢强迫她,你不用补充。 楚律:我喜欢补充。 17您的毛病是? 沉醉:太懦弱,老是被他强迫。太笨,老是被他算计。 楚律:太爱她了。 某:女儿啊,你老公又在演戏了。 18对方的毛病是? 沉醉:性欲强,强迫症,腹黑,狡诈,狠毒 某:可以了,我们都知道了。 楚律:不信任我。 某:你有表现得让人信任么?偶家女儿太委屈了,我可以让你们穿越到现代,办理离婚手续的。 楚律:你让我第一次有打女人的冲动了!楚律的骨节开始咯咯的响。 19对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会让您不快? 沉醉:只要是强迫我做的事情,我都不快。楚律:嫁给乐正非莫。无论有没有事实,我都无法忍受。(楚律开始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脸色阴沉) 沉醉:你要死了你,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知道今晚我会很凄惨吗?十个手指都数不完的。(沉醉戳着某的背。) 某看着气氛不对,赶紧进入下一个话题。对沉醉,我给你买补药,我给你买补药还不行吗? 20您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沉醉:看楚振看得入迷。 楚律:(点点头,很高兴沉醉认知了这一点)以前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最近我做什么事她都很快乐,尤其是(楚律很得意) 沉醉:(天下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某悄声问沉醉:那个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很快乐? 沉醉:你这是问性格问题,不是问h,下一个问题。(典型的被说中了心事的表现) 夫妻性相一百问之21-40问 开新坑啦,不过更得不会太快,此文极度白痴。 和某以往的风格很不同。 《不如不遇倾城色》 当今妖界,狐狸精纵横。 甲纯偏不信她家花妖就胜不过那狐狸精,立志将女儿乙蜜训练成天真无邪的无知少女,盖世花妖,一雪十万年前的耻辱。 只是她不知道无知比愚蠢更可怕。 21您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沉醉:生孩子了 楚律:恋人 某:请统一你们的答案 沉醉和楚律:很h。 22两个人的初吻是在哪里? 沉醉:结婚当夜 楚律:成亲那夜 某:好纯洁的两只啊。好纯情的两只啊,婚后才发生性行为这是值得偶们大家学习的。 沉醉:拜托,他是婚后才和他夫人我发生h,可是他没结婚之前还和很多人发生过啊?我才是值得大家学习的好不好? 某:是,你很值得大家学习,但是他很值得大家羡慕啊! 23那时两人间的气氛怎麽样? 沉醉:我不记得了,好像是他灌我酒,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一点儿也没享受到。 楚律:今晚我们回去以后,现场重演你就记得了! 某:拜托。这节目我们要播出的,你们这样,我们会被和谐的。 24那时进展到何种地步? 沉醉:h了。 楚律:她的谜底吞了我地谜底。 沉醉:我是被逼的 楚律:我从来不用强。在这方面。 沉醉:软骨散难道不算? 楚律:我这是走曲线,不算强。 沉醉:这还不算强? 楚律:基于你这么好奇的分上。今晚,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地强的! 某:打住,我们这不是a演播室。 25经常去地约会地点是哪里? 沉醉:脸红,不语。 楚律:四儿很喜欢荷花的。 某:亲们,你们有猜到他们婚后经常约会的地点是什么吗?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麽样的准备? 沉醉:(很紧张)悄悄地摸到某的身边。娘诶,你没告诉过我他生日是几月几日的哇。 某:(很紧张)小p孩都多大了,你还没给偶女婿庆过生?你们俩没离婚真是老天无眼啊! 楚律:(笑得特别的和蔼可亲)没关系的,我们还有结婚纪念日。某:哦,对对对,结婚纪念日怎么准备啊? 沉醉:我们俩的纪念日还需要准备什么,大家都是平等的。 某:你身体里有没有浪漫的细胞啊? 楚律:(眼神传递出伤心)全场的女同胞顿时倒戈到了楚律一方。 27是由哪一方告白地? 沉醉: 楚律: 某:至今还没有表白?乌鸦从天上飞过。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沉醉:喜欢到我心甘情愿的和他h。 楚律:比她认为的还要多。 某:这一家人,一个太具体,一个太抽象。 29那么。您爱对方吗? 沉醉站起身子:这是隐私,你懂不懂,懂不懂? 楚律稳如泰山地坐着。只是神情落寞得让某心酸。 某不忍心问楚律这个问题,自动跳过。 30对方说什么会让您觉得很没办法拒绝? 沉醉:基本上他说什么我都可以拒绝。 楚律:只要她望着我。我就没办法拒绝。 某:孽缘啊。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您会怎麽做? 沉醉:他一直都有啊,我不介意。 楚律:她一直都有。只是我很介意。 某:请问你是怎么介意地? 楚律:你看看楚振地脚和乐正非莫的下场就知道了。 某:杀人凶手终于现形了,警察,警察,我要报警。 32能原谅对方地变心吗? 沉醉:我一直都有原谅啊,他和墨奴,他和令狐熙和 楚律:可以。 某:然后呢? 楚律: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她能变过去,我就会争取让她变回来的。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1小时以上,您会怎麽办? 沉醉:离婚。 楚律:会到处去找她。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沉醉:(噌的坐起来,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我最喜欢他的菊花。 楚律:(脸红) 某:你不是最喜欢他的脸吗? 沉醉:我改主意了,不行啊? 楚律:pp。 某悄悄的靠近沉醉:你为什么喜欢哪儿啊? 沉醉悄悄的说:因为每次摸到的时候,他都会脸红,他脸红的时候,脸最好看了。 某:归根结底你还是最喜欢脸啊。 某对楚律:你为什么? 楚律:她每天都让我给她推pp的脂肪,摸久了就有感情了。某:狂汗。 35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沉醉:忧郁的时候,是那种真正的忧郁的时候。就好像那次去摸丁,回头看到他的表情那样,让人很心醉。 楚律:用了软骨散后,那种挣扎却无力的表情,那种愤恨却无法发泄的表情,那种不想要却拒绝不了的求饶的表情 某:恩,你再说下去,大家会把你封为bt的。 36两人在一起时最让您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沉醉:提防他用软骨散的时候。 楚律:她一叫我律,我就心跳加速。 37您曾向对方撒谎吗?您善於说谎话吗? 沉醉:这是我的强项。 楚律: 楚律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沉醉抢先了:这一点他比我还强。 38做什么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沉醉:h的时候。 楚律:能抱着她,能闻着她的秀发,能亲着她的嘴唇,能抚摸着她的身体,能感受着她的激动,能享受着她的包裹 某:打住,知道了,你直接用一句h的时候就可以回答了,好不好,大侠。 39曾经吵过架吗? 沉醉和楚律:没有。 沉醉腹诽:因为他每次都点我哑穴,然后用床头吵架床位和的方法解决问题。 楚律:我什么事都让着她,不会吵的,带绿帽子那么大件事,我都不和她吵的。 40都是些什麽样的争吵呢? 沉醉和楚律:都说我们不吵架的。 某:好吧都为什么事情争论呢? 沉醉:自然是为谁上谁下,一夜几次这种事情了,其他的事情还有值得吵的? 某:果然是现代女性啊。 发在这里只是怕有些tx习惯看vip章节的更新而错过了番外所以特发到vip里,此后的三章都将在公众版更新,希望所有喜欢挽留的tx都可以看见.